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朔新余,汇通大道_紫砂论文

石朔新余,汇通大道_紫砂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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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的某个午后,有位老人谈起《史记·孔子世家》。他诵读其中“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往,心向往之”句,之后提笔写“继承传统,发扬光大”八字赠予对面的年轻人。这位老人是壶艺泰斗顾景舟先生,那少年便是葛韬。

三十年后,著名作家王蒙在葛盛陶庄挥笔写了四个字“壶通大道”。写给葛韬先生。

眼前的葛韬先生一溜排出三把逐次改进的石瓢壶,像爱因斯坦不慌不忙地拿出三个小板凳。石瓢壶的造型中四处潜伏着三角形的视角,60度或者45度,旋转一次,惊喜一次。葛韬避开流通频繁的语言,试图用作品表达——所谓创新并不在乎形式的创造,道非器,道可道。

我并不过分固执,一早接受“艺术家无解”这样的真理。容我因循着前辈思路来进行与葛韬先生的沟通。这思路大致分为两层,一层是世说新语,融古出新,化前人意见为自己韬略;一层是壶通大道,方圆通融,所以兼收并蓄得兼大道。

泥夫或者耕陶孺子

葛韬生于有600年制陶历史的葛家。

祖上葛沐春是民国时期丁蜀镇上第一所“洋学堂”的创立者,自任校长16年;最难得的是如此宿儒,同时拥有大片窑场,“葛德和”的招牌在沪上拥有响当当的声誉。时移事异,那几顷的窑场消失了,但两袖国学风,一身书卷气的精神得以传承,日后这个丁蜀白宕葛家不仅走出了著名女作家葛琴,也出了一个痴迷泥土,眷恋紫砂的葛韬。

葛韬先生给人的印象总是带有国学气的,不同款色的唐装,干净的眉眼表情,低沉且略微舒缓的语调。像娓娓道来的一个长句。他住在宜兴与丁蜀之间,与紫砂土和现代生活保持着恰恰好的距离。居停唤做“葛盛陶庄”。在绿树掩映里,刻了那四个字的木头牌子给人扑面迩来的书卷气。

在一个即将拆卸的上海老街的外景地见到葛韬先生。他打算把那些旧时的布景全部都带回葛盛陶庄。那些遥远的景象里让他依稀见到同时代的丁蜀南街。那里有不同的酒肆店铺,还必须得有一些前辈大师的工作室。在葛韬先生的内心里,南街是一个图腾,云集往昔紫砂艺术界的所有先贤。他打算将这想像建设起来,就在葛盛陶庄最大的那条长廊房里。我为这行动有悄然的动容。

他谈起另一件事。他说,前两天,在南京的爱涛艺术馆,又见顾景舟先生作品,他双手合十,像一个行为艺术者那样做了膜拜。任何时候,面对顾老的作品,他都不愿意放弃这个形式。

他的工作台在满卷的书籍之间,放眼望去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是充实的。茶海或者一柄挑茶的竹签,上边总能缀着细细文字。他绝不潦草地喝任何一杯茶。

经他提醒,观摩那些做壶的器具,一件件精妙异常,且都是葛韬先生亲手制作。只有自己的手会真正了解自己的心,想做出心里要的那把壶,别人的工具如何靠得住。

他总在斟满给我的一盏茶后,转身去取另外的资料。那或许是一沓泛黄的图纸或许是一把陈年的名作。我总在那些心思缜密的积累中,窥见一颗赤诚对艺术的心。

葛韬先生说,他叫自己泥夫或者耕陶孺子,他想做一些继承和光大紫砂艺术的事,而在这些水到渠成之前,他将安静地埋首做壶或者埋首读书。

道器之间的创新理解

葛韬先生是藏书读书的人,自他处看得《道器之间》。他阅读、思考并实践。艺术得以具像见之于世,器不可废;而道总隐藏在器的内里。由表及里地解读,方可抵达道的真实意义。

他从内室捧出一把自台湾回流的《韬式石瓢》。约略为葛韬先生20年前的作品。作品简洁到看得清直线,弧线,抛物线的流动,奔跑的姿势呼之欲出,流畅生动。是一把欢快的壶,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书生意气,又有含蓄内敛,俊俏挺拔的君子气质。

自一把壶,瞥见创作者的心事。

再观《河汉双虹壶》,《韬式井栏壶》,仿古之气浓郁,难得是于方圆交替间流露情绪。“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万千情愫交待,均在造型与气质之中。

