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政府反恐预警机制改革论析*
许 超 刘胜湘
【内容提要】 特朗普上台伊始，以“伊斯兰国”为代表的外部恐怖力量的恶性发展和本土“独狼”式恐怖袭击的频发严重威胁着美国安全，民众不安全感因此持续上升，加之美国反恐系统的缺陷，要求改革美国反恐预警机制的呼声日增。特朗普政府改革反恐预警机制的举措主要包括加强反恐情报搜集和分析、加强与盟友的情报合作与共享机制、加强边界与海关的预防管控、强化反恐预防执法机制、修正国家威胁警报系统公告发布机制等五个方面。纵观特朗普政府执政两年的反恐预警机制改革实践，其实际效果并不明显。特朗普与情报界的紧张关系及特朗普政府的情报失误、强化移民治理机制、预防恐怖分子政策、对穆斯林敌对性的移民政策、边界预防管控的任性政策及反恐战略的不确定性等，都将影响美国正常反恐预警机制的形成，也会影响美国反恐预警机制的效果与改革方向。美国预防恐怖主义需要在国内解决社会分裂问题，在国外放弃霸凌政策以缓解反美力量对美的敌对情绪，美国面临的恐怖威胁才有可能降低。
【关键词】 特朗普政府；反恐预警机制；边界管控机制；情报合作与共享机制
反恐预警机制是反恐工作的关键一环，在当前反恐活动重心由事后处理向事前预防转变的过程之中，反恐预警工作越来越受到各国政府的重视。反恐预警和反恐预警机制已成为学界关注的重要议题。狭义上的反恐预警，仅指发布恐怖威胁预警信息；而广义上的反恐预警，则包括反恐情报搜集、信息发布和预警响应三个阶段，其中情报搜集是手段，目的是通过发布预警信息来激活预警响应，促使各方提前采取防控措施，做好反恐应急准备，减少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① 董泽宇：《美国反恐预警体系建设的经验与教训》，载《情报杂志》2016年第3期，第13页。 国内关于反恐预警机制的研究成果并不多见，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有两种：一是从国家和政府机构预防的角度来认识，认为“反恐预警机制是指能灵敏、准确地昭示恐怖活动风险前兆，并能及时提供警示的预警系统，它是国家反恐怖决策组织机构和相关运作、保障机构之间形成的一种监测、评估和预报恐怖活动的运行模式，主要由组织领导机制、情报运行机制和保障机制三方面构成”，② 樊明明、肖欢、陶祥军：《美俄反恐预警机制的比较及启示》，载《情报杂志》2014年第12期，第6页。 是政府部门根据相关信息提前发出预警，针对可能发生的恐怖活动采取措施的一种制度，其作用在于防患于未然。③ 屈健、龚志伟、任佳：《国外反恐预警机制借鉴研究》，载《武警学院学报》2017年第9期，第84页。 二是从反恐机构互动关系的角度出发，认为反恐预警机制是参与反恐预警工作的职能部门、相关组织和个人就反恐预警工作有效运行所形成的相互关系的总称，主要有反恐怖内部预警机制和反恐怖外部预警机制两种类型。④ 梅建明、李健和、马振超、王存奎、翟金鹏：《美国反恐怖预警机制研究》，载《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1期，第1-2页。
国外关于反恐预警机制研究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有三种：第一种观点认为，反恐预警机制是涉及多机构、多领域的区域网络，汇集并整合各类反恐情报信息，以用来预防、减少、干扰、应对恐怖主义威胁和恐怖主义行动，以保障公共安全。在组织结构上主要由指挥中心、应急管理小组、情报综合分析小组、侦查协调小组、流行病学类情报小组、刑事情报支援小组六个部门组成。⑤ John P. Sullivan and James J. Wirtz, “Terrorism Early Warning and Counterterrorism Intelligenc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Intelligence and Counter Intelligence , June 13, 2012, pp. 14-15. 第二种观点认为，反恐预警机制是一种对恐怖主义活动进行监测、评估和预报的系统运作模式，并详细阐述了反恐预警机制的五个流程：输入（Inputs）——搜集各种来源的原始情报和数据；处理（Process）——审查并确认输入的情报信息，并对恐怖组织的能力和意图进行风险评估；输出（Output）——为政府未来决策提供有效情报产品，并提供可能的行动方案；结果（Outcome）—— 预测当前和新出现的威胁，为决策提供有效支持；影响（Impact）—— 预防、减少、破坏和应对恐怖主义。① Michael Grossman, “Perception or Fact: Measuring the Performance of the Terrorism Early Warning (TEW) Group,” Master Thesis, Monterey, California Naval Postgraduate School, 2005, p. 43. 第三种观点认为，反恐预警机制是指由执法部门、司法部门、消防部门、公共卫生机构、应急管理部门及可能遭受恐怖主义袭击的私营部门组成的公共安全伙伴关系，它主要指这些部门监测、分析、评估和预报恐怖主义风险和危机的情报活动、协调、运行、决策模式和程序。② The St. Louis Fusion Center, “Terrorism Early Warning Group, Federal, State & Local 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 2018, https://sltew.org/.
以上学者主要从组织建设、运行和保障三个层面来认识反恐预警机制。本文侧重于从反恐预警的行动和过程来定义反恐预警机制，即反恐预警机制是反恐机构关于反恐情报搜集与共享、威胁警报发布、边界预防管控与预防执法等行为活动的总称。九一一事件发生后，美国成为世界上遭受恐怖主义威胁最严重的国家之一，其反恐预警机制建设日益受到政府重视并一直走在世界前列。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上台后非常重视反恐预警工作，并加强了美国反恐预警机制改革和反恐战略调整，其出台的2017年《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和2018年《美国反恐战略》报告也特别强调美国反恐预警机制的改革问题。本文主要分析特朗普政府反恐预警机制改革的原因与背景、主要改革措施，并对特朗普政府反恐预警机制改革进行评估，以期深入理解美国反恐预警机制改革的深层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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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译文：a land of courtesy和a land of etiquette究竟哪个更合适？ 在牛近现代高级英语双解词典courtesy表示的是courteous behavior礼貌；谦恭的态度（267）。etiquette是rules for formal relations or polite social behaviour among people,in a class of society or a profession.礼节；礼仪；规矩；成规v（394）。相比之下etiquette这里更合适。礼仪之邦应译为a land of etiquette.
