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异化思想与卢卡奇物化理论之比较_卢卡奇论文

马克思异化思想与卢卡奇物化理论之比较_卢卡奇论文

关于马克思异化思想和卢卡奇物化理论的比较,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马克思论文,理论论文,思想论文,卢卡奇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B089.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1763(2009)03-0123-04

“异化”或“物化”理论问题作为思想史上的一个重要范畴,仍然是当代哲学界的热点问题之一。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现代人不仅仍未摆脱异化或物化的生存境况,反而愈演愈烈。探寻和对比马克思异化思想与卢卡奇物化理论,就成了深入了解和分析现时代人的异化或物化不可或缺的一个维度。

马克思在研究了一般商品生产的异化问题之后,在其《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中,深刻而完整地阐述了“异化劳动理论”,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的一种普遍现象。但在当时由于种种原因,手稿并未发表,直到1932年手稿才得以公开问世。然而,早在1923年,卢卡奇把自己过去几年写成的八篇文章结集,出版了他的扛鼎之作《历史与阶级意识》,不谋而合地指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这种普遍存在的现象,并把它称之为“物化”,这样沉寂近一个世纪的异化问题被重新提出。

一 马克思异化与卢卡奇物化的理论分向

首先,异化与物化概念的差异。马克思异化思想与卢卡奇物化理论的最大不同就在于两者在对概念理解上的差异。马克思在《手稿》中,通过对异化劳动的剖析来揭示资本主义制度的实质。他认为,劳动即自由自觉的活动是人的类本质,由于私有制的出现,使人的类本质发生异化。马克思的“异化”是指原本属于人的东西或人活动的结果,在人的对象化活动过程中,取得了独立性,并反过来成为制约人、统治人的力量。在对异化劳动做了基本规定以后,马克思进而从四个方面阐述了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异化劳动的基本特征:第一,劳动者和他的劳动产品相异化;第二,劳动者和劳动活动本身相异化;第三,劳动者和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第四,人同人相异化。

正如马克思有意识地把异化劳动现象放到资本主义社会条件下加以探讨一样,卢卡奇也把物化现象同资本主义商品生产紧密结合起来,在其著作《历史与阶级意识》中,卢卡奇使用最多的是“物化”而不是“异化”,但在内容上又和马克思的“异化”概念有异曲同工之处,卢卡奇是以“物化”这一名词来表述“异化”概念的。

物化,本义是指使某种抽象的东西呈现为具体的物的形式。卢卡奇的“物化”理论直接来源于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中对商品及商品拜物教的分析,由此得出了其物化概念的定义:“人自身的活动,他自己的劳动变成了客观的、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某种东西,变成了依靠背离人的自律力而控制了人的某种东西。”[1]在卢卡奇看来,这种劳动物化现象在资本主义社会具有以下四个方面的特性:第一,物化是资本主义社会的普遍现象;第二,在资本主义社会,商品生产活动和人与人的关系“物化”;第三,资本主义社会生活被分解为一块块碎片,失去其整体性;第四,资本主义物化是一个长期的社会历史现象。

孙伯鍨先生在其著作《卢卡奇和马克思》中指出,“马克思并没有把异化和物化混为一谈。他认为物化有两种:一种是对象化的物化,一种是异化的物化。作为对象化的物化,不仅不是对人的否定,而且是对人的肯定,只有异化的物化,才在某种意义上是对人的否定。”[2]在《手稿》中,马克思严格区分了劳动的对象化和异化。既然如此,那对象化又是怎么转化为异化的呢?在马克思看来,在对象化的活动中就蕴涵着异化的可能性。人不断地使自己的本质力量对象化的过程中,一方面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属人的对象世界,直观自身,确证自身;另一方面,当它发展到一个极端时就会走向它的反面,进而排斥、疏远甚至与人相背离,否定人的本质力量,这时对象化就表现为异化。当然异化只是一种可能性,只有在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当客体对象反过来控制主体时,对象化才表现为异化,并非所有的对象化都是异化。可见,在马克思那里,对象化是人类永恒的范畴,而异化则是一个历史范畴。但卢卡奇的物化概念却是将对象化和异化等同起来,没有对异化、物化以及对象化进行严格的界定,而把对象性活动与异化在同一意义上使用了。

