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特提式联合短语“A特别是B”，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短语论文,析特提式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0 引言
“A特别是B”是现代汉语里常见的一个短语。在一般的语法书、教科书中，没有人专门讨论过“特别是”这一个成分的性质，在传统的词典中，也没有“特别是”这一词条，只是在说到“特别”作副词用时谈到，当“特别”解释为“尤其”时后面多加“是”，如《现代汉语八百词》（注：参见《现代汉语八百词》第464页。），列举了“特别”加“是”的两种用法：a)特别［是］＋名；b)特别［是］＋动／小句。但是，当我们把“特别”归为副词时，很难对这类句子进行句法分析。如该书提到这样一个例子：“广大工人，特别是青年工人，学习科学技术的积极性很高”，在这句话中，如果把“特别”归为副词，做状语那么“是”为动词，它在句中做什么成分就很难说。如果把“特别是”看成插入语，那么，去掉“特别是”后，这句话就不成立了（＊广大工人，青年工人，学习科学技术的积极性很高），所以我们认为把“特别”看成副词，把“是”看成动词的分析方法不妥。在张斌先生的《现代汉语虚词词典》（注：在张斌先生主编的《现代汉语虚词词典》中，“特别是”归入连词，是一个连词性短语词。具体内容请参看“特别是”这一词条。）中，“特别是”作为独立的词条出现，归入连词，该词典认为它是一个可以连接词语、小句和句子的短语词。周刚(2000)也把“特别是”归入连词的行列，他认为“特别是”是一个连接短语和小句的短语词。但他并没有对“特别是”进行细致地探讨。我们认为，采用这种方法，有利于句法分析，如：在上面的句子中，如果把“特别是”看成连词，那么“广大工人，特别是青年工人”为整个句子的主语，主谓短语“学习科学技术的积极性很高”作谓语。这样一来，整个句子的句法分析就简单明了。那么，“特别是”到底可不可以归入连词呢？如果可以归入连词，那么由它所连接的短语是一个什么性质的短语呢？本文在2000年《人民日报》的语料范围内（共计24,181,518字），对“特别是”及其所连接成分的语法功能进行统计分析，就这两个问题作一些探讨。
1 从所连接成分的句法形式看“特别是”
1.1 “特别是”所连接的A、B两项的句法形式相同。请看下列例句：
(1)共产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都要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地为党和人民而工作而奋斗，有了这种精神，就一定能够在工作中做出成绩。(RM200002)（注：整个括号表明该例句出自哪里，其中"RM"表示《人民日报》，在后面的六位数字中，前四位2000指2000年，后两位指月份。如：RM200002的意思是指该例句出自2000年2月的《人民日报》。）
(2)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进入90年代以来，发达国家的一些品牌产品，借其成熟的营销手段和市场运作方式，对广阔的中国市场形成了很大的冲击。(RM200002)
(3)目前，武警西藏总队80%的中队基本实现肉菜自给，基层官兵们吃菜难、【特别是】吃鲜菜难的状况已彻底改变。(RM200001)
(4)为使俄恢复大国地位，普京需要同西方，【特别是】与美国对抗。(RM200004)
(5)因为每逢下大雨，武汉市区内不少地段就会严重积水，【特别是】盛夏季节恶臭泛起，居民深受其害。(RM200008)
(6)好几年当中，迪马携情妇频频光顾巴黎的高级餐馆，到纽约、香港、威尼斯等地游玩，大多是荣古尔夫人用埃尔夫的银行卡付的款。迪马辩解说，他俩一道下餐馆通常是他付款，但检察官的调查证明，情况正好相反。以他俩在皮歇餐馆的付款情况为例，1991年—1994年，迪马共付2万法郎，而荣古尔夫人付了27.3万法郎！【特别是】，她1992年还使用从军售中获得的不义之财，花费1700万法郎在巴黎买下一套豪华套间，起初跟她过去的情夫在此同居，后来接待迪马。(RM200002)
“特别是”所连接的A、B这两个成分在例(1)、(2)中同为体词性短语，其中例(2)为方位短语。在例(3)中同为谓词性短语，在例(4)中同为介宾短语，在例(5)中同为小句，其中话题主语承前省。在例(6)中同为句子。
