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流动女性”群体的形成:以长三角地区为中心的考察_打工妹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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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F42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7465(2011)02-0118-06

“打工妹”并非新名词,清末民初时期即已流行,近代著名文人徐珂在其《康居笔记汇函》中就有“在粤之打工妹”的专门记事[1]。事实上,作为传统农业社会向近代工业社会转变过程中的新生代,“打工妹”在近代历史舞台上扮演了重要角色。不过,“打工妹”群体的生成,则由一系列因素“合力”造就,有工业化的拉动,有城市化的吸附,也有来自农村社会的驱动,如此等等。一系列因素所形成的动力机制,使“打工妹”现象在近代长三角地区渐趋普遍而寻常。本文就此问题进行宏观考察。

一、工厂制度的“集拢”效应

我国著名人口学家陈达指出,“工厂制度兴起后,集拢了来自各处的人民挤在工厂里,靠着机器为生。”[2]“打工妹”就是这样一群“靠着机器为生”的人。可以说,工厂制度是打工妹群体生成的前提。

工厂制度是工业革命的结晶。18世纪中后期,英国工业革命掀起的工业化浪潮,席卷全球。资本主义“工业文明”也使中国“天朝帝国万世长存的迷信受到了致命的打击,野蛮的、闭关自守的、与文明世界隔绝的状态被打破了”[3]。经过1840年鸦片战争,中国被迫开放,开始了艰难的近代化(或称早期现代化)——“现代化实质上就是工业化”的历程[4],19世纪中期洋务运动的兴起,标志着中国工业时代的来临[5]。

关于工厂制度在中国的“复制”过程,有人曾划分为5个时期:“军用工业时期”(1862年至1881年)、“官督商办时期”(1882年至1894年)、“外人兴业时期”(1895年至1902年)、“政府奖励及利权收回时期”(1903年至1911年)、“自动发展时期”(1912年至1921年)[6]。无论哪个时期,长三角地区都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如“外人兴业时期”,经历了甲午战争的惨败和迫签《马关条约》,外国列强取得在通商口岸开办工厂的特权,“一时外商工厂纷起,如日商之东华公司,英商之怡和、老公茂、鸿源(现为日人购去改为日华纺织会社第二厂)、德商之瑞记(后改东方)等纱厂相继成立,树上海纱业之先声,亦为外人在中国经营工业之起点。”长三角地区遂成为外人在华投资工业的首选之地。这一时期同时“亦为华商觉悟时期”,“卧榻之侧他人酣睡之声既起,中国商人亦渐悟利权之不可放弃,有起而集股开厂者矣。官督商办时期所提倡不起之工业奋斗精神,至是受外人之猛击而醒。苏州之苏纶(今由宝通公司租办)、上海之大纯及裕源(民国7年为日商收买改为内外棉株式会社第九厂)、与无锡之业勤(今由福成公司租办)等纱厂皆为中国纱业之先进,亦新工业之前导也。”[7]5-6长三角地区于是又成为民族工业的“前导”与基地。

清末民国时期,长三角地区的优势地位更加凸显,尤其是上海,更是工业发展中的“龙头老大”,统计资料显示,1933年华商工厂3167家,而1931年上海一地就占了2000家左右,早已“成中国工业之中心”[6]59。抗战时期,上海工业仍“占全国工业生产1/2以上,大小工厂,据统计不下5千余家”[6]87。就是上海沦陷后,虽然不少工业企业毁于炮火,但很快复兴,1938年底即“恢复战前5000余家的数目”①,并“顿呈战时繁荣之象,生产量甚至已超过25年(1936年)。”[7]抗战胜利后,根据国民党经济部1947年发布的20个城市调查材料,其中上海即集中了7788家工厂,占总数14078家的54%。[8]可以说,上海自始至终引领全国工业化进程,难怪有人说“上海工业的发展情形,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全国工业的发展趋势”[2]277。上海不仅是长三角地区的工业中心,更是全国的工业中心!

