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来国内毛泽东文化观研究述评，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二十论文,述评论文,年来论文,国内论文,文化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A8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 —2826（2000）04—0044—06
毛泽东文化观是毛泽东思想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自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随着毛泽东思想研究领域的不断扩大和广泛深入，对毛泽东文化观或毛泽东文化思想的研究也逐渐形成一个分支，并取得很大的成绩。本文拟就二十年来国内毛泽东文化观研究的概况作一简要述评。
一、研究进展与成果概况
二十年来，关于毛泽东文化观的研究大体经历了三个主要阶段。
第一阶段：自1979年到纪念毛泽东诞辰90周年后的1984年。这是毛泽东文化观研究的初步探索和开拓发展阶段。从建国后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对毛泽东文化观的研究，或者从文化视角来考察毛泽东思想，几乎没有专门性学术研究的文章或著作。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广大理论工作者解放思想，开始了新的探索。但研究的成果还是不多，而且只是停留在对学习毛泽东文化思想的某一两个观点的体会文章水平上。1981年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不但使广大理论工作者更加解放思想，而且为毛泽东思想研究的开展提供了理论依据和指导原则。1983年国内第一家专门研究毛泽东思想的理论刊物《毛泽东思想研究》在成都正式创刊，也为毛泽东思想研究走向专门化创造了有利的条件。这一切都推动了国内关于毛泽东文化观研究领域的进展，逐步出现了一些关于毛泽东文化思想研究的理论文章，但有影响的文章不多。
第二阶段：自1985年逐渐兴起的“中国文化热”到1993年纪念毛泽东诞辰一百周年出现的“毛泽东热”。这是毛泽东文化观研究进入系统化和体系化的阶段，也是研究成果颇丰的阶段。这一阶段的研究，不但产生了一大批很有理论价值的学术论文和专著，同时，还出现了一批对毛泽东文化思想研究有较深造诣的专家学者。其中，较早提出“毛泽东文化观”并以此为论题展开研究的学者是黎永泰和汪澍白。黎永泰先后发表了《青年毛泽东的中西文化观》、《五四新文化运动中毛泽东的文化观》等多篇论文，同时又出版了专著《中西文化与毛泽东早期思想》。同一时期，汪澍白在这一领域的研究更是成果显著，他先后发表了《毛泽东的中西文化观》、《毛泽东的中西文化观与当前中西文化的论争》、《毛泽东中西文化观的演变》等多篇论文，还出版了专著《毛泽东思想与中国文化传统》，该书被毛泽东研究专家李锐称“为毛泽东思想研究开拓了新的领域”。其后，又有一批青年学者崭露头角，他们的论著在国内也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如彭大成苦熬十年而著成的《湖湘文化与毛泽东》一书，探讨了湖湘文化从王船山到杨昌济对毛泽东的影响及其他们之间的文化渊源关系。陈晋在发表了《青年毛泽东的文艺和文化价值观》、《青年毛泽东的文艺创作观及其文化性格》等篇论文后，又推出他的两部颇有特色的力作：《毛泽东的文化性格》和《毛泽东与文艺传统》。还有为纪念毛泽东百年诞辰而出版的有关毛泽东文化观或文化思想研究的一批学术专著，如戴知贤的《毛泽东文化思想研究》、李鹏程的《毛泽东与中国文化》、汪澍白的《毛泽东早期心路历程》和《毛泽东思想的双重渊源》。在毛泽东思想研究系列丛书中有关毛泽东文化思想方面的论著有：罗络主编的《毛泽东思想研究大系·文化卷》、丁振海主编的《毛泽东文化思想》、吕明军的《冲突与融合——毛泽东的文化观》。据不完全统计，在这一时期，高校和社科系统的学者专家对毛泽东文化观作专门研究的论文有近百篇。论文成果多，研究水平高，是这一时期毛泽东文化观研究的一大特点。
