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的诗学理论_苏轼论文

苏轼的诗学理论_苏轼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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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虽然没有写过诗话一类专著,但散见在记、叙、跋、诗、书信等有关论诗的文字,不仅数量多、涉及面广,而且别出眼目,其见解之精辟处,为一般诗论所不及。现将“诗以奇趣为宗”“寄至味于淡泊”“诗画本一家,天工与清新”“欲令诗语妙,无厌空且静”等诗观缀联成文,以窥苏轼诗论之一斑。

一、“诗以奇趣为宗”

苏轼在《书柳子厚渔翁诗》中提出“诗以奇趣为宗,反常合道为趣”的观点,他读了“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烟销日出不见人,款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后说“熟味此诗有奇趣”。《渔翁》清纯幽邃,其奇趣,不是奇在文字,而是奇在境界,而境界之奇在于“反常合道”。反常是说诗要有新意,要反俗为新。山溪渔翁早作晚歇本是寻常生活,而诗人在寻常生活中体察到渔翁于世无争,宁静淡泊的心情,这淡泊是渔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淡泊,不是高人雅士隐居山林的淡泊,更不是“人在江湖,心怀魏阙”终南捷径式的“淡泊”,寓理于情,渔翁自然之情就在渔翁自然之理中,此诗意境高远,奇趣就在反常合道。

苏轼在《书郑谷诗》中将郑谷的《雪中偶题》与柳宗元《江雪》作比较,批评郑谷的“江上晚风堪画处,渔人披得一蓑归”是“村学中诗”。意思是说这两句诗只是直叙表象,缺乏内涵,熟俗而无新意。而柳宗元“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那种静谧绝尘的境界有奇趣,他说“人性有隔也哉,殆天所赋,不可及也。”柳宗元的《江雪》创造了一个新的境界,而郑谷的《雪中偶题》只不过重复别人说过多次的俗话,没有反俗为雅。苏轼“诗以奇趣为宗”是要求诗能独创新意,而不能掇拾他人的牙慧,即使描写一般常见的题材,也要化俗为雅,融古于新。

“诗以奇趣为宗”的奇趣是反常与合道两个方面的统一,如果认为“奇趣”之奇是奇在反常不须合道,那么不合道的反常,只有奇而没有趣。苏轼在《净因院画记》中写道“余尝论画,以为人禽宫室器用皆有常形,至于山石竹木,水波烟云,虽无常形,而有常理。常形之失,人皆知之,常理不当,虽晓画者不知……以其形之无常,是以其理不可不谨也。”这段话可以用来作“反常合道”的注释。诗和画都是注重形象思维的艺术,离开形象,诗和画都无意境可言,但诗的形象不是常态常形的简单模写,诗画不必拘泥于常形,形可以反常,而理却不能不当。不顾常理,随心所欲,创作者与欣赏者就没有共同的认识基础,没有共识就不会产生共鸣。反常是要求作诗不可一般化,太熟了就俗了,诗一俗不会给读者以新的感受,读诗如读不出新的感受,就没有趣味了,无诗趣的诗,人们是不爱看的。合道就是要“合乎天造(自然之理)”用现代话来说就是要合乎事物的自然规律。物有常理,“随物赋形”形可以因时因地随物表现的势态不同而千变万化,而千变万化之形,必须合乎物之常理,常理一失,形就成无本之木了,“以其形之无常,是以其理不可不谨也”。苏轼称赞文与可画竹出神入化,因为他深得竹之理“与可之于竹石枯木,真可谓得理者矣,如是而生,如是而死,如是而挛瘠蹙,如是而条达畅茂,根茎节叶,牙角脉缕,千变万化,未如相袭,而各当其处,合于天造,厌于人意。”各当其处,就是合道,合自然之理。反常与合道相互依存,不可或缺。李白杜甫诗中有不少反常的奇句,但这些奇句细细品味都是合道之言。如李白的《长相思》“美人在时花满堂,美人去后花余床。床中绣被卷不寝,至今三载犹闻香。香亦竟不灭,人亦竟不来。相思黄叶落,白露点青苔”。“至今三载犹闻香”“香亦竟不灭”等都是反常的奇句,花香何能长达三年之久而不灭,三载不灭之花香是反常之言,而人的爱恋思念之心持久不变却是常情常理,合乎道,反常合道使这首《长相思》有奇趣。如杜甫的《江汉》“江汉思归客,乾坤一腐儒。片云天共远,永夜月同孤。落日心犹壮,秋风病欲疏。古来存老马,不必取长途。”这首诗通篇合乎道,但如果没有“古来存老马,不必取长途”这样奇句作结,意境就不能如此高远,韵味就不会如此醇厚。

