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整合绿色啤酒赎回_市场营销论文

三年整合绿色啤酒赎回_市场营销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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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无限风光的“啤老大”青岛啤酒, 2001年换帅后瞬间“飘忽”于公众视线之外,陷入无边的沉默。“后彭作义时代”,青啤缘何“失语”?

彭作义制造的并购狂潮快速做大了青啤,也使青啤在“失控”的阴影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青啤注定要为“先发”付出代价,其后三年,继任者金志国以“痛并快乐着”的复杂心态,以整合的方式低调潜行,由做强而做大。

并购只完成了整合的20%

记者:2001年,人称“彭大将军”的彭作义意外辞世,当年还是总经理助理的你跃升为青啤总裁,自那以后青啤的行事风格骤变,一面谨言慎行,一面刻意地回避媒体。应该说2001年是青啤的“危情时刻”,彭作义掀起的并购狂潮解决了青啤品牌大企业小的尴尬,也把青啤置于“失控”的边缘。三年猛回头,那是怎样的一场“残局”?

金志国:青岛啤酒股份有限公司总裁:那时候,青啤内部产生了一个怪观象,产销量增加了,利润却严重下滑。为什么?因为管理、营销能力都没能跟上。扩张工厂是手段,扩张品牌、扩张市场才是目的。然而在2001年的快速扩张期里,青啤单纯地将扩张工厂看做目的,为扩张而扩张,造成管理脱节、人才脱节,营销脱节。另外,青啤的财务状况很难维持继续扩张的战略实施。作为彭总的继任者,如果能力不足,或者导致公司发展造成重大损失的话,都将是灾难性的。

3~5年前的那一段时间,青啤在全国范围内率先扩张,引发了行业扩张潮,但是如果一味扩张下去,风险会很大,企业会脱轨。那时候青啤确实到了非常时期,高速并购、极度张扬后,本着对消费者负责、对股东负责的态度,青啤必须调慢节奏,把成长战略由外部嫁接式并购转为内部资源整合,由外向型嫁接式扩张转为内涵式扩张,关注资产的效率,倘不如此后患无穷。为此我们重新制定战略,实现了战略转型。青啤快速调整路基和路轨,是为了下一步更大规模、更快地扩张,要调整节奏,不能无止境地扩张。青啤要在整合中“做强做大”,原来我们通过外部嫁接式做大,现在放慢做大步伐,靠内部成长做大,有点儿像小孩长个儿,个子很大,但是大脑、思维、手脚都还是小孩子。青啤的整合是有机的,随着整合的深入,我们的力量、思维都将成人化。这才是青啤的真正做强。

记者:甫一上任,你便把青啤的原有战略“做大做强”刷新为“做强做大”,这样的修正收到了什么样的效果?并购容易整合难,通过三年的艰苦整合,你有了哪些反思?

金志国:青啤要提高的是抗击打能力。从做大做强转化为做强做大,对青啤来说是节奏的把握问题,无对错之分。我不能长时间眼见着内部的能力、资源和外部的环境失控。寻求一种平衡,是基于我们新的平台。

并购要讲究机遇,青啤抓住了机遇。前四年,我们为解决“船小帆大”的规模问题,抓住啤酒行业资产重组的机遇,抢占制高点,着力于生产规模的扩大,率先完成了全国布局,尽管当时的运营能力不够,也不得不那样做。今天我们感到,企业最根本的是运营能力的提升,运营能力要与生产规模相匹配,这是当务之急的紧迫任务。我们目前的管理有了很大进步,但差距仍然很大。如流程再造,仅在管理流程开始运作,而未深化到业务流程,我们的市场运营能力还不足,设备利用率仅65%,如果再给几个工厂,我们的运营能力将难以负荷。是什么制约了青啤的再次腾飞?不是资金,而是运营能力,是缺少市场导向型的具体细致的战略。目前的青啤的战略仍是生产导向型,需要向市场导向型转变。

