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发中琉关系档案 促进中日学术交流——纪念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与日本冲绳县教育委员会合作交流10周年，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冲绳论文,档案馆论文,日本论文,学术交流论文,中国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自1991年3月，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与日本冲绳县教育委员会正式签署《互相交换清朝时期有关档案缩微胶卷等事宜的备忘录》以来，双方在友好的合作交流中已携手走过了10个春秋。10年来，在中日政府有关部门的支持下，双方专家学者共同努力，以中琉历史关系研究为主题，以清代中硫关系档案开发为目的，进行了多种形式、系列化的档案开发，以及多层次、多渠道的学术交流，双方通过卓有成效的合作，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编辑出版了5部清代中琉关系档案史料，共同召开了5届中琉历史关系学术研讨会，联袂举办了2次中琉历史关系档案展览，交换了档案缩微胶卷及多种文献资料，双方有百余人次进行了互访交流等。丰硕的成果是双方合作成功的标志。值此合作交流10周年之际，做一阶段性的回顾，不仅有利于对以往工作的再认识，也有益于今后这种合作交流的深入发展。
一 中琉关系档案的编辑出版及其史料价值
中国与琉球（现日本冲绳）在明清两代进行了长达500余年的封贡交往，政治、经济和文化交流广泛而频繁。因此，中琉双方都积累了极为丰富的档案与文献资料。但由于历史的原因，现存留于世的中琉关系档案分置各方，主要在中国大陆、台湾、日本冲绳等地，且有散失、损毁或残缺。而研究中琉历史关系的学者也受时间与空间所限，不便于对史料进行搜集和考证。因此，搜集、整理散失各方的中琉关系原始档案资料，互通有无，使之系统完整，对于追溯和研究中琉历史关系、促进中日学术交流、加深中日两国人民的友谊具有重要意义。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与日本冲绳县教育委员会的合作交流正是基于这种共识而展开的。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所保存的明清两代档案中，有关中琉关系内容的档案比较分散，因此需要查阅的档案数量大、范围广。为此，馆里特别组织专业人员按照全宗逐类摸底调查。工作人员经过几年的艰苦努力，终于从浩繁的1000余万件馆藏清朝档案中，查找出有关中琉历史关系的档案2500余件，其中宫中朱批奏折400件、军机处录副奏折463件、内阁题本315件、内阁史书700件、内务府来文511件、琉球国王表奏文书154件。在此基础上，对这些有关中琉关系的档案进行整理、编辑，并陆续出版。1993年编辑出版了《清代中琉关系档案选编》，辑录馆藏宫中朱批奏折和军机处录副奏折共863件。1994年编辑出版了《清代中琉关系档案续编》，辑录馆藏内阁题本中有关琉球的文书共289件。1996年出版的《清代中琉关系档案三编》，辑录了馆藏内务府等机构的咨文、移会、知会等文书511件。2000年又出版了《清代中琉关系档案四编》，主要辑录了内阁史书中有关中琉关系的史料共502件。以上4部档案史料，分别由日本冲绳银行振兴冲绳文化基金会、日本冲绳海洋博览会纪念公园管理财团资助，由中华书局影印出版。总计公布了清代有关中琉关系的档案史料2319件，其档案形成时间起于雍正元年（1723年），迄于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此外，1997年还编辑出版了《清代琉球国王表奏文书选录》，辑录了琉球国王向清朝皇帝进呈的表奏文书154件，时间起于雍正元年（1723年），迄于同治十三年（1874年），该书由黄山书社影印出版。
上述5部大型中琉关系档案史料中所辑录的2319件清宫档案，是首次系统公布。这些档案是中琉关系的真实记录，具有极为珍贵的史料价值。
第一，史料翔实，内容丰富，具有真实性和权威性。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出版公布的中琉关系档案原为清宫秘藏，是当时清朝中央政府与琉球国之间进行政治、经济、文化交往中形成的原始记载，其档案的形成时间、所反映的事件、涉及的人物，均具有真实可靠的特征。档案中既有清朝皇帝的朱批，又有琉球国王的御印；既体现了封建社会至高无上的皇权，也客观地揭示了当时清朝中央政府与琉球国之间宗主国与藩属国的关系。再有，档案内容十分丰富，反映了清政府遣使册封、赏赐琉球国王及琉球国遣使向清帝进贡、请封、谢恩的情况；中琉两国官方与民间进行不同形式的商业贸易的情况；双方互救海上难民及相互抚恤护送情况；以及琉球国派遣官生入清国子监学习等文化交流情况等等。这些丰富而翔实的史料，都是当时中琉交往活动中直接形成的原始记载，是研究中琉历史关系的极为难得的第一手材料。
