东北亚地区两类安全问题及其发展趋势_朝韩论文

东北亚地区两类安全问题及其发展趋势_朝韩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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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80年代末以来,人类迎来了探索和构筑冷战后政治、经济新秩序的历史性转折期。这一时期的显著特点是:经济领域的全球化与区域化并行发展,政治与安全领域在总体缓和趋势中出现了一些新的不稳定因素。然而,与国际大环境的潮流相比,东北亚地区的小环境却呈现出了与其他地区很不协调的局面,突出地表现为经济一体化、区域化严重滞后,冷战遗产依然没有得到清算。对于每一个东北亚国家来说,如何推动东北亚局势朝着有利于持久和平与稳定的方向发展已成为刻不容缓的紧迫课题。本文似着重就世纪之交东北亚安全问题的特点进行分析,并就其症结及其趋势提出一己之见。

东北亚地区的两类安全问题

“东北亚”是一个相对年轻的地区概念。在“西力东渐”的历史进程中,西方列强长期以来曾主要以“远东”这一概念来称呼地处欧亚大陆最东端的这一“遥远”地区。二战前后,“东亚”这一更为明确的地区概念开始取代“远东”概念。二战以后。“东亚”概念的用法逐渐一分为二:其一指当今东北亚地区的范围,其二指包括东北亚、东南亚在内的“大东亚”概念。其后,“东北亚”概念逐渐从“东亚”概念中分离出来,成为其一个次区域概念。如今,各国对东北亚的范围界定出现了趋同之势,即基本上把相对于东南亚的西北太平洋地区称作东北亚,而“东亚”则成了东南亚与东北亚的总称。

在地缘政治与安全关系上,东亚与南亚、西亚、中亚等亚洲其他地区相比具有显著差异,而东亚中的东北亚与东南亚之间也存在着明显的不同特点。总之,“东北亚”不仅是一个自然地理概念,而且更主要地是一个地缘政治概念。

从其地理位置看,东北亚地区的直接当事国有中国、日本、俄罗斯以及朝鲜半岛北南双方;从地缘政治与安全的角度看,美国作为全球性大国,长期以来尤其是二战以后对东北亚国际关系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因此,东北亚地缘政治的行为主体主要包括朝、韩、中、美、日、俄六国;其中,前两者为朝鲜半岛的两个分裂国家,后四者则均为亚太地区主要大国。因此,人们通常以“二加四”的概念来表述东北亚六者间关系。

在以主权国家为基本单位的当代国际关系中,维护安全、追求发展是每个国家的两大根本任务。在这两大领域,尤其在安全领域,同一地缘政治区域范围内的各国在利益上并不总是相互一致,有时甚至存在严重的利害冲突,因而始终潜藏着彼此危害对方安全利益的潜在危险,这就是地区安全问题形成与发展的主要根源。

从长远的观点看,地区安全问题的存在,势必程度不同地对地区内所有国家的根本利益构成隐患。因此,维护地区和平与稳定,是同一地区内各国共同利益的基本接合点。那种寻求以牺牲他国的安全为代价来获得本国安全的想法或企图从地区紧张局势中获利的思维方式,是造成地区不安全因素的思想根源。如何避免潜在危险变为现实威胁、及时有效地化解不安全因素,不能不是同一地缘政治区域范围内各国所面临的共同课题。

