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湛然“性恶说”之窥探论文

天台湛然“性恶说”之窥探论文

天台湛然 “性恶说 ”之窥探

霍进凤

(福建农林大学 金山学院,福州 350002)

摘 要 :天台宗有很多创新思想,其中之一就是由智者大师在《观音玄义》中提出的“如来性恶”思想,即“性具善恶”思想。这一特色思想引起佛教他宗学者颇多的争论与批判。湛然作为天台九祖,对这一思想不仅给予理论上的支持,而且对此作出了进一步的阐发并给出自己的见解。“善恶不出三千”“修性不二”“于恶修观”“用恶”等理论都是湛然“性恶说”思想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关键词 :善恶不出三千;修性不二;顺修逆修;实恶;观恶;用恶

天台智者大师所提出的“性具善恶”思想是天台佛教思想中的特色。天台的九祖湛然对智者大师的这一思想不仅给予了肯定,而且更有所强调、补充和发挥。首先,他将三因佛性同三千诸法相联系,得出“善恶不出三千”的结论;其次,他提出了修性不二、逆修顺修皆性的观点;再次,他在修恶达性恶思想的基础上,极力主张藉观恶以破实恶,以达“达恶见性”的目的;最后,他进一步强调了性恶之于诸佛“用恶”的意义,论证了性恶乃是用恶的根据。

一、善恶不出三千

湛然对于天台“性具善恶”的思想,很是推崇和重视,并对其进行了重申和发展。当有人问到“如何后心犹具三千”[1]296时,他回答:“一家圆义,言法界者,须云十界即空假中,初后不二方异诸教。若见观音玄文意者,则事理、凡圣、自他、始终、修性等意,一切可见。彼文料简缘了中云:如来不断性恶,阐提不断性善。点此一意,众滞自销。以不断性善故,缘因(2)本有。彼文云:了是显了,智慧庄严;缘是资助,福德庄严。由二为因,佛具二果。元此因果本是性德,性德缘了本自有之。今三千即空性了因也,三千即假性缘因也,三千即中性正因也。是故他解唯知阐提不断正因,不知不断性德缘了,故知善恶不出三千。”(1)296“性德缘了本自有之”乃是天台的“了义”之说,所谓“若了义者,应云阐提善人俱有性德”,阐提与善人不仅都具有正因佛性,而且也都具有缘因和了因佛性,故而佛性乃是善恶兼具的。善恶兼具的三因佛性再同即空、即假、即中的三千诸法结合,自然可以得出“善恶不出三千”的结论。如此,湛然就在“三因互具”的理论前提下,进一步地把三因佛性同三千诸法联系起来,从而得出“善恶不出三千”之说。

在以上理论的基础上,湛然进一步指出:“当知一念心中此三千法实非横竖。非识是不思,非言是不议。故大经三十三云:佛性者,不名一法,不名十法,不名百法,不名千法,不名万法。未得菩提时,一切善恶无记皆名佛性。经文既云非一乃至非万,复云善恶无记即是佛性。善恶无记即三千也,故知三千非三千具足三佛性也。”(1)296“善恶”与“无记”,“皆名佛性”“即是佛性”从而“即三千”了。这就不仅使得“善恶不出三千”的理论更加完备,而且亦可为其“无情有性说”提供另一佐证。

二、修性不二,逆修顺修皆性

除了对“性具善恶”理论的重申与发展,湛然还以“性具”思想为基础,提出了他的修性不二说,并认为无论顺修还是逆修都是佛性的显发和体现。

湛然在《十不二门》的“修性不二门”中说到:“性德只是界如一念,此内界如三法具足。性虽本尔,藉智起修,由修照性,由性发修。”(3)703所谓“性”,具有本有不改之义,当指佛性、心性或性德;而“修”则具修治造作之义,当指后天的智与行的修为。湛然认为,“性”虽“三法具足”,但仍有待于“藉智起修”,即借助智慧修治造作,从而再藉此“修”而照此“性”,“由修照性”,使“性”得以显发;同时,藉智所发起的“修”同样也离不开此“性”,它最终还是由“性”所发起的,即所谓“由性发修”,“修”不过是“性”的显发体现而已。同时,湛然还认为,“存性则全修成性,起修则全性成修,性无所移,修常宛尔。”意即正是借助于种种的“修”为造作,本然的性德才得以完整体现;同时,种种“修”所显发的也并非只是“性”的某一方面或者部分,而是其全体,于本然之性德圆满无缺。“修常宛尔”但“性无所移”,“性无所移”但“修常宛尔”,全修成性、全性成修,二而不二,不二而二。湛然又指出,“修又二种:顺修,逆修。顺谓了性为行,逆谓背性成迷。迷了二心,心虽不二,逆顺二性,性事恒殊。”(3)703心性虽然是不变的,但却因存在着“迷”性与“了”性两种情况,所以“修”也才具有了“逆顺二性”,在事相上表现出“恒殊”的差异。湛然进而用波水之喻来表达逆顺二修与不变之性的关系:“二与一性如水为波,二亦无二亦如波水。”(3)703波水本相即,修性亦如是。虽然不了性的逆修会造成事理上的相违,但若能懂得二修皆是性的全体随缘的道理,就不难解释“性无所移,修常宛尔”的现象了。最后,湛然还认为如果确能“达无修性唯一妙乘,无所分别”(3)715,那就可以进入“法界洞朗”的境界了。