一 特朗普政府反恐预警机制改革的原因与背景
特朗普执政后，美国的安全环境仍不乐观，恐怖主义威胁依然严峻，主要包括内外两个方面：外部恐怖威胁主要是来自“伊斯兰国”和“基地”组织以及它们在世界各地的附属机构，内部恐怖威胁主要是本土暴力极端分子发动的“独狼”式恐怖袭击，国内外恐怖威胁压力的双重作用直接推动特朗普政府改革反恐预警机制。“伊斯兰国”的崛起及美国境内发生的多起暴力恐怖袭击事件，使得美国民众的不安全感再次上升，民众强烈呼吁特朗普政府改革反恐预警机制。加之经过九一一事件以来十多年的反恐，美国的国土安全警报系统和国家威胁警报系统已难以适应反恐形势的需要，暴露出明显的缺陷，这使得特朗普政府改革美国反恐预警机制势在必行。
（一）美国国内外恐怖威胁压力的双重推动
特朗普执政前夕，美国面临着严重的国内外恐怖主义威胁，这些恐怖威胁是直接推动特朗普政府反恐预警机制改革的主要原因。
目前，随着我国社会主义发展进程的不断推进，以电网改造工作为主的建设内容逐渐被列为我国重要的议事日程当中。且国家电网在智能电网战略部署的督导作用下，形成重点加强区域电网建设、提高中低压配电网智能化运行水平的改造体系。另外，在先进技术的协调作用下，我国终端远程通讯技术基本上得到进一步优化，利于提升农网系统的自动化建设水平。由此可以看出，实行电网改造工作对于我国电网建设进程而言，具有多么重要的意义[1]。
1. 外部恐怖威胁压力
九一一恐怖袭击事件发生以来，为了彻底摧毁以“基地”组织为首的恐怖主义对美国的威胁，布什（George Walker Bush）政府相继发动了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随着2011年5月“基地”组织头目本·拉登（Bin Laden）被美军击毙，“基地”组织势力开始削弱，美国受到的恐怖威胁程度有所下降。但是“基地”组织在世界各地尤其是在中东、北非等地的分支机构仍然将美国作为重要袭击对象。
在奥巴马（Barack Obama）政府逐渐从伊拉克和阿富汗撤军之际，又一极端恐怖组织“伊斯兰国”（ISIS）于 2014年夏季在中东地区迅速崛起并扩张，再次将美国拖入中东反恐战争的泥潭。奥巴马政府起初采取了躲闪、退让的态度，但关于“伊斯兰国”残忍杀害美国士兵和记者的报道，激起了美国民众的极大愤慨。为了安抚民众情绪，同时也为了维护美国在中东地区的反恐成果和地区优势，美国开始全面参与并领导打击“伊斯兰国”的军事行动。与此同时，“伊斯兰国”在世界各地频繁发动恐怖主义袭击，其中影响最大的莫过于2015年11月的巴黎恐怖袭击事件和2017年3～5月英国伦敦发生的一系列恐怖袭击事件。② 刘胜湘、姚全：《英国安全风险评估与危机预警机制论析》，载《欧洲研究》2017 年第3期，第109页。 这些恐怖袭击被美国政府视为挑衅。基于此，奥巴马政府进一步强化了打击“伊斯兰国”的力度。虽然在以美国为首的反恐联盟共同打击下，至2017年特朗普执政时，“伊斯兰国”已成强弩之末，但“伊斯兰国”威胁并未被彻底消除，而是开辟新战场，在埃及西奈半岛等地制造新的恐怖袭击事件。虽然类似九一一式大规模恐怖袭击对美国本土的威胁已经减弱，但在世界范围内特别是中东、南亚、中亚、非洲等不稳定地区，恐怖主义依然对美国构成严重威胁。③ The White Hous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 February 2015, p. 9, https://obamawhitehouse.archives.gov/sites/default/files/docs/2015_national_security_strategy.pdf.这都影响着美国的海外和本土利益和安全，成为新政府面临的严峻挑战。因此，特朗普执政时，美国面临的外部恐怖威胁依然严峻，增加海外反恐投入，加强反恐预警机制建设成为特朗普政府的重要议题。
（2）在初始参数均为地板厚度30mm；室外温度-8℃；相对误差0.001时，随着电缆加热功率的增大，室内升温越快。
远程指导该车维修过程如下。连接“众泰”诊断电脑，读取到整车控制系统有两个故障码：P1900和P1915(图1)，但检测仪上注明均是历史故障码，含义为“母线欠压停机”和“母线欠压报警”。除此之外，没有检测到其他有价值的信息，而且该车加速无反应的故障现象出现频率极低，不易再现。只能根据历史故障码的内容，以先简后繁的顺序进行分析。所谓“母线”应指动力电池的正负输出线，“母线欠压”故障即指动力电池的电压不足，可能导致动力电池电压不足的原因如下。
2. 内部恐怖威胁
为加强对变频增加风机的实时监控，在电动机侧和风机侧分别引入振动和温度传感器，与电动机控制回路连锁，在高振和高温情况下关停风机，并与就地控制系统或集散控制系统连锁报警，并提示操作员。
第二，加强了对重点领域和场所的预防恐怖主义执法力度。航空领域是美国重要安全隐患场所，⑥ Charlotte Cuthbertson, “Homegrown Terror a Top Threat to US, Say Agency Chiefs,” October 12, 2017, http://intelligentsystemsmonitoring.com/community/security-community/homegrown-terrora-top-threat-to-us-say-agency-chiefs/. 针对恐怖分子近些年使用无人机系统和化学制剂，以商业航空和航空货物为目标的现状，特朗普政府颁布命令强化航空安全。“2017年3月，美国颁布了一条临时禁令，对于八个以穆斯林为主国家的十个机场，禁止在其直飞美国的航班上携带体积大于手机的电子设备，包括笔记本电脑”。① 熊长论编译：《希望与恐惧：美国反恐的内忧外患》，载《社会科学报》2018年1月4日，第7 版。 美国国土安全部致力于确保航空安全，破坏有组织跨国犯罪，提高邮政和货物运送安全。特朗普上台后一直收紧海关政策。2017年10月26日出台新规，对所有飞往美国的航班进行更加严格和复杂的安检，以防止恐怖分子通过海关潜入美国。
针对本土“独狼”式恐袭，美国政府采取了一系列应对举措。2015年《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明确提出去极端化和反激进化的战略设想。③ The White Hous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 February 2015, p. 9, https://obamawhitehouse.archives.gov/sites/default/files/docs/2015_national_security_strategy.pdf.2015年2月，奥巴马总统主持召开了“反暴力极端主义”华盛顿峰会，向全球发起“解决暴力极端主义”的号召。奥巴马呼吁各州、地方政府、民间组织和私营部门参与到反暴力极端主义的行动中来，呼吁穆斯林社区领袖采取更多的可行措施，引导移民积极融入美国社会，增强社区的凝聚力。④ United States Department of State Publication, Country Reports on Terrorism 2015, June 2,2016, p. 9, https://www.state.gov/documents/organization/258249.pdf.针对暴力极端分子深入社区的现状，美国政府也加大了社区反恐力度，实施全民反恐。比如在全国范围内发动了“邻里守望计划”和“若看到，要举报”等运动，这些措施取得了一定效果。但是，由于暴力极端分子走向恐怖化生成机理的复杂性，且奥巴马政府的主要措施是事后应对而不是事前预防，美国国内的恐怖袭击行为并没有得到有效遏制。2016年，美国多次遭到“独狼”式恐怖袭击，例如：6月12日的“奥兰多夜总会枪击案”、9月17日的纽约“曼哈顿爆炸事件”、9月19日的“新泽西爆炸事件”，事后证明这些恐怖袭击都是由暴力极端分子发动的。⑤ 张帆：《“防止九一一式恐怖袭击”与“反暴力极端主义”——比较分析美国国内防止恐怖袭击的两种战略模式》，载《美国研究》2017年第4期，第43页。 “独狼”式恐怖袭击将是美国长期面临的问题，美国认识到需要从恐怖分子生成的源头上抓起，要在恐怖分子由普通民众变为激进分子再到极端分子进而发动恐袭的每一个阶段进行预警预防，做好去激进化和去极端化工作，这样才能取得更好的反恐效果。因此，美国需要进行以预防为主的反恐机制变革。
（二）民众强烈呼吁改革反恐预警机制
九一一事件打破了美国绝对安全的神话，民众始终充满对恐怖主义的恐惧和忧虑，不安全感的心理阴影挥之不去，并影响着美国反恐政策和反恐预警机制建设。民调显示，美国民众对防恐和加强反恐预警机制的需求越来越迫切。九一一事件前，恐怖主义从来不是美国民众心中最重要的国家安全议题；九一一事件后，这一状况开始发生改变。在九一一事件发生不久的一项盖洛普民意测验（Gallup Poll）显示，民众担心自己成为恐怖袭击受害者的比例高达59%，认为恐怖主义是美国首要问题的比例高达46%。① “Gallup Poll: Trust in U.S. Government’s Terrorism Protection at New Low,” June 10, 2015,http:// news.gallup.com/poll/183557/trust-government-terrorism-protection-new-low.aspx. 民众的不安全感为布什政府发动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奠定了民意基础。伊拉克战争结束后，美国民众的恐惧感下降，而安全感上升并一直保持在较高水平。在2004年西班牙马德里爆炸案发生后，这一比例为19%，2005年伦敦地铁爆炸案发生后，这一比例为17%。自2007年以来，只有不到1%～10%的美国民众将恐怖主义视为首要问题。② “Gallup Poll: Americans Name Terrorism as No. 1 U.S. Problem,” December 14, 2015, http://news.gallup.com/poll/187655/americans-name-terrorism-no-problem.aspx. 2011年“基地”组织头目——本·拉登被击毙后，这种安全感达到了巅峰，而对恐怖主义的威胁感随之下降。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对九一一事件的恐惧感逐渐减弱，但九一一事件的恐惧后遗症并没有消失，并随着“伊斯兰国”的崛起而再度升起。美国民众担心未来遭受恐怖袭击的比例由2014 年的39% 升至2015 年的51%，创九一一事件后的新高。