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建设研究
排名机制下的百度搜索对女性贪官集体记忆的重构
——以安徽省原卫生厅副厅长尚军为例
程渺然1，张德胜2
（1.谢菲尔德大学 新闻学院，英国 谢菲尔德 S102TN；2.武汉体育学院 新闻传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摘要： 安徽省原卫生厅副厅长尚军因贪腐被检察机关批准逮捕，在服刑期间将刊发其“桃色新闻”故事的国内某杂志及作者告上法庭并赢得官司。但作为重要的存储记忆媒介，研究者在十余年后对百度网页的三个阶段的检索发现“权色交易”“以色谋权”“情色女厅长”网页占据主流。网页的排名机制重构了百度搜索对尚军的集体记忆。负面信息更容易被记忆，将女性贪官与“情色”相联系符合社会期待，搜索引擎中所呈现的信息多样性不足，而且作为重要的记忆媒介，百度的可信性并不高，但是网民对搜索引擎的依赖又会造成媒介中的集体记忆对个体记忆的侵入。
关键词： 集体记忆；媒介记忆；搜索引擎；女性贪官；群众书写
中国政府一直致力于维护妇女的各项权益，其中也包括各种政治权益。但在现实政治中，女性官员在数量及晋升渠道上依然与男性有着差距。而女性官员的稀缺与晋升机会的相对有限也给民众造成了女性能力不如男性的刻板印象，即便获得擢升，社会中也往往会出现“以色谋权”的蜚语流言。女性官员一旦落马，媒体有意无意地渲染她们的各种香艳故事，又会让女性贪官难以自辩。如此一来，社会与媒体两相印证，共构了一个落马女性官员的“以色谋权”“权色交易”的话语语境与消费空间，尚军就是其中典型的一例。
2.5 保守性分析 通过多序列比对发现果蝇、斑马鱼、老鼠、大象、猪、苏门达腊猩猩、人类、黑猩猩共8个物种的WDR62蛋白，发现患儿携带的2个WDR62基因突变位点所对应的蛋白C376及Q1207在物种间具有较高保守性(图2)。
尚军原是安徽省卫生厅副厅长，2006年因贪腐被捕，2008年她将刊发其“桃色新闻”故事的国内某杂志及作者诉至法院。法院审理认为尚军“以色谋权”的证据不足，被告败诉。但10余年后，研究者通过百度搜索引擎检索发现，百度网页中呈现的链接仍以“桃色女厅长”“风流韵事”“以色谋权”等内容为主，而被法院及部分媒体“正名”的事实却被湮没。
百度作为国内最大的，用户最多的搜索引擎，其搜索结果可以左右网民的观点与态度。搜索引擎作为网民最为重要的信息来源，它如何呈现网页、呈现怎样的网页都能够影响到网民的集体记忆。即是，在个人记忆层面，存在着对互联网记忆以来的“搜索引擎效应”，在集体记忆层面，网上虚拟社区为自传记忆提供了便利。[1](p25)而网络的开放与共享特性，群众的“书写”行为可以影响到网页排名，这又为搜索出的网页链接带有社会记忆的特征。
甲状腺占位性病变是临床上的常见病和多发病，甲状腺占位性病变包括良性病变和恶性病变，因而在临床诊断中需要采用合理的诊断方法，及早诊断、及早治疗。关于超声诊断甲状腺占位性病变的准确性和临床价值等均需要综合临床实践情况展开研究与讨论[1]。
基于此，本研究使用内容统计分析方法，从集体记忆视角切入，思考互联网作为当下重要的记忆与存储媒介，在其中女性贪官被如何记忆？是以何种机制使得一名女性贪官在成功维权后，其网络中的集体记忆却愈趋“情色”？对这一现象又该作何反思？
一、事件回顾
尚军是安徽人，历任阜阳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阜阳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安徽省卫生厅副厅长等职。2006年后因贪污受贿被正式批准逮捕。
本研究结果显示,干预1年后观察组患者ADL、QOL-AD评分均比对照组高。表明应用分阶段延伸护理手段能够显著改善老年痴呆患者的自理能力,有效提升其生活质量[8]。
