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进入资本市场的产权制度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高等教育论文,美国论文,资本市场论文,产权制度论文,机构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647(71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0059(2006)04-0064-05
美国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进入资本市场除了要受到来自各级政府、认证机构和证券交易委员会等多重外部限制外，产权制度安排也是影响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能否进入资本市场顺利融资的重要因素，良好的产权制度安排有助于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克服外部性，降低社会成本，从制度上保障资源配置的有效性”。[1]
一、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产权问题概述
由于对“产权”这一概念的内涵和外延界定不统一，不同的专家、学者对此有不尽相同的定义。德姆塞茨是对产权的概念等基本理论问题进行专门研究、且观点鲜明的经济学家，他对产权的定义是：“所谓产权，意指使自己或他人受益或受损的权利”；[2] 诺思也从与德姆塞茨一致的角度对产权下了定义，他认为“产权是一种排他性的权利”；[3] F·富鲁布顿和S·佩杰威齐把产权定义归结为“产权不是关于人与物之间的关系，而是指由于物的存在和关于它们的使用所引起的人们之间相互认可的行为性关系，产权安排确定了每个人相应于物时的行为规范。对社会中盛行的产权制度便可以描述为一系列用来确定每个人对于稀缺资源利用方面的地位的经济和社会关系。”[4] 综合以上定义，人们一般将产权定义为对财产的权利，也是对财产的广义的所有权，它包括人们对财产的所有权、占有权、使用权和支配权。至于收益权，则是实施各种权能而获得收益的权利，基本上是与“四权”联系在一起，与各种权能孪生的。[5] 这些权利构成了一个权利体系，规定着产权主体和客体之间、产权主体之间的关系。一种产权关系能够存在，都是因为有相应规则的支持，这种对产权关系的制度化和规则化就是产权制度，它是划分、确定、界定、保护和行使产权的一系列规则。[6] 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分离是现代企业制度的主要特征。
20世纪70年代，完全按现代公司制模式运行的阿波罗集团成立，标志着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进入了一个新纪元。从那时起，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就完全按照现代企业的运行模式进行管理和经营，建立起了产权清晰、权能完整的产权制度，这是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进入资本市场融资的根本要求。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是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主要特征之一，投资者与经营者之间体现的是一种委托—代理的关系。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作为独立的市场主体，适合公司法中所有相关的责、权、利的规定，拥有完整的法人财产权。为提高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经营效率，使所有者和经营者之间的关系趋于一致，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董事会一般将经营者的报酬与股价相联系，利用产权的激励功能来约束管理者的行为。如采取股票期权、经理层持股等形式，以此来激励和制约经营者，从利益机制上防范管理者短期经营行为的出现，这样的产权制度安排可以避免“搭便车”现象，有利于公司提高经营效率。因此，可以说，股东的物质资本与管理层人力资本的最佳结合，是新型营利型私立高等教育机构的另一个特点。
对产权制度的论述，也就是对现实的产权关系进行分析。下面将从所有权结构、产权角度视角下的委托—代理行为中的股权激励等角度对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产权制度进行详细分析。
二、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所有权(ownership)结构
美国企业投资者对经营者的约束主要是间接控制，持股的众多股东通过发达的资本市场对企业产生影响，即通过“用脚投票”的方式来控制企业和经营者的行为，使股票市场的经营价格与公司的经营业绩密切相关，从而构成对企业的约束，使其尽可能地与股东的利益相一致。
这种市场约束通过市场的股权让渡，保证了公司治理结构的有效运作。在股权让渡的过程中，企业的股票构成方式——所有权结构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直接影响着企业的治理结构效率和经营状况。所有权结构是股票市场结构的核心内容，是公司治理结构的基础。狭义的所有权(ownership)包含在广义的所有权之中，是指产权主体把客体当作自己的专有物，排斥别人随意加以侵夺的权能和作用。[7] 通俗地讲就是指股票主要被哪些投资者所有。以现代企业制度建立起来的股份有限公司的所有权结构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法人股东(机构投资者)增加，而且一般还是大股东；两权分离也由原来的自然人与公司法人之间的分离，转变为法人与法人之间的分离；公司内部职工持股的现象也越来越多，从而使公司的所有权结构从原来比较单一的私人所有制演变为由资本家、法人和众多公司职工组成的多种所有制。
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作为资本市场中的一分子，资本市场中大的投资背景，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它的所有权结构，从而制约着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发展。从美国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目前的状况看，相对个人股东，机构法人持股比较集中，G-7大多数成员中的机构投资者的比例都已超过70％(见表1)，成为名副其实的大股东。
表1 G-7集团所有权结构比较单位：％
教育机构名称阿波罗集团
职业教育 柯林斯学院
戴维瑞公司 史蒂亚教育 ITT教育服
教育管理
公司
公司 公司
务公司 公司
机构所有权比例 72.1
97.4
94.674.0 67.492.8
80.5
管理者与董事26.22.6
5.4 26.0 32.67.219.5
隐含的零售发行 1.7 (含在上)
(含在上)(含在上) (含在上)(含在上)
(含在上)
发行在外完全稀释股份100100100 100 100 100100