这既与法国“查理周刊恐袭事件”、“伊斯兰国”的崛起、“弗格森白人警察枪杀黑人青年事件”等的影响密切相关，③ “Gallup Poll: In U.S, Worries about Terrorism, Race Relations Up Sharply,” March 17, 2015,http://news.gallup.com/poll/182018/worries-terrorism-race-relations-sharply.aspx. 也与九一一事件的恐惧后遗症有关。盖洛普民意调查显示，在2015年巴黎恐怖袭击和加利福尼亚圣贝纳迪诺枪击案发生后，美国民众再次将恐怖主义视为首要问题的比例达到16%，这个比例是近十年最高的。④ “Gallup Poll: Americans Name Terrorism as No. 1 U.S. Problem,” December 14, 2015,http://news.gallup.com/poll/187655/americans-name-terrorism-no-problem.aspx. 恐怖主义再次成为美国民众最关心的议题，说明美国民众的不安全感再次上升。在2015年有 49% 的美国民众担心自己及家人可能会成为恐怖袭击的受害者。⑤ “Gallup Poll: Trust in U.S. Government’s Terrorism Protection at New Low,” June 10, 2015,http://news.gallup.com/poll/183557/trust-government-terrorism-protection-new-low.aspx. 2016年2月，盖洛普进行的年度外交政策调查显示， 79% 的美国人认为国际恐怖主义是一种非常严重的威胁。① “Gallup Poll: American Public Opinion, Terrorism and Guns,” June 13, 2016, https://news.gallup.com/opinion/polling-matters/192695/american-public-opinion-terrorism-guns.aspx. 民意调查还显示，有45% 的民众更加关注两位总统候选人对恐怖主义和国家安全的政策主张，远高于对经济、就业和教育等重要传统议题的关注。② “Gallup Poll: American Public Opinion, Terrorism and Guns,” June 13, 2016, https://news.gallup.com/opinion/polling-matters/192695/american-public-opinion-terrorism-guns.aspx. 这些数字说明民众的不安全感已急剧上升，这种不安全感也导致美国民众对政府保护自己免受恐怖主义袭击的信心下降。九一一事件发生后，88%的美国民众相信美国政府可以保护他们免受恐怖主义的威胁，在2001～2004年间这一比例一直维持在80%左右，但这一比例在2015年降至67%。③ “Gallup Poll: Trust in U.S. Government’s Terrorism Protection at New Low,” June 10, 2015,http://news.gallup.com/poll/183557/trust-government-terrorism-protection-new-low.aspx. 美国民众要求政府采取有效举措打击恐怖主义的呼声日益高涨，尤其希望通过加强预防措施降低对恐怖主义的威胁感。2016年6月，盖洛普设计了“你认为最有效的反恐举措”（内含11项措施）的调查问卷发现，采取更加严格的签证政策、禁止向政府禁飞名单上的个人出售枪支，这两类预防性举措与加强对“伊斯兰国”的军事打击是民众认为排名前三的最有效防恐举措。同时也有民众认为，需要制定新的法律禁止穆斯林入境美国，对其身份进行严格的审查。④ “Gallup Poll: American Public Opinion, Terrorism and Guns,” June 13, 2016, https://news.gallup.com/opinion/polling-matters/192695/american-public-opinion-terrorism-guns.aspx. 因此，加强反恐预警机制建设成为特朗普政府面临的重要课题。
（三）美国反恐系统的缺陷要求特朗普政府改革反恐预警机制
在 2001年九一一事件前，反恐并不是美国国家安全的首要任务，反恐预警工作分散在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等部门中。九一一事件后，美国政府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总结，认为缺乏全国范围内统一的反恐预警系统是导致九一一事件发生的一个重要原因。因此，美国政府开始加强统一的反恐预警机制建设。2002年 3 月，美国建立了国土安全警报系统（Homeland Security Advisory System,HSAS），2011年4月，将其进一步升级为国家威胁警报系统（National Terrorism Advisory System, NTAS）。国土安全警报系统和国家威胁警报系统在运行过程中取得了明显成效，提高了全社会防范恐怖主义的能力，有效遏止了九一一式大规模恐怖袭击事件的再次发生。
老田说，你还不知道啊？你爷爷他们那辈肯定知道，说是一千多革命军在这儿被朝廷镇压了。早先你们这儿的菜是不是长势很旺啊？
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以来，以江泽民为核心的党的第三代中央领导集体对廉政建设继续进行探索，把廉政建设继续推向前进。
然而，特朗普上台前的美国反恐预警系统的缺陷是显而易见的。一是美国反恐预警系统不能满足反恐形势的新变化和反恐重心转移的需要。美国本土自九一一事件后未发生大规模的恐怖袭击事件，这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美国反恐预警系统的完善。但近些年来，本土暴力极端分子发动的“独狼”式恐怖袭击增多，美国反恐预警系统并没有有效预防这类恐怖袭击，反而由于这些“圣战”分子的穆斯林身份，使得“伊斯兰恐惧症”在美国甚嚣尘上，这加大了穆斯林少数群体和美国主流社会之间的矛盾。2015年12月，加州枪击案发生后，美国国务院向公民发出全球旅行警告，白宫宣布对“免签证计划”进入美国的游客加强安全审查，国土安全部、国家情报委员会、联邦调查局等加强信息分享，定期审查“免签证计划”的电子系统等。但是，奥巴马政府的这些反恐预警举措并未得到民众的认可，民意调查显示，有57% 的美国民众对奥巴马的反恐战略不满意，认为以上反恐预警举措只是奥巴马安抚民心的权宜之计。① 《奥巴马斥加州枪案系恐怖主义 美国反恐警钟再响》，新华网，2015年12月8日，http://www.xinhuanet.com/world/2015-12/08/c_128509136.htm。
二是反恐情报机构协调性的缺乏。预防恐怖主义，情报协调是关键。然而美国不同的情报部门，如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国家安全局等都有侦测恐怖主义情报的职责，这使得相关情报机构之间会发生矛盾和争斗。2004年12月，美国为此通过的《情报改革与防恐法案》中，设立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和国家反恐中心，由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反恐任务主管兼任国家反恐中心主任一职，接受国家情报总监的领导。国家反恐中心主任（原文为主任，笔者注）“向总统汇报行政部门的反恐计划”和“向国家情报总监汇报情报事务”，② 何强强、沈彦：《美国国家反恐中心简介》，载《国际信息资料》2010年第2期，第22页。 以加强反恐情报的搜集与分析工作，实现各情报机构在反恐行动中的情报协调与共享。③ 刘胜湘等：《世界主要国家安全体制机制研究》，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24页。 即便如此，美国反恐情报机构的协调不畅问题依然存在。中央情报局局长就不太愿意接受国家情报总监的领导，各种不同的反恐机构之间也存在严重的分歧、冲突和互不交流的情况。美国情报界甚至不排除形成中央情报局局长和国家情报总监之间分庭抗礼的现象。
美国在2011年建立的国家威胁警报系统采用两级警报体制，即紧急威胁警报和升级威胁警报。紧急威胁警报主要用于警告可信的、具体的、即将发生的恐怖威胁；升级威胁警报，主要用于警告可信的恐怖威胁。③ Jessica Zuckerman, “National Terrorism Threat Level: Color-Coded System Not Missed,”September 26, 2012, http://thf_media.s3.amazonaws.com/2012/pdf/ib3743.pdf. 其报警流程是国土安全部部长在获取有效情报后，将与其他联邦机构成员协商警报是否发出，只会在获得可信的恐怖威胁时才会发出国家威胁警报。但恐怖主义毕竟不是一个常态性的安全威胁，很多时候国家威胁警报系统并不能发出明确的警报级别，但向全社会和公众描述关于恐怖威胁的当前状况和总体趋势又是必要的。针对这一现状，2015年12月16日，美国国土安全部部长杰伊·查尔斯·约翰逊（Jeh Charles Johnson）在华盛顿的记者会上宣布在美国国家威胁警报系统中新增一个“中间级”预警级别，用于发布当前预警。④ “Homeland Security Activates New Terror Warning Level,” USA Today , December 16, 2015,https://www.usatoday.com/story/news/2015/12/16/terror-warning-level-homeland-security-departmentjeh-johnson/77385610/.这项改革修正了国家威胁警报系统只有在恐怖主义威胁紧迫或升级时才会发出警报的弊端，以更加灵活的方式向民众发布预警信息。