第三阶段：从纪念毛泽东百年诞辰后的1994年至纪念建国五十周年的1999年。这是毛泽东文化观研究进入巩固成果并向纵深发展的阶段。这一阶段毛泽东文化观研究的论著篇数虽不如前一阶段多，但在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以及对相关领域的研究也有所拓宽，仍不乏一些研究水平较高的力作。而且，在党的十四大和十五大以后，随着邓小平理论的科学概念更加明确，有的理论工作者开始对邓小平文化观进行研究，也有的学者将毛泽东思想与邓小平理论进行比较研究，或者对党的第三代领导人在继承和发展毛泽东、邓小平的文化思想方面，作了一些新的探索。各地的理论刊物也纷纷开辟了“毛泽东思想与邓小平理论研究”专栏。一些专家学者继续在这一领域进行新的探索，出版了一批高质量的新著，如，汪澍白继续探索毛泽东与传统文化的关系，出版了新著《传统下的毛泽东》，陈晋的《文人毛泽东》，则从文人、诗人的视角继续考察毛泽东文化思想的“心路历程”。郭学旺所著的《毛泽东与中国社会的变迁》，则是从毛泽东对中国社会进行改造，包括文化教育改造的角度来论述毛泽东思想及其历史贡献。另外，在关于邓小平文化观和新时期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研究方面也有新的理论成果出现，如李道中所著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孙玉杰所著的《邓小平的文化观》。而陈金龙的《继承与超越——毛泽东与孙中山比较研究》和董克勤的《继承与超越——毛泽东邓小平比较研究》，则是从多方面多视角包括文化方面在内对毛泽东思想进行比较研究，阐述这些伟人之间的思想渊源关系和异同。
二、研究的重点与热点问题
1.对毛泽东文化观的形成和各时期发展时限的划分。
关于毛泽东文化观的发展时期，吕明军在《冲突与融合——毛泽东的文化观》一书中划分为四个时期：即早期文化观、新民主主义文化观、社会主义文化观、晚年文化观。这种划分法颇具代表性，也是对毛泽东各个时期文化观研究的一个概括性看法。但是对毛泽东各个时期文化观的形成和起止时限的划分或界定，却是不尽相同，或者说还有些争议。
（1）关于毛泽东早期文化观的构建和形成时间， 有人认为在1910年或1911年，有人认为在1912年或1913年，有人则认为在湖南一师学习期间初步形成。黎永泰在《中西文化与毛泽东早期思想》中认为，毛泽东早期文化观的形成，是一个不断构建的过程。1912年秋至1913年春，毛泽东在湖南省立图书馆自学期间， 是其早期文化观的初步构建； 而1914年在湖南一师学习，特别是在1915年新文化运动之后，是毛泽东早期文化观的第二次重构。至于毛泽东早期文化观的结束时间，有的认为以1919年五四运动开始来划分，有的认为是在1920年毛泽东接受了马克思主义之后，特别是以1920年秋毛泽东的《发起文化书社》为标志，宣告毛泽东早期文化观的结束。郭学旺在《毛泽东与中国社会的变迁》一书中认为，毛泽东早期文化观的形成，包括从1911年毛泽东参加新军到1919年五四运动期间的读书学习活动。毛泽东在这一期间提出的对中西文化进行“同时改造”，“注意中西文化比较”、“使东西文明汇合”，对中国国情“加以实地调查及研究”，以达到改造中国社会的目的，是毛泽东早期文化观形成的标志。
（2）关于毛泽东新民主主义文化观的构建和形成标志。曾宪林、 张艳国、吕明军等人认为，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文化观起始于1919年五四运动，即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开端，也是毛泽东新民主主义文化观的开始构建。其形成以1940年1月毛泽东发表的《新民主主义论》为标志。 这种观点得到大多数学者的赞同。曾宪林、张艳国、郭学旺等人则进一步认为，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文化观，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不断探索新民主主义文化革命的实践过程中逐步形成的。其形成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第一阶段从1919年五四运动到1921年党成立以前，以陈独秀、李大钊等人为代表，在批判封建主义文化和帝国主义文化、宣传马克思主义、传播共产主义文化的过程中，初步形成新民主主义文化观；第二阶段是从1921年7月到1932年初， 以瞿秋白为代表的共产党人开展新文化运动的理论研究，初步提出新民主主义文化革命纲领；第三阶段是从1932年初到1940年初，以《新民主主义论》发表为标志，形成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文化观。有的学者还以史料说明，1940年1 月张闻天发表的《抗战以来中华民族新文化与今后任务》与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论》，堪称新民主主义文化思想的“奠基之作”，是“中国新文化史上的一件大事”。
