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计生”时代:我们如何攻克养老新难题——警惕人口老龄化引发经济系统性风险,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计生论文,难题论文,风险论文,人口老龄化论文,时代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人口老龄化是人口结构的一种深刻变化,其效应源于人类预期寿命不断延长而对经济社会产生的各种重要影响。长期看,人口老龄化改变经济资源配置关系,降低经济增长潜力与活力,特别是产生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非协调发展的内在机制,成为引发经济系统性风险的一种重要因素。人口老龄化是重大现实经济问题,务必在经济领域积极应对。 人口老龄化深刻改变经济资源配置关系 人口老龄化对经济有重要的影响,这是由人口与经济的基本关系决定的。人口既是经济社会发展的主体,也是重要的生产要素,兼有消费者与生产者双重属性。一方面,人口作为劳动力的源泉,是社会生产力的基本构成要素,与经济总供给密切相关;另一方面,人口作为经济成果的消费者,是影响经济需求水平与结构的基本因素,与经济总需求密切相连。因此,人口状况的重要变化,既影响经济总供给,也影响经济总需求,从而对经济有内在的系统性影响。 人口老龄化是一定社会中老年人口比重不断上升的过程。与之对应的是,该经济中的劳动力数量比重下降,非劳动力数量比重上升。这里的非劳动力,主要是指老年人口与未成年人口。他们是需要被赡养、抚养的非劳动年龄人口,是纯粹的消费者。虽然现实经济中存在着一些老年人和未成年人参加经济活动的现象,但这不是一般意义下的老年人口和未成年人口所具有的属性。人口老龄化对应着老年人口比重变化,等同于经济中“生产型”人口(劳动力)与“消费型”人口(非劳动力)数量比例关系的变化,而这种人口结构的变化相应引发经济中投资与消费比例关系的变化,从而改变经济资源配置关系。 人口老龄化改变经济资源配置关系的机理如下:在人口老龄化对应着劳动力数量比重下降、非劳动力数量比重上升的情况下,如果劳动力人均资源配置水平不变,劳动力数量减少意味着配置给劳动力的资源总量下降,非劳动力数量增加而导致配置给非劳动力的资源总量上升。由于非劳动力是纯粹的消费者,因此非劳动力数量比重提高,意味着经济资源的配置是向消费方向倾斜的,由此改变原有资源配置关系。而配置给劳动力的资源总量下降,意味着经济总生产能力下降。为保持经济总生产能力不变而使对劳动力与非劳动力的资源配置总量均不变,则劳动力数量减少意味着劳动力人均资源配置水平上升,而非劳动力数量增加意味着非劳动力人均资源配置水平下降,这等同于非劳动力的福利水平下降。这表明劳动力人均资源配置水平的上升,是以降低老年人口和未成年人口的福利水平为代价的。为了保持老年人口和未成年人口的福利水平不下降,则不能保持劳动力与非劳动力原有资源配置关系的不变性,其结果必然是扩大资源用于消费的比重,从而改变原有资源配置关系。 上述分析表明,以人口老龄化为主要特征的人口结构变化,必然改变经济资源配置关系,由此对经济产生重要的影响。在现实经济中的一些具体表现是:个人一生收入中的养老费用比重将不断提高;家庭要为其成员的养老支付更多的财富;企业需要缴纳越来越多的养老金;政府需要不断提高养老及社会保障支出的规模;全社会要为老年人口提供更多的资源。这些效应的出现,均与人口老龄化引发经济资源配置关系的深刻变化有关。 人口老龄化降低经济增长潜力与活力 经济资源配置关系的深刻变化,直接对经济增长潜力有重要的影响。经济增长潜力主要由生产方面的资本积累、劳动投入及技术进步等因素综合决定。人口老龄化对国民储蓄(资本积累)、劳动力供给及技术进步的不利影响,最终体现为人口老龄化对长期经济增长潜力有内在的系统性不利影响。 首先,人口老龄化降低国民储蓄率。经济中老年人口比重上升,相应要求提高产出或收入中用于老年人口支出的比例。由于老年人口是单纯的“消费型”人口,即不再从事生产而只是进行消费,因此如果养老水平一定,老年人口比重越高,其分享产出成果的比例就越高,这意味着可用于生产投资的产出比例相对越小。该效应对实体经济的意义是:人口老龄化导致国民储蓄率下降而消费率上升,不利于提高实体经济的资本积累。 