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崎润一郎早期小说的第一人称叙事与唯美氛围建构论文_孙宏

谷崎润一郎早期小说的第一人称叙事与唯美氛围建构论文_孙宏

孙宏

(黑龙江大学 黑龙江 哈尔滨150080)

摘要:不同的叙事人称会产生不同的叙事效果,作家出于叙事审美的考虑会根据不同的故事情节采用不同的人称来叙事。日本唯美派代表作家谷崎润一郎也不例外。谷崎擅长使用第一人称叙事,凸显叙事主体与叙述者之间微妙的关系。在创作早期,谷崎利用第一人称叙事特有的真实感创作了许多唯美主义小说,建构了一个现实与虚构共通的唯美主义氛围。

1、前言

在研究一个作品的叙事表达时,叙事人称的问题是无法规避的。因为不论是何种题材、篇幅的小说作品,都必须存在一个故事的叙述者。而这个叙述者是处在怎样的一个叙述位置、以一种怎样的态度来进行叙述、便成了小说研究的一个必要。因为不同的叙事人称必然会带来叙事效果上的差异。叙事主体出于对叙事文本的总体效果等因素的考虑,会选择不同的人称来展开叙事。

一般来说,叙事人称可以分为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在第一人称叙事中,叙述者以“我”的身份存在于叙事文本当中,叙述者既是故事中的人物,也承担了叙述故事的职能。而在第三人称叙事中,叙述者既可以以人物的身份参与故事之中,又可以脱离故事,仅仅承担叙述故事的职责。因而,第三人称叙事中,叙述者既可以进行有限视角叙述,也可以进行全知视角叙述。

就叙事人称来说,谷崎的中短篇小说灵活运用了叙事人称的转换,提高了作品的艺术高度。他既擅长使用第一人称叙事,凸显叙事主体与叙述者之间微妙的关系,拉近读者与叙事主体的距离;又善于运用第三人称叙事,采用有限视角和全知视角的互相转换,增强小说的叙事效果。

2、谷崎早期的第一人称小说

在谷崎早期第一人称叙事小说中,无论是讲述“我”自己的故事,还是其他人的故事,尽管作品会因为叙述者年龄、身份等个体性的差异以及素材的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风貌,但第一人称叙述者“我”作为小说中的一个人物,大多都给人留下了官能、唯美等印象。

众所周知,谷崎润一郎是以唯美派作家的身份登上日本文学舞台的。1911年,咏井荷风在杂志《三田文学》上发表了《谷崎润一郎氏的作品》一文,大力赞赏了谷崎的作品风格,由此确立了谷崎在文坛的地位,与永井荷风一起成为当时唯美派文学的主力作家。谷崎当时所宣扬的女性崇拜、以恶为美、追求官能享受等唯美主义文学思想也借助于第一人称叙事独特的艺术效果得以更好地呈现了出来。

在《秘密》、《少年》、《恋母记》等一系列叙述者讲述自己经历的小说作品中,谷崎借助第一人称叙事模糊故事情节与现实事件的界限,为读者营造了一个鲜明的唯美主义氛围。

《秘密》讲述的是主人公“我”隐遁在一个自认为“另一个世界”的偏僻地方,穿上女式和服,将自己打扮成女性的模样,每天夜晚以女性的姿态走街串巷,进行各种活动的故事。

期刊文章分类查询,尽在期刊图书馆“我”隐遁的初始目的就是为了追求不寻常的刺激,希望在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做一些“奇怪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当“我”在一家旧衣店看到一套女士和服时,一下子就被打动,急不可耐地想要欣赏自己穿上女装后的样子。“我”在抚摸女士衣物等美好的物品时“能达到凝视恋人皮肤时的高潮感觉”,觉得自己擦过白粉的双手美地令人“恍惚”。“我”每晚穿着优雅的衣裳,怀揣着自己变装的秘密,走入“夜色中纷扰的人群中”,享受着这种“颓废的快感”。

