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性政府组织对大学排名的关注,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国际性论文,组织论文,大学排名论文,政府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近年来,大学排名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对大学、学生、家长、企业、政府都产生了影响,而且争议不断。毋庸置疑,即使在非炒作的形态下,排名也渴望大家的关注,容易刺激学校的竞争,且不说许多排名机构有时还有着自身的利益。而政府代表公共利益,希望社会分享学校的发展成果,强调教育的社会责任,不希望干扰学校的正常运营,因此许多国家的政府部门也尽量提供一些高校的分项数据或排名。尽管高校排名有其副作用,但它突出的优点是能体现市场经济体制中的服务精神,对学生及一些社会利益相关群体的信息选择有用。因此,近期一些国际性政府组织开始把高校排名的相关议题纳入其关注与研究视野,主要理由有:学生流动性的加剧希望各高校的质量能够互比,通过评价改善大学教学研究活动及其效率,加强对高校排名工作的引导以使其健康发展。本文拟对几个重要的国际性政府组织有关高校排名的活动进展进行概述。
一、欧洲委员会的项目尝试
早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欧洲委员会(EC)就曾经支持过两项计划——“欧洲指标:网络与科学技术经济系统”(European Indicators,Cyberspace and the Science-Technology-Economy System)和“科学、技术与创新研究的网站指标”(Web Indicators for Science,Technology & Innovation Research),进行过一些基于高校网站资源的排名指标研究,目的是促进大学成果与资源的传播与共享。
2004年,西班牙国家研究委员会下属的科学信息与文献中心网络实验室,就利用上述两项计划所建立的全球大学资料库及Google、Google scholar、Yahoo、Live Search等网络搜索引擎,针对各大学的网络学术表现进行“世界大学网络排名”。目的是使“全球的大学与研究中心能展现其对电子期刊、科学研究成果与研究活动之国际化的学术责任。”[1]
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制定的“大学排名的柏林原则”
2004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欧洲高等教育研究中心(UNESCO-CEPES)与美国华盛顿高等教育政策研究所(IHEP)共同发起成立了排名国际专家组(International Ranking Expert Group),并于2006年5月20日公布了“大学排名的柏林原则”,目的是促进排名的健康和规范发展。
“大学排名的柏林原则”中提出,排名可以作为对高校质量评估的补充,但其所依据的信息基础和处理方式非常重要,结果公布应该包含这些内容。制定者强调,在排名得到正确的理解和解读时,可以被用来判断高校的质量;希望这项有创意的工作能够建立起排名研制与传播的框架机制,促进排名方法的完善。
“大学排名的柏林原则”认为,排名表(rankings and league tables)应该包括[2]:
1.排名的目的与目标
成为评定高等教育输入、过程、输出众多方式中的一种。排名能提供可比的信息并加深对高等教育的了解,但不能成为评定高等教育是什么和做什么的主要方法。排名提供了一个市场的视野,可以补充政府、认证机构和独立检查机构的工作。
明确自己的目的和对象群。排名设计必须与其目的相一致。为满足特定目的需要或为一个对象群服务而设计的指标,可能并不适应于其他目的或对象群的需要。
认识到高等学校机构的多样性并兼顾其使命和目标的不同。例如,研究型高校的质量测量与大众化型高校就截然不同。应该经常咨询被排名高校和排名专家的意见。
提供明晰的排名信息来源及每个信息源所反映的要点。排名结果的信服程度取决于人们对信息接收和信息来源(比如数据库、学生、教授、雇主等)的判断。好的做法是把多种来源提供的不同视角结合起来,对被排名大学形成一个更全面的看法。
阐明排名所处的语言、文化、经济、历史等教育系统背景。国际排名应特别注意可能存在的偏见以及目标的准确性。并不是所有的国家和教育系统对第三级教育机构的“质量”构成享有共同的价值标准,排名系统不应该进行强制性比较的设计。
2.指标的设计与赋权
排名产生的方法是透明的,排名的方法清晰而无歧义。这种透明性包括指标的计算和数据的来源。
