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文化的哲学基础初探,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道家论文,哲学论文,基础论文,文化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在中国地域文化中,南方较虚的庄骚传统跟北方较实的孔墨传统具有很不一样的特质。而南方庄骚传统的理论基础则是道家哲学。所以,如果不了解道家哲学,那是无法深入把握南方文化特质的。下面,仅就道家哲学的本体论、方法论和价值论的主要内涵作一初步的探索,就正于方家。
一、道本论
道家文化的本体论是道本论。
我们知道,人的认识开始,总是向着面前林林总总的对象问个“为什么”的。人的自我反思,也总是要指向天地万物的大本大源而寻根究底。人们正是在对这万物本源的追究中,找到自身的价值和存在理由。所谓“本体论”就是关于世界的本源、本体或本根的学说,其使命即在于为人类寻找安身立命之本。这里所谓“本源”之说,原义是非创造的开始和根基,因而也叫做“始基”;而所谓的“本体”之称,则是指天下万有大全的永恒最高存在,因而被称为“万象之本”;还有所谓“本根”之义,更包含有始基、究竟和统摄三重意谓,是指既周遍一切而又跟万物相对待的“玄元”。而人类哲学的智慧,则由此得到了对象化的表现。
中国古代哲学对作为天地万物本源和究竟那恒久不变“最高存在”的研究,是由道家开创的。它一开始就表现为对“道”的探讨。“道”的本义是人所走的途径,引申为事物存在与发展的过程和根据。道家哲学认为:“道”为万物之宗,又是万事之始,更作万象之源。一方面万物恃道以生,由道以成,万物绝不离乎道;另一方面大道周行,无所不在,大道亦绝不离乎万物。这个作为宇宙本体的“道”,是个理论的抽象,而不是个经验的存在,因而不能由科学实证所把握,而只能由哲学智慧所觉解。
先秦诸子大都有自己的“论道”学说,但其中只有道家的“道论”才具真正哲学本体论的意义。《老子》对“道”的描述是:“有物混成,先天地主。寂兮廖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日大。”(25章)“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分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21章)“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日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14章)这是一个一方面实而非物、本无不空、无形无象,另一方面又泛在万物、支配一切、永不枯竭,因而是无以名状、难以捉摸的混沌东西,却是天地万事万物的总根源和总根据,是万事万物之所以为万事万物的最高存在,或简称之为本原和本根,具有哲学本体论的意义。这也就是《老子》所谓的“道冲而用之成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4章)还有庄子所说的“惽 然若亡而存,油然不形而神,万物畜而不知,此之谓本根。”(《庄子·知北游》)这些说法,表现了中国人高度抽象的哲学思维和想象能力。
我们知道,西方哲学的本体,或是可以通过语言来把握的纯思维对象(如唯心论的“理念”、“绝对精神”),或是可以经由经验实证所引发的绝对实在的设定(如唯物论的“原子”、“物质”);而以“道”为表征的中国哲学“本根”,却只能是依赖于直观“感悟”而得到对万物总体那“生生不已、大化流行”的功能性体会。
由此,跟西方式本体论的“构成论”特征不同,中国式本体是“生成论”的。它并不执着于物的最终结构,而着眼于事的历史演化。在中国古人的心目中,宇宙不外是一个永恒生生不息的生命存在和发展的有机系统;生命水恒不止的“大化流行”,构成了宇宙、天地、万物最重要的本质。由于中国哲学将人与世界万物的关系,看成是同处于宇宙生命演化的有机连续整体系统之中,因而没有从严格的意义上将自我与非我、主体与客体、人与天造成一种共时性的、空间性的分离,没有产生纯粹意义上的对象化形式和逻辑思维方式,因而也就没有西方人所理解的那种纯粹的本体论。
在中国古人心目中,宇宙本体跟现象世界是不即不离的。所谓“即体即用、体用用一源、显微无问”,是指本体与现象既分又合、藕断 丝连的某种联结关系。在这里,殊相、个别不 但不跟共相、一般相分离,而且这两个方面还 包涵互摄形成“大全”。这个“大全”不但具 有超验性存在的意义,而且还是一切经验性表 象的总体。由此,存在本根同时也就具有规 律、规范和规则、事理等方面的含义。“道” 的主要内涵,于是便也就自然被突出为“物之所由”的“生成本因”。故《老子》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42章)“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 而贵德。”(51章)“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25章)亦此之谓也。
