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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就业问题对推动经济发展,促进改革深化、保持社会稳定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当前我国就业形势严峻,亟需采取相应的对策,逐步地解决失业问题。但是,目前有一些单位将富余人员提前年退休,有的同志据此建议将企业职工的退休年龄普遍提前。我认为这样的建议,从长远和整体利益来看是不可取的。
一、职工就业形势严峻的根本原因在于我国人口规模庞大,经济发展水平不高,在经济体制转轨过程中出现的新问题还有待解决。我国人口众多,大跃进和文革期间,由于放松计划生育而形成了人口膨胀。80年代初因开小口又使人口出生率有所回升,那时的初生婴儿,到现在正成长为劳动人口。根据预测[①]:我国青年劳动力资源充足,在2000年以前供过于求,只是到2015年以后,劳动人口及其所占比例才有所下降。
中国未来人口发展预测
我国生产力水平不高,经济发展不平衡,第三产业发展滞后,实行市场经济以后,打破了传统计划经济的模式,缺乏竞争能力的企业,在资不抵债的处境下依法破产,短期内无法重新就业的职工便处于失业状态。目前失业率约为3%,约有500多万职工停工、待工。企业在产权制度和经营机制变更中剥离出大量的富余人员,国有企业现在富余职工比例约为20%。同时,全国农村现在约有1.3亿剩余劳动力,跨省活动的约有3000万人,他们大量涌入城镇务工经商,使城镇劳动力供大于求的矛盾更加突出。
因此,解决失业人员和富余人员的根本出路在于控制人口规模,大力发展经济,扩大就业门路。针对当前显性和隐性的失业问题,我们要抓紧建立、健全覆盖全体职工,企业与个人共同负担,救济和就业兼顾,法制完备的职工失业保险制度;实施再就业工程,培育和发展劳动力市场;精变就业观念,适应市场需要;努力提高劳动力的整体素质,解决劳动力多不补缺的状况;收购或兼并破产企业,安置失业职工;积极推进乡村工业化,大力发展小城镇,为民工潮构筑分流工程,制定城市合理的移民政策,防止农村劳动力的过渡迁移。
二、失业保险与养老保险是两类不同范畴的险种。社会保障作为市场经济的配套工程,应该统筹解决养老、失业、医疗等各种保险,但不能用扩大养老金的办法来解决富余人员的问题。
现在有些单位将富余人员提前退休,这样使国家退休金的开支不仅用于老年人,而且扩大到中年人身上,造成退休金的增长,增加了在职人员的负担,以至不能随着经济的发展而增加收入,影响了在职人员的生产和工作积极性,而效率不高,经济发展缓慢,又会影响社会保障事业的发展。
安排就业是一个社会问题,我们要站在社会发展的立场上,从全部人口利益出发,进行通盘考虑,而不能只从某个年龄段人口的利益得失出发考虑问题。用牺牲老年劳动者的利益来缓解中青年的困难,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失业问题,甚至会引起代际之间的矛盾,因而是不可取的。
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人寿的延长,社会应该将退休年龄提前还是推后?这个问题是在世界范围也有争论。法国在1985年至1995年的10年里,已有100万职工在法定退休年龄前提前退休,法国工会从缓解失业问题着眼,要求把退休年龄普遍提前,但政府从增加养老金费用将加重财政负担考虑,拒不同意,争论激烈。德、美等国舆论主流均反对提前退休。理由是:第一,西欧目前社会福利制度普遍由于费用越来越大而难以为继,若再实行提前退休,无疑是雪上加霜。第二,提前退休虽能调节劳动市场于一时,但这只是一种短视的权宜之计,对解决青年的失业问题并无根本性的作用。第三,提前退休打乱了在职职工的年龄结构比例,使55岁左右年富力强的人的宝贵职业经验财富白白流失,对整个社会而言,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三、退休年龄的确不仅要从劳动者本身出发,考虑劳动者的身体状况、劳动能力的保持情况,还需要从社会观点出发,考虑社会对劳动者支付养老金的能力。若社会支付能力不足,退休年龄定得低,则会增加养老金费用,造成支付困难。反之,退休年龄定高了,劳动者体力、精力的衰退会降低劳动生产率,同时也不利于老年劳动者的身休健康。因此,退休年龄的确要全面权衡,如老年劳动者的身体状况、年轻劳动者的供给情况、社会养老金的负担能力、历史条件和传统习惯等等。这正是世界各国有不同的退休年龄的重要原因。北欧诸国退休年龄最大,如挪威为70岁,瑞典、美国为67岁。欧美多数为65岁。亚洲、拉美、东欧一般为60岁。非洲为50—55岁。
当前世界范围的退休年龄有向后推迟的趋势。如美国1970年颁布了《反年龄歧视法》,80年代以来,实际退休年龄从65岁逐步向67、68、70岁推迟。德国准备在2001年把一般行业的退休年龄普遍延至65岁。
推迟退休年龄的原因:一是由于人类寿命的延长,为推迟退休年龄提供了现实的可能;二是人们受教育程度提高,劳动年龄下限上移,推迟退休年龄,可以延长人们生产和工作期限,充分实现人力资本的投入;三是增加劳动人口,减少消费人口,缓解劳动力数量不足的现象;四是缓解退休基金不敷给付的困难。
我国平均寿命已从解放前的34.7岁发展为70岁,受教育的程度普遍提高,而退休基金由于过去采取现收现支由国家包下来的政策,缺少积累,因此,不能只从解决富余人员问题着眼,将企业职工的退休年龄普遍提前。当然,我国目前劳动力供过于求,也不能笼统地认为现在老年人身体仍好,而且都有继续参与社会发展的愿望,就急于推迟退休年龄,只有待至21世纪中叶,劳动人口比例下降以后,方可将退休年龄推迟。
注释:
[①]乌沧萍、杜鹏《对中国人口老龄化趋势的再认识》,中国人口科学1992年第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