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治信用失常:中国经济发展软环境优化的重要举措,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软环境论文,失常论文,重要举措论文,中国经济发展论文,信用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F120.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4145[2002]02—0020—08
当前,我国各地都在研究如何应对加入WTO后所带来的挑战,尤其是对新形势下经济发展的环境优化问题极为关注。然而,我们也注意到,相对于迅速改善的以基础设施建设为标志的硬环境而言,以信用、观念、体制、法制、服务等为主要内容的软环境建设则存在着诸多问题。信用作为软环境的核心内容之一,是衡量软环境优劣的重要标志。而信用失常恰恰是我国当前社会经济生活中的一大公害。这个问题若得不到解决,不仅经济运行中存在的秩序紊乱的状况难以根本好转,而且会严重影响我国扩大对外开放、加速融入国际经济一体化的进程。因此,研究信用失常的深层次原因,制定切实可行的矫治措施,具有十分现实而深远的意义。
一、信用失常的表现和危害
从市场经济发展的历史过程来看,市场经济也是信用经济。健全、有序的市场是市场经济赖以存在和发展的基础,而真实、可靠的信用是市场得以正常运行的前提。从某种意义上讲,没有信用就没有市场,因为市场中的公平交易是在信用可靠的前提下进行的。近年来,我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有了很大发展,但经济生活中的信用失常问题显得日益突出,渗透到经济活动的方方面面,甚至在某些地区和领域达到了泛滥的地步。当前,经济生活中的信用失常大致可分为三种类型:一是个体信用失常,即社会个体在经济生活和市场交易中故意不守信用的行为。目前个体信用失常最主要的表现是个体之间或个体与经济组织之间的合同的破坏或赖账行为。二是经济组织信用失常,即经济组织不守信用的行为。经济组织信用失常包括金融财会信用失常、商业信用失常、企业信用失常、中介机构信用失常等,其典型形式主要有企业之间普遍存在的三角债现象,企业对银行的故意欠账、赖账现象,企业产品的虚假广告,企业对其服务承诺的失信,上市公司的过度包装及提供虚假信息,会计师事务所、审计师事务所、资产评估所等中介机构徇私不“中”、有失公允,等等。三是政府信用失常,即某些政府机构在经济活动中不守信用的行为。其主要表现为某些政府职能部门在为本区域招商引资过程中夸大优惠条件而又不兑现,为了突出政绩随意膨胀经济活动的数据,为了自身利益参与微观经济活动而又不守合同,在各种招标和政府采购中弄虚作假、暗箱操作,等等。这三种信用失常现象往往交织在一起,严重影响经济生活的正常秩序,在整个社会造成了严重的信任危机。亚当·斯密说,缺乏诚实的风气,就无法从事商业活动,就如同战争中的部队没有纪律就一定会失败一样。而形形色色的信用失常现象不仅影响了和谐的人际关系,破坏了经济发展的正常环境,还影响到人民群众对改革开放的整体评价,进而损害党和政府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其危害集中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信用失常加大了经济活动成本,降低了经济运行效率。
在经济生活中,交易费用是经济活动成本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对经济运行效率的高低有很大影响。总的来看,经济运行效率与交易费用呈负相关关系,交易费用高,经济活动成本大,则经济运行效率相对低;交易费用低,经济活动成本小,则经济运行效率相对高。所谓交易费用,是指商议和履行经济合约所需要的费用,包括当事人双方相互寻找所需信息的费用及商议、谈判、签订合约以及监督、强制合约履行的费用。在一个信用正常的市场经济中,经济活动当事人在交易过程中重点是考察交易内容及有关技术性问题,而对对方信誉的考察支付的成本较小。但是,在一个信用失常的市场经济中,经济活动当事人在交易之初为了寻求真实信息或对所寻求信息的真伪进行甄别要付出额外的支出。在随后的商议、谈判、签订合约过程中,交易双方为了避免对方信用失真可能给自己带来损失,都会加大对对方信用程度的考察力度,并在谈判中提出有利于自身的附加条件,这不仅直接增加了谈判的费用,而且延长了谈判的时间,从而间接地加大了交易的费用。从整个社会来看,信用不仅是对对方合法权利的维护和尊重,也是对自身合法权利的维护和尊重;信用失常则损害了交易双方的利益,不利于经济活动的有序进行,降低了经济运行的效率。
2.信用失常抑制了消费和投资,降低了社会需求增长速度。