并购很光彩,整合很痛苦。并购只是完成了整合的20%,剩下的80%是要消化。我在青啤做的主要工作就是消化以前的并购。所谓整合,就是控制工厂扩张速度,注重市场与品牌的平行推进,以内涵式增长放大增量资产效率。三年整合,我的最大感受是,不要为感情去整合,而要为战略去整合。整合中,要对项目进行评估,首先要看它有没有战略价值,要学会放弃。比利时的英特布鲁公司并购了很多啤酒厂,在并购完发现有一些与他们不匹配,就很干脆地关掉了。

“失意”京城

记者:青啤也在仿效英特布鲁的做法,对并购企业实施“关停并转”,但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阻力,这条路如何走得通?

金志国:进入与退出对一个企业来说都是正常的市场行为,现实问题是进入容易退出困难,诸如结婚光彩、离婚可耻的说法都是不对的。企业应该在进入之时就安排好退出机制,这就为内部的并购兼并、资产重组创造了机会。企业并购过来后,我们进行“后评估”,如果一个啤酒厂既没有长远的战略价值,又没有短期的财务价值,这样的企业首先对它进行内部重组,重组仍产生不了增量,那我们就必须郑重考虑退出。先停后关,东北、山东、江苏、湖北等地的几家小啤酒厂我们正在逐渐退出,“废弃”的工厂可以转型做物流、销售,可以说,青啤遭遇的退出之难主要卡在当地政府。

记者:彭作义在任时,奉行急风暴雨式的兼并收购,最为典型的大概在2000年8月,青啤10天里一口气收下了3家啤酒企业———上海嘉士伯、北京五星和三环。2004年过去了,在北京市场,青啤依然冲不破燕京的“包围圈”,反而被五星、三环拖累。偌大的北京城俨然成了青啤的伤心之地。五星、三环的命运也是关门大吉?

金志国:关张是绝对不可能的。三环虽然还没有赢利,反其道行之上了ERP,这样在青岛总部我可以远程监控。同样是亏损,我希望亏在北京而不是河北,因为有其他的板块可以支撑。我最关注的是北京这两家厂的现金流、成本,看重的是有市场的赢利,有品牌的赢利。战术可以灵活,战略不可以随意,战术要服从战略安排。在北京市场,还是要整合品牌、整合营销,我们确立了新的市场营销方案,中高端市场由青岛总部负责,低端市场交由五星、三环。可能在比较长的时间内,北京市场都不是青啤的利润中心,我希望这里成为我们的市场中心、品牌中心。不是为做市场而做市场,而是基于品牌去做市场,这样才有后劲。燕京啤酒有着充分的市场优势,青啤在北京市场起步比较晚,但我希望速度能快一点儿。北京市场竞争很激烈也很壮观,与高手过招、拆招,很过瘾也很刺激,我喜欢挑战。

从规模扩张到人才扩张

记者:经过前几年的快速并购后,青啤格外强调“先市场、后工厂”,这个过程中如何实现品牌扩张?青啤旗下每家地方企业都拥有自己的品牌,青啤目前使用着40多个品牌。如何解决品牌整合问题?

金志国:品牌整合上要高度聚焦,青啤这些年来购并了近50家企业,每家企业都有一至多个品牌,品牌总数加起来超过100个,非常不利于品牌推广。纵观著名国际啤酒制造商,品牌最多不过四五个,甚至是单一品牌,集中资源是品牌价值快速积累和放大的保证。所以,我们计划未来数年将100多个品牌砍至10个以下,把青啤等中高档品牌打造成一支主力军,最终形成主品牌、副品牌和子品牌的“金字塔”形品牌结构。现在,品牌整合已见成效,主品牌青岛啤酒销售量占到总销量的31%,前六大品牌占到64%,品牌总数减少了2/3。

