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总关“人”——高一作文语言运用课堂教学述要,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一句论文,课堂教学论文,高一论文,一字论文,语言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不久前我在本校及外校上了几堂写作课,教学内容主要为探讨作文语言的运用,培育学生的语言感觉,让学生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精神内涵的语言。我从五个方面展开,落脚点是让学生体悟到:好的作文语言应该是从生命之树中生长出来的,应该是内心的倾注与情思的运动。 一、作文语言有写作者生命的胎记 上课伊始,我请学生谈谈对作文语言的感受认识,有多位学生谈到自己的感受: 首先,阅读时看那些优秀文章的语言各有各的特色,如史铁生的深邃、鲁迅的犀利、老舍的质朴等,但等到自己来写,仍旧那么干巴巴的。其次,作文语言这个东西来自天性,很玄,抓不住,不如其他几个作文要素容易把握。第三,不知道什么样的语言才叫好,是形象生动,是深刻独到,还是朴素自然?第四,有教师在作文批语中说自己的作文语言像是报纸上的话,没有特征,但写来写去好像还是这副样子。 学生的发言反映了当下学生在作文语言认识上及运用上的纠结,仔细想来,也是我们作文教学所面临的困境。对此,我在与学生交流的过程中谈了以下几点: 第一,语言是文章思想情感及写作者智慧个性的外显,没有合适的语言,写作的意义就会失落。前苏联作家费定说过:“有结构不完整的好作品,但语言失败而能成为好作品的却不曾有过。”第二,我们全班五十多个同学脾气个性都不一样,但仔细看看自己的作文语言,再比较周围其他同学的作文语言,几乎没有什么差异,说今天学生的作文语言千篇一律、万人一腔毫不夸张。第三,从母胎出生,每个人身上都会有某个胎记,这胎记与你我的脾性一样只能是自己独有的。 二、语言不只是形式与载体,也是内容与本体 在讨论过程中,我与学生们聊到一个有趣的问题:语言像什么?随之我与学生进行了一番饶有趣味的对话,以期引领学生们逐渐靠近作文语言的内在本质。 生1:语言是否像酒杯?因为写作中语言的功能是承载作者的思想情感,不同的杯子可以盛放各异的酒水,那么不同的语言可以在作文中传达不同的思想情感内涵,譬如我喜欢鲁迅语言的冷峻犀利。 生2:应该说语言更像是酒杯里的酒。不同的酒可以让人有不同的体验;好酒与坏酒大不一样,那么写作语言的好与不好,读者的感觉与收获也会大不一样。 师:杯子里可装各种酒,酒好酒坏差异极大,你们俩的比喻都形象地说出了作文语言的基本特征。如刚才同学讲到喜欢鲁迅语言的冷峻犀利,我们如再进一层思考,鲁迅就是以这种语言表现了他小说的独特的内涵,即对人性的拷问,对国民灵魂的洞察。如我们刚刚作为补充教材学的《呐喊·自序》里有一个重要的命题叫“铁屋子里的呐喊”,只有这种语言才能更好地承载鲁迅的思想。 生3:我胖,喜欢吃,就用吃菜作比喻吧。语言是烧菜用的调味品,我喜欢用文言写作,也喜欢“80后”作家的语言风格……只是我的作文还请黄老师你批改,你说说…… 师:呵呵,胖子你好调皮精明呀,将我一军。你的《我和我的老妈》已印发了,记得我在你前几篇课外练笔的批语里也写过:语言有点像你人,一是胖乎乎可爱真切,但语言运用若常如你个性般拖泥带水或东拉西扯,那就不可爱了。