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为“小人儒”论文

莫为“小人儒”论文

莫为“小人儒”

◎赵威

儒,起初是一种职业,是专门负责丧葬祭祀事务的神职人员,《说文解字》释为“儒,柔也,术士之称”;先秦则有儒家学派;汉代之后,儒泛指读书人,包括广大“学而优则仕”的官员。

以人格论,儒也分“君子”和“小人”,《论语》中提出了这一概念。孔子曾告诫子夏说:“女(你)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但他未具体说明何为“君子儒”、何为“小人儒”,想必聪明如子夏,听了老师的话,心中定然有数。倒是荀子对此作了解释,说“正其衣冠,齐其颜色,嗛然而终日不言,是子夏氏之贱儒也”——子夏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故作谦虚的“贱儒”,是“小人儒”的一类。后来,子夏在莒国做官,问政于孔子,孔子又一次告诫他:“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孔子、子夏之间的对话点到为止,显然,孔子是有所指的,说明子夏有急功近利的毛病;在另外一个场合,他还告诫过子夏“过犹不及”。在孔子眼中,子夏身上的这些毛病便是典型的“小人儒”特征。

按照2017年《中国统计年鉴》数据,2016年中国城镇就业人员为4.14亿人,照此口径推算,纳税人数将从1.8亿人减少到6200万人。

子夏可谓学问了得,能力非凡,有功于打造、传承儒家六艺的基石。太史公在为孔门弟子作传时,写子夏写得很高明,可“成一家之言”,他肯定了子夏的文学才能,但笔锋又转向道德一面,认为一个人的学问和能力并不能代表其人品。他引用了孔子的话,其中就有这句“女(你)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太史公用的是春秋笔法,看似没有作出自己的评价,实际上肯定了品德才是人们安身立命之本的观点。他借孔子的话,告诫读书人、为官者,处世要问心无愧,做人要坦坦荡荡,做官要清清白白,要为“君子儒”,莫为沽名钓誉、贪图功名富贵的“小人儒”。

记者想了想,就说,现在没时间,县里还有些事。过阵子我再来,给我说说情况,帮你写篇东西,我一定给你撑腰。

整部《史记》,君子与小人泾渭分明,记录形形色色的“小人儒”以警世人,公孙弘就是一例。公孙弘,西汉时菑川人,自幼家境贫寒,靠放猪养家糊口。到了40多岁,他才恍然有所悟,这辈子不能就跟猪打交道了吧?于是,立志读书,专治《春秋》。功夫不负有心人,加之天资聪颖,公孙弘逐渐学有所成,成为远近闻名的《春秋》学家。那时,还没发明科举,选拔官员是通过举孝廉的方法,公孙弘除了治学有方名声在外,还有一点使他饮誉乡里——特别孝顺后母。建元元年,汉武帝下诏举贤良方正之士,菑川国便推举了公孙弘。他以耳顺之年西入函谷关,应征为博士,一大把年纪的公孙弘,自然倍加珍惜这次机会。汉武帝派他出使匈奴,归来后,他口若悬河,却不合武帝意思,被认为是庸才。公孙弘只好告病还家。

10年后,汉武帝再次下诏举贤良,公孙弘又背负众望入京。鉴于之前的教训,公孙弘这次“学乖”了,以揣摩上意为能事,皇帝的脸色就是他的行事准则,由此一跃成为皇帝的高级顾问。他在长安城遇到了大儒辕固生,同样应征为博士的辕固生此时已九十高龄,对人对事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洞察力。辕固生从公孙弘的言谈举止中洞察了他的灵魂,并告诫他:“务正学以言,无曲学以阿世。”意思是务必要按照儒家的正统学说事君进言,不要歪曲平生所学以迎合世俗。显然,正学以言便是“君子儒”所为,曲学阿世则是“小人儒”所为。

公孙弘却从辕固生的话里得到了另一番“醒悟”。有人在皇帝面前指责他做了大官,每顿却只吃一个荤菜,睡觉只盖一床旧棉被,是极阴险的沽名钓誉行为。他说自己确实有沽名钓誉之嫌,这个弹劾他的人很忠诚,要不然皇帝您怎么会听到对我的这种批评呢?一顿花言巧语说得龙颜大悦。事后他却对那个弹劾者设局构陷,欲除之而后快。朝堂议事,公孙弘尽讲些模棱两可的话,而每次进谏,都事先约好几位大臣一起,先让别人发表意见,自己立在一旁察言观色,以决定哪些话当讲,哪些不当讲,然后迎合拍马,顺水推舟,得武帝欢心。如此,公孙弘果然一路平步青云,七年时间连升三级,位列三公之首。本来,只有侯爵才能担任丞相一职,公孙弘一介布衣,却位极人臣,然后封侯,开创了汉代拜相封侯的先河。为了稳固权位,公孙弘阴险圆滑的一面暴露无遗,先是落井下石杀死主父偃,后又想借刀杀人除掉董仲舒。表面看与人为善,一派正人君子之风,私下却小肚鸡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一个出身贫寒的饱学之士,才干优长,本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一名“君子儒”,却为了功名富贵,非要蝇营狗苟,趋炎附势,道貌岸然中透出虚伪和奴性,堕入人生之陷阱,耐人寻味。“小人儒”尤其污染政治生态,很容易形成“酱缸文化”。为官者更应时刻严格要求自己,自重、自省、自警、自励,维护一个风清气正的官场环境,如此,“小人儒”便会越来越没有市场,越来越难以立足。

(摘自《学习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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