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绘画题材的文学化——关于魏晋南北朝文学与绘画关系的考察,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魏晋南北朝论文,文学论文,题材论文,关系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I0-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4307(2009)04-0157-04
中国早期绘画以神怪、历代帝王、忠臣、烈士及其故事和图案装饰等题材为主。作为绘画题材的故事,或来自口头流传,或来自史传、子书,有的是教化类故事,有的是非教化的以趣味为主的故事。其共同特点是:都有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和完整生动的故事情节,在今天看来,都属于叙事文学作品。可见绘画与文学结缘是很早的。东汉中后期以降,虽然旧的题材仍在继续并有所拓展,但随着文人开始从事绘画,新的题材也在逐渐兴起,比如魏晋时期山水画和名士画像的出现,南朝宫女画的出现,就与文人参与绘画有着密切关系。以纯文学作品作为绘画创作题材现象的出现,更是文人从事绘画的必然结果。本文拟从绘画题材入手来谈谈魏晋南北朝时期文学与绘画的关系。
一
魏晋南北朝绘画与汉代一样,多以上古传说和历史故事为题材。① 如顾恺之《画论》中提到的《小列女》、《周本纪》、《汉本纪》、《孙武》、《穰苴》、《列士》诸图,皆以史传故事为本。《小列女》系以西汉刘向《列女传》为题材,《周本纪》、《汉本纪》等均以《史记》中相关故事为题材②。《历代名画记》和《贞观公私画史》中著录的以《史记》中的人物故事为题材的画还有卫协《史记吴子胥图》、史道硕《燕人送荆轲图》③。此外,夏侯瞻《郢匠图》系以庄子寓言为本④。卫协《卞庄刺虎图》、杨修《严君平卖卜图》、嵇康《巢由洗耳图》、戴逵《胡人献兽图》、陆探微《蔡姬荡舟图》、毛惠远《醉客图》等都属于人物故事画。庾信《自古圣帝名贤画赞》所提到的画,从画题来看,都是根据神话、历史人物的故事创作而成的人物故事画(共27幅),其故事原型皆有案可查。如《黄帝见广成子》故事出自《庄子》,《尧登坛受图》出自《尚书》,《禹渡江》、《汤解祝网》、《成公刻桐叶封虞》、《秦穆王饮盗骏马》出自《吕氏春秋》,《文王见吕尚》、《武丁近傅说》、《汉高祖置酒沛宫》、《袁盎谏文帝》、《张良遇黄石公》、《蔡泽就唐生相》、《樊哙见项王》皆出自《史记》,《五月披裘负薪赞》出自皇甫谧《高士传》,《孙叔敖逢蛇》出自贾谊《新书》,《荣启期三乐》出自《列子》,《鉏麑见赵盾》出自《左传》。东汉、魏晋南北朝时期盛行“列女画”。《历代名画记》中提到蔡邕《小列女图》,司马绍《列女图》、《史记列女图》,苟勖《大列女图》、《小列女图》,卫协《史记列女图》,王廙《列女仁智图》,谢稚《列女母仪图》、《列女贞节图》、《列女贤明图》、《列女仁智图》、《列女传》、《列女贤明图》、《列女画秋兴图》、《大列女图》,陈公思《列女贞节图》、《列女仁智图》等,有的可能是列女像,有的则隐含一定的故事情节,无论如何,这些图都与文字记载或口头流传的列女故事有关。《史记列女图》无疑以《史记》中的有关故事为本,其余很可能与刘向《列女传》或其他书籍记载的列女故事有关。何晏《景福殿赋》描写后宫椒房中的列女壁画时提到的齐威王之虞姬、齐宣王时的丑女钟离春、楚庄王之樊姬、周宣王之姜后、汉成帝之班婕好都见于《列女传》。刘向《别录》云:“臣向与黄门侍郎歆所校《列女传》,种类相从为七篇,以著祸福荣辱之效,是非得失之分,画之于屏风四堵。”可见以《列女传》中的列女故事为绘画题材是西汉以来的传统。《女史箴图》中的冯媛当熊、班婕辞辇的故事也见于《列女传》。仅存摹本的《列女仁智图》中的孙叔敖逢蛇故事见于《新书》⑤。
