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宾语补语句式的韵律限制_音节论文

述补带宾句式中的韵律制约,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句式论文,韵律论文,述补带宾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1 引论

1.1本文专门讨论粘合式述补结构(注:一般只有粘合式述补结构即不用“得”字连接的述补结构才能带宾语,组合式述补结构一般不能带宾语,只有一些表可能的述补结构除外。如:吃得饱饭、吃不饱饭。这一类不在本文的讨论范围之内。)带宾语的句子。以下简称述补带宾句式。例如:

1)他累弯了腰。6)他打完了球。

2)风刮断了电线。 7)我恨透了那个家伙。

3)雨淋湿了他的衣服。 8)这下可美死他了。

4)张三打碎了玻璃杯。 9)他拿出一本书来。

5)他喝醉了酒。10)他走进了教室。

出现在这类句子里的述补结构中的补语可以是表结果的,如1 )—6);也可以是表程度的,如7)、8);还可以是表趋向的,如9)、10)。

1.2对粘合式述补结构的性质的认识是存在分歧的。归纳起来,意见不外乎三种:一种认为是短语,一种认为是词,还有一种认为介于两者之间,是短语词。(注:详见薛红(1987)。虽然以往的著作中所谈到的粘合式述补结构包括范围较广,不只限于带宾语的一类,但带宾句式中的述补结构很常见,而且常常是争论的焦点,可以说是构成了问题的核心。)之所以会有这种分歧是因为粘合式述补结构具有双重特性:在一些方面表现出短语的某些特征,在另一些方面又表现出词的某些特征。要想弄清其性质,就有必要先搞清它为什么会具有这种双重特性。

1.3 与弄清述补结构的性质有关的一个事实似乎没有引起语言研究者的充分注意,那就是出现在这种句子中的粘合式述补结构一般都是两音节的,这一特点非常显著。超过两音节的就很难进入这种带宾句式。在很多情况下,如果把双音节的述补结构替换成意义相似的三音节的述补结构,原本合法的句子就变得不合法了。如:

1a) 他打碎了玻璃杯。 1b)* 他打粉碎了玻璃杯。

2a) 他熬红了眼。 2b)* 他熬通红了眼。

3a) 他哭哑了嗓子。3b)* 他哭嘶哑了嗓子。

对于上述现象,单纯从句法上或从语义上分析,都是找不到答案的。无论是从句法构造上还是从语义的选择限制上,都无法同时解释每组中a句的合法、b句的不合法。

1.4为什么带宾语的述补结构对两音节如此偏爱呢? 我们从韵律句法理论中找到了答案。一个合法的句子不仅要符合句法规则,合乎语义的选择限制,还要满足句子的韵律要求。韵律句法理论就是针对韵律与句法之间的相互作用而提出的。韵律要求是植根于语音构造的要求,属于语言内部的固有规则,各种语言都有这种规则, 这是语言的共性(universal)。但不同的语言可能具有不同的语音组织规律, 因此不同的语言的韵律要求可能是不同的,这是语言的个性(specific)。带宾句式中的述补结构对两音节形式的选择正是由于受到了汉语独特的韵律要求的制约。

2韵律要求述补结构必须整合成一个句法成分

2.1冯胜利(1996)提出了汉语的韵律句法理论。 根据这一理论,汉语的句法必须受到韵律结构的制约,这一制约主要体现在他提出的句子的普通重音指派规则上。简单地讲,这一规则认为汉语句子的普通重音(注:普通重音是与焦点重音相对而言的,指句子在一般情况下即不有意强调某个成分时的重音。当一个句子是回答“发生了什么事”这种问题时,句子中的重音就是普通重音。)要由最后一个主要动词批派给其右边的成分,若其后没有别的成分,重音就会落在动词上,每个句子都只能有一个普通重音,因此汉语句子的主要动词后不允许有两个非弱读成分。

如果违反了这条规则句子就会“尾大不掉”而不可接受。比如,动宾结构后带时量结构的句子的不合法就是由于这个原因。看下面的例子:

* 他打了三个人三次。 * 他看了两场电影三次。

汉语中因为韵律原因而不能接受的句法结构还有一些,可参看冯胜利(1996)的分析。

2.2 让我们看一看这条重音指派规则运用到述补带宾句式上将会产生什么结果。

述补带宾句的深层结构可简要表示如下:

左图中的V代表述语,C(complement)代表补语。C和V构成一对直接成分。根据重音指派规则。V就会首先把重音指派给C, 这样宾语NP2就得不到重音。宾语往往代表的是新信息,一般情况下不能轻读,而得不到重音又不能轻读的成分是不能在句末存留的,因此宾语NP2 只能被规则删除。要想使述补结构带上宾语,即保留NP2,就要设法取消C的获得重音的资格。由于C也是非弱读成分,要做到这一点, 唯一的途径就是使V和C整合成为一个成分,充当重音的指派者,为宾语指派重音。这样,汉语的韵律规则就要求并决定了述补结构必须作为一个成分存在。

可见,如果把“述”和“补”分析成两个成分,句子就不可能满足普通重音指派规则的要求,那么与这一规则相冲突的句子就会在韵律层面上被排除(ruled out)。 但述补带宾句式是被汉语语法所允许的,这就迫使我们做另外的分析。假定承认普通重音指派规则是正确的,我们就可以得出这样一个推论:普通重音指派规则与句法构造相互作用而使得句法结构发生了变化。

3韵律促使下的句法运作

3.1韵律要求述补结构整合成一个成分,要达到这一要求,就需要有一个句法操作,这种操作就是在韵律要求下促成的贴附式移位(clitic movement)。贴附式移位使得述语移向补语, 合并在补语的结点(node)之下(注:底层中的述语和补语要合并成词,有两种逻辑上的可能性,或者是述语向补语移动,合并在原补语的结点之下;或者是补语向述语移动,合并在原述语的结点之下。由于汉语是SVO 型语言,重音居右,即在下面的结构中B重于A(参看冯胜利1995):

(XP代表任一种短语结构)

在述补结构中,位于右边的补语处于重音位置,吸引比它弱的述语向它移动。因此,贴附式移位的过程只可能是述语移向补语,而不可能是相反。),这样述补结构就由底层的V—R组成的V变成了表层的V。我们称这个表层的述补结构为一个“ 复杂动词”(注: 我们这里称述补结构在句式中合并成的词为“复杂动词”,而不称它为“复合动词”,是因为这种词是在句式中临时形成的,还未固化为词汇词。这样称呼便于与汉语中那些已经是词汇词的述补式复合动词相区别。)。移位过程可简略图示如下:

图1所示为底层结构,图2显示了贴附式移位的过程,t(trace)代表述语移位后留下的语迹,下角的i表示t与V同标(coindex),即所指相同。图3为移位后形成的表层结构。

图1

图2

图3

3.2这种贴附式移位有语音上的条件限制,只有当V和C都是单音节时,V向C的贴附才能顺利实现,也就是说V与C 必须构成一个韵律词(prosodic word)。

冯胜利(1996)提出了汉语的韵律词的概念,韵律词是能够独立运用的最小的韵律单位,它是在音步(foot)中实现的。汉语中两个音节构成一个音步,因此,一个标准的汉语韵律词就是由两个音节构成的。韵律词在语音上结合紧密,是汉语词汇词的形式标志,词汇词必须首先是一个韵律词。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在说汉语的人的语感里,双音节的组合最象词。

只有当V和C都是单音节时,贴附式移位才是可能的。因为在汉语中单音节不能构成一个音步,在韵律上是不自足的。当单音节的V 和单音节的C临近时,就构成一个音步,又在一个短语结构之中, 因而自然而然地组成为一个韵律词,在语音上结合紧密,成为一个在韵律上自足的单位,为贴附式移位创造了条件。在普通重音指派规则的驱动之下,二者的联系就会进一步被加强,完成贴附式移位而形成一个复杂动词。

当V和C的结合超过两音节时,也就超过了一个音步的长度,就不能构成一个标准的韵律词,在语音上的结合是松散的,不能形成一个韵律上结合紧凑的单位,贴附式移位也就是困难的了。当贴附式移位不能进行时,句法结构就无法满足韵律的要求,因而句子不合法,这就是超过两音节的述补结构很难出现在带宾句式中的原因。

因此,贴附式移位的规则可表示如下:

有S=NP[,1]+V+C+NP[,1],当V=σ,C=σ时,S 要改写(rewrite)成为S',S'=NP[,1]+V(V-C)+NP[,e]。(S代表句子,σ代表音节)

这一规则解释了我们所观察到的现象:述补带宾句式中的述补结构是双音节的占压倒多数。

4带宾句式中述补结构的性质

4.1现在我们可以明确粘合式述补结构的双重特性的来源了。在深层结构中述补结构是一个短语,但在韵律要求的促使下,在表层结构中变成了一个复杂动词。因此,它身上带有短语和词的双重烙印。但具体到带宾句式我们可明确称它为词。

