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特色军事变革理论前沿问题,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中国论文,特色论文,理论论文,军事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积极推进中国特色的军事变革,是江主席和中央军委着眼世界新军事变革的严峻挑战,立足中国的国情和军情,在更高的起点上,向全军提出的重大的战略性和历史性课题。随着对这一重大战略思想学习和研究的深入,一些理论难点问题也逐步出现。本文仅就若干理论学术前沿问题作一初步探讨。
一、军事变革与军事改革的关系
军事变革与军事改革既有区别又有联系。通常情况下,军事改革处于较低层次,其条件比较宽泛,适于任何时代或任何历史时期。而军事变革则具有较高强度并处于较高层次,仅仅适于人类社会技术形态和战争形态处于革命性变革的时代转型期,要求军事理论与实践发生具有根本性、方向性和整体性的变化。简言之,改革重在“改”字,改在随时;变革重在“变”字,变于机遇。但是,二者又有着密切联系。军事变革通常离不开一系列相关的军事改革积累基础,或者说,军事变革是相关军事改革积淀到一定程度的质的飞跃。新中国成立50多年来,尽管毛泽东同志和邓小平同志所处的时代不具备军事变革的客观历史条件,但他们领导中国军事进行的一系列成功改革为今天的军事变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积极推进中国特色的军事变革,也必然通过一系列强有力的改革来逐步实现。
二、军事变革与军事革命的关系
与“军事革命”相关的提法源于西方。英国战略名著《战略论》的作者利德尔·哈特和《武器和战争的演变》一书作者N·杜普伊等,均采用“战争革命”(Revolution in Warfare)一词;英国出版的《军事革命与国家1500-1800》一书,美国出版的《从马基雅维利到核时代》一书,都采用军事革命(The Military Revolution)的提法。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中期,美国军方常常使用军事技术革命(Military Technological Revolution)一词,美国1996年《国防报告》采用军事领域革命(Revolution in Military Affairs)一词。然而,美国关于此类的提法比较混乱,在一部文件或一篇文章中往往出现多种提法,同时,对军事革命的提法,其国内军内一直存有争议。2000年初,乔治·W·布什上台后,已逐步改称军事变革(Military Transformation),亦译军事转型。上述情况表明,美国等西方国家对什么是军事革命尚存争议,或者说西方自己尚未弄明白什么是军事革命。
根据中国关于“变革”和“革命”的语义规范及历史习惯,以及世界军事变革及军事革命的历史和现实情况,军事变革与军事革命的关系应作如下表述:军事变革与军事革命发生与发展的前提条件都是人类社会技术形态(或战争形态)发生时代转型,然而二者的强度和状态不同。军事革命可视为军事变革的增强型,或者说,军事革命是军事变革发展到一定程度时的状态。当前,世界范围内的军事变化,总体上还处于军事变革的历史阶段,但已呈现出某些新的质变特征,从发展趋势看,很可能发展成为一场波及全球、涉及所有军事领域的深刻的军事革命。
三、怎样认识人类历史上的重大军事变革
关于人类历史上发生过多少次军事变革(或军事革命)的问题,国内外理论界、学术界尚存分歧。主要观点有:
1.三次论。代表人物为美国的托夫勒。认为人类历史上只发生过三次军事变革,第一次是由农业革命引起的第一次浪潮战争革命,第二次是由工业革命引起的第二次浪潮战争革命,现在是由工业社会向信息社会过渡,正在发生第三次浪潮战争革命。
2.四次论。代表人物为苏军总参谋长奥加尔科夫。认为13世纪出现的火箭和火器,引发了第一次军事革命;19世纪线膛枪的制造,特别是20世纪初自动武器的发明(飞机、坦克、潜艇等新式武器的运用),导致军事领域发生了第二次革命;热核武器的出现,导致军事领域发生了第三次革命;20世纪80年代出现的精确制导武器、新物理原理武器,导致第四次军事革命。
