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淮汉蛮族_南北朝论文

南北朝时期的淮汉蛮族,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南北朝论文,蛮族论文,时期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K23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204(2003)01-0016-07

蛮族是中国古代一个古老的部族。它在汉代以前的状况,《后汉书》卷86《南蛮传》记载较详。在两晋南北朝时期的分裂战乱年代,蛮族人民非常活跃,可谓史不绝书。而到国家再度统一的隋唐时期,江汉、江淮地区的蛮民已罕见于正史,盖已与汉民族融合为一体。本文主要探讨南北朝时期江汉、江淮地区蛮族人民的状况和统治者对蛮民的政策及蛮民在当时社会政治中的作用。

蛮族生活地域既广,族源亦非单一。史称:“荆雍州蛮,盘瓠之后也。”“豫州蛮,廪君后也。”[1](卷97《夷蛮传》)《后汉书·南蛮传》记有盘瓠、廪君的传说,并将汉代蛮族分为长沙武陵蛮、巴郡南郡蛮和板盾蛮三支。以为长沙武陵蛮为盘瓠之后,与犬戎有关,而巴郡南郡蛮乃廪君之后,板盾蛮乃巴郡阆中夷人之后。此外,还有戎蛮一支。春秋时期包括姜戎在内的诸戎受秦人的迫逐,从关中的泾水流域迁到伊洛之间,建立了“戎蛮子”国。后来楚国灭蛮,又假晋人之手“执蛮子赤”,并“诱其遗民,而尽俘以归”[2](鲁哀公四年)。戎蛮人遂迁至江汉地区。

关于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蛮族状况,史书概括说:蛮族“在江淮之间,依托险阻,部落滋蔓,布于数州,东连寿春,西通上洛,北接汝颍,往往有焉。其于魏氏之时,不甚为患,至晋之末,稍以繁昌,渐为寇暴矣。自刘石乱后,诸蛮无所忌惮,故其族类,渐得北迁,陆浑(今河南嵩县)以南,满于山谷,宛洛萧条,略为丘墟矣”[3](卷101《蛮传》)。

早在西晋武帝时期,在襄阳设置护南蛮校尉,简称南蛮校尉,管理荆州少数民族事务。惠帝时新野王司马歆任南蛮校尉,“为政严急,失蛮夷之心,义阳(今河南新野)蛮张昌聚党数千人欲为乱”[4](卷85《晋纪七》),流民及避戍役者多从之,“江沔间一时飙起,树牙旗,鸣鼓角,以应昌,旬月之间,众至三万”[5](卷100《张昌传》)。分兵攻打豫州、弋阳、武昌、宛、襄阳,势力跨带五州。虽然后来被镇压下去,却表现了蛮族人民大无畏的反抗精神,动摇了西晋王朝的腐朽统治。

永嘉年间,北方少数民族军队进入中原,汉族人民大批南渡,蛮族人逐渐北徙,遍布于洛阳伊阙以南的山区。十六国时期后赵、前燕及后燕政权均置南蛮校尉。东晋沿置,治所由襄阳迁至江陵,安帝时又在雍州治所襄阳置宁蛮校尉,掌管本州蛮族事务。

南北朝时期,蛮族人民多居住在山谷,从事农业生产和牲畜饲养,风俗与汉人仍有区别。“蛮族布衣徒跣,或椎髻,或剪发。兵器以金银为饰,虎皮衣盾。便弩射,皆暴悍好盗贼焉。”其称渠帅为“精夫”,相呼为“姎徒”[6](卷58《蛮传》)。蛮民的葬俗,与汉人有异。“始死,即出尸于中庭,不留室内。敛毕,送至山中,以十三年为限。先择吉日,改入小棺,谓之拾骨。拾骨必须女婿。蛮重女婿,故以委之。当葬之夕,女婿或三数十人,集会于宗长之室,著芒心接篱,名曰茅绥。各执竹竿,长一丈许,上三四尺许,犹带枝叶。其行伍前却,皆有节奏。歌吟叫呼,亦有章曲。”[7](卷31《地理志下》)这种葬俗,谓之刺北斗。

南朝宋境内的蛮族

南朝宋境内的蛮族以地域划分,在武陵郡雄溪、溪、辰溪、酉溪和舞溪居住的蛮民称“五溪蛮”,在豫州西阳郡巴水、蕲水、浠水、赤亭水和西归水流域居住的蛮民称“五水蛮”。此外,在荆州宜都、天门、巴东、建平、江北诸郡也有许多蛮民居住。在雍州诸郡,又有雍州蛮。由于蛮民“所居皆深山重阻,人迹罕至”,且“结党连群,动有数百人。州郡力弱,则起为盗贼”,因此,“前世以来,屡为民患”[1](卷97《夷蛮传》)。

