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作家的创作实践看作文中的生活_作家论文

从作家的创作实践看作文中的生活_作家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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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常说,生活是写作的源泉,但生活素材若想进入文章,还需要点石成金的过程。这里,我们就以作家的创作为例,谈谈对生活材料的加工有哪些妙法。

一、再现法:“我手写我口,我手写我心”

叶圣陶先生强调,学生作文必须“我手写我口,我手写我心”。

我们可能听过许多类似的故事:唐代画家张南本曾在成都金华寺大殿壁上画了一团火,竟把游僧吓得惊恐失声,几乎跌倒在地;老鹰看到五代名画家黄筌画的野雉,几次张开翅膀扑过去;东安读书人作了一幅题材为老鼠的画,惹得猫数次跳起来追赶……书画同理,真实地再现生活,是艺术起源之一。对生活逼真的再现是作家高超技艺的表现。歌德说:“对艺术家的最高要求就是:他应该遵守自然,研究自然,模仿自然,并且应该创造出一种毕肖自然的作品。”

雨果就曾以真人真事为基础,写过短篇小说《克洛德·格》,克洛德是一个善良的穷苦工人,因饥寒交迫,偷了几块面包,被判入狱做苦工,在监牢中又受到种种虐待凌辱,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奋起反抗,杀了人,终于被判处死刑。作者通过这个故事揭示了人物悲剧的发生根源,对当时社会不公正的法律制度进行了批判。这里,人物变化与事件过程完全是以纪实的手法写出来的,杜绝了一切非现实主义的艺术成分,从真实程度来说,简直接近于一篇报告文学。由于是真正发生过的事件,所以能唤起读者更大的关注,使作品达到震撼人心的艺术效果。

写作中,这种完全把生活素材写进文章的毕竟有限,因为有一部分生活是无法走进作文的,比如那些违反正常的审美感情的,不具有故事性的事件,它们尽管作为一种生活存在,但与艺术不相容。虽然全部真人真事不很常见,但局部的真人真事是可能的、必需的。几乎所有的作品,都会采撷生活流中的某一段,部分地再现生活中的某些情境、某些细节,作为文章的部分内容。从这个角度来说,生活确为写作的源泉。

二、综合法:“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

鲁迅通过“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的选材方法,塑造了“一个拼凑起来的角色”——祥林嫂。鲁迅笔下的祥林嫂,据专家们研究,至少是多个模特综合而成的:一个是鲁迅家的女工阿花,受丈夫虐待,从乡下偷跑出来做工,听说丈夫来找她,阿花心惊胆战,坐立不安,最后鲁迅花钱给她赎身,后来,阿花另有所爱,鲁迅夫妇让她离开了;一个是鲁迅认识的寡妇单妈妈,她同一个男人同居,生怕到阴间被锯开分给两个男人;一个是鲁迅听说过的在家乡乌石头山上看坟的女人,她的小儿子在门口剥豆被马熊拖去吃了,悲伤得哭瞎了眼睛;另外,鲁迅还有个宝姐姐,从小许给山里,她不愿意,男家抢亲,她逃跑落水,河里恰好停着男家的船,被男家捞起劫走,但始终不肯屈服;最后还有一个是鲁迅的远房本家伯母,她常拄着竹竿,神色凄惶。鲁迅把以上这些形象细节进行分解、拼凑和粘连,使感性材料抽象化和系统化,最后综合为整体认识。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作文崇尚真实,但作文不是照镜子,一字不漏地复制生活材料有时会显得平淡无奇。生活是一种原生态,它琐碎、芜杂,有些时候,照搬生活会显得没有逻辑,特征不明显,文章反而给人一种虚假的感觉。

三、替换法:“采取一端,加以改造”

列夫·托尔斯泰认为,写作“必须从某个人那里摄取主要特点,并以观察到的别人的特点来补充”。写作必须以生活中的某一个原型为主要素材,再吸取与此相关的其他形象加以补充、丰富,或是对其中的某个情节进行改变、替换,注入作家的情感倾向,从而创造出比原型更具有普遍意义的形象。

我们看一看果戈理的小说《外套》的加工过程,就会对此深有感悟。当时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一个很穷的小官吏酷爱打鸟,他节衣缩食,终于积攒到二百个卢布买了一支很好的猎枪。当他第一次坐一艘小船到芬兰湾去打猎的时候,把猎枪放在船头,没料到被芦苇丛刮到水里去了,他当时还没有发觉,等他发觉猎枪丢失再去寻找时,怎么也找不到了。回去以后,这位小官吏就得了一场病,差一点送了命。幸亏朋友们可怜他,凑钱为他买了一支新猎枪,才使这位小公务员免于一死。

而在小说中,作者对一些关键环节进行了替换:小说主人公丢的不是什么猎枪,而是一件外套;猎枪丢了,是因为不小心,而外套是被人抢走了;朋友们给他买了一支新猎枪,而故事中他去报警,反而受到侮辱,朋友的募捐也少得可怜;结局自然也发生了大转弯:他因抑郁生病而死。

正是对生活中这一真实事件进行了部分改造,才使作品主题更加鲜明。毕竟丢失猎枪是一件极普通的事,猎枪是奢侈品,可有可无,而外套是生活必需品,外套被抢,无人相助,凡此种种,充分揭露了社会的冷酷与残忍,有着深刻的意义。

