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论马克思学说的科学贡献——对“世纪疑案”一文的质疑，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马克思论文,疑案论文,学说论文,一文论文,贡献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A8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3909(2002)06-0058-03
马克思是当今世界公认的世纪伟人。这位世纪伟人所创立的学说对人类作出的科学贡 献，在现今的马克思主义学坛中，特别是在我国马克思主义理论界中本来是十分清楚的 ，那就是马克思在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乃至于政治、政党、国家、法律 、历史、教育、宗教、文学、艺术等等领域都有独创的思想，都有极大的科学贡献。而 王荣栓同志在最近发表的《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的世纪疑案》一文[1]中，却提出马克 思的科学贡献究竟是马克思自己说的“三个新贡献”，还是恩格斯说的“两个新发现” 的所谓“世纪疑案”来。这个所谓“世纪疑案”在马克思主义研究史上未见有人提出过 ，似乎并不存在。这个“世纪疑案”是王文把二位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在特定时空条件下 所说的话加以一般化，有些甚至还是断章取义之后概括出来的。在破解这个所谓“世纪 疑案”中又没有采取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所以文章中的问题颇多，主要有：
1.恩格斯对马克思科学贡献的盖棺论定是“两个发现”还是“许多发现”，是片面还 是全面?
2.三个新贡献是不是马克思对自己科学贡献作出的全部概括总结，除此之外马克思还 有没有其他新贡献?
3.两个发现与第一个新贡献内容上是否是“等值”的，前者能否蕴涵在后者之中?
4.恩格斯是否只在阐发第一个新贡献中作出最大成就，是否在阐发第二、三个新贡献 中也同样作出很大成就?
现就上述问题，谈谈我们的一些粗浅看法。
首先，王文认为恩格斯把马克思学说的科学贡献仅仅概括为“两个历史发现”是不够 的，因而是片面的。王文所引恩格斯的话是1883年3月17日，恩格斯在安葬马克思时发 表的即席讲话，即《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该讲话在指出“马克思发现了人类历史的 发展规律，……还发现了现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它所产生的资产阶级社会的特殊的运 动规律”以后，继续强调指出“一生中能有这样两个发现，该是很够了。即使只能作出 一个这样的发现，也已经是幸福的了。但是马克思在他所研究的每一个领域，甚至在数 学领域，都有独到的发现，这样的领域是很多的”[2]。可见，恩格斯认为马克思的科 学贡献不仅限于“两个发现”，而是很多领域中的“独到的发现”。由于是墓前讲话， 在这种特定历史时空条件下恩格斯当然不宜长篇大论地来对马克思的很多独到发现作详 细阐述，(在1877年6月所写的《卡尔·马克思》和1879年所写的《反杜林论》中，以及 其他著述中恩格斯都作了进一步的阐述)但不详细阐述不等于恩格斯就认为马克思的科 学贡献只是“两个发现”。王文断定恩格斯把马克思的科学贡献仅概括为“两个历史发 现”，实有断章取义之嫌。实际上恩格斯对马克思科学贡献的概括是全面的，而王文对 恩格斯讲话的理解却可能是片面的。
其次，王文认定了马克思自己所说的“三个新贡献”就是“马克思对自己学说的概括 总结”，并说“已准确无误地指明：除此以外没有其他，这就排除了在他名下附加任何 其他新贡献的可能性”。这些说法是否有些武断。马克思关于“三个新贡献”这段话， 即“我所加上的新内容就是证明了下列几点：(1)阶级的存在仅仅同生产发展的一定历 史阶段相联系；(2)阶级斗争必然导致无产阶级专政；(3)这个专政不过是达到消灭一切 阶级和进入无阶级社会的过渡”[3]，是在给当时德国工人运动杰出活动家约瑟夫·魏 德迈的一封信中说的。这些话是针对当时德国反对马克思和恩格斯学说的小资产阶级民 主主义者海因岑否认阶级存在、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而说的，不能就此便认定是马 克思对自己一生全部学说的全面概括和总结。同时写这封信的时间是在1852年3月5日， 如果要说概括总结那也只能是到此时为止的概括总结，不能排除马克思以后31年间继续 作出的新贡献。王文认为“三个新贡献”就排除了在马克思名下附加任何其他新贡献的 可能性的说法，无疑是说马克思在1852年后没有什么新贡献了，这是非常不妥的。事实 是马克思在自己的理论研究中也是与时俱进、不断发展的。例如马克思在经济学的研究 中，常常因为“目前某些经济现象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因而需要重新加以研究”[4] 。正是因为马克思能不断研究新情况、总结新经验，因而在理论研究上不断创新，取得 新成就，不断把马克思主义推向新的高峰。例如1868年1月8日马克思致恩格斯的信中指 出他发狂似的通宵总结经济学研究的成果——巨著《资本论》中有“三个崭新的因素” [5](即劳动二重性理论、剩余价值理论和新的工资理论——作者注)。又如马克思在186 6年7月7日致恩格斯的信中还谈到《资本论》在辩证法的应用上是“德国科学的辉煌成 就”[6]。难道马克思上述所说的“三个崭新因素”和“辉煌成就”不是马克思“三个 新贡献”后的科学贡献吗?当然自1852年以后，马克思还有许多其他新贡献，在这里我 们只是就马克思自己所说来证明他在1852年所说的“三个新贡献”并非是马克思全部贡 献的最终概括。
再次，就“两个发现”和“三个新贡献”的关系来说，王文认为“恩格斯所评价的两 个历史发现和马克思的第一个新贡献——阶级的存在仅仅同生产发展的一定历史阶段相 联系，二者是等值的，是同一内容的不同表述形式”，“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就蕴 涵着三个新贡献中的第一条”。这一说法毫无事实根据，十分牵强附会。