第二，满文与汉文合璧，互为印证。清朝是由满族兴起而建立的，因而定满语为国语，定满文为国书。同时，为了统治广大的汉民族并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清廷朝野人士又不得不习汉语、书汉文。因此，在清朝（主要是清前期）形成了大量的用满文与汉文同书一折的官方文书（主要是题本），使这一时期的档案史料独具特色。同时也因满文与汉文所书内容相同，可以互为印证，从而使这一时期的中琉关系档案，具有极高的史料价值和凭证作用。
第三，部分档案是仅存于世的孤本，价值弥足珍贵。原秘藏于清宫，现递藏于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的琉球国王表奏文书，是目前世界上仅存的琉球国王文书的孤本，可见其史料价值的珍贵。同时，其颇具特色的满汉书法、琉球国王的印章及清帝的批红谕旨等，亦具有很高的文物价值和鉴赏价值。
一言以蔽之，清代中琉关系档案具有弥足珍贵的史料价值，是进行中琉历史关系研究不可或缺的宝贵史料。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辑出版的这些珍贵史料与日本冲绳方面出版的《历代宝案》互为补充印证，极大地促进了中琉历史关系的研究。
二 学术研讨会的举办与中琉关系史研究的不断发展
中国与琉球的历史关系，最早可以追溯到1300多年前的隋朝，而正式确立封贡关系则始于明朝洪武年间，此后直至清朝光绪年间，中琉双方保持了500余年的宗藩关系。清朝皇帝多次御书“中山世土”、“海表恭藩”等匾额赐予琉球国王，派出使臣前往琉球册封琉球国王，并厚赏朝贡使节。历代琉球国王则不惧风涛之险，不远万里之遥，按时派员请封，定期贡献方物；每逢皇家庆典，从不忘进京朝贺，表现出超乎寻常的臣服恭顺。同时，官方与民间不同形式的商业贸易、文化教育等方面的交流也绵绵不断。在清代中琉之间这种极为友好亲善的宗藩关系，就其程度而言，位居大清帝国与东北亚、东亚、东南亚诸国之首。因此，中琉历史关系的研究是中日双方一个涉及领域十分宽泛的重要课题，深入研究中琉之间的历史关系问题，不仅对于中日双方的历史研究、而且对于东亚交流史及地域史研究都具有重要意义。
自1991年以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与日本冲绳县教育委员会已共同召开了5届中琉历史关系研讨会，每届会后都出版了中日文合璧的论文集。第一届、第三届及第五届中琉历史关系研讨会分别于1992年8月、1995年8月及1999年3月在日本冲绳举行，第二届和第四届研讨会分别于1993年10月和1997年10月在北京召开。参加研讨会的中国方面除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外，还有中央档案馆国家档案局、北京市档案馆北京市档案局、首都图书馆、故宫博物院、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人民大学、中国政治大学、福建师范大学等单位；日本方面参加会议的有《历代宝案》编集委员会、冲绳县教育委员会、冲绳县立公文书馆、东京大学、琉球大学、法政大学、冲绳国际大学、神户女学院大学等单位。5届研讨会，与会专家学者总计369人，有31篇论文被收录于研讨会论文集。
在5届研讨会所发表的31篇论文中，中方21篇，日方10篇。按内容可大致分为4类：政治关系类15篇、经济贸易类6篇、文化教育类6篇、其他类4篇。研究范围十分广泛，涉及琉球国向清政府派遣贡使、接贡使、贡期、贡物、请封、接封、谢恩；清政府遣使赴琉球册封琉球国王过程及册封礼仪、赏赐物品；中琉贸易的形式、性质、商品种类、税收情况；不同朝代的中琉关系；中琉关系文书、国子监的琉球官学等等。专家学者们运用大量翔实的史料，从政治、经济、文化、外交诸方面，以多种角度对中琉历史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探讨。既有史料之分析，又具文献之考证，各有独到之处，具有较高的学术水平。