在工业化浪潮的推动和上海“龙头”的引领、辐射下,长三角其他城市如无锡、常州、南通、苏州、杭州、宁波等,也加快了工业化的步伐,很快形成工业密集区,有人惊叹,1930年代中国“在工业分布上是沿江海地区密集度过高”,“而上海、江苏、浙江这块三角地带尤为工厂密集之区,其工厂数可占到总数56%(2336家)。”[9]这其中,上海之外,无锡格外引人瞩目,“工业方面尤为发达,不特在苏省可首屈一指,即在全国内地,恐亦无足比衡。工业中有纺纱厂7家,织布厂20余家,丝厂49家,袜厂大小50余家,面粉厂四家,榨油厂五六家,碾米厂10余家,砻坊10余家,铁工业六七十家,以上各种工业,或有巨大规模之组织,或有特殊情形之关系,皆为锡地工业之佼佼者。至其他日用工业如肥皂、印刷等,无不应有尽有。”[10]这种情况,按照史书上的话说,“非特为江浙两省所仅有,实足为全国最重要之内地工业中心点。”[11]正是因为无锡一跃而成为“中国少见的,极为引人注目的工业城市”[12],因而有了“小上海”之称[13]。

“工厂制度”的兴起与发展,标志着中国社会的转型——由传统农业社会向近代工业社会的转变过程。社会结构发生了变化,在结构变动中,新生社会力量脱颖而出,其中就包括打工妹在内的农民工群体的崛起。

一般而言,工业化的启动和推进,有两个必要条件或前提,也即廉价劳动力资源和产品销售市场。作为新的经济力量,工厂制度在逐渐解构传统的自然经济体系的同时,不断拓展、赢得市场和用之不竭的廉价劳动力,加之“人满为患”[14],农村社会沉淀着越来越多的“剩余”人口,为工业化积蓄“能量”,外国观察家就注意到,“中国廉价的劳动力令世界上所有的工厂主垂涎……中国有如此丰富的劳动力资源,似乎预示着她已处于工业大发展的前夜。”[15]而工业发展产生对廉价劳动力的需求,为农村富余劳动力的“转移”创造了条件,“集拢”效应得以彰显。

“集拢”效应的强弱,当然取决于工业化进程的快慢。工业发展愈快,对劳动力的需求愈旺,“集拢”效应愈强,如上海,“所有新设之机器制造厂,现皆接踵而起,如纺纱厂华、洋各商共有十家,其锭子共计三十一万五千六百余支;……缫丝厂华、洋两商共有二十七家,丝车共有四千架。……以上两项机厂共招雇工人约二万五千至三万之多。将来洋商所设之厂,一律开机,则需人更多。”[16]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

“资本主义使用机器的第一个口号是妇女劳动和儿童劳动!”[17]在此背景之下,“打工妹”群体的异军突起,显然成为工厂制度“集拢”效应的一大“亮点”,特别是“缫丝厂之工人,几皆为妇女与少女”[18],如上海,“机器缫丝局雇佣妇女极多,每日计需用女工数百人。凡一切剥茧、拣茧、司机、司缫诸事,莫不假手于妇女。”②长三角另一工业中心无锡也是如此,在1930年代初无锡315家工厂中,打工妹人数超过三分之二[19],其中“纱厂中间女工占80%,布厂女工占95%,丝厂女工占90%”③。工厂制度“集拢”效应之强,可见一斑。

二、城市近代化的“凝聚力”