第一，“三个新贡献”中的第一条，即阶级的存在仅仅同生产发展的一定历史阶段相 联系，这只是马克思唯物史观的一部分内容，而马克思的唯物史观内容是非常丰富的， 这部分内容显然不可能涵盖唯物史观的全部内容。根据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有关阐述， 马克思主义的唯物主义历史观至少包括以下七方面的内容：(1)社会历史基础观。历史 是人创造的，而人首先要吃要住要生存，因此物质生产是社会历史存在的基础。“唯物 主义历史观从下述原理出发：生产以及随生产而来的产品交换是一切社会制度的基础” [7]，“物质生产的发展，即整个社会生活以及整个现实历史的基础”[8]。(2)社会阶 级观。社会阶级是经济发展和经济关系的产物，阶级的存在具有历史性，它将随社会经 济的充分发展而最终消失。“社会阶级在任何时候都是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的产物”[9 ]，阶级“划分是以生产的不足为基础的，它将被现代生产力的充分发展所消灭。”[10 ](3)社会历史矛盾观。在阶级社会中，社会历史的主要矛盾始终是阶级矛盾，这种阶级 矛盾必然导致阶级斗争。“以往的全部历史，除原始状态外，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1 1]。(4)社会上层建筑观。一定的社会上层建筑决定于该社会的经济基础，它随经济基 础的发展而发展，因而具有历史的性质。“每一历史时代主要的经济生产方式和交换方 式以及必然由此产生的社会结构，是该时代政治的和精神的历史所赖以确立的基础，并 且只有从这一基础出发，这一历史才能得到说明”[12]。(5)社会历史发展规律观。社 会历史不是凝固不变的，而是不断变化发展的，社会历史的发展又是有规律的。“社会 经济形态的发展是一种自然历史过程”[13]，“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 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 条件在旧社会的胞胎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大体说来，亚细亚的、古代的 、封建的和现代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可以看作是经济的社会形态演进的几个时代”[14] 。(6)社会历史发展原因观。社会历史是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中发展，社会 历史发展“从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现存冲突中去解释”[15]，“生产关系的一 定的历史形式，和另一方面生产力，生产能力及其要素的发展，这二者之间的矛盾和对 立扩大和加深时，就表明这样的危机时刻已经到来。”[16](7)社会历史发展动力观。 生产力是最活跃最革命的因素，是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生产力中的人又是最积极 的因素，科学技术则是第一生产力。因而，人民群众是社会的历史动力，“科学是一种 在历史上起推动作用的、革命的力量。”[17]由上可见，认为唯物史观与第一个新贡献 只有表述形式不同，在内容上是“等值”的说法是不符合事实的。
第二，马克思的第二个新发现即剩余价值学说也不是蕴涵在第一个新贡献之中。这是 因为，马克思的第一个新贡献与剩余价值理论没有内在的必然的联系，它是对各个阶段 社会历史分析的结果，而不是对特定的资本主义社会剥削剩余价值而做出的结论，因而 它可以在剩余价值理论制定前被马克思所发现。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是在1852年以后 ，确切说是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才第一次使用剩余价值这个术语并完成剩余价 值理论的。恩格斯在1893年2月7日所写的一封信中指出，在这部手稿中马克思“制定了 剩余价值理论”[18]。既然1852年以前在还未完成剩余价值理论的情况下，马克思已作 出了第一个新贡献，所以不能说剩余价值理论蕴涵在第一个新贡献中。再从剩余价值理 论的丰富内容来看，第一个新发现也无法把它蕴涵在其中。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包括 剩余价值的实质和形式、剩余价值的生产和积累、剩余价值的流通和分配、剩余价值规 律等，这远非是第一个新贡献所能蕴涵得了的。如果一定要说剩余价值理论蕴涵在第一 个新贡献之中，这实际上就是否定了剩余价值理论。
另外，王文还说，“详细阐发马克思主义的第一个新贡献，是恩格斯的最大理论成就 。”言下之意恩格斯在阐发第二、三个新贡献中成就不多，事实并非如此。恩格斯固然 多次阐述过唯物史观的社会阶级观，但他同样也多次阐发过马克思主义的无产阶级专政 理论，如无产阶级专政的必然性和必要性，以及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任务(即第一、第 二个新发现)，并终身为此而斗争。如1890年10月27日致康拉德·施未特的信中，他说 ，“如果政治权力在经济上是无能为力的，那末我们又为什么要为无产阶级的政治专政 而斗争呢?”[19]又说，“无产阶级将取得国家政权，并且首先把生产资料变为国家财 产。”[20]“无产阶级将取得公共权力，并且利用这个权力把脱离资产阶级掌握的社会 生产资料变为公共财产。通过这个行动，无产阶级使生产资料……的社会性有充分的自 由得以实现。从此按照预定计划进行的社会生产就成为可能的了。生产的发展使不同社 会阶级的继续存在成为时代的错误。随着社会生产的无政府状态的消失，国家的政治权 威也将消失。人终于成为自己的社会结合的主人，从而也就成为自然界的主人，……完 成这一解放世界的事业，是现代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21]
至于王文说江泽民同志“提出的三个代表的理论，系统阐发了马克思的第三个新贡献 ”也非实事求是。江泽民同志提出“三个代表”是根据我国在新世纪的新情况、新任务 ，系统阐发了全面推进党的建设，保持党的先进性问题。“三个代表”并非要系统阐发 马克思的第三个新贡献。因为系统讲这个新贡献，讲消灭阶级、建立无阶级的共产主义 社会，不是我国人民当前要解决的政治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