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传播论——图书馆学研究对象新探,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图书馆学论文,研究对象论文,知识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建国50多年来,关于图书馆学研究对象问题,我国图书馆学界已提出了不少有价值的新观点 (即“对象说”),取得了重要进展和突破。但笔者认为,这些“对象说”都未准确揭示图书馆的本质,因而也不是图书馆学的研究对象。笔者试图在简评诸“说”的基础上,从一个新的视角揭示图书馆的本质,提出关于图书馆学研究对象的新观点。欢迎方家斧正。
1 简评诸“对象说”
图书馆学研究对象是对图书馆本质的抽象揭示。建国50多年来,我国关于图书馆学研究对象的争论从未停止过。“对象”问题“至今还是一个尚待进一步研究和探讨的领域”,[1]“中外图书馆学者进行了长期而深入研究,但至今尚未完全达成共识。”[2]据统计,关于“对象说”,我国仅80年代中期之前就有50余种,90年代提出了12种观点,21世纪第一年就提出了4种观点。近5年来,又有5种观点出现。这些观点不外乎两大类,即非本质说和近似本质说。现择其主要观点简评如下。
所谓“非本质说”,是指人们对图书馆非本质的整体的抽象的认识,是未接近本质的认识。非本质说包括“要素说”、“规律说”、“关系说”、“层次说”、“系统说”、“活动说”、“图书馆说”(含“事业说”)等。“要素说”只说明了图书馆事业的构成要素,无特殊性,因为其他信息机构,如档案馆、情报所也同样有这些要素。由于“要素说”无专指性,所以未揭示出图书馆的本质。“规律说”实质上不是研究图书馆的本质和规律,其研究对象仍是图书馆或图书馆事业,实质上是一种“图书馆说”或“事业说”。“关系说”也并无专指性,其他机构如档案馆和情报机构也大致存在这些关系,因而“关系说”仍未揭示出图书馆的本质。“层次说”是关于原有图书馆学对象的诸说,是将“对象说”作为其研究对象,而不是指图书馆学对象,所以,它仍没有找到图书馆的本质。“系统说”与“活动说”都是从整体上研究图书馆活动及其联系,只不过“系统说”是用系统方法来研究图书馆活动,“活动说”则是对图书馆活动的整体性认识,二“说”实际上仍未探索到图书馆的本质。从本质上看,二“说”仍是“图书馆说”或“事业说”的另两种变种。“事业说”是多数人仍在坚持的观点,但从逻辑学的角度分析,图书馆学的研究对象是图书馆(事业),这个命题存在同义反复的弊端,此其一。“图书馆说”未揭示出所要研究对象的实质性内容,言未尽意。研究对象应是对图书馆活动、行为的一种本质性阐释,准确、科学的揭示与解释,而“图书馆说”却未达到此要求,此其二。“图书馆说”对对象的揭示不明确,具有过于简单和过于笼统之弊病,此其三。因此,“图书馆说”仍为非本质说。
所谓“近似本质说”,是指人们对图书馆学研究对象的认识仍没有达到本质认识的层次,只是在不同程度上接近了本质性认识的层次。近似本质说包括“矛盾说”、“知识说”、“交流说”、“符号信息说”、“公共信息流通说”、“知识组织论”、“知识可获得性说”、“信息时空说”、“资源说”、“公共知识管理说”、“知识管理说”、“知识集合论”、“知识存取论”、“客观知识说”、“知识资源论”等。“矛盾说”试图用哲学观点通过图书馆的特殊矛盾来探索图书馆的本质和规律,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规律性认识,是一种接近本质的认识。然而,“矛盾说”仍未揭示出图书馆本质,只是在走向本质的层次上迈进了一大步。