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研究的综述,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思想政治教育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64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5707(2006)08-0061-03
一、问题的提出
沟通在汉语中的原意是开沟挖渠使两水相通,如《辞海》中:“秋,吴城邗(通‘干’),沟通江淮”。我们现在通常把沟通理解为信息的双向交流。沟通在英语中所对应的词是communication,该词除了可译作“沟通”外,根据语境的不同还可译作传播、交往、交流等等。所以,我们通常意义上的沟通和外语中的communication的内涵和外延并不对等。这里所谈到的沟通即我们通常意义上所理解的沟通,它强调有信息的反馈,否则只是传递或传播。
沟通现象在古今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中是始终存在的。但是,沟通并没有作为一种教育理念得到系统的阐述。相反,传递和灌输的理念却根深蒂固,如认为教育就是“传道、授业、解惑”。90年代以来,对于思想政治教育中的灌输问题,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都有较为激烈的争论和日渐深入的探讨。在这一过程中,沟通的理念逐渐彰显,但相应的研究成果还是很少而且缺乏影响力,其中还有很多存在争议甚至误解的地方。对这些研究成果进行综述并开展系统深入地研究,不仅是丰富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促进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的需要,而且对指导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提高思想政治教育实效性有着重要意义。
二、研究综述
到目前为止,在我国关于“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研究中,专著只有杨国欣和江鸿于1992年编写的《思想政治教育沟通论》,影响力非常有限,在学术界鲜有引用。相关的专著还有张东娇的《教育沟通论》,这本书是从学理的层面,从本质和现象两个方面阐述教育即沟通这一前提假设。从期刊来看,笔者通过中国期刊网搜索到相关文献17篇。另外,有一部分文章在沟通的意义上使用着“交往”、“对话”等概念,加上这一部分,相关的文章共有30多篇。
1.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定位
大部分文章把思想政治教育沟通作为一种理论,认为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过程是沟通过程,要运用沟通理论来开展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如《思想政治教育沟通论》指出,沟通活动贯穿于思想政治教育的整个过程之中,沟通过程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过程,因而用沟通理论来指导思想政治教育不仅是可能的,而且具有深刻意义。也有将沟通作为教育模式的,如孙俊三的《从说服到沟通——90年代德育新模式》,聂荣鑫的《走向对话:一种新的德育模式》;作为手段、方法的,如孔国庆、周文军的《思想政治工作应注意“沟通法”》,王柱森、周东风的《沟通——思想政治工作的有效手段》;作为功能的,如林伯海的《思想政治工作的政治沟通功能探新》;作为目的,如王变花,盛意和的《做好学生思想工作必先师生思想沟通》;作为机制的,如浙江省职工政研会课题组的《关于机制建设的思考》(认为思想政治工作机制有目标机制、信息沟通机制等),李弛的《军校思想政治教育模式新探》(认为构建政治理论课教学为主渠道的军校思想政治教育模式,必须完善各教育渠道的沟通机制)等等。
2.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概念
由于对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定位不一致,所以对于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概念的界定也存在不同的认识。在查到的文献中有的没有对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概念进行界定,有的只界定了沟通的概念。在对思想政治教育沟通进行界定的文献中,刘光在《思想政治教育中沟通的内涵及其应有地位》中认为,思想政治教育中的沟通是教育者与受教育者之间以及受教育者自身通过信息传递而使受教育者认识内化和实践外化的活动。这一界定很明确的把自我沟通包括在思想政治教育沟通中。孙文强在《试论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的沟通》中认为,思想政治教育沟通是教育者运用各种手段,通过各种渠道与教育对象进行广泛、深入的交流,促使他们接受特定的教育内容,进而使之通过自我教育得到提高和升华,逐步达到社会所期望的目标。《思想政治教育沟通论》认为,所谓思想政治教育沟通,是指教育者为了实现一定的教育目标,针对特定的教育内容而与教育对象进行沟通活动。为了使教育对象产生社会所期望的思想和行为,教育者就有关的内容向教育对象传播,并与之进行交流。教育者通过启发与引导,使教育对象与自己产生认识上的同感和共鸣,并最终接受教育的内容,从而达到教育的目的。