说它在这种结构中是词也可找到结构上的证据。一是动态助词“了”和“过”只能加在整个述补结构之后而不能加在“述”和“补”之间;二是孤立地看,粘合式述补结构的中间可以插入“得”和“不”,也就是说可扩展,但进入带宾句式之后就不能再做这种扩展了。

这种句式中的成词现象并非绝无仅有,在汉语中还可找到其他例证。比如,动词后带有介宾词组时,动词与介词往往会发生重新分析而组成一个新词。看下面的例子:

他站在讲台上。 他站在了讲台上。 * 他站了在讲台上。动词“站”与介词“在”本是不在同一句法层次里的两个独立成分,只因在句式中相临近,两者构成一个音步,韵律规则压倒了句法规则,使得句法结构发生了变化,动、介在句式中临时组合成为一个词,动词后的动态助词只能加在这个新合成的词后面了。这种由于韵律原因导致重新分析而形成的词与带宾句式中的述补结构一样,虽然离开了句式就不大象一个词,但在句式中都应以词来对待。

4.2以前,有些学者还对述补结构中哪一个是中心词的问题产生过争论。传统的看法认为述语是中心词,后来有人提出相反的意见,认为补语是中心词(如李临定1984),也有人认为不能一概而论,在有些情况下述语是中心词,在另一些情况下补语是中心词(如刘世荣1954,傅力1984,范晓1984)。

这些争论都是基于把述补结构看成短语而产生的。在贴附式移位之前,述语V是主要动词,是结构上的中心,正因如此, 很多学者认为述语是中心词;在贴附式移位之后,述语V合并到了补语C的结点之下,这又给人以补语为中心词的印象。因为贴附式移位在某种程度上使补语的地位提高了。正是由于这种原因,述补结构才显得非常特殊,才会有确定中心词时产生的种种分歧。

如果认识到述补结构在带宾句式中已经成词这一特性,这些争论也就是没有必要的了。当“述”和“补”由原来的两个分立的成分在韵律规则的作用下临时整合成一个复杂动词之后,“述”和“补”之间的关系在句法层面上已经变得模糊了,它们之间的关系是属于下一个层面——词汇层面的问题了。这正如“关心”之间的述宾关系是词内部的关系,当“关心”带上宾语时,它是在整体上作为一个动词被使用,其内部关系在句法层面上隐去了,当人们说“我关心他”时,是不会在句法层面上去注意“关心”的内部结构关系的。同理,述补结构中“述”和“补”之间的关系在带宾句式中也不必在句法层面上加以分析。当述补结构在句子中成为一个词时,从短语结构出发所定义的中心词已经不存在了。

4.3但也应注意到,述补结构在带宾句式中形成的词与一般的词毕竟有些不同之处。经贴附式移位形成的述补复杂动词中的两个组成成分在意义上还比较独立,两项的组合又很自由,多属于临时性的搭配,是在造句过程中按韵律要求临时组装成的。我们可以把这种造词的方式称为句法韵律造词模式。正因为它具有临时组合性,在意义上还不够稳固定型, 因此这种述补复杂动词不是存在于语言使用者头脑中的词库(metal lexicon)里的现成的词项,这就是它给人以既像词又像短语的感觉的原因所在。但在带宾句式中已经是词了,发挥着一个及物动词的作用,是句式赋予了它成词的条件。

4.4述补带宾句式中的这种句法韵律造词模式非常能产,只要是满足一个音步,可以构成一个标准韵律词,并且意义上能相互关联,几乎任何一个动词都可以与一个不及物动词或形容词在带宾句式中临时组装成一个复杂动词,因而这种模式可以造出的词几乎是无限的。

通过这种模式造出的词,有些只在句法结构中使用数次甚或一两次就不再被使用了,而有些则可能反复地被使用,在不断的使用过程中,意义就有可能逐渐固化,也就有可能被存入语言使用者头脑中的词库,并被作为词汇词而写在词典里。汉语中已有的那些述补式复合词如“打倒”、“提高”等的形成过程就是这样。可以预言,随着汉语的发展,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在句式中成词的述补复杂动词进入词汇词的行列。广而言之,汉语中所有的复合词都是由韵律词通过长期反复的使用而固化来的(参看冯胜利1996)。

5例外——三音节和四音节的带宾述补结构

5.1从上文的论述中,我们已经知道了述补带宾句式为什么具有一种极强的选择双音节述补结构的倾向。但是不可否认,在述补带宾句式中也会出现一些三音节甚至四音节的述补结构。这种情况不符合我们的规则,因为三音节和四音节不是一个音步,不能构成一个标准的韵律词。对于这种情况应该如何解释呢?

