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吸毒、制毒、贩毒、禁毒与缉毒,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美国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美国政府自命为“爱好和平的民主国家”。但是,自1898年后曾多次出兵拉美;二战后,又自认为“国际警察”,在韩国、越南等地以血腥沾污和平。国内复有赤色恐怖,违反了自己立国的崇高理想与宪法,使真正爱护和平与理想并有良心的美国老少汗颜愤怒,激起六十年代青年的大反抗。他们在失望与激动心境下,特别是失去理智的青年,却仿效统治阶层的越轨行为,畸形寻找刺激,企盼解脱痛苦,于是开始吸毒,铸成今日不可收拾的严重社会问题。美国先是采取法律去禁止与惩罪吸毒和贩毒;继而对之宣战,以为用雄厚的武力定能取胜无疑;现在这个缉毒战打了二十多年,吸毒贩毒越盛,全不见胜利的曙光。
美国人吸毒的源起与昌盛
美国人吸毒历史,十九世纪即有。十九世纪初的大诗人阿伦·波(1808—1849)就吸食鸦片。(1988,麦克唐纳,695页)但是,大家更多指责是在他死后纷纷涌入美国的华工带来了恶习,到内战前后吸毒者已经越来越多。(《历史杂志》,1991年秋,1214页)19世纪后半叶甚至可以公开邮购毒品。1875年加州有了禁鸦片的法令。1889年蒙大拿州规定对吸毒者小量罚款。(1987年,哈莫成,13—14页)
1909年上海召开国际戒鸦片会议;1912年又召开海牙国际鸦片会议,它均系美国欲争夺国际领导地位而提倡召开的大会。(1972年,金,14页)
二十世纪初,美国吸用的大麻则多为南方拉美移民与黑人带入的。1914年联邦通过哈里森法案,要卖鸦片商注册,收一点印花税;后被释为“禁卖”。1924年国会更禁止海洛因,于是走私黑市出现。其后五十年,美国的禁毒法屡经修改,多基于哈里森法案。(1988年,香农,16页;1989年,《国家地理志杂》,1月,32页;1972年,金,24—26页;哈莫威,14—15页)1966年,出台了“吸毒者戒治法案”,规定吸毒者可选择戒治或是入狱。(1978年,富尔顿,103页)
美国吸毒者的吸毒原因
早期吸毒的人多为成年人。但自六十年代起,大批青少年学生吸用,自大学到初中都有,实为美国近代史上特有的现象。吸用的毒品中以大麻为最多。据统计,1972年14至17岁的少年中吸用大麻的有14%,1982年就增到26.7%;同期,18至25岁的青年吸用大麻者则从47.9%增到64.1%。这十年里,青年用可卡因的比例数相对较小,因为价钱偏贵,中学生只从1.5%增到6.5%,大学生从9.1%增到28.3%。
据国家吸毒研究所的调查:1982年,有5630万美国人至少用过一次大麻,这几乎是全国1/4的人口,其中常用的达3140万人;至少用过一次可卡因的为2200万人;用海洛因的较少,但也有200万人。(1987年,斯泰芬斯,第9、40页)1989年的估计是2000万人经常用大麻,600万人用可卡因,至少50万人用海洛因。他们每年用1000亿美元买毒品,为全国人买汽油钱的两倍。(1989年,塞特龙,70页)
八十年代吸毒的最高峰已过去,但1990年以后的报道又有回升。如1994年密歇根社会研究所第二十次年终调查,初中、高中学生近一半都曾试用过毒品,比一年前又有增加,特别是用大麻的。在他们之中有3.6%的人每天都吸用。(《达拉斯晨报》1994年12月13日)吸食海洛因也在增加。(《纽约时报》1994年8月21日)