其次,人口老龄化减弱劳动力供给。人口是劳动力供给的源泉。然而,劳动力数量的多少并不完全取决于人口的总量,还与总人口的年龄结构有关。人口老龄化是老年人口比重不断上升的过程,当人口老龄化达到一定程度后,会导致劳动年龄人口数量相对乃至绝对减少,从而减弱劳动力供给。 再次,人口老龄化对技术进步有不利影响。其一,人口老龄化提高国民收入中的消费比例,增加经济社会资源占用,在一定程度上直接或间接挤压技术进步相关投入增加。其二,人口老龄化伴随着劳动力队伍的大龄化,不适应未来技术更新不断加快、技术强度不断趋高的技术发展趋势。如在目前一些技术更新频率快、技术强度高的领域,对技术研发从业人员有明显的年轻化倾向要求。人口老龄化降低年轻劳动力的供给,长期看将不利于一些高新技术的发展。 因此,人口老龄化对资本积累、劳动力供给及技术进步等方面的不利影响,有碍于经济增长潜力的提高。而经济增长的实现,不仅需要有相应的生产能力,还需要有使生产能力得以释放的因素即需求。事实上,在一定的短期内,生产能力通常是相对稳定的,需求不足往往是制约经济增长的“瓶颈”因素。也即,需求水平决定了经济产能的释放程度,决定了经济增长的活力。而从需求方面看,人口老龄化对老年人收入增长有明显的不利影响,最终体现为人口老龄化不利于提升经济增长活力。 一方面,现代经济增长机制不利于老年人收入增长。未来经济增长主要依靠技术进步与资本要素贡献,这种经济增长的机制不利于老年人收入增长。在现代经济中,初次收入分配主要由要素贡献决定,如资本的利润主要由资本所有者获得,技术进步的收益主要由技术持有者或专利拥有者获得,劳动力取得工资收入。老年人是生产过程中的局外者,不参与国民收入初次分配,无法直接分享经济增长的成果。虽然老年人参与二次收入分配,但是受制于制度安排而不能主导收入分配的格局。 另一方面,现行制度因素使人口老龄化不利于老年人的收入增长。在当前国民收入分配体制下,老年人收入增长主要受制于相关退休制度及社会保障制度的安排,处于被动地位。在既定的国民收入这块“蛋糕”中,人口老龄化提高老年人口比重的效应,将产生降低老年人口人均收入水平的内在倾向,从而不利于老年人口的消费需求增长。 人口老龄化既有提升消费需求水平的效应,也有降低消费需求水平的效应。经济中有多少劳动力成为退休的老年人,劳动力队伍就有多少减员。因此,老年人口数量增加可以提高老年人口的消费总量,但是伴随的效应是劳动力队伍减员而降低劳动力的消费总量。两种效应相抵,最终结果是增加还是降低总消费水平,则取决于经济中的一些具体条件。其中,劳动力与老年人的消费倾向的差异,是影响其效应的一个重要因素。若老年人口的消费倾向高于劳动力,人口老龄化将有利于提高总消费需求;反之,若老年人的消费倾向低于劳动力,人口老龄化则不利于提高总消费需求。然而,关于劳动力与老年人的消费倾向的差异性,与经济发展水平、相关制度、消费习惯乃至传统文化等多方面因素有关,在不同地域这些因素的情况不同,因此目前在现实经济中尚难以给出定论。可见,人口老龄化对消费需求影响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增加了应对人口老龄化以促进经济增长的难度。 人口老龄化对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影响的不一致性或将引发经济系统性风险 现代经济主要由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构成。实体经济是以产品生产与服务提供为核心内容的经济系统,虚拟经济(本文的虚拟经济也可称资本经济)是以资金运行流通为核心内容的经济系统。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不是独立无关的,而是彼此紧密相连的两个经济系统。一方面,现代实体经济的运行是建立在虚拟经济基础之上的,表现为生产或服务活动的进行必然对应着有关资金的流动。如果没有相应资金的支持,实体经济则无法运行。另一方面,虚拟经济的运行不是一种空头支票的活动,而是需要有对应的实体经济内容为基础。实体经济对虚拟经济中一定资金所对应的价值水平有重要的影响。例如,产品供过于求而导致价格下降,资金的购买力相应提高;产品供不应求而导致价格上升,资金的购买力相应降低。只有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协调发展,总体经济才能顺利、稳定运行。 