（3 ）关于毛泽东社会主义文化观和毛泽东晚年文化观的起止时限划分。大多数学者认为，毛泽东社会主义文化观的起始年代是从1949年10月建立新中国后开始的，其晚年文化观是随着1976年9 月毛泽东逝世而结束的。但毛泽东社会主义文化观何时为止？其晚年文化观何时开始？在这个问题上，学者们有不同看法。这主要是对毛泽东的“晚年思想”或“晚期思想”的年代划分有多种意见。有人认为从1956年开始，有人认为从1957年反右派斗争开始，有人认为是从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有人甚至认为是从1971年粉碎林彪反党集团开始。许全兴所著的《毛泽东晚年的理论和实践》一书，认为毛泽东晚年思想的时限是1956—1976年。阎洪贵在《关于毛泽东晚期思想概念的几点思考》一文中认为，毛泽东晚期思想的上限宜划在1957年，下限是在1976年。多数学者都倾向于以1957年夏反右派斗争开始来划分的观点。吕明军、李鹏程等人就持这种观点。其主要理由：一是建国后到1957年2月之前， 毛泽东在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方面有过许多正确指示，并制定过一系列关于党在文化、科学、艺术、教育等方面的正确方针政策；二是毛泽东在1956年9 月党的八大提出的思想路线和方针也是正确的；三是毛泽东在1956年4月的《论十大关系》、1956年8月《同音乐工作者的谈话》以及1957年2 月的《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等讲话和报告中所阐述的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思想也是正确的。而以1957年夏（5 月中旬）作为毛泽东晚年文化观的起始年代，他们认为也有如下理由：一是1957年夏开始的反右派斗争被严重地扩大化，使一大批知识分子和爱国人士被错划为“右派分子”，长期蒙受冤屈；二是从1958年以后到1965年，在全国开展了对文化科学艺术等领域的错误批判；三是1966—1976年的“文化大革命”执行了一条“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错误路线，使由文化教育领域开始的意识形态的思想运动，变成一场全国性的政治大运动。有的学者认为，毛泽东的晚年文化观中有许多“左”倾错误思想，这些错误理论和实践活动，是背离其新民主主义文化观和社会主义文化观的。
2.对毛泽东文化观的内容和思想内涵的研究。
（1）关于毛泽东早期文化观的内容。 黎永泰在《中西文化与毛泽东早期思想》中认为，毛泽东的早期文化观，本质上是一种中西文化的比较观，并从中西文化的比较上论述毛泽东早期文化观的内容：中国文化建立在家族主义基础上，西方文化则建立在国家主义基础上；中国文化的根本特征集中体现在“三纲五常”中的家族主义精神，而近代西方文化的根本特征是注重个性的实现和完善；未经改造的中国传统文化，保持着专制主义的特色，而近代西方文化具有民主的特色；中国文化缺乏科学精神，需要改造，而西方文化注重科学与民主精神，值得学习和引进。其他学者在论述毛泽东早期文化观的内容时，也基本持有上述看法。田彤在《毛泽东的早期文化观》一文中还认为，青年毛泽东的中西文化观，是五四一代先进知识分子探索中西文化，谋求救国救民真理的缩影。
不少学者还从不同角度分析中国传统文化、儒家文化、墨家文化、佛教文化、湖湘文化、近代西方文化、五四运动时期的新文化与毛泽东早期文化观的关系。有的学者则分析孔子、王船山、曾国藩、严复、杨昌济、陈独秀、李大钊等历史人物的思想对毛泽东早期文化观形成的影响。还有的学者从毛泽东早期文化观中探讨其文化历史渊源和理论来源，扩大了研究思路，给人以新的启迪。
（2）关于毛泽东新民主主义文化观的内容。 在毛泽东新民主主义文化观的研究中，除少数几篇论文比较集中地阐述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文化思想以外，多数论文仅就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的某一观点进行论述，因此，对毛泽东新民主主义文化观的总体内容或整体思想缺乏系统研究。而90年代出版的关于毛泽东文化观或文化思想的论著则对此作了较为系统的论述。马庚存在《现代中国文化走向的航标》一文中，从四个方面做了归纳：一是强调文化具有特殊的重要地位；二是提出新民主主义的文化纲领；三是强调加强党对文化事业的领导；四是展望了中国现代文化的走向。