缅甸素有“七国之宝”的美称，还被世界誉为“宝石之国”、“黄金之国”、“玉石之国”以及“珠珍岛”。缅甸地处东南亚，远古时期强烈地质活动使得它成为了今日的宝石盛产国。缅甸境内矿山众多、玉石店比比皆是，展示、出口的各类宝石让人目不暇接。近年来深受热捧的翡翠、红宝石中的极品鸽血红、蓝宝石中的顶级皇家蓝以及世界上最顶级的珍珠都来自于缅甸。
在中国，以百度搜索为大宗，易观智库发布的数据显示，百度搜索在中国的市场份额连续多年占比达70%以上。[14]本研究就以百度搜索引擎为依托，探究尚军在百度网页中的集体记忆问题。我们更为关注的是搜索、点击阅读行为是如何重新结构集体记忆的。具体到本案例，我们要解决的是百度网页中有关尚军的集体记忆的多样化呈现、情色信息在网页中的排名、所占比重及网页中关于尚军的集体记忆变化趋向。
二、文献探讨
在网络发达的今天，搜索引擎越来越为人们所倚重，它不仅能拉高个人认知自尊，而且也是存储记忆与集体记忆的集中体现，个体对搜索引擎的过分依赖形成了“搜索引擎效应”，[1](p25)它对历史记忆以及集体记忆都能够产生深远影响。
（一）集体记忆与媒介记忆。
集体记忆原属社会心理学范畴，近年来渐成为新闻传播学中的研究热点。法国学者哈布瓦赫提出社会对记忆影响的观点，认为集体记忆是群体、阶级、民族对过去的一种共同记忆，它是一种社会性的行为，不具有社会性的记忆是不存在的，哪怕是个体式的记忆，也要依赖于他人，因此每个人身上都带有他人记忆的影子。[2](p38)这一观点得到了Schuman&Scott、Schwartz、Zerubavel等人的响应，他们在强调集体记忆的社会性同时，还指出虽然集体记忆是一种共同创造，但不是个体记忆的简单相加，集体记忆是群体对过去的再现。[3](p277)在Misztal看来哈布瓦赫的研究路径属于“社会脉络取向”，此外还有“国家控制”取向、“大众另类记忆”取向和“协商妥协”取向。[4](p42)
本文将人们通过搜索引擎获取信息的行为视为一种协商互动方式，网络虽然是开放平台，但在中国，国家对网络具有绝对控制力，它仍然代表国家意志，因而单一个体要想与国家管控直接抗争会存在一定的风险。但网络的开放性又能够为群众的集体参与赋权，也为协商提供了空间。一般的网页排名是根据搜索与点击次数计算，在网络中个体间透过搜索与点击行为协商着网络中的集体记忆，那些能够吸引使用者注意的内容通过协商进而影响了其网页中的排名。
参照Barker等人的疗效判定标准，治疗效果根据症状缓解情况可分为三级：Ⅰ级（完全缓解）：面肌痉挛完全消失或98%以上症状消失，即存在面肌抽动的感觉但别人看不出来：Ⅱ级（部分缓解）：75%以上的症状消失：Ⅲ级（治疗失败）：其它患者归为Ⅲ级。
由于网络的开放性与交互性，在媒介记忆的概念使用上本文更强调的是“群众书写”对集体记忆的影响与反思，而非仅仅局限于媒体如何报道与塑造人物、事件以及新闻从业者的如何打造媒体的集体记忆。
VOCs监测预警云计算平台的设计与实现·············张 涛 蒋晓濛 焦 正 (5,791)
（二）网页排名、群众书写与“搜索引擎效应”。
表3中三次检索所得情色类集体记忆依然占据网页的重要位置，情色类链接依然在后七页中是被优先呈现的对象，虽然贪腐类链接在后两次检索的网页中分值都出现了增长，但其增长幅度并没有情色类集体记忆增长显著，所以对比而言，情色类信息更容易被优先呈现。
“互联网不仅能保存海量信息，更难能可贵的是，人们需要回忆或再现信息时”随时可以在网络中取用，这也打破了记忆的中心和边缘的界限，为人们使用互联网并对其产生依赖提供了可能性，进而“消除了人与人之间分享记忆信息的需要，也瓦解了将习得的重要信息存入生物式记忆系统的冲动，这就是通常所说的‘谷歌效应’”。[1](p25)更为重要的是搜索为集体记忆提供了便利性和低成本性，进而降低了集体记忆的门槛。“在互联网平台上，由于大众的介入，既有的集体记忆不断被补充和解构——重现和‘篡改’的成本越来越低”。[9](p102)