3.六次论。代表人物为俄罗斯军事科学院斯利普琴科少将。认为从古至今共发生了六次军事革命,即步兵和骑兵出现后的第一代革命,火药和滑膛枪出现后的第二代革命,线膛枪和来复枪出现后的第三代革命,坦克、飞机出现后的第四代革命,核武器出现后的第五代革命,当前这次军事变革可以算是第六代军事革命。
4.十一次论。代表人物为美国军事理论家克雷派尼维奇。认为从14世纪以来,共发生过十一次军事革命,即14世纪上半叶的步兵革命,15世纪前期的炮兵革命,15世纪末的帆船革命,16世纪初的堡垒革命,16世纪后半叶的火药革命,18世纪初的拿破仑革命,19世纪中叶的陆战革命,19世纪下半叶的海战革命,20世纪上半叶的机械化革命,20世纪中叶的核革命,现在进行的是第十一次军事革命。
上述观点,既有共同点,也有不同点。共同点在于:发生军事变革或军事革命的根本条件,是某一项或某几项科学技术发生重大突破并带动相关技术领域一系列变化,从而导致人类战争面貌发生部分或整体性转变。不同点在于:对人类战争形态的划分标准存有歧义。或者说,军事变革是以战争面貌部分改变还是整体改变为标准。
关于后者,我党我军已有明确认识,这种认识集中反映于江泽民对人类历史上重大军事变革的划分。他指出:“在人类战争史上,先后出现过冷兵器战争、热兵器战争、机械化战争等几次重大军事变革。目前正发生的新军事变革,是迄今人类历史上影响最深刻最广泛的一次。”这一论断说明,军事变革是以战争面貌整体改变为标准的,导致人类战争形态发生根本性转变的主要因素是科学技术的群体性突破,其中占主导地位的某一种科学技术成为战争形态的主体标志(如冷兵器、热兵器、机械化、信息化)。
由此可以看出,判断是否发生军事变革,主要有三个参照标准。一是当某种或某几种科学技术迅猛发展到足以改变人类生活的总体面貌时,往往发生军事变革。或者说,军事变革必须发生在人类社会技术形态的时代转型期。这是军事变革发生的根本条件;二是军事变革必须涉及军事领域的诸多方面,导致武器装备、军事理论、体制编制、教育训练、作战方式等发生根本性、系统性的变化,从而在整体上而不是局部上改变战争的面貌;三是军事变革通常在数个国家逐步开展,具有世界性的特点。根据这样的标准,人类历史上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真正意义上的军事变革或军事革命为三次。第一次是冷兵器战争时代向热兵器战争时代的变革。第二次是热兵器战争时代向机械化战争时代的变革。第三次是目前正在发生的机械化战争时代向信息化战争时代的变革。
四、我军为什么不提“新”军事变革?
新与旧是对应的概念。只有中华民族历史上和我军建设历史上曾出现过典型意义上的军事变革,我军今天才能提“新”军事变革。
当前,世界范围正在发生一场深刻的新军事变革,已是不争事实。但对于我国而言,千百年来,中国没有发生真正意义上的军事变革。在前两次人类战争形态发生时代转型(战争由冷兵器向热兵器、由热兵器向机械化转变)的历史关头,中国均错过了军事变革的良机,为中华民族和中国军队建设留下了千古遗憾。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社会和中国军队进入了崭新的历史时期。在党的第一代和第二代领导集体的领导下,我军建设取得了极为辉煌的成就。然而,毛泽东同志和邓小平同志所处的时代,人类社会总体处于工业时代,没有发生时代转型,因而不具备军事变革的客观历史条件。他们关于战争和军事的基本理论均以半机械化、机械化战争为研究客体,中国的军事实践也一直以工业时代的战争为背景,对军队现代化建设的要求,总体上是机械化战争时代的要求。因此,当时的中国军事领域不存在实质性的军事变革问题。
由此可见,在20世纪90年代以前的几千年中,中国没有发生真正意义上的军事变革。20世纪90年后,人类社会由工业时代向信息时代转型的速度加快,世界范围内新军事变革进入迅猛发展的阶段,以江泽民为核心的中央军委着眼时代转型的严峻现实,形成了军事变革理论雏形,我军军事实践呈现出由工业时代向信息时代转型的鲜明特征。因此,这是中华民族历史上第一次具有真正意义的重大军事变革。因此,我军不宜提“中国特色的新军事变革”。
五、如果美军也跨越式发展,而且跨越的幅度更大,我军是否永远落后?
