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认知角度浅谈张掖方言词义论文_曹晶

(北方民族大学,宁夏 银川 750000)

摘要:隐喻和转喻是人们认识抽象概念和表达语言强有力的工具,二者对与理解张掖方言的词义起到了重要作用。本文以张掖方言词义为研究对象,参考有限的相关文献,选取了张掖方言中具有代表性的词语为例,从认知角度阐释了张掖方言词义。

关键词:认知;张掖方言;词义

一.引言

传统语言学中将隐喻和转喻看作是语言运用上的修辞手段。随着认知语言学的兴起,隐喻和转喻不再只用作修辞格,而逐渐成为人们对抽象概念认知和表达的手段。本文以张掖方言中部分词语为研究对象,从隐喻和转喻的认知手段浅析了其词义。

张掖方言属于汉语族,兰银官话,河西片张掖语群。受到历史、政治和宗教等因素的影响,在张掖方言词语极具地方特色,若单从表层来分析这些词语,对于词语深层的含义就很难被发掘,那么隐喻和转喻两种认知方式便成了不可或缺的认知手段。比如,从隐喻角度看张掖方言词语“马失婆子”,“马失”指的是“匕首、刀剑”,将“马失”和“婆子”组合连用表示“像刀剑一样厉害的女人”。再比如张掖方言中的“呼噜爷”,其含义是指雷,这是因为雷的声响和人打呼噜时的声音有异曲同工之妙,二者具有相关性,“爷”是词缀,有隐含对某事物敬畏的含义,因此用“呼噜爷”代指“雷”,这类词便是从转喻的角度解释了张掖方言的词义。

二.隐喻及张掖方言隐喻词义

(一)隐喻

隐喻,认知语言学理论认为是用一个概念来说明另一种相似的概念,源始概念要具体。是两个相似的概念间的“投射”。例如“那个女人是母老虎”,即用“母老虎”这个感知性较强的概念来认知“那个女人”具有老虎般厉害的性格。隐喻一般借助现有的描述与描述对象间的相似性描写对象,所有事物在其与别的事物具有相似点时都可以去指代该事物。一般情况下,隐喻是由始发域来认识目标,但二者不属于同一个概念范畴。如上文提到的例子中“母老虎”为始发域属于动物范畴,“那个女人”是目标域属于人的范畴,但二者在属性上又有相似之处,形成了两个范畴间的平行关系。

关于隐喻的分类,乔治•莱考夫在《女人、火、危险事物》一文中将隐喻分为总括隐喻、中心隐喻和衍推隐喻三类。其中总括隐喻和中心隐喻基本一致,例如莱考夫在解释中心隐喻时,把中心隐喻认为愤怒是容器液体的热度,将“容器内的热液”看作源始域去认知抽象的目标域“愤怒”,这种认知方式符合人们的认知习惯。此外,中心隐喻的能产性较强,一方面中心隐喻传递细情到目标域是加强中心隐喻能产性的方式,另一方面也就产生了隐喻衍推。当中心隐喻形成衍推隐喻系统,衍推隐喻也就产生了,如“愤怒的强度太大,人会爆裂”。源始概念具体,目标概念抽象,符合隐喻的认知机制。

(二)隐喻和张掖方言词义

在张掖方言词义中,运用隐喻机制使之词义引申成为可能。在张掖方言中,很多难懂、抽象的概念或范畴都会借助于具体的、易感知的事物去说明和认知。例如词组“呆板的人”的词义是形容样子或动作死板、不灵活的人。这种抽象性强,无形并不易感知的概念,当进入张掖方言后人们运用一般的生活经验用“大木头”的概念指代和解释。“木头”是无生命、运动轨迹机械化的事物,用来认知“呆板”的词义,使之具有较为具体的理解,从而使二者可以产生指代关系。

词语多义是语言中最普遍的现象,在张掖方言中这种现象也很常见,一些难懂的词语常以汉语词语的基本义为目标域,引用日常生活中的经验或认知思维方式形成带有张掖方言词义特色的源始域,达到对词义引申的同时也完成了对目标域认知的过程。赵艳芳在《认知语言学概论》中提到过,没有隐喻的语言只存在两种情况:一是处在低级社会,表达力有限,这种语言只能表达直观具体的事物和现象;二是一种语言中词语和表达式多得不计其数,没有必要运用隐喻。显然,一个词或表达力只代表一种事物或现象,这两种情况下的语言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所以,词语产生引申义受到了隐喻的影响,尤其在方言词语中,运用隐喻认知机制有利于清楚地分析方言词语的含义。由此,隐喻在张掖方言词义中的使用本文列举了以下典型性的张掖方言词语:

从上述表格例子看出,在张掖方言词义中,大量抽象无形的事物在难以认知时,会选择方言中常有的或具体的事物去阐释其属性含义。在张掖方言的词义用中心隐喻和衍推隐喻比较好理解,比如“胳涝池”指现代汉语的“腋窝”,若从字面上看腋窝的含义,“腋窝”很难具体化,而在张掖人看来腋窝长得像涝池(蓄水池),把人的腋窝比作涝池去认知腋窝的概念,一方面完成了对目标域“腋窝”的认知,另一方面也增加了“胳涝池”这个方言词语。再者,在历史上张掖长期以农牧业为主,于是人们就用动物范畴来认知其他概念,一些家禽的基本含义也就推演出新的词义,这一类隐喻认知方式就属于衍推隐喻,如表格中的“狗爬”,先是由狗爬行的动作产生了“狗爬”这个方言词,后来推演出形容人书写不工整、毫无章法的含义。

三.转喻及张掖方言转喻词义

(一)转喻

与隐喻不同的是,转喻所涉及的是一种“接近”和“突显”的关系,是用一个概念来指代另一个相关概念,如乔丹代指“乔丹”体育名牌等。转喻的基本特征是利用某事物熟知的或易被感知的方面来代替该事物整体或其他方面。转喻最常见的类型有部分代整体、以产品相关人代产品、还有容器代内容等。转喻的重点一般比较重视联想及相关性,正如莱考夫所说转喻的原则是“一种情绪的生理反应代表那种情绪”。所以说,转喻应用范围广,在丰富语言使用的同时也扩大了认知领域,对认知新事物或抽象事物具有深远意义。

(二)转喻和张掖方言词义

与张掖方言词义在隐喻中使用有相通之处的是,转喻在张掖方言词义中使用时也是基于人们的基本经验,在生活中人们往往更容易注意一个事物或概念最突出的、最容易记忆和理解的属性。在转喻这种认知模式中,种类以不同角度划分就有不同的分类,应用较为广泛,因此本文从宏观角度概括了张掖方言词义在转喻角度应用的类型:

从上表中不难看出,转喻在张掖方言词义使用上,大部分都是以显著的范畴概念或具体的事物代指较为抽象或凸显不出来的概念或事物。例如上述表格中“他的鼻疙瘩红了。”,在这句话中鼻疙瘩在张掖方言中指的是人的整个鼻子,因为在视觉角度上看鼻疙瘩是鼻子最高的地方,而鼻子又是人的面部最凸出的部位,所以在张掖方言中用鼻疙瘩代指鼻子恰当好处。但是,“鼻子”在张掖方言中的词义并不指人的五官之一而是指鼻涕,所以在上述表格中把鼻子---鼻涕归为容器与功能一类。“他流鼻子了”不是说他的器官鼻子是不是掉了,而是说他的鼻涕流下来了。这种中心语代表内容的转喻认知模式,符合其转喻的认知框架。

综上全文阐释而知,隐喻和转喻作为人们重要的认知方式,在认识事物、理解事物概念、达到词义引申等方面具有深远的意义,而方言尤其是一个地域的特色,在方言中涵盖了很多方面的文化,当新事物介入亦或是剖析复杂概念,就离不开对隐喻和转喻的运用,这种应用的过程是自发的、符合人们认知习惯的,可以说,隐喻和转喻两种认知模式在张掖方言词义中发挥着及其重要作用。

参考文献

[1]赵艳芳.认知语言学概论[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

[2]孙月梅.张掖方言词汇的构词理据及文化内涵研究[J].柳州师专学报,2014.

[3]乔治•莱考夫.女人、火与危险事物[M].桂冠图书股份有限公司出版社,1994.

[4]沈家煊.转指和转喻[J].当代语言学,1993

[5]曲占祥.隐喻和转喻在词义延伸中的作用[J].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学报,2007.

[6]孙月梅.张掖方言词汇研究[J].2015.

[7]胡明扬.西方语言学名著导读[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

[8]胡永晖.张掖方言漫谈[J].张掖日报,2015.

作者简介:曹晶(1993.09-),女,甘肃人,北方民族大学,硕士,研究方向:社会语言学。

论文作者:曹晶

论文发表刊物:《知识-力量》2019年9月31期

论文发表时间:2019/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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