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需求动机的“可追溯性”研究_信息素养论文

关于信息需求动机的“溯源”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动机论文,需求论文,信息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1 引言

      现代信息技术的普及运用正在并将继续改变人们的信息行为,研究信息行为及其规律对信息的使用者、提供者和组织者等都至关重要。信息行为(information behavior)有广义与狭义之分,前者是指人们围绕着工作、学习和生活等实施的全部信息活动,并以此满足人们有意或无意识的需要。后者则仅指具体的单项活动,比如信息查找、信息检索等。信息需求作为信息行为产生的动因也一直受到学术界重视[1]5。目前,从范式的角度出发,对信息需求本身的溯源研究相对较少。自科学哲学家库恩提出科学研究范式的概念之后[2],科学研究范式已由实验、理论和模拟范式发展到当前的第四范式——数据密集型科学背景下的数据挖掘理论体系。在数据挖掘中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数据“溯源”,即追问数据信息最初的来源或出处。事实上,单个个体的信息需求可能存在随机性和特殊性,但某些特定对象或特殊群体的信息需求应有一定的统计规律,本文在对现有文献进行分析研究的基础上,对信息需求动机的“溯源”进行总结、划分,探讨信息需求的一般规律,目的是为信息的生产者、提供者和组织者等提供恰当的理论支撑,为未来信息需求和信息行为的理论与实证研究提供一定的借鉴。

      2 信息需求与信息需求动机

      研究信息需求时,首先必须明确与“需求”(need)相关的一些概念及区别,如“欲望”(want)、“要求”(requirement)。“需求”更多地表现为一个框架或概念,而“要求”则表现得更为明细与计划。若人的需求是“饥饿”,则要求就是“食物”[3]。“需求”是人类最基本的要求,是行为的原动力,当有具体的事物能满足个人有意识的愿望时,就形成了“欲望”。“欲望”是指个人渴望得到的,如某个用户想要阅读当天所有报纸的新闻,但实际上他最多可能只阅读所有新闻的标题或是摘要,现实中,“需求”所获的信息内容总是不能或只能部分满足“欲望”的内容[4],这受制于多种因素的影响,如用户的信息素质、经济水平、社会地位、社会环境或信息技能等。因此,信息需求可被定义为个人为实现某目标时,由于自身现有知识的不足,触发的认知行为状态[1]5。信息需求动机就是指触发这种认知行为的源头。

      目前国内关于信息需求动机的“溯源”研究还较少,大多都是针对特殊群体信息需求的分析,如胡瑜针对大学生网络信息查询需求的溯源研究[5],该研究通过文献分析,总结了如Web经验、信息的组织与表征、查寻任务的类型等“源”。魏力更将高校网络用户的知识结构与社会角色、信息源与信息检索系统等作为信息需求动机的源头进行了研究[6]。左美云等以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为基础,对老年群体的信息需求动机问题进行了研究,并从生理、安全、情感、受尊重和自我实现五个角度逐一分析了老年群体的信息需求动机的“源”[7]。叶春蕾等则以数字图书馆为平台研究个性化服务中用户弱信息需求动机的“源”问题,所谓弱信息需求是那些很难限定其所需的知识范围,缺乏明确的检索方法和步骤的需求[8]。

      本文以现有研究成果为基础,探讨了信息需求动机的“溯源”问题,将信息需求动机的“溯源”归结为心理导向源、任务导向源和信息素养导向源三个维度,并进行了相应的分析。

      3 信息需求动机的“溯源”

      信息需求动机可能由“相信”、“恐惧”、“愿望”或“渴望”等因素导致[9],也可能由“想要”、“怀疑”、“焦虑”或“沮丧”等情绪产生[10]。Paisley指出影响员工信息需求动机和信息查找行为的因素有很多,如“文化”、“政治”、“职业”、“组织”和“个性”等[11]。