记者:华南地区是当年青啤“走出青岛”开拓的第一片疆土,长期以来充当着青啤利润中心的关键角色,也被认为是除青岛总部外最稳固的区域事业部,但在去年,青啤华南事业部30多位营销骨干集体投奔燕京。内部人才在流失,而你尝试从外部引进职业经理,但在现有制度、结构安排下,碰撞与冲突非常大。综合来看,“国企遗风”似乎依然在释放着它的破坏力,而且在青啤长期激励一直缺位。

金志国:老国企出身的青啤力争在机制上和市场接轨,尤其长期激励问题,但接轨的速度还是比较慢。产权结构上,虽然国有股相对占大头,但青啤已经不是国企色彩浓厚的企业了。青岛国资部门对青啤干预较少,放权较多,人事安排上出具主导意见,而非直接任命,副职以下基本不插手。青啤完全可以依照市场规律去配置人才。

华南事业部部分人员的出走是一种良性流动,不是恶性流失,市场越竞争,流动性越强,否则就板结了,这是合理、正常的。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这件事情没有影响青啤在华南的业务发展,以前出走的一些营销人才也在回流,而且竞争对手的人员也有投到青啤来的,这两个情况我们从来没有对外宣扬过。

到如今,青啤不再是规模、资产的扩张而是人才的扩张,我们也认识到了问题,为什么内部人员对企业文化适应性强,而外来人才与企业文化冲突剧烈?1996年扩张之前青啤储备了大量人才,可以说是高位人才低位配置。1996年到2001年青啤进入快速扩张期,原先储备的人才被迅速稀释,扩张后期很多不够岗位标准的人员被强推上管理、营销一线,低位人才高位配置。我现在追求的是人才的均衡配置,我们也在极力营造适合于吸引职业经理人的企业文化,比如在共同的价值观基础上充分张扬个性,靠流程、制度去约束、去规范。长期激励的设计我们也在做,在所有权很难到位的情况下,我们游说股东们承认人力的资本价值,并试图合理对其定价,享受一部分收益权。领先一步是先进,步子太急太快就成先烈了。

与狼共舞

记者:青啤海外销售的比例只占2%,在美国市场,青岛啤酒卖得并不好,是战略出了问题,还是选错了渠道?

金志国:不是说青啤选错了经销商,你想傍上一条大船,首先要看自己够不够资格。青啤的美国经销商是当地第二大物流配送商,科罗娜、嘉士伯都是它代理的。老实说,我们自身没有实力独自在美国拓展市场,还是要依靠渠道代理的方式输出,这种方式注定推进缓慢。到美国去,青啤的方式是简单贸易,地产地销的难题一直无法解决。青啤现在在美国的销量不到2万吨,还不到建厂那一步。不过,啤酒新鲜度的问题我们已经基本化解掉了。在我国台湾地区,青啤努力了不到两年,做到了三四万吨,我们接下来准备在台北建啤酒厂,这是我们在海外扩张中的样板,将向越南、欧洲推广。

美国AB公司是青啤的第二大股东,但我们到现在还没借用上它的渠道、网络。总体来说,资源被人锁定、渠道被人管控,海外扩张的代价极大,应该承认,国内的利润还不足以支撑青啤走出去。成长为形似神像的国际化公司,这是青啤的梦想。青啤准备用10年时间去圆梦,10年一点儿不长,如果放低标准,青啤的国际化用不了10年。我国啤酒市场还没有完全国际化,但是单就啤酒市场竞争的程度来说,比国际化有过之而无及。定性目标定量化,青啤发力的重点首先是国内市场,然后才是国际市场,因为国际化有更多的不确定性。

记者:2002年10月,青啤与世界第一大啤酒商美国AB公司签署战略投资协议,根据协议,AB向青啤输入国际化管理经验,青啤则向AB定向发行7年期、总额14亿港元的强制性可转换债券。也就是说到2009年,AB将持有青啤27%的股权,与青啤30.56%的国有股相比,相差不到4%。近两年以来,尽管“出卖青啤”的论调逐渐减弱,但AB控股青啤的可能性依然存在。