其次,对异化、物化产生根源认识上的差异。马克思在《手稿》中就深刻地揭示了“异化”的存在境遇,探讨了劳动异化产生的根源,并将其和私有财产联系起来。马克思明确指出:“与其说私有财产表现为外化劳动的根据和原因,还不如说它是外化劳动的结果,正如神原先不是人类理性迷误的原因,而是人类理性迷误的结果一样,以后这种关系就变成相互作用的关系。”[3]在这里,马克思一方面说明了异化劳动是私有财产的根源,私有财产是异化劳动的必然结果;另一方面又说明了私有财产的存在改变了劳动的性质,加深了劳动的异化。在以后异化劳动的发展中,二者的关系又变为相互作用的关系。在此,异化劳动与私有财产的关系似乎存在着循环论证的嫌疑,异化劳动的根源问题似乎也并没有厘清。于是,紧接着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把异化的直接原因归结为社会分工,并把私有制看作是实现异化的条件。马克思指出:“个人过去和现在始终是由自己出发的。他们的关系就是他们实际生活过程的关系。那么,他们的关系对他们而独立化,他们自己生活的力量成为反对他们的强大力量,这是怎样产生的呢?一句话:分工。分工的程度取决于当时生产力的发展。”[4]在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基础上,出现了社会分工。社会分工的固定化,一方面进一步提高了社会生产力,增加了社会财富,促进了社会发展;另一方面却把个人限制在固定和有限的范围内,导致人的本质的异化。马克思还阐述了分工与私有制之间的关系。马克思指出:“分工和私有制是两个同义语,讲的是同一件事情,一个是就活动而言,另一个是就活动的产品而言。”[4]分工是从生产力的角度来阐明异化的根源,而私有制则是从生产关系的角度阐明异化的根源。

而卢卡奇认为,物化是资本主义商品社会的必然现象,物化的根源在于资本主义发达的商品经济。在资本主义社会,商品化成为了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商品在社会中无时无刻不起着支配作用。于是在商品交换中就再也看不到个人的性质,人的关系被商品的物的关系完全掩盖和吞没了,这时物化现象就产生了。“商品结构的本质常常被人们所指出,它的基础在于人与人的关系具有物的性质,并从而获得一种虚幻的客观性,一种看来是严格的、合理的、包括一切的,以至掩盖了它的根本的本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每一痕迹的自由性。”[5]

最后,扬弃异化的途径和方式上的差异。马克思在《手稿》中就异化的产生和扬弃指出:“自我异化的扬弃和自我异化走的是同一条道路。”[6]他认为,真正扬弃异化需三条途径:

其一,必须消灭资本主义私有制,使劳动者直接占有生产资料,支配自己的劳动产品。因为私有制造成劳动者的劳动产品和劳动者相分离,劳动者的劳动和自身内在的需要也就直接分离了,从而使人的劳动成为异化劳动。因此,马克思常把私有制的消灭与异化劳动的扬弃看作同一过程;其二,异化的扬弃还必须通过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斗争来实现。马克思认为,工人生产的产品不是自然而然地敌对于工人,而是通过资本家的私人占有实现的,而资本家自身存在的条件就是资本主义私有制关系。因此,无产阶级必须用物质手段来推翻私有制,这种手段的最高形式就是无产阶级的暴力革命;其三,异化的彻底扬弃必须以生产力的高度发展为前提。在克服异化的问题上,马克思更多的是诉诸于社会生产实践,克服异化依赖于大力发展社会生产力,消灭社会分工,直至实现共产主义社会。