3.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特征
《思想政治教育沟通论》认为思想政治教育沟通具有目的性、相互性、灵活性、情境性、动态性和社会性等特征。刘光在《思想政治教育中沟通的内涵及其应有地位》中认为,思想政治教育沟通具有指向性(即重心是受教育者)、目的性和层次性。这里的层次性将思想政治教育沟通分为自我沟通、人际沟通、组织沟通和大众传播。罗海英在《论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中的双向沟通》中认为双向沟通具有双向互动性、动态循环性和认识的主观能动性。这里的主观能动性主要强调教育对象的主观能动性。
另外在沟通的意义上使用“对话”概念的三篇文章谈到了“对话”的特征。黎玉明在《对话式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特点、运用和条件》中认为,对话式教育主要有民主平等性、双向交流性和启发疏导性;彭志敏、易燕萍的《德育的对话模式分析》和聂荣鑫的《走向对话:一种新的德育模式》指出,对话具有平等性、开放性、理解性、内化性和创造性。
4.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结构和过程
由于研究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文章大部分是用于指导实践的应用性文章,谈及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结构的很少,有系统论述的仅有专著《思想政治教育沟通论》。《思想政治教育沟通论》认为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要素有教育主体(包括教育者和教育对象)、教育客体(即教育内容)和社会环境构成,这些要素间的动作关系便形成了沟通的结构。另外孔国成、周文军在《思想政治工作应注意“沟通法”》一文中认为沟通的要素有沟通主体(即教育者,包括个人和团体),沟通客体(即受教育者,包括个人和团体),沟通介体(内容和方法),沟通环境和沟通渠道。可以看出,这篇文章在主客体论述上与专著《思想政治教育沟通论》的观点不尽一致。聂荣鑫的《走向与对话:一种新的德育模式》一文中认为德育对话的过程有理解、组织和传递三个步骤。另外一篇在沟通的意义上使用“交往”概念的文章《交往思想政治教育的实现过程研究》,把思想政治教育交往的过程分为对话、理解、生成和共享四个阶段。
5.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原则与方法
《思想政治教育沟通论》认为,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原则有平等民主原则、实事求是原则、情感贯穿原则和言行一致原则;方法有谈心式沟通、讨论与座谈式沟通、对话式沟通和演讲式沟通。张沧丽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中的“沟通”艺术》中认为,沟通的方法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直接的形式,如开座谈会、个别谈话;另一种是深入生活与学生打成一片,从情感沟通入手来了解思想,沟通思想。马连训在《沟通在思想政治工作中的运用》中认为,沟通的原则有诚实信任原则、平等尊重原则、情感激励原则和准确适度原则。罗海英在《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中双向沟通》中认,为要确保双向沟通的顺利进行必须坚持教育与自我教育相结合、原则性与灵活性相结合、平等性与主导性相结合和及时性与经常性相结合。孔国成、周文军在《思想政治工作应注意“沟通法”》中认为,良性沟通应恪守原则性与灵活性相结合、教育者的主导性与受教育者的主体性相结合、先进性和广泛性相结合,而谈心沟通法、现身说法沟通法和讨论式沟通法是几种常见的沟通方法。孙文强在《试论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的沟通》中认为,在开展思想政治教育沟通活动中应把握民主平等和尊重差异原则,方法有谈心式沟通、讨论式沟通和演讲式沟通三种。
从这里可以看出,由于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原则和方法与实践的关系最为直接,所以大家所认可的沟通方法大同小异;而对原则上的认识虽然差异相对大一些,但主要还是因为切入的角度和探讨的层次不同而已。
6.思想政治教育沟通影响因素与实现条件