道本论是中国哲学的第一个本体论。自此以后,魏晋玄学的有无之辩、隋唐佛学的空有之争、宋明理学的理气之说,均沿着这个“求道”的方向以不同的形式逐步展开,并由此形成中国传统哲学本体论的“道学”特色。“道”的概念在中国哲学里的地位,相当于西方哲学的“逻各斯”、“上帝之言”和印度哲学的“梵”,影响极为深远。其区别于西方 “逻各斯”和“上帝之言”的地方,在于不是一种主客判分的对象化绝对存在,而是一种主客不分的功能体会。就主客不分这一点来说,它跟印度的“梵”极为相似,其区别于“梵”的地方,则在于不是人格化了的主客体意识的统一,而是自然化了的人与环境的和谐。笔者以为,不研究道家文化的道本论,不把握 “道”这个范畴,不把握这个范畴跟其它哲学体系相关范畴的异同,那就不能真正的把握中国哲学本身。
二、用反论
道家文化的方法论是用反论。
这里所谓的方法。是指主体在实践中作用于客体的中介或方式,指主体在实践中为达到自己目的的手段、途径或工具。而所谓方法论,则是指关于方法的理论和学说,它是主体实践那中介、方式、手段、工具的一般概括和 理论升华。中国传统文化是种实用操作型的文 化,它提问题的方式,首先是操作论上的成败 利害,而不是本质论上的真假对错。由此,中国文化中的方法论比本体论显得更为直接和重要。
道家文化方法论的核心和灵魂,可以概括 为一个否定性的“反”字。《老子》云:“万物 负阴而抱阳”(42章)“反者道之动,弱者道 之用”(40章)“无为而无不为”(48章)。在 这里,老子不但看到事物内部的对立统一,而 且还看到斗争中矛盾双方各向自己的对立面转 化,看到否定是联系的中介和发展的环节,接 触到怀疑、批判、反思的哲学方法,提出了反 向着力的操作方式。跟西方哲学从对象化考察 的角度强调矛盾对立双方的冲突不同,中国哲 学从主体性操作的角度强调矛盾对立双方的依 存。《老子》认为:“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2章)。跟西方哲学强调事物本身自我同一不 同,中国哲学则强调事物之间的互相贯通。 《老子》认为,“正复为奇,善复为妖”,“祸 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58章)。
由此《老子》以跟西方哲学不同的方法, 突出主体自身怎样从否定和反面去把握事物, 认为“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蔽则新,少 则得,多则惑”(22章)于是一方面讲究“知 其雄,守其雌”,“知其荣,守其辱”,“知其 白,守其黑”(28章);而在另一方面又实行 “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 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36章)。詹剑峰 先生在《老子其人其书及其道论》一书中分析 说:按老子所用“反”这一范畴,实涵三义。一是“反者道之动”,二是“相反相成”,三是“物极必反”。用现代术语表述就是:一切事物的运动与变化,均由于它们本身包含着矛盾,故曰,“反者道之动”;而所谓“相反相成成”,即对立面的统一;所谓“物极必反”,即凡有限的事物必然发展到相反的方面,亦即"对立转化"。这三种意义诚然有区别,然而又是互相联系着的(参见该书第325—326页)。据此老子极为善于从反面去为事物的发展准备条件。
特别是在用兵以及跟用兵类似的博奕问题上,《老子》固然一方面强调:“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31章),而且“兵强则灭、木强则折”(76章),“强梁者不得其死”(42章)。所以“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30章);但在另一方面,又并不简单消极等死,而是从以弱对强的实际出发,突出“以正治国,以奇用兵”(57章),采取“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69章)的方式,创造出“咒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的“无死地”(50章)条件,充分发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43章)和“上善若水”(8章)、“用人之力”的“不争之德”(68章)。
