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感:概念、意义、理论与新热点,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热点论文,意义论文,概念论文,理论论文,社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分类号 B849:C91 社区是社会的基本构成单元,社区建设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基础。社区感作为社区心理学的一个核心概念,是评判社区工作的首要标准(Sarason,1974),也是社区心理学的核心价值之一(Townley,Kloos,Green,& Franco,2011)。本文主要梳理了现有关于社区感研究的几个基本问题。 1 社区感的概念、结构及其测量 1.1 基于地理区域的概念和基于心理意义的概念 社区感(sense of community/psychological sense of community)由Sarason(1974)率先提出。目前对社区感的界定有两种认识取向:地域型社区感(sense of geographic communities)和关系型社区感(sense of relational communities)。起初,研究者将社区感视为一个具有地理界线的概念,强调人们居住的空间及其自然生态环境的作用。由于这种定义忽视了不同地理位置上具有相似的态度、价值观、兴趣和经历的人们心理上的联系,因此Omoto和Snyder(2002)呼吁关注心理、社会与文化因素对社区感的影响。地域型社区感与关系型社区感并不是一分为二的两点,而是一个连续体。其中,人们对居民区和网络社区(微博、人人网、Facebook等)的社区感分别处于连续体的两极,对学校以及宗教教会的社区感位于连续体的中间位置。从近年来的研究成果看,研究者对关系型社区感的探讨兴趣更浓,也有学者尝试进行地域型社区感和关系型社区感的比较研究或整合研究(陈永胜,牟丽霞,2007)。例如,Mannino和Snyder(2012)指出,地域型社区和关系型社区对人们的影响可能不同:呈现地域型信息给被试,被试会对能够改善社区环境的志愿服务(打扫街区落叶)更感兴趣;呈现关系型信息给被试,被试会对有益于成员间关系的志愿服务(辅导儿童)更感兴趣。 总之,社区感并不单纯是一种地域归属或者群体认同,而是二者的有机结合,它同时包括了地域、情感联系、社会互动等成分。由多种成分交互作用形成的社区感可能作为一种心理动力,激励人们参与到社区活动中去,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得以保持。 1.2 结构及其测量 McMillan和Chavis(1986)指出社区感的形成和发展的四个关键成分:成员资格(membership)、影响力(influence)、需求的整合与满足(integration/fulfillment of needs)以及共同的情感联结(shared emotional connection)。“成员资格”指社区赋予成员在社区中的权利和义务,成员对社区具有归属感和认同感;“影响力”不仅指成员能够影响社区发展,而且成员也受到社区的影响;“需求的整合与满足”反映了人们能够从成员资格中获得的利益;“共同的情感联结”强调基于共同的历史、相似的经历等建立的社会联系。“四因素”模型融合了个体对社区的归属感、凝聚力和社会联系等成分,将社区感的核心思想转换为具体的、可操作的量化指标,为后续众多社区感量表的编制提供了重要理论参考。尽管该模型自被提出以来,备受争议,但仍被广泛使用。Mannarini和Fedi(2009)认为,即使20年以后,“四因素”模型仍然会是社区感结构研究的主要理论依据。 目前,学者对社区感的考察大多采用问卷测量的方法,社区感指数(Sense of Community Index,SCI)是测量社区感最常用的工具,无论是早期的SCI,还是后来修订的“简明社区感指数”(Brief Sense of Community Index,BSCI)和“社区感指数修订”(Sense of Community Index-Revised,SCI-R),其理论基础都来源于McMillan和Chavis(1986)的“四因素”模型(陈永胜,牟丽霞,2007)。 2 价值意义 对社区感进行的研究,其研究成果主要概括为两个因变量,即心理健康和社区参与行为。社区感在一定程度上是心理健康的指示器和社区参与行为的启动器。 2.1 心理健康的指示器 社区感对特殊群体和一般人群都很重要。