宋朝廷除继续在荆州置南蛮校尉、雍州置宁蛮校尉外,又在豫州置安蛮校尉,以州刺史领之,掌南北交界地区少数民族事务。立府,设置僚佐。还在江州及西阳、晋熙诸郡置镇蛮护军,立府,统兵、管理少数民族事务。而在蛮族居住区设立“蛮左”郡县予以管理。早在文帝元嘉二十五年,宋朝廷就以豫部蛮民立18县,可考者有蕲水、东安、建宁、浠水、阳城等,属西阳。另说立茹田、乐安、光城、雩娄、史水、开化、边城7县,属弋阳郡。孝建二年又以蛮户立南陈左郡太守,分赤官左县为蓼城左县,领县2。元嘉二十五年,以豫部蛮民立太湖、吕亭2县,属晋熙郡[1](卷36《州郡志二》)。

南朝宋在建立之初,对蛮民的剥削较汉族百姓为轻。史称“蛮民顺附者,一户输谷数斛,其余无杂调。而宋民赋役严苦,贫者不复堪命,多逃亡入蛮”。“蛮无徭役,强者又不供关税。”[1](卷97《夷蛮传》)宋朝廷对每户蛮民除每年税谷数斛外,免征杂调和徭役。这种优待政策,导致不少蛮民顺服。如景平二年(424年),宜都蛮帅石宁等123人诣阙上献,元嘉六年(429年),建平(今四川巫山)蛮张维之等50人,次年,宜都蛮田生等113人,并诣阙献见。

蛮民的服叛除与朝廷赋敛的轻重有关外,也取决于州郡长吏政绩的善否。元嘉八年,刘道产“为持节,都雍梁南秦三州荆州之南阳竞陵顺阳襄阳新野随六郡诸军事,宁远将军、宁蛮校尉、雍州刺史、襄阳太守,善于临民,在雍部政绩尤著,蛮夷前后叛戾不受化者,并皆顺服,悉出缘沔居住。百姓乐业,民户丰赡”。“道产惠泽被于西土,及丧还,诸蛮皆备衰垤,号哭追送,到于沔口。”[1](卷65《刘道产传》)蛮民为了自身安全选深山险阻处居住,生活并不方便,因而当遇到善于抚接的州郡长吏,蛮民会自动出山,到平原地区生活。

如果地方官吏贪残、民不堪命,蛮族百姓就会起来反抗。如“天门娄中(今湖南慈利县三门寺)令宗矫之徭赋过重,蛮不堪命。十八年(441年),蛮田向求等为寇,破娄中,掳略百姓。荆州刺史衡阳王义季遣行参军曹孙讨破之,获生口五百余人,免矫之官”[1](卷97《夷蛮传》)。虽然贪官被免,奋起反抗的蛮民也遭受镇压。

元嘉中期,宋朝廷开始对起来反抗的蛮民进行残酷镇压。元嘉十九年(442年),“雍州刺史刘道产卒,群蛮大动,(朱)修之为征西司马讨蛮,失利”[1](卷76《朱修之传》)。宋朝廷派沈庆之等率大军镇压,“大破缘沔诸蛮,擒生口七千人。进征湖阳(今河南唐河县西南),又获万余口”[1](卷77《沈庆之传》)。

元嘉二十二年(445年),宋朝廷以武陵王刘骏为宁蛮校尉、雍州刺史。当时“蛮寇大甚,水陆梗碍”,于是刘骏“分军遣庆之掩讨,大破之,降者二万口”。刘骏至镇所后,“驿道蛮反,杀深式,遣庆之又讨之。王玄谟领荆州,王方回领台军并会,平定诸山,获七万余口。郧山蛮最强盛,鲁宗之屡讨不能克,庆之剪定之,擒三万余口”[1](卷77《沈庆之传》)。当时柳元景始任随郡太守,“而蛮断驿道,欲来攻郡”,元景设方略,“前后俱发,蛮众惊扰,投郧水死者千余人,斩获数百,郡境肃然,无复寇抄”[1](卷77《柳元景传》)。这次对驿道蛮的镇压,宋朝廷出动雍、荆二州的军队,并动用了台军,可谓大动干戈,俘获蛮民达10万口之多。

重兵镇压并不能使蛮民屈服,反抗斗争此伏彼起。元嘉二十四年,“南郡临沮(今湖北当阳西北)当阳蛮反,缚临沮令傅僧骥。荆州刺史南谯王义宣遣中兵参军王湛讨破之”[1](卷97《夷蛮传》)。二十六年冬,“沔北诸山蛮寇雍州,建威将军沈庆之率后军中兵参军柳元景、随郡太守宗悫等二万人讨之,八道俱进”。“庆之曰:‘去岁蛮田大稔,积谷重岩,不可与之旷日相守也。不若出其不意,冲其腹心,破之必矣。’乃命诸军斩木登山,鼓噪而前,群蛮震恐;因其恐而击之,所向奔溃。”[4](卷125《宋纪七》)宋军夺取蛮民许多粮食,作为冬春的军粮。