吸毒的人已全然超越贫富阶级、种族界线及老幼年龄,大老板、银行经理、电影明星、运动健将,甚至律师、医生等社会名流都在吸用,甚至有人专程送毒品到办公室。卡特总统时的白宫缉毒办公室主任,在他离职时说,即便在白宫内也有人用大麻,偶然还有可卡因。肯尼迪总统的侄子因吸毒而自杀,摇滚乐大王死后体内发现多种毒品,影界巨星伊丽莎白一年可得300个药方去买毒品,俱乐部及宴会中有侍者端盘传送如香槟酒,星期五是银行经理的可卡因日。(1986年,朗,76—77页;哈莫威,333页;《达拉斯晨报》1995年4月11日)至于中下阶级,吸食也非常普遍,大城市的贫民窟不但是贩毒的中心,也是吸毒的中心。有个城中招雇公共汽车司机,在检验小便中是否有毒物时发现1/3应招的人都有问题。(1992年,斯塔蒂曼,93页)真是形形色色各种各类人在毒品面前都可“自由、平等、民主”。
在这个自视为最自由、最民主的国度里,文化科技发达,物质鼎盛,娱乐多样化,从自然风景到饮食、球戏、音乐等,可享受的几乎是无不具有,它几乎成为世界上人们向往的一块“圣地”;为什么却会有这么多人,要以危害自己身心健康和社会安宁的毒品,来寻找刺激与兴奋呢?这对常人来讲是难以理解的。
有作者对吸毒原因作了相当好的分析。如,吸毒者在身心方面:多神经过敏,感情不稳定,性格失调,过于忧虑,喜激动,非常自私,个人主义等。在高度机械化的资本主义社会中,竞争紧张,压力太大,工作单调,没有正常嗜好,企图以兴奋剂求安逸、放松、自娱。在环境方面,城市中太拥挤,贫民窟中有达六、七万人一平方公里的,卫生情况恶劣等,成为贩毒者的天堂。至于年轻人多是失去了自尊、自信与自爱,没有崇拜的偶像,没有欲有所成的动机,有自卑感而更想引人注意;越南战争更是他们吸毒厌战的导火线。(1975年,弗格森,第2—8页)以上的解说虽说有一部分道理,但实为描述性的,尚很难说把握了真切的原因,如何救治改革更成问题。当今美国的教育、防治、打击,总的来说,并未能解决这个严重的社会问题。
毒品产地
有需求就有供应,这是美国自由市场经济的至上理论。目前世界出产毒品以东南亚及拉美为最多,但进入美国的毒品多来自拉美。故此篇仅就拉美的毒品生产与供应为限。
所谓毒品即是法律禁用的有害身心的兴奋剂。烟和酒为害也大,但非法律所禁,也就不被称为毒品。现在美国人用得最多的毒品,包括有大麻、可卡因、海洛因及众多化学品配成的毒物。现仅就前三种用得最多且与拉美最有关的讨论一下。
(1)大麻
这些毒品原都有很重要的医药价值,但以之为兴奋剂经常使用,则对人的身心危害甚大。中国在四五千年以前就用大麻治关节痛、神经失常等。希腊古史中也载有烧大麻吸其烟气。(1982年,特劳布,46页)印度古书亦记有吸之使人欢悦的文字。至于在美洲则多以为是1838年解放黑奴后东方印度人到牙买加糖场作工,后将其携带到新大陆,而使加勒比海及墨西哥各阶层人士遂多吸食。二十世纪初,拉美海员又将其携带到美国新奥尔良。其实,墨西哥的印第安人早就用大麻于宗教祭祀及吸食。(1990年,斯图尔特,19页;麦克唐纳,19、21、90页)所以,新旧大陆都早有这种植物,并知如何吸用。
美国人吸食的大量的大麻,多来自墨西哥、哥伦比亚、牙买加、伯利兹等国;后来,美国人也自种大麻。原先以墨西哥为最多,其南部格雷罗、欧克萨卡穷农种之;中部杜兰戈则有大农场,由埃雷达大世家经营;深山中尚存封建式大农场,有的强迫农人种大麻。七十年代末,由于美国的压力与协助,空中喷药,毁坏很多,受打击最大的可能都是南方贫农种植的产品,使墨出口到美的大麻从原占市场的75%,剧减到10%。哥伦比亚趁机大肆种植,取代其市场,不到五年已超过墨西哥。但墨人经常在销毁之后,又回来复种,1990年墨出口到美的大麻又占到第一位。(特劳布,49、51、52页;麦克唐纳,71、74页;史密斯,81页)应该指出,美国的需求量增加是主要原因。
哥伦比亚的大麻多种在东北三省:马格达莱纳、瓜希拉及塞萨尔省;这也是后来生产可卡树叶的地方。这一带多小山谷,与外界隔绝,易隐蔽,天气适宜,近海边,也易运出。这里的农人亦被政府遗忘,故他们自行武装种毒品,所收大麻常用驴自山中驮出。