值得注意的是,魏晋南北朝墓室壁画与石窟壁画中,有大量的佛经故事画、因缘故事画等。佛经故事画包括佛传故事及佛本生故事两种。佛传故事画画的是释迦牟尼一生的故事,包括园中较艺或箭穿七鼓、白象入胎、右胁降生、九龙灌顶、步步生莲、入学习女、太子纳妃、出游四门见老病死及沙门、逾城出家、六年苦行、树下得道、初转法论、降伏魔军、双林入涅槃等。本生故事画画的是释迦牟尼降生以前的若干世的故事,其中不少是古代民间故事或寓言,被附会为佛的事迹。常见的有尸毗王舍肉贸鸽、摩克萨垂舍身饲虎、九色鹿王舍己救人、象王施牙,跋弥王化、兔王焚身、萨波达割肉、猕猴舍身救人、大光明王始发天上心、昙摩绀太子为求法投火、萨波燃臂为商旅照明等[1]30。因缘故事画所画为佛陀度化众生的故事。有释迦堂弟被迫出家、沙弥守戒自杀、五百强盗成佛、微妙比丘尼苦难遭遇、梨耆弥七子娶妇、金财只手献金钱、象护乘金象入宫赴宴、波斯匿王丑女变美、恒迦达偷衣犯王法等十余种[2]195-196。这些故事都有完整曲折的故事情节和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文学色彩很浓,壁画中多以连环画的形式表现。
上述这些人物故事画的特点是以图画的形式来记录一个故事,并通过故事来表现一定的意义和情趣。对于教化类故事画来说,其教化功能不是由图画本身来承担的,而是由图画记录的人物故事来承担的;具有教化功能的不是图画,而是图画背后的故事,图画只是一个把读者引向意义的中介。对于非教化类的故事画来说,绘画可以使故事直观化、具体化,并使读者借助画面的具体形象去想象故事的生动情节,获得比阅读文字或聆听讲述更深刻、更直观的印象。在人物故事画中,绘画和文学故事的关系表现为:绘画突出的是文学功能,文学故事则借助图画来流传。文学是主,绘画是辅,其实质是文学对绘画的渗透,换言之,是绘画向文学的靠拢或者绘画的文学化。
二
由于战火、灾祸等人为毁坏和壁画、纸本画本身的不易保存,留存至今的魏晋南北朝画作寥若晨星,使我们无法具体深入地掌握这一时期绘画的详细情况。但从历代史书、绘画理论著作的著录,我们尚可做一些粗略的了解。早在东汉中后期,就出现了以文学作品为对象创作的绘画作品,如汉桓帝时人刘褒曾“画《云汉图》,人见之觉热,又画《北风图》,人见之觉凉。”⑥ 据唐代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和裴孝源《贞观公私画史》载,魏晋南北朝时期以文学作品为题材创作的绘画作品有:三国魏卫协《毛诗北风图》、《毛诗黍离图》;晋明帝司马绍《豳诗七月图》、《毛诗图》、《息徒兰圃图》⑦、《洛神赋图》,顾恺之《陈思王诗》,史道硕《蜀都赋图》、《服乘箴图》、《酒德颂图》、《琴赋图》、《嵇中散诗图》,谢稚《濠梁图》⑧、《轻车迅迈图》⑨,戴逵《南都赋图》⑩、《嵇、阮十九首诗图》、《董威辇诗图》;宋陆探微《毛诗新台图》、《叙梦赋服乘图》,史敬文《张平子西京赋图》,史艺《屈原渔父图》,刘斌《诗黍离图》,顾景秀《陆机诗图》,齐王奴《啸赋图》。此外,《晋书·顾恺之传》载:“恺之每重嵇康四言诗,因为之图,恒云:‘手挥五弦易,目送归鸿难。’”流传至今的《洛神赋图》为顾恺之名作(11),题材来自曹植《洛神赋》中所写曹植在洛水遇宓妃的浪漫爱情故事。《女史箴图》历来被认为是顾恺之的真迹,但据著名书画鉴定家杨新先生的研究,认为是北魏孝文帝时宫廷画师所画,目的是告诫皇后不要专权[3]。此图根据晋代张华的《女史箴》一文,将古代宫中妇女应遵守的生活和道德准则,按故事内容分段作图并书箴言,近似今日之连环画。收藏于故宫博物院,传为顾恺之的《斫琴图》(宋摹本),残缺较多,只剩制琴一段,其内容可能是描绘嵇康《琴赋》中的片断。[1]64顾恺之《画论》中提到《临深履薄(图)》,云:“兢战之形,异佳有裁。自《七贤》以下,并戴手也。”《诗经·小雅·小旻》:“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可知此图为戴逵根据《诗经》诗句所画。史书里也有根据诗来绘画的记载,如《南史》卷五三载梁武帝第三子豫章王琮,尝于白团扇上图《伐檀》之诗予徐勉,“言其贿也”。《北齐书·文苑传》载北齐后主高纬因画屏风,曾令兰陵萧放和晋陵王孝武录“近代轻艳诸诗以充图画”。所谓“以诗充图画”,实际上是指根据诗的内容创作图画,画于屏风上以供欣赏。《文选》卷十二晋木华《海赋》注引陆绥《海赋图》曰:“马衡,其状马首,一角而龙形”,证明赋图很可能是一种图文并茂的赋注形式。《隋书·经籍志四》:“《杂赋图》十七卷,亡。”可见魏晋南北朝时期以赋为题材的绘画数量甚可观。