金志国:AB之所以相中青啤,它最在意的是我们的品牌、市场网络,AB一年的净收入20亿美元,如果它想,半年之内就能把青啤全卖了。AB是一只狼,一只凶猛的狼!这匹狼随时可以放出去,和它在—起过日子,对其他竞争对手也是一种威慑。 1993年,青啤在香港上市,AB曲线购得青啤5%股份。对青啤来说,与AB的战略联盟是个高难度动作,引进AB前,对于AB想在中国市场得到什么,青啤能让他得到什么,我们研究得比较清楚。目前来说,青啤与AB的合作没有任何问题。2002年结盟时,我公开对媒体、员工们说,青啤结盟AB,我们看重的是不只是资金,青啤凭借自身品牌优势,完全可以调动、支配世界上任何资源为我所用。冒险将AB引进,我们看重的是其资金背后的管理思想,乃至教训。

至于你说的AB控股青啤的事情,我们双方在股权安排、约束上有明确界定,自主权始终把握在青啤手中。AB有承诺,即使27%的股份一步到位,其中7%的话语权委托中方行使,它没有经营权,AB公司永远保持20%的话语权。我们还约定,AB不得以任何关联方式要约收购,此外,青啤是AB在中国的惟一战略合作伙伴,目前存在的伙伴和将来的伙伴都是策略性的合作。青啤与AB联盟的底线是,百年品牌、控制权绝不能旁落。

记者:哈啤股权争夺尘埃落定,表面上看,“AB—青岛啤酒”阵营是赢家,“SAB Miller—华润雪花”阵营是输家。但哈啤股权争夺战还是遗留了很多悬念,哈啤的结局应该不单是“退市”,而且注定要在整合上付出更大代价。介入哈啤,捞不到太多好处,对区域整合没有益处,不介入,又心有不甘,青啤现在的处境很尴尬。在这场微妙、敏感的三角恋爱中,哈啤与青啤又是什么关系?

金志国:这个事情还不到解释的时候,很多事情还在框架协议之中。讲一点,AB绝对不会舍弃青啤而去搞哈啤。要知道,AB和青啤是排他性的战略合作,在这之下,还有哈啤这样的商业合作伙伴。目前这种状况,总比青啤、哈啤是竞争对手好吧。至于你说到的东北市场整合,我认为局面是可控的,是相对可控,和以前的完全不可控大不一样。现在这个阶段,允许“一国两制”,只要坚持青啤是AB惟一的战略合作伙伴就够了,“统一”是大目标。

八卦老板

记者:听说你喝啤酒很有量?

金志国:以前能喝不少,不过戒酒已经10多年了,现在基本滴酒不沾,只抽烟。

记者:和燕京啤酒、华润雪花的两位老总在一起,你最想对他们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金志国:李福成是燕京的第一功臣,我是青啤领导岗位的继任者,单就个人而言,我和他不好做比,我输不起,在这个位置上我不能犯任何战略错误。华润凭借资本的力量,继续推进着外部嫁接式扩张,我想说的是,整合谁也绕不过去,早晚会来。

记者:企业家圈子里最推崇谁?

金志国:张瑞敏。同在青岛,海尔历来是青啤的榜样,海尔20年历程给百年青啤深刻启示,海尔发展壮大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它是市场导向型企业。而这也正是青啤目前的短板。

记者:目前正在做的“头等大事”是什么?

金志国:攻读博士学位,研究课题是《竞争力的复杂性分析》,我很感兴趣。

记者:对你影响最大的一本书是什么?

金志国:《基业长青》。企业的兴衰不能系于某一领导人,要靠制度实现永续经营。

记者:你也承认,自己的优点和缺点一样明显,能否具体言之?

金志国:优点是理性,缺点是太理性。

记者:你的业余爱好是什么?

金志国:会游泳,但不经常,偶尔也唱卡拉OK放松一下,捎带着去夜场大排档转转,数数啤酒瓶,看看青啤的销售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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