同时,拉美的两个小穷国牙买加与伯利兹,自1960年来大麻产量大增,出口美国。牙买加是极穷之国,国人早有吸食大麻风气;当然产量不多主要供自己所用。1960年后,美国嬉皮士多来此地旅游,当地人得知美国是个毒品大市场后,就急行增产。1984年出口美国的大麻仅次于墨西哥,1987年曾一度占据第一位。这也成为他们本国农作物中收入最高的产品;出口大麻所得,比他们国中所有出口的总和还多。1982年、1983年受美压力,曾毁去三个大麻农场,共14400亩;但其后很快发展甚至超过以往。(朗,13页;麦克唐纳,71、89、91、96—98、100页)
令人吃惊的是,美国国内也种起了为供吸用的大麻了。殖民时期,本来生产大麻是为作绳子用,特别是帆船盛行时期极需要这种绳索。六、七十年代时,美青年人有的企图自种自用;到七十年代末,墨西哥喷毁大麻,产量剧减,当地农人甚至将尚未枯死且沾有喷染毒剂的大麻叶子也采下,输出美国。有些吸者因此得病,于是美国自己大肆生产。现估计,美国有两千万人吸用大麻;一百万人自种供应,产区延及八个州,最多的在加州,次则夏威夷、俄勒冈、肯塔基、俄克拉荷马、弗吉尼亚、西弗吉尼亚、北卡罗来纳。加州58个县中,43个有人种大麻,可与该州所产的葡萄相比,比种橘子及生菜更赚钱。在穷苦的肯塔基州,大麻成为州中第一值钱的农作物,维持了他们的经济。1981年俄克拉荷马的大麻产值,仅次于小麦。1983—1984年,据“国家改革大麻组织”的估计,美国大麻生产总值是139亿美元,比1982年玉米总值134亿美元及大豆的124亿美元都多。有人预言,三年后,美国大麻生产可为世界之冠,并将出口。(1985年,多兰,81—82页;特劳布,41页;塞特龙,71页)
因大麻为禁品,美国人种植的方法也别开生面。他们种在室内、顶楼、花房、山洞中,无奇不有。有个老太太,种了八个花盆的大麻,赚了几千元;有的种在后院,邻居却不敢去告发;也有杂种在玉米田里,以便掩盖;有的到印第安人保留区无人烟的地方或国家森林公园中,开辟块地种。为了安全,他们还放炸弹、埋地雷,木板上钉尖刀,设置种种陷井,以防侦察、盗取、毁坏。以前美产质量不好,后改用毒性强的种子,所以现在市上的大麻比以前毒性更大更凶。还有用现代高科技去培育高产种子。(1992)年,特拉,167页;朗,106、108页;斯图尔特41—43页;《时事周报》1993年1月6日,67页)美国施压力千方百计打击拉美生产大麻;但尚未发现美国采取什么有力措施打击国内生产大麻的报道。美在边界及国内破获毒贩与走私网的事迹甚多,但逮捕国内吸毒人犯的事则少有报道。
(2)可卡树与可卡因
可卡因是1980年以来美国用得最多、最时髦的一种毒品。如前所述,宴会厅中、公事房里,风流名士竞相吸用。可卡因是十九世纪中叶德国化学家从可卡因树叶中提炼的药物,有止血止痛等奇效;而后渐被人用为兴奋剂。
世界上产可卡树最多的是秘鲁;次为玻利维亚;再次是哥伦比亚,现在种植数量已超过了玻利维亚。秘鲁可能在7000年前已为印第安人所培植。亚玛逊河上流的瓦杨山谷中最多。其地属热带及亚热带,天气潮湿,长在安底斯山东麓600尺到15000尺高地区,土壤不太肥沃的山坡上,种一年后即有六尺高,一年中叶子可收三四次。印第安人占秘鲁人口45%,比混血种及白人都多。他们早就有含吸可卡叶的习俗,即在口中含约一小时,吸取其汁液后吐出,可解乏、解饥、增进工作效率。不给劳工叶子含吸,他们就不来工作,一天得含用四次。故政府不禁含吸,并国营专利卖叶子。在瓦锡卡种可卡树的小农,并非印第安人,多是印白混血人。那里种咖啡不能活,故农人说其地是上帝特为可卡树而造。约十万户人家在那儿依靠可卡叶为生。现美国需求多,秘鲁全国各处都有种植。(《国家地理杂志》1989年1月,10—20页;麦克唐纳,16、61页;《拉美研究杂志》1993年2月,121—157页)
原先世界第二可卡叶产地是玻利维亚。玻的人口中印第安的比例数为55%,为世界之冠。十六世纪中叶,西班牙人在波托西大开采银矿,印第安人矿工需要可卡叶含吸,于是永佳地区的封建庄园大种可卡树以谋厚利。八十年代后,由于美国市场的开拓,可卡树田庄更自永佳延至东部低地查帕尔。(《拉美研究杂志》1993年2月,179页)玻利维亚是拉美倒数第二穷国,1980年中期出口最多的锡、煤气、棉的价格下跌,工人工资减去50%;于是有众多人失业,他们多去东部可卡田庄找事做。可卡叶生产值达全国生产值的30%。种可卡树的农工工资比别处的也高得多,因为走私场主的利润都是百万、亿万元之间。后为减少运输体积及多赚钱,农人们也将叶子作成粗制的可卡粉粒。500公斤的叶子,只能制作出半公斤的粗粉,但卖价加加倍。