社会需求直接决定着社会生产规模的大小,影响着经济增长的速度。社会需求包括社会消费需求和社会投资需求两个方面。社会消费需求的变动不仅决定于居民收入水平、商品价格、消费偏好等因素,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受信用状况的影响。这种影响是无形的,但很大。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信用状况影响着居民的消费欲望。在信用水平较高的条件下,居民对商品广告的信任程度高,对厂家的售后服务承诺放心,在其它条件不变的情况下,消费欲望程度高,有可能增加消费,从而扩大社会消费需求,带动经济增长。在信用水平较低的情况下,居民对商品的质量和厂家的售后服务承诺失去信心,这就必然会遏制消费者的购买欲望。试想,如果老百姓买牛奶时要考虑这奶是否加了水,买保健品时则怀疑根本无效,人们怎么会痛痛快快地掏腰包花钱呢?二是信用状况影响着社会的消费方式。贷款消费是当前消费的一大发展趋势,它有利于迅速扩大消费,增加社会消费需求,拉动生产扩张,而贷款消费的存在和发展是以信用为基础的。只有在信用水平普遍较高的前提下,商业银行才有可能大量贷款给居民用于消费,而在一个信用失常的社会中,贷款的归还没有保障,贷款消费的存在就失去了社会条件,贷款消费也就不可能得到发展。消费是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而信用失常现象却遏制丁居民消费,最终的结果是阻碍经济的快速健康发展。
同样,信用状况对投资的影响也是很大的。投资者在选择投资区域时,不仅要看当地的基础设施、优惠条件,而且要考察社会人文环境,信用则是社会人文环境的核心组成部分。在某些情况下,信用是投资者最为看重的基本条件和投资环境。因为在一个不讲信用的区域,其市场运行必然是无序、混乱的,区域外的人对该区域失去信任,其产品在区域外难开拓市场,在这种区域投资,很难给投资者带来良好的回报,没有投资者愿意在信誉程度不高、坑蒙拐骗盛行、容易上当受骗的地方去冒险。以南方某沿海开放城市为例,由于出现了大规模的虚开增值税发票、骗取出口退税案件,使这个城市出现了严重的信用危机,投资者对该城市望而却步,外地企业不愿和这个城市的企业做生意,连本地企业也纷纷迁走,近几年共迁走企业1200多家,随之而来的是经济发展滑坡。
3.信用失常扼杀了企业技术创新的积极性,制约了企业的发展。
在市场经济中,追求利润是企业发展的内在动力,市场竞争是企业发展的外在压力。企业要在竞争中不断发展壮大,就要不断提高自身的竞争力。企业竞争力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在内部通过加强管理、创新技术提高劳动生产率,降低单位产品的个别必要时间,以获取产品在竞争中的价格优势,二是在产品质量不断提高和售后服务不断完善基础上所获得的消费者对该产品的认同,即企业的信誉。在信用较好的经济环境中,企业可以通过以上途径不断提高竞争力,使自身得到持续快速发展。而在信用失常的社会中,一个企业通过技术创新所开发的新产品专利很难得到有效保护,技术创新企业付出大量投入后而得不到应有的效益回报,就会丧失技术创新的积极性,从而导致整个社会丧失技术创新的积极性。除此之外,信用失常对企业发展的不利影响还有很多:一是企业之间的相互欠款造成许多企业的流动资金难以收回,制约了企业的发展;二是加大了融资的难度和成本,尤其是商业银行在对企业贷款时会提出许多附加条件,甚至拒绝贷款,对企业的发展造成不利影响;三是消费者对企业产品持有疑虑,不利于产品市场的开拓.抑制了企业生产规模的扩张。
4.信用失常有损我国形象,不利于中国经济融入国际经济。
随着“入世”的到来,我国的对外开放开始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中国企业参与国际竞争、中国经济融入国际经济一体化的进程将要大大加快。国际经济一体化体现的不仅是资源配置、产品生产、市场销售的全球化,而且是经济活动规则的标准化、共同化,即参与国际经济活动必须按国际惯例和通行规则办事。国际经济活动规则解决了各国经济活动方式的差异性问题,提高了经济活动效率。但这些规则和惯例的通行,是在信用可靠、真实的前提下,以交易者双方对其承认和执行为基础的。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可靠的信用做保障,这些规则和惯例就不可能真正得到执行,甚至有可能变成欺诈、谋取不正当利益的手段。因此,在国际经济活动中,交易者双方对对方的信用状况非常重视,国外的大企业尤其是跨国公司是不会与信用不佳的公司进行合作或业务往来的。在我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后,随着中国经济参与国际经济活动范围的扩大和程度的加深,在其它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信用失常将使中国对外经济活动处于不利的境地:第一,信用失常现象损害了中国及中国企业的形象,不利于中国产品开拓国际市场,长期给人一种质差价廉的印象,与国外同类产品相比,价格偏低,降低了生产的收益率。