因为,第一,“矛盾说”所提及之特殊“矛盾”并不特殊,在档案馆中同样也存在这类矛盾,其矛盾无专指性;第二,“矛盾说”实际上是将图书馆中个别要素之间的关系用一种哲学语言来表述,并没有抓住图书馆的本质:“知识说”的推出是“对象说”的一种大胆尝试,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可惜“知识说”仍未抓住图书馆的本质,因为“知识说”把知识作为图书馆学理论的研究方向,而实际上图书馆学并不把有关“知识”的全部内容作为其研究的主要的、核心的、直接的内容,“知识学”才把知识作为研究的核心内容,作为理论研究的方向。正如“知识说”的提出者彭修义自己所说,“知识是图书馆学的研究对象的一个方面”,是图书馆学的“四大研究对象”之一,仅仅是图书馆学研究的一方面内容,显然不是全部内容。“交流说”是受国外学者研究成果的影响而在中国诞生的一种“对象说”。“交流说”似乎是对图书馆本质的揭示,但只要我们对种种“交流说”稍加分析便可看出,这些观点已超越了图书馆学的学科范围,其研究对象已超越了图书馆的范畴。其中“文献交流说”将“文献交流”作为图书馆的本质,但实际上并非图书馆一家进行文献交流,情报所、档案馆、出版和发行等部门也都是进行文献交流的部门。“知识交流说”、“文献信息交流说”同“文献交流说”一样,均无专指性,因其他一些信息机构也同样进行着“知识交流”活动和“文献信息交流”活动。“符号信息说”的理论根据是作者所提出的现代图书馆学研究的基本对象是信息,但信息包括有用信息和无用信息,而图书馆只收藏和处理有用信息。他所指出的符号信息自然应包括无用信息,超出了图书馆的范围,此其一。他提出的“符号信息”并未明确特指图书馆的符号信息,而只一般地说图书馆学的研究对象是符号信息,已超出图书馆的范畴,此其二。他所说的“符号信息”是包括情报学的研究对象在内的,其依据是他所说的“现代图书馆学可包含情报学”,而我们所讨论的研究对象是专指图书馆学的,并不包含情报学,此其三。他所说的“符号信息”是包括信号信息在内的,但图书馆学并不研究信号信息,此其四。有此四者,“符号信息说”显然不能成立,因此, “符号信息说”并没有揭示出图书馆的本质。“公共信息流通说”的提出者试图研究作为特殊流通形态的图书馆的公共信息流通,但其对研究对象的表述却只是公共信息流通,而公共信息流通并非只在图书馆进行。这正如他所说的,并非所有公共信息都进入图书馆流通,事实上有许多公共信息是在其他渠道流通的,如情报所等信息机构也进行公共信息流通。这样,公共信息流通也就不专指图书馆了。所以,此观点也仍未找到图书馆的本质。“知识可获得性说”颇有新意,是比“矛盾说”进了一步,但其“可获得性”也不只存在于图书馆,正如此“说”的提出者自己所说, “图书馆等信息机构”的工作就是保证文献群中知识单元对于服务对象的可获得性,此处“图书馆等信息机构”就足以说明此观点对图书馆没有专指性,因此,此观点还是未探索到图书馆的本质。“信息时空说”是“对象说”的新创见,不过,此观点也还存在不少问题,第一,此观点把图书馆看成是一种时空,一种有序化信息相对集中的时空,重点是“时空”,而不是信息。但图书馆学研究的重点对象不是时空,而是此“时空”中的信息资源,还是没抓住图书馆的本质。第二,此“说”指出,从宏观而言,在人类所有信息的集合中,凡能找到有序化规律的,就可将其纳入广义图书馆学的研究范围。照此说法,所有的文献信息机构都是图书馆学的研究范围了,尽管他指的是广义图书馆学,但实际上图书馆学的范围无论是广义的还是狭义的,都是有限定的,此观点已超出图书馆学的学科范围了。徐引篪,霍国庆提出的“资源说”正好与“信息时空说”相反,它把重点放在信息资源上,认为图书馆是为利用而组织起来的信息集合,是针对特定用户群的信息需求而动态发展的信息资源体系,而不是什么“时空”。但仔细分析我国的“资源说”的系统论述,我们认为,该观点仍未寻找到图书馆的本质,因为:(1)图书馆并不是博物馆、档案馆、图书馆、信息资源中心这一发展链的一个环节。实际上,纵观图书馆发展史和档案馆发展史,图书馆并非由档案馆演变而来,而今档案馆仍然存在,且无消亡之趋势。图书馆发展到今天,除个别部门和单位改称文献信息中心外,至今仍称图书馆。