曾宪林、张艳国、郭学旺等人把毛泽东新民主主义文化观的内容概括为五个方面：第一，阐述文化和政治、经济的辩证关系，提出关于文化与政治、经济关系的基本思想；第二，分析新民主主义文化革命的历史特点和发展线索；第三，阐述新民主主义文化革命的对象、领导力量、动力和发展方向；第四，科学地规范了新民主主义文化的主要内容和形式；第五，揭示新民主主义文化革命的方针与正确途径。无论是论文或专著，学者们都各抒己见，从各方面阐述了毛泽东新民主主义文化观的内容：关于文化的定义、特征、范畴；文化与政治、经济的辩证关系；新民主主义文化与旧民主主义文化的本质区别；新民主主义文化纲领的内涵和意义；中华民族新文化的内容、形式、发展方向、根本目标；鲁迅在新文化运动中的地位及鲁迅精神的意义；革命文化在统一战线中的重要作用；知识分子与工农大众相结合问题；革命文化和文艺为工农兵服务问题；对中国文化遗产的批判继承和对西方先进文化的批判吸收问题，等等。学者专家们都比较肯定地认为，毛泽东新民主主义文化观是毛泽东文化观中较成熟的思想和理论形态，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关于新民主主义文化思想的集体智慧结晶，而且对社会主义文化建设也具有重大的指导意义。
（3）关于毛泽东社会主义文化观的内容。
对毛泽东社会主义文化观或社会主义文化思想的研究文章，一是篇数少，二是显得零散，三是把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文化观与社会主义文化观混合起来论述，显不出其社会主义文化观内容特征。笔者综合有关论文与专著的论述，认为大体论及这些方面的内容有：社会主义文化对提高民族自信心和时代精神的意义；社会主义文化与经济建设的关系；社会主义文化在移风易俗、提高人民群众科学文化水平和道德素质中的作用；对毛泽东关于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观点和精神文明思想的阐释；对毛泽东关于“古为今用，洋为中用”和“双百”方针的理解；学习毛泽东关于向外国学习先进文化与保持中国民族文化特点的思想；关于知识分子教育和改造的方针政策问题，等等。许多学者在论述中对建国初期毛泽东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思想所起的重大作用及历史功绩都作了充分的肯定和客观的评价。张正兰认为，毛泽东在建国后对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提出许多有指导意义的思想和方针，比如，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思想地位；思想政治工作是经济工作和其他一切工作的生命线；“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是发展科学文化事业的基本方针；要发挥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提出以“为人民服务”为核心的社会主义道德规范；在思想文化工作中要坚持群众路线，等等。郭凌则从建国初期党领导人民铲除旧社会遗留下的恶习、惩治腐败、开始恢复科学文化教育卫生事业的实践中，说明毛泽东在建国后对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高度重视。同时，也有的学者指出了毛泽东在建国初期发动的几次关于文化艺术领域的思想批判运动的过失。如戴知贤、陈晋、吕明军、李鹏程等人在论著中认为，1951—1955年批判电影《武训传》、梁漱溟思想、俞平伯的《红楼梦》研究、胡适派唯心主义和胡风文艺思想等运动，不但在心理上给科学文化艺术界的知识分子留下阴影，也为后来“文化大革命”的发生埋下引线。
（4）关于毛泽东晚年文化观的内容。近年来， 对毛泽东晚年的总体思想展开论述和评价的专著不少，如，李锐的《毛泽东的早年和晚年》、萧延中的《晚年毛泽东》、陈明显的《晚年毛泽东》、许全兴的《毛泽东晚年的理论和实践》等。这些论著都是从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整体来考察毛泽东的晚年思想。但是对毛泽东晚年文化观或晚年文化思想做专门研究的论文和专著并不多。比较集中于这方面论述的文章和著作有：汪澍白的《毛泽东中西文化观的演变》、何平、朱学勤的《毛泽东晚年文化思想散论》、陈金芳、彭岗的《毛泽东晚年的社会亚文化思想》；戴知贤的《毛泽东文化思想研究》、李鹏程的《毛泽东与中国文化》、吕明军的《冲突与融合——毛泽东的文化观》、陈晋的《文人毛泽东》等。学者们认为，毛泽东在他的晚年文化实践中，提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错误观点和口号，甚至违背了他原来在新民主主义时期及建国初期提出的正确思想和路线，导致了“文化大革命”的悲剧发生。