上述绘画作品涉及到的文体诗、赋、箴、颂等,都是韵文文体,可见当时在文人中间流传较多,受到重视并以审美态度玩味的主要是韵文,也即今天所说的纯文学作品。当然,以这些文体的文学作品为题材绘画,也是由于它们具有形象性,或者有故事,或者有人物、物象等,便于入画。绘画涉及到的文学作品有《诗经》、《楚辞》、前代作家以及与画家同时代的作家的作品,基本上都是经典名作。其中《毛诗》最多,此为经典,自不必说,《渔父》为屈原名作,曹植、阮籍、陆机诗都被《诗品》列为上品,嵇康诗被列为中品,其中有主名的两首《息徒兰圃》、《轻车迅迈》都堪称嵇康的代表作,而《洛神赋》、《蜀都赋》、《酒德颂》、《琴赋》、《西京赋》、《啸赋》、《南都赋》、《女史箴》等都见于《文选》,为名作无疑。从作品接受的角度来看,画家选择作为绘画题材的文学作品,首先应考虑到该作品是否适合用绘画手段表现,因为绘画与文学毕竟是两种不同的文艺形式;其次是该作品是否优美感人,即文学价值如何;最后,被选中作为绘画表现对象的文学作品,必定符合这双重标准。因此,选择文学作品进行绘画,这本身就是一种文学欣赏、评价和传播的方式,它体现了画家这一特殊读者群的文学观。被魏晋南北朝时期画家作为绘画对象的文学作品都是经典名作这一现象,有力地说明,当时的文人画家都具有很高的文学修养,或者他们本身就是文学家。
这些以文学作品为题材的绘画,其旨意是丰富多彩的。有的是为了表达讽谏、劝诫等教化主题,如《毛诗新台图》、《女史箴图》、《伐檀图》;有的是描绘壮丽的都城和丰富多彩的生活场景,如《南都赋图》、《张平子西京赋图》、《蜀都赋图》;有的表现魏晋名士风度、生活情趣,如《息徒兰圃图》、《酒德颂图》、《琴赋图》、《轻车迅迈图》、《啸赋图》等。画作和文学作品表现的旨意应是统一的,在内容上是相互联系的,在功能上又是互补的。以《女史箴图》和《女史箴》为例,《女史箴》主要是论述后宫女子的生活和道德准则,多抽象议论之辞。作为这些准则的化身和后宫女子学习的榜样,文章中提到“樊姬感庄,不食鲜禽。卫女矫桓,耳忘和音”、“玄熊攀槛,冯媛趋进”、“班妾有辞,割驩同辇”等人物故事,而《女史箴图》则通过具体描绘这些人物故事和生活场景,以寓教化之意。又如谢稚的《轻车迅迈图》,根据《论画》的描述来看,画面上嵇中散做长啸状,背景为“雍容调畅”之林木,这些都是嵇康诗歌中的内容,可见画是受到诗意的感染,以诗中人物、景物和意境为蓝本的。《洛神赋图》完全是《洛神赋》的形象再现,它将赋中情节连成一体,大致可分为言归东藩、睹于崖畔、芳泽无加、载歌载舞、云车以乘、人神殊途、不寐难归等段落[3]35,并使其更为完整、生动、感人。由于诗、画之间的这种既紧密联系又相互补充的关系,使得在流传上也是互相促进的:画作赖文学作品的名声而流传,文学作品也藉画作的形象生动而扩大了影响,并深入人心。
由上面的论述可以看出,在魏晋南北朝时期,画家以诗、赋、箴、颂等纯文学作品为题材作画已经渐成风气。这显然是文人从事绘画带来的结果。这种风气在宋代以后蔚成大观。郭思《林泉高致》载:“思因记先子尝所诵道古人清篇秀句有发于佳思而可画者,并思亦尝旁搜广引以献之先子,先子谓为可用者,其诗虽全章半句及只一联者,咸录之于下。”其下录杜甫、王维、韦应物、姚合、郑谷、王安石等十六人的诗句。而宋徽宗更是以诗句作为画题以取画士。以诗为题作画不仅是“诗中有画”的切实证明,同时也为“画中有诗”奠定了基础,促进了诗画的有机融合,从而为中国文人画的产生提供了条件,因而,无论是对绘画还是文学,其意义都是重大的。
要之,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绘画除延续了上古传说和历史故事题材之外,还兴起了佛教故事题材和纯文学作品题材。上古传说、历史故事和佛教故事都属于叙事文学。这些人物故事画借鉴了叙事文学中的人物形象、情节和场景等并使之更为具体形象、生动有趣,使故事的文学性和所寓示的教义更为显明。这一时期,画家以诗、赋、箴、颂等纯文学作品为题材作画已经渐成风气。这显然是文人从事绘画带来的结果。绘画作品与文学作品既紧密联系又相互补充的关系,使得它们在流传上也是互相促进的:画作赖文学作品的名声而流传,文学作品也藉画作的形象生动而扩大了影响,并深入人心。