Townley和Kloos(2011)发现,南卡罗莱纳州402名具有严重精神疾病(精神分裂、双向情感障碍等)的受访者中,只有5%认为社区感并不重要,绝大多数则认为社区感对他们很重要或者有点重要。这可能是因为伴随着社区感的提高,人们的自信心会同步提高,这使个体在面对污名化、被社会孤立等问题时更乐观,从而缓解由污名化产生的消极体验(Snyder,Omoto,& Crain,1999)。其他研究也发现,社区感同疾病或病理性特征,例如孤独(Prezza,Amici,Roberti,& Tedeschi,2001;Prezza & Pacilli,2007)、抑郁(Fowler,Wareham-Fowler,& Barnes,2013;Moscardino,Scrimin,Capello,& Altoè,2010)等呈负相关。同时,社区感对一般人群的心理健康也有积极影响(Gattino,de Piccoli,Fassio,& Rollero,2013)。即使控制了人口统计学因素和社会经济因素,社区感和居民健康仍显著相关(Kitchen,Williams,& Chowhan,2012)。此外,社区感还影响人们对生活的满意度。Baiden,den Dunnen,Arku和Mkandawire(2014)考察社区感与人们的医疗保健需求的关系,结果发现,低社区感者报告医疗保健需要未被满足的可能性是高社区感者的1.27倍。相反,社区感越高,人们对生活的满意度越高(Baker & Palmer,2006;Kutek,Turnbull,& Fairweather-Schmidt,2011)。也有研究对社区感的中介作用进行探讨。Farrel,Aubry和Coulombe(2004)发现,社区感在社区稳定和居民幸福间具有显著的中介作用。Prieto-Flores,Fernandez-Mayoralas,Forjaz,Rojo-Perez和Martinez-Martin(2011)以60岁以上的老年人为研究对象,考察其社区感、对居住环境的满意度和孤独感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老年人对居住环境的满意度能够转化为对社区的归属感,进而有助于防止心理孤独。总之,学者普遍认为,社区感可能促进人们的心理健康,提高人们对生活的满意度。 2.2 社区参与行为的启动器 社区生活中,诸如人们积极参加社区志愿活动,经营书店、电影院和餐厅,为社区良性发展提供意见和建议等,都是人们参与公民行为或者社区行为,以便解决社区中的问题的例子。研究表明,社区感同人们的社区参与行为正相关,社区决策和建设过程中不能忽视这一关系(Talò,Mannarini,& Rochira,2014)。最早最严谨的证据之一是Chavis和Wandersman(1990)的一项纵向研究,该研究发现居委会工作人员的任职年限与其社区感正相关。之后的研究也发现,人们的社区感同衡量其社区参与情况的很多指标正相关,包括社区组织参与(Chavis & Wandersman,1990;Prezza,Pacilli,Barbaranelli,& Zampatti,2009),政治参与(Brodsky,O'Campo,& Aronson,1999;Xu,Perkins,& Chow,2010),公民参与(Albanesi,Cicognani,& Zani,2007;Cicognani et al.,2008)等。Omoto和Snyder(2009)指出,人们积极参与社区志愿服务可能源于对社区的责任感,人们希望自己成为一名“好公民”。 社区参与是社区日常运行和持续发展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参与社区志愿活动和公益活动是社区参与的重要内容。随着社会的进步,中国公民开始追求具有重要社会价值的目标或活动,社会责任意识、公共服务意识呈现渐增之势,作为平民公益代表的“微公益”应运而生。特别是近几年,全国数百个社区相继开展了主题各异的社区微公益互动,逐渐发展成为平民公益事业的中坚力量。推动微公益活动的有效开展需要充分发挥个人和社区的主体作用(李兵水,孙兆辉,2014)。但从现实情况来看,我国社区居民参与社区微公益活动的程度并不高,与社区发展的要求还存在一定差距(李兵水,孙兆辉,2014)。同时,社区志愿组织及其志愿服务也存在发展水平较低、政府主导等问题(高和荣,2011)。因此,引导居民形成社区归属感、认同感,提高其社区责任意识和服务意识,逐步形成公民导向的社区服务应该成为今后努力的方向(陈建胜,毛丹,2013)。 3 社区感理论 3.1 需要模型 根据需要理论,事物的价值取决于其满足人们需要的程度,或者产生人们所期望的结果的程度。