《思想政治教育沟通论》认为影响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因素有教育者的自身因素,如可靠度,吸引度,真挚度;教育对象的个性特性,如知觉,情绪,个性;沟通内容的组织;沟通途径的选择;社会环境;团体意识;信息沟通潜力。刘小玲、张波在《论有效沟通与高校思想政治教育》中认为,影响沟通效果的因素有教育者的沟通技能;受教育者自身的因素;教育者与受教育者感情的差异和沟通媒介。聂荣鑫的《走向对话:一种新的德育模式》中认为,德育对话持续进行的条件有四个,即师生在对话中要平等相待;师生双方有共同的话语和遵守一定的规则;师生之间态度要真诚;教师要循序渐进,根据学生的道德发展水平提出适当的要求。黎玉明的《对话式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特点、运用和条件》认为,对话式思想政治教育发挥出最佳效果,必须具备几个基本条件:教育者要有扎实的理论功底和良好的思想政治素质;教育者要真正发扬民主、广开言路,积极创造畅所欲言的教育氛围;教育者要有平等待人的作风,要懂得尊重人、理解人、关心人和引导人;要敢于触及并勇于回答社会现实中的“热点”、“疑点”、“难点”和“敏感点”。赵中利在《情感沟通在思想政治工作中的运用》中认为,采取情感沟通方法开展思想政治工作应该从以下方面着手:塑造良好自身形象,形成人格效应;学会交心艺术,缩短心理距离;开展文体活动,制造情景氛围;和风细雨,实施浸润艺术;注重个性差异,做到因人而异;实施温暖工程,解决实际问题等。
三、简要评述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人们当前对于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从整体来讲探讨不够深入,研究不够系统。这些文章的作者大多是在工作和教育一线的实践者,谈及的问题针对生和实用性强,具有重要的价值,但也存在理论性不强的问题,很难在大的时空范围内发挥效应。要使思想政治教育沟通发挥应有价值,就需要一套科学的沟通理论指导。目前这一理论的构建尚处在探索之中,要实现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理论的科学构建还任重道远。笔者认为,对于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研究,在以下方面需要进一步深化和拓展:
1.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界定
这里有两个问题,一是思想政治教育沟通应该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上的思想政治教育沟通包括一切围绕思想政治教育开展的沟通活动,包括自我沟通、人际沟通、组织沟通等,如家庭和学校、学校和社区之间的沟通就是一种组织沟通。狭义上的沟通则仅指人际沟通,即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之间的沟通。在论述思想政治教育沟通问题之前,首先要明确是在哪种意义上的沟通,然后围绕这一界定展开。二是要体现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独有的本质。以往对沟通的文献进行界定中,都认为沟通是为了使受教育者接受特定的教育内容,达到社会期望的目标。笔者认为这只体现了沟通的理解性,而忽视了最重要的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意义生成性。有效的思想政治教育沟通不仅仅是达成共识和互识,即达到互相的理解和对沟通内容的理解,更重要的是通过对方的点拨、启发与诱导,新的思想得以产生,这一新的思想不仅是受教育者所不具有的,而且是教育者原先也没有意识到的。概念的准确是理论发展的前提。
2.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原则和方法
思想政治教育沟通应该坚持什么原则,要紧紧贴近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本质特征来谈,才有可行性,才有针对性。如果所认定的原则对于任何教育活动都有普遍适用性的话,虽然这些原则都是正确的,但对于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实际意义并不大。上面所谈到的文献都或多或少存在这一问题。在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方法方面,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应该充分挖掘新的更方便快捷更有效的沟通方法,如大众传媒沟通等。
3.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障碍与应对策略
这一问题应该是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研究中的重点问题,现有的研究成果对于这一问题的探讨相当薄弱。研究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障碍不仅要从思想政治教育沟通要素可能存在的问题上查原因,更要从沟通的过程环节上找原因,在这个基础上制定的应对策略才能科学有效。
4.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的评价
目前的研究尚未涉及这一问题。思想政治教育沟通评价的重要性不仅在于评价具有导向、鉴定、控制和激励等功能,而且在于科学的思想政治教育评价方法和标准的制定,是思想政治教育沟通理论走向完善的重要环节。这也是我们所要研究的重要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