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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的十六届四中全会明确地将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作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任务之一,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曾庆红指出: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新概念”。(注:曾庆红:《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纲领性文献》,《人民日报》2004年10月8日。)提出这个任务,包含着两方面的意思,一是必须努力实现社会的和谐发展,二是必须努力达到和谐发展的社会目标。前者着重的是过程中的状态,后者揭示的方向性的结果。从当代中国社会现实来看,提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任务,具有很强的针对性。
改革开放后,邓小平始终强调“稳定压倒一切”,“没有稳定,就没有中国的现代化”。这是因为,深刻的社会变革必然带来政治、经济、文化运作的变化和秩序的调整,没有稳定就不可能获得发展。因此,党的路线、方针、政策都必须从稳定出发,在稳定中求发展。“稳定”与“和谐”的意思不一样,但邓小平在指导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中,已经对社会的和谐发展予以关注。比如,他提出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抓的观点、实现共同富裕的思想、政治体制改革必须与经济体制改革相适应的观点、保持社会可持续发展的思想等等,都对促进社会和谐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当然,邓小平还没有直接提出“和谐社会”的问题。马克思主义认为,任何历史命题的提出都有特定的时代条件,分析问题必须把它放到当时的历史环境下去认识,“马克思主义者在分析时局时,不应当从可能出发,而应当从现实出发”。(注:《列宁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7页。)构建和谐社会重要性的彰显以及任务的提出,是改革开放深化、社会转型加速以及党对自身任务认识与时俱进的必然结果。从1994年开展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实践后,中国社会形成了一个新的发展态势。邓小平提出的20世纪后20年必须完成“翻两番”的目标顺利实现,中国以经济发展举世瞩目的成就,宣告基本实现建设小康社会的任务。新世纪初,中共十六大进一步提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社会的和谐发展就成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必然要求。胡锦涛总书记提出的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科学发展观,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任务的提出奠定了理论基础。构建和谐社会就这样成为党、国家和全社会广大人民群众共同关注的重大问题。
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也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从各个方面入手。构建和谐社会的实质问题是实现利益的合理和有效整合。从大的方面说,它涉及到党和国家宏观政策的制定、利益机制的调整、社会阶层和群体心态行为的规范、国民物质生活、精神生活和政治权利的保障等等。因此,政治、经济、文化各个领域都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有关。那么,究竟从哪些方面入手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具体的途径是什么?笔者认为,以下几个方面值得重视。
第一,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断提高生产力水平,夯实社会和谐发展的物质基础
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必须以生产力的充分发展作为物质基础。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强调物质的决定意义,揭示了社会发展的客观性。自从人类社会产生阶级以来,物质利益的分化总是社会不和谐的根源。无论是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还是资本主义社会,财产占有的私有化制度不断催生着物质利益分化的对抗性矛盾,因此,即使出现某个时期的社会稳定,最终也难免导致破坏性的社会动荡和崩溃的结果。
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状况对维系社会的和谐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这决不是说,只有等到生产力高度发达了以后才有可能实现和谐社会的目标。事实表明,目前世界上生产力发达的国家并非都是和谐的社会,对抗冲突、矛盾激化、骚乱动荡同样困扰着其中的不少国家。反过来说,一些生产力比较落后的欠发达国家,也呈现出和谐发展的良好态势。中国共产党是在一个经济比较落后的国家领导社会主义建设,即使今天总体上已经进入小康社会的阶段,但仍然是一个发展中的国家,生产力水平依然处于相对落后的位置。在这样的情况下提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任务,需要解决两个认识问题。一是有实现社会和谐发展的可能。社会主义提供了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相一致的制度保证,从而消除了产生对抗性冲突的矛盾根源。二是有构建和谐社会的必要。中国是一个发展中的大国,发展起点低、生产力比较落后、地区差距大、人口负担重、经济布局均衡差等等历史因素和具体国情,必然存在社会不和谐的各种因素。排除这些因素的着力点就是不断提高生产力发展的水平,夯实社会发展的基础。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实现了“以阶级斗争为纲”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战略转变。在邓小平理论指导下,我国经济建设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得到普遍的和大幅度的提高。这为社会的和谐发展创造了极其有利的条件。但是,我国综合国力的状况、物质丰富的程度和生产力发展的水平,都还存在较大的差距。特别要清醒地看到,当前社会存在的一些不和谐现象,许多与经济发展落后的事实有关。比如,东西部发展差距可能造成地区不和谐,贫富差距可能造成阶层不和谐。解决这些问题当然需要政策协调,但大力促进生产力的发展才是根本。必须始终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通过大力发展生产力来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奠定牢固的物质基础。