回答这样的问题,首先必须弄清什么是跨越式发展。
所谓跨越式发展,是人类社会中事物(包括军事事物)运行和发展的一种超常规方式,其对应方式为循序跟进式发展,或称按部就班式发展。跨越式发展的前提条件是必须具有跨越的参照系,即跨越什么?自己是不能跨越自己的。通常情况下,领先者处于探索和开辟道路的位置,因而没有任何跨越参照系,必须渐进式、摸索式前进,故不存在跨越问题。因此,跨越式发展是落后者独有的发展方式,其主要特征在于后发性,其目的在于缩小差距或超越领先者。
在当前世界军事变革的历史趋势中,美军走在前面,处于探索位置,没有任何跨越的参照系,因而不存在跨越问题。中国军事建设处于落后位置,具有明显的跨越参照系,这个参照系就是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军队建设所走过的道路。
那么,为什么必须以美军走过的道路为参照系呢?我军是否可以走出一条与美军完全不同的道路呢?人类历史的发展和战争的发展具有不可抗拒的必然规律,在任何一个历史过程中,无论领先者还是落后者都必须遵循这个规律,规律是不能跨越的,也是不能游离于其外的。人类战争史表明,世界军事的发展方向以及战争形态的演变方向,是以每个历史时期世界军事强国的发展方向为基本标志的。当今世界,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军事强国军队建设的方向,基本代表着现代军事的发展主流和发展方向。江泽民曾指出:“我军建设必须实现跨越式发展,从而大大缩短与世界军事强国的差距。”很明显,这里所说的“差距”,就是世界军事强国所走过的若干路程,就是我军建设跨越式发展的基本参照系。
还需要进一步理解的是,在人类发展的总体进程中,落后者追赶领先者通常只有两种方式:一是循序追赶,即走完领先者走过的全部路程。在这种情况下,要缩小差距或超越领先者,必须具有远远高于领先者的发展速度,差距越大,要求的速度越高,尤其在领先者高速发展的情况下,离开了高于领先者几十倍或几百倍的速度,差距将越来越大,追赶将失去意义。二是跨越式发展,即跨越领先者走过的若干路程,以跨越换时间,以跨越换速度。因此,跨越式发展是缩小差距的根本捷径。
六、我军建设跨越式发展与中国特色的军事变革的基本关系?
跨越式发展通常分为三个层次。一是历史时期性跨越,即跨越领先者所走过的某一或若干历史时期;二是发展阶段性跨越,即跨越领先者的若干发展阶段;三是发展步骤性或发展项目性跨越,即跨越领先者在前进过程中的若干发展步骤或若干发展项目。其中,第一层次的跨越具有根本性变迁的性质,居主导地位。第二、三层次通常发生在技术领域。三种层次是相互联系,相互依托的。通常情况下,第一层次中包含或引导着第二、第三层次;第二、第三层次是实现第一层次的基本途径。
目前,我们国家各个领域都在谈跨越式发展,一个城市有一个城市的跨越式发展规划,一个领域有一个领域的跨越式发展规划,许许多多行业都不断实现了“跨越式发展”。这些跨越式发展多数属于第三层次的跨越,并没有体现出较高层次的革命性变革。有些则根本不属于跨越式发展范围。
我军建设跨越式发展与中国特色的军事变革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这种联系可以表述为:跨越式发展是实现中国特色军事变革的根本途径。目前,我们常说的完成机械化与信息化双重历史任务,走复合型跨越式发展道路,主要是指跨越式发展的第二层次,即跨越西方国家军队建设的若干发展阶段。具体讲就是:我军建设既要努力跨越机械化发展的某些阶段,也要跨越信息化发展的某些阶段。尚不属于历史时期性跨越。
七、以跨越式方式实现军事变革,是不是中国特色,是不是中国军队首创?