哥伦比亚的印第安人很少,只占2.8%;而混血人的最多,占58%。因此早先没有那么需要含吸的人,印人只种一点于家门外,为自己食用。八十年代中叶以后,种可卡树为制毒品的人增多了。多种在东南部低热的沃佩斯河,瓜维亚雷河,普图马约河地带,雨多地肥,锄一下野草,加化肥,一年可收十次叶子,所以增产极快。1990年可卡因产量已是世界第三位,现超过玻利维亚而成第二了。(《拉美研究杂志》1993年2月,126页;《经济学家》1995年1月14日,42页;《达拉斯晨报》1995年2月26日)。
哥伦比亚多年是世界第一号制可卡因的王国。其前,最初制可卡因是在智利。1973年皮诺切特总统逮捕所有毒贩,全部销除毒品的制造。智利多是农家小工业,容易打击。他们制成可卡因毒品先多由哥伦比亚人走私转运;哥伦比亚人多年来走私翡翠、咖啡等,有完整的地下网络。智利销除制可卡因后,哥伦比亚的毒贩趁机开始大量制造。(1993年,麦克林蒂克,4页;1993年,布会内尔,28页)他们可卡因的提炼制造室,设置在密林深处僻地,多是营房式,易于拆搬。东部的比亚维森西奥,米拉弗洛雷斯城,甚至东们大毒枭同盟集聚的麦德林及卡利城郊区都有营造处。他们先是收买秘鲁及玻利维亚的可卡叶制造,现在自己也大量出产可卡叶子。(麦克唐纳,4页)
八十年代中叶以后,东部邻近巴西的贝尼及圣克鲁斯地带,建起了大型的制可卡因的提炼室,每周可作出3.3万磅可卡因;并且还出现了走私同盟。(《拉美每周报道》1990年6月28日)美国及玻政府打击时,他们移到秘鲁或巴西深山中,致使邻近诸国都已炼制可卡因。
(3)海洛因
吸用海洛因人数之多,在美国占第三位。据现在所知,人类种植罂粟可追溯到13000年前,在地中海东部地区。它的种子的浆液可作成鸦片,十公斤鸦片可作成1.1公斤海洛因。海洛因也是德国人1898年提炼出来的,其制法比可卡因更容易,而卖价却在十倍以上。美国最先进口的海洛因,是土耳其罂粟制成的鸦片(十九世纪初美商曾将土耳其鸦片贩卖到中国),再运到法国马赛提炼成海洛因;由意大利西西里马菲亚地下组织,私运到美国。尼克松总统加压力于土耳其政府,并协助将土的罂粟农田摧毁。墨西哥立即趁机增种,不几年功夫产量已居世界第二位;现在又为哥伦比亚所超越。墨西哥在七十年代供应美国2/5的消费。墨罂粟多产于北部及西南诸省并延至危地马拉边界。危地马拉也开始种植,产量已成世界第七、第八位。(多兰,52页;麦克唐纳,19、70页;《达拉斯晨报》1991年12月18日)
墨西哥原是拉美唯一种植罂粟的地方,但几次受美政府的压力喷毁了不少农田。哥伦比亚又于1989年开始种植罂粟,25个省有14个出产,两年出产已为墨西哥的两倍。现据美国缉毒局与外交部估计,哥产的海洛因仅次于缅甸,为世界第二位。纽约市场上贩卖的海洛因比二十年前大增,且成品的浓度自10%增到70%。(《纽约时报》1994年10月;《达拉斯晨报》1993年7月8日,1995年2月26日)哥伦比亚既种植大麻、可卡树、罂粟,也提炼可卡因与海洛因,产量极高。
毒帮与毒品走私
仅是几十、甚或几百万的贫苦小农种点毒品原料,是难以造成现在这种世界性毒品泛滥灾害的。如今是大毒枭们组成了严密的国际走私网络,通过武装、贿赂、暴行,使他们的毒货畅流各方。
(1)毒盟