然而,人口老龄化对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影响存在着不一致性,长期发展的结果可能成为一种经济系统性风险。这主要是由于人口老龄化对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两个系统中的储蓄的影响方向不同而产生的。在宏观层面,储蓄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投资基础,体现经济增长的潜力。在微观层面,储蓄是个人或家庭的未来消费,体现生活水平的保障能力。特别是在宏观经济中,储蓄的本质决定经济成果的配置,决定积累与消费的关系。因此,人口老龄化对储蓄的影响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经济问题。而储蓄分别存在于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之中,且不同经济系统的储蓄的本质内容不同。实体经济的储蓄,本质是实物量的概念,在现实经济中对其度量主要是国民经济核算问题,如涉及GDP、国民收入、消费与投资的核算。而虚拟经济的储蓄,本质是名义量的概念,或者说是一种价值符号,在现实经济中对其度量主要是货币统计问题,如涉及银行存款、手持现金及有关证券的统计。 在虚拟经济中的资金层面,人口老龄化对应着个人预期寿命延长,即意味着个人要为支付相对延长的退休期生活而提高储蓄率,因此人口老龄化有提升个人资金储蓄率的内在机制。而在实体经济中,人口老龄化对应着消费率上升而国民储蓄率下降的局面。因此,人口老龄化导致实体经济的储蓄率与虚拟经济的储蓄率呈现彼此反向的变化。而这两个系统储蓄率的彼此反向变化,意味着实体经济中实物量概念的产出资源配置关系,与虚拟经济中名义量概念的资金资源配置关系彼此是不协调的。即虚拟经济中规模越来越大的资金量与实体经济中相对降低的投资率相对应,或者说实体经济中可用于生产之用的产出比重下降,而虚拟经济中可用于未来支付的资金规模增加。长期来看,当两个经济系统的储蓄率彼此反向变化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可能成为影响经济稳定的系统性风险。这是人口老龄化影响不同层面的储蓄率的一种内在作用机制,也是导致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非协调发展的一种内在作用机制。 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能否实现协调发展,关系总体经济能否稳定运行。其中,直接涉及的问题是老年人的养老能否顺利实现。事实上,不论是怎样的养老制度与养老方式,也不论拥有怎样的金融型养老资产,养老的最终实现都必须是由实体经济提供产品与服务,即须将金融型养老资产在实体经济中兑现。然而,由于金融资产存在贬值的风险,因此金融型养老资产在未来某时段于实体经济中兑现时,并不能确保能够取得与储蓄初时等量的实物量。人口老龄化降低实体经济的储蓄率,提高虚拟经济个人资金的储蓄率,两者储蓄率变动方向的不一致性,难以使金融型养老资产在实体经济中的价值处于合理范围。对此风险的规避,不是为实现金融型养老资产的保值、升值而如何进行资本运作的问题,而是涉及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能否实现协调发展的问题。 为实体经济服务是虚拟经济存在的根本意义。因此,在经济领域应对人口老龄化的一个重要问题是,要确保虚拟经济的运行与发展是始终围绕服务于实体经济而进行的,虚拟经济不能脱离开实体经济而自成独立的运行体系,否则其结果必将是引发金融危机或是对实体经济产生严重冲击。为防范人口老龄化背景下的经济系统性风险,人口老龄化对实体经济系统及其对虚拟经济系统影响的差异性,是值得我们高度关注的重要问题。标签:虚拟经济论文; 老年人口论文; 系统性风险论文; 经济论文; 经济风险论文; 养老服务论文; 实体经济论文; 经济增长论文; 储蓄率论文; 人口问题论文; 人口结构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