三音节和四音节的述补结构出现在带宾句式中,按理应该被我们的规则所删除。事实上,三音节和四音节出现的例子在总数中也是非常少的。它们不像双音节带宾述补结构那样自由和能产,这就说明了三音节和四音节不是标准形式。那么,我们可以认为三音节和四音节的例子的出现是有着特殊的原因的,是在其他一些规则的作用下形成的。我们的任务就是去找出这些特殊的原因。

5.2首先看三音节的情况。三音节的例子在音节的组合上又可分两种类型:2+1型和1+2型。

5.2.1 2+1型的例子如:

他为我们安排好了住处。 他谈论起了过去的事情。

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工人们埋怨开了公司经理。

我感受到了集体的温暖。 他已经享受上了高级轿车。

他想办法摆脱掉了那个醉鬼的纠缠。 我讨厌死他了。

他整理完了所有的稿件。 这下高兴坏了他了。

他打发走了客人。

我腻烦透了他的唠叨。

科学家研制出了一种新型材料。

我们注意到,在2+1型三音节述补结构带宾语的句子中,补语(注:严格来讲,当述补结构在带宾句式中成为一个复杂动词之后,原来的述语和补语已变为构词成分了,再称它们为述语和补语已经不合适了,不过这里为称说方便起见,暂且延用旧有的称呼,只不过要在新的意义上加以理解。)都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词汇意义的虚化。

薛红(1985)已经注意到了这种现象,她指出:“后项成分逐渐向虚词靠拢,它所表示的语法意义依赖前项成分而成立。它不以独立的词的身分与前项平行组合,互相对待,而是粘附于前项。”

可以说这些补语中很多都接近于动态助词了。比如,“好”所表示的语法意义是完成,它的结合面相当宽,可组成“收拾好”、“整理好”、“计算好”、“筹划好”、“商量好”等等。另外像“住”、“到”、“掉”、“完”、“走”、“出”等虽然各自有细微的语义差别,但共同的语法意义都在于帮助表示完成态。“起”、“开”、“上”等表示动词的起始态。“死”、“坏”、“透”等则表示程度达到极点,这可看作是一种极端态。这些补语不少已经轻音化了,在语音上贴附于前面的述语。

这种性质上类似于动态助词的补语,为数有限,是可以穷尽性列举的,属于一个封闭的类。动词只有与这类补语共现,才可能出现2+1型的带宾述补结构。这说明2+1型内部是有着受语法规则控制的严格规律的,是不同于韵律规则的另一类规则——动态助词要贴附于动词——使它得以成立。在这种情况下,韵律规则向句法规则做了一定的让步。

5.2.2 1+2型的带宾述补结构为数很少。能够出现在这一类型中的补语主要包括两种情况。

一种是双音趋向动词,如:进来、过来、出来、起来等。看下面的例子:

他推进来一辆童车。他从书包里拿出来一本书。

他搬过来一把椅子。他想起来一件事。

这类双音趋向动词也是在不同程度上虚化了,而且全部轻读, 与2+1型中的补语属于一类,故此不再详论。值得提到的一点是, 上面的句子都有另一种变体的说法:

他推进一辆童车来。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来。

他搬过一把椅子来。他想起一件事来。

这种变体的说法中的述补结构都是双音节的。这种表达形式可以看作是句法规则与韵律规达成妥协的产物。

另一种是双音形容词。通过对胡明扬《北京话初探》中所列举的北京话常用的400个形容词的考察,我们发现能进入1+2 型述补结构的双音形容词只有很少的几个。最常见的有:清楚、明白、干净等。看下面例子:

他看清楚了黑板上的字。

他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他擦干净了玻璃窗。

能出现在1+2型中的这几个双音形容词的共同特点是:使用频率极高,第二个音节轻化。这两点是相互关联的,由于使用频率高,人们经常说,在发音时就可能比较轻,比较快,整体音长缩短,不能构成一个实足的音步了,这样它与前面的动词就可能结合得比较紧,这可能是这些形容词可以突破规则成为例外的原因。

