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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C93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479(2014)03-0051-06 一百多年前，恩格斯在著名的《自然辩证法导言》中，曾把“思维着的精神”喻为“地球上最美的花朵”①，阐明了科学思维方式对人类实践活动的重大价值。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建设学习型、服务型、创新型马克思主义执政党”的伟大任务，各级党委和领导要带领群众全面深化改革，必须努力学习、运用科学思维，不断提高谋划水平。十八届三中全会指出：要“加强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相结合”②。这里的“顶层设计”，其实就是要求各级领导干部具备战略思维能力，为全面深化改革提供长远和全面的思想指导。2012年9月10日，习近平同志在中央党校秋季班开学典礼上指出：广大干部“要注意学习正确认识客观事物、做好领导工作所必须具有的辩证思维、战略思维、全局思维、创新思维等方面的知识和经验”；强调“一定要注重在养成辩证思维、战略思维、全局思维、创新思维能力上下功夫”。③显然，认真研究和把握战略思维能力，对领导干部尤为重要。 一、战略思维的内涵及特征 就本意来说，“战略”一词最早是一个军事术语，指军事将领指挥部队作战的谋略。我国春秋时期孙武的《孙子兵法》，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早对战略进行全局筹划的著作。到了现代，战略理念被广泛引申至经济、政治、文化、社会领域，其涵义扩展为具有统领性、全局性、高层次、长远性重大问题的方针和策略，俗称“大战略”，成了人们普遍关注的带方向性重大问题。邓小平说：“毛主席曾经指出，我们党历来是重视战略的，部队的战士、伙夫都关心战略，只要把战略形势讲清楚，问题就好办了。”④可见，战略思维十分重要。 实质上，战略思维是思维主体(群体与个体)对关系事物全局、根本与长远重大问题进行顶层谋划的思维方式。《军语》认为，战略思维是“对战略问题进行分析、综合、判断的认识活动。包括认识过程和思想方法。具有全局性、前瞻性、对抗性等特征。”⑤广义说，战略思维已涉及国内外大政方针，大多是复杂的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及人与自然的复合关系系统。马克思指出：“观念的东西不外是移入人的头脑并在人的头脑中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而已”，⑥揭示了战略思维的本质特征，即对客观存在的重大现实问题的理性概括。毛泽东认为，对于战略问题“是要用心去想一想才行的。因为这种全局性的东西，不用心思去想，眼睛看不见，只能用心思去想一想才能懂得，不用心思去想，就不会懂得”，⑦进一步从认识论上强调了战略思维的生成发展规律及重要地位。可以说，战略思维是一种境界，更是一种胸怀，是对世界大势超越时代穿越空间的把握和决断。它不是虚无缥缈的玄学，而是感性、经验的总结，更是理性、科学的提升。探讨战略思维，必须有创造力和对未来的洞察力，具备社会发展的远程选择与宏观谋划，旨在谋求长远生存与整体利益。 一般来说，战略思维这一系统整体侧重包含三大组成部分：从主体说，战略思维是人们对战略问题的宏观思考与谋划；从过程说，战略思维是通过信息加工形成思维产品，包括战略目标、方针、计划、步骤、措施等；从发展说，战略思维对产品在实践中具体施行，不断获得反馈与修正，达到改造客体及完善思维的价值追求。三者的关系在于，以实践为基础，思维主体产生战略思维产品，反过来指导和服务于战略实践。当然，同任何思维方式一样，战略思维也有着自己特定的运行程序，包括进行战略预测、形成战略目标、确定战略任务、提出战略方针、制定战略措施、展开战略实施的反馈及修正等环节。战略思维形成的目标、计划、任务、措施等都是主观的东西，战略实施才是付诸实践的东西，这是检验战略思维正确与否的唯一途径，是主观见之于客观的过程。如果战略预测有误，或者事物发生重要变化，就要根据实际情况(信息反馈)及时修改战略目标和计划等，有时甚至要放弃整个战略，显示了战略思维的“第二性”品格。 战略思维有着自己的显著特征。一是历时性上，战略思维具有长远性、前瞻性。战略思维是立足现实面向未来的决策，它要面对事物长期的问题，有的战略考虑的是几年、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长远问题；前瞻性是相对于客观对象动态的发展过程而言的，使人的主观更加符合正在变化的客观实际。二是共时性上，战略思维具有全局性、整体性。整体性要求人们从大局、从宏观和全局考虑问题，即要求人们不要仅仅局限于一时一域的狭隘利益，而要着眼于系统的整体利益，整体利益永远至高无上，大于部分及暂时之和。三是决定性上，战略思维具有重点性、关键性。针对系统整体中的局部，要关注重点、把握关键，不是一般的局部而是起关键、决定性作用的局部，如抓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抓过程中的主要阶段和序参量等。