在众多诗人中苏轼最推重陶渊明,他说:“观陶彭泽诗初若散缓不收,反复不已,乃识其奇趣。”大家都认为陶诗冲淡自然,而苏轼却认为陶诗有奇趣,奇趣何来,就在冲淡自然中见出诗人的真性情,真襟怀。苏轼读陶潜“平畴多远风,良苗亦怀新”后说“非古之耦耕植杖者,不能道此语,非余之世农亦不能识此语。”即所谓初见若散缓,反复不已,乃识其奇趣。陶诗的奇趣是“精能之至,反造平淡”后的奇趣,也就是元好问论陶诗“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的奇趣。元好问这两句诗可说是脱胎于苏轼的“精能之至,反造平淡”,而元好问却对苏轼的奇趣有微辞“奇外无奇更出奇,一波才动万波随。只知诗到苏黄尽,沧海横流却是谁?”(《论诗三十首》)这可能是对以后学苏轼诗的人,只知学苏轼的“反常”,而不知学苏轼的“合道”,因而出现生硬放佚,好奇务新的风气而言的吧!

二 “寄至味于淡泊”

苏轼提出了“诗以奇趣为宗”,同时又提出“发纤秾于简古,寄至味于淡泊”的观点,这两句话出在《书黄子思诗集后》,是苏轼分析了魏晋和盛唐诗歌发展概况后而提出的,“魏晋以来,高风绝尘少衰矣。李杜之后,诗人继作,虽间有远韵,而才不逮意。独韦应物、柳宗元发纤秾于简古,寄至味于淡泊,非余子所及也”。确实,韦应物出任滁州、江州、苏州刺史后,好与禅师交游,山水诗清幽淡远,颇有禅趣,如《怀瑯琊山深,标二释》“白云埋大壑,阴崖滴夜泉,应居西石室,月照山苍然。”如《滁州西涧》“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夜渡无人舟自横。”这样的诗确可称之谓简古、淡泊。柳宗元永贞革新失败,辗转流放、谪贬柳州后,寄情山水,悠游于儒佛之间,在“淡然无言说,悟悦心自足”的心情下写出“发纤秾于简古,寄至味于淡泊”的诗是很自然的。 苏轼常将柳宗元和陶渊明的诗并提,因为二人风格有近似之处,他在《评韩柳诗》中将陶渊明、柳宗元、韦应物、韩退之四人作比较后说“柳子厚诗在陶渊明下,韦苏州上。退之豪放奇险则过之,而温丽靖深不足也。”并且还认为柳宗元、陶渊明的诗都属“枯淡”一类,“所贵乎枯淡者,谓外枯而中膏,似淡而实美。渊明子厚之流是也。”苏轼推崇陶渊明,他很钦佩陶渊明率真坦诚的人品,“岂独好其诗也,如其为人,实有感焉”,同时也很欣赏陶诗“外枯而中膏”的风格。外枯,诗句质朴无华,不媚俗取宠;中膏,内容情真意纯,诗品人品浑然一体。“外枯”使“中膏”不假外饰,真纯自然;“中膏”使“外枯”枯而不燥,质而实腴,淡而实美,“如食人蜜,中边皆甜”味之无极。