富兰克林曾说过,“信用就意味着金钱”,就是对这种现象的生动说明。第二,信用失常不利于吸引外资。“入世”之后,优惠政策、劳动成本低廉等对外资的吸引力将逐渐消失,外国投资者会更加看重中国的投资环境特别是软环境,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信用状况,因为信用水平低将使投资的预期收益目标难以实现。第三,信用失常现象会降低中国在国际金融市场融资的信用等级,提高中国企业在国际金融市场上的融资成本。第四,信用失常现象不利于中国商业银行的国际化经营,使其开出的银行票据等级降低,从而妨碍了对外经贸活动的开展。
5.信用失常有损群众对政府的信任感,降低了政府调控经济运行的能力。
在我们这样一个市场经济体制有待完善的国家,经济发展呈现出政府主导特征,政府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极为重要。经济主体在进行决策时,不仅要分析市场信号的变化,而且要充分考虑政府所发布信息的指导作用,这就要求政府的决策不仅科学、正确,而且要具有权威性、为群众所信任,因此,政府既要有很强大的决策能力,又要有高度的信用。当群众对政府的行为信任时,政府的决策才能得到有效的贯彻和执行,政府调控经济的目标和经济发展战略才有可能实现;当政府信用失常时,经济主体就会对政府决策产生怀疑,甚至逆向行事,政府调控经济的目标就会落空,经济发展战略也不可能实现。目前,一些地区和部门保护主义严重,为了攫取暂时利益而不守信用、不守合同,导致矛盾迭出,纠纷不断。例如,某些地区的基层政府要求当地农民种植某种经济作物,并允诺按合同价格收购,而当市场发生变化时却不履行合同,损失由农民承担。这就使农民对政府失去了信任,并导致以后政府的决策难以执行,影响了当地经济的发展,甚至影响社会稳定。
6.信用失常破坏了社会道德原则,恶化了社会风气。
公平、公正是市场经济的基本要求,它既是在市场经济的发展过程中伴随着商品的等价交换逐步形成的,又是维护市场经济秩序的重要原则。虽然交易活动只是整个社会活动的一个部分,但由其衍生出的公平、公正原则却是市场经济中整个社会道德原则的核心,如果受到破坏,则整个社会道德原则有可能被动摇。在信用失常的社会中,一些人在交易活动中通过欺诈的手段谋取到不正当的利益而又没得到法律制裁,会诱导别人也从不守信用中获利。这样不仅公平、公正原则受到破坏,而且整个社会道德原则也被动摇,道德对人们的自律作用就会丧失,于是浮夸盛行、欺诈成风、虚伪泛滥,社会风气日益恶化,最后不讲信用成了人们自保的方式,整个社会的道德水平就会严重下降,社会秩序就会处于混乱状态。
总之,信用失常给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各个方面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尤其是破坏了经济发展的软环境,使经济运行处于无序状态,不利于应对“入世”后所面临的挑战,阻碍我国经济与世界经济接轨的步伐,从而妨碍我国经济的持续、快速、健康增长。
二、信用失常的原因
造成信用失常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从表面看,信用失常是一个道德问题,信用缺失是道德滑坡的表现和结果。但从更深层次上分析,它与经济转型、政府职能转变滞后、法制建设不完善及传统文化的缺陷存在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总的说来,造成信用失常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发展缺乏相应文化的支撑。
经济的发展离不开文化的支撑,任何一种经济体制都是在一定的文化背景下形成的。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产生的背景看,与之相适应的文化尤其是商品文化积累的底蕴还是远远不够的。中国传统道德的“诚信”虽然与信用有许多共同点,但其目的主要是为了调节人际关系,使社会、人与人之间达到一种和谐状态,本身并不含平等的原则,这与商品经济发展过程中孕育出的“信用”原则有很大差别。而且,从20世纪初以来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过分否定,没有正确对待中国传统文化和道德伦理,使人们不再敬畏中国传统伦理道德,传统道德已逐渐丧失了约束和调节功能。“信用”原则是在商品经济发展过程伴随着商品的等价交换而逐步形成的,它与西方市民社会的发展、市民阶层的形成密不可分。由于特殊的历史进程,我国从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直接跨入社会主义社会,与商品生产相适应的契约关系、信用关系和法律制度在我国没有得到充分发育。