二是通过生物基因技术等高科技手段识别涉恐风险、搜集反恐情报。在当前错综复杂的反恐形势下，生物基因技术等技术反恐情报具有人力反恐情报无法比拟的优势，有助于反恐执法人员及时发现涉恐风险，是当代反恐的利器。美国国土安全部、司法部和国防部管理运营的三大生物数据库存储着海量信息，成为美国反恐的重要情报来源。特朗普执政后高度重视三大数据库的开发和使用，以便其在反恐预警中发挥更大的作用。目前，国土安全部正使用“国土高级识别技术”的升级系统（HART）替代“自动生物识别系统”（IDENT），该系统的数据主要来自国土安全部在美国边境的现场采集及其移民管理系统，以便能更好地处理多模式条件下的人脸、指纹和眼睛虹膜等的图像资料记录。司法部下属的联邦调查局运营着第二大数据库——“下一代识别”系统（NGI），它是一种现代化多模式数据库，服务美国全境和各州之间的影像、指纹识别系统，储存着超过7 400万个犯罪档案。国防部管理着第三大系统——“自动生物识别系统”（ABIS），该系统被广泛运用于反恐、情报、内部威胁检测、身份识别和羁押管理、资格审查、拦截行动等。② 陶乐：《反恐利器：生物识别技术》，载《现代世界警察》2018年第11期，第90页。 生物识别技术被广泛应用于美国的反恐预警工作，联邦执法部门每天访问生物数据库，并从海内外恐怖威胁活动中获取数据。特别是在当前美国面临着“伊斯兰国”“圣战士”回流作战威胁的情况下，生物识别技术可以有效对这些“圣战士”进行追踪、识别和拦截。
美国反恐预警系统的缺陷是长期的，无论是反恐形势的新变化与反恐重心的转移，还是反恐情报机构的协调性问题、美国反恐预警系统与应急预警系统的失衡，反恐中安全与自由之间的平衡问题等，都难以在短期内解决。正是针对反恐预警系统存在的以上弊端，特朗普政府一上台就实施了一系列改革美国反恐预警机制的举措，以适应新时期美国反恐形势新变化的需要。
二 特朗普政府改革反恐预警机制的主要举措
特朗普执政后，努力兑现自己的反恐承诺，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改革美国反恐预警机制，主要包括加强反恐情报搜集和分析、加强与盟友的情报合作与共享、加强边界与海关的预防管控、强化反恐预防执法机制以及修正国家威胁警报系统公告发布机制等五个方面。
（一）加强反恐情报搜集和分析
反恐情报是通过各种途径和手段获取的有关恐怖组织及其活动的信息，有效的反恐情报是反恐预警成功的基础和根本保证，美国反恐预警机制的有效运行离不开强有力的情报机制的支撑。特朗普政府采取了一系列举措，完善美国反恐情报的搜集和分析工作。一是认定恐怖主义威胁的来源。恐怖主义威胁来源的认定明确了反恐情报搜集工作的方向和重点。美国面临的恐怖主义威胁较为复杂，2018年《美国反恐战略》报告明确指出，激进的伊斯兰恐怖主义仍然是美国及其核心国家利益首要的跨国恐怖威胁。该战略报告从全球、地区和国内三个层面，进一步将美国现阶段面临的恐怖主义威胁划分为以下五种类型：第一种是以“伊斯兰国”和“基地”组织为代表的国际恐怖主义组织；第二种是尼日利亚的“博科圣地”、巴基斯坦的塔利班和“虔诚军”等地区性恐怖主义组织；第三种是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主要指伊朗；第四种是全球范围内以暴力为活动方式的革命主义、民族主义和分离主义运动；第五种是包括种族极端主义在内的美国境内其他极端主义等。这五类恐怖主义威胁是美国反恐情报工作的重点。
四是美国反恐预警系统损害了安全与自由之间的平衡。2001年通过的美国《爱国者法案》极大扩展了国家安全机构出于安全需要，对普通公民使用侦听、监视、搜查等手段的权力，扩大了反恐情报工作者的权限和情报搜集范围，这虽然对于全方位的反恐预警工作提供了更多的情报信息支撑，但侵犯了公民的隐私权。《爱国者法案》因此饱受争议，在2015年6月被《美国自由法案》所代替。但是《美国自由法案》是一个折中方案，只不过将对公民的通讯监控由情报部门转移到电信公司，但美国政府还是可以随时获取相关资料。如何平衡安全与自由之间的关系，将成为今后美国这个“视自由为生命”的国度的反恐预警机制建设的重要内容。
三是重视互联网在反恐情报搜集工作中的作用。2017年3月，美国国会众议院以投票方式，将2016年10月由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提出，旨在废除保护公民“健康信息”“准确定位”“浏览记录”“社会安全号码”等隐私信息的《互联网隐私法案》，允许网络服务商任意收集用户敏感信息，③ 李超、周瑛、魏星：《基于暗网的反恐情报分析研究》，载《情报杂志》2018年第6期，第18页。 通过互联网过滤的方式将这些敏感信息中的涉恐内容筛选出来，然后传递给美国反恐情报部门。2018年1月19日，特朗普签署《外国情报监控法（FISA）第702条修改再授权法》，延续美国国家安全局（NSA）的互联网监控计划，同意授权美国国家安全局监听外籍人士以及收集与之相关的情报，使情报机构收集关于国际恐怖分子、武器扩散者及其他重要外国情报人员的情报信息。④ 倪俊：《特朗普签署法案授权NSA监控项目，继续监听外籍人士收集情报》，载《信息安全与通信保密》2018年第2期，第9页。 该法案进一步扩大了美国国家安全局搜集和获取反恐情报的范围。
在完成对反恐情报的搜集后，反恐情报的传递路径还包括反恐情报分析、情报共享与分发、情报决策与反馈三个环节。① 刘胜湘等：《世界主要国家安全体制机制研究》，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28页。 由于当前美国恐怖主义威胁呈现小规模频发、连发的现状，进一步加强反恐情报系统的融合与一体化建设，推进与反恐相关的各情报机构在整个反恐情报传递路径上的协调、合作与共享就成为必然之举。
（二）加强与盟友的情报合作与共享
加强与盟友间的反恐情报合作与共享，是特朗普政府反恐预警机制的重要内容。2017年《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特别强调加强与合作伙伴间的情报共享机制，以阻止恐怖主义行为的发生。② The White Hous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 December 2017,p. 11, https://www.whitehouse.gov/wp-content/uploads/2017/12/NSS-Final-12-18-2017-0905.pdf.在分地区进行安全重点解释时，特朗普政府认为印太、欧洲、中东、中亚、南亚、非洲是美国遭受海外恐怖袭击的重点区域，应加强与这些区域内盟友间的情报合作与共享，并且根据地区国家面临的不同反恐特点开展有针对性的防恐行动，重点搜集有关“基地”组织、“伊斯兰国”及其附属机构以及其他极端恐怖组织的情报动向，及时发现恐怖活动的线索，制定相关的反恐预警方案，将暴恐活动扼杀在萌芽之中或尽最大可能减少已发生恐怖活动的损失。③ The White Hous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 December 2017,pp. 46-52, https://www.whitehouse.gov/wp-content/uploads/2017/12/NSS-Final-12-18-2017-0905.pdf.
由于美国未来一个时期反恐安全战略的重心仍将集中于中东地区，重点打击“伊斯兰国”残余势力和附属机构及处理叙利亚相关问题，与盟国的反恐情报合作依然是其反恐情报战略的重心。美国当前面临的反恐形势依然严峻，打击“伊斯兰国”、实施“禁穆令”均有赖于强有力的情报支撑与国际情报合作，特朗普政府将进一步完善反恐预警体系，加强境内外反恐情报能力建设，健全反恐情报共享机制。④ 段建炜：《对特朗普推动情报改革的评估与预测》，载《情报杂志》2018年第3期，第7页。 2017年，美国强化了双边和多边反恐情报合作机制，加强了情报信息共享，提升了前线国家的防恐和反恐能力，有效切断了恐怖分子的资金链，打击恐怖主义意识形态和招募新成员，减少了“伊斯兰国”恐怖分子回流作战的机率。⑤ Nathan A. Sales, “Counterterrorism Diplomacy-Ten Highlights of 2017,” January 2, 2018,https://blogs.state.gov/stories/2018/01/02/en/counterterrorism-diplomacy-ten-highlights-2017. 据美国国防部介绍，美国领导的打击“伊斯兰国”联盟数量从 2017年年初的67个增加至2017年年底的74个。⑥ US Fed News Service, “Defeat-ISIS Coalition Reflects on 2017,” Looks Forward to 2018 ,January 1, 2018, 目前，美国已经与69个国家签署了恐怖分子及嫌犯情报共享协议，并“通过‘恐怖分子隔绝项目’（TIP） 将‘个人身份安全比较和评估系统’（PISCES） 推广至24个国家、215个入境口岸，提升了美伙伴国阻止恐怖分子通过机场和其他口岸入境的能力”。① 贾春阳：《特朗普政府反恐政策初探》，载《现代国际关系》2018年第4期，第14页。 美国反恐部门与荷兰共同发起了解决“伊斯兰国”“圣战士”回流作战的决议，美国政府与摩洛哥政府发起根除本土恐怖主义的倡议。美国还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提升盟友反恐情报及应对能力建设。2017年，美国国务院外交安全局反恐援助办公室（ATA）向来自41个国家的6 641名参与者提供了有关反恐情报、边界安全和危机应对方面的365场次的课程、讲习班和技术咨询论坛活动。这些项目有助于其盟国在不依赖美国援助的情况下增强自身的反恐预防能力。② Nathan A. Sales, “Counterterrorism Diplomacy-Ten Highlights of 2017,” January 2, 2018,https://blogs.state.gov/stories/2018/01/02/en/counterterrorism-diplomacy-ten-highlights-2017. 反恐情报共享机制切实保障了美国全球反恐预警机制的运行，使得美国与盟国的情报部门可以在全球及时监视恐怖主义动态、进行恐怖威胁评估、发布反恐警报并拟制相应的预案。
增强与盟友间的情报合作与共享离不开国内反恐情报机制的完善，两者之间的配合有利于维护美国本土安全。美国国土安全部通过与国内情报机构以及外国情报合作伙伴进行密切协作，加强情报搜集和分析工作，检测和打击恐怖嫌疑犯，进行更多的筛查和审查措施，以识别可疑旅客和货物，打击暴力激进化和恐怖分子在本社区的招募，监测滋长的威胁。③ “National Terrorism Advisory System Bulletin,” November 9, 2017, https://www.dhs.gov/sites/default/files/ntas/alerts/17_1109_NTAS_Bulletin.pdf. 针对经济发展失衡、社会分裂、种族矛盾、宗教冲突导致部分民众试图借助恐怖组织形态来改变现状的情况，特朗普政府不断加强在移民族群、社区和网络信息等领域的反恐情报机制能力建设，提高对美国反恐预警的服务能力。④ 刘胜湘、邬超：《美国情报与安全预警机制论析》，载《国际关系研究》2017年第6期，第98页。 国内反恐情报机制的完善与国际反恐情报协作相得益彰，共同为美国的反恐预警提供强大的情报支撑。