全局由局部组成，比较而言，全局是抽象的东西，难以把握和操作；局部是具体的东西，易于掌控和施行。毛泽东多次强调“没有重点就没有政策”，阐明了战略思维要在把握全局基础上抓住重点和关键，牵住“牛鼻子”。四是复杂性上，战略思维具有具体性、多维性。战略思维从大局着眼，不是虚无缥缈，应该从小处着手，“一口一口地吃饭”，体现出丰富多样的复杂性。这是由于客体对象的纷繁复杂与不确定性，必定导致主体思维过程及结果的多维复杂。在现实中，战略思维从客观到主观、从主观到客观，从真理到价值、从价值到真理，从知到行、从行到知，从物质到精神、从精神到物质，从认识事物到改造事物的全过程中，都凸显出自己的复杂性活动。五是创新性上，战略思维具有开放性、自觉性。开放性指信息的开放，自觉性指确立战略目标、选择信息和加工信息的能动性。这集中体现为领导者创造性推出新思想，提出新认识，发明新方法，制定新的切合事物变化发展规律的战略目标和规划，并在实践中获得创新发展。 由此也直接衍生出战略思维必须遵循的基本原则。一是目的性原则。针对主体需要，战略思维完全是为了增强工作的主动性、计划性和有效性，其目标的制定与人的价值观有较大关系，事物的轻重缓急，取决于主体的价值选择。二是全局性原则。针对系统整体及现实状态，要求思维主体以战略思维的目标为核心处理好全局与局部的关系，力求实现全局与局部利益的统一，当二者发生矛盾时局部利益要服从整体利益，直至牺牲局部保全整体。三是长远性原则。针对时间过程，战略目标的实现需要正确处理一个长过程中各个阶段的关系，既要为实现现阶段的目标努力，又要为实现长远目标创造条件，阶段目标为长远目标服务，阶段目标服从长远目标。四是重点性原则。针对整体中的关键局部，要求在系统中抓主要要素或主要局部；在过程角度，事物整个发展中抓住全局性的重要阶段。抓重点、抓关键虽是在抓局部，但这些局部从一定意义上可以代表和反映系统整体，抓重点实际就是间接抓全局。五是风险性与机遇性原则。针对战略的非确定性，问题复杂、过程多变，使主体对事物发展趋势难于准确判断，战略决策失误的概率远高于战术决策，因此决策要留有余地，随事物发展的可能性空间大小做好备选方案。战略思维还要有机遇意识，人的能动性和实践只有同特定的机会结合一起，才能发挥最大的实际效益。 二、战略思维两个尺度的内在联结 任何战略目标、方针、原则的提出及实施与完善，都是一定战略思维的直接产物，也是一定主、客观条件使然，即必定受主体尺度与客体尺度双重制约。也就是说，尽管战略思维是一种由“心想”而产生的“主体意识”，但又不是“随心所欲”的结果，而是两个尺度即客体尺度与主体尺度内在联结统一的结晶。 所谓尺度，就是标准、准则、规范。古希腊哲学家普罗泰戈拉在《真理》中，首次提出了尺度理念。他指出：“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的事物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的事物不存在的尺度。”⑧这一命题是针对当时占主导地位的“神意”尺度所说，提高了人的地位，贬低了神祇作用。这里的“人”，并不局限于个体，也可理解为群体，或指大多数人，反映了奴隶主民主派积极进取的思想，有历史进步价值。但这种“主体尺度”理念如无限夸大化，就会由具有肯定人的主体能动性合理因素坠入主观唯心主义的泥坑，形成如18世纪德国哲学家康德所谓“人为自然界立法”⑨的错误观点。相反，有些哲学家则单纯用“客体尺度”解读人的认识与实践活动，以为人的所作所为只能被动地遵循外部事物的客观规律，绝对服从客体的尺度才能获得成功。尽管这种观点具有重视客体对主体认识和行为的外在制约性合理因素，但其简单化与绝对化的直接后果，又在抹杀人的主观能动性时陷入了机械唯物论的片面性误区。不过，先哲们毕竟从主体和客体两个维度提出了“尺度”理念，为后人研究与建构科学的尺度理论提供了宝贵的思想养料，极其难能可贵。 马克思恩格斯正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积极扬弃旧说，依据崭新时代条件，创立了主体与客体两个尺度内在统一的科学理论。他们不仅从主观维度看到了人的主体尺度与动物本能活动尺度的根本区别，也表达了人的主体尺度对认识与改造客观世界的特殊意义，强调了在目的引领下主观能动性的重要作用，指出“动物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种的尺度和需要来构造，而人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懂得处处都把内在的尺度运用于对象”，⑩体现了人的实践合目的性需要。同时，马克思恩格斯还从客观维度，看到了物质世界的决定与制约作用。他们指出，人们在按照主体内在需要去改造客观外界过程中，不能随心所欲地进行，只有“在对客体的属性、本质和规律认识的基础上，把自身需要的内在尺度运用于客体”，(11)才能按自己目的成功地改造世界，体现了人的实践合规律性要求。毛泽东强调：“人们要想得到工作的胜利即得到预想的结果，一定要使自己的思想合于客观外界的规律性，如果不合，就会在实践中失败。”(12)人们从失败中吸取教训，改正自己思想使之合乎外界规律性，才能获得成功。可见，尊重客观规律与发挥主观能动性统一，才是马克思主义尺度观的坚实理论底蕴。