而在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时期,经济主体之间的往来主要由政府这只“有形之手”调节,经济中的交往(不是交易)不是根据等价交换原则来进行的,而是根据经济发展战略目标的需要由政府运用行政手段来实现的。随着我国经济体制开始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变,市场逐步成为调节经济运行、配置资源的主要手段,但与现代市场经济相适应的道德规范特别是信用制度的建设明显滞后于改革的进程,由此出现信用约束的真空,致使信用失常问题凸现出来,以至拖欠和赖账等失信现象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行为。所以,商品经济没有得到充分发育,信用观念没能够完全深入人心,商品文化没能够成为中国传统道德的有机组成部分,使得在市场经济运行过程中的传统道德对人们行为的调节和制约作用存在着较大的缺陷,从而导致了信用缺失现象的泛滥。
2.经济转型过程中经济利益膨胀而体制创新滞后。
改革开放以来,伴随着经济转型、体制转轨,社会的价值观发生重大变化,经济利益的重要性日益凸现出来,人们更加重视对物质的追求和享受,而与此同时受生产能力的制约,物质产品还很不丰富,这一矛盾加剧了信用失常现象的泛滥。首先从个人信用失常来看,建国以来,我们一直提倡高积累、低消费,而且受供给体制的制约,人们的消费欲望受到强烈抑制,这在当时体制下被隐藏起来。随着改革开放向纵深方向发展,尤其是商品观念在人们思想中的深入,人们注重对物质利益的追求,消费欲望迅速膨胀,长期受压抑的消费欲望在新价值趋向的引导下爆发出来。从处于转型期国家的社会发展实践看,越是在物质匮乏的情况下转入市场经济,人们对物质产品的需求程度越强烈。与此同时,经济发展刚刚起步,收入水平偏低,物质产品还极不丰富,消费欲望的膨胀与收入水平低之间产生极大反差,这很容易滋生暴富心理。而此时受经济发展的限制,迅速提高收入水平的方式和手段极为有限,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常常利用改革过程中体制存在的漏洞,采取各种非正当方式和手段谋求高收入,受攀比效应的影响,信用原则在社会公众之间也就开始出现大量失常的现象。
其次,从经济组织信用失常的情况分析,信用问题大量发生在国有企业之间和国有企业与国有银行之间,也与经济利益因素密不可分。随着改革的深入,国有企业逐渐成为具有相对独立经济利益的主体,而且由于所属政府管理主体、资产规模、所处行业的不同,各个企业的经济效益有较大差别,企业内部职工的收入、福利和经营者的业绩与企业经营效益存在着直接的联系,于是追求经济利益成为企业经营的主要目标。而在经济转型的特殊时期,各种制度都很不规范,一方面经济中的交易、借贷行为开始大量发生,另一方面国有企业还没有成为产权明晰、权责明确、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能够独立承担民事责任的法人实体。企业在经营过程中,即使经济效益不好,也要通过贷款或欠款使职工的收入保持在一定的水平上。它们不但心到期不能清偿债务导致破产的威胁,当出现还欠、贷款困难时,认为政府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通过延长还贷期限或减免债务,扶持国有企业,或者认为企业是国家的企业,银行是国家的银行,所有者或出资人都是国家,即使欠账也是“肉烂在自家人的锅里”,不存在谁欠谁的问题,信用观念非常淡薄,这是导致企业信用失常的重要原因。
3.政府职能转变滞后,政策制定和执行出现某些偏差。
在考察和分析信用失常的原因时,决不可忽视政治方面的因素。第一,传统的政府管理方式难以适应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由于行政体制改革滞后,政府职能还没有从根本上得到转变,对微观经济活动干预过多,有时直接参与企业的经营活动,甚至为企业担保,一旦出现经济纠纷,政府或者撒手不管,或者偏袒自己所属的企业;有的地方政府招商引资谈项目时许诺的条件优惠再优惠,但当投资方资金到位后却不能兑现诺言,甚至“关起门来打狗”,吃拿卡要;有的地方政府政策缺少连续性,一届政府一届政策,说变就变,等等。这些都损害了政府的形象,出现了政府信用失常问题。第二,政治经济生活中的一些腐败现象,严重败坏了社会风气。在发展市场经济过程中,某些政府官员利用经济转型过程中体制出现的漏洞,通过贪污受贿或者官商勾结等方式聚敛了大量的财富,在社会上起了很坏的示范作用,加重了社会成员的不平衡心理,为一些人非法致富提供了政治借口和心理安慰;同时,腐败现象助长了企业故意拖欠款的现象,并滋长了地方保护主义,从而加剧了信用失常问题。第三,政策制定和执行中的某些偏差,容易产生信用失常问题。如对政府官员业绩考核的指标设置,“引进外资指标”使某些地方领导盲目提出引资的优惠条件而又难以兑现,“产值指标”则使一些人虚报数字,“税收指标”甚至使一些领导指示亏损企业通过向银行贷款来“超额完成”;再如,为了解决国有企业的困难而搞的债务重组,在具体操作和执行中,由于主要采用债务人主导的方式,债权人的利益没有得到有效保障,产生了大量的逃债、废债行为。一些企业借重组、改制之机逃废银行债务,使越来越多的企业认为,守信用吃亏、不守信用占便宜,偿债意愿普遍下降。另外,一些政府职能部门为了行业和小集团的私利,不仅不讲规则,不守信用,而且对失信者听之任之,缺乏监管,致使信用失常现象泛滥成灾。