第二,发扬社会主义民主,健全畅通利益诉求机制和意见表达渠道,创造社会和谐发展的政治基础
现代潮流越来越显示了民主问题对社会发展的重要性,无论是制度层面上还是理念层面上,民主的价值备受人们关注。发扬民主在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过程的作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如何盘活民主政治体系框架中的各种要素,健全和畅通广大人民利益诉求的渠道。
社会主义制度的先进性表现为:它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实现了社会公共权力与人民利益的统一。中国共产党执政的合法性正是以这样的统一性作为基础。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宗旨决定了以人民当家作主为本质的社会主义民主内涵。当代中国民主政治的体系框架从界域来看包括党内民主、政党民主、人民民主,从社会领域来看包括政治民主、经济民主以及文化教育和社会生活的民主。党内民主具有示范意义,人民民主具有实质意义。邓小平解释说:人民民主就是“保证全体人民真正享有通过各种有效形式管理国家,特别是管理基层地方政权和各项企事业的权力,享有各项公民权利”。(注:《邓小平文选》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322页。)这个阐述揭示了社会主义民主内涵的实质。
发扬社会主义民主,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重要途径。和谐社会必然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诉求能够得到充分表达的社会。人民群众自身的生活满足产生利益诉求,人民群众的政治参与也产生利益诉求。有没有完善的利益诉求机制和畅通的意见表达渠道,直接影响到和谐社会的构建。十六届四中全会通过的决定从两方面阐述了这个问题。一是从政府层面上强调要完善信访等工作机制,“发挥社团、行业组织和社会中介组织提供服务、反映诉求、规范行为的作用”,二是从公民个体层面强调要“以理性合法的形式表达利益要求、解决利益矛盾,自觉维护安定团结”。(注:《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决定》,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25页。)近年来,人民群众利益诉求机制不断创新,意见表达渠道大幅度拓宽。除了人民代表大会、政治协商会议、信访等制度和机制外,听政制的推广、媒体作用的发挥、政府网站的开通,都对完善利益诉求机制,畅通意见表达渠道起到了重大作用。其缓解社会紧张、排除利益冲突、化解各种矛盾的效果十分明显。实践证明,继续朝这方面努力,加大体制创新的力度,在利益诉求和意见表达方面充分发扬社会主义民主,对于促进社会的和谐发展,是十分必要的。
第三,重视文化资源的利用和开拓,建设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为和谐发展的社会提供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撑
文化与社会有着密切的关联。历史上,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民族都拥有自己的文化,维系社会的发展。中华民族以传承悠久并享誉于世的文化而自豪。这一文化不仅使中华民族在世界文明发展史上长时期地居于领先地位,而且即使在民族遭受灾难的时期,也支撑着国家免于灭绝的厄运。
中国共产党代表着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在民主革命时期和领导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始终注重文化建设,发挥文化推动革命斗争和社会发展的作用。尤其是改革开放后,以邓小平为核心的第二代党中央领导集体和以江泽民为核心的第三代党中央领导集体,高度重视文化建设,迎来了社会主义文化发展的繁荣期。据统计,中央对文化事业费的投入,“十五”期间的头三年就达到13.83亿元,比“九五”期间增加1.25亿元,增长9.9%。2003年达到5.37亿元,是历史上的最高点。(注:见《光明日报》2005年1月16日第1版。)在党的“双百方针”和“两为方向”指引下,文化建设适应了改革开放后中国社会迅猛发展的需要。文化被视为增强综合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而提到发展的战略地位。江泽民指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是凝聚和激励全国各族人民的重要力量,是综合国力的重要标志”。(注:《江泽民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专题摘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年版,第388页。)“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明确阐述了党必须始终代表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的要求。中共十六届四中全会又进一步将建设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作为加强党的执政能力的任务之一。这是从关注社会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出发,深刻认识文化价值功能的必然结果。
构建和谐社会需要加强文化建设作保障。因为文化是凝聚民族的精神支柱,是规范人们道德行为的价值导向,是促进社会勃发生机的动力来源,是提高民族整体素质的基本资源,是丰富社会生活的有效机制。当代中国,文化建设的宗旨就是建设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基本任务就是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以面向世界、面向未来、面向现代化为指向,以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为内容,向广大人民群众提供内容丰富、形式多样、思想健康、艺术精湛的文化产品,并从中汲取培育科学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的养料。开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建设,既要充分汲取外国文化的优秀成果,更要重视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资源利用。我国延绵几千年的传统文化中富有许多爱家爱国,助人为乐、诚实守信、见义勇为、尊老爱幼、救弱济贫等思想因子,批判地加以继承和创新,对于促进社会和谐发展十分有利。其实,建设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并非就要另辟蹊径,更合理的途径是立足于中国历史和现实国情,将传统文化中的精华资源与马克思主义思想资源相契合,同时充分汲取外国文化的优秀成果,从而为社会和谐发展提供保障。