喜欢用文言是你的兴趣,你读古典作品较多,但文白如何和谐共处,还需要你好好琢磨。 生3:我喜欢《三国演义》中的古白话,又在模仿学习王小波与早期的韩寒。 师:哦,原来如此,古今融合,请大家看手头文章。“吾小身弱体瘦长不胖,没事儿就生病;我一生病,我妈妈就像一只扔入热锅的青蛙,急得要命。”运用文言词语关键在适合,否则是食古不化,就像五香粉咖喱粉别放得过多,否则会倒读者胃口。 生4:生病又不是做事还挑有闲时;再是把焦急的妈妈比作扔入热锅中的青蛙,与生活相差太大,你妈妈有可能蹦跳吗?这是对母亲的不敬。 师:我看第一句“吾小身弱体瘦长不胖”,“身弱体瘦”比“身体瘦弱”有味,“小”可改为“小时”;“长不胖”累赘了。后几句倒蛮有味道,幽默地表明我很会生病,把妈妈比作扔入热锅的青蛙虽然有点夸张得过度,但我们应该看到他对语言的个性化追求,不满足于惯常的语言,值得肯定。只是学语言不是学公式定理,是要慢慢体悟、揣摩的。 我们把作文语言比作杯子,比作酒、调味品,但要明白语言不仅仅是器具,也不仅仅是调料。汪曾祺说:“语言不只是一种形式,一种手段,应该提到内容的高度来认识,语言不是外部的东西。它是和内容(思想)同时存在,不可剥离的。”(《汪曾祺文集》,江苏文艺出版社1993年9月版)孙犁也说:“重视语言,就是重视内容了。一个写作的人,为自己的语言努力,也是为了自己的故事内容。他用尽力量追求那些语言,它们能完全而又美丽地传达出这个故事,传达出作者所要抒发的感情。”(《孙犁全集》第三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年7月版)这一点我们要认清。好的文字的背后应该有活的思想与生活,有一个属于你自己的“你”,是他人所无法取代的。 三、语言有共性,其内涵则来自写作者的个性 写作语言有共性,如规范、准确、流畅等,但语言背后应该站着一个人,词句的皱褶处蕴藏着个人的情感思想,语言的生命力则在于个性。 在讨论过程中,周佳丹同学所谈的内容很有代表性: 我来自山区,我喜欢写山村农民,写我熟悉的杨梅番薯,但在初中读书时语文老师觉得我的语言粗糙,不形象。她要求多写随笔,要我们多看《读者》《意林》杂志上的文章,我觉得这些杂志上的文章看着蛮美,摘抄了不少,慢慢也习惯了写这类随笔,看看周围的同学也差不多,所以文章也都是这样的了。 我在总结周佳丹同学的发言时强调: 写作中的模仿借鉴没有错,这是初学写作的必要阶段。有意义的阅读不仅是写作的语言源头,更是写作的思想学识源头。现在不少学生喜欢读《读者》《意林》《青年文摘》《最小说》等也很正常,里面有些文章也蛮有内涵;但我们对传统经典、对有思想文化深度的读物更要重视。现在像周佳丹同学谈到的这种浅阅读非常普遍,有人说现在学生作文语言常常是“读者体”,这是我们要警觉的。下面这篇是我偶然读到的,刊登在2011年6月5日《慈溪日报》学生作文版头版的作文。 投影展示作文《乡村暮色》片段: 一抹金灿灿的晚霞伴随着那轮渐渐西沉的夕阳出现在天边,淡淡的暮色笼罩着整个乡村。 田野换上了一件红彤彤的外衣。你瞧!一树树,一桂枝,累累硕果变成了红色;远处那郁郁葱葱的树林被夕阳这个粉刷匠刷成了红色,金黄金黄的稻田被夕阳染成了红色;成群的黄色黑色的牛,散在各处悠闲吃草的羊,一匹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变成了红色,就连那蜿蜒在田野里的小河和原本碧绿的青草地也被染成了红色。 