这些大毒枭已组成了各自的同盟。哥伦比亚八十年代最出名的是麦德林同盟。为首的多出身中下层阶级,为胆识野心过人的年轻人,以家族为核心,也有朋友邻居加入。如奥乔亚三兄弟,家中原开个小饭馆,全家人日夜艰苦忙碌,后加入叔父贩毒工作,已成豪富。他们在海边有个大牧场,场内湖中小岛养着虎、豹、狮、象、长颈鹿等。拥有飞机及大跑道,设武卫保护。1981年4月18日,在此招集毒贩大会,结成麦德林帮会。此帮会中最有钱、有势又凶狠的是埃斯科巴尔,他高中毕业,外表很有礼貌。父为中农,母为教师。1989年美《福布斯杂志》选他为世界第一富翁,估计有三亿美元财产,每月私运两千公斤可卡因到美国。一公斤在纽约市价约5.5万美元。他在这四季如春的麦德林城郊区有豪华富丽的府邸,用法国皇宫中卖出的路易十四的家俱。1982年并被选为哥伦比亚国会中的候补议员,也为穷人建了公寓、学校,捐钱设冰场、足球俱乐部,很得人心,故1993年5月被警察打死后,送葬的有两千人。但估计被他杀害的官员警察,及其他阻碍了他行业的也过千人。(1989年,古利奥欧塔,23、25、82、85页;《达拉斯晨报》1993年12月4日)
埃斯科巴尔死后,麦德林帮会势衰。代之而兴的是与他们争了多年的卡利帮会。卡利为哥伦比亚第三大城。帮会中为首的罗德里格斯两兄弟等。他们已供应世界80%的可卡因,也打入欧洲市场。他们在全世界有两万多雇员,其中甚至知识分子、律师、工程师、化学家和工匠等,他们待遇丰厚。如在纽约的十二个地下批发秘密仓库,每处雇用20到25个人,月薪从两千到两万美元。他们还设有军警学校,培训数千打手,使用各种新式武器;并能随时探知政府军队的行动。(《达拉斯晨报》1993年12月13日)最近,他们又买了一组波音727喷气式飞机,似乎也有潜水艇。(《华盛顿邮报》1995年3月12日)
墨西哥的毒邦有锡那罗亚、蒂华纳、海湾等邦会。他们的势力已深入墨西哥的政治核心。海湾邦会的为首人物却是个美国公民,生在得克萨斯州的白人。(《经济学家》1993年8月7日,40页;《华盛顿邮报》1995年3月12日)
也可能是因为北美贸易协定的实施,过境很容易,故卡利盟帮用波音727喷气机,一次能运数吨可卡因到墨卖给当地毒贩,由他们自行运往美国。
这些大毒枭真是势比王候,凶焰熏天。除一些新起之秀的年青人组帮会外,拉美的老地主、旧世家也从事走私毒品。如墨杜兰戈的赫雷拉斯家族,在墨美两国有3千到5千人,在美设8个分区走私大麻及鸦片,并经营赌博、娼妓等非法事业。(特劳布,48页)
(2)毒品走私路线与方式
拉美毒品走私的路线,南起阿根廷,北到加勒比海,东西出大西、太平两洋,到美国、加拿大、欧洲、亚洲。走私的方式,则海陆空无所不备。陆上自然是经西起加州,东到墨西哥湾,长约两千里的美墨边界,用种种奇妙掩藏方式,越过边境检查。海运则用大船开到佛罗里达州美国领海之外,有小艇来接,夜行不用灯,用电子反应器航行,常比政府的船走得快,佛罗里达海岸八千英里,又金港湾,防不胜防。空运则多经加勒比海各国各岛,因小飞机要加海,牙买加、多米尼加、巴哈马等空港上下人员,早已用钱买通,公开通过加油。1970年后,大毒枭莱德已在诺曼开珊瑚岩沙岛上买了很多房地产,辖治如自己的王国。这一带的银行也是他们汇兑经理处。(斯图尔特,58—59页;哈莫威,146页;古利奥欣塔,44—45页)因空运海运多到佛罗里达,故毒品到那里的占50%,飞机运送则联系好地点,用空投方式。
美国缉毒战
美国欲严行缉毒始于尼克松总统。1969年派2000名海关及缉毒人员到美墨边界去拦劫检查。1970年10月21日签署了61页详尽的缉毒法,严加管制国内吸毒走私。1971年又与外国合作,打击国外毒贩,在白宫设缉毒处,命令司法部监督地方缉毒。到土耳其摧毁了罂粟如前所述。1973年又改组机构,设立缉毒执行局(D·E·A),开始了对毒宣战。(金,第2、331、337页;斯塔蒂曼,第99、101、102页)
卡特总统对缉毒不重视,以为毒品属健康问题,不能以监禁解决,并裁减缉毒人员。里根总统对拉美主要政策在反共、重商,把洪都拉斯的美国缉毒局都关了,以便中央情报局等为毒贩掩盖,助反共游击队;并裁减戒治经费,只让夫人南希去倡导青年抗拒劝诱,说“不”运动,不用花什么钱。(香农,第22、27、376、377页;斯塔蒂曼,第26、27、116页;《拉美历史学报》1993年5月)布什在主管中央情报局举报当副总统时已有掩盖情况,即任总统后,动员海军、空军,在佛罗里达设特遣队,如打湾战想一举歼灭。(斯塔蒂曼,第40、230、233页)美国政府这种政策的不一贯性,常为得选票、反共等事件所牵连。