次年春,“南新郡蛮帅田彦生率部曲十封六千余人反叛,攻围郡城,庆之遣元景率五千人赴之。军未至,郡已被破,焚烧城内仓储及廨舍荡尽,并驱掠降户,屯居白杨山。元景追之至山下,众军悉集,围山数重。宗悫率所领先登,众军齐力急攻,大破之。威震诸山,群蛮皆稽颡”。“庆之引军自茹丘山出检城,大破诸山,斩首三千级,虏生蛮二万八千余口,降蛮二万五千口,牛马七百余头,米粟九万余斛。随王诞纳降、受俘二城于白楚。”[1](卷77《沈庆之传》)“庆之复率军讨幸诸山犬羊蛮,缘险筑重城,施门橹,甚峻。山多木石,积以为垒。立部曲,建旌旗,树长帅,铁马成群。”蛮兵夜下山火攻,未能奏效。“庆之令诸军斩山开道攻之,而山高路险,暑雨方盛,乃置东岗、蜀山、宜民、西柴、黄缴、上凌六戍而还。蛮被围守日久,并饥乏,自后稍出归降。庆之前后所获蛮,并移京邑,以为营户。”[1](卷77《沈庆之传》)

是年,宋朝廷又“使臧质伐汝南西境刀壁等山蛮,大破之,获万余口”[1](卷34《臧质传》)。元嘉二十八年正月,“龙山雉水蛮寇抄涅阳县(今河南邓州东北),南阳太守朱昙韶遣军讨之,失利。昙韶又遣二千人系之,蛮乃散走”[1](卷97《夷蛮传》)。与此同时,西阳蛮杀南川令刘台,并其家口。

二十九年,原东晋宗室“司马黑石、庐江叛吏夏侯方进在西阳五水,诳动群蛮,自淮汝至于江沔,咸罹其患”[1](卷97《夷蛮传》)。新蔡蛮二千人破大雷戍(今安徽望江县),掠公私船舫,悉引入湖。宋朝廷又派沈庆之率江、荆、雍、豫诸州军讨之,至五洲(今湖北浠水西南长江中),因发生变故,未果。

当武力镇压不能奏效时,又采取安抚手段。蚩水(今河南鲁山、叶县一带)蛮因险反叛,雍州刺史刘诞派使者说之曰:“顷威怀所被,覃自遥远,顺化者宠禄,逆命者无遗。此亦尔所知也。圣朝今普天肆眚,许以自新,便宜各还旧居,安堵乐业,改过革心,于是乎始。”但是他们绝不会放弃武力镇压。随王诞又遣军讨沔北诸蛮,“袭浊山、如口、蜀松三柴,又围升钱、柏义诸柴,蛮悉力距战。军以具装马夹射,大破之,斩首二百级,获生蛮千口,牛马八十头”[1](卷97《夷蛮传》)。

宋元嘉中后期对蛮民的镇压极为残酷。史家沈约曾说,蛮民“自元嘉将半,寇匿弥广,遂盘结数州,摇乱邦邑。于是命将出师,自行诛讨。自江汉以北,庐江以南,搜山荡谷,穷兵罄武,系颈囚俘,盖以数百万计。至于孩年耋齿,执讯所遗,将卒申好杀之愤,干戈穷酸惨之用,虽云积怨,为报亦甚”[1](卷97《夷蛮传》)。但是这种残暴镇压并不能使蛮民屈服,也不能平息他们的反抗斗争。

孝武帝刘骏在位时,蛮民的斗争仍是此伏彼起。大明年间(457-464年),“建平(今重庆巫山)蛮向光侯寇暴峡州,巴东太守王济、荆州刺史朱修之遣军讨之,光侯走清江。清江去巴东千余里。时巴东、建平、宜都、天门四郡蛮为寇,诸郡民户流散,百不存一”[1](卷97《夷蛮传》)。“世祖(刘骏庙号)于江夏置郢州,郡罢军府,竞陵、武陵、巴东、建平为峡中蛮所破,至令民人流散,存者无几。”[1](卷74《沈攸之传》)大明年间宋朝廷对蛮民的镇压多以失败告终,惟大明四年“西阳五水蛮复为寇,庆之以郡公统诸军讨之,攻战经年,皆悉平定,获生口数万人”[1](卷74《沈庆之传》)。豫州刺史王玄谟派殿中将军郭元封慰劳诸蛮,使缚送司马黑石等,蛮人乃执司马黑石、安阳送王玄谟,被斩于寿阳。