      3.1 心理导向源

      从心理导向出发,可将信息需求动机的“源”分为“疑问驱使”、“减少不确定性”和“构建信息表征”三个方面。

      3.1.1 疑问驱使

      Taylor针对用户在图书馆咨询研究中为什么以及如何提出疑问进行了研究,并将个人疑问看成是用户信息需求动机的源头之一。Taylor认为疑问的提出应由四个阶段(或层次)组成,分别是“内在的需求”(visceral need)、“有意识的需求”(conscious need)、“正式的需求”(formalized need)和“妥协的需求”(compromised need)[12]。首先,信息需求动机的产生最初由个体内在的疑问引发,在该阶段个体只有一个模糊概念,对需要的具体信息还不明确;进入第二阶段,个体逐渐明白了自身需求并能够较明确地提出具体的疑问;第三阶段,个体能够明确地提出自己的需求和问题,但并没有付诸具体的行动;到最后一个阶段,个体通过各种路径和信息系统获取自己所需的信息,由此产生了信息(检索或查找)行为。在第四阶段,个体的信息行为必定会受到信息系统检索规则等的限制,可能查到的信息并不能完全符合其信息需求,因此个体必须要做出一定的妥协。

      3.1.2 减少不确定性

      早在20世纪40年代,Shannon与Weaver在通讯的数学理论中就指出,信息由“信息源”发出经过“信道”,受到噪音的干扰,最终被“信息宿”所接收,这个过程就是消除信息不确定性的过程[13]。从该理论出发,信息需求动机的一个主要源头就是减少不确定性。到20世纪70年代后,随着信息系统的研究逐渐由系统技术转向用户需求、由信息系统效应转向用户满意度[1]6,信息查找的研究也逐渐由信息源和信道为导向转向信息查找人为导向[1]14。

      Atkin认为信息需求动机是由个人感知的不确定性导致,这种不确定性是由个人当下的信息水平与个人期望了解的信息标准间的差距(gap)所致[14]。Belkin等人将信息不确定性导致的信息需求状态称为“知识异常状态”(anomalous state of knowledge)[15]。当人们处在知识异常状态——面对一项新发明或一个新词语时,由于自身的知识不足出现了知识异常状态,就会想要了解这一新发明或新词语,通过各种方式弥补“异常状态”,因此就出现了信息需求状态。

      3.1.3 构建信息表征

      Kelly在其个人构建心理理论中提出,个人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和观念及人格的形成依赖于“个人构建”理念。所谓“个人构建”是个人在现实世界中不断对其经历的信息进行收集和处理,并归纳出适用于自身的认知结构[16]。“个人构建”是个体能够理解外部世界的主要工具,从这个角度说,个人信息构建过程中的信息需求动机正是理解外部世界的过程。个人信息构建一般可划分为疑惑、怀疑、挑战、假设检验、评估和重建六个阶段。个体通过不断对外界新信息的接触、吸收产生了疑惑,进而产生怀疑,新的信息可能会与已存的感知信息有所不同,进而挑战已存信息的权威性和准确性,个体通过对新信息的评估和检验,最终重新组织“个人构建”。可见,个人构建信息对于信息需求动机的影响是一个动态的变化过程,而个人构建信息表征能力的提高和变化对信息需求动机的影响程度也不尽相同。

      类似的,Artandi提出了信息具有“符号学”的功能[17],符号学始于文化相关的研究,符号(如信息)是与既定的表达意义对应的示意、图像或标识。个人作为社会成员的一部分,要想在社会中无障碍地与他人进行交流或沟通,就要具备了解外部世界信息的能力,即要了解社会中存在的各种“符号”的意思,因此“构建信息表征”可被视为信息需求动机的源头之一。

      3.2 任务导向源

      Wersig认为信息需求及信息查找过程依赖于个体的工作任务[18],工作任务迫使个体有查找与解决相关任务的信息需求动机。Ingwersen则指出信息需求和信息查找过程都依赖于员工的任务或问题,个人信息检索效率的高低取决于个体对自身工作任务或问题的理解程度[19]。Bruce提出个体保存某信息时考虑的正是将来某个时刻可能会用到它,当下的信息行为的发生是基于对未来个人信息需求的判断,这类信息需求动机也被称为“期望信息需求动机”[20]。“期望信息需求动机”的存在正说明了任务与信息需求动机之间存在的关联。

      3.2.1 任务复杂度

      个人在生活、工作、学习和娱乐中的任何活动都可被视为任务,这个任务可能由一系列的小任务组成。个人为了完成这些任务就需要搜集相关的信息,因此任务一般也被视为信息需求动机的一个主要源头。