与此不同,关于扬弃物化的途径,卢卡奇则寄希望于无产阶级自身,卢卡奇认为,资产阶级由于其自身的局限性,不可能发现历史活动中的同一的主体和客体,而无产阶级既是历史的主体,又是历史的客体。作为主体,它是历史的创造者;作为客体,它是历史的产物。所以克服和消除物化现象的力量就在于无产阶级自身。首先,要进行意识形态斗争,从观念上瓦解“商品拜物教”,这就有赖于无产阶级自我意识的成熟。一旦无产阶级意识到了自己在社会历史中的地位和使命,理解了历史发展的“内在意义”,就获得了自我意识,商品拜物教便开始土崩瓦解。自我意识就是“革命过程本身”。其次,要加强无产阶级的组织建设,建立工人委员会。工人委员会的存在和发展,是无产阶级阶级意识形成的标志。这实际上就是主张无产阶级通过工人委员会从政治上和经济上来克服资本主义的物化。最后,要通过实践,即通过无产阶级对社会生活形式的实际改造,彻底消除物化。“无产阶级本身也只有当它真正面向实践时,它才能克服物化。”[1]卢卡奇强调,克服物化意识,就必须运用总体性的思想,认识整个资本主义社会的内在矛盾,透过物化现象,发现人本身。但是,这种克服物化意识的途径,并不是一种简单的思想运动,而是要通过实践。这就不仅需要与资产阶级斗争,而且还需要进行无产阶级与自身斗争,即对自身的错误进行批评和反思,以抵制资产阶级的腐蚀与影响。在这里,卢卡奇没有明确地把消除物化的问题与消灭私有制联系起来,这是一个重大缺陷。但是卢卡奇看到了资本主义社会物化现象的普遍性和严重性,因而估计到克服物化意识的艰巨性,把克服物化意识看作一个充满斗争的漫长实践过程,所以那种认为卢卡奇把物化问题的解决仅仅归结到思想方面的看法是有偏颇的。

二 马克思异化与卢卡奇物化理论分向的原因辨析

首先,二者所处背景的差异。马克思关于异化的思想先是受到了黑格尔的影响,批判地吸收了黑格尔在批判国民经济学时所用的以唯心主义方式表达出来的经济利益关系。后来又受到英法经济学家对现实利益关系的经济学分析的影响。在转向费尔巴哈以后,又受到了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的唯物主义的影响,以市民社会为切入点,形成其异化劳动理论。更在后来把实践范畴引入历史观,从社会本身寻找异化的根源,并在《德意志意识形态》等著作中形成了其著名的唯物史观。另外,就马克思所处的大时代背景来看,马克思写作《手稿》的时代,是自由资本主义时期,尽管资本主义生产力的发展十分迅速,但此时科学技术对生产力的统治地位还未形成。阶级矛盾对立尖锐突出,无产阶级的革命性是不成问题的,无产阶级丧失阶级意识的问题还不明显。因此马克思的异化学说的内在逻辑是从劳动产品异化到劳动异化,再到人本质的异化和人与人关系的异化,并未深入到资本主义的政治和文化,也并未涉及异化对人心灵的统治。但是,也不能因此否定马克思异化学说的价值,因为马克思把异化劳动的扬弃与变革私有制联系了起来,为剩余价值学说、唯物史观和科学社会主义的创立开辟了道路。

卢卡奇思想深受胡塞尔、李凯尔特、文德尔班等著名哲学家,特别是社会学家韦伯和生命哲学家狄尔泰以及文化哲学家西美尔的影响,带有明显的黑格尔主义倾向。卢卡奇指出,资本主义的合理化就是物化。卢卡奇参考了马克思的《资本论》中的商品拜物教的思想,产生了其物化理论。他认为物化是一个历史范畴,是资本主义社会特有的现象,根源于资本主义发达的商品经济。之后,卢卡奇又在韦伯关于工具理性的批判、胡塞尔关于科学危机的分析等理论的影响下,进一步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中物化意识的形成。为克服物化意识,他又力图恢复“总体性原则”,并在此基础上认识到无产阶级阶级意识觉醒和形成的重要性。就所处的大时代背景而论,卢卡奇与马克思也有明显差异。卢卡奇生活的时代已经过渡到帝国主义阶段,这个阶段出现了新的特点:即社会和生产组织的高度理性化和合理化,以及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的极大发展;科学技术不但在生产中得到广泛应用,而且渗透到社会各个领域,使人类的生产生活方式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另一方面,当时的无产阶级革命在世界范围内的发展极不平衡:无产阶级革命在资本主义发展相对落后的苏联取得了辉煌胜利,而西欧各国工人运动却遭到了惨痛失败。于是他苦苦思索西欧各国工人运动失败的原因,以及如何摆脱资本主义危机和战争等问题。卢卡奇认为,十月革命以后,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客观条件实际上已经成熟,而西欧各国无产阶级革命之所以失败,主要是无产阶级主观条件不具备,即无产阶级没有成熟的阶级意识。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有二:一是资本主义物化导致了资本主义社会科学和意识形态的物化,使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沦为“物化意识”,从而消磨了无产阶级原有的革命意识;二是在第二国际某些理论家那里,马克思主义被“庸俗化”和“科学化”了,从而降低了人的主体性,把人视为消极无为的客体。对于卢卡奇来说,这两点原因实质上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资本主义物化扼杀了无产阶级的自我意识,而第二国际的“庸俗马克思主义”则不能提供克服资本主义物化的理论和方法。所以,卢卡奇认为克服资本主义的物化,必须诉诸无产阶级的自我意识,因此他把异化问题当作马克思主义的核心问题,强调作为实践主体的人及其意识在历史活动中的能动作用,是有着深深的时代背景的。