“工业化的最普遍的影响,就是农民大批的由乡村趋向都市去找寻工作。”[20]包括“打工妹”在内的大批农民之所以“趋向都市”,是因为近代工厂企业集中在城市,只有进城,才有机会“找寻工作”。由此形成近代工业化、城市近代化、人口城市化“三化联动”格局,对此周谷城先生作过精彩论述,他说:工业化直接帮助都市的发展。工业发达中显著的事实,便是大工厂的设立。大工厂既已设在都市上了,于是成千成万的工人便随着来到都市上。工人之外,一切直接或间接与工厂有关系的人,也一律来到都市上,或则在都市上长居,或则在都市上暂留。这样一来,工业的渐渐发达,也直接帮助了都市的发展。至于商业,那更不待说了。中国自从与外国人通商以来,商业一事,其发展之盛况为前所未有。商业发达,商人随着到了都市,商店也在都市上开设起来,商店主人、商店雇员也随着一天天的多起来。产业界的变动,直接帮助都市发展了,都市上的社会关系也一天天复杂起来。都市关系复杂了,都市上的社会意识也随着复杂起来[21]。没有工业化,城市近代化便缺乏动力源泉。换句话说,城市化对打工妹群体的生成具有不可低估的“凝聚力”。

“近代工商业的发展是城市近代化的核心”[22]。近代长三角地区既是全国工业最发达的地区,理所当然也是城市化程度最高的地区。事实上,上海、无锡、苏州、常州、南通、杭州、宁波等,在近代工商业发展的推动下,城市面貌日新月异,由此产生强大的“凝聚力”,吸附着八方来客,形成了包括“打工妹”在内的“孔雀东南飞”的近代人口流动格局[23]。

众所周知,上海是首批对外开放的口岸城市。根据中英《南京条约》,1843年11月17日,英国驻上海领事巴富尔(George Balfour)宣布上海正式开埠。1845年11月29日,通过《上海租地章程》,西方侵略者取得在沪“租界”土地的特权。租界由此成为“国中之国”。

上海对外开放后,得益于“江海要津”的特殊地位而迅速崛起,形成全国对外贸易、工商、金融、传播西方文化的中心。“四大”中心的形成,确立了上海在中国第一大近代都市的地位。上海“繁华甲天下,英美伦敦、纽约且不及,故各处人民,无论贫富、男女老少,皆以上海为乐土”[24],以至于“各省内地诸人,亦皆扶老携幼,抱女拖男,挈全家同室寄食春江,为营业谋生之地。”[25]其“凝聚力”之强,不难想见。

近代工商业的发展,也改变着长三角地区其他城市的面貌,如法国学者谢诺所说,“棉纺织厂、使用蒸汽发动机的缫丝厂、现代榨油厂和面粉厂的建设改变了以前是手工业中心的无锡、镇江和苏州的面貌,影响一直深入到长江北岸的南通、崇明和海门几个城市。”[19]192-194苏州、无锡、常州、杭州、镇江之繁荣,自不待言,就连江阴这样的小城市,也是人气十足,繁花似锦,流行苏南的“五更调”唱到:“一更一点月东升,前日到江阴,咿呀得而哙,地方蛮文明,日日新来又日新,实业兴,纱厂布厂,多得无淘成,咿呀得而哙,工人数勿清。”[26]透过“五更调”,一幅城市美景在人们面前抖开,令人流连。

长三角地区近代工商业的发展和城市化进程的推进,使“日日新来又日新”的城市凝聚力更加强大,吸引越来越多的包括打工妹在内的农民工“向心”(城市)聚集,形成持续不断的“移民运动”,有人谓“在近几十年来,一直进行着乡村与都市的人口移动,这种移动的结果,不断地使许多年青人从乡村徙入都市里,包括长江流域和沿海各城市如上海、无锡、汉口、广州及天津等地。潮水似的继续不断的徙民都是来自乡间的。虽然移民运动的进行,其吸引力及离心力究是如何,还没有足够系统的研究,但大量人口朝向都市流入,确是普遍的事实。”[27]