第四,坚持以人为本,以公正、平等为原则,形成和谐发展的社会环境
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是与科学发展观中以人为本思想相一致的。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全面发展思想与现代人本主义思想并无根本的冲突。社会要实现和谐发展,必须处理好两对基本的关系。一是人与自然的关系,二是人与人的关系。两对关系中,人都是主角。因此,构建和谐社会,对人的关爱最为重要。从某种意义上说,社会的和谐取决于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人际关系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社会矛盾反映为人与人之间的矛盾。
和谐社会不等于没有矛盾。有矛盾才需要有和谐,实现和谐社会的过程就是解决矛盾的过程。原有的矛盾解决了,新的矛盾又会产生,又会提出新的和谐要求。这样认识问题十分重要。中国的发展面临着很多的矛盾,有的甚至还十分尖锐,处理不好就有可能激化,成为破坏社会和谐发展的祸害。和谐社会也不等于无差别。社会发展总是错落非均衡的,人与人之间也总是存在着千差万别。构建和谐社会的难题正是在于要在不和谐中实现和谐。这可能是社会发展中的一个悖论,但社会又是在悖论的突破中得到发展。
在社会存在矛盾和差别的条件下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以人为本,公正、平等的原则很重要。以人为本,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尊重人的平等权利。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不管是拥有优势资源的社会群体,还是居于资源劣势的社会群体,不管是掌握权力的干部,还是一般的平民百姓,都应该拥有受社会尊重的权利和尊重他人的义务。不仅如此,社会应该向所有的人提供平等的发展机会。人的平等与社会的公正是相辅相成的。社会和谐的程度又是与人的平等和社会公正的程度正相关。以人为本才能创造个人融入社会的和谐平台;平等、公正才能提供人与人之间和谐的沟通机会。破坏平等、违背公正,就是制造不和谐,一个动荡的社会必然缺失平等和公正。因此,坚持以人为本,坚持平等、公正原则,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必然要求。
第五,树立主流价值取向,整合社会各种力量,奠定和谐发展的向心力基础
实现和谐社会的目标,必须具备一个前提,即全社会需要形成共同的价值取向。邓小平、江泽民曾多次强调,十多亿人口的中国,如果没有一个共同的理想和信仰,必然是一盘散沙。在中国,执政的共产党坚持的是社会主义道路。这是历史的选择和人民的选择。中国共产党靠马克思主义指导革命的胜利,也靠马克思主义指导现代化建设。这样的基本事实,决定了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只有从马克思主义科学的世界观中汲取现代化建设的实践方向、方针和方法,才能获得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胜利保障。
马克思主义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思想的基本来源,中国共产党执政坚持的是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这已经成为一项基本原则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党的基本路线中规定下来。马克思主义是无产阶级的科学世界观。无产阶级以其阶级的先进性质而具有协调社会发展的历史使命。代表无产阶级担负领导责任的中国共产党不仅是无产阶级利益的先锋队组织,而且也是代表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利益的先锋队组织。因此,在意识形态选择上,马克思主义的利益取向与社会发展的方向以及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利益是相吻合的。马克思主义是统领中国社会的主流价值取向。
中国的经验表明,意识形态不能搞多元化,动摇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主流地位,就会失掉社会和谐发展的根基。但是,意识形态的一元化并非意味着思想的单一性。强调意识形态的一元化,指的是马克思主义作为主流价值取向的领导意义。有主流必然有支流,有主导必然有被主导。世界是多元的,社会生活是多样的,社会阶层是多种的,人们的价值取向不可能实现千篇一律的统一。改革开放以后,新的社会阶层逐渐形成,社会发展的多元格局成为客观现实。各种社会力量在为建设社会主义服务的大前提下,思想认同和价值取向上的差异不可避免。这并不影响社会的和谐发展。执政党的任务不在于消灭价值取向的差异,而在于以主流价值取向引导支流的价值取向,原则是容纳那些进取向上和健康有益的价值取向,制止那些邪教迷信、消沉腐朽和有害社会的价值取向。由此可见,树立马克思主义的主流价值取向具有整合社会各种力量的重要意义,这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意识形态任务,轻视或放松这项工作,就会对社会的和谐发展带来危害。
除了以上几方面之外,舆论宣传的作用对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也很重要。应该倡导一套宣传和谐社会的话语系统。这一话语系统可以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的相关术语为主干,吸收传统文化中的精华和外国文化中的优秀成果,使之富有民族性和时代性相统一、理想与现实相统一、权利与义务相统一、社会价值与个人价值相统一的特点。比如,马克思主义倡导的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比如传统文化中“以和为贵”、“爱己及人”、“先天下之忧而忧”、“天下为公”等思想,比如西方思想中的“团队精神”、“公共精神”等等,都是可资借取的资源。和谐社会的话语系统可以突出一些主题词,比如:协商合作、沟通理解、谦和互让、团结互助、扶贫济困、平等友爱、求同存异、见义勇为、扬善抑恶、尊老爱幼、遵纪守法、诚实守信等等。应该通过各种传媒,使这些主题词构成的话语系统深入人心,潜移默化地成为人们自觉信守的道德规范和行为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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