基于此,社区感的需要模型假设(McMillan,2011;Nowell & Boyd,2010),社区是一种满足人们的生理和心理需要的资源;社区感产生于个体的需要与社区满足个体需要的能力的交互作用;当社区满足了人们对归属感、影响力和情感联系等的需要时,人们实现心理健康;人们之所以参与社区事务,是因为人们期望建立资源更为丰富的社区环境,最终目的是满足自身需要。 需要模型关注社区对个体需要的满足,已经有大量研究表明社区感与人们的心理健康正相关,这些发现为社区感的需要模型提供了证据支持。但这种理论模型将人们的社区参与行为视为一种理性行为,视为满足自身需要的途径,这无法解释人们牺牲自身利益以使社区或他人获益的现象,因而不能充分阐明社区感的本质。 3.2 责任模型 针对需要模型的不足,研究者提出了责任模型(Nowell & Boyd,2010),该模型假设,人们基于特定社区背景(教堂、学校等)形成了相应的价值观、理想和信念;责任感源于所处社区背景、个体在社区中的身份以及适宜的价值观、行为规范的交互作用,人们开始认知到自己对社区的发展负有责任是社区感建立的标志;受社区责任感驱动,人们积极参与社区事务;社区感和心理健康的关系受到社区行为的中介,当人们的行为符合其信念体系(价值观、行为规范)时,有利于心理健康,否则将引起认知失调,阻碍心理健康。Nowell和Boyd(2014)对责任感作为社区感的组成成分的有效性及特殊性进行检验,结果发现,在社区参与行为上,将责任感作为协变量后,社区感与社区参与行为的相关性减弱甚至消失,但控制社区感后,责任感同社区参与行为仍显著正相关。这说明责任感是社区感独特而有效的成分,从而为社区感的责任模型提供了证据支持。 两种理论模型对人们的心理健康和社区参与行为的解释不同。就心理健康而言,前者假设社区感与心理健康直接关联,只要需要被满足,从理论上讲,人们就能实现心理健康;后者假设社区感与心理健康的关系受到人们的社区行为的中介,只有当人们的行为与其认知一致时,才能维持心理健康。在社区参与行为上,前者假设人们了解自身行为与所得利益的关系,人们的社区参与行为既是社区资源日益丰富的原因,又是社区资源能够满足人们的需要的结果(Long & Perkins,2007);后者关注个体的价值观、理想和信念,将人们的社区责任感视为其社区参与行为的直接驱动器。“需要”和“责任”哪个是影响行为的更为有力的驱动器,各自承载了多少变异?要回答这一问题,研究者需要进行更多的实证研究,并探索建立一种更具有整合性的理论模型(McMillan,2011)。 4 研究新热点 近几年,随着全球化进程加快、通信技术逐步成熟、劳动力大量转移等,移民在移居区的社区感以及网络使用者在网络社区的社区感引起研究者的关注。而随着人们对社区感的重要性的认识越来越明确,有关社区感培养的问题也开始受到重视。 4.1 移民社区感与虚拟社区感 4.1.1 移民社区感 移民包括跨国境移民和国境内移民,分为劳务、留学和投资等形式。就中国国境内而言,学者将进入城市或游走于城乡之间的农民工称为劳动力型都市新移民(文军,2005),或者按照该群体是否在城市拥有私有住房分为定居性移民与非定居性移民(李春玲,2007)。当到达一个新的环境时,语言障碍、经济问题、社会边缘化等压力源使移民体验到很大的压力,学者称之为文化适应压力(Berry,1997)。因此,移民的健康水平往往低于当地人(Safi,2010;Silveira,Skoog,Sundh,Allebeck,& Steen,2002;Vieno,Santinello,Lenzi,Baldassari,& Mirandola,2009)。近期研究发现(Hombrados-Mendieta,Gomez-Jacinto,Dominguez-Fuentes,& Garcia-Leiva,2013),社区感影响移民对生活的满意度。具体来讲,当移民和当地人的社区感都很低时,移民对生活的满意度低于当地人,但当移民和当地人的社区感都很高时,两者对生活的满意度无显著差异。这表明提高移民的社区感,有利于其文化适应。Pan和Carpiano(2013)考察社区感在移民密度和移民的自杀意念之间的中介作用。尽管假设未得到验证,但其结果表明移民密度和移民的社区感都与其自杀意念负相关。 4.1.2 虚拟社区感(sense of virtual community,SOVC) 虚拟社区(virtual community,VC)即以电脑为中介,不同的使用者基于共同的兴趣,自由地交流和交换信息、资源的社会组织(Sanchez-Franco & Rondan-社区意识:概念、意义、理论与新热点_心理健康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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