采用Axygen DNA提取试剂盒提取广西地不容叶片的总DNA，通过1%琼脂糖凝胶电泳和核酸蛋白测定仪检测DNA的质量和纯度。
（三）研究问题。
表2中情色类链接三次得分都是最高，这说明，情色类更多地被网页优先呈现，而后一次检索中情色类链接又比前一次有着明显的增加，而贪腐和维护/修复类链接则有下降的态势，这表明检索所得的情色类集体记忆较前一次优先呈现得更为明显，也即是情色类链接更可能被点击阅读，它也更可能被优先呈现。这一点部分验证了“研究问题三”。当然，还应兼顾到后七页的各类别链接分值。
研究问题一：经过十余年的搜索与点击，百度网页中有关尚军的集体记忆多样性较差。
研究问题二：百度网页中有关尚军的集体记忆趋向单一。
1.2.1 饮食护理 发病后因显著增加消耗，热量供应要适当增加，与单纯2型糖尿病比，热量供应要多10%，碳水化合物适当增加，促进葡萄糖耐量改善，并增强胰岛素敏感性，增加后要特别注意患者负氮平衡情况。饮食坚持“三高两低”的原则，“三高”指维生素、蛋白质、热量高，“两低”指盐分、碘摄入量低，同时，动物脂肪、胆固醇过高食物避免食用。如患者体质非常虚弱，出入量平衡注意保持，血容量适当补充，水电解质紊乱有效纠正，且钙质及维生素要注意补充。
研究问题三：相比于腐败类信息而言，情色类信息更容易引起网友搜索与点击阅读，也就越会被优先呈现。
网页中的超链接，原本被认为是庞大的信息存储机器，但事实上，它却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一旦时过境迁，它便从一个强化叙事能力的机制，转变成一个彻底的破坏者”。[13](p115)就网页中的集体记忆而言，它所破坏的不仅是记忆的完整性，还破坏了记忆的连续性。因而本文提出第四个研究问题。
研究问题四：网民的搜索点击行为会对集体记忆造成不可逆的影响，不仅影响对过往事件的还原，而且影响对以后集体记忆的呈现。
四、研究方法
2008年5月在狱中服刑的尚军将发表该文的国内某杂志告上法庭，10月法院判决被告书面道歉并赔偿原告抚慰金6万元。2008年9月尚军又将《傍上两个“副省”，为何保不住她的亨通仕途》文章作者告上法庭。最终在合肥蜀山区法院的主持下，尚军和作者达成调解：作者在报纸上刊登《致歉声明》，并给付尚军精神抚慰金2.075万元。尚军赢得名誉官司后，媒体多以“女官员狱中辨明‘桃色新闻’”为题报道，由于尚军是中国女性贪官中赢得“名誉”官司第一人，通过网页的历史检索发现，这一报道占据主流。但是十余年后，研究者的三阶段检索却发现，百度搜索呈现的结果越来越倾向于尚军的“桃色新闻”。可以说，十余年后的尚军却输给了搜索“排名机制”。
样本的搜集与确定。本研究参照吴筱玫的方法使用“尚军”作为关键词进行三次检索，旨在呈现其变化趋向。第一阶段共获得299000笔资讯，第二阶段共获得297000笔资讯，第三阶段获得533000笔资讯。由于搜索引擎中的信息存在着相似性以及同一内容会被不同的网站链接，同时考虑到重名的可能性，因此研究者对检索结果进一步筛选。根据以往研究经验及网民行为的实证分析发现“平均而言，网页使用者只浏览了前2.35页，他们中更多的使用者（58%）甚至只看了第1页”。[15](p210)为了让研究结果更可靠，本研究将网页扩展至前10页，即前100条链接。剔除与本研究案例无关的、重复性内容，第一次检索共获得30笔样本，第二次检索获得31笔样本，第三次获得47笔样本。
研究操作。首先是对集体记忆的多样性问题分析，集体记忆的多样性与单一性是事物的两个方面，多样性可以包括链接来源、主文本内容来源与主链接下出现的超链接数三项。[10](p134)在对样本初步分析后，将链接来源分为新闻网站（腾讯、凤凰、新华网及地方性新闻网站）、搜索引擎产品（百科、知道、图片等）、博客、论坛和其他五个类别。主文本来源则是指文本内容取自何篇文章或报道，在对108笔链接内容细读后发现，可将主文本来源分为（1）尚军遭逮捕文本；（2）国内某杂志桃色新闻文本；（3）《南方人物周刊》调查文本；（4）尚军被起诉判刑文本；（5）尚军辨明桃色新闻文本；（6）其他文本，或对尚军事件进行了综合性报道，或无法辨明来源的文本。考虑到本研究百度网页所呈现的超链接多为一条，因而本文不将超链接纳入研究范围。