“发纤秾于简古, 寄至味于淡泊”是“外枯而中膏”说的进一步发挥,前者比后者说得更加完美。这两句话虽然是对韦、柳诗而言,其实也是苏轼自己一部分淡雅高远的诗词所已经达到的境界。不过苏轼并不一味反对纤秾,也并不单纯主张简古, 而是主张简古要从纤秾中升华。淡泊也不是淡进淡出,淡而无味, 而是要淡得有味,是含至味的淡化,是味外之味,他引用司空图的话说“梅止于酸,盐止于咸,饮食不可无盐、梅,而其美常在咸酸之外。”美在酸咸之外的至味,不是一尝便说得出来的味,而是可以“一唱三叹”之味。苏轼前辈梅圣俞所谓“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之味。简古来自纤秾,淡泊出于至味,所以苏轼并不主张学写诗一开始就去学简古和淡泊。他在《给侄儿信》上说“大凡为文,当使气象峥嵘,五色绚烂,渐老渐熟,乃造平淡”。开始要气象峥嵘、五色绚烂,应当放开一些,而后成熟了才渐趋淡泊,如果没有丰富的阅历和成熟的创作经验是学不到简古和淡泊的。

淡泊不仅是一种艺术风格,也是一种人生境界,是从复杂的生活经历中体会出来的哲理。苏轼流居儋耳、在食无粮、病无药、居无室的困厄中常将陶渊明诗和柳子厚诗集放在身边“目为二友”,乃情境使他与陶柳诗激起共鸣。没有一番辛苦,没有一番经历,想做到“寄至味于淡泊”很不容易。

三、“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

“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论诗必此诗,定非知诗人。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书鄢陵王主簿所画折枝一首》)这是苏轼以诗论画,以画论诗的名句。论画不能只求其形似,而要它能传神;论诗不能只见其格律、而要能见其精神。诗与画虽属两种不同的艺术门类,但两者所追求的艺术境界,却是一致的。苏轼的诗论和画论有许多相通的地方,他的画论富于诗意,他的诗论也可以用来论画,如他《题王维画》的诗“行吟坐咏皆自见,飘然不作世俗辞;高情不尽落缣素,连山绝涧开重帷。”既是论王维的画,同时也在论王维的诗。他在《书摩诘蓝田烟雨两首》中“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这几句话已成为诗画并论的千古名句,他启示诗人写诗要写出画境,启发画家作画要画出诗意,诗和画都要创造出意境来。观画不仅要看它形象的真善美,还要欣赏它的韵味,有韵味的画才耐看。读一首诗不但要体味这首诗的情意,还要品味情意所借以寄托的景象,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情景交融”,“情景交融”就包含着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意思。

苏轼既是大诗人又是名画家,他的诗(相当一部分)诗中有画,他的画,画中有诗,不仅是画,就是他的书法,也可说是书中有诗画,因为诗书画都讲究韵味,在韵味上诗书画是相通的。苏轼喜画竹石,他用画竹石来寄托他的心志情怀,画就是诗。他写景物的诗,几乎篇篇可以入画,如《饮湖上,初晴后雨》“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首七绝清新地描绘出西子湖绮丽空蒙的画面,如果是一幅画,恐怕只能描绘出西湖潋滟的一面或者空蒙的一面,潋滟与空蒙很难在画面上同时出现。“诗中有画”却能将水光潋滟和山色空蒙同时完美地展示在人们眼前。又如《有美堂暴雨》中“天外黑风吹海立,浙东飞雨过江来。十分潋滟金樽凸,千杖敲铿羯鼓催。”几句诗将暴雨的气态、情状、声势,描写得淋漓尽致,一般的图画怕不易将它描绘得如此有声有色。《王直方诗话》引《东坡独乐园诗》“青山在屋上,流水在屋下,中有五亩园,花竹秀而野。”后说“只头四句便说尽,可以入画矣!”

