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社会主义的历史根源和目前动向论文

生态社会主义的历史根源和目前动向论文

生态社会主义的历史根源和目前动向*

[美] 撒万土 著张云飞 何 娟 译

摘 要: 生态社会主义象征着从社会主义视角解释和制定解决环境退化方案的长期努力的结晶,整合了社会主义关切和环境主义关切。它包含生态马克思主义、社会生态学、生态社会主义理论三种路径(流派)。这三者有助于理解生态社会主义的思想。生态社会主义也是现存斗争的产物,目前的许多社会运动与生态社会主义有着相同的目标,生态社会主义者在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生态社会主义目前面临的挑战是在现有和日益增长的生态社会主义组织之间建立协调关系,为全球战胜资本主义的斗争做出自己的贡献。

关键词: 生态社会主义 生态马克思主义 社会生态学 生态女性主义 环境正义

一、生态社会主义的路径

一般而言,当我们讲到生态社会主义时,会发现它与某些历史运动的相似之处。与任何运动的产生一样,持续或反复发生的群众组织性行为、起义和其他直接行动都存在于用以描述它们的概念或标签等出现之前。例如,经过几个世纪的自发的和有组织的起义,社会主义这一术语才得以问世。这同样适用于生态社会主义。过去几十年我们见证了出于维护社会正义或自决权的斗争与环境保护斗争之间日益明显的联系。因此,生态社会主义也与当下多样化的左翼政治思潮联系在一起,而一些左翼政治思潮在关键方面各自为政。在这些思潮中,人们可能会发现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无政府主义、本土主义、去殖民主义(民族解放主义)、工团主义和合作主义的变体,有时甚至是社会民主主义、技术统治主义和宗教哲学的某些方面,诸如解放神学、佛教和道教之类的东西。

换言之,生态社会主义是多元斗争形式的传承人。因此,毫不奇怪,如同一般社会主义一样,生态社会主义从一开始在其内部就是分裂的。在生态社会主义这把大伞下,人们可能会发现在目标上存在的一些争论和某些根本性分歧。然而,从广义上讲,生态社会主义象征着从社会主义视角解释和制定解决环境退化方案的长期努力的结晶,整合了社会主义关切和环境主义关切,尤其是考虑到国家社会主义中实际存在的做法和结果,还为占主导地位的环境主义的资本主义友好型形式或社会批判形式和社会保守形式提供了替代方案。这包括生态经济学的大多数、“自然资本”的技术专家理论、环境经济学和人口增长控制论。至少,不同的生态社会主义路径所共有的是努力为实现如下社会理想做出实践贡献或奠定理论基础:建立一个基于资源合作使用(或至少协调一致,有社会规划)为基础的社会,以造福所有人和不损害我们生存的生态条件的方式。这也是描述“红绿”政治的多元和喧嚣本质的意义和实践的一种方式。

二、生态社会主义的视野

从知识来源上看,生态社会主义是主流左翼持续的反资本主义批评的发展结果,而主流左翼实质上忽视了环境退化的问题。最终,乔尔·科威尔和迈克尔·洛威于2001年合作完成了《生态社会主义宣言》[注] 参见http://ecosocialistnetwork.org/Wordpress/wp-content/uploads/2012/03/Manifesto-1-en.pdf。 ,其发表恰逢世界社会论坛在巴西的阿雷格里港举行。2006年以来,由参加签署和宣传《生态社会主义宣言》的农民革命家乌戈·布兰科领导的活动家们创办了一个名为《本土斗争》[注] 参见http://www.luchaindigena.com/。 的组织和出版物,致力于记录和分析生态社会主义特别是秘鲁的生态社会主义斗争。最近以来,尤其是2011年以来,根据被监禁的库尔德领导人阿卜杜拉·奥卡兰的思想(部分是通过社会生态学的方式),库尔德人领导的罗哈瓦(北叙利亚)社区采纳了民主联邦主义的生态社会主义原则。在战火中,这些社区尽可能地设计并实施了生态上适宜和敏感的理念以及生态女性主义的理念。