4.法律制度建设有待完善,信用制度亟待法制化。
市场经济条件下,信用是建立在法律制度基础上的,需要法律和制度做保障。我国在加强法制保障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但从总体上看,法律在对信用经济的运行方面还没有起到强有力的保障作用。主要表现在:(1)立法上还不够完备,现有的法律对契约关系的维护、对债权人的保护不够。比如,规范资本市场、维护股民特别是中小股东权利、惩处股市“庄家”和违规上市公司的《投资基金法》尚未出台,即便有一天出台了,法律条文的规定总是比较原则的,还要起草一个包括“哪些违规行为应当罚款,哪些违规行为应当赔款”等内容在内的可操作的实施细则,也将有一个较长的过程。有的法律虽已制定,但尚不够完善。现有的法律对契约关系的维护、对债权人的保护不够。如《企业破产法》于1986年通过时,我国现代企业制度改革尚未开始,不可避免地带有计划经济色彩和其他不完善之处,现代企业制度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所应该体现的破产制度基本原则和相应的法律手段没有予以充分体现,如对于企业破产的条件、确保破产制度优胜劣汰、切实保护债权人的合法权益问题等,都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2)在案件审理上存在地方干预过重、行政干预过多的问题。由于当前法院的经费管理体制和人事管理体制存在的问题,基层法院的经费开支由当地财政拨款,人员任命由当地党委提名后由当地人大通过,基层法院受当地政府影响很大。地方政府为了维护当地企业的利益,对法院的审判活动干预颇多,致使司法中存在随意性和不公正性,甚至存在有意偏袒当地企业、损害债权人利益的倾向。(3)诉讼费用过高,案件执行率低。当前诉讼过程中收费过多过高,债权人为追索到期债务所支出的诉讼成本费用越来越高,使得债权人不愿打官司、打不起官司。即使胜诉,真正裁决执行的却很少,使债权人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具有信用最典型特征的债权债务关系得不到法律的切实保障。法律作为市场经济运行规则最高维护者,处理违约赖债行为显得苍白无力,债权人的正当权益得不到保护,实际上形成了对违约者利益的反向维护,鼓励更多的违约失信行为。以企业破产为例,由于企业财产价值常常被低估,财产不经过公开拍卖或人为低价转让,破产所支付的费用过高,并且破产企业财产首先用于支付破产费用、职工安置、社会保险和税金等,一般几乎没有剩余可偿还债务。
5.信用失常成本低廉,不讲信用难以受到应有制裁。
在经济生活中,信用失常的程度与信用失常的成本呈负相关关系,如果由于信用失常所付出的成本高,则信用失常程度低,即信用程度高;如果由于信用失常所付出的成本低,则信用失常程度高。信用失常成本是指行为人由于不守信用或信用水平偏低而付出的代价和成本,主要包括:一是经济成本,即在经济利益方面受到直接或间接损失,如毁约赔偿、融资的高成本、市场萎缩等;二是法律成本,从狭义上讲是指信用失常行为在法律上受到的制裁,主要有由法院执行的警告、罚款、改组公司直至对当事人的判刑。从广义上讲,还包括行政执法部门给予的处罚,如吊销营业执照;三是道德成本,即在社会信誉、名声、关系方面付出的代价。由于信用失常的程度不同,当事人付出的代价也不同,一般是以法律成本最高。信用失常成本的高低与各国的文化传统、政治经济体制构成、经济发展水平、法制建设、信用制度等密切相关。当前,中国信用失常成本偏低导致了信用失常的泛滥,而造成信用失常成本偏低的因素,一是由于社会价值观的变化和一些社会不良风气的影响,人们对很多信用失常现象习以为常,甚至在某些地区出现了“骗钱致富光荣”的现象,道德成本大大下降;二是由于当前法制建设还存在着种种问题,信用失常得不到应有的法律制裁,法律成本偏低;三是由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尚不健全,国有企业经营机制改革没有完全到位,还没有能够建立起真正的现代企业制度,责权利不明确,企业经营过程中的信用失常只使国有企业受到损失.而不能使经营者受到严厉惩罚,而且由于国有企业的性质,国有企业之间的信用失常很难受到经济惩罚或法律制裁;四是在信用缺失严重的私营企业和乡镇企业,由于企业规模小,知名度低.即使企业因为信用缺失而受到惩罚甚至被吊销营业执照,也能很快地通过重新注册继续经营,特别是在地方保护主义泛滥的情况下,这种现象更为普遍。