这个问题是军事变革途径的重大理论问题。回答这个问题必须着眼两个方面。
1.在当前这场世界性的军事变革中,走跨越式发展道路是中国特色。因为,相对西方军事强国来讲,由于西方军事强国没有跨越式发展的参照系,故不存在跨越式发展问题。相对发展中国家来讲,绝大多数发展中国家虽然具有跨越式发展的参照系,但不具备实现跨越式发展的基本国力基础,故无法实现跨越。中国军队既有时代机遇,也有跨越的参照系,还有实现跨越的基本国力基础,因而,跨越式发展基本属于中国特色。
2.与人类历史上的军事变革相比,跨越式发展不是中国特色,包括努力完成“双重历史任务”,走复合型发展道路,也不是中国特色,而是曾经处于落后状态的军事弱国跃升为军事强国所普遍采取的变革方式或途径,是今天中国特色军事变革必须遵循的世界军事变革的历史性规律。
八、既要完成机械化,又要完成信息化,我军建设到底跨越什么?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直接涉及到中国特色军事变革的根本途径问题,也是我军建设跨越式发展的基本内涵问题。之所以出现上述疑问,关键问题在于怎样确立跨越式发展的参照系。目前,一种比较流行的意见认为:美军走过的是先机械化,后信息化的道路。我军把美军走过的道路合二为一,同时完成机械化与信息化的双重历史任务,走复合型跨越式发展道路。于是,自然有些同志提出疑问:既要完成机械化,又要完成信息化,那么我军建设到底跨越什么?
马克思主义认为,人类战争形态和人类社会形态一样,其构成要素是非常复杂的,对它的认识绝不能简单化。
那么,组成人类战争形态的多种技术因素之间是什么关系呢?在冷兵器战争时代,当冷兵器因素还没有完全成熟时,热兵器因素就已经萌芽、发育和发展了,没有这种萌芽、发育和发展,从冷兵器战争时代脱胎而来的热兵器战争时代就成了横空出世,就成了没有过程的结果;在热兵器战争时代,当热兵器因素还没有完全成熟时,机械化因素就已经萌芽、发育和发展了,当发展到足以改变战争面貌的时候,热兵器战争时代就被机械化战争时代所替代了;在机械化战争时代,当机械化因素还没有完全成熟时,或者说还没有达到物理极限时,信息技术的因素就已经萌芽、发育和发展了,当逐步积累到足以上升为战争形态主导因素时,或者说足以改变战争面貌时,信息化战争就取代了机械化战争,成为一种新的战争形态。分析这一过程可以发现:每个战争时代中的诸多技术因素,都处在一个你发育我萌芽,你发展我发育,你衰弱我成熟的十分复杂的演变过程中,在这个过程中,战争形态悄悄地发生着变化。在这个变化过程中,任何一支军队都不可能先完成某种单一的技术因素,待其达到物理极限后,再去开始研究发明另一种技术因素。
那么,应该怎样看待美军走过的道路,或者说怎样确定我军建设跨越式发展的参照系?人类战争的历史轨迹是:冷兵器战争时代、热兵器战争时代、机械化战争时代、信息化战争时代……世界上任何一支军队都是这样走过来,又向前走过去的,美军同样不能例外。因此,自工业时代中期以来,美军走过的道路是:机械化战争时代的中级发展阶段——机械化战争时代的高级发展阶段——信息化战争时代的初级发展阶段……
我军目前总体上处于机械化战争时代的中级发展阶段。我军与美军的道路差近似为:机械化战争高级发展阶段 + 信息化战争初级发展阶段。这种判断也只是粗略的判断。因为,我军建设总体处于半机械化、机械化的水平,尚不具备打典型大规模机械化战争的能力,这是相对工业时代战争形态而言。然而,在信息化战争主导领域——航天卫星技术领域,以及其他某些领域,我们却又不十分落后。作这种粗略判断的意义在于,为中国特色军事变革所采取的跨越式发展确定一个相对合理的参照系。
既然与美军存在着道路差,那么,我军跨越什么呢?我军跨越的是:机械化战争时代的高级发展阶段,在现有基础上直接跨向信息化战争时代。一个时代的发展阶段是否可以跨越?这就不得不涉及到一个问题:什么是机械化战争时代的高级发展阶段。
容易理解的是:从战争样式上讲,机械化战争高级发展阶段是大规模坦克集群,大规模战舰集群,大规模战机集群的对抗,以数亿吨的“倾泄钢铁”为形象特征,我军距这样的要求还有相当差距,但西方军队却走过了这样的道路。我们要跨越这个历史阶段。
容易理解的是:从作战理论上来讲,机械化战争高级发展阶段需要以陆战为主体的宽正面、大纵深、连续突破的作战理论。我军建设情况决定了我们不具备这种作战理论的客观物质技术基础。但西方甚至苏联却走过了这样的道路。我们要跨越这个历史阶段。
容易理解的是:从人才培养上来讲,机械化战争高级发展阶段是培养能够指挥典型大规模机械化战争的指挥员。我们的军事指挥员,包括老一辈的刘伯承、粟裕等一代名将,都没有指挥过这种典型的大规模机械化战争。但西方的诸多名将却走过了这样的道路。我们今天绝不会去培养指挥大规模机械化战争的指挥员,所以我们要跨越这个历史阶段。
最不能理解的是:跨越机械化战争时代的高级发展阶段,是不是抛弃了机械化?回答应该是:我们应该抛弃工业时代战争中(包括机械化战争高级发展阶段)的机械化,努力实现信息时代所需要的机械化,努力完成“双重历史任务”是指:努力完成信息时代的机械化和信息化。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双重历史任务”,这才是真正的跨越式发展。
于是,出现了两个非常关键的问题:1.信息时代的战争还需不需要机械化,是什么样的机械化。2.美军是否也在努力完成机械化与信息化“双重历史任务”。
九、信息时代的战争还需不需要机械化?