以往的动态冲击实验对动态材料参数的测定并未提出简单易行的实验方法。Zheng等[12]于2014年建立了基于3D Voronoi技术的闭孔泡沫有限元模型,采用基于离散变形梯度的方法计算局部应变场,通过对每一个拉格朗日位置的应力-应变状态的确定获得动态应力-应变关系,即动态、刚性-塑性硬化(D-R-PH)模型:

实验组患者的TC(血清总胆固醇Total cholestterol)、TG(甘油三酯Triglyceride)、LDL-C(血浆中低密度脂蛋白LowDensityLipoprotein)以及ApoB(载脂蛋白apolipoproteinB apoB)均高于对照组,其中对照组的HDL-C(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 High-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以及ApoA(载脂蛋白apolipoprotein A apoA)高于实验组。见表1。

在此,笔者专注于主要的生态社会主义框架,其至少在英语和西班牙语世界中具有广泛的国际影响力。值得一提的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生态社会主义”一词就因不同的原因出现在不同的语境中。例如,在英国,社会主义环境与资源协会出版了一本漫画小册子,介绍了基于阶级分析的环境退化问题的分析。基于和超越民主德国持不同政见者鲁道夫·巴罗的工作,弗里德·奥托·沃尔夫引入了“生态社会主义转型”的概念,以避免资本主义再生产的灾难,或更糟糕的是行星灾难。这一愿景是促进多元解放运动和环境运动的必要表达。然而,生态破坏和资本主义剥削之间的联系,在很大程度上是直接由于反抗运动而暴露出来的,例如,在1980年代初发生的巴西、秘鲁和南美其他地区的反抗运动。

极地特指地球的北极和南极,包括北极圈(北纬66°34′)和南极圈(南纬66°34′)内的所有海洋和陆地。北极圈内以北冰洋为主,而南极圈内以陆地为主,两者的共同特征是位于地球两极,除北极的少部分地区有人类居住外,大部分地区远离人类社会。极地气候终年寒冷,尤以南极为甚[3-4]。此外,受地球自转及地极磁场影响,极昼、极夜、极地风暴及强磁场也是该地区的气候特点[5]。

第三种是以《生态社会主义宣言》为代表的生态社会主义路径。《生态社会主义宣言》由来自不同背景的思想家共同形成,主要是马克思主义者,也包括女性主义者、无政府主义者和本土主义者,以及与《资本主义 自然 社会主义》杂志相关的团体和受奥康纳的“第二重矛盾”论点启发的团体。这种路径在基本方向上主要保持马克思主义和唯物主义生态女性主义的立场,但是对其他思想流派和社会主义运动也持开放态度并采纳其观点。不像其他坚持一种或另一种马克思主义范式的生态社会主义潮流(例如福斯特的观点,它以《每月评论》杂志为阵营,反映了斯威齐和巴兰的垄断资本论点),这种范围更广的生态社会主义能够有助于超越反资本主义运动中长期存在的分歧。因此,笔者将这一类思想简单地称为生态社会主义,因为它具有更广泛的包容性。