(1)国内破获
在国内外执行缉毒时,均是困难重重。国内贩毒的与吸毒的人形形色色,渗入各阶层。医院雇员,地产经纪人,化学工业雇员,飞机雇员,装电话的,股票市场经纪人,学生,自幼童到老太太,举不胜举。街头个人小贩,携带的数量有限的毒品,捕后法庭来不及审理,因为监狱人满为患,戒毒所床位不够,警察只好明知而不过问。他们现在集中打击的是这些人后面的走私网络,而这种调查又常常要经历一两年时间,才可能破获大本营,逮捕主脑人物。(斯塔蒂曼,204—241页)捕获毒品案犯还会发生街头小巷战。纽约有个区域,几乎每两个星期就要拦阻交通打破获战。毒犯自己组织,为互相争生意,也在街上攻打,子弹误伤误死室外玩耍的小孩事件屡见报端。(《纽约时报》1994年10月23日)
地下毒贩不但招诱成人为之贩卖,更利用城市中贫困青年帮里的小流氓组织。据九十年代初的报道,洛杉矶有七万人从事贩毒,比当地的警察多得多;芝加哥超过十三万人。贩毒卖毒者包括不同肤色的美国公民,也有移民与非法移民。(《每周新闻》1988年3月28日,20—24页)
(2)千方百计截获入境毒品及捣毁毒源
美国截断境外毒源入境的办法,一是对外国政府施加影响或者合作到外国毒品种植地或提炼处去摧毁毒源。一是从陆上海上空中将毒品截获,不让其进入国内。从陆上讲,仅美墨边界就长达约2000里。卡口过的车辆又多,仅埃尔帕索一处一年可达一千三百万辆,最多能查5%的过境车辆。彻底搜查一个十轮大卡车,得用五个人一天的功夫。过境检查的时候,大卡车一停后面待检的车辆就达几里路长,严重堵塞。加上贩毒者掩藏的方式无奇不有,别出心裁,毒品极难查获。甚至有警官说,我明知有90%毒品从我眼前过,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朗,40页)1990年在亚利桑那边境发现有数百尺长的地道;1993年6月又在圣地亚哥发现一个即将完成的145尺长的地道。同年还有报道说,毒贩们开始在墨美边境买旧仓库,或建新仓库或卡东公司,准备在北美自由贸易实施后,趁警备松驰而大量走私。果然,1994年边界缉毒量比1993年少了3/4,即自7708磅减到1765磅。白宫缉毒主任与海关总督去圣地亚哥视察时,亲眼看见可疑货车不受停车指挥,直向海关人员加快开去,海关人员及时跳开而未被压死,可那辆车也跑了。1994年约有800多起类似事件。故白宫宣布将增加20%的警卫和80%海关检查员,及其防卫阻拦工具,强烈X光及直升飞机,使用闪击战术。(《纽约时报》1995年2月26日;《洛杉矶时报》1995年2月25日)现因海上防卫加严,哥伦比亚可卡因多运到墨西哥,再设法过境入美。日前在卡利毒帮飞往墨西哥的727喷气飞机上,先后缉私5.4吨及12吨可卡因,可见其走私量之巨。(《华盛顿邮报》1995年2月15日)
截获海上与空中的私运,都用有雷达装置的飞机与气球,及空中照像等现代化侦察手段,但这只能传达信息,不能开火打击,何况这种费用代价高昂,效果也未必理想。如1990听侦察到6729次可疑的飞机,但只追击了661次,捕获的仅349架。风雨天雷达不能使用,毒贩飞机就在此时行动,有时飞得非常低而越境,在美的指定地点空投毒品后,立即运回墨西哥,而美国飞机是不能追赤国境的。(《达拉斯晨报》1992年10月28日、29日,11月10日;1993年6月4日;1995年2月27日)
至于到拉美各国去毁灭毒源,是也屡有成绩;但始终未见有彻底消灭的可能。因为要铲除拉美各国毒品生产的根源,关键在于拉美各国的执政者要愿意为之。现在他们面对着自己国家政治、经济、外交、债务、游击队、卫生、教育等种种诸多棘手问题,无暇也无钱顾及此事。美国只好施加压力,供应器械、派遣缉毒人员去协助,甚至帮助他们培训警察、飞机驾驶人员,资助大量金钱。可是有的政府则把这些美式器械与金外挪作他用了。(哈莫威,155,156页)美国的政策是反共超于缉毒。其前纽约省长及联邦缉毒局长曾宣称,是共产党的第六纵队使美国街上充满毒品。(《纽约时报》1980年9月26日)1972年时,美缉毒人员已知巴拿马的诺列加与走私毒品有关,但美政府因他供应苏联在拉美活动的消息给美,所以不许缉毒局逮捕他,使缉毒人员非常愤怒。(斯塔蒂曼,96—97页)