在分析战争形态时,必须坚持全面系统的观点,不能把机械化混同于机械化战争时代,把信息化混同于信息化战争时代。任何战争时代的技术形态都是由多种因素构成的,机械化战争中也有信息技术因素,信息化战争中也有机械化因素。机械化既是机械化战争的主体技术标志,也是信息化战争的重要技术因素。信息化的军事功能是多方面的,其中起码参与三个方面的军事活动:一是“实时反应”,即大大缩短从信息收集到作战决策的时间跨度,力求发生即发现、发现即摧毁。二是“己明敌暗”,即增强己方对整个战场感知的透明度,攻击和破坏敌方指挥、侦察、情报、通信系统等,从而增强敌方对整个战场感知的模糊度。但是,这些所实现的仅仅是整个战争的阶段性目标,而不是战争的全部军事目的,任何战争的军事目的都不可能是仅仅瘫痪对方的指挥系统。三是“指哪打哪”,即提高己方火力突击的精确度。信息化为机械化武器装备装上了“眼睛”,但仅有“眼睛”是不够的,还必须有“拳头”。信息化解决了“指哪打哪”的“眼睛”问题,而“拳头”的问题主要由机械化来完成。可见,在信息化战争中,尽管机械化将逐步由主导地位退至非主导地位,但离开机械化的支持,信息化战争也将难以进行。除了上述三个方面外,信息化战争,尤其是信息化战争初级阶段,同样需要高度的机动能力和突击能力,这些能力在很大程度上还需要高度的机械化来承担。即使未来进入信息化战争时代的高级发展阶段,高质量的机械化仍是信息化不可缺少的作战平台。信息化程度越高对机械化平台的要求越高,通俗地讲,高质量的信息化是不能建立在马车上的。离开必要的机械化平台,信息化将成为空中楼阁。因此,信息化战争时代同样需要机械化。那么,信息化战争时代需要什么样的机械化呢?这需要看看世界新军事变革的领先者——美国人在干什么。
十、美军是否也在努力完成“双重历史任务”?