注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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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然的修性不二、逆顺修皆性之说的理论基础还是在于天台的“性具”思想。就天台的性具理论来说,上至极善之诸佛,下至极恶之阐提,所有众生皆具性善性恶两个方面,二者的不同只在于“修”为上的表现不同:阐提是有不了性的逆修,善根人则是了性的顺修。但无论是“恶”之逆修也好,还是“善”之顺修也罢,都是兼具善恶的唯一佛性的显发和体现。由此可以看出,如果天台不讲性具恶,那么就会像华严一样造成“恶”之逆修与纯善之佛性的脱节,从而把修与性打成两截,陷入他所批评的“但理随缘”“缘理断九”的浅见;但如果有“性具善恶”思想为前提的话,那么“善”之顺修乃是性善之显发,“恶”之逆修则是性恶之体现,修善、修恶皆唯一佛性之所发所起,那么修与性的不二在理论上也就成为了可能.而在事相上也同样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从而“由修照性、由性发修”,“全修成性”“全性成修”,“性无所移、修常宛尔”。如此,湛然的修性不二、逆顺修皆性之说,既避免了华严的“性起”之偏,又彰显了天台的“性具”之胜。

三、破实恶,倡观恶,达恶体性

最后,湛然还进一步地解释了于恶修观的原理及其最终目的,“善恶二法不相妨者,以由体性本不二故,如是达者方显菩提。所以于恶令修止观,达恶无恶、见恶体性”(4)206。之所以倡导人们于恶修观,乃是因为“善恶二法不相妨”,而善恶不妨又是基于善恶二法的“体性本不二”的原理——修性不二、善恶二法皆一佛性的显发和体现,所以只要于恶修观,并能“达恶无恶、见恶体性,即知体性本无善恶”,“如是达者方显菩提”。因此说到底,于恶修观的最终目的还是在于“达恶无恶、见恶体性”,了知“菩提”。而要“达恶见性”,那么,于恶修观之“观”就显得很重要了,因此湛然在强调“入恶”的同时,也同样未忽视“修观”,指出如果“入恶无观”,就会像“无禁捉绳”一样,“言恶不障反为恶害”(4)210

不久寒假终了,我就回到哈尔滨的学校念书去了。可是哥哥没有同来,因为他上半年生了点病,曾在医院里休养了一些时候,这次伯父主张他再请两个月的假,留在家里。

湛然在《止观辅行传弘决》中首先重申了智者“性德缘了,本自有之”的思想,然后又引用《观音玄义》中关于性德善恶及达恶用恶等诸语后,从三因佛性的角度对其进行了解释。“故知于善于恶善达修性,于修照性以性了修,能知此者方可与论性德三因。”(1)296无论“于善”也好,还是“于恶”也罢,只要能善达《观音玄义》中所说的那种修与性的关系,从而“于修照性以性了修”“方可与论性德三因”,更好地明白诸佛之所以能够“达恶”从而“用恶”的道理。湛然在《十不二门》中指出:“众生由理具三千故能感,诸佛由三千理满故能应,应遍机遍欣赴不差,不然岂能如镜现像?”(3)704在这里湛然强调正因为生佛皆性具善恶,三千理满,所以才能“如镜现像”般地感应不差;但同时又指出,“应知理虽自他具足,必藉缘了为利他功,复由缘了,与性一合方能称性,施设万端则不起自性化无方所。”(3)704若不“藉缘了”之功,诸佛之“为利他功”“施设万端”也不能实现。由此可知,三因对于生佛感应(包括诸佛为众生应化的“用善”“用恶”之相)的成功沟通缺一不可。此外,湛然在《止观义例》中也曾解释道:“佛本不断性恶法故,性恶若断,普现色身从何而立?但使分得常住法身。不动而动遍应身土,具如观音玄文及第五记。”(6)也就是是说,如果断了性恶,那么诸佛与菩萨为了应机度化众生而普现的种种色身就会失去根据,无从立起,同时也会与天台的三身相即说发生矛盾,但使诸佛“分得常住法身”。可以说,这是直接从“性恶”与“用恶”的关系来谈“用恶”的理论根据的,其理论则来源于《观音玄义》等文中的相关内容。