其次,两者在理论起点、具体阐述路径以及批判维度和重点上的分歧。在理论起点上,马克思是以“劳动”为起点的实践哲学,通过考察资本主义经济事实和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过程来揭示异化劳动的根源,认为异化现象是人类的本质力量发展到一定阶段上的产物;而卢卡奇是以“商品生产”为起点来阐述物化理论的,他认为物化是资本主义社会特有的普遍现象,这是由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运作形式——商品生产所决定的。在具体阐述路径上,马克思从经济因素和社会因素两个方面研究了异化劳动的四种表现,把劳动活动的异化归结为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经济关系,以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异化,从而形成了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两大阶级之间的对抗;而卢卡奇则是从主客体对立关系的角度表述物化的,因此不可避免地把人和物、思维和存在、自由和必然形而上学地绝对对立起来,把独立于人的物质存在和物质规律视为是与人相异化的,是人的自由的界限和限制,从而导致了把“异化”、“物化”、“对象化”等同的致命错误,以及过分强调主体的作用,夸大了意识的能动性的后果。在批判维度和重点上,马克思从历史发展、社会进步,特别是从物质生产的发展和进步方面进行科学分析,没有泛泛地批判货币和商品,而是集中地批判资本。批判重点指向奴役、压迫和经济上的榨取;而卢卡奇始终从人道主义的价值批判入手,重视道德伦理理念,重视纯粹的自我意识,批判的重点则是人的独立的主体地位和自由意志的丧失。

三 马克思异化与卢卡奇物化的理论交叉点及启示

首先,异化与物化的理论交叉点。从表层解析,两者的理论都与资本主义商品拜物教相联系,感受到了物的世界的压力。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理论主要是指发达商品结构所具有的,以物的关系掩盖人的关系的本性。卢卡奇思想中的“物化”直接依据了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关于商品拜物教的分析,他认为,商品拜物教是物化现象的集中表现,它使商品结构中物的关系掩盖了人的关系(人的关系变成了物的关系),从而得出了其“物化”的定义。同时,马克思和卢卡奇都承认,人通过劳动,在为社会创造财富的同时,创造了一个具有客观性的物的世界,它按照自身的规律运行,并在与人的对立中逐渐壮大起来。尽管两者的理论在表述上不一样,但都可以概括成两个方面:即“物的异化”和“人的异化”。马克思异化劳动的四个基本特征中,实际上内含着两层含义:劳动者和他的劳动产品相异化是“物的异化”,劳动活动本身,类本质的异化以及人同人相异化是“人的异化”。与此相对应,不难看出卢卡奇“物化”思想中的客观方面正好与马克思异化劳动中的“物的异化”相一致。而主观方面与马克思异化劳动中的“人的异化”也相吻合,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两者走向了统一。