从当前人们的共识看,“双重历史任务”主要指机械化与信息化。那么机械化是指什么呢?机械化是功能性概念,而不是材料性概念。机械化的功能概念内涵是指:攻击力、机动力和防护力。功能是有一定历史持续性的,而材料却不同。我们可以说某某型号的材料达到了物理极限,过时了;某型坦克过时了。但是,目前我们还不能说攻击力、机动力、防护力达到了物理极限,过时了。作为火力、攻击力物质基础的黑火药、TNT炸药,可以达到物理极限,可以过时,坦克可以过时,火炮可以过时,苏-30飞机可以过时,美军F-22、F-24、F-117作战飞机可以达到物理极限,可以过时……但是还有激光武器、粒子束武器、动能武器、基因武器……它们执行的仍然是攻击力的功能,目的都在于攻击或摧毁目标。对这些攻击力功能,也许有一天,军事科学家们把它们定名为某某“化”,但是今天,我们仍说它们执行的是机械化原有的功能:攻击力、防护力和机动力,因此,权且把这种未来战争所必需的东西定名为“新机械化”。
所谓“新机械化”,是完全不同于工业时代传统意义上的机械化,其内涵特指信息时代战争所需要的攻击力、突击力、机动力和防护力,其外延特指激光武器、粒子束武器、微波武器、动能武器、地球物理武器、次声武器、基因武器或其他新材料、新动力、新能源等构成的新概念武器系统。(在科学技术大爆炸的今天和未来,面对如此众多、令人目不暇接的新科技,仅用机械化和信息化两个概念,就可以涵盖整个战争形态的诸多因素吗?上述这些到底属于哪一化呢?属于机械化,还是属于信息化?这些问题尚需进一步探讨。)
分析表明,科学技术的发展是无止境的,因而武器系统的发展也是无止境的。美军第二次世界大战意义上的机械化达到了物理极限,美军实现了工业时代意义上的机械化,但是,他们的“新机械化”远远没有达到物理极限,他们对“新机械化”的追求,才刚刚开始。美国人正致力于新材料、新技术、新动力、新能源的研究和开发,目的仍然是要提高军队的攻击力、机动力和防护力。因此,必须十分清醒地看到:美军目前仍然在努力实现“新机械化”与信息化“双重历史任务”,而且还有相当长的道路要走。如果在这一点上糊涂了,我们将会犯历史性的错误。
十一、我军应如何促进“新机械化”与信息化的复合发展?
分析上述一系列问题的重要目的和意义在于:找准中国特色军事变革的最佳方式和关节点。中国特色的军事变革,从其物质技术基础——军事科技和武器装备建设方面看,必须把瞄准点放在西方发达国家正在追求和不断研制的“新机械化”上,也就是说要把瞄准点放在前沿性的新技术、新材料、新动力、新能源上,以新技术取代旧技术,以新材料取代旧材料,以新动力取代旧动力,以新能源取代旧能源。而不能把材料概念与功能概念相混淆,仅凭想象或传统印象来看待和理解机械化,否则,只能在领先者走过的道路上作简单的、仅有姿势而无效果的“跨越”,只能自觉不自觉地在评判:在机械化方面(实际上是工业时代的机械化方面)我们完成了多少,跨越了多少。如果仅仅把眼光盯在我们今天所理解、所认定的机械化上,那么用不了多久,也许仅仅十年以后,我们就会发现:无论我们在工业时代的机械化方面完成了多少,跨越了多少,都不会有重要的意义。
因此,中国特色的军事变革所体现的跨越式发展,必须跨越机械化战争时代的高级发展阶段,尽量把眼光放远一些,尽量抛弃工业时代的机械化,努力追求信息时代战争所需要的“新机械化”,把这种“新机械化”与信息化紧密结合,作为我军的“双重历史任务”,走“新机械化”与信息化的复合式发展道路。同时,还必须努力跨越“新机械化”的某些发展阶段和信息化的某些发展阶段。这应该成为努力完成“双重历史任务”的真正含义,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实现真正的跨越式发展,才能真正实现中国特色的军事变革。
十二、什么是最理想的中国特色军事变革?
最理想的中国特色军事变革,应把眼光放得更长远,对未来信息化战争后的新一轮战争形态转型进行战略性、前瞻性的思考和准备。人类战争形态演变历史表明,每一战争形态都包含着诸多的技术因素,其中有一种占主导地位,战争形态以其为主导标志。同时,在其他诸多非主导技术因素中隐藏着未来新的战争形态的主导因素。谁能抓住它,谁就有可能成为下一轮新的战争时代的霸主。当今时代,科学技术以群体突破的态势飞速发展。生物技术、基因技术、纳米技术、超导技术,还有诸多正在萌芽和发育的崭新的技术群体,它们当中谁能成为信息化战争时代后的新一轮战争形态的主体技术群?如果判断和选择准确,并努力加快研究并促使其实现跨时代的突破。那么,当历史翻开新的一页时,当信息化战争可能由纳米化战争、生物化战争、基因化战争、某某化战争形态所替代时,是中国,而不是美国等西方国家,导致了新一轮社会技术形态的时代转型,是中国,而不是美国等西方国家,导致了新一轮战争形态的时代转型,是中国,而不是美国等西方国家,发起了新一轮世界新军事革命,是中国,而不是美国等西方国家,跃升为崭新的世界军事强国。这也许是最理想的中国特色的军事变革,也许是中国军事实现跨越式变革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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