然而对于他宗来言,无不视“恶”为修行之大患,或言“转染成净”,或言“缘理断九”,因此天台的“即恶修观”听起来无非异说。因此,湛然解释道:“除法华外余一切教,但云生生为恶相恼,此乃教法权实不同。”(4)205除法华宗外的一切余教,只说众生为恶相恼,而不说恶相也能修观达性,这是因为教法权实的说法不同。“大权示迹,深浅难量。……又凡云示者,示为实行令无量人不复为恶,从实行说于理无伤。世人多迷权迹之意,凡诸圣行全拨为权。若如此者,诸菩萨行事同虚构。只缘实恶者坠、改恶者升,是故圣人示为升坠,令实行者改恶从善。是故文云:虽行众蔽而得成圣。”(4)205“大权”的“示迹”,往往是深浅难量的,而所谓的“示”,也都是圣人为“实行”者也即“实恶”者所示的“升坠”行迹,这只不过是所施之“权”而已,目的就是“令无量人不复为恶”,因此,从使实恶者“改恶从善”的这一角度来讲,于“理”可通,是真正的非权之“实”。“世人多迷权迹之意,凡诸圣行全拨为权”,而不懂得“圣人”的慈悲用心,不晓得“圣人”的升坠行迹其实“于理无伤”,结果使得“诸菩萨行事同虚构”。在这里,湛然提出并强调了“实恶”和“改恶”两个概念,指出两者于根本上即存在着很大的差距,所谓“实恶者坠、改恶者升”。因此,天台说“善恶不相妨”,乃是从“改恶”“修观”的角度来说的,“言不妨者,谓恶可改劝令于恶而修止观,不可恣恶永作凡夫,非谓存恶名为无妨。”(4)205那种以“善恶不妨”为借口而“恣恶”的“实恶”者的行为正是天台所激烈反对的。

湛然虽然主张修性不二,认为“恶修”“逆修”都是佛性的显发和体现,但并非就是鼓励众生借此可以肆意大胆地胡作非为了,而是赞同且进一步强调和发展了智者“修恶达性恶”的思想,认为善恶于理上虽然是不相妨的,但在众生转迷成悟之前,还是应当积极地破除“实恶”,于恶修观,从而达恶见性。

首先,湛然指出所观之“恶”非是“通相”之“恶”,因为“通相善恶也,此则未可尽为观境。何者?展转相望得善恶名,是则人谁无善谁不有恶?是故不以为今观境。……今就下别明极恶方为观境”(4)203。相对的善恶是“未可尽为观境”的,故“极恶方为观境”,原因即“以纯恶故不可不观,若不观者,唯恶无善,自他俱然,故须修观”(4)203,“唯恶无善”并不是天台所追求的境界。湛然还指出,“他人纵不全起不善,偏恶不无?……出家不备理当偏恶。白衣纯恶况复偏耶?罗汉残习亦仍偏恶。……圣犹残习凡何可纵?”(4)203可见,从修道白衣乃至得道罗汉都有恶可观,都当观恶。因为“未称理故义云邪见,邪即是恶,是故当知唯圆为善”(4)203,从“唯圆为善”的角度而言,凡未称圆理的皆云邪见,而“邪即是恶”。

四、性恶乃是诸佛用恶的根据

“天台之功,功在性恶。”湛然在智者大师“性恶”思想的基础上,进一步强调了性恶之于“用恶”的重要性,指出性恶说乃是诸佛明镜任运、应机施设的根据。

2种类型土壤分别设置3个不同的外源压力(T1,T2,T3分别为0,10,20 kg)处理,设4个重复,由于需要进行3次生育期破坏性取样,每个类型土壤条件下设置盆栽48个.各处理土壤过2 mm筛后,加入肥料混匀,使得供试土壤氮、磷、钾养分含量相同,分别为每kg风干土中含N 200 mg,P2O5 120 mg,K2O 250 mg.肥料为尿素(N质量分数为46%)、硫酸钾(分析纯,K2O质量分数为52%)、磷酸钙(分析纯,P2O5质量分数为12%),均一次基施.