      

K和

K探讨了个体工作任务与信息需求动机间的关系,指出个体工作任务的类型和复杂度与信息需求动机有着密切的关系,如任务的可重复性、多路径性(有多重解决方法)、紧迫性等都直接影响着信息需求动机。任务复杂度越高,信息需求越复杂,涉及的领域越多,需求搜集的信息量越大,获取信息的成功率越低[21]。

      Vakkari认为仅通过单一对话交互界面进行信息检索来获取信息并解决问题是不够的,因为在面对复杂的任务时,个体需要较多的交互检索条件,单一的交互无法满足个体的复杂且不断变化的信息需求[22]。他指出任务是决定信息需求动机的主要因素之一,依据任务的复杂性,可将任务划分为可重复性、可分析性、解决途径数、结果新颖性等维度。一般来说,对可重复和有多种解决途径的任务,个人信息需求相对简单且容易满足;对需要深入分析的非结构性的任务,个人的信息需求则比较复杂且较难获取或满足;对那些结构新颖性的任务,则需要个人具有一定的信息获取能力和创造力才能满足相应的信息需求。

      有些学者从信息系统设计的角度出发,按照复杂程度将影响信息需求动机划分为:问题信息、领域信息和解决问题信息三类[23]。问题信息(problem information)是指信息系统需要解决问题的内容、结构和需求等要素;领域信息(domain information)是指信息系统涉及的相关领域知识、概念、规章和理论等;解决问题信息(problem solving information)则涵盖了所有解决问题的方法,该类信息也涉及领域信息和问题信息,一般只有专家或学者才能掌握该类型的信息或知识,这也是专家信息系统从信息需求角度出发设计的初衷。

      3.2.2 任务处理过程

      Kuhlthau将信息需求动机按照行为过程依次划分为立项、选择、探究、构想、收集和陈述等阶段,同时还根据个体对任务的理解程度和处理过程的结构性将任务划分为结构性和非结构性两类[24]。

将Kuhlthau提出的信息需求动机过程中的立项、选择、探究和构想归入任务形成阶段,收集和陈述活动则归入任务解决阶段。在此基础上,将影响个人信息需求的任务划分为:自动信息处理任务、正常信息处理任务、正常决策任务和“真正的”决策任务[21]。不同的任务处理过程对应着不同的信息需求动机阶段。

      自动信息处理任务一般是针对简单重复性的操作活动,如有固定公式的计算机操作(汇率、税率等的计算);正常信息处理任务是指那些信息活动者已具有相关经验的重复任务处理,但并不排除特例情况的出现,比如税率的计算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固定的,但对不同的业务和行业税率可能不尽相同,这可能会导致固定重复的操作出现差错,处理这类任务时的信息需求应该是变化的;正常的决策任务与正常的信息处理任务相似,都是结构性的,不同的是,个人在正常的决策任务处理过程中会涉及社会角色关系(如导师对学生论文的审核、老板对员工的评估);至于“真正的”决策任务常是非结构性且此前没有相关处理经验的,在面对这种任务类型时,个体需要有丰富的经验和较高的受教育程度。可见对不同的任务处理阶段,个人的信息需求动机的源头也不一样。

      3.2.3 先验信息/知识

      所谓先验知识,就是指个人需完成某个任务时已搜集掌握到的关于解决该任务的任何信息和知识,先前相关的处理经验可帮助个体快速明确需要哪些信息[22]。事实上,个人在生活或工作中遇到的大部分任务都具有重复性特征,个人应完善任务相关信息、知识的积累,对先验信息或知识的掌握对于解决此类任务十分必要。可见,任务的先验信息/知识也是信息需求动机的源头之一。

      White和Iivonen对个人网络信息搜寻行为策略(网络地址、主题分类和搜索引擎)进行研究时,将任务分为封闭性(具有准确唯一的答案)与开放性(有多个答案和参考资源)、可预测性和非可预测性,通过对54位拥有2.5年以上的网络搜索经验的美国学生进行访问调查后发现,任务的可预测性与非可预测性对用户的信息获取行为策略影响较大[25],可见,个体拥有任务相关的先验信息或知识的数量与个人信息需求动机及其满足程度间呈正相关关系。