明帝刘彧即位后,四方反叛,豫州蛮族在宋宗室的争斗中支持明帝。当时晋安王刘子勋称帝,被刘休仁败于鹊尾(今安徽繁昌县东北三山),西阳蛮田益之、田义之、成邪财、田光兴等攻克郢州有功,田益之被封为辅国将军,都统四山军事、边城(今河南商城东)县王,食邑四百一十户,又以蛮户立宋安(今河南光山西南)、光城(今河南光山)二郡,以义之为宋安太守,光兴为龙骧将军、光城太守,成邪财为阳城县王,食邑三千户。晋熙(今安徽潜山)蛮梅式生亦起义,斩晋熙太守阎湛之、晋安王子勋点签沈光祖,因功封高山侯,食所统牛岗、下柴二村三十户。又封西阳蛮梅虫生为高山侯,田治生为威山侯,梅加羊为hàn扞山侯。

泰始以后,巴东、建平蛮向宗头反,刺史沈攸之断其盐米,连讨不克。荆州蛮民的反抗,明帝顺帝世尤甚,虽遣征伐,终不能禁,荆州为之虚弊。

总之,刘宋前期,对蛮民剥削较轻,官吏善于抚接,蛮民多顺服出山。及至元嘉中期以后,统治者与蛮族的矛盾激化,蛮民不断反叛,宋朝廷则出动军队残酷镇压。比较而言,宋朝廷对豫州蛮民多采取抚接、利用政策,对其有功的首领授官封爵,设置蛮左郡县,使其统治一方蛮民,而对荆州和雍州蛮则更多地实行残酷镇压,滥杀其民人,俘掠其生口,抢夺其粮食积蓄。

北魏与齐梁对峙时的蛮族

泰常八年(423年),北魏乘宋武帝刘裕新死,出兵与宋争夺河南地区,先后夺取陈留、滑台、洛阳、虎牢等要地,“蛮王梅安率渠帅数千朝京师,求留质子以表忠款。始光中(424-427年),拜安侍子豹为安远将军、江州刺史、顺阳公”[3](卷1《蛮传》)。这是蛮族与北魏政权的初步接触。兴光中(454-455年),蛮王文武龙降,诏褒慰之,拜南雍州刺史、鲁阳侯。

魏孝文帝延兴二年(472年)正月,“太阳蛮(当在今湖北随州西南)酋桓诞拥沔水以北、蚩水以南八万余落,遣使内属。高祖嘉之,拜诞征南将军、东荆州刺史、顺阳王,听自选郡县”。北魏朝廷“使起部郎韦珍安集新民,区置其事,皆得其所”[4](卷133《宋纪十五》)。桓诞本桓玄之子。桓玄起兵争夺东晋帝位,失败被杀。年仅数岁的桓诞流窜太阳蛮中,遂习其俗。及长,多智谋,为群蛮所归。

南朝齐时,蛮族“种类繁多,言语不一,咸依山谷,布荆、湘、雍、郢、司等五州界”。齐朝初建,对宋世所封西阳蛮三位首领,因其“保落奉政,事须绳总”,特保留其官爵。齐因循宋朝,设置蛮左郡县,以蛮族首领为太守县令。“除都护田驷路为试守北遂安左郡太守,前宁朔将军田驴王为试守宜人左郡太守,田河代为试守新平左郡太守,皆郢州蛮也”[6](卷58《蛮传》)。永明九年(491年),“安隆内史王僧旭发民丁,遣宽城戍主万民和助八百丁村蛮伐千二百丁村蛮,为蛮所败,民和被伤,失马及器杖,有司奏免官”[6](卷58《蛮传》)。齐政权利用蛮族的内部矛盾,支援一方,攻击一方,各个击破,坐收渔利。

西阳蛮田益宗世为四山蛮帅,为齐征虏将军、直阁将军,太和十七年(493年)率四千余户附魏。“十九年,拜员外散骑常侍,都督光城、弋阳、汝南、新蔡、乐安五郡诸军事、冠军将军、南司州刺史,光城县开国伯,食蛮邑一千户,所统守宰任其铨置。后以益宗既渡淮北,不可仍为司州,乃于新蔡立东豫州(治新息广陵城),以益宗为刺史。寻改封安昌县伯,食实邑五百户。二十二年,进号征虏将军。”[3](卷61《田益宗传》)“襄阳蛮雷婆思等十一人率户千余内徙,诏给食,后开南阳,令有沔北之地,蛮人安堵,不为寇贼。”[3](卷101《蛮传》)北魏对蛮族首领归降者,多授将军之号,拜为州刺史,封爵公侯,待遇优渥。北魏终孝文之世,蛮民多北向归附,因而形成了“蛮人安堵”的良好局面。