值此世纪之交,东北亚地区主要的安全问题可以归纳为如下两大基本类型。

一是以朝鲜半岛为中心的局部安全问题,如朝鲜半岛还残留着冷战时期遗留下来的南北相互敌视状态以及由此引发国际性武力冲突的潜在危险。

二是未来东北亚地区安全秩序问题,即这一地区至今还未能形成有关各国普遍认同的安全机制,因而潜藏着相互防范、军备竞赛乃至走向新冷战的潜在可能。

这两类安全问题的根源、内容及影响各不相同,其解决机制与方向自然也大相径庭。从根本上说,前者属于解决过去遗留问题的任务,后者属于构筑未来秩序的课题;前者是局部性问题,后者是全局性问题;前者的核心主体是韩朝双方,后者的核心主体是中美日俄四大国。这两类安全问题之间存在着密切的相互关联和互动关系。一方面,东北亚地区的总体安全秩序能否朝着有利于和平与稳定的方向转化,势必直接影响到朝鲜半岛局势的发展;另一方面,朝鲜半岛局势的发展方向,也必将对未来东北亚安全秩序的形成趋势产生重大影响。正因为如此,中美日俄四大国都十分关注朝鲜半岛局势的发展,都不愿意看到半岛局势出现不利于自身安全利益的结局。各国因素的盘根错节,不仅大大增加了朝鲜半岛问题的解决难度,而且也严重拖延着东北亚安全秩序的形成进程,从而出现了这两类安全问题相互牵制的恶性循环局面。

朝鲜半岛问题的特点与出路

在朝鲜半岛的安全结构中,朝韩双方是核心主体,中美日俄四大国是外部因素。长期以来,排除外来干扰、由北南双方自主解决半岛问题的构想,始终是一个萦绕在人们脑海中的理想。然而,从二战以后直至今日的严酷现实是,离开了大国关系来谈论半岛问题则往往只能以脱离现实的理想论而告终。

由此可见,朝鲜半岛的安全问题其实是由相互影响的两个层面所构成的。第一层面是,朝鲜半岛南北双方始终未能从相互攻击和相互颠覆的潜在威胁中解脱出来;第二层面是,朝鲜半岛南北双方的安全关系始终牵动着中美日俄四大国的安全利益。

第一层面的基本特点包括北南体制对立、实力严重失衡以及局势难以控制等方面。

在世界性的脱离冷战和经济一体化潮流中,朝鲜半岛成了冷战格局犹存的特殊地区,朝韩双方还未能从冷战型对立状态中解脱出来。朝韩对立的根源就在于相互对对方体制的否定以及藉此而制定的相互战胜对方的战略。只要双方固守这一战略,那么朝韩对立就具有内在的不可调和性和相互威胁性。朝韩之间早已缔结了互不侵犯协定,而这一协定之所以至今未能真正取得实效,就是因为双方还没有完全放弃相互敌对和战胜对方的战略。

在实力对比上,近年来韩强朝弱的趋势有了进一步发展。韩方在国力上远远超过朝方,有着以驻韩美军为核心的韩美同盟以及韩美日协调体制,并率先实现了与中美日俄四大国建交的目标,因而在南北安全关系中处于明显的优势地位。与此相比,在实力上处于劣势的朝方,则把研制中远程导弹等报复威慑性武器和制造一些不确定局面作为维护自身安全的重要手段。

只要上述基本的对立结构依然存在,那么朝鲜半岛局势便存在着严重的不可预测性和难以控制性。如何把这种局势纳入包括朝韩在内的这一地区各国可以预测和控制的轨道和机制中来,显然是引导朝鲜半岛局势走向持久和平与稳定的起码前提。

推动北南对话,由朝韩双方协商解决民族的命运,是朝鲜半岛走向长久和平乃至民族统一的根本出路。在当前的现实条件下,如果能够为处于弱势和被制裁处境的朝方提供一个更为宽松的国际环境,使其有一个基本的安全感和生存条件,将有助于朝方在北南对话和地区安全合作中提高自信和积极性。为此,改变对朝遏制战略,不再夸大“朝鲜威胁”,促成朝美、朝日关系正常化,解除对朝制裁等等,都将有助于缓和朝鲜半岛局势、推动地区和平机制的形成进程。

近年来,曾在一些国家颇为流行的“朝鲜崩溃论”已逐渐消退,韩方也公开声明不以“吸收统一”作为对北政策的基点。金大中总统上任以来,将对北政策做了大幅度调整,提出并坚持了欢迎朝美、朝日关系正常化的政策。这一政策已显示出了积极影响,得到了国际社会的普遍好评。