      3.3 信息素养导向源

      信息素养(information literacy)一词最早由美国信息产业协会主席Zurkowski提出,他认为信息素养是指信息人具备的精通信息技术和技巧且可合理选择信息工具为其自身服务,并解决相关信息问题的能力[26]。

      Shapiro和Hughes认为信息素养应包含七个方面的内容:工具素养——个人理解或使用现有信息技术的能力;资源素养——了解信息资源的形式、格式、位置和访问方法,特别是在每天不断扩大的网络信息资源中;科研素养——现今的学者或科研人员能够理解并将IT技术应用到工作中的能力;出版素养——将研究成果按一定格式通过多媒体手段将其发布在相关虚拟社区或学术领域的能力;新兴技术素养——能够不断适应、理解、评价和利用信息技术不断涌现的创新,从而不受制于先进的工具或资源,能够利用新资源、新技术为自己做出有用抉择的能力;批判素养——批判、评估人力和社会资源的优势和劣势、潜力与局限及平衡利益与成本的能力[27]。

      个人的信息素养的高低与个人信息需求动机的产生、提出和实现程度之间存在密切关系,如处在社会金字塔上层的人群,其所处的地位和社交圈使得其掌握的信息量较金字塔的中下层人群更大,为了确保其社会、经济、政治地位等,他们必须不断增加自身的信息储备,因而他们的信息需求动机可能更为强烈。若个人掌握了丰富的信息获取路径方法,其信息需求动机也可能更强,如果他可以通过多途径来满足某一个信息需求动机,则其信息需求动机得到的满足程度也越高。

      但这种个人信息素养的良性循环也会给整个社会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因为若个体没有掌握相应的信息技能和信息工具,那他就无法了解从何种渠道能够获得所需的信息,进而导致个体间信息能力差距不断扩大,出现所谓的“数字鸿沟”。事实上,数字鸿沟的出现要早于互联网时代,只是互联网时代数字鸿沟的表现和影响要更为明显而已。正如罗杰斯在其创新扩散理论中所提出的那样,个人的文化素养和社会地位与其发现创新和接受创新信息的能力成正相关关系。从社会经济角度出发,对于社会创新信息的早期采纳者受教育程度要高于后期采纳者,早期采纳者比后期采纳者拥有更高的文化素养[28]。

      Kellogg和Richards通过实证研究发现,个人的信息获取行为与信息获取的相关经验之间有着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个人拥有的相关信息获取经验越丰富其信息获取结果就越能够满足其信息需求动机[29]。

和Strube针对拥有不同知识结构和先验信息的个体对网络信息的获取能力进行了研究,明确了与个人网络信息获取有关联的知识类型、新手与有经验的个人在信息获取过程中的策略和方法差异[30]。他们发现拥有专业检索技术和相关领域知识背景的个人,往往能够通过信息检索满足其信息需求;而对那些只具有专业检索技术和相关领域知识二者之一的信息检索者则不能达到其预期的目标,难以满足其信息需求。从该研究可看出,个人信息素养对于用户的信息需求动机的影响有多方面:首先,信息获取技术和能力是用户能够获取相关需求信息的保证;其次,个人相关领域的知识背景是个人信息需求动机得到满足的补充,其与新的信息相互作用又会进一步增强个人信息知识储备,提高个人信息素养。综上,个人信息素养与信息需求之间存在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关系,信息素养的水平是影响信息需求动机的源头,信息需求动机得到满足后,个人的信息素养又会得到提高,触发个人更广更深的信息需求动机。

      4 结语

      在信息时代,个人的任何活动都需要相关信息的支持,每个人都需要了解自己的信息需求动机及引发需求的源头,这样才能更好地满足我们自身的需求;对政府、企业、社会组织来说,要想在信息时代稳步发展,至关重要的就是了解和掌握人们的信息需求动机的源头,只有这样才能对症下药,实现可持续发展。

      本文对信息需求动机进行了溯源研究,文中分析总结的信息需求动机的源头具有一定的普适性和规律性,对信息需求动机的研究具有一定的借鉴价值。但文中的分类并未涵盖所有情况,如某个特定时间内突发的需求动机或偶遇导致的信息需求等,针对该类具有随机性、特殊的源头,还有待于今后做进一步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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