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的诗学境界_朱琳论文

朱琳的诗学境界_朱琳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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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琳的表演艺术达到了很高的境界。这是情的境界和诗的境界。因为有情,而使她的创造永远接近着人生,脉动着炙人的苦乐,赢得过几代观众的共鸣和赞许;因为有诗,又使她的表演超越着人生,浮动着优雅的韵致,给无数看过她表演的人们带来了心灵的净化、愉悦和陶冶。

朱琳的表演,以情胜,不以理胜,但情中有理。这是她的特点,也是她的优点。然而这情并不就是现实生活中原始形态的喜、怒、哀、乐、惊、惧、愁,而是经过了充分加工、提炼和升华之后的情。它已经具备了审美的形态,是表演者匠心独运的结果。它不仅向观众传递着相互交流的道德、哲理乃至政治的信息,传递着某些人生的启悟,而且具有独立的美学价值,是观众的鉴赏对象,满足着他们的审美期待。

朱琳的表演,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独特风格的成熟,即使她跻身于同时代第一流的表演家的行列,又使她与他们相区别。如果要对朱琳的话剧表演风格进行概括,专家们也许会从为数众多的层面上加以探讨和说明。但我以为,一个情,一个诗,无论如何是支持她整个风格大厦的两块基石。情是诗化了的情,诗是情化了的诗。它们完全被演员用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心火,烧结在一起,浇铸在一起。

情是人皆有之,但达到诗的境界,就难了。照我看,这种境界,作为一种美的理想,很可能是朱琳终生都在追求的目标,而且愈到后来愈明确、愈自觉。她在情天诗海中探索、寻觅、翱翔,探求艺术的自我,寻觅艺术的真谛,翱翔得越来越高。

她所获得的才名,一半由于她的天性,一半由于她的勤奋。如果把她作为一位有过卓越的艺术成就的创造主体进行研究,我以为这两个方面是缺一不可的。但勤奋比较容易把握,而过多涉及禀赋和天性,即使功力深厚的批评家和理论家,也会捉襟见肘,不是语焉不详,不得要领,就是近乎说梦,让人如入五里云雾之中,更有甚者,则往往导向神秘主义。因此,我们不妨从体验、表演节奏、台词处理、总体意境等几个实在的方面,来看看朱琳的诗意追求。

氤氲于朱琳表演艺术中的诗情,是从诗意的体验开始的。她对角色和剧本的体验,固然首先是生活的体验,是从自己的生活体验出发,并以自己全部的文化知识素养为背景的体验,这使她能够非常准确地掌握人物在全剧中的地位及其性格、命运、行为逻辑等,但她并不到此为止。她的体验,同时还睁着诗意的眼睛,用诗意的触角去探索和发现蕴藏在人物性格深处的东西,去迎迓作家或明或暗、或直或曲所寄寓的真情,然后,把它们加以升华,提炼出诗的美质与魅力。例如《武则天》三幕二场的戏,她认为在这场戏里,郭沫若以磅礴的气势,抒情诗的笔法,写了武则天思想上的一次急剧变化和转折。

在这场戏里,朱琳捕捉到的不仅是人物内在的思想情绪变化,而且展开了诗意的想象。在这想象中,她既与剧作家郭沫若的诗人气质相契合,揣摸到了诗人创作当时的情感律动,又延伸了诗人的诗思,创造出具体的诗的情感氛围。

像音乐只是对于音乐的耳朵才是对象一样,诗意的对象,也只有对于具备敏锐的诗的感受能力的主体来说,才是有价值的,也才有可能被发现出来。朱琳敏锐的诗的感受能力,主要表现在她似乎总是通过诗的滤光镜,看取作品,看取人物,看取周围的生活和自己的经验。她不光善于抓住对象中原本就有的诗的内蕴,而且还能够通过主体情感的外射,给对象涂上一抹情感的色彩,使对象隐现在诗意的光华里。

朱琳表演艺术中的节奏感的追求与把握,主要是诗的,也与音乐为邻。这与她先天的禀赋和后天的素养有关。从诗的方面说,她有极敏锐、极精细的感受力。客观的物象只要透过她的心灵的加工,就会过滤掉那些粗糙的东西,而或多或少被诗化,被审美化;从音乐方面来说,她不仅有一副天生浑厚、圆润、清亮的好嗓子,而且有极强的乐感,这就使她的整个舞台动作都好像一支支流淌着的乐曲。另外,她对中国戏曲艺术的修养也是很深的。她的表演常从这里获得某种内在的神韵,借鉴各种具有民族情调的表现手段,如形体动作、念白、虚拟等。这样她便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表演风貌和节奏处理方式。

如果从自觉的诗意追求这个角度,来考察朱琳舞台节奏的处理方式,我以为有三个方面值得注意,这就是情感的驱动、控制和归于自然。其中最难的是控制而不失其自然。

台词的诗化处理,是朱琳表演风格中最见特色的方面。从她长达三万余言的专题论文《话剧舞台语言——台词》来看,确实功力深厚,道行不浅。这篇论文,来自半个世纪以上的舞台实践,因为有血有肉,生动切实,没有凌空蹈虚之感,蒸腾着生命的活力。但同时,它又不同于一般的舞台生涯回忆录,它是被升华为理论,并且经过科学的整合,系统化了的东西。

朱琳对台词的诗意魅力的追求,表现在两个层面上,一是意蕴的层面;一是技巧的层面,技术和技法的层面。这两个层面,紧密结合。意蕴通过技巧,而使自己外化、对象化,变得可以捉摸。同时,技巧也通过对意蕴的成功表达,而实现自己的功能,确认自己的价值。

在意蕴的层面上,她重视理解,特别是对人物的性格、习惯、趣味、对人对事的态度的理解,务求作到对人物语言基调的准确把握。在技巧的层面上,朱琳运气、发音、停顿、轻重变换、语气、声调等具体方面,不仅有成功的特色鲜明的实践,而且形成了比较系统的理论。

朱琳主张表演应该有意境。恰恰是在她所追求的、所创造的这种整体性表演意境中,我们看到了诗的角色体验、诗的舞台节奏、诗的台词处理的审美功能,看到了它们的综合,它们的最终的归结点。

那么,从朱琳的意境创造中,能够把握到哪一些特点呢?就我的鉴赏体验而言,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她那由真情注入、真切体验而达到的深致;由“行于所当行,止于不可不止”的情绪控制而形成的含蓄、蕴藉和艺术分寸;由内在情感律动而外化出来的动作节奏和韵律。还有台词处理上的考究、精致,而很少失之于雕琢;风格探索上的雅洁、凝练、细腻,而不失之于纤巧;明丽而不失之于轻浅等。这些因素,或多或少,或显或隐,都可以从她创造的不同意境中捕捉到。而这,又都可以看作是她的总体风格特色。这特色既包含在北京人艺演剧学派的群体风格中,又没有完全被包含,她是学派中的“这一个”,像于是之,刁光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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