另外，我们发现，当“特别是”所连接的A、B这两个成分作状语时，情况比较复杂。可以有三种位置。
其一为：“A特别是B”位于句首，这种情况最为普遍，如例(2)。
其二为："A"可以放在主语前，而“特别是B”可以放在主语后，如：
(7)在这种形势下，单靠中央和地方政府的计划投入，【特别是】在我们这样一个百业待兴的发展中国家是远远不够的，也是不应该的。(RM200003)
例(7)中，“单靠中央和地方政府的计划投入”做主语，位于"A"和“特别是B”之间。这句话当然可以改写为“在这种形势下，【特别是】在我们这样一个百业待兴的发展中国家，单靠中央和地方政府的计划投入，是远远不够的，也是不应该的”。
其三为：“A特别是B”作整个复句的状语时，该句中的第一个小句可以位于"A"和“特别是B”之间，如：
(8)李岚清还说，50年来，中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特别是】改革开放20多年来，中国的综合国力、社会生产力和人民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RM200004)
这句话也可以写为“李岚清还说，50年来，【特别是】改革开放20多年来，中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中国的综合国力、社会生产力和人民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整句话的意思不变。另外，当“特别是”所连接成分为连动句的第一个动作时，"A"和“特别是B”也可以分开，也就是说，表示第二个动作的内容可以位于"A"和“特别是B”之间，如：
(9)拉奥总理执政后，政府又采取了许多新办法支持发展信息产业，【特别是】推出了许多优惠政策，比如：免除进入高科技园区的公司进出口软件的双重赋税，允许外商控股100%，免征全部产品用于出口的软件商的所得税等等。(RM200006)
在这句话中，“支持发展信息产业”是整个连动句中的第二个动作，它的位置处在"A"和“特别是B”的当中，即位于“采取了许多新办法”和“【特别是】推出了许多优惠政策”之间。这句话也可以写为“拉奥总理执政后，政府又采取了许多新办法【特别是】推出了许多优惠政策来支持发展信息产业……”，意思不变。
1.2 “特别是”所连接的A、B两项的句法形式不同。
(10)由于安理会的改革，【特别是】增加常任理事国，不是简单的数量变化，而是权力结构的变化，实质上是一种权力的再分配。
在这句话中，A和B的形式不同，A为体词性成分，即“安理会的改革”，B为谓词性成分，即“增加常任理事国”。
(11)水产品养殖方式推广以后，还得把水产品品种的多样化搞上去，【特别是】名特优品种的试养开发。(RM200011)
例(11)A和B的形式不同，但是只要仔细分析一下，我们就会发现A和B的内容实际上是相同的。对这句话，我们可以有两种分析方法。一种方法是：我们可以认为造成A、B形式不同的原因是由省略引起的。它可以通过补全句中所缺成分，达到A、B两成分的形式相同。例(11)就可以认为是“……还得把水产品品种的多样化搞上去，【特别是】把名特优品种的试养开发搞上去”的省略句。这样，A、B就同为小句了。另一种方法是：我们也可以认为造成A、B形式不同的原因是由句子的格式变换引起的。通过移位，使“特别是”所连接的A、B两项的形式相同，例(11)就可以改为“还得把水产品品种的多样化【特别是】名特优品种的试养开发搞上去”，这样A、B同为体词性成分了。
(12)中国政府对解决贫困问题高度重视，【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制定了许多方针政策，采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逐年加大投入力度，同时动员社会各方面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出现了不少类似光彩事业这样的社会扶贫行动，扶贫工作取得了举世公认的成就。(RM200004)