还有一个可能的原因是,有时表义的需要可能会压倒韵律的需要,在口语中冲口而出的话,可能在韵律上组织得不一定很好,正像口语中会出现一些和普通语法常规不同的句子一样。我们在口语中有时会听到一些意思上能理解,但是觉得别扭的句子。觉得别扭,在很多情况下就是由于韵律上没有组织好。如吕叔湘先生举到过这样一个例子:

他一连发出界了两个球。在上面这个句子中,双音节动词性结构出现在补语的位置上,这种情况只是极个别的例子。上面这一句听起来就比较别扭,其原因就在于这句在韵律上组织得不好。更能让人接受的组织形式是采用“把”字句或把宾语话题化。说成:

他一连把两个球都发出了界。一连两个球,他都发出了界。

那些1+2型的不能直接带宾语的述补结构,转换成“把”字句或者把宾语话题化也就没有问题了:

1a)* 他摆整齐了桌椅。2a)*他关严实了窗户。

1b) 他把桌椅摆整齐了。 2b)他把窗户关严实了。

1c) 桌椅,他摆整齐了。 2c)窗户,他关严实了。

3a)* 我一定要做成功这件事。 3c)这件事,我一定要做成功。

3b) 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做成功。

1+2型述补结构在“把”字句和话题化的句子中能说,直接带上宾语就不能说,这一点正好说明了三音节的述补结构在句法上和语义上都能和后面的宾语搭配,也就是说在句法上和语义上三音节述补结构带宾语都是规则允许的。这种结构直接带宾语之所以不能说,是由于韵律上不合法,是韵律规则将其排除的。

三音节述补结构除了我们已经分析过的那几种情况以外,都因为超出了一个音步的长度而在句法中不能成词,只能作为一个短语存在。这样重音就会落在补语上,宾语就不能得到重音。因此,在后面直接带上宾语句子就不合法。用“把”字将宾语提前或将宾语提到句首做话题,重音就可以指派给补语,补语后无其他成分,处于句末,句子的韵律要求得到满足,因而就合法了。在某种程度上,“把”字句和话题化的句子可看作是在韵律上对述补带宾式的补充形式。

5.3四音节的带宾述补结构在音节组合上都是2+2型的。这一类例子很少,可做补语的只有个别双音形容词,如:干净、清楚、明白等。看下面的例子:

他打扫干净了教室。作者在文章第一段就交待明白了写作目的。

他们已经研究清楚了这个问题

不能出现在1+2型的三音节述补结构中的形容词一般也就不能出现在2+2型中。这也说明这一部分形容词是比较特殊的,可作为特例来看待。而且与1+2型述补结构带宾句式相似,改换成“把”字句或把宾语话题化的形式听起来更为舒服。试把上面的句子与下面的变换形式相比较,体会它们之间在语感上的差别:

他把教室打扫干净了。 这个问题,他们已经研究清楚了。

教室,他打扫干净了。 作者在第一段就把写作目的交待明白了。

他们已经把这个问题研究清楚了。 写作目的,作者在第一段就交

待明白了。

5.4通过上面的分析,我们为2+1型述补结构出现在带宾句式中找到了使其成立的句法规则,因此真正属于例外的只有1+2型和2+2型的述补结构的带宾式。而能出现在这两种类型中的充当补语的又只有为数很少的形容词,我们不妨认为这些是属于习语性的例外。 但是不管是1+2型还是2+2型,只要带上了宾语, 我们就认为它们已在句式中按韵律要求挤压成词了。

6结语

综上所述,述补带宾句式中的述补结构在韵律要求下必须经过贴附式移位而临时压缩成词,两音节最符合成词条件,因此两音节述补结构能自由地出现于这种句式。三音节和四音节由于不能构成一个音步,因而极难在句法中压缩成词,保持着短语的特性,一般不能进入这种句式,只有少数习语性的例外。

在语言的生成过程中,语音表达式是处在最终端的表达形式。可以假设,一个句子在其生成过程中首先要经过语义检验,得到语义结构表达式,然后再经过句法规则的检验,得到句法结构表达式,这一表达式还需经过韵律规则的检验从而最终输出合格的语音表达式。一个可以接受的句子必须经过层层过滤,违反任一种规则都不行。以前的语言研究,对韵律规则缺乏注意,这无异于是忽略了语言生成过程中的一个必要环节。韵律对句法的制约还属于一个全新的领域,有待于深入探索和研究,从这一角度出发有可能找到许多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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