暮色越来越深,劳作了一天的农民,该收工回家了。他们放下锄头,整理好工具,撩起衣服的一角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然后牵着牛回家。牛似乎高兴极了,摆动着笨拙的身躯,还时不时地发出哞哞声……家家户户都升起了袅袅炊烟,它如同母亲高高扬起的手臂,唤着出门撒欢的孩子。…… 几个学生读后觉得文章语言花花绿绿,形容词特别多,乡村暮色的味道有了一点。但马上很多学生否定,这样东拼西凑天方夜谭般的乡村生活在哪里?成群的牛、膘肥的骏马、蜿蜒的小河、碧绿的青草地,炊烟袅袅,这是瞎编神话呀! 我在讨论中提出: 如从语言来看,本文似乎有各色比喻,有细腻多样的描写,但词语句子,是无根的,与乡村的大地贴不住。是在闭着眼睛用一种漂亮的类型化的公共语言在编造一个乡村胡话。可以说没有一个词是从内心发出的。好的语言背后应该是站着一个有生命的人,语言必须要有来自内心的生活的支撑。我们来看上届学生岑孟棒高一时的作文。 投影展示作文《父亲,你抽根烟吧》片段: ……中考前夕,正赶上1998年世界杯,我每天都看,不肯漏过一场比赛。父亲训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晚上还看电视,关掉,去学习! 父令如山。 那天,正好是我所崇拜的巴西队首场比赛,我又一次打开了电视机。 比赛太精彩了,巴西队队员带球突破,杀入禁区,临门一脚—— 电视机被关了。父亲不知何时站在旁边,脸色阴沉沉的:“做作业去!谁让你看的!再不把这电视瘾戒了,我连电视机也砸了!” 正逢精彩处,“突然死亡”,我也气急,气冲冲地大喊,“戒?就这么好戒?那你为什么不把烟戒了,一天到晚抽,我都快被熏成肺炎了!” 我那时真的失去了理智,说出这样的话。 父亲愣住了,那布满血丝的双眼望了我好久,呆呆地又带着一丝悲哀,一丝失望。父亲低下头,把电视机打开,默默地走了。 我也呆若木鸡,电视中解说员的叹惜声说明那球没进。 我的心很痛,仿佛在滴血,我知道不是为了这个球。 第二天,我发现父亲精神很差,老是打哈欠,眼睛很红,好像沙子进了眼内。我问母亲,父亲怎么了,母亲说:“你爸要戒烟了。” 戒烟?!我的心猛地一震。 一连三天,父亲没抽一根烟。 我也没看一眼电视。 那天,父亲的朋友来串门,刚打完招呼就习惯性地递过一支烟给父亲。 “我戒烟了。”父亲的神情有些异样。 “戒烟?”父亲的朋友表示怀疑,“抽了二三十年了,说戒就戒?”他把那支烟放在桌上。父亲瞟了瞟那支烟。 吃过晚饭,我到楼上做作业。“进球了!”邻居家传来欢呼声,我心里痒痒的,可一想到父亲为我而戒烟,我又不敢想了。来到了楼下。 父亲背对着我,站在碗柜的抽屉前,一动不动,灯光在他身后投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父亲手里拿的,是朋友给的那支烟!二十多年的烟龄啊,真的这么容易戒吗?我连区区的电视瘾都戒不了,何况是这烟瘾呢!父亲,您抽吧。 父亲拿起烟放到眼前,我虽看不到父亲的面部表情,但感觉到父亲在颤抖。戒烟为了谁?是为了我,为了他的儿子! 父亲把烟放在鼻子下,猛吸了几口,然后把烟揉成一团扔在地上——那烟根本没点燃!父亲回过头来,我看到了他那憔悴又因烟瘾发作而扭曲的脸,和那布满血丝的眼中混浊的泪! 我的躯壳呆立着,但我的灵魂已跪下了——父亲,抽根烟吧! 