（三）加强边界与海关的预防管控
特朗普以颁布行政命令、法律法规的方式加强美国的边界与海关的预防管控，以便将恐怖分子拒于美国边界之外。2017年1月25日，特朗普执政伊始就签署《边境安全和移民执法改进》行政命令，要求美国移民执法部门立即在美国南部边界建立隔离墙，派驻足够的人员进行监视，阻止非法移民、毒品和贩卖人口、恐怖主义行为等，拘留涉嫌违反联邦或州法律的非法移民并提起诉讼。① Executive Order, “Border Security and Immigration Enforcement Improvements,” January 25,2017, https://www.whitehouse.gov/presidential-actions/executive-order-border-security-immigrationenforcement-improvements/. 预防恐怖分子入境是其重中之重。2017年 2月21日，美国国土安全部发布了关于边境安全和遣返非法移民的大量新规，加强了边境执法人员的权力，可以不经法庭审理立即遣返非法移民。② 成珞：《美国800万非法移民面临“拘留遣返”》，载《解放日报》2017年2月23日，第008版。 特朗普总统授权在南部边境部署国民警卫队，以支持阻止非法移民的努力。特朗普政府还加强海关所监管出入境口岸的预防管控，提高对进口货物的安全检查，防止恐怖主义物资进入美国。加强美国签证管理，强化“美国出入境登记系统”建设，实施有效的监测和管理以减少潜在外国的恐怖分子合法入境美国。在特朗普的呼吁下，美国于2017年6月29日通过了严惩非法移民的《凯特法案》和《禁止庇护犯罪分子法案》。《凯特法案》加强了对再次进入美国的非法移民的惩罚力度，被遣返的无证移民再度回到美国将被判至少五年监禁。《禁止庇护犯罪分子法案》终止对纵容恐怖主义行为的庇护城市的联邦政府拨款。③ “Statement from President Donald J. Trump on House Passage of Kate’s Law and No Sanctuary for Criminals Act,” June 29, 2017, 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s-statements/statement- president-donald-j-trump-house-passage-kates-law-no-sanctuary-criminals-act/. 2017年《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对加强边界预防管控提出了更具体的要求：在边境和内地执行新的移民法律，发展强大的边界态势感知能力，建立坚固的围墙和栅栏，增强空中监视和雷达预警信号建设，把非法移民阻挡在美国边界之外。④ The White Hous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 December 2017,p. 10, https://www.whitehouse.gov/wp-content/uploads/2017/12/NSS-Final-12-18-2017-0905.pdf.
2018年1月25日，白宫网站正式发布《白宫关于移民改革和边境安全的框架》，主要内容包括：一是通过基础设施、技术、人员、资源和地方政府之间的密切配合，确保美国北部和南部边境的安全，填补恐怖分子可兹利用的法律漏洞；二是加快“童年抵美者暂缓遣返计划”( DACA，又称“追梦人”计划) 合法化，此次调整大约涉及180万人；三是通过终结家庭链式移民来保护核心家庭移民，即美国公民或永久居民只能为其（外国）配偶和未成年子女申请移民；四是取消绿卡抽签，采用择优积分的移民制度。⑤ The White House, White House Framework on Immigration Reform & Border Security, January 25, 2018, 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s-statements/white-house-frameworkimmigration-reform-border-security/.此外，特朗普政府在2018年2月建立了由国土安全部牵头组建的全国审查中心，该中心将充分整合联邦政府各部门及机构掌握的情报信息，完善入境审查程序，协助一线执法人员更加全面地掌握反恐情报信息，① 《特朗普下令建立全国审查中心 严防危险分子入境》，中国新闻网，2018年2月7日，http://www.chinanews.com/gj/2018/02-07/8443318.shtml。 以更好地识别恐怖分子，确保移民不会威胁美国国内安全。加强边界预防管控，必须强化边境移民执法。2018年4月6日，特朗普签署备忘录，取消目前对非法移民“抓了就放”的做法，加强移民执法力度，强化边界管控，责令国土安全部、国防部、司法部等政府部门采取强力措施。② “What You Need To Know About President Donald J. Trump’s Efforts To End Catch And Release,” April 9, 2018, 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s-statements/need-know-president-donaldj-trumps-efforts-end-catch-release/. 2018年《美国反恐战略》报告指出，美国将与海外盟友分享和使用如监视名单、生物指纹识别和旅行数据等信息，帮助合作伙伴对包括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生化武器在内的危险物品进行检查，防止恐怖分子携带危险物品进入美国，并开发相关技术以建立完整的恐怖分子身份识别系统，保护美国边境免于恐怖主义威胁。③ The White House, National Strategy for Counterterrorism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October 2018, p. 17, https://www.whitehouse.gov/wp-content/uploads/2018/10/NSCT.pdf.
（四）强化反恐预防执法机制
特朗普执政后，采取了一系列举措加强反恐预防执法机制。第一，通过发布旅行禁令试图将恐怖分子拒之于美国国门之外。2017年1月27日，特朗普签署了《阻止外国恐怖分子进入美国的国家保护命令》，又称“穆斯林禁令”，其主要内容包括对叙利亚等七个恐怖主义重要来源国公民入境美国的限制，暂停难民接收。随后，特朗普在2017年3月6日和10月18日又相继发布两版旅行禁令，并一再表示入境限令只针对威胁美国安全的恐怖分子，所涉国家均被美国视为恐怖主义、极端主义的重要滋生地。旅行禁令在争议中开始实施，并取得了美国最高法院的支持。⑤ 《美最高法通过特朗普对6个穆斯林国家的旅行禁令》，人民日报海外网，2017年12月5日，http://news.haiwainet.cn/n/2017/1205/c3541093-31196101.html。
九一一事件后，美国投入了巨大的人力和物力资源加强反恐预警机制建设，先后建立了国土安全警报系统和国家威胁警报系统，有效阻止了类似九一一事件这种大规模恐怖主义活动的再次发生，但此后美国本土面临的主要恐怖威胁开始由九一一式大规模恐怖袭击转向本土暴力极端分子发动的“独狼”式恐怖袭击。美国政府问责办公室（GAO）报告称，从2001年9月12日至2016年12月31日，本土暴力极端分子制造的恐袭导致225人死亡。“独狼”式暴力恐袭的生成机理更为复杂。2007年，纽约市警察局情报处发布的研究报告，将“独狼”式暴力恐袭划分为前激进化、自我认同、灌输、吉哈德化四个阶段。前三个阶段是激进化阶段，第四个阶段是诉诸暴力极端化阶段。② The New York City Police Department, Radicalization in the West: The Homegrown Threat, New York, 2007, p. 6.这些“独狼”式恐怖分子制造的爆炸或者枪击事件与海外恐怖组织没有任何隶属关系，都是通过网络平台或社交媒体自我完成从激进化到极端化并最终发动恐怖袭击的过程。这些恐怖分子隐匿在普通民众之中，因此更难被发觉。
特朗普政府防恐执法的另一重点领域是网络平台。美国面临的每一项国家安全威胁都可以看到网络的身影。2017年，美国联邦调查局( FBI) 局长克里斯托弗·雷（Christopher Wray）在一次听证会上指出，美国正面临着窃取美国国家机密、商业机密、技术和思想等各种网络威胁。“伊斯兰国”等恐怖组织通过社交媒体传播其思想并鼓励恐袭，而确保公民隐私的加密技术很容易被恐怖分子所利用，导致执法机构的调查相当困难。② Charlotte Cuthbertson, “Homegrown Terror a Top Threat to US, Say Agency Chiefs,” October 12, 2017, http://intelligentsystemsmonitoring.com/community/security-community/homegrown-terrora-top-threat-to-us-say-agency-chiefs/. 针对恐怖分子越来越多地借助于网络平台和高科技手段发动恐怖袭击，2017年6月，在美国政府支持下，“一些高科技公司共同建立了‘全球互联网反恐论坛’（Global Internet Forum to Counter Terrorism），共同分享技术，打击恐怖主义网络宣传”。③ 熊长论编译：《希望与恐惧：美国反恐的内忧外患》，载《社会科学报》2018年1月4日，第7版。 特朗普政府为了进一步强化打击核恐怖主义，2018年2月5日，美国国防部发布《核态势评估》报告，声称采取多种手段防范恐怖主义组织获取核武器，并对支持恐怖分子获取核武器的国家和国际组织采取非常手段追究其责任，必要时采取武力等终极手段予以打击。④ Office of the Secretary of Defense, Nuclear Posture Review , February 2018, p. 16, https:// media.defense.gov/2018/Feb/02/2001872886/-1/-1/1/2018-NUCLEAR-POSTURE-REVIEW-FINAL-REPOR T.PDF.