学术研讨会的举办，促进了中琉历史关系研究的发展。首先，研究范围逐步扩大，问题探讨不断深入。从政治关系到经济贸易，从文化教育到人口流动，研究者对新发现的档案的公布、对原有史料的考证及对历史问题的诠释，在研究范围逐步扩大的同时，也使中琉关系中的一些历史问题更加明朗，使中琉关系的总体轮廓逐渐清晰，使我们对中琉历史关系的认识和理解不断深入。从而为今后更加深入系统地开展中琉关系史的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其次，不同学术观点交锋，学术气氛更为浓厚。在第四届研讨会上，有的学者提出的观点和所做的论断引起与会学者的争议，各自陈述不同的观点和论据。从而引起大家对有关问题的认真思考和广泛探讨，使问题的研究更为深入，较之前几届研讨会学术气氛更为浓厚。再次，通过开展学术研讨，培养和锻炼了一批研究中琉历史问题的专家学者，为中琉关系史的研究深入持久地开展下去提供了保证。
中琉历史关系的研究虽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也存在一些问题，如对已公布出版的中琉关系档案史料的研究还不够深入，研究者对史料的运用受地域局限和客观交流不便所限，对有些问题的研究难免片面，对有些问题纵向研究比较深入，而横向比较研究不够等。因此，今后应以更加严谨的治学态度和方法，潜心钻研，拓宽思路，加强交流，促使中琉关系史的研究在广度和深度上有新的发展。
三 档案展览的举办与人员、资料的交流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与日本冲绳县公文书馆共同举办了两次档案展览，分别是1995年8月在冲绳举办的“清代中琉关系档案史料展”与2000年8月在冲绳举办的“清代琉球国王表奏文书展”。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为两次展览提供展品总计166件，其主要内容从朝贡、册封到商业贸易，从救助难民到文化交流，不仅有代表性地展示了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的丰富馆藏，而且以实物证实了中琉友好交往的悠久历史。两次展览在冲绳均引起普遍关注和热烈反响。上及政府要员，下至普通市民，各界人士都怀着极大的兴趣前往观展。除冲绳本岛人以外，还有来自东京、鹿儿岛等地的专家学者专程前往观展，日本当地的新闻媒体对展览的盛况做了大量宣传报导，展览获得极大成功。在有效地宣传了明清档案的同时，提高了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的声誉，扩大了中国档案界在日本的影响。
档案展览使日本各界人士知晓了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丰富的馆藏资源，而我方人员通过赴日访问考察，也进一步了解了日本收藏的有关中国的历史档案与资料情况。如，京都大学收藏有丰富的中国历史典籍，尤其是人文科学研究所，收藏有27万多册中国书籍，其中有不少明清时代的奏疏、地方志及各种调查资料。档案原件有《咸丰九年海防案内奉到上谕并奏折底稿》等多件。冲绳县立博物馆收藏有明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明孝宗赐给中山王的敕书等。冲绳县立图书馆收藏有康熙、乾隆、道光年间册封使的撰文。石垣市博物馆收藏有清光绪八、九年间，琉球人要求清政府帮助琉球谋求从日本吞并下重新独立的请愿书等反映中琉关系的历史记载。此外，双方人员在互访中还实地考察了历史遗址和文化设施，增进了对双方民族历史文化的认识和理解，从中受到很大教益和启发。
同时，双方在资料交换方面也颇有成效。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先后几次向日本冲绳县教育委员会提供了清代中琉关系档案缩微胶卷，以及本馆编辑出版的《清代中琉关系档案选编》、《续编》、《三编》、《四编》和《清代琉球国王表奏文书选录》。日方向我方提供的有《历代宝案》校订本15册、译注本3册，明朝皇帝给琉球国王的敕谕复制件1份，《战后50年的冲绳县》图录、《册封使——中国皇帝的使者》图录、《旧琉球藩评定所书类目录》、《冲绳县立图书馆》、《浦添市立图书馆纪要》，以及第一届到第五届中琉历史关系研讨会论文集等共千余册。日方所赠的这些资料，弥补了我馆馆藏中琉历史关系方面图书资料的不足。
四 合作交流的意义与影响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与日本冲绳县教育委员会10年来进行的卓有成效的合作，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这不仅对于合作双方、而且对中日两国档案界、史学界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和影响。