这种理解同约翰·贝拉米·福斯特、保罗·伯克特和其他学者所主张的对马克思著作中的“物质变换断裂”的重新解释相似。在这种观点看来,马克思和恩格斯已经意识到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在地包含着对环境破坏性的影响,这就是社会和自然之间物质变换的断裂。似乎不太为人所知的是,福斯特最初也是奥康纳阵营的成员,并且活跃于《资本主义 自然 社会主义》杂志上,但是似乎由于理论观点的分歧,他于20世纪90年代后期与奥康纳阵营分道扬镳。这种分歧的实质在于,福斯特坚持认为马克思发展了深层生态学的原理,这些原理在马克思著作中居于核心位置,直接导致了生态学思想的发展。对福斯特及其阵营来说,没有必要增加第二重矛盾的理论,因为马克思对此已经形成清晰的概念,即福斯特命名的“物质变换的断裂”。奥康纳的基本论点是资本主义关系破坏了生产的社会和生态条件,福斯特的基本论点是资本主义关系在“人类生产和其自然条件”之间造成了物质变换的断裂。奥康纳和其他许多理论家认为需要纠正马克思的疏忽,福斯特主张需要回归到已经很明显被大多数马克思主义者遗忘的马克思。目前尚不清楚的是,主流中的任何人是否能够区分清楚这些生态马克思主义立场与上述生态社会主义观点之间的区别,特别是因为它们通常在主要原因(资本主义)和政治目标(生态社会主义)认同上的分歧。

然而,在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这些思想的先驱就出现了。蕾切尔·卡逊、弗朗索瓦·德·欧本纳(生态女性主义代表人物)、巴里·康芒纳、曼努埃尔·萨克里斯坦、恩里克·莱夫、弗里德·奥托·沃尔夫等人的著作是其主要代表。在社会主义国家中,一些理论家、活动家和持不同政见者也开始从生态学立场重新评估(并且在大多数情况下过早或投机性地拒绝这一点)左翼的方法和目标,并且在一定情况下开始挖掘经典著作中大部分被忽略的关于人与环境的关系的思想。尽管在恩格斯、克鲁泡特金、马克思和雷克路的著作中,以及苏联早期布尔什维克时期的一些政治思潮中,尤其是列宁、卢纳卡斯基和波格丹诺夫的方法中,早期的生态敏感性已经很明显,但是,社会主义和环境主义融合的延迟还是发生了。可以说,在社会主义的维度上,更为进步的生态学理解在为了自决权或纯粹的生存(例如去殖民化)而斗争的地方出现了,这包含了对生态系统和森林的保护。生态社会主义的理论根源应该被理解为处于社会蹂躏和环境退化相混合的物质现实中,尤其是存在于被边缘化或主要作为资源开采和出口国家的地方。因此,由奇科·曼德斯领导的巴西的伐木者运动在20世纪80年代初至中期率先将生态和社会主义方法结合起来。他加入到了维护亚马孙森林橡胶采集工权利的斗争中,以抵御大土地所有者和大金融企业的贪婪。由于组织反对伐木公司,他于1988年被暗杀。在其他南美洲和中美洲国家中,也已经出现了这样的活动家,包括洪都拉斯的贝尔塔·卡塞雷斯。社会主义运动(以及后来的一些政党)对生态思想的兴趣相对较晚,这部分要由社会主义国家工业化特权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居于优势地位的原因来解释。社会主义居于主导性位置的问题严格限制在社会范围内。毕竟,从其起源中,社会问题就处于社会主义中心地位,各种社会主义者都不能免于受社会——自然二元论和资本主义社会典型的其他意识形态建构的影响。

第二种是社会生态学的路径。社会生态学是无政府主义者和一些马克思主义者思想的混合体,它试图取代这二者,并认为即使这两者有环境思想的话,也没有充分考虑环境问题。社会生态学以默里·布克金的著作为中心,布克金与珍妮特·比尔提出了自由主义自治主义思想,这一思想在其去世后变得日益有影响力。在这一视野内也存在不同的思潮。其中之一是对生态社会主义特别是《资本主义 自然 社会主义》杂志所倡导的观点作出了很大贡献,并且更接近于这些观点。例如,约翰·克拉克最近提出的辩证的社会生态学方法,回归到了无政府主义者巴黎公社的拥护者埃利塞·雷克路的著作,并对经典的佛教和道教的哲学思想进行了梳理。这使他能够修正并超越社会生态学,发展对生态关系的唯物辩证的理解,这种理解为开创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切实可行的替代方案开辟了道路,这种方案的重点是(重建)超越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和实践的社区。