换言之，两个尺度性质不同，方向各异，分别从内外协调上去理解人、人周围的世界及人的实践，注重主体与客体两个尺度的现实联结，实现了唯物论与辩证法的有机结合，催生了人类认识史上尺度观的科学变革。 显然从源头看，战略思维直接发端于主体内在尺度的深层动因，即决定于实践基础上产生的内在需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需要，按着自己的需要确定自己的目的，形成一定的动机，展开一定的活动”。(13)需要不仅是主体尺度生成的逻辑起点，也是生发为目的并直接展露为行为的深层动力。就一个国家、民族或集团来说，需要是一种群体意识，其核心是在“合力”作用下所凝聚成的利益驱动力。唯物史观揭示，利益本质上表征着主体需要同满足需要的客体之间关系，人们在参与社会活动时都有不同的思想动机，隐藏其后的动因就是利益，尤其物质经济利益的推动作用。马克思指出：“人们为之奋斗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14)人们改造自然与社会的一切活动，均直接或间接地为了谋取一定的利益，取得与改善自己生存、发展的条件，人类的实践就是不断创造利益、检验利益及享用利益的过程。我们党正确坚持和创造性地运用了马克思主义的利益原则，不仅承认个人的物质利益，而且将个人利益实现的程度作为衡量社会进步的重要标志。早在革命战争年代，毛泽东就明确指出：“一切空话都是无用的，必须给人民以看得见的物质福利。”(15)改革开放新时期，邓小平阐明：“革命是在物质利益的基础上产生的，如果只讲牺牲精神，不讲物质利益，那就是唯心论。”(16)新的历史条件下，十八大强调：“要多谋民生之利，多解民生之忧，解决好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在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上持续取得新进展，努力让人民过上更好生活。”(17)十八届三中全会进一步要求：“创新社会治理，必须着眼于维护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最大限度增加和谐因素，增强社会发展活力，提高社会治理水平，全面推进平安中国建设，维护国家安全，确保人民安居乐业、社会安定有序。”(18)所有这些，不仅从理论与实践统一的高度，揭示了利益原则是人与社会全面发展的最终物质动因，也进一步从性质与宗旨上表明全心全意为人民谋利益是我们党产生与发展的价值根据，实践指向的明确性与价值取向的科学性，凸显出共产党人鲜明的党性原则，也表征出战略思维深层的主体尺度。当然也不能否认，从基础来看，战略思维的生成与发展，归根结底不能离开客观环境等外部条件的制约，包括国内外大局、时代主题、任务要求等问题。总之，战略思维只有在两个尺度的联结统一中，正确解决主观与客观的矛盾关系，才能使之真正现实化。 还应该指出，两个尺度的内在统一是一个无始无终的系列过程，也直接引领着战略思维在现实化中的与时俱进，永远不可能一成不变、凝固僵化。因此，看一个战略思维是否科学，首先要看它是否符合不断发展变化的新形势。邓小平指出：“按照实际情况决定工作方针，这是一切共产党员所必须牢牢记住的最基本的思想方法、工作方法。实事求是，是毛泽东思想的出发点、根本点。这是唯物主义。”(19)这就要求我们形成战略思维及在运用战略思维制定方针原则时，必须坚持一切以时间、地点、条件为转移，把握好世情、国情、党情的变化，适应广大人民群众的内在诉求。上世纪80年代初，我们党就从战略高度深入考察和科学分析国内外形势，概括出和平与发展是当今世界两大主题，及时转移工作重心、实行改革开放，明确提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战略任务。就党绝对领导下的人民军队建设来说，不仅及时决定裁军百万，朝着精兵、合成、高效的方向迈步，当90年代后高技术局部战争悄然登上战争舞台，我们党又不失时机地制订了新时期军事战略方针，明确把军事斗争准备的基点放到打赢现代技术特别是高技术条件下的局部战争上来，在坚持国防与经济建设协调发展战略方针基础上，继续贯彻积极防御的军事战略方针，实施科技强军战略；连续三届党的全国代表大会报告，都用专章论述了国防和军队建设的战略问题，包括实现富国和强军的统一，实现机械化信息化复合发展，在主题主线相统一中加快转变战斗力生成模式，在实现军民融合式发展中强化现代军事防御体系等。十八大报告提出：“建设与我国国际地位相称、与国家安全和发展利益相适应的巩固国防和强大军队，是我国现代化建设的战略任务。”(20)十八届三中全会在第15个部分专门讲了“深化国防和军队改革”问题，指出：“紧紧围绕建设一支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的人民军队这一党在新形势下的强军目标，着力解决制约国防和军队建设发展的突出矛盾和问题，创新发展军事理论，加强军事战略指导，完善新时期军事战略方针，构建中国特色现代军事力量体系。”(21)对深化军队体制编制调整改革、推进军队政策制度调整改革和推动军民融合式深度发展等方面，进行了具体部署和战略思考。