6.市场经济大潮对人们思想的负面影响。
在社会主义改革实践中尤其是在市场经济的发展过程中,伴随着经济的快速增长及人们物质生活水平的普遍提高,我国人民的精神面貌发生了新的深刻的变化,社会成员的整体文化素质和道德水平有了很大的进步,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和现代化建设相适应的科学文明、奋发向上、敢于创新的价值趋向、道德风尚成为当今我国人民精神世界的主流。但是,改革实践和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长期性和复杂性,以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经济成分和经济利益多样化,社会生活方式多样化,社会组织形式多样化,就业岗位和就业方式的多样化,决定了我国社会生活中人们思想认识和价值观念也呈多样化的势态,市场经济自身的弱点和消极方面也反映到精神生活中来。由于市场经济活动具有追求利益最大化和强调竞争的特征,这在有利于形成注重效率、努力进取、勇于创新等新观念的同时,不可避免地导致拜金主义、享乐主义、个人主义等在一定范围内滋生蔓延。这种现象在社会转型期加剧了价值观的混乱和倾斜,导致了原有理想信念的动摇和丧失。某些人或利益集团见利忘义,抛弃诚信,为了私利不择手段,道德素质严重滑坡,在社会生活尤其是经济生活中有约不遵、有诺不承,久而久之,造成了信用失常,加剧了信用的危机。
三、信用失常的矫治对策
如上所述,信用失常不仅是个道德问题,更涉及到政治、经济、法律等深层次的原因。因此,矫治信用失常也不仅要靠道德教化,还要从加快政治体制改革、完善市场经济体制、强化法制建设、建立信用监管机制等诸方面多管齐下,综合整治。当前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努力矫治信用失常的现象:
1.坚持落实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并举的方针,注重道德教化和法制宣传的引导作用。
一是坚持以德治国,在全社会进行以诚信为重要内容的道德教育。有人认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再强调运用道德教化的力量去矫正信用失常将是难以奏效的,对此,我不能苟同。诚然,矫正诚信缺失现象离不开法治,但没有德治的法治是恶的,道德规范体系应该是对心理动机的自律性约束,这是一种无形的力量,能够产生潜移默化的作用,在道德教化的同时伴以法治,法才更显威力。江泽民同志曾多次阐述“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紧密结合的重要思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八十周年大会上,他再次强调:“加强社会主义思想道德建设,是发展先进文化的重要内容和中心环节”,“要把依法治国同以德治国结合起来,为社会保持良好的秩序和风尚营造高尚的思想道德基础”。很明显,以德治国的“德”是指社会主义道德即用社会主义道德来治理国家,通过社会主义道德教育人民,提高全民族的思想道德水平,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因此,道德教育的内容不应再是传统思想道德教育的“翻版”,而应是其的提炼和升华,特别是通过对传统道德中的“诚信”思想的继承、改造和发展,使之与市场经济条件下的道德要求更相适应,并形成新的道德规范。二是加强法制教育、法制宣传。当前,特别要加强法制建设,没有法治的德治是虚的,法律是对事实违法等不良行为进行强制性惩罚的根本依据。只有德法兼治,才能从根本上矫治信用失常这一顽疾。通过法治宣传和教育,营造社会舆论环境,使人人知法、懂法、守法,使履行信用成为每一位公民、每个法人实体立足于社会、立足于市场经济的根本;不依约履信就是对他人权利的侵犯和剥夺,就将为社会所不容,并将依法受到追究。通过普法,使每一位公民、每一个法人实体知道如何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在全社会形成遵守契约、诚实守信的行为规范。
2.加快推进体制改革步伐,规范市场主体的行为。