依据贴切程度和有效性选择指标。数据的选择应当基于对高校质量和学术水平代表性指标的认识,而不是它的可获取性。要明确为什么测量它们,解释它们所代表的内容。
尽可能优先测量成果而不是输入。输入方面的数据通常反映一个给定机构的一般情况,并且容易获取。而成果的测量则可以给一个特定高校或专业的地位、质量以更准确的评定。排名的编制者应该确保达到相应的平衡。
使不同指标赋权显著,并限制它们的变化。权重的变化会使用户难以判明究竟是实力还是方法的原因而导致高校或专业名次发生变化。
3.数据的收集与处理
注意伦理标准并吸收好的做法。为了确保每个排名的可信度,负责收集和使用数据、实地考察的人要尽可能地客观和公正。
尽可能使用经审查、可核实的数据。这样的数据有许多优点,包括高校已认可它们,在高校间它们具有可比性和相容性。
使用符合科学程序而收集获取的数据。来自不具代表性或不全面的学生、教师及其他群体子集的数据,可能不能准确地反映高校或专业的情况,不能使用这样的数据。
对排名过程自身实施质量保证测量。在这个过程中应当注意专门知识,要能够用评价高校的方法去评价排名本身。排名工作应该成为学习性系统,要不断运用专业知识完善排名方法。
以组织性保障提升排名的可靠性。可以采取的措施包括建立咨询性甚至监督性机构,最好有国际专家的参与。
4.排名结果的公布
让使用者清楚地了解编制排名的所有信息,并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自己决定如何排序。这种方式将使排名的使用者对于用以排出高校或专业名次的指标有一个更好的理解。此外,他们将有机会就如何给指标赋权作出自己的选择。
注意剔除或减少原始数据中的错误,并在处理和公布时使错误得以改正。要告诉高校和公众原来的错误是什么。
三、经合组织支持推进的“高等教育成果评价”
2008年1月11日-12日,经合组织(OECD)在日本东京召开了教育部长非正式会议,主题是高等教育的成果评价。来自18个成员国的教育部长或代表、OECD方面的有关负责人及欧洲委员会的代表参加了会议。中国受邀请并派代表列席了会议。会上,OECD所聘请的专家工作组组长Marshall Smith具体介绍了OECD的设想,详细描述了评定学习成果的方法、预期成果及挑战。Marshall Smith在大会报告中特别指出:如果OECD国家不把高等教育学习成果比较的工作做好,那么媒体将会继续糟糕地去进行简单的大学排名。
1.关于“高等教育成果评价”项目的研究与实施设想
鉴于高等教育的快速发展和国际化趋势的增长,2006年6月在雅典召开的OECD教育部长会议提出了“如何更好地理解和评价各种不同的高等教育的质量”问题。为此,OECD成立了专门的专家工作组,探求国际间统一评价高等教育成果的可能性。这种评价,类似于PISA对15岁学生的国际评定,因此也有人称其为高等教育的PISA模式[3]。东京会议即对相关问题进行探讨,寻求共识。
OECD方面认为,对本科生的统一评价能为社会各界提供更好的信息,能够使学校知道自己的教学水平并知道如何改善。国际上现行的对高校的比较,多关注于“研究”的指标,还没有“学生究竟在大学期间学到了什么”的可靠而可比较的信息。但不管怎么说,大学排名对公众意识、学校决策和学生选择的影响都是巨大的。你不做,别人也会做,而别人做得可能更不科学。因此,OECD认为自己有责任开发一个涉及“教”和“学”的测量工具[4]。
当然,OECD也认识到这项工作的复杂性和争议性。如高校的多样性,不同国家高等教育体制的差异性,文化和语言的多样性等。如果处理不好,会扭曲这项工作的意义。
因此,这项工作的第一阶段是成立了一个由23名专家组成的“学习成果评价”工作组。这些专家分别来自11个国家的政府部门、高校、基金会以及世界银行和一些私人部门。工作组的目标是寻求可定义的工作范围,试图设计一个可于2008年和2009年间实施的可行性研究建议。
具体的评价工作设想在学生本科阶段结束时进行,依据于学生能力的书面测试。测试内容包括学生学术发展或职业发展都必需的批判性思维和问题解决能力,再结合一项一门到两门学科的专门测试。OECD方面希望在4个~6个国家的少数学校先做实验,实验学校要能代表足够的多样性。
如果到2009年末可行性研究及实验进展顺利,2010年将开展更大规模的实验。那些愿意加入的国家、高校将可以参加评价。
OECD方面认为,构建高等教育成果的评价意味着开发一个新的测量工具或一种新的方法。其目标并不是要建立一个新的大学排名榜,而是要探索一种新的判定学生学到和理解知识程度的理论和方法。
2.教育部长非正式会议对“高等教育成果评价”项目的讨论
东京会议共分4个专题,大会事先给出了一份说明性和预设问题的提纲[5]。各专题分别采取先有一个引导性发言,然后自由讨论的方式进行。OECD的副总干事Aart DE GEUS陈述了对高等教育成果评价的意义,各国代表交流了自己的经验和看法,日本的文部科学省大臣Kisaburo Tokai进行了会议总结。会议着眼于交流,而不追求结论。现分专题介绍如下:
(1)社会对高等教育成果的期望。大会说明性提纲认为:在知识社会里,高等教育无论对政府还是对个人都是一项战略性投资,并变得越来越多样化,因此社会对它的期望也越来越高。但高等教育的成果是多重的,没有两所高校完全相同——教学既要有高水准的学科训练又能适应广泛的就业市场需求,科研既要满足社会经济需要又要符合国际卓越学术标准。高等教育不再单为少数人服务,高校要适应地方经济、社会、文化发展的要求。因此,政府需要对高等教育成果的质量改善作出评价。
大会希望讨论聚焦于期望的变化上,预设的问题有:多样性的社会期望如何被政府和高校清晰地阐述?它们又如何被工商界等外界很好地理解?这些不同的期望是否充分地反映到政府关于高等教育的政策上?代表们对需求的多样性进行了充分地讨论,有的提出提高质量需要保证学校的自治,有的提出需要提高经费的使用效率。对高等教育成果的统一评价上存在的分歧有:有的认为评价有助于提高质量;有的表示这是一个新课题;有的则认为成果难于测量,因为学生不同、学校使命不同、语言文化不同;也有的表示评价并非不可能,可以一步一步地尝试。
(2)各国评价高等教育成果质量的经验。大会说明性提纲认为:过去20年几乎所有的OECD国家都加强了高等教育的质量保证。较之于质量保证或认证,成果评价是一个偏窄的概念,能对政策制定、学校改善、学生和家庭及雇主提供关键的信息。成果评价并不是没有挑战,创新和学习是难以评定的概念。简单的测量有可能扭曲高校的动机,细致的方法又可能官僚化而引起人们的反感。
这一阶段的讨论关注于各个国家如何和为什么主动去评价高等教育成果。给出的问题有:在国家层面上主动采取了什么措施去评价高等教育在研究、教与学、经济与社会发展上的成果质量?它们是如何取得成功的?评价结果被公开以增加透明性,还是仅仅提供给具体的学校以鼓励他们改进?代表们对各自的实践分别进行了介绍,包括政府作用、学校自评、同行评议和第三方评价。过去有效的评价主要与研究有关、与选择顶尖大学有关,如发表论文数量。教学质量评价应该包括教师、雇主,与学科结构也有关,需要增加这方面的信息。
(3)将评价应用于政策和实践。大会说明性提纲认为:评价结果需要被有效地利用,一是可以促进学校改善,二是可以作为政府或社会问责的工具。评价也可以和高校排名相关联,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欧洲高等教育中心国际排名专家组提出的“高校排名的柏林原则”提供了一个指导排名发展的框架。排名的影响越来越大而广泛,但其好坏取决于所依赖的信息。随着对公共资源依赖的增强,高校需要加强问责以向社会证明它满足了社会的期望。评价结果在拨款上“奖优罚劣”的体现还不多。
大会希望讨论聚焦于期望的变化上,给出的问题有:我们需要再多做些什么以增强公众对高校排名的了解并确保它反映了高等教育的目的要求?排名产生了什么影响?各国在绩效与拨款的联系方面有什么经验?有什么证据证明对成果的评价帮助改进了高等教育的效率?代表们对高校排名的是是非非进行了广泛而深刻的讨论,提出排名要考虑多样化,要加强对排名系统的研究,不是所有的人都关注研究型大学,还有很多地方性院校;现在的排名对研究关注较多,对教学关注不够;也有人提出排名很复杂,要小心。在谈及评价对拨款的影响上,认为有一些,但也不能所有的评价都影响拨款。
(4)评定高等教育学习成果的可能性。大会说明性提纲认为:尽管大家认识到了评定学习成果的重要性,但各国尚缺乏具体的探索,特别是系统性的探索。如果对高校的国际比较不可避免,改善其所依据的信息则是可能的,而评定学习成果可能就是这种改善的组成部分。PISA对15岁学生的经验、PLACC对成人的规划是令人鼓舞的。OECD专家组的研究认为,对学习成果的评定有助于增强问责和改善评定方法。标准化的国际测试可能只能处理学习成果的一些方面,需要进行可行性研究以探索如何实际评定知识社会雇佣市场所需要的一般技能及特定学科所需要的具体技能。需要考虑历史文化的影响,考虑各国之间存在的课程、学制和入学率等方面的差异。学生和学校应该受到激励,积极参与。
大会给出的讨论议题有:在评定学习成果上都采取了一些什么措施,面临哪些挑战?OECD提出的高等教育学生学习成果的国际评定是否向前迈了一步?OECD还能有什么方法来帮助各国评价高等教育成果?大家对Smith代表OECD专家工作组提出的方案进行了讨论和争论:有的认为存在着实现的可能;有的提出愿意参加试点实验;也有的认为存在着风险,涉及主权、多样化、自治等,弄不好会误导高等教育,即使有结果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其实这涉及三个问题:学习成果可不可以测量,以怎样的成本进行测量,结果的可比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