美国政府资助外国缉毒的钱,可能远在几十亿美元之上。仅1990年就给哥伦比亚7.1亿,玻利维亚3.8亿,秘鲁也是3.8亿。(《技术学报》1991年1月,18页)自1986年以来美国每年审查世界26个国家,缉毒合格者给予资助,不合格者即裁去资助或优惠贸易,以至他们有时伪装应付。如玻利维亚曾有在土堆上放一层薄薄的可卡粗粉,烧给美国官员看,而号称烧了多少吨可卡因。哥伦比亚最近捕获了一个卡利毒枭的兄弟,可能因为克林顿说他们缉毒不热诚,所以耍一下捕捉把戏,以赢得资助合格证。(1972年,麦科伊,68页;《经济学家》1995年2月25日,27—28页;《达拉斯晨报》1995年3月4日)早有传言,现任哥伦比亚总统桑普尔曾拿走私毒贩的钱竞选,而美国又不得不给他们合格证,实属政治外交上可笑的把戏。
美国也曾派兵去拉美各国直接参与缉毒,但各地极为不满。如1985年里根派兵攻入玻利维亚贝尼地区森林中的毒品提炼室,而毒枭们早已得信逃之夭夭了。军队走后,他们又复操旧业。(麦克唐纳,59—61页)美国后来又出兵巴拿马捕捉诺列加,故在1990年卡塔赫纳召开的泛美会议上,大家公开提出不要美国出兵,只要金钱资助。(《纽约时报》1990年12月2日)
缉毒也是危险的事情。1984年,哥伦比亚总统贝坦库尔下令派兵,攻入东部低地世界最大可卡因制造中心,摧毁提炼室17个,搜得可卡因121,500公斤;而毒贩随后即将主持抗毒的司法部长刺死。该国的法官、检查长、警察等,已有很多人为阻碍走私毒物而死于非命。(麦克唐纳,33页;《达拉斯晨报》1984年7月8日)
打击毒枭固然重要,但它并未解决拉美国家的经济和社会问题;特别是许多农工与小农依此为生,打击他们可引起群众暴动。1987年秘鲁年轻的阿兰·加西亚总统屡次去打击毒贩,群众却将政府军队打出瓦锡卡山谷。(香农,365—366页)1994年末,哥政府到南部普图马约去喷毁小农区的可卡树与罂粟,于是没有武器的男女农民带着孩子占领了七个油站,每天停止7500桶油的输出,也阻碍厄瓜多尔40000桶油经那里运送。约两个星期后,政府军队用催泪器等将群众驱散;而愤怒群众又将两个1000桶溶量的油箱给放了火。其中可能存在大毒枭的背后鼓动,但这也确实为小农切身利益所关。(《经济学家》1995年1月14日,42页)
缉毒对美国政治、经济、社会的影响
现从政治、经济、社会各方面,进一步分析吸毒、制毒、贩毒、戒毒、缉毒对美国社会的影响。
美国政府要办理的国内国外事务很多,缉毒也非政府的头等要事,它常被反共、商务、选举等众多事务所牵制而搁浅;甚至它的中央情报局屡被揭露出有协助、掩盖毒品走私之丑行。如在对尼加拉瓜的桑弟尼斯政府打反游击战时,也庇护走私毒品等,以利润资助反左派。(哈莫威,164—172页;麦科伊,7页)至于地方警长、法官等受贿则更屡见不鲜;联邦有关缉毒人员的腐化与自相争执的事情也很多。(《达拉斯晨报》1993年10月30日,1994年4月30日;斯图蒂曼,79、80、89页)
在经济方面,美国联邦、地方政府、法庭、监狱等等缉毒费用可能近千亿。一部分钱固然流出到国外,但大部分的钱多消耗在国内雇用缉毒人员和购置设备方面。但是,一个畸型现象,就是由于大小毒贩的疯狂活动,导致了美国消费市场的繁荣。典型的例子是迈阿密城于六、七十年代后的突然兴起,招来上百跨国公司的总部;除美国人外,日本、欧洲也纷纷到那里建起了银行。因为拉美大毒枭的走私大本营多设在迈阿密,故买卖毒品的现钞集中此城。毒贩们多在美国购买房产、地产,设加油站、商店、运动场、饭馆旅社等,以这些名义作掩护存钱,暗营毒品;或设置进出口公司,在美国买奢侈消费品,如汽车、冰箱、电视、录像机等,再转手到本国出卖。(麦克林蒂克,26页;麦克伊,106页;朗,12页;《华盛顿邮报》1994年6月16日)美联邦储备银行各处总有一些赤字,但迈阿密分银行自1971年来却一直有赢余,而且增得极快。1978年增到33亿美元,而其他35个支行共有35亿赤字。(麦克林蒂克,27、28页;斯图尔特,68、73页;朗,28页)