就连进入信息化社会、电子图书馆时代的美国,公共图书馆、学校图书馆至今仍称图书馆,而不称信息资源中心。所以,“信息资源说”对图书馆无专指性,因为档案馆也是一种信息资源体系,况且档案馆也不会消亡。(2)既然“信息资源说”也承认图书馆学是研究图书馆的,与我国大多数学者的看法是一致的,那么图书馆这一概念就不能从对象中删去,况且,只要社会需要图书馆,图书馆将永远存在下去。所以,“资源说”将对研究对象的表述中去掉图书馆,既失去了“资源说”的专指性,也不符合图书馆发展规律。(3)我们再将“资源说”的含义与“信息资源管理学”研究对象的含义进行仔细对比和分析,我们惊奇地发现,“资源说”与孟广均等著的《信息资源管理导论》所述“信息资源管理学”研究对象的内容是何等的相似!他们将“资源说”与信息资源管理学混为一谈了。 (4)我们再分析“信息资源体系”。因为此概念之前无限定词,所以此概念应包含所有信息资源,而实际上图书馆所管的仅是馆藏文献信息(包括实体的和虚拟的),它并不对所有信息资源进行管理。所以,此概念范围太大了,仍不能揭示图书馆的本质。(5)“资源说”是想把图书馆一词去掉,而用“信息资源体系及其过程”来替代,其中一个重要理由是不赞成以机构名称为一个学科命名,他们认为,“一门学科只能以其研究的内容命名而鲜有以机构命名的”,并指出以机构命名的不科学性;不准确性、不稳定性、局限性。我们且不说“只能”与“鲜有”二词相互矛盾,实际上以机构命名的学科是很多的,如博物馆、档案馆、银行等都是典型的“机构”,以这些机构命名的“博物馆学”、“档案馆学”和“银行学”不仅客观存在着,而且正在发展着。因此,试图把图书馆从图书馆学研究对象中去掉的想法和做法,不仅是不科学的,而且也不符合实际。总之,用“动态的信息资源体系”来代替图书馆,说明图书馆学研究对象,不仅超出了图书馆的范畴和图书馆学的学科体系,而且也不符合图书馆发展的历史,同时也违反了一般命名的法则。有上述五者,“资源说”显然不能成立。“知识管理说”、“知识集合论”、“公共知识管理说”、“知识存取论”、“客观知识说”、“知识资源论”等都把研究对象扩大到包括图书馆在内的所有与知识有关的机构(事业)或组织中,都因无专指性而未能揭示出图书馆的本质,当然也不是图书馆学研究对象。例如,2004年柯平提出的“知识资源论”,他说,“图书馆学的研究对象是知识资源”。“知识资源也就是与知识有关的所有资源,包括知识、知识人(知识的生产者和利用者)、知识工具(生产和利用知识的设备、设施、知识库等)、知识活动(知识生产、流通、分配和使用的过程、方法、成本、条件等) 四个要素”。[3]你看,他把包括图书馆在内的所有“知识资源”都作为图书馆学的研究对象了,这不是太宽泛了吗?这不是越俎代庖又是什么呢?实际上,图书馆是管了不了那么多“知识资源”的,因而图书馆学也不能研究所有知识资源。所以,“知识资源说”并未揭开图书馆学研究对象之“谜”。“知识组织论”强调的重点在于知识整序,而非图书馆的主要活动,也未揭示出图书馆的本质,同样没有找到“对象”之谜底。
综上所述,50多年来,我国学者在不同时代条件下,由于观察事物角度不同,对事物理解能力不同,文化知识背景不同及研究客体的不断变化,人们对图书馆学研究对象的认识大致经历了表象的具体的认识阶段、整体的抽象的认识阶段、本质的规律的认识阶段、深入的整合的认识阶段,经历了从图书馆层面到文献层面,再到信息层面进而到知识层面的认识阶段,不同阶段代表了不同的时代要求。人们对图书馆学研究对象的认识经历了“要素说”、“图书馆说”、“矛盾说”、“知识说”、“交流说”、“符号信息说”、“信息时空说”、“资源说”、“知识管理说”、“知识集合论”、“知识组织论”、“客观知识说”、“公共知识管理说”、“知识存取论”、“知识资源论”这样一个由零星到系统,由局部到整体,由实用到理念,由封闭到开放,由静态到动态,由整体抽象到近似本质的探索过程。尽管“对象说”至今仍众说纷纭,见仁见智,没有达成共识,但每一个观点都是向本质层次的步步逼近,反映了对图书馆学研究对象认识的不断深入和进步。