第二层面的基本特点体现在中美日俄对朝鲜半岛政策的差异及对半岛局势的不同影响方面。

中美日俄是与朝鲜半岛问题具有密切关联的主要国家,这四国在维护朝鲜半岛的和平与稳定这一点上存在着基本的共识,即都不愿看到朝鲜半岛出现紧张局势。但这四国在朝鲜半岛问题上的立场、地位及影响各有不同。如今围绕朝鲜半岛问题存在着如下几种基本的双边与多边机制及提案:(1)朝韩北南对话机制;(2)朝韩中美“四方会谈”机制;(3)朝美、朝日关系正常化谈判机制;(4)韩美日协调体制;(5)日俄提出的朝韩与中美日俄“二加四”六者安全合作机制设想。

在这些机制与设想中,(1)是半岛当事国之间机制,(2)是结束朝鲜战争遗留问题的机制,(3)和(4)是朝韩双方旨在提高自身国际地位的机制,(5)是确立未来东北亚安全秩序的一种构想。目前南北对话处于半停顿或进展缓慢状态,“四方会谈”只有形式上的开端而尚无实质性进展,朝美谈判出现了进展势头,朝日谈判则裹足不前,韩美日协调体制进一步得到发展,六者安全合作设想则还不具备实现条件。

在这一多重复合结构之中,当前韩国采取了欢迎朝美、朝日关系正常化的态度,但强调这两对关系的发展应与南北对话的发展相协调。朝鲜采取了重点突破对美关系、同时重视朝日谈判、在此基础上推进对南关系的方针。美国作为韩国的强大盟国和对朝制裁体系的核心国家,对朝鲜半岛局势的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中国作为朝鲜战争的参战国和与朝韩双方均已建交的大国,在建立朝鲜半岛和平机制和推动北南对话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俄罗斯对朝鲜半岛事务的影响已无法与前苏联时期相比,但近来正致力于恢复其影响力。日本在朝鲜半岛问题上并不具有重要影响,但近来则采取了在日韩安全合作、日美韩协调机制、日朝关系正常化谈判三管齐下的方针。

显然,近期内朝鲜半岛问题的焦点已集中在南北对话和朝美谈判这两种机制的发展趋势上。这两种机制既相互牵制,又相互促进,其中何者将首先取得突破性进展,目前还不甚明朗。然而,就其总体趋势而言,南北真正实现对话将是朝鲜半岛问题得到根本解决的必由之路。今年6月13日至15日,金大中总统访问平壤,举行了历史性的北南首脑会谈。这无疑是北南对话进程中的重大突破,必将有利于朝鲜半岛的和平与稳定,有利于北南和解和交流直至走向民族自主和平统一。这一重要进展得到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

东北亚安全秩序的演变趋势

冷战结束、苏联解体以及俄罗斯对外影响的减退,打破了战后东北亚地区长期存在的原有格局与秩序,这一地区进入了探索新的地区秩序、形成新的国际关系格局的过渡时期。经过90年代头几年的试探阶段,90年代中期以来东北亚安全秩序的演变趋势出现了两种前景相互矛盾和竞争的新局面。其焦点是:是确立美国一极霸权体系?还是走向地区合作安全?

冷战后的一个突出现实,就是美国成了世界上惟一的超级大国。因此,美国采取何种东北亚政策,对这一地区的安全形势影响重大。80年代末90年代初,美国以冷战走向终结为背景,制定了从东亚收缩兵力的方针。然而,90年代中期以来,美国重新制定了以保持10万前沿部署兵力和强化美日安全同盟为主要内容的“新东亚战略”。美国在东半球的“新东亚战略”和在西半球的“北约东扩”一道,勾勒出了其全球称霸战略的整体轮廓。这一战略以“打赢两场局部战争”的军事能力为后者,以美国的全球利益和西方价值观为基础,采取包括动用武力在内的综合干涉手段。