在社会转型期,信用失常现象的大量泛滥与经济体制、政治体制的不健全紧密联系,传统的经济体制、政治体制与市场经济运行的冲突,为这一时期信用状况的恶化创造了条件。因此,要从根本上解决信用失常问题,必须加快经济体制、政治体制的改革步伐,杜绝信用失常产生的体制漏洞。当前,需要重点做好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加快政治体制改革,尽快转变政府职能,从过多的微观经济管理活动中摆脱出来,重点做好宏观协调、培育市场、维护市场秩序以及搞好服务等事情,为经济发展创造一个好的软环境;同时,加强政府廉政建设,杜绝腐败现象。要通过政治体制改革,形成一个负责、高效、廉洁的市场管理主体,以切实维护好经济发展的环境。其中一个最迫切的任务是提高政府的公信力。而采用现代化服务手段、增强政府工作的透明度,提供“阳光政策”,改变信息不对称状况,是提高政府公信力的必由之路。尤其要加快公共行政进入电子政务阶段的步伐,用现代管理思想和管理手段加快行政体制创新,使原有的纵向层级制结构形态向扁平化趋势转变,最终告别传统的金字塔形结构,使市场竞争的规则和某些必须披露的信息公开化,充分尊重市场参与者的知情权,以增加其对预期利益的把握,为他们平等竞争提供一个平台。二是加快经济体制改革步伐,重点是搞好国有企业的现代企业制度建设工作,使国有企业真正成为市场竞争中的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法人实体,真正按照市场规则参与市场竞争;并健全国有资产经营的监督机制,加大对经营者行为的约束力度。另外,要考虑民营企业的现代企业制度改造工作,从根本上规范民营企业的不良经营行为,要培育出一支合格的市场经营主体。三是加快市场体系的培育工作,健全各类市场,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上真正发挥基础性作用,为经济活动的规范化运作创造一个好的载体。从世界经济发展的趋势看,一个国家经济的快速健康发展大都是靠企业去主导和推动的,作为公共权力主体的政府只是制度环境的维护者和某些公共产品的提供者,维护好市场秩序,为投资者创造一个统一开放、平等竞争的市场环境。政府要引导企业采用高度竞争的市场化的人力资源管理模式吸引人才并进行优胜劣汰的动态管理,靠科学机制激励人的创造性,推动科技创新、管理创新,营造良好的企业生存环境,以此保持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和国家的综合竞争力。
3.努力促进信用制度法制化,提高信用失常成本。
在导致当前我国信用秩序混乱的原因中,法律制度不健全、法制保障不力是极其重要的原因,是整顿和建立信用秩序中亟待解决的问题。健全的法律体系,是正常的信用关系得以维系的保障,必须依靠法律力量,把一切经济活动纳入法制的轨道,维护和培育良好的信用秩序,形成有法可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法制环境,为市场经济建立必要的法制基础。为此,首先要从完善立法入手,建立、健全完备的相应法律体系,明确法律责任,使对信用失常行为的惩罚有法可依;要明确相关法律的细则,目前法律防范信用失常的漏洞。要在立法中加大对信用失常行为的惩处力度,强化违约责任追究,提高信用失常成本,改变当前惩罚过轻的状况,震慑信用失常行为,使信用失常者人不敷出,得不偿失,这样才能起到倡导诚信的作用。其次,要从加大执行力度入手,切实做好法律责任的落实工作。有法不依不仅会破坏法律的权威性,而且会加剧信用失常现象的泛滥。在法律责任的落实上应做好以下几点:一是提高审判效率。对经济纠纷案件可以规定受理审结的时限,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采取法律行动,维护胜诉人的权益,减少可以避免的债权损失。同时,要降低诉讼费用,克服“有理打不起官司”的现象,鼓励债权人依法保护自己的权益。二是突出公正原则。为了克服当前司法中的地方保护主义现象,彻底改变审判中的不公正、随意行为,要变革基层法院的属地经费拨款体制和人事垂直管理体制,避免地方保护、人情关系干扰案件审理和审判的弊端。三是大力加强执行力度,维护法律的权威。目前法律判决执行难这一问题,已经影响了司法的效果,损害了法律的尊严,助长了信用失常者的气焰。在这方面要给予法院更有效的手段,并把提高执行率作为考核检查法院成绩的重要指标。通过加大执法的力度,使法律真正成为维护信用关系、保护债权人合法权益、追究债务人违约侵权责任的有力武器。再次,正确处理法律与政策的关系。研究各项具体政策的时候,应注意处理好它们与国家相关法律的关系,处理好与国家总的政策要求的关系。比如在涉及信用关系、信用秩序时,要注意坚持和体现维护信用关系、保护债权人合法权益、惩治打击破坏信用秩序和逃债废债的原则,保证政策与法律的充分一致,使政策成为加强法治、强化信用关系的有力武器。
4.强化信用系统建设,建立信用监控机制。