其次，是不同类型的集体记忆在网页中呈现之先后顺序，这与尚军的个体形象有关，因而，本文将样本中的尚军形象进行了归纳，并以此作为集体记忆类别划分的依据。本文建立了有关尚军集体记忆的四种类目：（1）贪腐类，主要内容以尚军作为一名贪污、腐败官员的形象出现；（2）情色类：内容主要描绘了尚军如何“出卖色相”谋取升迁的形象；（3）维护/修复类：主要报道或注意到了尚军的维护个人形象的努力，包括打官司；（4）其他类：未能直接辨明，或多种形象并存。并根据这些类型出现在网页中的顺序与排名进行统计，对其赋值，从第1页到第10页，其分值从10到1依次减少，每页链接排名也是从第1条链接到第10条链接分值从10到1递减，然后将网页排名得分和链接排名得分相加，即是链接排名分值。如“尚军百度百科”出现在第1页第1条，计为“20”，第2页第3条链接，计为“17”。
最后，网页链接对事件再现能力直接关系着集体记忆的协商及对后续记忆的影响，集体记忆愈趋单一，其对事件的再现能力就越弱，反之越强。同理，集体记忆愈趋单一，其越可能窄化后续记忆。因而，在研究中还建立了多样性及尚军的不同类别形象的交叉类目。
在网页中哪些信息会被优先呈现？以往的研究认为，在大众媒介中，负面信息比正面信息有着更为长久的生命力与穿透力。由负面消息引起受众的负面情绪更能加强受众的负面认知，因为负面新闻首先满足了公众对“坏新闻”（bad news）的好奇以获得发行量（点击量），如果一则报道激起了人们的负面情绪，那么人们倾向认为这比那些没能激起人们负面情绪的信息更为重要。[11](p692)当然，负面信息还能满足人们的某种心理上的需求，如震动、窥私、愉悦等。无论是对心理的刺激，还是对感官的刺激，香艳新闻故事都比腐败类故事更能吸引人们的注意。一是因为在如今的反腐败大环境中，民众逐渐对腐败信息“麻木”；二是在媒体影响和再现中，女性比男性受到更多的凝视、更常被以欲望客体的形象呈现。[12](p156)因此，第三个研究问题如下。
五、资料分析
互联网强大的信息存储能力及其开放性，为信息的搜索、调取、使用、更新提供了方便，但同时也为集体记忆的改写、重构创造了可能。链接被搜索、点击会反映在网页排名上，而网页中的集体记忆又受搜索行为的影响发生变化或重新结构。
（一）集体记忆的多样性与单一性。
多样性是衡量信息丰富程度的一个重要指标，理论上信息越丰富其集体记忆的资源也就越多，相应的可供集体记忆使用的资源也会更丰富多元。我们将集体记忆视为网络空间内的一种协商过程，是网民通过链接搜索、点击阅读实现的。因而，多样性可以作为衡量集体记忆丰富程度和事件再现的完整性的重要指标。从链接来源与主文本的内容来源两个维度可以观测网页中的集体记忆多样性（见表1）。
表1 网页多样性
表中的链接来源主要有五个方面，其中三次检索都以新闻网站所占比重最大，说明有关尚军的集体记忆资源更多地来源于新闻站点。
2006年8月，国内某自由撰稿人以丁香、小钟的笔名在国内某杂志上发表题为《傍上两个“副省”，为何保不住她的亨通仕途》的文章。这篇文章被媒体大量转载并在网络广泛传播，这也是尚军“以色谋权”说法最初的消息来源。在该杂志刊发文章的两个月后，《南方人物周刊》记者赴安庆、阜阳等地调查，认为有关尚军“以色谋权”的说法无确凿证据。法院审理认定尚军贪污受贿，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安置、调动工作、提拔晋升及承揽工程等方面谋取利益，并未提及“生活作风”问题。