蛮民在北魏与南齐的争战中,多主动效力,为北魏南部边境地区的安定作出了贡献。太和四年(480年),魏师南伐,桓诞请为前驱,乃授使持节、南征西道大都督,讨义阳,不果而还。是年,魏军取齐豫、司二州,齐境内的蛮族也乘魏军南下之机,起兵反齐。“蛮中传虏已近,又闻官尽发民丁,南襄城(今河南桐柏西北)蛮秦远以郡县无备,寇潼阳(今湖北保康南),县令焦文度战死。司州(今河南信阳)蛮引虏攻平昌戍,戍主苟元宾击破之。秦远又出破临沮百方砦,杀略百余人。北上黄蛮文勉德寇汶阳(今湖北远安西北),太守戴元孙孤城力弱,虑不自保,弃戍归江陵。荆州刺史豫章王遣中兵参军刘丕绪领千人讨勉德,至当阳,勉德请降,收其部落,使戍汶阳所治城子,令保持商旅,付其清通,远遂逃窜。”汶阳“水陆迂狭,鱼贯而行,有数处不通骑,而水白田甚丰腴。西北接梁州新城,北接南襄城,南接巴、巫二边,并山蛮盛,据险为寇贼。”[6](卷58《蛮传》)巴东、建平蛮向宗头,本东晋折冲将军、当平乡侯、亲晋王向弘之后。永明初(483年),向宗头与黔阳蛮田豆渠等率五千人起事,巴东太守王图南遣府司马刘僧寿斩山开道,攻其砦,宗头夜烧砦退走。

太和十八年(494年)十月庚午,孝文帝诏令:“比闻缘边之蛮,多窃掠南土,使父子乖离,室家分绝。朕方荡壹区域,子育万姓,若苟如此,南人岂知朝德哉!可诏制荆(今河南邓州)、郢(今河南正阳)、东荆(今河南泌阳)三州,禁勒蛮民,勿有侵暴。”[4](卷139《齐纪五》)

宣武帝景明初(500年),南齐萧宝卷“遣军主吴子阳率众寇三关。益宗遣光城太守梅兴之步骑四千,进至阴山关南八十余里,据长风城,逆击子阳,大破之,斩获千余级”。齐“建宁太守黄天赐筑城赤亭,复遣其将黄公赏屯于漴城,与长风相持。益宗命安蛮太守梅景秀为之犄角击讨,破天赐等,斩首数百,获其二城”。田益宗上表请出兵南伐,宣武帝纳之,“遣镇南元英攻义阳,益宗遣其息鲁生领步骑八千,断贼粮道,并焚其钧城积聚。衍戍主赵文举率众拒战,鲁生破之,获文举及小将胡建兴、古皓、庄元仲等,斩五千余级,溺死千五百人,仓米运舟焚烧荡尽。后贼宁朔将军杨僧远率众两千,寇逼蒙笼,益宗命鲁生与戍主奇道显逆击破之,追奔十里,俘斩千余。进号平南将军。又诏益宗率其部曲并州镇文武,与假节、征虏将军、太仆少卿宇文福绥防蛮楚,加安南将军。增封一万户,赐帛二千匹”[3](卷61《田益宗传》)。

不久,白早生反于豫州,“自乐口以南,郢豫二州诸城皆没于贼,惟有义阳而已。萧衍招益宗以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五千户郡公。当时安危,在益宗去就,而益宗守节不移。郢豫克平,益宗之力也。”[3](卷61《田益宗传》)蛮民确为保持北魏南部边境地区的安定作出了贡献。

景明三年(502年),南朝实现了齐梁政权的交替,北魏政治的日益腐败导致蛮民的反抗,沿边蛮民在魏梁的争夺中也有所去就。

是年,鲁阳蛮鲁北燕等聚众攻逼颍川(今河南长葛东北)。“鲁阳蛮柳北喜、鲁北燕等聚众反叛,诸蛮悉应之,围逼湖阳(今河南唐河南)。游击将军李晖先镇此城,尽力捍御,贼势甚盛。诏以(李)崇为使持节、都督征蛮诸军事以讨之。蛮众数万,屯聚形要,以拒官军。崇军战破之,斩北燕等,徙万余户于幽并诸州。”[3](卷66《李崇传》)“寻叛南走,所在追讨,比及河,杀之皆尽。”[3](卷101《蛮传》)魏朝廷将战败的蛮民迁到遥远的北方,使之背井离乡,自然难以安居。南逃途中,惨遭杀戮。这种政策既不成功,也不人道。

次年,“东荆州蛮樊安聚众于龙山,潜称大号。萧衍共为唇齿,遣兵应之。诸将击讨不利,乃以(李)崇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征蛮诸军事,进号镇南将军,率步骑以讨之。崇分遣诸将,攻击贼垒,连战克捷,生擒樊安。进讨西荆,诸蛮皆降。”[3](卷66《李崇传》)明年正月,樊素安弟秀安复反,“诏(杨)大眼为别将,隶都督李崇,讨平之”[3](卷73《杨大眼传》)。

正始二年(505年),原齐沔东太守田清喜拥七郡三十一县,户万九千,遣使附魏,乞使南讨,其雍州(今湖北襄樊)以东、石城(今湖北竞陵)以西五百余里水陆援路,请率部曲断之。四年,原齐永宁太守文云生六部自汉水东遣使归附北魏。