可以看出,魏晋南北朝绘画题材有逐渐向文学靠拢的趋势,也即绘画追求诗化、文学化的趋势。其实质是文学对绘画的渗透。这一趋势为中国文人画的产生、诗画的交融提供了条件,在绘画发展史上具有重大的意义。
[收稿日期]2009-04-20
注释:
① 关于汉代人物故事画的情况,参顾森《秦汉绘画史》第181-184页,人民美术出版社2000年版。
② 《论画》云:“《汉本纪》,季王首也,有天骨而少细美。至于龙颜一像,超豁高雄,览之若面也。”是说所画列帝中季王(末代君王)刘协是第一个,其形象有天骨但缺少美感。“龙颜一像”是指高祖刘邦之像。《史记·高祖本纪》载:“高祖为人,隆准而龙颜。”“超豁高雄”是说此像表现出超众、豁达、高大、雄伟的形象。这与高祖“意豁如也”的记载相符。故云“览之若面”。《论画》云:“《孙武》……二婕以怜美之体,有惊剧之则。”可见此画取自《史记·孙子吴起列传》中孙武杀吴王阖庐二姬的故事。《论画》云:“《穰苴》,类《孙武》而不如。”可知其与《孙武》为同类画作。由此类推,则此亦以《史记·司马穰苴列传》为题材。《论画》云:“《列士》,有骨俱(按,应为“法”),然蔺生恨急烈,不似英贤之概。……于秦王之对荆卿,乃复大闲。”可知画的是《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所载蔺相如完璧归赵的故事和《刺客列传》所载荆轲刺秦王的故事。参陈传席《六朝画论研究》第45-51页,江苏美术出版社1985年版。
③ 《史记·刺客列传》有关于燕太子丹于易水边白马素车送荆轲,荆轲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精彩描写,此图盖依此而作。
④ 《史记·刺客列传》有关于燕太子丹于易水边白马素车送荆珂,荆珂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精彩描写,此图盖依此而作。
⑤ 《新书》:“孙叔敖为儿时,出道上,见两头蛇,杀而埋之。归见其母,泣。问其故,对曰:‘夫见两头蛇者必死,今出见之,故尔。’母曰:‘蛇今安在?’对曰:‘恐后人见,杀而埋之矣。’母曰:‘夫有阴德,必有相报。尔无忧也。’后遂兴于楚朝,及长,为楚令尹。”
⑥ 《诗经·邶风·北风》中有“北风其凉,雨雪其雱”、“北风其喈,雨雪其霏”句;《诗经·大雅·云汉》写周王在大旱年求神祈雨,中有“旱魃为虐,如炊如焚”和“赫赫炎炎”之句,写天大旱,酷暑闷热,烈日炎炎。
⑦ “息徒兰圃”即嵇康《赠兄秀才人军十八首》之十四。
⑧ 《庄子·秋水》记庄子与惠施游于濠梁之上,见修鱼出游从容,因辩论鱼之知乐与否。后因以“濠上”指逍遥闲游之所,寄情玄言为“濠上(梁)之风”。此图当以此典为据。
⑨ 顾恺之《论画》:“《嵇轻车图》:作啸人似人啸,然荣悴不似中散。处置意事既佳,又林木雍容调畅,亦有天趣。”据此所述画意,当指嵇康《赠兄秀才人军十八首》之十二:“轻车迅迈,息彼长林,春木载荣,布叶垂阴。习习谷风,吹我素琴。交交黄鸟,顾畴弄音。感悟驰情,思我所钦。心之忧矣,永啸长吟。”
⑩ 《历代名画记》:“逵尝从范宣学,范见逵画,以为无用之事,不宜虚劳心思,逵乃与宣画《南都赋》,范观毕嗟叹,甚以为有益,乃亦学画。”刘熙载曰:“戴安道画《南都赋》,范宣叹为有益;知画中有赋,即可知赋中亦有画矣。”(《艺概》第103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
(11) 今存较著名的摹本有四本,为宋人所摹。详见陈绶祥《魏晋南北朝绘画史》第22页,人民美术出版社200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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