尽管以往对“研究对象”的研究取得了一批令人高兴的成果,但因至今仍未取得共识,因而严重影响了现代图书馆学的发展。因为,研究对象的确定,是一门学科取得其独立地位的前提,是该学科研究的逻辑起点和形成该学科的基础理论的奠基石,规定着该学科的性质、基本内容和理论体系。而至今图书馆学没有找到明确的独特的研究对象,是其难以成为一门真正学科的最大障碍。所以,取得图书馆学研究对象的共识,是摆在我们图书馆学界同仁的一项重要而又紧迫的任务。危机感和使命感都迫使我们尽快确立“研究对象”,不可等闲视之。
2 确定图书馆学研究对象的原则与方法
上述“研究对象”存在的实质性问题,一是把“现象”当作“研究对象”,如“图书馆说”、“要素说”等;二是存在同义反复,如“图书馆说”等;三是研究范围超出了图书馆,诸如“矛盾说”、“知识说”、“交流说”、“符号信息说”、“信息时空说”、“信息资源说”、“知识集合论”、“知识组织说”、“客观知识说”、“公共知识管理说”、“知识存取论”、“知识资源论”等。吸取以上教训,我们认为,确立“研究对象”,应遵循如下原则:一是要把对象限定在图书馆范围以内,但不能把“现象”当“对象”,应揭示其本质,二是运用科学的逻辑方法,防止同义反复。
3 图书馆学的研究对象是馆藏知识的传播
吸取以往教训,并借鉴以往成果,按照上述原则,笔者认为,图书馆的本质是图书馆馆藏知识的传播。图书馆学是研究图书馆馆藏知识的传播以促进人类进步的一门综合性科学。
首先,笔者把“研究对象”限定于“图书馆”这个特定范围之内,这就使“对象”具有专指性,避免了上述诸“说”中所犯的通病:过于宽泛。“图书馆”,在这里自然既包括物理的实体图书馆,也包括网络中的虚拟图书馆,还包括数字图书馆、复合图书馆。过去(有人)说“图书馆学的研究对象是图书馆”,这里目标并没错,但未揭示其本质。图书馆的形态可随时代的变化而变化,但其本质不会变。探讨图书馆学研究对象,首先应牢牢抓住“图书馆”这一目标,然后在图书馆这一范围内寻找其本质,切不可越俎代庖。
其次,这里的“馆藏”,自然应包括实体的物理馆藏和网络中的虚拟馆藏。图书馆的馆藏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无论从规模上,还是从质量上,无论从形式上,还是从内容上,当今图书馆通过现代信息技术和网络技术,使馆藏都发展到一个空前的水平和高度。网络化技术使知识资源共享得以实现,使巨大的世界变为“地球村”,使馆藏更加丰富,内容更加广泛,利用更加快捷便利,效益趋于最大化。
第三,这里的“馆藏知识”是指馆藏的所有可利用的知识资源,包括各种类型的文献及知识库 (数据库)、知识工具(图书馆用于知识传播的设备、设施等)。馆藏知识的有序化程度、丰富程度和传播方式、方法决定着它的利用率。图书馆中的计算机是获取知识的重要工具,其虚拟知识(包括电子文献、各种知识(库)要靠它来获得。如今,我国许多学者将图书馆学研究对象定位在知识层面上,这是“研究对象”的重大突破。它与彭修义的“知识说”的重大区别就是把知识作为图书馆的本质来研究,而彭修义只把知识当作“四大研究对象”(指知识、图书、图书馆和读者)之一,只把“知识”当作“图书馆学研究对象的一个方面”。然而,如上所述,以往学者在知识层面对“研究对象”的研究却又都超出了“图书馆”这一范围,使“研究对象”失去了针对性和专指性,必然不能破解这个“研究对象”之谜。笔者把“研究对象”圈定在图书馆范围以内,猜出了“馆藏知识传播”就是“研究对象”之“谜底”。