例(12)中的B似乎缺少了与之对应的A，但是，我们仔细看一下，就会发现A被隐含在前面的小句中了，即“中国政府对解决贫困问题高度重视”中隐含了“建国以来”之类的时间短语，它和“改革开放以来”构成“特别是”所连接的A、B两项。也就是说，例(12)也可以写为：“建国以来，中国政府对解决贫困问题高度重视，【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制定了许多方针政策，采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当然也可以写为“建国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政府对解决贫困问题高度重视，制定了许多方针政策，采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
1.3 “特别是”在表面上可连接多项，但实际上只连接两项。
(13)请台湾同胞再读读1998年1月26日钱其琛副总理说的话：“在统一之前，在处理两岸关系事务中，【特别是】在两岸谈判中，坚持一个中国的原则，就是坚持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中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不能分割。(RM200008)
(14)各级领导干部都要做到心里想着群众，一切为了群众，与群众同甘共苦，保持同广大群众【特别是】工人、农民、知识分子的血肉联系，坚决纠正各种脱离群众的思想和行为。(RM200001)
以上两句，从表面上，“特别是”都连接多个成分。但在例(13)中，“在两岸谈判中”只和“在处理两岸关系事务中”有关，它不和“在统一之前”有直接联系。也就是说，“特别是”只连接“在处理两岸关系事务中”和“在两岸谈判中”这两项，然后整个成分“在处理两岸关系事务中，【特别是】在两岸谈判中”与“在统一之前”构成联合关系。在例(14)中，“特别是”后面的三项是一个联合词组，它作为一个整体而存在。也就是说，“特别是”连接“广大群众”和“工人、农民、知识分子”这两部分。在我们的语料中，所有表面上连接多项的句子，实际上都是如此，即“特别是”前不管有几项，“特别是”与之相连的只是紧挨着“特别是”的一项，而“特别是”后不管有多少项，它都作为一个整体出现。所以，“特别是”是一个只能连接两项的短语词。
1.4 下面是我们在2000年一年的《人民日报》中，对“特别是”所连接的A、B两项的形式所作的统计。
表一
由表一可以看出，“特别是”可以连接各种成分，但主要连接体词性成分，其次是连接小句和句子（本文对这类情况不作细致考察）。“特别是”所连接成分的形式基本上是相同的，只有一小部分的形式是不同的。而且，其中由省略、格式改变和隐含造成A、B形式不相同的句子，都可以通过补全句子成分或移位来使它们的形式相同。连词也可以连接各种成分，且所连接成分的形式大多数也是相同的，但也有不相同的。这些情况都说明，“特别是”和连词一样，具有很强的连接性功能，而这个功能是连词的最重要的功能，是判断是否为连词的主要依据。所以，从“特别是”所连接成分的句法形式看，“特别是”是可以归入连词的，我们可以把“特别是”看成一个具有连词性质的短语词。而且，“特别是”只连接两项，其位置在所连接的两项的中间。当然，“特别是”也有一些自身的特点，如：1)连词所连接的成分之间必定紧密相连，而“特别是”所连接的A和B不一定紧密相连。但这类句子出现的频率不高，只占总数的极小部分，而且都可以改写为A和B相连的句子。2)一般的连词，要么主要是连接词和短语，要么主要是连接小句和句子，而我们却不能说出“特别是”主要是连接词和短语还是主要是连接小句和句子的。以上这些性质，都可以看成是“特别是”的特性，它并不影响把“特别是”归入连词行列。
2 “特别是”所连接短语的句法功能
2.1 当“特别是”连接短语且“A特别是B”紧密相连时，我们可以把“A特别是B”看成一个整体，它在句中可以做主语、宾语、定语、状语、补语、兼语、连动和同位语。如：
(15)李鹏说，中国严格恪守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特别是】互不干涉内政的原则。(RM200003)
(16)各级党委、政府，【特别是】贫困地区的主要负责同志要有强烈的紧迫感、使命感，以对党和人民事业高度负责的态度，把解决温饱作为全部工作的中心任务，聚精会神地抓好扶贫工作。(RM200001)
(17)改革开放20多年【特别是】10年来的实践充分证明，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是我们时代和民族精神的主旋律。(RM200006)
(18)各级党组织利用成克杰、胡长清等典型案件开展警示教育等活动，使广大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受到了深刻的党性党风党纪教育。(RM200012)