表1中还可见，文本来源以国内某杂志刊登的桃色新闻故事占比最大，虽然法院判决该杂志败诉，尚军也通过法律手段辨明桃色新闻，但是在网络中文本内容依然援引了该杂志的文章，甚至在尚军状告该杂志和作者打赢官司后，不少链接仍然将该杂志的文章作为事实进行报道或转载。《南方人物周刊》的调查性文本和尚军被判刑的文本则是次要的文本内容来源，虽然排名靠前，但所占比重并不高。而辨明桃色文本和遭逮捕文本几乎完全被湮没在网页之中，少有呈现。需注意的是，在检索得到的链接中，还发现同质化现象尤为严重。链接来源虽不相同，但是主文本的内容来源却表现得尤为单一。
无论是链接来源还是主文本方面都未表现出集体记忆的多样性，反而呈现出单一性趋向的特点，尤其是第二次和第三次检索后可以发现，分别有18笔和33笔链接的主文本来源于国内某杂志。综合上述两个方面，“研究问题一”基本可以得到证实，“研究问题二”可得到部分证实。
集体记忆的单一性除了链接及主文本来源以外，还应有另外一个面向，即关于尚军的不同集体记忆类别在网页中的呈现及其所占比重（见图1）。
图1 尚军的不同集体记忆类别在网页中的呈现及其所占比重
三次检索中，以情色类集体记忆占比最多，都远超过各次样本的一半，其次则是贪腐类的集体记忆占比较大。比较三次检索样本，可以清楚地发现，情色类集体记忆呈逐渐上升的趋势，且上升幅度较大，而维护类和贪腐类集体记忆则呈现下降趋势。上图中可以较为清晰地看出，网页中关于尚军的记忆有愈趋单一的态势，且偏向情色类集体记忆框架。综合上文分析，研究问题二也能得到很好的检验。
（二）链接排名与集体记忆。
网页链接优先呈现具有两个层面的含义，其一是链接在前几页网页中出现，其二是链接在同一网页中的前几条出现。根据网民使用搜索引擎行为习惯，在统计中我们只统计前三页网页和后七页网页中排名前5位的链接，并根据其分值综合估计各类别记忆能够触发网民注意的能力和对以后搜索结果影响的能力。分值高的链接类别既是网友过往协商的结果，也潜在地影响后来者对尚军的集体记忆（见表2和表3）。
表2 前三页各记忆类型分值
互联网时代到来之后，现实情况是人们对网络及搜索引擎须臾不可离，“人们知道某些信息将来还可以找到，就不会努力记忆，因为当需要这些信息的时候，人们可以通过搜索引擎等工具很方便地获得”。[10](p123)这意味着搜索引擎能够呈现出多样性的信息。但吴筱玫等人却指出“搜索引擎虽然信息丰富，信息一致性却相当高”。[10](p123)造成信息一致性的原因可能是多样的，但是网页排名机制却可能是影响信息多样性与集体记忆框架的直接原因。网页排名中被优先呈现的信息，便是网民最先点击的信息，而最先被呈现的信息，又是以往网民搜索、点击的结果，这一优先被呈现的信息又是日后集体记忆的框架基础。如此循环，信息在网页中被呈现会愈趋单一，而网页中的集体记忆也愈趋单一。因此，本文提出前两个研究问题。
《说文·力部· 》段玉裁注：“健者，伉也。此豪杰真字。自叚豪为之，而 废矣。”王筠在《说文解字句读》中也说“经典作豪杰，借字也，故言此以關之”。《汉书·食货志下》“故大贾畜家不得豪夺吾民矣。”颜师古注云：“豪字本作，盖通用耳。”
表3 后七页前五条链接各记忆类型分值
网络中心主义者认为，网络是一切技术的终极，它将吞噬一切，无坚不摧，因为他们相信网络的特色——互动性、全球化、便捷以及高能力的知识储存——决定了网络未来的走向。[5](p41)开放互惠原则成为网络发展的一个重大的因素，以至于网民可以通过搜索引擎对数据、信息进行检索，亦可自我建构网页、创建“百科”。但是网络中信息量巨大，搜索结果亦可能出现成百上千个网页，如何呈现这些结果，谷歌的做法是“PageRank（网页排名）”，[6](p321)其核心内容是，网民通过对网络信息的提取与使用参与到网页的排序之中，即链接被使用越多排名越靠前。由于PageRank的方式符合网络的“科学文化传统”与“开放互惠原则”，而被众多搜索引擎公司采纳，如国内最大的搜索引擎——百度，它常采用的就有关键词排名、免费排名和网民关注排名等。[7](p44)竞价排名主要是付费链接和广告，百度旗下产品包括百科、贴吧、图片等，在百度网页中往往呈现在比较靠前的位置。而一般网页则使用免费排名，“它们（百度和谷歌）通常根据点击和联结网站的数量，即历史点击率来确定网站的相关程度，然后据此对自然搜索结果进行排名，最后在搜索结果页面上确定结果显示的特定位置”。[8](p35)这种机制可以让使用者相信在网页排名中靠前的信息其价值也会越高。