永平初年(508年),“东荆州表□□太守桓叔兴前后招慰太阳蛮归附者一万七百户,请置郡十六,县五十。诏前镇东军府长史郦道元检行置之”。后拜桓叔兴南荆州刺史,居安昌(今河南确山南),隶于东荆。延昌“三年,萧衍遣兵讨江沔,破掠诸蛮,百姓扰动。蛮自相督率二万人,频请统帅为声势。叔兴给一统并威仪,为之节度,蛮人遂安。”其年,萧衍雍州刺史萧藻遣其将蔡令孙等三将进攻南荆之西南,沿襄沔上下,破掠诸蛮。蛮族豪酋梁龙骧将军楚石廉叛梁来请援,叔兴与石廉督集蛮夏二万余人击走之,斩令孙等三将。萧藻又遣其新阳太守邵道林于沔水之南、石城东北立清水戍,以为北进基地。叔兴遣诸蛮击破之。“四年,叔兴上表请不隶东荆,许之。萧衍每有寇抄,叔兴必摧破之。”[3](卷101《蛮传》)

魏东荆州刺史田益宗衰老,与诸子聚敛无厌,部内苦之,咸言欲叛。延昌三年(514年),诏授益宗使持节、镇东将军、济州刺史。“虑其不受代,遣后将军李世哲与刘桃符率众袭之,出其不意,奄入广陵,益宗子鲁生、鲁贤等奔于关南,招引贼兵,袭逐诸戍,光城以南皆为贼所保。世哲讨击破之,复置郡戍,而以益宗还,授征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改封曲阳县开国伯。”益宗有大功于魏,虑其不受代,竟以重兵偷袭,虽保其官爵,似欠允妥。且兵马所至,“残败居业,为生荡然。乃复毁其坟墓,露泄枯骸”[3](卷61《田益宗传》),致使其子南叛。梁以鲁生为北司州刺史,鲁贤为北豫州刺史,超秀为定州刺史,成为北魏边患。

魏明帝正光年间,蛮首成龙强率户数千附魏,拜为刺史。蛮帅田午生率户二千内徙扬州,拜为郡守。梁义州刺史、边城王文僧明,铁骑将军、边城太守田官德等率户万余内属,拜僧明平南将军、西豫州刺史,封开封侯;官德龙骧将军、义州刺史,自余封授各有差。僧明、官德并入朝,蛮出山至边城、建安者九千户。

普通五年(524年)十二月,梁武勇将军李国兴攻魏平靖关,围郢州。魏郢州刺史裴询之与蛮族酋长西郢州刺史田扑特互为表里,共同抗拒。围城百余日,援军到达,李国兴退兵。

梁定州刺史田超秀遣使求附,请授历年,魏朝廷恐轻至边敌,未之许。孝昌元年(525年)十月,“超秀死,其部曲相率内附,徙之六镇、秦陇,所在反叛,二荆、西郢蛮大扰动,断三亚路,杀都督,寇盗至襄城、汝水,百姓多受其害。萧衍遣将围广陵(今河南息县),樊城诸蛮并为前驱,自汝水以南,处处抄掠,咨其暴谅,连年征讨,散而复合,其暴滋甚”[3](卷101《蛮传》)。“汝水有冉氏、向氏、田氏种落最盛,其余大者千家,小者千室,各称王侯,屯据险要,道路不通。”[4](卷150《梁纪六》)

当时“萧衍遣将曹敬宗寇荆州,山蛮应之,大路断绝。都督崔暹率数万之众,盘桓鲁阳,不能前讨。荆州危急”[3](卷71《裴叔业传》)。魏明帝下诏“令先讨荆蛮,疆理南服”[4](卷150《梁纪六》)。以临淮王元彧为征南大将军,领兵讨鲁阳蛮,司空长史辛雄为行台左丞,东趋叶城,又派征虏将军裴衍、恒农太守王罴领兵一万,自武关出,通三路,以救援荆州。“衍稽留未进,彧师又至汝滨、北沟。”“雄以驾将亲伐,蛮夷必怀震动,乘彼离心,无往不破,遂符彧军,令速赴击。贼闻之,果自走散。”[3](卷77《辛雄传》)裴衍大败蛮军于淅阳,荆州围解。

北魏宣武帝以前,北魏对蛮族政策得当,蛮民多归附,使魏在与齐的争夺中占据优势。宣武帝以后,魏政治黑暗,对蛮民举措失当,招致蛮民的反抗。蛮民在魏与梁的角逐中各有去就,魏梁边境地区争战频繁。

三权鼎立时的蛮族

魏孝武帝永熙三年(534年),北魏分裂为东魏和西魏,与南朝的梁形成鼎足之势。20年后,北周取代西魏,陈取代梁,与数年前取代东魏的北齐,仍为三足鼎立之势。三政权互相争夺“蛮左”地区,蛮民则依违在诸政权之间,并进行了激烈的反抗斗争。