正是这些反抗运动影响了知识界,才产生了当代的生态社会主义理论。[注] 这一看法在《资本主义 自然 社会主义》杂志的第一期中已经非常明确,这一期直接报道了巴西、墨西哥和尼加拉瓜等国的斗争情况。 如上所述,主要的生态社会主义流派可以分为生态马克思主义和社会生态学的多样变种。前者实际上涉及至少三种重叠而有区别的路径。第一种是广泛的马克思主义的路径,与詹姆斯·奥康纳的著作有关或从中衍生出来。奥康纳提出的“资本主义第二重矛盾”论点被作为对经典马克思主义观点的关键补充,即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破坏了生产条件。由于奥康纳是《资本主义 自然 社会主义》杂志的主要创始人和主编,因此,该杂志本身通常与此主题和全部路径相关联(但自2003年以来,该杂志正式转向明确的生态社会主义方向)。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奥康纳是一位低度产出论者,展示了资本主义生产过剩的倾向(通过所谓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之间的第一重矛盾)如何导致最终的生产不足问题,同时造成了生态和社会两个方面的毁灭性影响。

这些只是一些突出的例子。除了第四国际政党和现在日益流行的第一生态社会主义国际组织[注] 作为其前身的生态社会主义国际网络于2012年在巴黎成立,但成立后不久就解散了。 之外,这些体制化的政治集团似乎没有太多的合作。这些政党之间缺乏对话的事实表明,它们之间存在一些根本分歧。尽管如此,这也表明,即使在国家机构内也至少存在着同情生态社会主义事业的思潮。与世界范围内大量的环境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政党相比,宣称自己是生态社会主义的组织仍然是少数。但在过去十年中,生态社会主义的组织在稳步上升,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生态社会主义理念将在严格的生态社会主义组织之外持续传播。

以各共有峰相对峰面积为变量,采用SPSS 20.0软件,以欧氏距离分层聚类法中的Ward法对69批药材样品进行系统聚类分析,详见图3。由图3可知,取欧氏距离为10时,69批药材样品可聚为5类:S4~S6为重庆垫江太平镇生长年限在17年及以上的药材样品,与其他药材样品有显著差异,相似度均小于0.800,和S41聚为第Ⅱ类;采自重庆垫江太平镇的S1~S3栽培品和采自安徽的S7~S9栽培品除S3外其他相似度均大于0.900,同S10、S12、S24、S25、S54、S59聚为第Ⅲ类;市售药材样品主要聚为第Ⅰ、Ⅳ、Ⅴ类。

通过简要考察生态社会主义的发展史,有确凿的证据表明生态社会主义已经产生了几个学派。像福斯特这样的生态马克思主义者,最无益地将生态社会主义多样性与生态社会主义知识发展阶段相混淆,并坚持将之归于马克思的生态理解。其实,马克思的这些理解至多是不成熟的和零碎的。诚如洛威所言,马克思恩格斯的见解并非完整,但它们可以成为当今社会主义生态学理解的基础。然而,在形成生态学路径上并不能得出不是坚持从马克思出发而是从自然科学出发的结论,因为依靠社会理论来研究和解释生态和生物物理过程是克服生态无知和生态灾难的重要处方。马克思主义的复兴(走向生态社会主义):

“要求马克思主义者对其‘生产力’的传统观念进行深刻的批判性修正,并且要求他们与线性进步的思想以及现代工业文明的技术和经济范式发生根本性的决裂。”[注] Michael Löwy,“What is Ecosocialism?”,Capitalism Nature Socialism ,Vol.16,No.2,2005,p.16.