建立完善的信用制度,健全严格的信用监控机制,是防范信用失常的有效措施,西方发达国家的经验和成就给了我们很好的启示。考虑到我国的现实国情,应该由政府牵头,建立一套完善、有效、简便的信用系统。第一,建立个人信用制度。在发达国家,每个人都有一个终身的社会安全号码,每个人都有一份资信公司作出并保留的信用报告。任何有需要的机构和个人都可以付费查询这份报告,而一旦有不良信用记录在案,就会给查询者提供事先警示,造成当事人在贷款、经商、住旅馆、找工作等方面的极大困难,降低其行骗的成功率。因此,每个人不仅把个人信用当作立身之本,而且当作无形资产和财富之源。目前,我国个人信用制度除个别城市正在试行外,其它地方几乎还是空白,在全国范围内无法评估,无法满足日益复杂化了的社会经济活动的要求。从我国经济发展水平和技术水平看,尤其是信息网络化技术有了一定程度的发展,建立个人信用制度的物质技术基础已经具备。为此,应借鉴发达国家的成功经验,尽快在全国范围内建立起切实可行的个人信用制度,真正使信用报告成为每个国民和投资者的“第二身份证”和“经济绿卡”。第二,建立经济组织信用制度。目前我国信用失常行为主要发生在企业方面,而且企业信用失常行为对经济运行所产生的不良后果特别大,因此,要特别注重企业信用制度的建设。考虑到我国企业发展的现状,企业信用制度的建立要遵循循序渐进的原则,不能急于求成,首先要在原有的业务管理体系中设立信用管理部门,增加信用风险管理职能,对企业实施全面的信用管理。这有利于企业增加对信用重要性的认识。其次要逐步实施客户资信管理制度,建立一套以客户的信息资源和资信调查为核心的规范化管理方法,对客户的资信状况进行全面的掌握和控制,避免企业在经营过程中因客户信用不良所带来的损失。客户资信管理制度的建立对于商业银行尤为必要,它能够有效避免商业银行经营过程中出现大量的赖账、欠账等现象。与此同时,要加快财会金融和中介机构的信用体系建设,按照国际惯例,遵循市场化和法制化原则,加强对资本市场和中介服务市场的管理,建立和完善市场参与者信息强制披露制度和国际统一的会计准则等中介机构服务准则,让中介机构与任何政府机构和准政府机构彻底脱钩,成为完全独立的、能够对自己的中介服务行为向公众承担法律责任的社会中介机构。在此基础上,使我国的经济组织信用制度向更高层次发展。第三,建立政府信用制度。在一个社会里,政府行为通过人们的预期而影响信用机制,我国当前之所以缺乏信用机制,与政府功能失调有密切关系。因此,要建立政府信用制度。一是要加强公务员的思想道德品质和业务素质的教育和培训,提高公务员的道德水平和业务水平,避免因为公务员素质的低下而导致的无意政府信用失常行为;二是要很好地实现对政府制订和执行政策的监督,提高政府决策特别是政策制订和执行过程中的透明度,确保政策在制订和执行中不出问题;三是要建立政府信用失常赔偿制度,切实落实好《行政诉讼法》、《国家赔偿法》,从制度建设和法制完善角度杜绝政府的不良行为,提高政府的信用失常成本,以最大限度地避免政府信用失常行为的发生。
5.充分重视经济发展软环境建设,带动区域社会信用状况的尽快好转。
由于一个社会的信用状况是由政治、经济、文化等多因素决定的,因此信用失常状况的根本好转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从我国当前的实际情况看,可以设想把加强软环境的建设当作切入点,带动区域社会信用状况的快速好转。考虑到我国社会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区域经济的发展与地方政府自身的利益密切相关,地方政府为了加快本地经济的发展,会注重通过改善环境以吸引外来投资。投资者在考察区域发展环境时,不仅看重基础设施等硬环境,而且常常把软环境状况当作是否投资的一把标尺。在一般情况下,守信用,投资软环境则较好;言而无信,投资环境好不到哪里去,投资的预期回报也难以实现。因此,为了广泛吸引外来投资,地方政府必须重视经济发展的软环境建设。软环境主要包括观念、体制、法制、服务等内容,优化软环境的目标就是要通过观念创新、体制创新、法制创新、服务创新,为经济活动形成讲信用、守诺言、按规则办事的环境,使经济交往在一个公开、公正、公平的市场中进行,并借助政府提供的公正透明、快捷高效、成本低廉的行政服务,提高经济效率。因此,地方政府强化软环境建设的努力,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能够在短期内使区域中的信用状况有较大改善。通过优化软环境矫治信用失常的实质,是借助区域间竞争的压力迫使地方政府关注信用状况,以点带面,从而在短期内实现社会整体信用状况的好转。
事实证明,没有信用就没有交换,就没有秩序,就没有市场,就没有投资,经济活动就难以健康发展,社会稳定就难以保持。市场经济愈发达就愈要求诚实守信,这是现代文明的重要基础和标志。因此,我们在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转轨的过程中,尤其在加入WTO的新形势下,要通过矫治信用失常现象来实现经济发展软环境的优化,为加快我国经济融入国际经济的步伐、保持我国经济的持续、健康、快速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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