写作贵在对生活本质进行提炼,从高处俯视,超越生活,按照一定的审美理想重新加工生活素材,创造出比实际生活更理想的艺术形象。这需要对生活中的材料摒弃一些,改变一些,移置一些,吸收一些。许多作家的作品都是在原型的基础上进行了加工,如生活中的小二黑和小芹双双自杀了,但赵树理写就了《小二黑结婚》。按照陈寅恪先生的说法,《西厢记》中张生的原型即为大作家元稹,生活中的元稹抛弃了做艺妓的初恋情人,到了《西厢记》中,张生却与莺莺喜结连理。可见,因为各式各样的人物在作家头脑中储存得很多,所以塑造出来的形象就有真实性和典型性。把纷繁复杂的生活材料改造为完整的文章内容,塑造出典型的人物,按照托尔斯泰的说法,这是作家对生活混乱状态的克服。

四、揣测法:“依附真人,构造虚事”

钱钟书说:“依附真人,构造虚事,虚虚复须实实,假假要亦真真。”揣测法即利用补充或合成的方法,对生活中的真人真事进行合理想象。常常是有真人,但无其事,有真事,但非其人。

老舍的《骆驼祥子》就是以这种方式写出来的,他在《我怎样写〈骆驼祥子〉》中说:“记得在民国二十三年春天吧,山大的一位朋友跟我闲谈,随便的谈到他在北平时曾用过一个车夫。这个车夫自己买了车,又卖掉,如此三起三落,到末了还是受穷。听了这几句简单的叙述,我当时就说:‘这颇可以写一篇小说。’紧跟着,朋友又说:有一个车夫被军队抓了去,哪知道,转祸为福,他趁着军队转移之际,偷偷的牵回三匹骆驼来。……我只记住了车夫与骆驼。这便是《骆驼祥子》的故事的核心。”

我们看到,如果仅凭这一主干情节,大概只能写成一则新闻,而之所以能够敷衍成篇,需要合情合理地对人物和情节加以揣测,浓墨重彩地充实内容,添枝加叶,使情节摇曳多姿,细节真实可信,让文章血肉丰满,达到所谓“真作假时假亦真”的效果,让人觉得真实可信。

许多作品都是对生活中的人物和事件进行了合理的揣测,从而丰富了文学长廊。比如,当年果戈理就曾写信给普希金:劳驾给个情节吧,随便什么可笑的或者不可笑的,只要给我一个情节,马上可以写出五幕喜剧。果然,普希金有一个自己很感兴趣的情节,但他没写,让给了果戈理,果戈理写成了《钦差大臣》;普希金还把一个题材给了果戈理,一个大骗子买卖死农奴的故事,果戈理又完成了《死魂灵》的写作。可见,钱钟书说的“姓名虽真,人物非真”的情况在写作中比比皆是。

当然,事件每天都在生活中发生,但并非都能写成精美的文章,写作中运用此法,必须要对人物的生活环境非常熟悉,只有自己熟悉的生活才能生发合理的想象。

五、虚构法:“我最喜欢大言不惭地扯谎”

写作与生活,如同空气之于鸟,水之于鱼,但写作还不可忽视另一重要因素,即虚构。我们所说的虚构法,主要是创造想象,即不依据现成的描述,在对记忆表象进行加工的基础上独立创造出新形象。刘勰在《文心雕龙·神思》中这样形象地强调想象对写作的意义:“文之思也,其神远矣。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然动容,视通万里。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想象使作者能清楚地“看到”要描绘的形象,“预见”未来,帮助作者突破时空、经历的界限,开发无穷无尽的新鲜乃至奇特的材料。

浮想联翩,天马行空,如痴如梦,是作家的天性和本能。以《喧哗与骚动》获得1949年诺贝尔奖的美国作家福克纳,在回顾自己的创作时说过的话,更新了我们对写作的观念,他认为:“做一个作家需要三项条件:经验,观察,想象。有了其中两项,有时只要其中一项,就可以弥补另外一两项之不足。”他把自己创作之卓具特色,归功于其突出的想象:“我可以像上帝一样,把这些人调来遣去,不受空间的限制,也不受时间的限制……”这是有科学根据的:根据近代脑生理的研究,人的大脑可分为四个功能部位,即感受部位、判断部位、储存部位和想象部位。学写作,就要重视想象力的发展,让思想插上双翅飞翔,神游八荒,获得十分丰富的写作材料。

文学中许多著名的场景和人物:哈姆莱特与死而化为鬼魂的父亲见面,窦娥死后六月飞雪,李汝珍《镜花缘》中林之洋误入女儿国,安徒生笔下的拇指姑娘,变成大甲虫的格里高尔,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的孙悟空,蒲松龄笔下的鬼怪狐妖,苏童《我的帝王生涯》等,都是用这种方法创造出来的。

从理论的角度来说,作文具有一个假定性。这种假定性不是胡编乱造,是借助比喻、夸张、拟人、变形、反讽、暗示、象征等艺术手法,给笔下的人物虚构一个场景,通过合理的推导,作足铺垫,使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关系及事情发展的结局等,都具有必然性、合理性,合乎生活的逻辑,合乎作者的情感逻辑,力求假中求真。用亚里士多德的话来说,就是要“把谎话说圆了”,从而“产生一个更高真实的假象”。可见,若能临出秦川景,大可不必亲到长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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