同时，在价值取向上，也适应了国家安全、发展和人民群众现实利益需要，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积极防御的战略方针。近年来，鉴于东海、南海等海域出现的新情况，党的十八大及时作出了建设海洋强国的伟大战略部署，对推动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对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对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进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习近平同志指出：“我国既是陆地大国，也是海洋大国，拥有广泛的海洋战略利益。”同时强调：“我们要着眼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全局，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坚持陆海统筹，坚持走依海富国、以海强国、人海和谐、合作共赢的发展道路，通过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方式，扎实推进海洋强国建设。”(22)可见，实践永远没有完结，两个尺度内容的更新也永远没有完结，战略思维必定在与时俱进中永葆活力与魅力。 三、战略思维与底线思维的有机统一 战略思维注重长远与全局，必定同预测存在着内在联系，其准确概率也必然具有一定的风险性。为了获得良好结果，有效规避不利方面，战略思维必须同底线思维有机统一起来。习近平同志指出：“要善于运用底线思维的方法，凡事从坏处准备，努力争取最好的结果，做到有备无患、遇事不慌，牢牢把握主动权。”(23)当然从内容来说，底线思维本质上属于战略思维的题中应有之义，特别同大局、长远和根本问题紧密相连。 底线，原指足球、篮球、网球、羽毛球等运动场所周围的界线，如果“过线”就会直接导致“输球”。后来引申为人们实践活动的范围不能超越一定的界线，否则就会带来不利的后果，引起工作失败。因此，“底线思维”是以底线为导向的一种思维方法与心态，指主体对重大问题进行谋划、决策时正确估算潜在风险，达到深谋远虑、化险为夷的思想方法，它所注重的是对危机、风险、底线的重视和防范，战略目标上侧重于应对负面因素、堵塞管理漏洞、防止社会动荡。古代哲人曾从多维视角对底线思维进行了凝练概括，《礼记·中庸》指出，“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个“预”就是对各种风险要考虑全面，达到有备无患、遇事不慌，使底线思维有着“最起码”的保证作用。同样道理，在进行战略思维时，大局的广袤与长远之叠加，利益的多维与变化之交错，实践的丰富与生动之发展，成就着过程的复杂与多变，也规约着工作的成功与失败。底线思维在战略思维总环节中，起着同“最理想境界”、“效益最大化”相对应的“最低防线”、“危机最小化”的具体功能。它要求思维主体不要一厢情愿于“美好梦想”，而在拟制战略目标和行动方案中同时注重各种“搅梦”因素的不期而至，从最坏处打算，追求最好的结果，使美梦成真。可见，底线思维实质上是战略思维中的一种忧患意识，告诫主体对实践活动后果认真进行科学预测，以增强风险意识，掌握工作主动，是战略思维系统整体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 从根本上说，底线思维是一种辩证思维方法，最大特点在关注矛盾转化的思维和决策过程。毛泽东指出：“客观事物中矛盾着的诸方面的统一或同一性，本来不是死的、凝固的，而是生动的、有条件的、可变的、暂时的、相对的东西，一切矛盾都依一定条件向它们的反面转化着。这种情况，反映在人们的思想里，就成了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的宇宙观。”(24)在战略思维这个统一体内部，同时存在着成功与失败因素这一矛盾着的双方，实践上也同时具备了成功与失败这样两种可能性，如何创造条件增强成功概率和规避失败风险，成为战略思维是否科学的试金石。因此，底线思维并不是消极无为，而是着眼于负面后果，能动地建立防范体系；在防范的同时，更在于积极转化，从坏处准备，向好处努力。因此，凡事做了最坏打算，最终结局经常是最好的收获。实践中常有这种情况：一场战争的胜利，既需要有乐观的进攻之策，也需要有悲观的撤退之道，众多的战斗预案出台，就标示着一个优秀指挥员战略思维的深思熟虑，否则就只能是“一介武夫”，百战百殆。战争如此，涉及经济发展、社会治理、环境改善、人员管理等，也是同样道理。 这就要求领导者进行战略思维不能丢掉底线思维，看形势、作决策，必须自觉坚持“两点论”，在有利与不利统一中紧紧抓住重要战略机遇期，遇事胸中有数，处变不惊，守住最后防线，争取最好结果。实践上，底线思维要求我们要把形势想得复杂一点，把挑战看得严峻一些。对于各种不利因素的长期性、复杂性与曲折性，应有准确把握和充分的估计。要具体地看到面临的挑战、问题和困难，展开实事求是地分析研究，切实使工作应对预案准备得更充分，确保“托底”、“保底”和“守底”，避免“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悲剧出现。