关于画中有诗,苏轼写过许多精采文章,最著名的《墨君堂记》记文与可画竹“与可独得君(竹)之深,而知君之所以贤,雍容谈笑,挥洒奋迅而尽君之德。稚壮枯老之容,披折偃仰之势,风雪凌历,以观其操。崖石荦确,以致其节。得志,遂茂而不骄;不得志瘁瘦而不辱。群居不倚,独立不惧。与可与君可谓得其情,而尽其性矣。”这段文字将论画、论竹、论人,合而为一,“其身与竹化,无穷出清新”。

能传神的画是上品,既能传神,又能创意,富有诗情的画才是画的极品。苏轼赞美吴道子画“得自然之数,不差毫末,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所谓游刃余地,运斤成风,盖古今一人而已。”(《书吴道子画后》),以画家而论,吴道子古今一人,但将吴道子的画和王维的画比较起来,苏轼又将王维的画放在吴道子画之上,“吴生虽妙绝,犹以画工论;摩诘得之于象外,有如似仙翮谢笼樊。吾观二子皆神俊,又于维也裣衽无间言。”(《王维吴道子画),何以苏轼对王维画评价如此之高呢?因为王维画“得之于象外”意境悠远,有味外之味,画中有诗。吴道子画虽然绝妙,但乃是画工之精,缺乏象外之意,味在酸咸之内而不在酸咸之外,缺少味外之味。

“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诗画交相作用,是苏轼诗论中一个重要观点。

四、“欲令诗语妙,无厌空且静”

苏轼一生大起大落、身世长处在惊涛骇浪之中,但是他能处静以观动“慎静以处忧患”,并在静中悟出许多养生、处世、作诗的道理,“夫人之动,以静为主,神以静舍,心以静充,志以静宁,虑以静明,其静有道得已则静,逐物则动。”(《江子静字序》)这种“静”的哲学,使他于物无所求,能“游于物之外”,身处逆境而乐道不疲。这是他经受了宦海的险风恶浪之后,潜心佛老之学,企图在佛老思想中寻求解脱的一种精神追求,越到晚年,影响越深。

“欲令诗语妙,无厌空且静”这两句诗出在《送参寥师》。参寥是位有才学的诗僧,和苏轼是莫逆之交,当苏轼被贬黄州时,参寥特地赶到黄州,陪伴他度过一段困难的日子。参寥生性孤傲,与物多忤,好写诗骂人,得罪了不少人,最后落得被逐出僧门,受蓄发编管流离之苦。苏轼很早就关心参寥,写了这首劝喻他的古体诗。“上人学苦空,百念已灰冷。剑头帷一吷,焦谷无新颖。胡为逐吾辈,文字争蔚炳。新诗如玉屑,出语便清警。退之论草书,万事未尝屏。忧愁不平气,一寓笔所骋。颇怪浮屠人,视峰如丘井,颓然寄淡泊,谁与发豪猛。细想乃不然,真巧非幻影。欲令诗语妙,无厌空且静。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阅世走人间,观身卧云岭。咸酸杂众好,中有至味永。诗法不相妨,此语更当请。”这首诗写得委婉曲折,读起来觉得隐晦难懂,连参寥当时也没领悟其中的深意,如果他解透了苏轼写这首诗的含意,也许可以免除他后来几遭灭身的“奇祸”。诗的上半段大意是说参寥诗写得好,“出语便清警”;但又说他的诗不像恬淡出俗诗僧的诗,而是像抑郁忧愤,慷慨多气的诗人那样,好发“忧愁不平气”。诗中还以韩愈《送高闲上人序》论张旭和高闲的草书为喻:张旭将胸中喜怒忧愤,思慕哀怨之情,慷慨激昂之气都发之于草书,“以此终其身,而名后世”,而高闲一个与世无争的和尚却要像张旭那样寄情于草书,如何能写得出动天地,惊鬼神的草书来呢。苏轼以“退之论草书,万事未尝屏”为例劝说参寥,诗僧作诗当澄沏其心,淡泊寄意,提出“欲令诗语妙,无厌空且静。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的观点。这虽然是对参寥而言,却是苏轼重要的诗观,也是他早于严羽“以禅喻诗”而提出“诗法不相妨,此语更当请”诗禅相通的思想,阐发了空观和静观给于诗的影响和作用。