资料来源：根据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各公司2004年10-K报告整理.www.sec.gov
从投资对象上看，机构投资者的投资目标往往是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组群，而非单个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所谓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组群，就是指由几家较大的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组成的一组机构，如G-7集团)。这些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在营利性高等教育的发展过程中都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引领着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发展方向，影响着营利性教育机构股票整体价格的走势。机构投资者对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群组进行投资反映了机构投资者的真实地位和影响力，也反映出它们对所投资的教育产业的前景是否充满信心。机构投资者的主要目的是获取利益，要对基金的委托人负责。因此，机构投资者一般不会轻易将资金投入到前景暗淡的产业中去的。一旦它们决定将资金投入到某个产业，至少它们已对投资目标进行过深入的考察。
在这些机构法人股东中，有一些是著名的投资机构，如Fidelity Contrafund Inc，是美国最大的共同基金，具有丰富的投资经验和管理经验，它的影响力足以将机构投资者凝聚在一起。由于机构投资者一般都持有多家机构的股份，可以使不同的投资对象之间在公司治理上相互借鉴，同时，由于机构投资者在几家机构中都有投资，也会使这些机构的股票价格在稳定中发展，基本趋于合理(见表2)。
表2 部分投资机构在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中持股情况单位：％
机构名称持股公司名称股份所占比例
忠诚管理与研究 阿波罗集团 2.4
(Fidelity
柯林斯学院公司 5.4
Management &戴维瑞公司 6.9
Research)
史蒂亚教育公司 13.4
教育管理公司2.6
巴克利全球投资者公 职业教育公司2.0
司(Barclays Global 阿波罗集团 2.5
Investors) 史蒂亚教育公司 1.8
ITT教育服务公司 7.7
教育管理公司1.7
普特曼投资管理公司 阿波罗集团 3.0
(Putnam Investment 史蒂亚教育公司 6.7
Management,LLC)1.3
巴伦资本管理公司阿波罗集团 4.2
(BaronCapital
职业教育公司3.0
Management,Inc)戴维瑞公司 6.5
教育管理公司6.7
资料来源：根据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各公司2002年10-K报告整理.www.sec.gov.
三、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股权激励机制
股权激励是企业产权制度的一大创新，是一种先进的长期激励手段，是通过把公司的股份奖励给经理层或员工来调动他们工作的积极性，它可以弥补传统激励手段的不足，把经理层和员工的利益与企业紧紧联系到一起。成熟的股权激励手段有十几种，但在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使用比较多的、最规范的股权激励手段是股票期权，这一激励措施赋予了员工享有未来接受股票的权利，是付酬形式的一种，多用于对高层管理人员和骨干的激励。此外，在大多数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还都实行了面向全体雇员的福利计划和员工持股计划。
由于营利性私立高等教育机构的复兴是出现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资本市场不仅见证了恶意收购带来的恶果，也焕发了经理层激励机制的魅力。在这一大的变革环境的影响下，大部分营利性私立高等教育机构在治理机制中，都将对经理层以及员工的股票激励作为学校发展中的稳定器和动力源。事实证明，营利性私立高等教育机构所实施的股票激励计划，不仅催生了营利性私立高等教育机构股票在资本市场中的牛市，还造就出了一些与传统院校完全不同的“另类”管理者，创造出了营利性私立高等教育机构独特的经营运行模式。以阿波罗集团为例，截止到2002年8月31日，阿波罗集团共有四种股票激励计划：阿波罗集团董事股票修正计划(Amended and Restated Director Stock Plan)、阿波罗集团长期激励计划(Long-Term Incentive Plan)、阿波罗集团2000股票激励计划(2000Stock Incentive Plan)、阿波罗集团1994年员工股票购买修正计划(Amended and Restated 1994 Employee Stock Purchase Plan)。
四、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治理结构
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内部权利结构也叫做内部治理结构，它本质上是机构本身所拥有的产权在机构内部的具体分解和安排，其目的在于产权的运作和权能的行使。它仍然属于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产权制度建设的一部分，是内部管理制度的基本内容，以决策和管理为核心，涉及利益的分配。
回顾美国高等教育发展的历史，高等院校的治理结构，无论是公立的，还是私立非营利的，基本上都实行的是董事会制。这种制度是随美国高等教育在殖民地时期的诞生而确立的，哈佛学院是最早实施这一制度的学院。美国公立高校的董事会制度源于私立高校，因此，二者之间有许多共同点：在公私立高校中设立董事会都要依据相关的法律规定，依董事会章程或条例成立；董事会是高等院校的最高权力机构，掌握着高等院校的决策和发展方向；在成员构成上以校外人士为主，代表不同阶层的公共利益；在董事会组织构成上，无论公、私立高校，在董事会下都设各种委员会来处理日常一些具体事务；大学校长是代表董事会管理学校的最高行政管理人员，有权利处理学校的各项内部事务，但必须在董事会赋予的权利范围内工作。[9]
当然，由于公、私立高校的组织性质不同，也造成了董事会在一些方面的差异。在公立大学中，董事会受州政府和州议会的影响很大，董事会成员一般都是由校外成员构成，由州政府委派，其成员一般有州长、教育局长、校长或董事会主席等，他们对公立大学的发展主要进行协调；在私立大学的董事会中，成员一般都是选举产生，来自社会的不同阶层，有企业家、社会名流和有影响的教育家等构成，他们拥有对学校重大事务的决策权，有权任命学校的主要管理人员。随着董事会筹集资金的功能越来越凸显，董事会的成员构成也发生了变化，公立大学的董事会成员更多来自于财团、基金会、大公司和校友的代表；而在私立高校的董事会中，随着政府对私立大学拨款的增多，董事会中政府官员的数量也不断在增加。[8]