第四,这里的“传播”,源出拉丁语communis,意即共同分享,“指人类分享信息的活动”,“就是与人共享信息、观念、意见的过程”,[4]是指“广泛散布”[5]。图书馆的知识传播的基本内涵包括:知识传播者(图书馆人)、知识传播媒介(文献、数据库、计算机等)、知识传播内容(人类所需各类知识)、知识传播对象(社会全体公民)、知识传播行为(包括知识采集、组织、管理、流通等)、知识传播的目的(传承人类文明,促进知识进化,提高人类素质,推动科技发展和人类社会进步)和知识传播效果(提高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图书馆对人类的有用性是通过图书馆所具有的特殊功能把知识传播给人类,使人类分享人类所积累的知识资源,从而受到教育,使人类把知识变为力量,以改造客观世界,也改造主观世界。显而易见,知识不传播是没有用的。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尤其是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图书馆将自己的知识资源传播给人类的方式、方法和手段是不断进步的,其传播知识的效果也在不断优化。图书馆所具有的公益性,更使图书馆在实施知识传播中能使社会全体公民能自由、平等地获得所需知识信息,从而受到终身教育。笔者为什么不说是“知识交流”而只说“知识传播”呢?因为,“交流”是指“相互沟通”的行为,是指“彼此把自己有的供给对方”。[5]而图书馆的知识传播基本上是单向的广泛散布,是一种传递知识信息的行为。“传播”者,关键在“传”,其核心在于对知识资源的开发利用。图书馆的知识传播是图书馆人将知识开发并广泛散布于社会公民的一种传递行为,而非交流行为。
第五,这里的“促进人类进步”,是研究此学科的目的。图书馆是唯一一种保存并通过传播利用人类历代累积的知识资源传承人类知识、促进人类进步的文化教育机构。其他任何机构都无此特殊功能。图书馆既然自古至今仍存在于世,且未来仍将存在于世,自有她存在的理由。德国哲学家叔本华说,“在一切知识领域中,人类知识的大部分,都是呈现在作为人类文字记录的纸页上和书籍中……因此,藏书和图书馆,是人类唯一可靠的永不磨灭的记录”。[6]图书馆对人类的巨大作用,可用波普尔的两个著名实验来说明。“实验(一),我们所有的机器和工具都毁坏了,我们所有的主观学问,包括关于机器和工具的主观知识以及如何使用它们的知识也毁坏了。但是图书馆以及我们从图书馆中学到的能力却保存下来了。显然,经过许多苦难,我们的世界还会重新前进。”反之,在实验(二),如实验(一),但这次“所有的图书馆也毁坏了,因此我们从书本中学习的能力也没有用了”,“我们的文明在几千年内不会重新出现”。[7]所以,如果说没有文献就不能保存人类客观知识的话,那么,没有图书馆就不会有知识的历时性传播,就没人类知识的进化,也就不会有人类社会的进步和如今人类社会的文明。
4 图书馆学的内容体系
图书馆学的内容体系由以下八个部分组成:即知识传播者,知识传播媒介,知识传播内容,知识传播行为,知识传播对象,知识传播环境,知识传播目的和知识传播效果。
知识传播者。图书馆由图书馆人(即图书馆工作者)进行知识传播,这是图书馆进行知识传播的主体,即所谓“传者”。知识传播效果的优劣,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图书馆人。图书馆人素质不高,其他条件再好,也不会取得良好传播效果。网络时代对图书馆人的要求更高,图书馆人应当既是知识导航员,又是网络工程师;既是学科馆员,又是知识组织专家;既是知识传播者,又是知识管理者;既是知识服务者,又是知识创造者;既是知识传递者,又是知识咨询专家;既是读者权利的维护者,又是和谐社会的创建者。
知识传播媒介。图书馆知识传播的媒介包括:各类型文献,数据库,知识库,包括计算机在内的网络系统等。
知识传播内容。图书馆传播知识的内容包括:人类所需各类型有用知识、信息等。
知识传播行为。图书馆进行知识传播的过程:广泛采集公民所需知识信息,将这些知识信息进行科学组织(达到高度有序化),通过各种方式、方法(如借阅等)将有序化知识向社会公民广泛散布,并了解散布效果(效益),以改进传播行为,优化传播程序,实现效益(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最大化。