智者大师曾反复强调佛亦具“性恶”及其“达恶”(即通达恶法,能于恶法自在)从而“用恶”(即利用恶法法门,广度众生)的思想。他在《观音玄义》中所言:“佛虽不断性恶而能达于恶,以达恶故于恶自在;故不为恶所染,修恶不得起,故佛永无复恶。以自在故广用诸恶法门化度众生。终日用之终日不染,不染故不起,那得以阐提为例耶?若阐提能达此善恶,则不复名为一阐提也。”(5)882“佛亦不断性恶,机缘所激、慈力所熏,入阿鼻同一切恶事化众生。……如来性恶不断还能起恶,虽起于恶而是解心无染,通达恶际即是实际,能以五逆相而得解脱,亦不缚不脱、行于非道通达佛道。阐提染而不达,与此为异也。”(5)883佛与阐提的区别只在于前者能够“达恶”从而“广用诸恶法门”“行于非道通达佛道”,而后者则因未能“达善恶”故不能“用恶”,而但为恶所染。由此可见,智者大师的诸佛“用恶”思想是以“性恶”为根本、“达恶”为前提的。

初春之际,柳枝就开始抽出嫩绿的新芽,那抹绿会让人产生色觉联想,绿色是生命之光,是生命之色,看到它就让人想起生机勃勃的春天,就意味着寒冷的冬天即将过去,充满希望的春天将要来临,“柳”是春之信者就源于人们的这种色觉联想。因发音相似,故用“柳”意“留”,用“柳”表达惜别之情,这其实是人们的听觉联想在发挥作用。

分析:首先这里的nine-peaches design,数词+连字符+名词这种结构通常做定语起修饰作用,其中的名词无需用复数。此外,原文中粉彩天球瓶、粉彩橄榄瓶和过枝纹粉彩盘是三个并列的成分,应表述一致。而译文当中前两个用了词组形式,而后面过枝纹粉彩盘却用了单独的句子,并列成分不一致,句子杂糅。笔者认为plates 后面应加that或者去掉are。

(1)参见湛然著作《摩诃止观辅行传弘决》(卷五),载于《大正藏》第46册。

(2)“因”=“了”。详见湛然著作《摩诃止观辅行传弘决》(卷五),载于《大正藏》第46册。

(3)参见湛然著作《十不二门》,载于《大正藏》第46册。

选购冰鲜鱼时,重点看三个部位:鱼眼、鱼鳃、鱼的肛门。新鲜的鱼眼球突出,光洁明亮,不新鲜的鱼眼灰暗无光;新鲜的鱼鳃呈鲜红色;新鲜的鱼肛门收紧,不突出。

(4)参见湛然著作《摩诃止观辅行传弘决》(卷二),载于《大正藏》第46册。

(5)参见智顗所著《观音玄义》(卷上),载于《大正藏》第34册。

(6)参见湛然:《止观义例》(卷上),载于《大正藏》第46册,第450页。

Probing into the Theory of “Evil by Nature ”of Tiantai Zhan Ran

HUO Jinfeng

(Jinshan College, Fujian Agriculture and Forestry University, Fuzhou Fujian 350002,China)

Abstract :Tiantai sect has many innovative ideas, one of the ideas is the theory of “Evil in Buddha-nature”in Kuan -yin Hsuan -yi be advanced by Zhi Yi, namely is the theory of “Good and Evil in Buddha-nature”. However, precisely this feature caused a lot of controversy and criticism from the other Buddhist sects. Zhan Ran who is the ninth patriarch of the Tiantai sect not only gave a theoretical support to this theory, but also made a further elucidation and put forward some of his own opinions. “Good and Evil in the Three Thousand Worlds”, “adhyacara and Buddha-nature is identical”, “doing observation of evil” and “using evil” are are all important theories in Zhan’s evil theory.

Key words : good and evil in the Three Thousand Worlds; adhyacara and Buddha-nature is identical; Shun-xiu and Ni-xiu; the real evil; doing observation of evil; using evil

中图分类号 :B942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2-0539(2019)01-0051-04

DOI: 10.3969/j.issn.1672-0539.2019.01.009

收稿日期 :2018-05-15

作者简介 :霍进凤(1981-),女,河北秦皇岛人,讲师,哲学硕士,研究方向:中国哲学。

编辑 :鲁彦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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