毒品对美国损害最大的可能是法纪,是社会秩序与人生价值,它使公众没有了安全感。毒贩为谋取厚利,常使法纪扫地;彼此竞争时也不惜撕杀;瘾君子没钱买毒品则偷抢与堕落。1990年美国的犯罪率创世界最高记录,即美国一万人中有455个犯罪的;而南非为333人,前苏联为268人。该年美联邦监狱中有55000人,40%与毒品有关。联邦监狱本来只能容纳29000人,故倍加拥挤,有时只好提早释放囚犯。警察庭有关毒贩文件多到无地存放,法院也来不及处理,以至不得不对小毒贩有意置之不理。(麦克伊,6、7页;朗,25—27页)美国的监狱中虽没有如在哥伦比亚特为大毒枭们使用的豪华设备,但早期毒盟创始者卡洛斯·莱德还是能在狱中吸大麻,在狱中图书馆与新结识的伙伴策划,以后如何用飞机运可卡因及其路线、网络。莱德后来甚至称美国的监狱为大学。(《达拉斯晨报》1994年6月15日;古利奥欧塔,31—34页)
受毒祸最深的当数青少年与婴儿。成人吸用违禁毒品过量而死亡之悲剧时有所闻,而且到医院急诊处求治的在剧增。有的因吸毒而致癌和患有艾滋病。一般的吸毒者则失眠、疲乏、极度头痛、鼻腔受损;心理上多压抑、忧虑、失去自信。对这些成人来说自取自受。但毒贩常常引诱年幼儿童,十二、三岁就到学校去推销和贩运毒品,祸及青少年终身。吸毒的父亲可弃妻儿而逃走,母亲也有典卖子女后而堕落为娼,吸毒贩毒者一般不顾儿女。更为可悲的是众多婴儿,因父母吸毒,生下来即有残疾。据1992年美国会上议院司法委员会的报告,这种婴儿的数目自1989年起,每年有三十多万。(《达拉斯晨报》1992年10月25日)真是令人不寒而栗,遗祸于下一代是美国目前无法收拾的悲剧。
多年来美国缉毒无效,吸毒与走私并增,泛滥几乎遍及全球,涉毒暴行犯罪威胁全社会。故早有人提出:使之合法,则可能毒品价低走私消灭,从而取消大量缉毒花费,但美国的主政者没人敢公然赞许。也有人以为不应当干涉个人私事人权,顺其自然。1994年哥伦比亚的法庭于5月5日通过吸毒合法,取消了1986年禁令,街头立刻出现了公开传递大麻吸食。总统加维里亚及有些公众反对,但他无权否定法庭的决议,只好下行政命令禁止在街上、工作地方、学校、酒店、旅馆、饭馆、医院、公园等公共场所吸用,并主张人民复决合法事宜。波哥大郊区的警察也很反对,因为合法,他们得不到走私毒贩的贿赂了。
结论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是美国有识之士给自己国家以往种种过失总结的时期。他们发现美国背弃了自己崇高的自由、平等、正义等理想,欺压国内各少数民族;资本主义形成一个竞争、垄断、紊乱的社会。许多爱国志士呼吁、揭穿、自我批评,以期革新。但是,有些青年却误入歧途,决心“离经叛道”,力求放荡不拘;有的在同情黑人与印第安人的同时,又染上性自由及用麻醉毒品的恶习。利润丰厚与日趋增长的美国毒品市场,使毗邻的拉美相应成为供应的大基地。贿赂、威胁、暴行危害了拉美政治核心。美国与拉美双方的社会肌体皆受到严重的腐蚀。美国经济受害不如推想那么大,而拉美方面似得利而实受损,吸毒贩毒牵连了几乎所有拉美大陆小岛,美国不是唯一受害者。
美国的缉毒与戒治困难重重。二十多年金钱、武器及人命的损失,没有换来黎明曙光。地下毒贩魔网已伸到台湾、香港。受过一个多世纪鸦片毒害的中国人,哪能不警惕自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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