知识传播对象。图书馆传播知识的对象是社会全体公民,不分男女,不分民族,不分国家和地区,不分职业,不分地位高低,不分贫富,一律平等、公平地为他们提供知识服务,为他们传播知识信息。
知识传播环境。包括硬环境和软环境。硬环境指:馆舍、各种设备、设施等。软环境指:有关图书馆的政策、法令、规章、制度,国家政治、经济、科技、文化状况等。
知识传播目的。促进知识进化,提高公民素质,推动科技、经济发展,推动人类社会进步、文明。
知识传播效果。提高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
5 图书馆学的学科地位
图书馆学的上位一级学科为知识学和传播学,上位二级学科为知识传播学。图书馆学是“知识传播学”的一门分支学科。如下图所示。
6 “知识传播论”的重要意义、影响及其研究方向
首先,“知识传播论”有助于厘清图书馆学的研究范畴。如上述,笔者已明确指出,拙文所提出的“知识传播”是限定在图书馆范围之内的。所谓“馆藏知识的传播”,就是把图书馆学的研究范围明确在图书馆之内了。这样,我们就与情报学、档案学、博物馆学等严格区别开了,并且也与新闻传播学、出版发行学、编辑学、文献学以及教育学等区别开了,尽管它们都属于“知识传播学”范畴,然而研究对象却不同。
其次,“知识传播论”准确地揭示了图书馆活动的本质。众所周知,知识不传播是不会发生作用的,而要传播就得“存”知识,图书馆所“存”的知识是人类创造的“客观知识”,只有将其有序化,才能将这种“客观知识”变为可利用的“知识资源”。这种“客观知识”的运动过程正是图书馆所特有的。情报所不长期“存”这种知识。档案馆并不长期保存知识(在此是指档案材科),此种“知识”超过一定期限将被销毁,而且此种知识只在有限的范围内为特殊用户使用,并不“广泛散布”,并不让全社会共享,与图书馆活动不同。其他机构都无类似图书馆这种知识传播活动。
第三,“知识传播论”补充完善了“知识论”诸“说”。图书馆馆藏知识是“客观知识”,经“知识组织”成为一种“知识集合”,一种“信息资源”,一种“知识资源”。这样的“资源”是图书馆经过“存”而形成,然后才能为读者所“取”,实现文献传播、文献信息传播,总之,实现“知识传播”,而非“知识交流”。因为,如上述,“交流”者,“互相沟通”也。而图书馆的知识是传播出去的,而非“交流”出去的。
第四,“知识传播论”突出了现代图书馆的主要功能。如果说古代图书馆因种种条件制约并不能向全体社会公民广泛散布的话,那么,现代图书馆由于实现了自动化、数字化、网络化,其独特的广泛传播知识的功能是无与伦比的。正是由于现代图书馆广泛传播科学知识,并被许多科学家所利用,因而不断创造新知识,知识才能不断进化,科学技术才能不断进步,人类社会才能迅速发展。由于知识对人类的贡献率从未像今天这样大,所以,人类对知识传播活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视。因此,各国对图书馆的投入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以使图书馆尽快实现自动化、网络化,进而实现快速广泛传播,实现资源共享,让全社会公民都能享受知识传播带来的好处和利益。但上述种种有关“知识说”,都未能准确表达并突出现代图书馆知识传播的这种主要功能。从以上意义上讲,“知识传播”是时代赋予图书馆的主要功能。