综合两次统计数据，我们可以谨慎地认为研究问题三也能够得到验证，情色类信息比腐败类信息更容易引起网友搜索与点击阅读，也更会被优先呈现。
（三）被窄化的集体记忆。
前文中已经指明，不同类别的信息，情色类信息更容易通过互联网搜索引擎检索到，它更容易穿透时空，而被召唤到当下。情色类信息在百度网页中还呈现一种极化的态势，其他类别的信息开始在情色类信息的挤压下逐渐退出网页的前列，进而被湮没于茫茫信息洪流之中。
集体记忆有赖于信息的丰富多元，信息的多样性为集体记忆带来了更多的可能性。当信息在搜索与点击中逐渐极化时，建基于信息基础之上的集体记忆也开始逐渐窄化，最终网页中所呈现的集体记忆开始朝向尚军的“情色形象”发展。这对事件当事人尚军而言则是一种巨大的压迫，在现实社会中，她通过法律途径为自己辨明桃色形象，但是在网络中，她的情色形象却被固化，甚而被作为集体记忆传续。更为讽刺的是，原本被否定的文本在群众智慧的合谋下居然可以再被合法化（见表4），而且成为一种理所当然的信息、知识供后来者使用、采纳、传播。这对相信群众智慧的互联网而言也是一种巨大的挑战，当某种事件被放置于网络之中被存储后，可被搜寻、点击，然后进行网页排名，这样的机制、原则其实并不利于事件的还原，反而容易出现极化现象，甚至是将错误信息、传言重新赋权，使其获得合法性身份（见表4）。
表4 多样性与集体记忆类别交叉表
上表中还表明，新闻网站在对集体记忆的承载上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原本认为新闻网站具有一定的公信力，但实际情况却是，它在传递虚假信息上也强力有为。以中国青年网《中国贪官九成婚外情盘点中国7个好色的落马女贪官（图）》一文为例，此文发稿时间是2015年11月1日，此时距离尚军辨明桃色新闻已经4年，而这篇报道一直可以检索得到，文中涉及尚军的部分仍然是以国内某杂志一文的核心内容。
进而还可以看出，在文本内容来源上，情色类信息基本来自国内某杂志，其单一的信息来源对尚军的集体记忆也由此变得固化，不但情色类链接逐次增加，该杂志被作为信源使用也在逐次增长，由此可以推测网民在搜索得到尚军的桃色故事后，增加了这方面内容的检索，从而拉升了相关链接的排名。这一点可以从三次检索得到的样本链接的增减中窥测（见图2）。
其实，微型主题班会不是万能的金钥匙，它只是简单、易行、有效的教育载体之一。目前，我仍在实践探索之中，还有许多不完善之处。为使微型主题班会深入开展下去，今后，我将进行微型主题班会序列化研究。
图2 链接的增减数量图
将第三次检索结果与第一次比较，可以发现贪腐类链接未出现数量最多，维护/修复类次之，情色类减少2笔。而新出现链接则以情色类最多，达到13笔，而维护/修复和其他类型都没有新增链接。新出现意味着以往排名在后的链接被激活，排名提升，出现在网页的前十页中，而未出现则说明，以往排名在前十页的链接因点击阅读减少而滑落出前十页。这似乎印证了“用谎言验证谎言最终得到的还是谎言”的道理，“研究问题四”也基本能够被验证。
六、结论与讨论
尚军是众多贪官中的一位，在众多女性落马官员中，她与其他女性有着相似的遭遇，被冠以“以色谋权”“权色交易”的帽子。但她又与那些女性贪官不同，为了维护个人声誉而选择法律武器，虽然法院判决尚军胜诉，可是在网络的集体记忆中她却“败诉”。
本文并未从女性主义视角审视尚军，而是反思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尚军的这一窘境。其一，百度排名机制是造成这一结果的主要原因。搜索引擎为了吸引更多的用户，将那些符合社会期待的负面信息呈现在网页上，与此同时网民的点击又不断推升了那些桃色新闻链接的排名，两种力量综合致使尚军在网页中的集体记忆趋向单一，偏于情色形象。其二，受制于媒介特色，那些负面信息相较于正面信息更具有历史穿透性。就本案例而言，情色的前副厅长更能引发网民的点击，同时带来的就是这种情色形象更能够被媒介所存储记忆。其三，新闻网站鱼龙混杂，网站内容存在质量不高的现象。