佛教哲学般若学对空与静作了深刻的阐发。空观和静观是大乘空宗观察宇宙万物(大千世界)的基本出发点和归宿处。《坛经·般若品》谈到时空观时说:“虚空能含日月星辰大地山河……”又说“心量广大”即是“空虚”,空虚能容含万物“性含万法是大,万法尽是自性”心量广大到能容含万物而自空就是大悟。苏轼诗中所谓“空故纳万境”便是这个意思,具体的说就是诗容涵量越广,诗的意境就越深远,反转来也就是说诗人的心量越广大,他所创造的意境也就越深远。

静观和空观本为一体,空观是释家对宇宙本体的看法,静观则是释家对时空运动的看法。佛学并不把“静”看作绝对静止的静,而是要以静观动,在动中悟静。东晋佛学理论家僧肇在《物不迁论》中写道“岂释动以求静,必求静于诸动。必求静地诸动,故虽动而常静。不释动以求静,故虽静而不离动,然则动静未始异,而惑者不同。”动不离静,静不离动,求静于动,动是静之动,求动于静,静是动之静,所谓“静故了群动”诗人要处静以观动,使心志清明,役物而不惑于物。这是苏轼后期“慎静以处忧患”的人生观在诗论中的反映。他在《雪堂记》虚拟答客问说“子以为登春台与入雪堂,有以异乎?以雪(堂)观春(台),则雪(堂)为静。以台观堂,则台为静。静则得,动则失。”意见是说物物之间,都互为动静,如处静以观动,可以细察物之理;如以动观动,自身处于动中而去观动中之物就会有失,所以说“静故了群动”。叶燮《原诗》说苏轼诗“其境界皆开辟古今所未有”,苏诗境界超出于常人,除了他有非常人之经历外,恐怕也和他上述的哲学思想有关。

苏轼的空观和静观思想,不仅影响他的创作,如著名的《赤壁赋》就是他静空观完美的体现;同样也影响他的政治生活,如元祐八年苏轼罢礼部尚书,出知定州,哲宗不让他入宫面辞,他只好上书言天下治乱,其中写道“古之圣人将有为也,必先处晦以观明,处静以观动,则万物之情毕陈于前”。由此可见“空故纳万境,静故了群动”不是出于一时的感兴,而是他基本的哲学观和人生观的反映。

苏轼的诗论除了上述所说到的外,还有一个最基本的观点——诗“皆有为而作”,他所谓“奇趣”“淡泊”“清新”“空静”等都是就艺术风格和诗的内在规律而言,而“诗皆有为而作”则是诗人的创作态度和诗的社会功能问题,苏轼对此是抱严肃态度的。他不但认为“诗要有为而作”“不得不为而作”而且还主张诗要近于人情,他论《诗经》之所以能流传后世的主要因素,是因为《诗》近人情“惟其近于人情,是以久传不息。”(《诗论》)。他赞赏凫绎先生诗集“精悍确苦,言必中当世之过。”他很重视诗的社会影响,他创作的诗篇中有许多是“言必中当世之过”的,不然也不会发生“乌台诗案”这样的悲剧,即使这场冤案逃脱不了,他的政敌也不可能在他的诗中找诬害他的借口。苏轼的诗文都是“有为而作”“不得不为而作”因此在苏轼的诗文集中可以看到他渊博的知识,非凡的才华,却很少看到他虚语空文(除“青词”“疏文”中有些文字外)。我们研究苏轼的诗论绝不可忽视“诗当有为而作”的观点。由于这一观点已有专家作过精辟的论述,本人深受教益,本文就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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