第五,“知识传播”给未来的图书馆学研究指明了方向,提出了新的课题。由上述可知,图书馆学是知识传播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是专门研究“馆藏知识”传播的一门学科。而且是时代赋予图书馆的主要使命。这就要求我们图书馆界(图书馆工作者、图书馆学研究者)必须认真研究并实践在图书馆这块阵地上如何把馆藏知识无偿地、最快地、最便捷地、公平地传播给全社会公民,让全社会公民都能自由、平等地获取所需知识信息,努力缩小“知识鸿沟”,实现资源共享,让知识通过传播而造福于全人类,实现和谐社会。图书馆所发挥的这种功能,必将为领导层和广大公民所重视。由于“知识传播”是一门综合性学科,这就要求图书馆界认真学习有关“知识学”、 “传播学”、“知识传播学”、“文献学”、“文献传学”、“心理学”、“阅读心理学”、“读者心理学”以及知识组织技术、网络技术、数字化技术、数据库知识,等等。因为,这些知识无论是从事图书馆学研究,还是做图书馆具体工作(领导和业务工作),都非常需要。据以上所述,笔者认为,以馆藏知识传播为对象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应着重研究如下几个课题:(1)研究图书馆知识传播的过程和机理,从原理上了解图书馆这种特殊功能。(2)研究图书馆知识传播技术,以提高传播效果。(3)研究图书馆通过知识传播推动知识创新的作用和机理,让图书馆在建设创新型国家中发挥更大作用。(4)研究图书馆知识传播与构建和谐社会的关系,让全社会都重视图书馆建设。(5)研究图书馆知识传播者与传播对象,以提高传播效果。(6)研究图书馆知识传播环境,重点是研究知识传播的法制建设,以确保图书馆知识传播高效运转。
第六,“知识传播论”有助于提高图书馆学的学术地位。如前述,以往的图书馆学或者把研究对象仅仅停留在图书馆表层,或者研究对象过于宽泛,不仅都未找准图书馆活动的本质,更危险的是把自己同其他机构混同在一起,失去了个性,失去了自我,人们也就不会特别关注图书馆学了。而从知识传播角度探寻图书馆的本质,把图书馆学研究对象定位在馆藏知识的传播上,人们就会给予特别关注。因为,人们早就认识到,人类知识的进化,科学技术的进步,社会经济的发展,人类社会的进步,无不与知识的传播有关。离开了知识的传播,世界将就成死的世界,人类将无法生存。而唯有图书馆才具有纵向和横向广泛传播丰富的人类知识,以促进知识进化、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特殊功能。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人的认识能力的不断提高,人们越来越深刻地认识到,人类的进步和文明,和谐社会的构建,图书馆传播知识的活动是一个无可替代的必要条件。因为和谐社会的建设离不开文化建设,而图书馆在推动文化建设、促进文化文明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人们已清楚地认识到,如果没有图书馆的知识传播,人类及社会的进步是不可想象的。图书馆必然会受到全社会的重视。人们认识到这些,图书馆的社会地位自然就提高了,全社会重视对图书馆的建设就是理所当然的了。研究馆藏知识传播的图书馆学的地位不也就提高了吗?
(来稿时间:2006年10月)
注释:
①北大图书馆学系,武大图书馆学系.图书馆学基础.北京:商务印书馆,1991(修订本)
②程亚南.图书馆工作概论.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 2000
③柯平.知识资源论——关于知识资源管理与图书馆学的研究对象.图书馆论坛,2004(6)
④中国百科大辞典编委会.中国百科大辞典.北京:华夏出版社,1990
⑤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修订第三版增补本)
⑥转引自倪波.文献学概论.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 1990
⑦(英)卡尔·波普尔,著.科学知识进化论——波谱尔科学哲学选集.纪树立编译.北京:三联书店,1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