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作为高等教育系统的一部分，在公司治理结构上既有传统院校治理结构的痕迹，又极大地印刻着现代公司治理结构的特征。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治理结构和治理程序，在基于传统私立高校治理结构的基础上有所创新。传统院校的治理结构主要是由管理体制和运行体制决定的，而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治理结构在此基础上还由经济体制所决定，这也是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要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取胜的必然要求。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治理结构主要由以下几个部分构成：股东大会、董事会、经理层、监事会。这一治理结构模式在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经营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它决定着如何配置和行使控制权；如何监督和评价董事会、经理人员和职工；如何设计和实施激励机制等。从目前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发展现状看，大部分机构都已形成了良好的治理结构，其中尤以G-7集团更为突出。
(一)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董事会
在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治理结构中，董事会也同传统院校一样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董事会由一个或更多的成员组成，董事的人数由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章程规定，或依其章程规定的方式选定，应构成从事业务活动的法定人数。董事会是管理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最高的合法机构，但不管理机构的日常经营。它的成员是由股东在股东大会上选举产生的，股东有权改选或更换不合适的董事或董事会，始终保持着对董事会和经理层的压力。随着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现代公司管理制度的推进，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董事会基本上都实现了职业化，公开上市的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董事会内部董事数量逐渐减少，董事会的独立性得到提高。[10] G-7集团董事会构成情况见表3。
表3 G-7集团董事会构成情况
G-7成员名称 董事会人数 外部董事人数
阿波罗集团 64
职业教育公司75
科林斯学院公司 65
戴维瑞公司 11
9
教育管理公司10
7
ITT教育服务公司 95
史蒂亚教育公司 11
7
资料来源：根据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各公司2004年10-K报告整理.www.sec.gov.
从G-7集团董事会构成情况可以看出，目前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独立董事的人数比例逐渐提高，体现了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现代企业的特征。
从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董事会的职能看，虽然现在的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在某种程度上仍然沿袭着传统院校的共享治理的理念，但它们只是将这种理念应用于某些领域，而非全部。如在准备区域认证的事务中、关于授课方面的一些决定中，都可以发挥共享管理的策略，而涉及重大决策的问题时董事会则发挥着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一切权利都由董事会行使或由董事会授权行使，一切业务活动和事务都在董事会的指示下进行。[11] 董事会的成员已不再是机械地将管理者和股东维系在一起，而是时刻铭记着自己所担负的责任和义务。董事会的主要责任是保障以总裁(首席执行官)为首的管理层的行为符合利益相关者的最大利益；董事会负责执行公司章程和股东大会决议；制定公司的管理制度，决定公司高级管理人员的任免，制定并组织实施公司的经营决策和计划。在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中，董事会选举出总裁或首席执行官，由他负责组成管理团队，管理团队的人员可以是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董事，也可以不是，管理团队负责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各个方面的经营。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总裁或分校校长不再像传统院校那样是教师的同僚，而成为教师的老板，直接监督教师的行为，并进行品行和业绩评价，决定教师的报酬和去留。这种做法事实上是非常保守和僵化的，但这对于管理层提高经营效率、实现机构利润的最大化、提高对股东的回报率仍然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二)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监事会
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在重视董事会作用的同时，也非常重视监事会的作用。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治理结构与传统院校不同的是：由设立在董事会内部的各种委员会从各自的角度对经营者——执行董事和高级管理人员进行监督和制约。其中主要有董事会审计监督委员会(the audit committee of the board of directors)，负责选任公司审计师，确定审计范围，评审审计结果，监督公司内部会计核算；董事会薪酬委员会(the compensation committee of the board of directors)，其主要责任是考察、评价执行董事和高级管理人员的工作绩效，并据此确定他们的薪金和报酬。此外，还有董事会提名委员会(the nomination committee of the board of directors)及其它的一些委员会，这些则视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具体情况设立。
最后，为更清晰地了解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的治理结构，用图1对美国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治理结构进行描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