同时，底线思维也要求我们越是面对困难与挑战，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坚定信心和决心，自觉克服恐惧心理和摆脱内心焦虑。底线思维立足全局、突出重点，让主体明白什么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从而看到事物的远景并有相应对策，对每步行动都心中有数，对各种解决办法与替换方案都得心应手；善于应对，处变不惊，“百分之一的希望，百分之百的努力”，争取获得最好结果。此外，底线思维还要求我们在“底”与“顶”的辩证统一中，促进工作有序稳妥地进行。“顶”是最好预期，很难完全实现。“底”是一种界线，意味着人们活动的范围、框架，无论是利益底线(经济、政治、文化、军事、外交)、心理底线(个人、团体、社会)、安全底线，还是道德底线(个人、家庭、行业、社会)以及法律底线等，一旦突破，将会造成被动局面，带来重大损失。因此，“底”也是一种结果，表征着预期与实际、想象与现实的结合，成为生活中的最低目标或起码保证，以获得坦然、淡定与轻松。当然，底线思维也要注重静态与动态的结合统一，因为事物的运动变化是永恒的。 坚持战略思维与底线思维的有机统一，核心在于提倡顾全大局。《老子》有言：“自古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万世之谋、全局之谋，就是全局性思维。只有立足于“万世”、“全局”，而去谋“一时”、“一域”，才能有高明的治国、治军举措。这也表明人们在想问题、办事情时，要正确处理全局与局部的辩证关系，把握有机联系，尤其要注重在照顾全局中把握底线思维，增强战略思维能力。因此，邓小平反复告诫各级领导干部：“要提倡顾全大局。有些事从局部看可行，从大局看不可行；有些事从局部看不可行，从大局看可行。归根到底要提倡顾全大局。”(25)不仅展现了一个老共产党员坚强的党性原则，更体现了邓小平战略思维的内在精华。当前，我们要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需要各级领导干部坚持战略思维与底线思维的统一，既要信心百倍，又要脚踏实地，把各种可能的因素想深、想细，“既想一万，也想万一”，从容应对各种“不测”因素，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在实践中创新、调整、总结，胸怀大局，注重细节，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和全面深化改革事业稳妥而协调地发展。 ［收稿日期］2014-01-06 注释： 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462页。 ②(18)(21)《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7页、49页、55页。 ③习近平：《在中央党校2012年秋季学期开学典礼上的讲话》，载《学习时报》2012年9月2日第1版。 ④《邓小平文选》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98页。 ⑤《中国人民解放军军语》，军事科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53页。 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12页。 ⑦(12)(24)《毛泽东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77页、284页、330页。 ⑧《古希腊罗马哲学》，商务印书馆1961年版，第138页。 ⑨《未来形而上学导论》，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第92页。 ⑩《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274页。 (1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92页。 (13)李德顺、马峻峰：《价值论原理》，陕西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93页。 (1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87页。 (15)(19)(25)《邓小平文选》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46页、114页、82页。 (17)(20)《十八大报告辅导读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35页、第42页。 (22)习近平：《进一步关心海洋认识海洋经略海洋，推动海洋强国建设不断取得新成就》，载《人民日报》2013年8月1日第1版。 (23)《习近平谈底线思维》，新华网，2013年4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