通过上面的迭代DFT的算法过程分析可以发现,对每次采样电流进行DFT计算,仅仅只需要计算2次减法,3次加法及2次乘法[6]。考虑到在DSP中存在硬件乘法器的原因,其进行乘法所需时间并不会影响到故障检测的实时性。即通过上面的算法可以保证IGBT断路故障检测的实时在线检测。
第三，采取行动摧毁恐怖分子的庇护所和藏匿地，通过加强社会互信防止社区激进化，构筑一道抵御恐怖主义思想传播的安全屏障。同时采取有效措施打乱恐怖组织的财政、物资和人员供应链，切断恐怖组织的融资渠道，降低它们的信息传递及招募可能人员的能力来打击“圣战分子”。⑤ The White Hous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 December 2017,p. 11, https://www.whitehouse.gov/wp-content/uploads/2017/12/NSS-Final-12-18-2017-0905.pdf.如特朗普政府继续将真主党认定为恐怖组织。美欧刑警执法协调小组（CELG）在2017年召开了两次会议，重点打击黎巴嫩真主党在全球的融资，奖励为打击真主党提供线索。2018年版《美国反恐战略》报告进一步强调从金融、物资和后勤支持上加强反恐预警机制建设，并做好四大优先事项：增强侦察能力并阻断恐怖分子的自由流动；打击当前及未来恐怖分子的各种融资方式；阻止恐怖组织发展和获取任何攻击的能力；揭露并打击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② The White House, National Strategy for Counterterrorism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October 2018, pp. 15-16, https://www.whitehouse.gov/wp-content/uploads/2018/10/NSCT.pdf.
百度云希望通过开源，将BIE的核心功能全面开放，同时推出国内首个开源边缘计算平台—OpenEdge，旨在打造一个轻量、安全、可靠、可扩展性强的边缘计算社区。借助开源的OpenEdge，开发人员可以更灵活地开发控制自己的边缘解决方案和应用，将云计算能力拓展至用户现场，提供临时离线、低延时的计算服务，包括设备接入、消息路由、消息远程同步、函数计算等功能。百度云期待利用社区的力量为国内边缘计算技术营造良好生态，促进边缘计算在中国快速发展，加速更多行业人工智能应用落地。
（五）修正警报公告发布机制 动员全社会参与反恐
三是美国反恐预警系统与应急预警系统的失衡。由于美国过于重视反恐预警机制，占用了有限的资源和人力，这影响了整个国家安全应急体制的效果。恐怖主义从本质上讲属于国家应急安全危机的一种，但这种以反恐为核心的应急安全体系依然存在着大量弊端，因为与自然灾害、事故灾难相比，恐怖主义事件毕竟是一种非常发性、非周期性危机，反恐预警机制必须常备不懈，但是国土安全部作为庞大的常设机构，将反恐作为其压倒一切的首要职责，就容易轻视对其他应急灾害的预防和应对。④ 李明：《美国突发事件与制度创新》，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6年版，第264页。 这也是近年来美国预防自然灾害有些力不从心的原因。
2017年5月15日、2017年11月9日、2018年5月9日和2018年9月14日，特朗普政府四次发布国家威胁警报系统公告。在这四次公告中，美国政府都把本土恐怖分子作为反恐预警的主要对象。公告认为，美国正面临着自九一一事件以来最严重的恐怖威胁环境，一方面，国外恐怖组织持续利用互联网蛊惑、利用或指导本土个人进行恐怖主义活动，本土恐怖嫌疑分子越来越依赖高科技进行恐怖活动；另一方面，随着美国打击海外恐怖主义力度的不断加大，特别是在“伊斯兰国”有生力量基本被消灭的情况下，美国面临着受过训练的恐怖分子的回流危险。⑤ “National Terrorism Advisory System Bulletin,” May 15, 2017, https://www.dhs.gov/sites/default/files/ntas/alerts/National%20Terrorism%20Advisory%20System%20Issued%20May%2015%2 C%202017.pdf. 因此，特朗普政府加大了反恐预警的力度。国土安全部和联邦调查局继续为州、地方、部落及领土合作伙伴提供与当前威胁环境相关的指导。国土安全部也与私营部门紧密合作，提供恐怖活动风险评估，为业主和经营者协调安全措施。国土安全部与联邦调查局和其他情报合作伙伴紧密合作，检测和打击恐怖嫌疑犯，加强筛查和审查措施，以识别可疑旅客和货物，打击暴力激进化和恐怖分子在本社区的招募，监测滋长的威胁，并与外国合作伙伴进行联络。国土安全部致力于预防旨在根据宗教、种族或身份而恐吓或胁迫特定人群的暴力和威胁，并通过强化其项目来确保包括学校等没有防御措施的潜在目标及拥挤场所的安全。② “National Terrorism Advisory System Bulletin,” September 14, 2018, https://www.dhs.gov/sites/ default/files/ntas/alerts/18_0914_NTAS-Bulletin.pdf. 公告继续鼓励美国民众向当地执法机构报告可疑活动，提供针对恐怖主义迹象的明确指示细节、可疑活动或有关威胁信息，包括在线活动，也可以报告给国土安全部在各州和城市的融合中心（Fusion Center）和联邦调查局的本地办事处。③ The White Hous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 December 2017,p. 11, https://www.whitehouse.gov/wp-content/uploads/2017/12/NSS-Final-12-18-2017-0905.pdf.国家威胁警报系统公告根据美国本土面临的恐怖威胁环境的变化而不断调整，人们的反恐意识因此提高，有利于形成社会参与的反恐预警机制。
三 对特朗普政府反恐预警机制改革的评价
特朗普上台后采取了一系列举措改革美国反恐预警机制，其改革措施还是取得了一些成效。如加强边界预防管控机制对潜在恐怖分子入境美国进行了一定的限制，改革反恐预防执法机制也加强了打击恐怖嫌疑分子的力度，完善与盟友的情报合作与共享系统对加强国际反恐预防合作至关重要，修正国家威胁警报系统公告发布机制也是预警预防恐怖主义的一个很好的尝试。但是综合看来，其改革并不是特别成功，特朗普与情报界的紧张关系及情报失误影响了反恐预警改革的效果；强化移民治理机制预防恐怖分子的政策基本失败；边界预防管控机制的任性政策影响了反恐预警机制的正常运行；对穆斯林采取的敌对性移民政策使得反恐机制畸形发展；反恐战略的不确定性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反恐机制改革的方向。
（一）特朗普与情报界的紧张关系及情报失误影响反恐预警改革的效果
特朗普与美国情报界的紧张关系已是公开的事实，早在大选期间他就指责美国情报界制造了伊拉克战争期间萨达姆政权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假情报。受“通俄门”事件的影响，特朗普与情报机构间的关系更加恶化。一方面，特朗普认为美国情报界机构臃肿、作风僵化、人浮于事、政治化现象严重，必须予以全面整治；另一方面，情报界对特朗普成见较深，认为特朗普轻视、指责情报部门，其管理水平却很业余，对他十分不信任，甚至抗拒。① 段建炜：《对特朗普推动情报改革的评估与预测》，载《情报杂志》2018年第3期，第6页。 尤其是前联邦调查局局长詹姆斯·科米（James Comey）遭总统特朗普解雇引起美国情报界的很大反感，特朗普在情报界的影响力很低。双方之间的紧张关系使得特朗普政府对情报界的改革困难重重，由于反恐情报是美国发展最成熟的情报类型，因此情报部门与特朗普之间的紧张关系必定会增加反恐预警机制改革的难度。
此外，特朗普政府的一些情报泄露事件严重影响了美国与西方盟友间的情报共享与合作机制，对美国反恐预警机制建设也形成不小冲击。2017年5月10日，特朗普向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Sergey Lavrov）透漏了来自以色列提供的情报——“伊斯兰国”试图用手提电脑炸飞机，并向俄方讲述了相关细节。这次谈话暴露了以色列已经在“伊斯兰国”安插可靠眼线的事实，以色列情报机构对自己辛苦得来的高价值情报成为特朗普的“谈资”深感震惊和不快，这是美以情报共享数十年从未出现的“意外事件”。② 李峥：《特朗普，美以情报共享的终结者？》，载《世界知识》2017年第12期，第53页。 2017年5月下旬，美国方面又泄露了关于英国曼彻斯特爆炸案的一些细节情报，这引起了英国方面的极大不满，甚至一度中断了与美国的反恐情报共享机制。这两次事件严重影响了美国与盟友间的反恐情报共享与合作，冲击了美国反恐预警机制改革的效果。
（二）强化移民治理机制预防恐怖分子的失败
特朗普政府通过强化移民治理机制预防恐怖分子潜入美国的政策管理基本是失败的，其政策也过于激进。其反恐预警机制改革并没有减少非法移民及潜在恐怖分子的数量。在特朗普执政的前几个月，非法移民进入美国的数量急剧减少，特朗普的边境安全执法取得了一定成效。然而好景不长，随后美国非法移民数量出现反弹。2018年5月，国土安全部发布的报告显示，与2017年4月同期相比，美国西南边境的非法移民数量激增了230%。④ “California’s ‘Sanctuary’ Laws aren’t Pro-Immigrant—and Local Leaders are Pushing Back,”May 18, 2018, https://www.whitehouse.gov/articles/californias-sanctuary-laws-arent-pro-immigrantlocal-leaders-pushing-back/. 该报告揭示出美国缺乏一个有序和公正的程序来管理非法移民和难民的流动，这导致了美国边境发生了许多人道主义和安全危机事件。特朗普政府一味地严防死守不可能有效控制非法移民，反而增强了非法移民的反侦察能力。在这些非法移民中，有一部分是试图越过边界潜入美国的嫌疑恐怖分子。2017年，美国土安全部就发现试图潜入美国的恐怖分子嫌疑人有2 554名。① “Our Current Immigration System Jeopardizes American Security,” January 16, 2018, 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s-statements/current-immigration-system-jeopardizes-american-security/. 此外，美国国内为“伊斯兰国”效力的恐怖分子嫌犯增多。根据美国“苏凡集团”(The Soufan Group) 2017 年10月发布的报告显示，美国共有约250人试图为“伊斯兰国”效力，其中 129人成功抵达“伊斯兰国”大本营，7人从“伊斯兰国”返回美国，有 135人因涉嫌从事与“伊斯兰国”有关的恐怖活动被控诉，其中77人被判有罪。② “Beyond the Caliphate: Foreign Fighters and the Threat of Returnees,” The Soufan Group, October 24, 2017, p. 17.