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一个“柔弱的强者”和“不争的斗士”之辩证形象。历来人们都喜欢批评《老子》的消极被动和不讲条件,但就用兵问题上看,这些批评至少是不够全面的。“不争之争,乃为大争”,“不争”是为达到自己目的之手段和条件;而“不争”的结果,则是自己所要达到的目的。不争的手段跟不争的目的,被间接地联系起来。历史上的统治阶级,往往利用这些方法来作为对付人民的阴谋权术;而那些受压迫的劳动群众,同样也可以利用这些东西去作为克服顽敌的武器。由此处处都体现出人类特有的那种通过“间接性”而获得的积极性和主动权特征。在这里,还有人喜欢批评道家文化的阴险权谋,但道家文化的基本态度是和平主义的“自然无为”,坚持反对各种社会压迫,其反常规思维主要是用于个体因应环境的御害自保,最多不外是“以其人之道还诸其人之身”,一般并不主动地去进攻和侵犯他人,因而跟各种损人利己的阴险权谋具有极不一样的性质。
就操作的角度来说,道家文化贵柔用反方法论的应用,可以归纳为这样三个基本环节:一是“用反”,二是“顺化”,三是“知几”。
首先是“用反”。我们已知道,任何事物都是对立统一体;而事物之间,又总是相灭相生,相反相成,相裁相辅,相因相轧的。所以操作上便可从反面着力,由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由抑之而扬,或扬之而抑;由夺之而予,或予之而夺。据此,人们可以通过反面的东西或状况,用来达到正面的目的。这是一种不同于动物本能的“间接性原则”。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分析人类劳动的本性,曾引用黑格尔的话说:“理性何等强大,就何等狡猾。理性的狡猾总是在于它的间接活动,这种间接活动让对象按照它们本身的性质互相影响,互相作用,它自己并不直接参与这个过程,而只是实现自己的目的。”《庄子·山木篇》云:“物物而不物于物”亦此之谓也。
其次是“顺化”。我们已经知道,一切有限的事物,都在一定条件下向着自己的反面转化,这是自然的辩证法则。由此,人们处事便要因应顺变就势借力而达到化境,亦即首先改变自己以适应环境,然后通过环境本身的力量来改变环境,并由此而成就自己,这就叫做“顺化”。在这里,所谓“顺而能化”,是一种通过被动的形式实现主动内容的变化,做到“顺人而不失已”。事物发展到了一定限度时,总是要“物极必反”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完全可以因应情势利用规律而达到“化境”。这显然也属反面着力的“用反”方法,是一种基于自身力量并注意节约能源保存力量以利于“可持续发展”的运动方式。
第三是“知几”。所谓几者,动之微也。客观事物常由未形到显著,亦即由潜在到现实,并由此进一步有规律地演化。任何事物的变化都是由微而著、由隐而显、由小而大的。故此“得道”当要“知几”,要从一事之未形,而能看出其趋势及未来的结果,并根据这未来可能的结果去规划自己当前的行为。就技术而言,这还具有明显的利用“信息反馈”进行操作的意味。传统社会的变迁,往往是由过去自发地演进到现在;而当代社会,却要求根据未来的可能而规划现在。由此,“知几”的要求当更为明显。
三、归真论
道家文化的价值论是归真论。
这里所说的价值论是指哲学价值论,是探究人生意义和归宿的理论和学说。它所要回答的问题是“应是什么”和“应该怎样”,而不是一般的“是什么”和“怎么样”。中国传统文化的价值论处于哲学的核心地位,借“天道”以明“人道”,借“知行”以言“道德”,借“阴阳”以言“治平”,借“理势”以论“至治”。由此,求道不仅是把握规律,而且还是实现价值。
道家文化归真论的立足点是“自然无为”。道家文化认为,“道”的本身是自本、自根、自在、自然、自化的。这也就是说,“道”以自身状况为依据,并遵循其内在原因而“自我运动”,正不必依赖什么外在的原因和人为的文饰。
这里所谓“自然”者,指“自己如此”的 “非人为”本然状态和“势当如此”的“自发性”发展趋势;而所谓“无为”者,则指“遵循规律”的“不妄为”无违方式和“以无为用”的“反向性”操作特点。这亦即是《老子》所说的“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64章)和“夫莫之命而常自然”(51章)的“道法自然”(25章)。刘笑敢先生在《老子之自然与无为概念新诠》一文中,还由此进一步引伸出其可以适应现代社会的自然的四个标准:“发展动因的内在性”、“外力作用的间接性”、“发展轨迹的平缓性”、“总体状态的和谐性”。面对当前解放与束缚、规律与自由的现代性冲突,道家文化那自然无为、返朴归真的价值理论,看来还颇可以引伸出一些可能的新解。这里一个最有魅力的联想,就是当代发展方式那基于内源和要求协调可持的基本走势。
道家文化价值论的实现方式,可以概括为一个“返”字。据上文我们已知道:大道运行的状态和机制,是“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40章),“无为而无不为”(48章);大道运行的过程和归宿,是“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25章)的“复归于婴儿”、“复归于无极”、“复归于朴”(28章)。