此外,我们必须从社会主义经验和思想的巨大财富中汲取营养。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仍然具有关键性的作用,应该被理解为许多生态社会主义的基础。同时,还有其他一些思想家更直接地关注19世纪的生态问题,例如作为巴黎公社拥护者的无政府主义者埃利塞·雷克路的著作。

三、生态社会主义运动的历史渊源和思想流派

像任何一种社会运动一样,生态社会主义是近期的不断变化的物质条件(环境破坏,数百万人的健康和生命的破坏)和许多不同的共同体为了健康宜居的未来而斗争(将平等主义与环境主义或社会和环境正义相结合)的产物。自20世纪80年代后期以来,社会主义理念就在某种程度上注入到了环境主义运动中。

比如,在创作苗族的花山节时,可以选择花山节中的爬花杆来切入介绍,在创作黄山的导游词时,可选择黄山四绝中的怪石和奇松引入话题。在创作双林寺的导游词时,可以选择韦陀造像为代表讲中国的彩塑艺术。

即使不是生态社会主义政党或运动发展的结果,还有一些政府行为不是与生态社会主义目标的发展无关。2013年10月15日,玻利维亚政府通过了一项名为“地球母亲和美好生活发展的基本法”的法律,该法加强了两年前通过的另一项关于自然权利的法律。2015年3月,在受到来自下层的巨大压力之后,委内瑞拉马杜罗总统宣布成立生态社会主义部。这应该是世界上第一个这样的政府部门。该部主要负责(重新)制定和实施国家水资源管理和再造林项目。自从乌戈·查韦斯总统时代以来,委内瑞拉实际上已经成为生态社会主义激进主义的温床。由于这个国家按照生态敏感性的方式发展和执行社会主义原则(即特别是“21世纪社会主义”概念的玻利瓦尔特色),因此,委内瑞拉案例可以为中国共产党实现生态文明的探寻提供一个样板。事实上,两国之间更为密切的合作有更为广泛的基础。第一生态社会主义国际[注] 参见http://ecosocialisthorizons.com/2017/11/the-first-ecosocialist-international-is-born/。 在委内瑞拉成立并不是偶然的,因为我们经常派代表出席那里的激进主义的会议和政府主办的活动。因此,第一生态社会主义国际将有益于这种合作。

除了上述生态社会主义思想引发的运动之外,包括科威尔和洛威的《生态社会主义宣言》或默里·布克金的自治社会主义(社会生态学的一部分)。现在,生态社会主义思想已经逐渐融入到了一些政治机构甚至国家机构中,日益纳入其纲领和政策中。这些社会主义运动和政治制度形态的发展的新颖之处在于对性别平等主义观点的关注和促进,并将之视为生态社会主义转型至关重要的方面。此外,生态社会主义思想已被纳入政党党纲甚至法律框架当中。在冰岛,自1999年以来,左翼绿色运动就是一个成熟的政党。这是民主社会主义女性主义和环境主义的政党。成立于2004年的北欧绿色左翼联盟是其一部分。其成员遍布斯堪的纳维亚各地,甚至在欧洲议会拥有三个席位。在英国,绿色左翼作为成立于2006年的绿党的一个支流而存在,现在运营一份名为《生态社会主义》的周报。巴西社会主义自由党成立于2004年,成员包含卢拉工人党中持不同意见的力量与其他左翼团体。2011年,党内成立了生态社会主义的部门,是否将党转变成为一个生态社会主义组织的讨论仍在进行中。在希腊,一个名为生态社会主义希腊的政党成立于2007年。它参加议会选举、参与许多示威活动和反抗欧盟的贫困政策。第四国际在2010年的代表大会上宣布自己为生态社会主义者。这不仅意味着托洛茨基主义组织的重要转型,而且意味着马克思主义启发的政治行动和生态社会主义思想在更广泛的地理范围的传播之间的突破。法国左翼党成立于2009年,已或多或少采用了生态社会主义议程,尤其自2018年之后。西班牙、葡萄牙和意大利也存在类似的例子。