网页中关于尚军的集体记忆被重构是本文关注的另外一个重要内容，而重构后的集体记忆又对个体记忆产生着深刻的影响。以往的集体记忆较为依赖大众媒介，网络的出现使得媒介记忆研究出现了新的挑战，一方面网络继续作为重要的集体记忆媒介而存在，另一方面网络越来越多地被作为“个人记忆机器”使用，[16](p332)视为“存储记忆”，如个人空间、博客、视频网站、搜索引擎等。也就是说，个人的大脑存储功能开始部分地朝着媒介转移，媒介不再是传播工具，更成为存储工具，并且其存储能力远远超越人类存储功能之和。
作为个体而言，经过群众书写的集体记忆已然成为一种“集体智慧结晶”的知识被作为常识性或共识的信息呈现于网页之中，供后来者使用，可以说集体记忆开始控制个人记忆，个体通过学习并内化为个人记忆的一部分。个体的记忆、搜索行为看似孤立，也似乎不是任何一次集体行动，但是这样独立的行为“聚沙成塔”，当个体行为与记忆被当作一种资源与数据时，个体的无意识行为便被放大，甚至影响事件最终的呈现。反过来，受到重视的个体，当他们通过无意识产生一种集体记忆之时也表明了社会的动向，虽然这种动向不一定朝着道德的方向进行，但它也是一种话语表达。集体记忆虽然是由个体行为产生，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却隐含着“多数人的话语霸权”，少数的行为被湮没在趋同性的洪流之中。而搜索引擎正是遵循了“少数服从多数”的逻辑，他给集体记忆对个体记忆的控制提供了便利，个体行为在搜索引擎上聚合后产生的集体记忆反过来又消除了个人记忆。
从界面设计的角度上来说，信息传播是建立在人与人之间的一种社会活动，作为信息发布者和传播媒介的参与者，就需要融入群体中，了解历史文化景区形象传播活动的目的性和创造性，其中，目的性是指人类意识受信息传播控制的一种行为，具有较为明确的目标和对象作为规划的主题，在信息传播的全过程中具备一定的动机和方向。比如通过媒介广告对旅游景区艺术形象进行传播，经过策划获取宣传效果。在信息化视域下的旅游景区需要利用科学技术的传播方式，用最简单的语言和文字进行传播，在彼此的影响和相互作用下完成整个形象的信息传递[3]。
TSN相较以前的工业以太网方式最大的技术优势是其可扩展性。与当前的工业网络不同，TSN并不针对特定的传输速率进行定义。TSN可用于100 Mbps，也可同样用于1 Gbps、10 Mbps或5 Gbps。它还更好地优化拓扑结构，因为现在可以针对各个不同的区段选择与之相适应的数据速率。无论是1 Gbps、100 Mbps还是10 Mbps，都使用统一的第2层——IEEE802.1/T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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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 G20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3-8477（2019）09-0051-07
作者简介： 程渺然（1996—），女，英国谢菲尔德大学硕士研究生；张德胜（1962—），男，武汉体育学院新闻传播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 唐 伟 贾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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