（三）边界预防管控的任性政策影响了反恐预警机制正常运行
特朗普政府将美国的国家安全与边界管控联系起来，采取了强化边境管控、严厉打击边境非法移民以及修建美国与墨西哥边境隔离墙等措施。这一举措起初起到了一定作用，进入美国的非法移民数量曾一度急剧下降，有效阻挡了潜在恐怖分子进入美国。但是，几个月后进入美国的非法移民数量开始出现反弹，表明特朗普政府这一边界管控机制存在诸多漏洞。
在特朗普政府采取的强化边界控制的举措中，争议最大的是修建美墨边境隔离墙。特朗普在竞选期间就承诺修建美墨边境墙，控制非法移民，其上台后就强力推进实施。特朗普认为，一些恐怖分子通过美墨边境进入美国境内作案，美墨边境非法移民是美国安全威胁的重要来源。但由于争议大、费用高，修墙行动困难重重。2018年1月24日，白宫发表声明要求国会拨款250亿美元用于在美国和墨西哥边境修建隔离墙，以终止“链式”亲属移民和签证抽签制度。③ 王悠然：《美国非法移民问题争论日趋激烈》，载《中国社会科学报》2018年2月9日，第003版。 但是目前国会仍未通过该项法案。在2018年总额高达1.3万亿美元的政府拨款法案中，用于修建美墨边境隔离墙的拨款仅有16亿美元。④ 《美国2017财年财政赤字创2013年来新高》，新华网，2017年10月21日，http://www.xinhuanet.com/2017-10/21/c_1121836189.htm。
3.总结升华,在一项内容学练的最后,本人都会总结学生的学练情况,引导学生进行创造性活动,通过教师这样的总结、学生小结,小组交流等形式既开拓学生思维的深度和广度,又使学练内容得以升华。
面对各种争议及财政拨款不足的困境，特朗普仍然执意推行修墙这一决议，他甚至在2018年12月11日的推特中宣称，如果民主党不支持，他就动用军队修建剩下的隔离墙，这使得边境管控机制打上了特朗普任性执政的色彩。一方面，特朗普高调推动修墙计划的实施。2017年8月22日，特朗普前往亚利桑那州的美墨边境，宣称将继续坚持修建隔离墙，并批评民主党人反对修墙是让美国人的安全面临风险；① 《特朗普：无论如何要建边境墙 将终止北美自贸协定》，人民日报海外网，2017年 8月23日，http://news.haiwainet.cn/n/2017/0823/c3541093-31083035.html。 另一方面，特朗普政府派遣军队进行边境巡逻，驻守美墨边境，将边境安全视为国防的重要部分。2018年4月7日，特朗普命令得克萨斯州政府派遣250人的国民警卫队巡逻美墨边界。② 《特朗普开始向美墨边境派兵 250人 72小时内将抵达》，人民日报海外网，2018年4月7日，http://news.haiwainet.cn/n/2018/0407/c3541093-31293313.html。 从上述事例，可以看到特朗普任性的边境管控政策和不确定的管控机制，但这种边境管控机制没有取得良好的效果，反而影响美国正常反恐预警机制的形成。修建隔离墙并不能有效阻止非法移民和恐怖分子的潜入，恐怖分子完全可以通过合法途径进入美国。强化边境管控的做法增强了非法移民的反侦察能力，进入美国的非法移民也由“来回流动”变成“永久停留”。如果“永久停留”的是恐怖嫌疑分子，美国面临的反恐压力反而更大，其反恐机制将面临更大的挑战。修建隔离墙、关闭边境阻止非法移民的进入，显然不是防止恐怖分子潜入美国的较好做法，会影响正常反恐预警机制的形成。相反，加强与墨西哥之间的有效沟通、建立相应边境管控机制才是特朗普政府应该采取的正确反恐预警行动。
（四）对穆斯林敌对性的移民政策使得反恐机制畸形发展
特朗普敌视穆斯林群体有深刻的社会根源。近些年，美国阶层和族裔矛盾愈发激化，出现了针对穆斯林和其他少数族群的众多仇恨犯罪事件，这反映了美国白人群体与少数族群之间日益增深的矛盾，加之一些暴力事件和恐怖活动发动者的穆斯林身份使得“伊斯兰恐惧症”在美国甚嚣尘上，这加大了穆斯林少数群体与美国主流社会之间的鸿沟，美国社会因此而被撕裂。
特朗普及执政团队发表了一系列敌视穆斯林群体的言论。在奥兰多枪击案发生后，特朗普公开批评奥巴马政府的反恐政策，公开使用“激进的伊斯兰恐怖主义”这个术语，质疑美国穆斯林公民对美国的忠诚。前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迈克尔·弗林（Michael Flynn）和首席战略家史蒂夫·班农（Steve Bannon）都坚信激进的伊斯兰是极权主义的意识形态，他们正参与拯救西方文明的斗争。这是我们理解特朗普政府改革反恐预警机制的关键，同时也有助于解释为什么总统在就职演说中承诺要捍卫“文明世界”，而不是约翰·肯尼迪（John Fitzgerald Kennedy）或罗纳德·里根（Ronald Wilson Reagan）所使用的“自由世界”一词。③ Gideon Rachman, “Trump, Islam and the Clash of Civilisations,” Financial Times, February 13, 2017, https://www.ft.com/content/18eb6c9e-eee2-11e6-930f-061b01e23655. 除了以上言论，特朗普还为反击“激进伊斯兰恐怖主义”开出了药方。虽然早在2016年8月俄亥俄州扬斯敦州立大学的演讲中，特朗普承诺建立一个“激进的伊斯兰教”委员会，为穆斯林群体和主流社会之间搭建桥梁，消除分歧。该委员会的目标是识别和解释导致伊斯兰激进化的原因，确定激进化的警告标志，揭露支持激进化的网络以及当地警方根除极端主义标准的因素，阻止激进伊斯兰主义的扩张，① Angshuman Choudhury and Husanjot Chahal, “Donald Trump’s Counter-Terrorism Policy,”January 18, 2017, http://www.ipcs.org/article/terrorism/donald-trumps-counter-terrorism-policy-5223.html. 但在当选后他似乎忘了这个承诺。
在执政后不久，特朗普签署了具有种族歧视的《关于难民和移民政策的行政命令》（简称“禁穆令”），尽管特朗普一再表示旅行禁令只关乎国家安全而与宗教无关，但此举在美国内部及伊斯兰世界还是引起了极大争议，爆发了众多反对该项禁令的游行示威活动。由于特朗普的“禁穆令”获得了相当数量美国民众的支持，这说明“伊斯兰恐惧症”在美国迅速蔓延并得到了普通民众的认可。“禁穆令”加大了对穆斯林少数群体的不信任感，助长了美国社会对穆斯林的恐惧和仇恨，无疑会进一步增加反穆斯林事件发生的概率。特朗普将“禁穆令”与反恐联系起来，其借反恐之名、行歧视之实的制度改革会导致反恐预警机制的畸形发展，甚至起到事与愿违的效果。其将恐怖主义同伊斯兰教、穆斯林联系起来的做法遭到了穆斯林的强烈反对，为极端分子恐怖活动的滋生提供了依据，使得由极少数极端分子发动、防不胜防的“独狼”式恐怖袭击有可能愈发增多，会在一定程度上恶化美国的安全环境，并给美国的反恐预警机制提出更多的挑战。
不仅如此，特朗普政府通过反穆斯林的方式改革反恐预警机制，还加剧了美国少数族裔同主流社会之间的冲突，进一步激化了种族矛盾和宗教矛盾。在2017年和2018年发生的数次恐怖袭击事件背后，都可以看到少数族裔对美国社会的不满情绪。因此，特朗普政府的反恐预警举措不仅遭到世界范围内伊斯兰国家的反对，在美国国内也引起了强烈的争议。
（五）反恐战略的不确定性影响了反恐预警机制改革的方向
通过考察特朗普执政以来的反恐表现可以看出，其反恐战略具有不确定性，其反恐预警机制也因此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在2017年5月5日公布的11页反恐新战略草案中，特朗普政府进一步强调加大反恐执法力度。② “Donald Trump’s Counter-Terrorism Strategy Urges Allies to Do More,” Draft Shows, May 6,2017, http://www.straitstimes.com/world/united-states/donald-trumps-counter-terrorism-strategy-urgesallies-to-do-more-draft-shows. 在该原则的指导下，美国及其领导的反恐盟友加大了打击“伊斯兰国”的力度。2017年年底，“伊斯兰国”有生力量被彻底剿灭，特朗普政府的反恐预防执法取得了重要成果。