研究的焦点集中在：一是1957年开始的反右派斗争扩大化，使刚刚实行的“双百”方针遭到挫折；二是“文艺为政治服务”和“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的口号，在实践中却变成为阶级斗争服务，为政治运动服务，使艺术、文化、科学、教育等领域的工作发生严重偏差；三是对知识分子的“团结、教育、改造”政策，在实际贯彻执行中，变成了忘记“团结”，只强调“教育、改造”的错误倾向，特别是对知识分子阶级属性的错误认识和对教育战线的两个错误估计，使一大批知识分子、文化教育工作者、文学艺术家等遭到错误批判和政治迫害，长期蒙受冤屈；四是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错误路线影响下，使在意识形态领域里开展的大批判运动发展成为后来的“文化大革命”，给中国人民带来一场政治大灾难。
尽管毛泽东晚年文化观中有不少错误观点，但有些学者也注意在研究中挖掘毛泽东晚年中的某些正确的文化思想。如许全兴认为，毛泽东晚年在知识分子政策问题上虽犯了“左”倾错误，但毛泽东提倡知识分子要通过学习马克思主义与工农相结合，自觉改造世界观的思想是正确的，对今天仍有现实意义。吕明军认为，毛泽东晚年也曾提出“向科学进军”的口号，并且是在顶着苏联的压力下提出的，这是有特殊战略意义的。他还认为，毛泽东提出中国的科学技术发展要走独立自主道路，要勇于赶超世界先进水平，要在党的正确思想指导下，将科学技术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等思想，都是十分正确的。朱文显认为，毛泽东晚年曾提出“向外国学习”的主张，不但要学苏联，也要学美国、英国和日本，学习资本主义国家的科学技术，学习西方的管理经验，学习外国的文化艺术等，甚至还应当研究和借鉴资本主义国家的政治制度，而不能妄自尊大，这一思想是有积极意义的。陈金芳、彭岗还探讨了毛泽东晚年的社会亚文化思想，认为毛泽东晚年对整个规范文化部门进行抨击时，同时把对土生土长的民间文化、群众文化、士兵文化、草棚文化等这些社会亚文化的改造，提到改变中国精神面貌的地位。这种思想也是有进步意义的。
3.对毛泽东文化观的科学理论体系的研究。
关于这方面的研究，论文很少论及。但曾宪林、张艳国在《试论新民主主义文化观》一文中认为，新民主主义文化观是中国共产党在新民主主义革命阶段关于文化革命的基本纲领和完整的理论形态，包括中国共产党关于新民主主义文化与政治、经济辩证关系的论述，关于新民主主义文化的历史特点，新民主主义文化革命的性质、任务、对象、动力、发展方向和方针等一系列重大理论观点，是新民主主义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丁振海主编的《毛泽东文化思想》，把毛泽东的文化思想作为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归纳为文化性质论、文化方向论、文化功能论、文化遗产论、哲学社会科学论、文学艺术论、社会文化论，以及文化方针、新闻工作和诗词创作欣赏等方面。此外，戴知贤、陈晋则把毛泽东的文艺思想也包括在文化思想内。罗洛主编的《毛泽东思想研究大系·文化卷》则把毛泽东的教育思想也包括在内。这说明，学者们在研究中虽然着重点有所不同，但都认为毛泽东的文化观或文化思想是系统的理论形态。
4.对毛泽东文化观的特点或特征的概括。
学者们由于研究的视角不同，对毛泽东文化观或文化思想特点、特征的概括和归纳也有所不同。吕明军认为，毛泽东早期文化观有目的性、实践性、重视地域研究、兼容并蓄等特点。马庚存认为，毛泽东新民主主义文化观有三个特点：人民性、兼容性、斗争性。张艳国认为，新民主主义文化观具有历史性、现实性、革命性、战斗性、策略性、政策性等特点。孙泽学认为，毛泽东的新文化思想具有时代性、开放性、大众性、民族性、科学性等特点。赖驰群认为，毛泽东的文化建设思想不但具有鲜明的阶级性和民族性，而且具有继承性和时代性。丁振海等人认为，毛泽东文化思想具有阶级性、民族性、历史继承性等特点。罗洛等人认为，毛泽东文化思想具有实践性、科学性、人民性与党性统一等重要特征。张文联、王炯华则认为，毛泽东文化思想具有四个方面的思维特色：实际化、群众化、政治化、形象化。杨宏雨则把毛泽东文化建设思想的三个特点归纳为：世界的眼光、批判的精神、大众的方向。李建英认为，毛泽东文化思想结构具有三个特征：以政治为主体的文化模式、强调人的意志力、兼容性。
收稿日期：2000—0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