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来,中央第一次提到农民互助组织文铁军关于“文件一”和建设新农村的问题_农民论文

十年来,中央第一次提到农民互助组织文铁军关于“文件一”和建设新农村的问题_农民论文

十年来中央首度重提农民互助组织——温铁军谈“一号文件”和新农村建设,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铁军论文,新农村论文,十年来论文,一号文件论文,农民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温铁军从来是个另类的学者。他对“三农”问题的研究,不是在书斋里做出来的,而是一步一个脚印在乡间实践出来的。而且,他一向以性情感言而著称。不是没有遇到过困难和质疑,但温铁军以及他指导的试验区的工作坚持下来了,而他的声音,也越来越难以被忽略。

《财经周刊》:我们注意到,今年的中央“一号文件”的第25条中有一点是“引导农户发展资金互助组织”,这和您在河北定州翟城村进行的实践项目是相吻合的。过去中央在相关文件中提到过这个说法吗?

温铁军:这是从1996年以来到现在,10年来第一次见到中央正式文件重提农民的互助组织。

《财经周刊》:2003年,翟城村“资金互助组织”启动的时候,中央并没有明确的文件支持这种做法,您在工作中有没有因此受到阻力呢?

温铁军:倒没有什么阻力。我事先就和人民银行的有关领导打过招呼,当面和他们说了,这是我拿个人存款来做一点试验,资金量很小,但事情还得继续做继续试,希望他们默许,不要干预。金融系统确实没有干预过。

《财经周刊》:我们知道,您的意见在国家领导人层面是有一定影响力的,您在翟城村等地做的试验,是不是起到了推动中央在一号文件中重提“发展资金互助组织”的作用呢?

温铁军:我做的所有这些试验,所归纳出的经验,以及我的感性认识,我都如实汇报了,中央是不是采纳了我不知道。

我觉得党的政策是依大家的意见需求制定的,不是按某一个人的意见定的,我个人能起的作用很有限。我一向都这样强调,在前几天接受其他媒体采访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说,不要把知识分子当成“摘桃”的,我特别怕媒体把事情都算到一个人头上了。工作不是我做的,大部分是小邱他们这些志愿者(下文有介绍)和农民们做的,我不过是被他们推着,有时候给他们提点建议,牵个头而已。

《财经周刊》:前段时间看到了媒体关于安徽小岗村的一组报道,该报道反映,在1978年牵头发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村长严俊昌也感慨,“大包干把人心分散了”,而村里在经历多年发展的停滞不前之后,也在探索“土地作股合作体”的集体化发展道路。小岗村的例子是否也说明,对于农村发展道路的模式,大家一直还处在探讨的过程中,或者说有些“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宿命意味?目前在农村基层推进工作,最重要的是不是将村民的人心、经济利益统一起来?

温铁军:小岗村的事情我不知道,但这和“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两码事。农民历来就有资金互助的模式,特别是在村内,形式多样。

我们国家在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的时候,为了防范金融风险而采取了一些措施。其中就包括防止资金体外循环的一系列政策,这些政策导致了资金相集中。资金是追逐收益的,而农业是低效益的,甚至在有些年份的统计里它是负的。农业不可能使资金产生社会平均收益,因此,资金一旦集中,按照其逐利规律,它必然是流出农业的,这很正常。

但这就导致了农村经济的“三缺一”——土地、劳动力、资金三个要素必须有机地结合在一起才能够形成生产,如果缺了资金就不能形成要素的合理结构。资金成为农村的极度稀缺要素,导致要素价格很高,农民即使有了收益也很容易被抵消。当然,这属于银行商业化改革的过程中必然出现的情况,很正常,不应该情绪化地来看待这些问题。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正因为这是正常现象,所以对农民就应该网开一面,另外辅以非正规的商业金融,那就是农民的互助金融。

今年的一号文件明确提出“引导农户发展资金互助组织”,有很重要的现实意义,很符合农村的现实需要。

《财经周刊》:我听“晏阳初乡村建设学院”(下文有介绍)的老师说,在推进翟城村试验项目的时候,在地方还是有阻力的。

温铁军:当然,我早就有一个说法,要是做善事遇到官员反对,那这个官员一定是腐败的,这是个规律。我们在基层会发现很多问题,我在向领导的汇报中,多次特别强调要抓紧对地方基层干部的培养和教育。

在定州这个地方推进项目的过程中,我们没有见到过一个县官,这是在其他地方没有的情况。

《财经周刊》:今年的一号还提出了“鼓励在县域内设立多种所有制的社区金融机构,允许私有资本、外资等参股”,刚才您分析到了资本逐利的本性,这种金融机构的模式,能不能在实际中取得好的效果呢?