更深入地剖析,我们不难发现,其实卢卡奇和马克思在考察物化、异化产生根源的问题上,都是从社会生产方式的角度切入的。卢卡奇认为资本主义商品生产导致大量的商品堆积,因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被物与物之间的关系的虚幻形式所掩饰;而马克思并没有只停留在商品上,而是从人类发展史和生产方式这种更广阔的视野,来探讨异化产生的根源问题,并着重论述了在资本主义条件下工人劳动的异化。可以说,两者一个是从横向,而另一个则是从纵向来解读异化(物化)的根源性的,两者殊途同归。而这种角度上的一致也必然导致了两种理论在本质精神上的趋同,都致力于批判现代人的生存困境,恢复人的自由自觉的和创造性的实践本质。而这也在两者对待异化(物化)扬弃结果不约而同的态度上得到体现。在克服异化的征途上,马克思始终把异化 (物化)仅仅看作是人类历史长河中的一种现象,一个过程,是必然会被扬弃和消解的。而卢卡奇在后来的探索中也发现,异化表现为历史过程中的辩证的对抗性,使发生在社会历史中的不可避免的对抗性矛盾,贯穿于社会发展的过程中。随着社会的进步,一种新的异化形式必然代替旧的异化形式。而作为一种历史现象的异化,也必然能在历史的演进中根本克服,从而放弃了原有的物化是资本主义社会特有现象的认识,在对待异化(物化)扬弃的结果上再一次与马克思趋同。

其次,辩证地看待卢卡奇物化理论。卢卡奇把物化理论同现代社会的理性化进程结合起来加以考察,确立了不同于马克思异化理论的批判主题——对技术理性等异己的文化力量的批判,拓展了异化理论的批判领域,把对异化的理解推广到人的心灵之中,并以此作为武器来批判资本主义社会。通过社会文化力量对人的主体性消解的分析,揭示了发达工业社会由于技术理性的发展,导致人的主体性文化困境。同马克思相比,卢卡奇更加注重从人的活动方式本身,即从文化层面来展示物化结构和物化现象的负面效应。而这一切正是基于同马克思一致的观点,以人及人的发展为根本出发点来考察异化(物化)现象的,是对马克思“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的命题做出的详尽地阐释。马克思认为,人的根本是人本身的存在或人之存在的本体。人存在着,“但不是处在某种虚幻的离群索居和固定不变状态中的人,而是处在现实的、可以通过经验观察到的、在一定条件下进行的发展过程中的人。”[7]“在现实世界中,个人有许多需要”[7],“他们的需要即他们的本性”[7]。卢卡奇也认识到作为任何人类社会中的个人存在,他的需要永远处于匮乏和不满足状态、处于不断变化发展和丰富状态。而满足需要或人性的过程就是有意识的自觉的社会性活动的过程。因此卢卡奇在谈论其“物化”理论的时候,始终是在围绕着人的根本是什么来阐述,始终含有意味浓郁的马克思的话语。卢卡奇直接引用马克思“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的命题,同他考察分析资本主义生产合理化和分工所导致的物化后果相关照。由此揭示物化的社会范围,以及物化形成的历史和社会根源。辩明了主客体及其关系,并发掘出历史与阶级意识的范畴内涵,以确立无产阶级的历史主体地位,对资本主义的物化现象进行了全面的剖析和批判,从揭露物化现象进展到全面批判物化意识。这为现实社会的人以及人的发展,恢复人与人的关系,达到主体与客体、理论与实践的统一,以实现无产阶级和全人类的解放指明了光明的道路。综上所述,卢卡奇的物化理论从基本思路和总体精神上来说,不但不是对马克思异化的背离,反而是在一种没有简单重复马克思思路的前提下,对其异化思想的积极发展和有力论证。

当然,卢卡奇物化理论也存在着许多理论缺陷,对物化概念的表述并不十分明确,把异化与物化、对象化等同起来,尤其是当他企图通过总体性方法来获得一种理论和意识,并用这种“理论和意识”来唤醒无产阶级时,他过分夸大了意识的功能,忽视了革命的客观历史条件,表现出较强的唯意志主义倾向。但是深入分析其理论的内在理念,我们会发现它与马克思的思想实质上是一种同中有异、异中趋同的关系。

[收稿日期]2008-11-21

标签:;  ;  ;  ;  ;  ;  ;  ;  ;  

马克思异化思想与卢卡奇物化理论之比较_卢卡奇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