尽管“移民运动的进行,其吸引力及离心力究是如何,还没有足够系统的研究”,但城市中“各种各样的就业机会吸引”[28],显然是原动力,也是城市化凝聚力的体现。除此之外,城市生活天然就具有吸引力,“都市之生活,无论从何处观察,亦比农村美丽繁华远甚。衣服住居,固无待论。就食物一项而论,都市亦优于农村,初与都市接触之农民,无不惊奇,尤其是思想见识全无之农民。所以都市之美丽诱惑,亦足以促农民之离村。”[29]对城市生活的向往,成为打工妹离村进城的内在驱力。城市近代化进程愈快,城乡“二元世界”的鸿沟愈深,对城市文明的向往也就愈强烈。在长三角地区,“当电灯开得闪亮的特别夜快通车的头等车厢载了正在喷雪茄、吃大菜的洋装阔客通过这些乡村的时候,在乡村人看来正像一朵载着一群活神仙的彩云飞驰而过。由此想见都会真是天堂一般的地方!”[30]丰子恺先生的漫画《到上海去!》正折射出农村人对城市生活的艳羡,许多人为了梦想而纷纷“进城了”[31]。时人注意到,在城市的“诱惑”之下,长三角地区呈现出这样一番景象:“都市物质的诱惑因此抛却了业务(务农),转移到都市里去的,逐渐增多;并且有时又从都市里带了些光彩回来,样样都是新闻,样样都是值得久居井底的农夫农妇们的羡慕和赞赏。并且都市里的生活,事实上确比终天埋头在腥臭的泥土之间底乡村生活,是要高明得多,因此居然成了一种风气,大家都掉转脚跟向着都市移动。”[32]在“都市移动”中,自然少不了“打工妹”的身影,而这种“风气”的形成,恰恰映衬出城市“凝聚力”的强大。

城市具有“集聚效应”[33],城市规模越大、近代化程度越高,凝聚力就越强,吸引人流、物流向城市集聚。以上海为龙头的长三角近代化城市群的崛起,形成一块巨大的“磁场”,产生强大的吸附力与凝聚力,汇聚如潮人流。在此过程中,打工妹群体生成演化,成为一支庞大的“打工”群体。如宜兴近城乡村妇女,有很多到苏州、上海、无锡纺织厂打工者,“统计全县由农妇变成工人者,可达六千之数”[34];上海机器织布局“大小女工,多自上海周围二三百里之远”[35];上海基督教女青年会对无锡缫丝厂女工的调查,“女工中有百分之五十来自太湖周围的农村。”[19]168她们的到来,为城市的发展带来了生机与活力。

三、二元世界的农村“酵素”

随着近代工业的发展和城市的繁荣,农村社会出现了另一番景象。有评论说,“都市在畸形的发展,乡村在悲惨的崩溃,这是现在人人都知道的事实。你到都市里去看一看那平坦的柏油路,高插入云的洋楼,和蜘蛛网一样密的电线,日夜狂奔的汽车电车,舞场里醉人的音乐,你再到农村看一看呢?黄尘飞扬的道路,阴暗的茅屋,手摇的纺线车和笨重的牛车,使我们就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在从前乡村是被称为‘世外桃源’的,但现在我们这‘世外桃源’已卷入‘破产’的漩涡里了,乡村在天灾人祸的侵袭之下,只是‘吃饭’已发生了严重的问题,至于别的当然更谈不到了。”[36]城乡差别拉大,逐渐形成“二元世界”格局。

在“二元世界”里,农村一极的破败,与城市社会形成巨大落差,成为农民“离村”的经常性驱力。

农村经济的衰退,原因很多,有自然经济解体的冲击,有兵灾匪祸的蹂躏,有频繁的自然灾害的肆虐,有沉重的封建剥削,有层出不穷的苛捐杂税,等等,这些因素的合力,不断造成大量流民,背井离乡,进入城市谋生或避难,使农村经常陷于“‘破产’的漩涡”而难以自拔[37]。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民国时期农村“复兴运动”的高潮迭起。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无须赘述。

不过,在近代长三角地区,尽管农村社会也有经济不景气的局面困扰,但相对全国其他地区而言,显然要轻得多,这里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高,社会及自然环境较为稳定。换言之,打工妹群体较之其他地区的农民工群体,没有那么浓重的“环境难民”色彩,而生活压力及“利益趋高”的“酵素”作用凸显。