(19)正如法国国防部顾问洛郎·穆拉维克所说，在二战期间以及战后，武器装备革新主要靠的是当时的先进科学——物理学、【特别是】核物理学。(RM200001)
“特别是”所连接的成分在例(1)中做主语，在例(2)中为状语，在例(15)中为宾语，在例(16)中为定语，在例(17)中为补语，在例(18)中为兼语，在例(19)中为宾语的同位语。
2.2 当“特别是”所连接的A、B句法形式不一致时，还是可以把它们作为一个整体来分析，即共同作句子的主语、宾语、定语、状语，如例(10)“安理会的改革，【特别是】增加常任理事国”共同作句子的主语。
一般的连词，也可以连接句法性质不相同的成分，并在句子中共同担任一个句法成分。如：“分行业【或】按条块放假就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在这句话中，连词“或”连接“分行业”和“按条块”这两个成分，其中，“分行业”为动宾短语，“按条块”为介宾短语，它们共同作状语。
另外，如果A、B句法形式的不一致既可以看成是省略造成的，又可以看成是格式变换造成的（如上面1.2中所讲），那么就有两种分析方法。如例(11)，如果把这个句子看成是省略句，那么要分析这个句子，就必须先补全所省略的成分，再进行分析。这样，在补全后的句子中，“特别是”连接的是小句。这种方法比较麻烦，不宜采用。如果把这个句子看成是格式变换句，那么，我们就可以通过移位把“A特别是B”作为一个整体来处理，即“水产品品种的多样化”和“名特优品种的试养开发”共同作介词“把”的宾语。换句话说，连词性短语词“特别是”连接的两个“N的V”短语构成一个非连续性的短语，做“把”的宾语。本文就是采用这种方法对这类句子作句法分析的。
2.3 “特别是”所连接成分在句中做主语、宾语、定语、状语、补语、兼语、连动和同位语的数量的统计。
表二
由表二可以看出“A特别是B”在句中可以充当各种句法成分，主要为主语、定语、介词宾语、宾语和状语，基本不作补语。而连词所连接的成分，在句中也可以作各种句法成分，所以从句法功能看，“特别是”可以归入连词的行列。
3 “特别是”所连接成分的语义功能
3.1 上面我们主要谈了“特别是”的性质，下面让我们来看一看“A特别是B”的性质。要考察它的性质，就必须弄清楚"A"和"B"的关系。“特别是”所连接的A和B在语义上有两种关系：①B是A的一个组成部分，即A包含B；②A和B属于同一种类型，但A和B互不包含。
(20)谷善庆委员说，海洋污染【特别是】浅海污染问题日益严重。(RM200010)
(21)毕竟，中考【特别是】高考对学生来说仍意味着激烈的竞争。(RM200004)
例(20)属于关系①，浅海污染也是海洋污染。例(21)属于关系②，中考和高考互不包含，但它们仍属于同一范畴。
但是，我们在语料中又发现了下面这样一类句子：
(22)正月初一至初七，全国公路客运共运送旅客2亿人次，北方平淡，南方火爆，南方片区【特别是】经济发达省份，年初四客运全部恢复正常，广东、海南年初二就恢复了正常。(RM200002)
如果脱离具体语境来看，“南方片区”和“经济发达省份”不属于包含关系，因为“南方片区”有经济不发达的省份，而“经济发达省份”北方也有。但在该句前面，已经讲了“北方平淡，南方火爆”这句话，所以，我们就可以认为“经济发达省份”前省略了“南方片区的”，也就是说，这句话中的A仍然是包含了B的，即仍属关系①。
“特别是”所连接的A和B在语义上的关系用图可以表示为：
线条较粗的圈为A，有网格线的区域为B。例(20)、(22)中A和B的关系如图1；例(21)中A和B的关系如图2，其中，在图1中A和B为包含关系，图2为并列关系。
3.2 A和B在语义上的关系的统计。
表三
A和B的关系包含互不包含
数量（句）
30091550
由表三可以看出，A和B的关系主要是包含关系，约占总数的三分之二。但A和B的关系不管是包含还是互不包含，它们在语义上都属于同一个范围，另外，A和B在语义上不等同。所以，“A特别是B”属于联合短语。
4 “特别是”所连接成分的语用功能