东魏与西魏二政权建立不久,就对豫州和荆州地区展开了激烈的争夺,蛮民也卷入其中。东魏孝静帝天平元年(534年)闰月,东魏取荆州。西魏则以独孤信为都督三荆州诸军事、东南道大行台、大都督、荆州刺史,与东魏争夺荆州。“蛮酋樊五能攻破淅阳郡(今河南西峡)以应(西)魏。东魏西荆州刺史辛纂”“遣兵攻之,兵败,诸将因亡不返。”[3](卷156《梁纪十二》)辛纂被杀。城民召独孤信。独孤信到达武关,东魏派恒农(今河南三门峡)太守田八能率领群蛮在淅阳抵抗,又派都督张齐民领步骑兵三千出独孤信之后。独孤信击败田八能,乘胜袭击穰城,并分兵平定三荆州。半年后,东魏侯景、高敖曹领兵掩至城下,独孤信众寡不敌,与扬忠南奔梁,赵刚逃匿蛮中。西魏之能暂取三荆,实因蛮民的支持。

大同五年(539年),东魏围颍川,“遣蛮酋鲁和扇动群蛮,规断路。和乃遣其从弟与和为汉广(今河南平顶山市东南)太守,率其部曲,侵扰州部。(南荆州刺史郭)贤密简士马轻往掩袭,大破之,遂擒鲁和”[8](卷28《郭贤传》)。当时,蛮帅田杜(一作柱)青起事沔汉诸蛮扰动,大将军杨忠击破之。

太清元年(547年),侯景南叛。西魏“恐东魏复有其地,以(权)景宣为大都督、豫州刺史,镇乐口。东魏亦遣张伯德为刺史。伯德令其将刘贵平率其戍卒及山蛮,屡来攻逼。景宣兵不满千人,随机奋击,前后擒斩三千余级,贵平乃退走”[8](卷28《权景宣传》)。于谨等平江陵,诸蛮骚动,诏豆卢宁、蔡宁等破之。江陵平,杨忠镇穰城(今河南邓州),“别过沔北诸蛮,皆克之”[8](卷19《杨忠传》)。不久,“唐州蛮田鲁嘉自号豫州伯,引致齐兵,大为民患。景宣又破之,获鲁嘉,以其地为郡”[8](卷28《权景宣传》)。

西魏与梁之间也曾争夺“蛮左”地区。“时岷蜀初开,民情尚梗,巴西人谯淹居南梁州,与梁西江州刺史王开业共为表里,扇动群蛮。太祖令(贺若)敦率军讨之。山路艰险,人迹罕至。敦身先将士,攀木缘崖,倍道兼行,乘其不意。”“扶猛率所部千人,从开府贺若敦南讨信州,敦令猛别道直趋白帝。”“刺史向镇侯列阵拒猛。猛与战,破之,乘胜而进,遂入白帝城,抚慰民夷,莫不悦附。”[8](卷44《扶猛传》)谯淹与王开业并其部属权玉成、侯造等率众七千,口累三万,自垫江而下,就梁于琳。贺若敦邀击,破之。谯淹复依山立栅,南引蛮帅向白彪为援。“敦设反间,离其党与,因其懈怠,复破之,斩淹,尽俘其众。”[8](卷28《贺若敦传》)西魏在它与梁的争夺中获得胜利。

西魏宇文泰“略定伊瀍,声教南被,诸蛮畏威,靡然向风矣”[8](卷49《异域传上》)。大统五年,蔡阳(今湖北襄樊东)蛮王鲁超明内属,以为南雍州刺史,仍世袭焉。十一年,蛮首梅勒特来贡献方物。西魏废帝初(552年),蛮族首领樊舍举落内附,以为淮北三州诸军事、淮州刺史、淮安郡王。恭帝二年(555年),蛮宜民王田兴彦、北荆州刺史梅季昌相继款附,以兴彦、季昌并为开府仪同三司,加季昌洛州刺史,赐爵石台(今河南汝州西南)县公。

虽然蛮民多归附西魏,但是贪官污吏的盘剥也激起蛮民的反抗,西魏政权则进行镇压。“先是东梁州刺史刘孟良在职贪婪,民多背叛。(南洛州刺史泉)仲尊以廉简处之,群蛮率服。”其后,蛮帅杜青和自称巴州刺史,以州入附。朝廷因其所称而授之。“仍隶东梁州都督。清和以仲尊善于抚接,请隶仲尊。朝议以为山川非便,弗之许也。清和遂结安康蛮酋黄众宝等举兵攻围东梁州,复遣王雄讨平之。”[8](卷44《泉企传》)

