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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保障制度是市场经济体制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市场经济运行的重要条件,也是经济发展、社会稳定的基本保障。在西方发达国家,社会保障系统相当完备,如瑞典的社会保障几乎无所不包,使每个公民“从摇篮到坟墓”都能享受到社会福利。
随着我国改革开放不断深入,社会保障问题也越来越突出。有关专家指出,由于我国社会保障制度的滞后,致使改革开放的进程受到影响,随之而来的各种社会矛盾也越来越尖锐。当前,面临经济结构调整与企业效益下降,财政税收面临很大困难,下岗和离退休职工的生活和社会保障,已经成为严重的社会问题。那么,随着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我国社会保障制度急需解决的问题是什么,日前,记者采访了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著名经济学家杨帆。
中国新旧体制转轨时期的“接轨问题”
当前,中国社会保障制度迫切需要的究竟是什么,是为那些30岁的年轻人设计现在怎么存钱,30年后怎么花销,还是为那些为了中国原始积累,贡献了大半辈子的老职工解决老有所养的问题,杨帆认为,为工龄30年以上的老职工建立社会保障,是中国新旧体制转轨时期出现的“接轨问题”。
按国际惯例,高工资里包括了医疗和住房部分。美国人要用一生积蓄的三分之一来买房子。而退休金,是经国家立法,由政府、企业和个人按比例每月存到保险公司的,一个人若工作40年,可以储蓄一大笔钱为养老之用。保险公司作为投资机构,可使这些资金保值增值,从投资利用中按月偿付养老金。
我国在计划经济下长期实行低工资,低于国际平均水平数十倍、上百倍。但养老金还是有的,只不过没有给个人和保险公司,而是由国家财政统一集中投资,形成了现有的国营企业。这部分由职工必要劳动形成的国有资产,相当于职工按照工龄向国有企业的投资,这部分产权或者债权属于职工,这是在国有资产形式下的真正的社会所有制,是职工在计划经济下形成的特殊资本权利。如果说在八十年代初期这两种工资体制的差异只表现在外资与国有企业之间,那么,在非国有经济成分发展起来、国有企业又广泛实行劳动合同制以后,这两种工资体制的差异就表现在新老工人之间。中国若完善社会保障,首先要解决这两种工资体制的接轨问题。职工按照工龄以自己的必要劳动向国有企业投资,形成的资本权利是起初的,不是虚幻的。这种权利在计划经济时期俗称“铁饭碗”——住房按照工龄统一分配;低房租;子女上学不交学费;单位不破产;不辞退;负担职工全部医疗养老费用。市场经济打破了“铁饭碗”,就必须把这部分职工产权正式从国有资产中分离出来。这种建议长期被批判为“私有化”。但是越来越多的企业在改制中使用这种“私有化”方式处理,如所谓“买断工龄”,以4至10 万元的代价收买国有企业职工的身份。但实际上,社会保障是性质,不应该以分散形式买断处理,完全买断只能造成通货膨胀,职工个人也有可能将这笔钱用于投资,损失之后仍然要由社会负担。为了真正起到社会保障作用,应该由国家统一立法,正式将这部分国有资产中的职工产权转化为社会所有制性质的社会保障基金。
把国有资产转化为社会保障基金
杨帆指出,承认老职工历史形成的特殊资本权利意味着以国有资产向老职工进行补偿,这是保障社会稳定的需要,也是维护改革声誉、保障社会安定的需要。就社会主义原则来说,我们必须对社会主义的历史承担责任;就经济学原理来说,任何一项有积极意义的改革的前提,就是对相对受损失的社会阶层进行补偿。
国有资产向社会保障基金转化的数量应该以3000万老职工的需要为限,估计大约需要10000亿人民币。可分5年,每年从国有资产转化2000亿。这笔钱不是分给职工个人的,而是作为社会保障基金加入证券市场经营。10000亿基金每年利润可得2000亿,用以支付3000 万老职工的医疗养老保险。社会保障基金属于社会所有制,应该在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下进行民主化管理。
对三十年以上工龄者如何清账
杨帆说,国有资产向社会保障基金的转换方式有三种:向职工发放一部分股票;划分一部分国有企业归社会保障基金;从上市公司股票发行收入中提取20%。只要国家对股票市场加以鼓励,从股票溢价收入中提取并不难。况且5年之内有10000亿元的巨额基金加入股票证券市场,将彻底改变我国股票市场过度投机的局面,对于股市是巨大利好。
把国有资产转化为社会保障基金,其意义是多方面的。首先,解决了职工社会保障问题,可迅速推进企业的股份制改造,有利社会稳定;其次,可防止国有资产,尤其是养老金部分向少数人流失,确保改革的健康发展和社会的稳定;第三,一部分全民所有财产由政府经营转变为社会经营,将有利于经济民主化的进行;第四,价值上万亿的基金在数年内入市,将会改造股市结构,克服过度投机,极大地促进股市的发展,有利于国家金融稳定;第五,在目前通货紧缩难以摆脱时,可以有效调整社会分配关系,扩大低收入居民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