因此,从历史上来看,克服这样占主导地位的世界观是一个挑战。然而,被称为红绿视角的联合在20世纪90年代已经出现,主要表现在红绿运动的出现和传播中。例如,有时候,绿党将一些传统的社会主义问题作为其纲领的一部分。英国绿党就是如此。相反,无政府主义共产主义者、托洛茨基主义者和其他共产主义政党和组织已经越来越多地将环境议题视为其自身考虑的议题。第四国际就是如此。促进红绿运动更接近土著人民众多斗争的努力仍在继续,尤其后者传统的世界观和日常实践与自然的关系更具有建设性或整体性。这种主要的自我批评的更新也是发展所谓的生态社会主义观点的背景。

生态社会主义思想的基本理解来源于多元的思想灵感,尤其是生态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因此,正如生态马克思主义者所坚持的那样,需要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看成是一组社会关系,它是全球范围内和当前历史环境破坏的实际原因。社会生态学的观点认为,这一切都归因于一般的等级问题。这一看法被认为是不恰当的,因为它模糊了权力关系的特殊性,将社会正义与自由分开,从而导致了精英主义和混乱的政治行为。生态马克思主义的解释是有益而有限的,因为它们没有把对与社会再生产(因而是性别关系的根本重要性)以及农民和土著人民相关的斗争放在中心的重要位置上。主要是妇女和基于生计的共同体展示了实际可行的生态社会主义实践之路。具体地说,唯物主义的生态女性主义理解和路径是生态社会主义的基础,这也进一步将生态社会主义与大多数生态马克思主义区分开来。生态马克思主义者关注民主计划,恢复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见解也是非常有用的,大多数倡导生态社会主义的人也认同这一点。然而,随着包括生态马克思主义在内的左派圈子对政治经济学压倒性的关注,很少有人参与发展生态中心伦理思想了。生态中心伦理思想可以说是马克思早期的伦理学思想,是克服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或者毋宁说是资本主义错觉所必需的。这些是“生态社会主义地平线”和最近由“第一生态社会主义国际组织”(于2017年11月3日在委内瑞拉韦洛斯成立)所倡导和发表的基本观点。除了《资本主义 自然 社会主义》杂志之外,笔者也是这两个组织的代表。

(4)对被拐卖、绑架的妇女、儿童不进行解救,造成恶劣社会影响的。这是指因不进行解救,而直接或者间接造成恶劣的国内或者国际影响,例如,严重损害国家或国家机关的形象,在社会上引发的民愤很大,或者影响范围很广,等等。

“场”既是场所,又是作用。爱因斯坦认为,“场”是相互依存事实的整体,概言之,万事万物,几事几物,都能构成相应的“场”。“情感场”是以情感为作用方式的场,亦是以情感为存在方式的场。“校园情感场”是以校园为基本范畴的情感场,生成于校园,主要存在于校园。但由于“场”的辐射性特点,如果处在射线端点,我们期望这根射线延伸得长远一些,影响孩子的一生;如果处在圆心位置,我们期望这个圆的覆盖面积广一些,产生良好的社会效应。

四、与生态社会主义目标相近的现存斗争

毕竟,正如马克思经常强调的那样,只要资本主义关系强加于物质环境,反资本主义运动便会爆发。生态社会主义框架的发展方式之一就是来自世界许多地方的冲突和斗争的灵感。虽然有些运动没有明确的生态社会主义者,但却代表着对资本主义的回应,这种运动可以帮助在世界范围内建立与生态社会主义目标和原则相一致的平等主义选择。在印度,出现了反对大矿山特别是经济区和大型水坝的运动。最著名的反坝运动之一是拯救纳尔默达的运动。但反对建造水坝的反抗更为广泛和致命。在阿萨姆邦,反对在布拉马普特拉山谷建造大型水坝网的群众运动已经出现。自20世纪90年代初以来,甚至更早的时候,阿萨姆邦和印度东北部的大部分地区一直处于实质的军事统治之下,后来至少有3万人在冲突中丧生。在尼日尔三角洲,跨国公司和中央政府从几十年的岸上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中获得巨额利润。土壤和水受到严重污染,以致破坏了当地人的生计并带来了永久的健康危害。但是,当地人几乎看不到所赚取的巨额利润,所以从20世纪70年代起,人们就开始发动大规模抗议、法律诉讼和武装斗争。政府的暴力镇压和暗杀在那里已经司空见惯。