西魏恭帝三年(554年),向白彪又与蛮帅向五子王等聚众围逼信州。西魏帝诏贺若敦与开府田弘赵救,“(田)弘又遣(李)迁哲赴援。比至,信州已陷。五子王等闻迁哲至,狼狈遁走,迁哲入据白帝,贺若敦等复至,遂共追击五子王等,破之”。俘斩二千人。仍进军追讨,遂平信州。是岁,荆州蛮帅文子荣自号仁州刺史,拥逼土人,“窃据荆州之汉阳郡,又侵陷南郡之当阳、临沮等数县”[8](卷44《阳雄传》)。复令贺若敦与开府潘招讨之,擒子荣,并虏其众。

黔阳蛮田乌度等每抄掠江中,为百姓患,迁哲随机出讨,杀获甚多。由是群蛮畏威,各送粮饩。“又遣子弟入质者,千有余家。迁哲乃于白帝城外筑城以处之。并置四镇,以静峡路。自此寇抄颇息,军粮赡给焉。”[8](卷44《李迁哲传》)

北周建立后,继续对荆州和雍州蛮民进行镇压。周明帝初(557年),“蛮酋蒲微为邻州刺史,举兵反”。迁哲“遂率兵七千人进击之,拔其五城,虏获二千余口。”[8](卷44《李迁哲传》)武成初(559年),文州蛮反,州选军讨平之。寻而冉令贤、向五子王等又攻陷白帝,杀开府杨长华。前后遣元契、赵刚等总兵出讨,遂颇剪其族类,而元彧未降。保定三年(563年)扶猛“又从田弘破汉南诸蛮,前后十余战,每有功”[8](卷44《扶猛传》)。次年,权景宣别讨河南,“至昌州而罗阳蛮反,景宣回军破之,斩首千级,获生口二千,杂畜千头,送阙”[8](卷28《权景宣传》)。

天和元年(566年)又诏开府陆腾督王亮、司马裔等讨文州蛮。“而(冉)令贤方增浚城池,严设捍御。遣其长子西黎、次子南王领其支属,于江南险要之地置立十城,远结涔阳蛮为其声援。领贤率其精卒,固守水逻城。”陆腾“乃遣开府王亮率众渡江,旬月攻其八城,凶党奔散。获贼帅冉承公并生口三千人,降其部众一千户。遂简募骁勇,数道入攻水逻”。陆腾利用蛮帅冉伯犁、冉安西与冉令贤的矛盾,诱赂伯犁等为其向导,又用计下石胜城,突然到达水逻,“蛮众大溃,斩首万余级,虏获一万口。令贤遁走,追而获之,并其子弟等皆斩之。司马裔又别下其二十余城,获蛮帅冉三公等,腾乃积其骸骨于水逻城侧,为京观。后蛮蜒望见,辄大号哭,自此狼戾之心辍矣”。“时向五子王居石默城,令其子宝胜居双城。陆腾又遣王亮屯牢坪,司马裔屯双城以图之。”并“令诸军周回立栅,遏其走路,贼乃大骇。于是纵兵击之,擒五子王于石默,获宝胜于双城,悉斩诸向首领,生擒万余口。”“天和六年,蛮渠冉祖喜、冉龙骧又反,诏大将军赵訇讨平之。自此群蛮慑息,不复为寇矣”[8](卷49《异域传上》)。北周政权对起来反抗的蛮民进行残酷镇压,蛮民在重兵镇压之下损失惨重,遂暂时停止了反抗。

在西魏、东魏、梁三方对蛮族居住区的争夺中,西魏略占优势。此后蛮族区主要成为北周的辖境,北周又对反抗的蛮民用重兵镇压,使蛮民元气大伤。

总之,南北朝时期,江汉、江淮地区的蛮族人民活跃于政治斗争的舞台上,对当时的社会历史施加了影响。不少蛮民主动或被迫从山区迁至平原地区,与汉族杂居共处。“宋齐时期,蛮人在语言、服饰、生活习俗上还保留着本族的一些特点。至南北朝后期,蛮族经过长期的激烈动荡,辗辗迁徙,频繁交流,其社会内部及相互关系,发生了很大变化。由于受汉族封建经济的影响,有相当部分蛮人已从奴隶制进入封建社会。”“蛮人生产力发展水平与汉族相近,逐步归州郡统辖,变为封建国家的编户齐民,与汉族人民一样服役纳赋,蛮民部落已逐渐解体,蛮族统治者采取部曲方式进行剥削,汉族农民、商人甚至落难贵族能自由出入蛮区”[9]。到了隋代,“南郡、夷陵、竞陵、沔阳、沅陵、清江、襄阳、舂陵、汉东、安陆、永安、义阳、九江、江夏诸郡多杂蛮左,其与夏人杂居者,则与诸华不别。其僻处山谷者则言语不通,嗜好居处全异,颇与巴渝同俗。诸蛮本其所出,承盘瓠之后,故服章以班布为饰。其相呼以蛮,则为深忌”[7](卷31《地理志下》)。除了深山区的蛮民仍保留本族的一些特点外,生活在平原地区的蛮民已与汉民融为一体。

收稿日期:2002-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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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淮汉蛮族_南北朝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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