第一，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的参与，使以往由台湾和日本学者独领国际中琉历史关系研究的局面发生了实质性的转变。中琉关系研究园地，以前主要是台湾中琉文化经济协会举办的“中琉历史关系国际学术会议”，参加会议的主要是台湾与日本的学者，而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与日本冲绳县教育委员会共同主办的“中琉历史关系研讨会”，成功地在北京和日本冲绳开辟了新的中琉关系研究园地，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以其丰富的馆藏档案资源和比较雄厚的研究实力，极大地推动了中琉历史关系研究的发展。
第二，中琉关系档案的开发利用，是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对外开放利用档案、进行合作交流的第一个大型项目和系统工程。这是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在加强对外学术交流与合作的道路上迈出的关键的一步、坚实的一步，也是成功的一步。10年来双方成功的合作，使明清档案中有关中琉关系的档案史料得到充分而有效的开发和利用，体现并宣传了明清档案的价值与作用，扩大了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乃至中国档案界在日本的影响。从而为中日档案界在更广泛的领域进行交流与合作创造了条件，提供了契机。
第三，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与日本冲绳县教育委员会合作交流的成功，促进和带动了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交流与合作。自1995年以来，我们又先后与韩国汉城大学、新加坡国家档案馆进行了合作，编辑出版了《清代中朝关系档案史料汇编》、《清代中朝关系档案史料续编》及《清代中国与东南亚各国关系档案史料汇编》等。我们还与法国有关方面合作，编辑出版了《英使马戛尔尼访华档案史料汇编》。此外，近几年来我们还与澳门、香港特别行政区的有关单位合作编辑出版档案史料。与澳门基金会合作，编辑出版了《明清时期澳门问题档案文献汇编》、《澳门问题明清珍档荟萃》；与葡萄牙东方基金会合作出版了《中葡关系档案史料汇编》。目前，我们正在与香港中文大学合作整理出版清宫内务府活计档。这些都进一步加强了对外文化交流与合作，扩大了中国明清历史档案的世界影响。
回首10年，可以说，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在与日本冲绳县教育委员会进行的合作交流中，走出了一条成功之路，为今后进一步扩大对外学术交流与合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我认为有以下三点值得在今后的工作中加以借鉴。
第一，立足明清档案，扩大对外宣传。若使明清档案珍贵的史料价值及其在历史研究中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得到广大海内外学者的普遍关注和认可，进而得到有效地开发和利用，我们就必须利用自身的特点和优势，选准时机，抓住机遇，加强宣传。通过举办档案展览、学术讲座，通过新闻媒体拍摄电视专题片、制作广播节目、开辟报刊专栏等多种渠道、多种形式，进行大规模的对外宣传，强化人们的档案意识，扩大明清档案的社会影响，从而为成功地进行国际学术交流与合作创造条件。
第二，增强效益观念，管好用活档案。在知识经济飞速发展的今天，衡量档案馆发展的标准，已不再是单纯的比馆藏数量和保管条件等，而应是如何有效地开发和利用馆藏资源，使其产生更大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因此，我们不仅要保管好档案，更要用活档案。围绕党和政府的中心工作和国家重大历史事件，有针对性地对档案进行多层次地开发利用，在充分利用档案产生良好社会效益的同时，也带来良好的经济效益。
第三，加强档案的现代化管理，拓宽对外交流合作领域。随着社会信息化进程的加快，我们必须加强档案的现代化管理，对大量的档案史料进行数字化处理，逐步用快速的计算机检索程序取代缓慢的人工检索手段，使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学者利用档案信息不再受时间和空间的局限。档案史料的开发研究也会由中琉关系扩展到中国与亚洲各国的关系，以及与欧洲、美洲国家的关系等等。从而，对外合作与交流的领域必将随着档案管理现代化进程的加快而不断拓展。开发利用明清档案，促进中外学术研究和交流，使我国优秀的历史文化遗产不仅为本国，同时也为世界各国专家学者享用，这是我们工作的永恒主题。
在新的世纪里，我们将继续通过积极而富有成效的工作，为历史档案这笔无法估量的宝贵文化财富，拂去历史的尘埃，使之映射出时代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