4.1 由于连词在语用上有使语言简练的功能，所以一般的由联合短语组成的句子，都可以扩展，而意思不变。“特别是”在语用上也有使语言简练的功能。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其一：由合并同类项引起。当“特别是”不连接小句和句子时，所有的“A特别是B”的句子，都可以扩展为复句。如例(1)可以扩展为“共产党员都要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地为党和人民而工作而奋斗，【特别是】领导干部更要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地为党和人民而工作而奋斗”。这一类句子都可以看成是由于合并同类项而达到语言简练的目的。其二：由省略引起。省略分为语义上的省略和结构上的省略，而结构上的省略都包含了语义上的省略。下面我们先看语义上的省略，如前面提到的例(22)，在这句话中，“经济发达省份”前虽省略了“南方片区”，但人们通过上下文自然会明白“经济发达省份”是指“南方片区的经济发达省份”。我们再看结构上的省略，如例(11)，如果把这句话看成省略的话，那么，它在结构上省略了介词“把”和谓语“搞上去”。虽然省略了这么多成分，但并不影响人们的理解。
由上可知，不管是合并同类项还是省略，合并前后或省略与否都不影响句子的语义，只是在语用上有一些差别。
4.2 我们又发现，由于“特别是”在语用上的一些特性，使得“A特别是B”这个联合短语有别于一般的联合短语。“特别是”在语用上有通过对比来表示强调突出的功能。A、B在语义上的关系不管是上面所说的①还是②，它所强调突出的都是B。但是，由于A、B在语义上的关系不同，所以跟B作对比的部分不相同。在关系①中，B跟除了B以外的A的其余部分作对比；而在关系②中，B跟A作对比。如：例(20)通过“浅海污染”和“除了浅海污染以外的海洋污染”作对比，来强调突出B，即“浅海污染”。例(21)通过“中考”与“高考”的对比，来强调突出B，即“高考”。
因为“A特别是B”在语用上有通过对比来强调突出B的功能，所以不但"A"和"B"的位置不能互换，而且“特别是B”也不能单说，因为当人们听到“特别是B”这样的成分时，总觉得前面应该还有一个与它相对比的"A"。
也因为“A特别是B”有对比和强调突出的功能，所以，我们可以把“特别是”看成一个焦点标记，把B看成是一个焦点。徐烈炯、刘丹青(1998)是这样给焦点下定义的，“焦点在本质上则是一个话语功能概念，它是说话人最想让听话人注意的部分。在句子内部，焦点是说话人赋予信息强度最高的部分，跟句子的其余部分相对，可以用“突出”来概括它的功能；在话语中，焦点经常有对比的作用，跟语境中或听说者心目中的某个对象对比，可以用“对比”来概括它的功能。从理论上说，焦点可以存在于句子的任何部位，因此不是一个结构成分。”而“特别是”所连接的部分也有“对比”和“突出”这两个功能，“特别是”后面的B就是说话人最想让听话人注意的部分，且“特别是”所连接的部分可以在句子的任何部位。所以，我们可以把“特别是”所连接的B作为焦点来看。另外，只要是由“特别是”来连接的句子，都有以上这些特点。因此，我们也可以把“特别是”看成一个焦点标记。如：例(1)中的“特别是”为焦点标记，“领导干部”为焦点。
焦点分为自然焦点、对比焦点和话题焦点。那么，“特别是”所连接的B属于哪一类呢？徐烈炯、刘丹青(1998)还谈到，自然焦点：［＋突出］，［－对比］；对比较点：［＋突出］，［＋对比］；话题焦点：［－突出］，［＋对比］。突出和对比这两项功能“特别是”都有，所以，我们可以把它看成对比焦点。
有些连词也有对比强调的功能，如：“只有……才”、“只要……就”等，但这些连词是与句外的背景知识作对比，而“特别是”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是和句子内的内容作对比的。另外，周刚(2000)提到，像“只有……才”、“只要……就”这些连词连接体词性或介宾短语而位于句首时，所连接的成分可以看成焦点。如：“只有在他面前，我才唱得自如痛快”。在这句话中，“在他面前”可以看成焦点。但这只是话题焦点，不是对比焦点。因为当这类连词连接的体词性或介宾短语不在句首时，它们所连接的成分也就不再是焦点了。因此，我们也可以说这些连词的对比强调功能是有条件的，它们不像“特别是”一样，在任何情况下都有对比强调突出功能。以上这些特点是“特别是”与一般连词不相同的地方。
由连词连接的联合短语，其连词的性质在很大程度上决定该联合短语的性质。如：“我和你”是一个表并列关系的联合短语，而“我或你”是一个表选择关系的联合短语。而“特别是”具有强调突出“特别是”后面的部分"B"的性质，这种性质有特别提醒人们注意B的功能。因此，“特别是”所连接的短语不同于一般的联合短语，暂且称它为特提式联合短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