90年代中期以来美日强化双边同盟的举动,引发了包括中国和俄罗斯在内的这一地区各国的疑虑,恶化了台湾海峡的和平环境,延缓了朝鲜半岛清算冷战遗产的进程。尤其是日本在美国的推动下表现出从“专守防卫”转向参与地区军事干涉行动的外向型安全战略的动向,如任其发展势必对东北亚安全格局产生重大影响。美国高层官员多次扬言,在朝鲜半岛实现统一后也将保持驻韩美军,这对推动朝鲜半岛和平与稳定的进程平添了阻碍因素。

东北亚形成何种安全秩序,事关本地区所有国家的根本利益。美国一极霸权体制不仅无法实现东北亚各国的安全利益,而且只能导致各国之间的战略猜疑与对立。从这一地区各国的迅速发展势头看,美国也并不具备维持一极霸权秩序的条件,由美日主导东北亚安全秩序的设想也缺乏合理性和现实性。

90年代中期以来,东北亚国际关系的发展趋势中出现了与强化双边同盟的动向不同的另一股强劲潮流,那就是各国间纷纷宣布建立各种类型的伙伴关系。如“美俄成熟的战略伙伴关系”(1994年)、“中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1996年)、“中美建设性战略伙伴关系”(1997年)、“俄日相互信任伙伴关系”(1997年)、“中韩合作伙伴关系”(1998年)、“中日致力于和平与发展的友好合作伙伴关系”(1998年)……等等。这些伙伴关系虽各有特色,但其共性是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第三国。这种伙伴关系,为东北亚国际关系摆脱冷战型的结盟与对抗关系提供了新型模式,为东北亚形成新的安全秩序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东北亚走向持久和平与稳定的惟一出路只能是在各类双边伙伴关系发展的基础上推动地区合作安全。只有这样,东北亚才能真正从冷战走向和平、从相互猜疑走向共同繁荣,形成本地区各国共同受益的和平环境。东北亚各国应以本地区各国间的共同协商为基础,以最终形成各国都平等参与的安全合作体系为目标。

鉴于东北亚地区缺乏多边安全合作的基础与机制,推动这一地区合作安全的进程不会是一帆风顺的,而将经历一个较长的渐进过程。东北亚走向合作安全的首要前提就是摒弃以制度、意识形态、价值观、经济发展阶段等差异因素划线的冷战思维,从承认各国间差异出发,在和平共处、互惠互利的基础上积极推动地区安全合作。其次,东北亚各国应从点滴做起,加强多渠道、多类型的安全对话,增进互相理解与共识,逐步扩大合作成果。在政府间多边安全合作条件尚不成熟的条件下,则可以首先加强“第二渠道”、“第三渠道”的对话与交流,以此推动政府间安全合作。在已取得一些进展的各种双边与多边对话与合作的基础上,今后东北亚各国之间尤其是中韩、中日之间应当围绕东北亚地区安全合作问题进一步加强对话与交流。在此基础上,时机成熟时还宜逐渐推动中美日、中美日俄、中韩日、中朝韩日等各类多边对话与合作,从而为最终走向东北亚地区合作安全准备条件。

结语

说到底,走向东北亚合作安全,就是本地区各国在战略层次上增进相互信赖,在行动上不断推动合作。东北亚各国通过加强对话与合作,可以逐步扩大各自的完全利益与地区安全利益的接合点,其结果是各国都能以更小的代价取得更大的安全效果。

当然,东北亚各国间的安全利益复杂交错,有些利益冲突和战略竞争因素很难在短期内得以消除。然而,正因为各国间安全利益具有相互冲突之处,更需要有关各国从长远利益和客观实际出发,冷静、理智地处理这些分歧,防止潜在矛盾与摩擦因素上升为现实冲突。在地区合作不断发展、经济一体化日益深化的进程中,东北亚各国当能不断扩大共同利益,发展新的利益接合点,从而不断化解潜在摩擦因素,把相互间在利益上的“零和”关系转化成“双赢”或“多赢”关系。

总之,不管存在多少困难和阻碍,走向地区合作安全,是摆脱冷战体系和一极霸权体系的必由之路。只要本地区各国共同努力,东北亚地区安全形势就将能变得越来越好,最终形成各国都能安心追求共同繁荣的地区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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