温铁军:这些实际上是已经大量发生的了。农村有很多私人借贷,写不写进文件都客观存在。这从来就没有停过,所以我倒是不觉得写了它会怎么样,不写会怎么样。现在算是正式承认了。

《财经周刊》:对“一号文件”中的“加快乡村基础设施建设”,您怎么看?

温铁军:农村需要完善基础设施建设,而且,一个说了很多年的问题是,启动农村市场可以拉动内需,也是消耗目前一些相关行业产能过剩的一条途径。但一定要注意的是,这个过程中要防止跑冒滴漏。当然,我们不能完全怪基层,基层的经费紧张问题是很实际的,他们有很不容易的地方。我们说的防止跑冒滴漏也不是绝对的,自古以来这个问题就存在而且从来没能完全杜绝。

《财经周刊》:“晏阳初乡村建设学院”的培训班,是以培养乡村建设的种子为目的的,这些学员回乡发挥的作用大吗?在实践中,农村的改革试验,有没有吸引进城打工人才的回流呢?

温铁军:要他们回乡,不是靠简单的热情召集就能实现的,必须有政策辅助。例如,农校、农师这类院校,应该不以盈利为目的。国家投入,免费培养学生,然后学生必须按规定在农村服务若干年,如果有人擅自离开岗位,其他任何单位不得录用,否则就是违法。

《财经周刊》:您在翟城村的投入收回了吗?

温铁军:没有,投入就没有打算收回。国外的一些经验表明,政府在农村的很多投入都是没有赢利要求的。显然,我们国家在这方面做得还远远不够。

《财经周刊》:我听说,2月25号,人民大学乡村建设中心马上就要派人去海南儋州推进一个新项目,这是咱们第一次和政府正式合作?

温铁军:对。其实,我们现在已经有好几个类似的项目了,除了海南的儋州,还有福建的永安,安徽的安庆,河南的开封,都接近于完成项目设计了。准备谈的项目有山东的邹平,宁夏的银川,吉林梨树等地。

《财经周刊》:这些项目从阻力重重,到能顺利地与地方政府合作,应该和中央的认可支持是有关系的吧?

温铁军:我想是因为已经有了这几年的实践基础,并且这些实践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为当前政府决策的一部分依据——是一部分,不是全部,咱不能把话说满了。应该说是,这几年的实践对中央强调新农村建设,应该说还是有些支撑吧。所以,接下来应该会有进一步的推广,或者说借鉴参考,总之应该是进一步扩大。

现在不同形式的合作正在开展,包括很多企业和社会组织也在来找我们,总的来说,形势是很好的。但主要是因为,以胡锦涛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正确的决策,我们才有了一个很好的历史机会来进一步发展。如果没有党中央的英明决策,我们也只有一点一滴地去做,不可能走得这么快。

《财经周刊》:这是您的肺腑之言。

温铁军:是的。在我看来,这届政府领导人可谓从善如流。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说话太直,领导刚刚说出一个看法我就立刻反驳,但是,他们从来都是耐心倾听。

《财经周刊》:这几年间,我和邱建生、刘老石老师,学生志愿者白亚丽他们,还有在农村实践改革的杨云标、熊麦生等打过一些交道,感触很深。

温铁军:物以类聚嘛。只要你是一个心存善意,良心未泯的人,那你自会找到一个能表达你善意的地方。

《财经周刊》:这个社会还是需要一些理想主义的坚持。

温铁军:当然,要不然怎么叫社会,那不就成了丛林了吗,丛林不就弱肉强食吗?但这毕竟是人类社会呀。

我们刚开始做这些工作的时候,有很多人鄙夷地说我们是“乌托邦”,是“民粹”,是空想等等,断定我们肯定搞不成。当时有人问我,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做成?我说,凭我相信13亿中国人中善良的人多。现在几年来不是挺好吗?而且,愿意表达善意的人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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