在近代长三角地区,妇女劳力应该说最先“剩余”起来。一方面,在“洋布”、“洋纱”冲击下,耕织结合的自然经济体系被割裂,“织”难以为继,大批妇女渐失用武之地而被“闲置”,为了生存,只能“改业”进城做工,如川沙,“女工本事纺织,今则洋纱、洋布盛行,土布因之减销,多有迁至沪地入洋纱厂、洋布局为女工者。”[38]她们成为长三角地区较早一批打工妹。

另一方面,近代工业化浪潮席卷而来,作为一种新的经济因素,成为瓦解传统社会经济结构的巨大物质力量,如凯尔所说,“工业化一旦开始进行之后,必然会破坏传统的前工业社会”[39]。农村社会经济结构受到重创而一蹶不振,城乡“二元世界”逐渐形成,其中收入差距不断扩大,有资料表明,“即令吴江县农忙期工资最高时的散工的工资,每日二角,也只能匹敌上海市中的清洁夫的月收六、七元。比较女子农业劳动者与女子都市劳动者,也与上述无大差异”[40]。无论男女劳力,他们在农村的收入,还赶不上城市低收入人群清洁工的收入。表1也很能说明问题。

从表1不难发现:(1)月工工资,无论供食或不供食工资,城市均高于农村;(2)大城市工资高于中、小城市。这种经济位差的客观存在,不能不令“食力之民,趋之若鹜”[5]36。所以在长三角地区,人们可以发现这样的情景:“就此月工工资而言,农村工资低而小城市工资高,大都市工资更高。此所以农村人口要从农业转移到工业,要由农村到小城市,再由小城市到大城市了。”[41]如在上海城郊,地利之便,使许多妇女“离村”进城打工,“以从事简易工作,若纱厂、纸烟厂、火柴厂等,皆需用女工、童工,以工资之所得,维持其生活,实较力田为愈也。”[42]她们从劳动成本、收益的城乡比较中,做出了“转入都市”的选择。

同样,常熟的妇女之所以选择“都到附郭的地方布厂中织布”,乃是“因为布厂中比较工价大些,并且不要再有自己去贩卖的手续,同时那时的厂布,也十分畅销,所以乡村妇女,都趋之若鹜了。”[43]在这里,“比较工价”的经济学,使她们踊跃进城打工,甚至“趋之若鹜”,以追寻“工价大些”的经济收入。

嘉定真如镇“女工殊为发达。盖地既产棉花,纺织机杼之声相闻,而又勤苦殊甚,因非此不足以补家用也。所织之布名杜布,缜密为全邑之冠。年产百余万匹,运销两广、南洋、牛庄等地。自沪上工厂勃兴,入厂工作所得较丰,故妇女辈均乐就焉。”④显然,在利益“驱高”机制的激励下,她们丢开纺车,走出乡村,进城“入厂工作”,以获得远比在农村织布“较丰”的“所得”。

这些事实也表明原来的纺车已不再是女性的最爱,还是进城打工可以获得更多的经济收益,于是纷纷离村进城。由此不难想见,她们并不是绝对被动地适应环境变迁,而是相当主动地改变自己的生活世界。她们是撕裂自然经济体系的一个方面的“力”,而不全然是固守[5]105。“均乐就焉”一语,就值得玩味。传统观点认为包括“打工妹”在内的农民工进城完全是农村破产的产物,显然是片面的。

总之,长三角地区近代工业化、城市近代化、人口城市化“三化联动”,形成“合力”,使“织妇弃其本业,而趋工场(厂),必然之势也。”[44]打工妹群体的生成,符合社会变迁的“必然之势”,是一股进步的时代潮流。

注释:

①见《重庆日报》1940年3月11日。

②引自《申报》光绪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③引自《无锡人报》1934年10月23日。

④见《民国真如志》第3卷,《实业志·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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