在哥伦比亚,由当地土著居民、米斯蒂佐人和非洲裔哥伦比亚人领导的斗争仍在继续,在10月12日的全国罢工中达到高潮,其中还涉及工会。他们不仅要求桑托斯政府兑现和平解决与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冲突以及解散准军事人员的承诺,而且要阻止大规模的采矿和土地争夺。例如,昆伯水电项目一直备受关注,并涉及一家跨国公司。该项目将摧毁约一万公顷的农田和数百个社区的生计,迫使他们流离失所。在阿根廷和智利,反对大规模采矿的运动直接与马普切的维护自决权和生计斗争结合起来。在巴勒斯坦,人们也可以看到社区破坏和环境破坏之间的类似联系。由于以色列国家和定居者的殖民恐怖行为从一开始就牵涉到对生态系统的掠夺和破坏,巴勒斯坦的斗争也是保护像地下水、牧场和果园等已经存在上百年资源的斗争。

尽管许多生态社会主义理念在以美国为基地的学问家和活动家中获得了发展,但生态社会主义在美国的存在至多是间接感受到的。它存在于美国的各个绿党中,并且在加拿大魁北克省有一个活跃的明确的生态社会主义组织。一些自治市的市长拥有或多或少的生态社会主义倾向,如伊利诺伊州盖尔斯堡市。但是在主流中很少有生态社会主义思想的存在,只有一些像国际社会主义组织和联合这样的社会主义组织已经采纳和倡导生态社会主义思想。在北美的环境下接受生态社会主义尤其困难,因为长期以来左派分子一直受到迫害,广大民众已经被成功地灌输了反社会主义思想。同时,由于殖民主义的历史,社会主义者要么积极倡导之,要么无动于衷。

尽管如此,发展生态社会主义的希望还是存在的,特别是在密西西比州的杰克逊市,那里的市长小乔克韦·卢蒙巴带头引进了符合非洲裔美国人解放斗争和生态社会主义的政策。尤其是,杰克逊合作社在发展以草根为基础的努力方面发挥了带头作用,力求为当地非裔美国人的自决权、去殖民化和发展生态社会主义奠定物质和教育基础。他们特别借鉴了新南非共和国和黑豹自卫党数十年来的经验。这两个政治组织被种族主义政府以暗杀、诬陷和监禁领导人的手段猛烈镇压。距离杰克逊市不远的还有由无政府主义辩证生态学家约翰·克拉克创立的地球研究所。该研究所作为包括生态社会主义者在内的许多组织的场所,在约30公顷的森林保护区内发展了新的生态可持续的实践和激进的政治理念。北美还存在其他很多反资本主义的反抗,这往往会获得生态社会主义斗争的特点。土著人民反对殖民主义定居者的斗争一直涉及土地和水资源问题。例如,在20世纪50年代,阿克维萨尼莫霍克或卡尼克哈社区不得不解决保留土地的接管问题和人们依赖生存的水生态系统破坏的问题。当时,圣劳伦斯河被作为包括通用电器和雷诺铝业等在内的主要工业企业的废弃物的排放管道和垃圾场所。目前的卡尼克哈社区恢复传统生计的斗争,同时也是努力恢复生态系统的斗争。自20世纪80年代后期以来,在北美其他地方还存在着环境正义运动。这些运动一直坚持减少妨碍民权的问题。然而,从人民健康、经济不公和种族主义的意义上来讨论环境退化问题,是一个非常有希望的发展。近期,这导致了加拿大境内的“闲置不再”运动以及美洲土著和白人农村社区(牛仔印第安联盟)之间建立联盟,抵制一个输油管道的计划。当如下事实变得日益明朗时,或许环境正义运动将转型成为类似于生态社会主义运动的东西。这个事实就是,甚至对于最坚定的美国民主党支持者来说,这个问题是制度性的问题。这个制度有一个名称,它就是资本主义制度。