在这里,“返”通“反”。它不仅包括有现实生活中反向着力、负面作用、往复循环、回到原处的含义,而且还包括有对现行关系和秩序进行怀疑、否定、批判、反思等方面的含义。基于“反者道之动”的客观规定,道家文化于是把握了生命之道在于反向而动、精神之道在于反向而思、艺术之道在于无迹之迹、文化之道在于无价之价。由此,老子和庄子可以看作是人类历史上最早对自己存在方式进行反思,敏锐地批判人的异化状态的少数几个先知的哲学家。我们知道,人类的文明或文化的发展,本身总是具有二重性的。一方面,文明或文化的发展标志着社会与人本身的进步,会给社会和人带来前所未有的幸福;但在另一方面,文明或文化的发展同时也会产生社会和人自身的异化,给人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损害。这就是说,某些文明或文化形态发展到一定程度,又会从推动社会与人本身的发展反转过来,束缚甚至扼杀社会与人本身的发展。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先秦道家乃是揭露文明或文化异化的先知先觉者。《老子》云:“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18章)这是社会关系的异化。又云:“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12章)这是个人物欲的异化。如果不扬弃这诸如此类的各种异化,超越现实而回到自我生命的本真,那就无法达到“人本质力量”发挥的自由。
就形式上看,道家文化这种“返”的方式具有“向后看”的复古主义和倒退倾向,并不符合我们“向前看”的进步主义追求;但就实质上看,它却具有某种扬弃异化和超越现实的基本功能。就具体内容而言,它确无法摆脱农业自然经济小生产的狭隘框架;但就精神实质而言,它却包含有后工业社会生态文明的若干因素。在茫茫的宇宙太空之中,我们只有一个地球。而地球本身,又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系统。在一个有限的条件和相对封闭的环境下,进步与退步往往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在这里,某些往复循环的方式当是无法避免的。
道家文化“返朴归真”的最终目标是 “朴”和“真”。所谓“朴”者,未经雕琢、混纯一体、浑全未破的素材原质也;所谓 “真”者,没有异化、未经特化、充满可能的生命本真也。事物最原始的“真朴”,就像原木和石材那样,是各种形器的根本。它能大能小、能方能圆、能曲能直、能短能长,包含着极为广阔的可能性空间;但在破散成器以后,则被拘于特化了的具体形器之内,无法发挥整体浑全之妙用。
所以能体“自然之道”的圣人,自当还淳返朴,复归于原始的“真朴”状态;一方面不持雄强而凌雌柔、不以明白而侮黑暗、不称荣贵而辱卑贱,另一方面又不以小害大、不以末丧本、不拘于形器之末;物我同观、公而无私、顺物施化、不为而成。由于人类以往的文明都是通过异化的形式来进行的,因而道家文化“返朴归真”的价值指向,便是要回到人类生命那未经特化的本真、本性、本然、本能,寻求一种超越当下和扬弃异化的“得道”状态。在这里,我们感到了人类社会必须消灭旧式分工、扬弃社会异化、超越当下存在、实现自由发展的深层意蕴与此同时还感到了人类特有那形上超越、终级关怀、精神自由的巨大本性。由此看来,“得道”实际上便是人性的复归和超越,是人那“类本质”的进化和自由;而所谓返回“真朴”,实质上也就是超越具体形器而扩大演化的“可能性空间”。《庄子·消遥游》所描绘那“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的“无待”状态,亦此之谓也。
我们已经知道,人在动物界中并无强牙利爪,因而可以看作是一种“非特定化”和“未完成的”存在物。一些哲学人类学家指出“人的非特定化是一种不完善,可以说,自然把尚未完成的人放到世界之中;它没有对人作出最后的限定,在一定程度上给他留下了未确定性。”这就是说,虽然人所处的环境是相对封闭和已特定化了的有限空间,但处于这个空间的人却是开放性和非特定化的。人作为一种非特定和未完成的存在物,并不满足于已经具有的规定性,并不停留在已经成为样子上,而是在开放性地展开对世界的关系的自觉自为的活动中,努力去追求和选择新的规定性,更加全面地发展自己的特性和本质,不断地再生产和再创造自己,从而显示出自身那自由自主的创造性本质。由此显示出自身那自主的创造性本质。由此看来,道家文化的“返朴归真”跟马克思主义所说的“人的全面发展”,就一定意义上说也应是完全可以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