然而，特朗普政府急于进行反恐的目的似乎只是美国谋求国家安全战略重心转向的过渡性手段。在2017年年底至2018年初，特朗普政府相继发布《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美国国家防务战略》报告和《核态势评估》报告三份重要战略文件，标志着美国的国家安全战略重心开始由反恐重回大国竞争。2017年《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特别强调“美国优先”的原则，指出美国面临的安全威胁主要有三类：中国和俄罗斯对美国实力、影响力和利益的挑战；“伊斯兰国”和“基地”组织等恐怖组织的威胁；朝鲜、伊朗等“流氓国家”对美国的侵蚀。① The White Hous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 December 2017,pp. 2-7, https://www.whitehouse.gov/wp-content/uploads/2017/12/NSS-Final-12-18-2017-0905.pdf.在《美国国家防务战略》报告前言中，特朗普政府明确指出：与中国、俄罗斯等大国的战略竞争是“美国当前国家安全的首要关切”。② Summary of the 2018 National Defense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 p. 1, https://www.defense.gov/Portals/1/Documents/pubs/2018-National-Defense-Strategy-Summary.pdf.美国再次将中国和俄罗斯视为美国在全球范围内最大的战略竞争对手，认为中国正在利用军事现代化、影响力行动和掠夺性经济来胁迫邻国，寻求在印太地区的霸权，并在未来取代美国的全球领导地位；而俄罗斯侵犯邻国边界，并对邻国的经济、外交和安全施加负面影响，破坏国际秩序和规则。③ Summary of the 2018 National Defense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 p. 2, https://www.defense.gov/Portals/1/Documents/pubs/2018-National-Defense-Strategy-Summary.pdf.与中国和俄罗斯的长期战略竞争将是美国的最优先事项，而恐怖主义威胁并不是最重要的。
乔木层树种中应用频率排在前三位的分别是香樟、女贞、无患子。其中,香樟作为上海地区最常见的常绿乔木之一,在百米林带内也有着广泛利用,应用频率高达54.45%。此外,水杉、银杏、广玉兰、雪松等也在林带中应用较多。这些树种适应上海气候,生活力强、形态优美,因此应用频率较高。
2018年10月4日，特朗普政府公布了长达34页的新版《美国反恐战略》报告，这是继2011年奥巴马政府《美国反恐战略》报告后美国最新的反恐战略文件。这份报告对美国恐怖主义威胁的来源、反恐的目标设置和举措有了一些新的表述。新版《美国反恐战略》报告将激进的伊斯兰恐怖主义视为美国及其核心国家利益首要的跨国恐怖威胁。④ The White House, National Strategy for Counterterrorism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October 2018, p. 10, https://www.whitehouse.gov/wp-content/uploads/2018/10/NSCT.pdf.为了预防和打击恐怖主义，新版反恐战略报告为美国未来的反恐行动设置了六个方面的新目标。为了实现这些战略目标，新版《美国反恐战略》报告提出了六项举措，其主要是涉及美国反恐预警机制的改革措施：一是追踪恐怖主义的源头；二是切断恐怖分子的金融、物质和后勤支持链，孤立恐怖分子；三是更新和整合美国反恐工具和相关机构，保护美国的本土安全；四是保护美国的关键基础设施，增强防范能力；五是打击恐怖组织的招募与激进化能力；六是增强国际合作伙伴的反恐能力。⑥ The White House, National Strategy for Counterterrorism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October 2018, p. 5, https://www.whitehouse.gov/wp-content/uploads/2018/10/NSCT.pdf.
但是我们通过仔细解读新版《美国反恐战略》报告就会发现，该文件并非专为反恐而作，反恐只是美国国家安全战略重心转移的手段而已。新报告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和实用主义色彩，体现了“美国优先”原则。该报告明确提出反恐战略要服务于“美国优先”，其政策含义包括三点：以美国利益为主导；基于美国能力和面临的挑战之上的现实主义评估；赋予美国盟友在反恐方面更加重要的角色。⑦ 王震、王天禅：《美国新反恐战略“新”在何处》，载《世界知识》2018年第21期，第54页。 通过以上分析不难看出，特朗普政府的安全战略重心开始回归到大国竞争状态，认为中国和俄罗斯这样的“修正主义国家”以及伊朗这样的“流氓国家”在全球范围内对美国构成挑战，是美国首要的安全威胁，而反恐在美国安全战略中的地位有所下降。纵观特朗普执政近两年的表现，美国无意继续担任全球反恐战争领导者的角色，特朗普政府的反恐战略在美国国家安全战略中的地位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这势必会影响美国反恐预警机制改革的方向。
四 结语
反恐预警是美国反恐机制的关键一环，反恐预警机制的改革与建设关乎美国整个反恐工作的成败得失。针对美国面临的主要恐怖主义威胁由大规模恐怖袭击向“独狼”式恐怖袭击转变的现实，特朗普政府上台后，主要着手从情报搜集与分析、情报共享与合作、边界预防管控、反恐预防执法和修正威胁警报公告发布机制等五个方面加强美国反恐预警机制建设。然而，从特朗普政府近两年的反恐实践来看，无论是其反恐预防效果还是反恐预警机制建设并不尽如人意。究其根源，这主要与特朗普采取的不当反恐预警机制改革措施密切相关。只有采取正确的反恐预警举措，才能切实保证反恐的效果。特朗普政府反恐预警机制改革主要是以“堵”和“防”的路径，试图将恐怖嫌疑分子挡在国门之外，而不是通过认真解决产生恐怖主义根源的疏导方式，从根本上铲除产生恐怖主义的土壤下手，其改革并未取得预期效果。美国要想解决恐怖主义问题，在国内，需要解决社会分裂问题，如改变对穆斯林采取的敌对性移民政策、缓解美国社会不断恶化的两极分化等；在国外，需要放弃霸凌政策以缓解反美力量的对美敌对情绪。从冷战结束以后针对美国的恐怖袭击活动来看，美国遭受的恐怖威胁与美国在世界上强力推进霸权主义行为有很大关系，也与美国在中东分化、敌对伊斯兰世界密切相关。如九一一事件就是以“基地”组织为代表的极端主义对美国的中东霸权强烈不满所致，“伊斯兰国”的恶性发展也与美国在中东的长期称霸有关，况且“基地”组织、“伊斯兰国”的产生也都与美国曾经对这两个组织的支持脱不了干系。因此，美国反恐预警机制的改革也需要从转变美国的霸权战略入手，只有美国不在世界上称王称霸，针对美国的恐怖主义活动才有可能大为降低。总之，特朗普政府的反恐预警机制改革即使有效果也只能是短期效应，恐难以达到全面深入持久的反恐预防效果。
4.2.1 外卖种类 外卖品种多样化是必然趋势，这样才能不断地满足不同顾客的需求，让大学生在外卖平台上订购到自己想要的商品．
【作者简介】 许超，上海外国语大学中东研究所国际关系专业博士研究生；刘胜湘，上海外国语大学中东研究所教授（上海 邮编：200083）。
【DOI】 10.14093/j.cnki.cn10-1132/d.2019.02.005
【中图分类号】 D815.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574X（2019）02-0091-23
*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美国国家安全危机预警体制机制及启示研究”（项目编号：17AGJ004）的阶段性研究成果。感谢《国际安全研究》编辑部匿名评审专家的修改意见，文中疏漏由作者自负。
【收稿日期： 2018-06-24】
【修回日期： 2018-12-15】
【责任编辑： 苏 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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