五、生态社会主义组织的作用和前景

描述这些问题和上述斗争与生态社会主义相一致的方面,不是说他们可以成为或将会成为生态社会主义。这些斗争为现存运动建立政治联姻和联系提供了机会。生态社会主义者应该而且经常准备着在这样的政治方案中发挥自己的作用。现在面临的挑战是,在现有的和正在崛起的生态社会主义组织之间建立协调关系,以便为形成一种在全世界克服资本主义并以平等主义社会取而代之的力量作出贡献。正如丹尼尔·泰努诺所言:“每一次工人斗争,即使是最直接的斗争,都必须得到支持,并被视为增加走向社会主义视野的意识和方向的一次机会。”[注] Daniel Tanuro,“Foundations for an Ecosocialist Strategy.”, http://www.internationalviewpoint.org/spip.php?article2269&var_recherche=tanuro. 笔者更愿意将之转化为这样的表述:包括由失业者或无偿劳动者在内的各种工人的每一次斗争,都是提高走向生态社会主义视野和行动的意识和方向的一次机会。

实现这一目标的方式之一是,建立一个致力于传播这种信息并促进意识觉醒、借鉴和学习女性主义战略的组织。因此,泰努诺观察到,它存在于第一生态社会主义国际的中心目标中。该组织的主要目标是推动作为一种世界观和一种社会运动的生态社会主义的发展,使其能够为解决资本主义造成的多方面的社会破坏和生态破坏提供切实可行的答案。它主要从委内瑞拉和美国开始,并从这两个定居者——殖民地国家的明确的生态社会主义组织和土著人民中吸取灵感和形成合作。中心是制定一个包括三个组成部分的整合性方法:(1)为生态社会主义运动的国际联合和与之相关运动的持久联盟的形成提供基础;(2)培育创造性的工作,包括那些旨在建立自给自足或黑奴社区的工作,并组织活动和行动,特别是结成与去殖民化运动的联盟;(3)根据地域——特殊的条件、文化框架和历史,组织融合以推动世界各地各种争取生态社会主义目标的斗争。虽然政党结构在这个方案中没有受到重视,但是,并没有否定作为必要性的政党关系。然而,首选的策略已经从一个松散集中的生态社会主义政治组织的基层出现。它可以被称为世界生态社会主义政党。它响应草根的倡议和命令,就像苏联最初打算做的那样,并且以某种方式沿着萨帕塔主义原则和民主联盟主义这条路线发展。前者在墨西哥恰帕斯付诸实践,后者在罗哈瓦付诸实施(但目前正面临着毁灭的威胁)。如上文所述,这些目标源自包括组织者和知识分子在内的斗争中的人们过去几十年的工作,以及关于迄今为止争取社会和环境正义的斗争在世界不同地区已设法实现的目标的思考。按照这种理解,实现上述目标和在全世界推进生态社会主义的相对成功,不是出自文字和思想上的辩论,而是来源于具体的行动和对作为生态社会主义发展的理论和实践的辩证(不断的、自我批判的)把握。

*本文系撒万土先生2018年5月在中国人民大学和福建师范大学演讲的讲稿。经作者授权发表,译文有所删节。

中图分类号: D091.6

文献标识码: A

DOI :10.19771/j .cnki .35-1334/D .2019.01.010

作者撒万土(Salvatore Engel -Di Mauro ),美国纽约州立大学纽帕兹分校地理系副教授,《资本主义 自然 社会主义》杂志主编。译者张云飞,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 100872);何娟,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北京 100871)。

〔责任编辑 蔡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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