他的《法门寺塔壶》,以1700余年之禅意浩然挥洒于壶身,形似神更似,再现“关中塔庙始祖”之威仪。然精妙之处,并非只限于此:壶的塔身层层相扣却由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茶杯堆积而成,塔尖为壶盖。若非亲手触摸,仅凭肉眼观望,真不知此壶之奥义。此壶构思巧妙,独运匠心,以一壶之量便可招待数位宾朋,若分则自成体统,若合则遗世独立,不愧为“中国十大茗壶”之一。另《阴阳太极壶》、《扇子壶》亦在“十大茗壶”之例,如葛韬言,以神韵取胜,以造型修行,得天地宽阔,下手自天成。

《三元提梁壶》便是此中杰作。放任于天地,翩跹于古今,以简约淡雅塑造得通体圆润,傲气收敛,又隐约可见。壶中书卷万千,儒道纵横,又兼得天地水,日月星,信步乾坤,意气风发。

又如他的《景舟三式》,仿顾景舟壶三把,组成一套。在色彩及造型选材方面,颇有讲究,使得此套作品并行不悖,不显唐突。手狂狷,心缜密,以虔诚态度在点、线、面中捏得气韵逼人,此壶在色泽、造型、神韵直追先辈,乃是葛韬对顾大师顶礼膜拜之作。

葛韬说,邵大亨的韵味,裴石民的文气,以及将两者并为一体的顾景舟的大家气,都是他所欣赏的。他存着一股思古之心,潜心创作。十年前,他的作品《元首壶》(《逸兴壶》)便作为国礼馈赠国家元首,十年后,值奥运盛世,创作《祥云火炬壶》,表达艺术家对奥运的企盼与祝福。

在他的心里,天下之事皆可入壶,无论大小;胸中气概均能成品,何分雅俗。他目力长远,虚怀若谷,得以与清华大学王建中教授,著名文学家冯骥才先生等艺界名流切磋,正在进入艺术创作的鼎盛时期。

2007年10月,葛韬创作《壶中塔情》,获“中国创造优秀奖”,CCTV2、CCTV4、CCTV10作采访报道。2008年5月31日在南京参加“中国工艺美术大师论坛”,这是艺术界尖锋人物的盛会,葛韬与百位大师争鸣于此间。一个人的意义不在于他的成就,而在于他所企求成就的东西。当葛韬锐意破古立新,笃心做一个“耕陶孺子”之时,他的作品自会于道器之间见新意,风采磊然,引人注目。

文化人的紫砂

葛韬先生说起顾老的教诲:“乞学之道,笔墨如大,笔墨如小,大者可小也,小者不能大也。”一个人的眼界决定他的修为,我们必须得强调“大紫砂”的概念。在遥远的历史与更久远的未来之间,生活在现实中的自己十分渺小。只有站在绝顶的高度,方可发现广袤的艺术洞天。

1998年,由著名雕刻家罗小平先生做媒,葛韬赴美参加陶瓷教育委员会第33次年会,这成为紫砂艺术界涉足中美陶艺交流的首例。此后,一直致力于中美教育事业的周光真先生迄今与葛韬先生保持着愉快的交流与合作。

2008年后,北京大学教授、新闻发言人赵为民来到陶庄,感慨发现“本原的紫砂地”。并与其合作“未名壶意”系列作品五件。分别以“正觉”、“正信”、“正行”等释家名命之。正是茶以壶为器,壶以文为名,更有诗注:案凝霜月色侵,老茶留韵好深沉。砂壶更见书生气,满腹经纶纳古今。再添艺坛一段佳话。

十年间,葛韬与上海交大、复旦大学、南京大学等相关专业合作,站在传统艺术的门楣之上,呼吸着自学院派吹来的馨风,并能兼收并蓄,化为己用。城市中修行,砂壶中养身,将“文人的紫砂,文化的紫砂”做出眉目。著名作家王蒙在拜谒“葛盛陶庄”时,挥毫写下:“壶通大道”。

葛韬的通融,在于他对方与圆的把握,固守紫砂这一上天恩赐的五色土,广纳话语权丰盈的学院派观感,使得紫砂艺术作品在趣味之外,更有韵味,方圆通融,是以得兼大道。

葛韬的动人之处,便是能予人时空交错的想象,让人想起过往经年的段段文坛佳话,想起月白风清的沪上星夜。朗朗国学气,伴着陈陈旧事一起娓娓道来。

葛韬的不同,在于融古出新,化前人意见为自己韬略,且方圆相融,得兼大道。他在学院派与民间艺术间擎起看不见的精神之桥,从《韬式石瓢》至《未名壶意》,不着痕迹地在紫砂的趣味里添加韵味;他在紫砂与俗世间掣引动人的文化之帜,从“葛陶艺术化”至“艺术生活化”,于紫砂壶内张望红尘,且不乱修行,引凡夫唏嘘。

六百年,是时间的微小罅隙,稍不留神,就站在原地。葛韬站在未来思考现在,他的通融与远见,终将铸就不可遁形之卓然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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