《少年》的故事情节是以四位少年少女“我”、大户人家的少爷信一、信一的姐姐光子、信一家马夫的孩子仙吉之间的各种游戏为主线展开的。虽然是关于不谙世事的少年少女的故事,但是整个作品给人呈现出的并不是天真烂漫的纯真感而是以恶为美的恶趣味。四位少年少女所玩的游戏包括扮狼吃旅人、警察抓小偷、狐狸与人等等。在狼吃旅人的游戏中,扮作狼的信一要“吃掉”仙吉和“我”所扮的旅人,所以“撕咬”、“舔舐”我们的衣物和皮肤,让我们趴在泥土里,将鼻唇与沾了泥的木屐底摩擦,扒下我们的裤子,让臀部暴露在空气中。而“我”竟在在这场游戏中感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快感(中略)似是身心都变成了信一的傀儡而内心窃喜”[ 山越豊 『日本の文学 23 谷崎潤一郎(一)』,中央公論社,東京,1970年,第27页]。在警察抓小偷游戏中,扮作警察的信一也用尽各种方式对扮作小偷的仙吉进行了折磨。在狐狸与人的游戏中,扮作狐狸的光子让扮作普通人类的“我”和仙吉吃嚼过的馅饼、用脚踩过的馒头、吐了唾沫和痰的酒,让我们顶着碗跳舞。随后,狐狸被法师制住,为了惩罚狐狸,我们将光子捆绑了起来,让她苦苦挣扎。我们对此类游戏乐此不彼,不知不觉间,渐渐臣服在光子的脚下,“如同奴隶般追随于她(中略)她成了这个小世界的王。”[ 山越豊 『日本の文学 23 谷崎潤一郎(一)』,中央公論社,東京,1970年,第40页]河野多惠子评价“《少年》里所描写的这些游戏可以说是受虐主义、施虐主义的雏形。”[ 河野多恵子 『谷崎文学の愉しみ』,中央公論社,東京,1998年,第12页]

和谷崎其他早期作品一样,《少年》和《秘密》等也明显充斥着以恶为美、价值倒错、追求官能刺激等倾向。这样的作品风格与谷崎当时所处的文学派别不无关系。然而更值得注意的是,谷崎在这些作品中使用第一人称叙事从而达到的更高的审美和叙事效果。

3、第一人称叙事与唯美氛围建构

“小说采用第一人称‘我’进行叙述的最大好处,首先在于真实感强。尤其是在当叙述内容中夹杂着某些具体可考的历史事件与明确的时空背景时”。[ 徐岱 《小说叙事学》,商务印书馆,北京,2014年,第306页]谷崎的许多第一人称小说中,叙述者“我”讲述的情境与作者谷崎之间或多或少存在着些许联系,甚至有的作品中还直接出现了作者本人的名字,比如《恋母记》中的“润一”等,众所周知,恋母情结是谷崎文学的主要倾向,谷崎本人在回忆录《幼少时代》中曾写道“在我的眼中,母亲是一位绝世美人,不仅其容颜娇美,而且腿部肌肉纤细、白嫩、富有弹性。我总是时不时回想起与她一起沐浴的情景。”[ 谷﨑潤一郎 『谷崎潤一郎全集』,中央公論,1975年,第52页] 在《恋母记》中,字里行间中流露出浓郁的恋母情结。读者在读到这部作品时肯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作家本人在现实中的经历和情感需求,从而更为深刻且真实地体会作品所想要传达的情感,使作品更具有代入感。

因为第一人称特有的真实感和亲切感,能有效拉近读者与叙事主体的距离,模糊现实与虚构的界限,让读者不自觉地将现实世界的想法与虚构的故事情节相联系,从而加深读者的阅读感受,让读者觉得小说中“我”的种种审美和价值颠倒的行为在现实中也有可能出现,强化虚构作品所营造的情感氛围。同样,使用了第一人称叙事的谷崎早期代表作《秘密》、《少年》等,在当时盛极一时的唯美主义文学思潮背景下,通过叙述者“我”将读者引入作品所虚构出来的各种嗜虐、官能崇拜的情节中,与现实的文学氛围相映成趣,既达到了小说作品上的审美目的,也使当时文坛唯美派的风格更为突出,特征更为明显。

4、结语

综上所述,谷崎在《少年》、《秘密》等早期作品中利用第一人称叙事方法,拉近读者与小说虚构世界的距离,加强读者的阅读感受,从而实现了虚构作品与现实的唯美主义文学氛围紧密相连的效果。

参考文献:

[1]山越豊. 日本の文学23谷崎潤一郎(一) [M],中央公論社,1970

[2]河野多恵子. 谷崎文学の愉しみ[M],中央公論社,1998

[3]谷﨑潤一郎. 谷崎潤一郎全集[M],中央公論,1975

[4]徐岱.小说叙事学[M],商务印书馆,,2014

作者简介:孙宏(1993.10-),女,安徽省合肥人,哈尔滨市南岗区黑龙江大学日语语言文学专业2015级研究生,研究方向:日本文学

论文作者:孙宏

论文发表刊物:《知识-力量》2017年9月上

论文发表时间:2017/12/25

标签:;  ;  ;  ;  ;  ;  ;  ;  

谷崎润一郎早期小说的第一人称叙事与唯美氛围建构论文_孙宏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