读后许多学生谈到他们也多多少少写过这类文章,也常常写到玩电脑、玩手机、玩游戏、看动漫被爸妈批评责骂,但写来总觉得人物站不起来,语言生硬虚假,读了此文他们感悟到文章语言应该与人事自然贴合。李守语、高一洋同学认为:文中如“我的躯壳呆立着,但我的灵魂已跪下了”真是妙笔,“躯壳”与“灵魂”,“呆立”与“跪下”一对照,把此时作者的内心世界全都道出。我们写的常常是“我在心里说,爸爸我对不起你,我错了”。其实这种话并不是我们内心真实的想法,当时其实厌恨父母,但为了给作文一个好的主题才如此编造。 我提示学生们,岑孟棒的作文没有什么高深的东西,都来自他的生活、他的人生体验,语言是紧贴他的内心的,这样平常的语言也就活了,站立起来了。可见语言存在于我们内心之中,与我们一道长大成熟;好的语言确实不只是形式,也是内容本身。 四、体悟语言的“合适”,找到适合自己的语言 在讨论《父亲,你抽根烟吧》时,张晓燕同学有感触地说:“语言像鞋子,不在多名贵,重要的是穿了合适,我妈的说法叫‘抱脚’,我想这就是让语言适合作者自己,适合文章本身。譬如我同桌苗苗典雅文静,她作文比我好,好在语言典雅文静,像林黛玉;而我,同学叫我‘张大妈’,我写文章喜欢朴实的语言。” 张晓燕同学的发言讲得很真切,对同学启发很大。学生们其实已经明白了语言贵在适合,语言本身没有好坏高低之分。 在两周后的第二节课时,我发下自己的两篇下水文章,都是刚刚这两周与学生一道写的,主要是在上一节课的基础上来与学生交流探讨作文语言的“合适”与对语言的“敏感”问题。 投影展示下水作文《黄昏里的母亲》(模拟学生口吻写)片段: ……我给妈捡了一块剩下的炒鸡蛋,妈的牙掉了不少还在默默地吃着。我走出屋外,黄昏快没了,黄昏大概渐渐落到了母亲的心里,身体里。俗话说,女人四十豆腐渣,那我母亲快五十是什么,是泥土?妈只能是泥土,她把生命都给了泥土。女人常关注香水长裙美发美容高跟鞋,妈这辈子可能连梦里也不会去做,妈说她不会做梦,妈是没工夫做梦。只有一次,我还读高一,她一早哭着对我说,我夜里做了梦,梦里哭醒。我说你哭什么,她说我死了。我一惊,“我”死了。妈说是她自己死了。妈揩了把泪:“我死,没关系,你,咋弄?还咋活?”我笑妈一大早莫名其妙地说死,多不吉利。那天回校后晚上躺在寝室里,半夜醒来,想起小时半夜觉醒先会摸摸身边的妈,没了妈,会惊吓大哭。我19岁了,想到这,要是真的有一天妈没了,我会怎样! 爸殁的时候我倒还没这样想。爸生前也算半个读书人,读过龙山高中,考不上大学,大队厂里跑过外勤,小学代过课,生病前在师桥海黄山海边同二伯一道承包了养蟹塘,风风雨雨在海边,妈一个人管田管地,还养猪。爸是累病累死的,母亲是累得过早地像老太。 黄昏全没了,小村全黑了,家门棚屋的猪嗷嗷叫着,妈出来喂猪,在我身边站了一会,说“好读书去了,天都嘎黑了。老师的作业写了多少字?你看看后屋阿林的囡,旧年大学毕业上海外国人公司里做,伊娘昨天讲,她囡明年还要带爹娘看世博会……” 我默默走进屋。妈在黑黑的猪舍里忙着,骂猪长得太慢。 投影展示小说《老夫聊发少年狂》片段: ……以后数月,苏轼闭户苦吟,新制《虞美人》《水调歌头》等数调,但总很难有安妥心性之作。妻王闰之终日陪伴,为其研墨铺毡。 王闰之道:“子瞻,近日我闲来读温卿飞、欧阳公、柳七曲词,虽工,只读多了总觉胸中郁郁欲睡,要么‘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要么‘泪眼问花花不语’,‘终日厌厌倦梳裹’。” “夫人所言极是,数月的苦恼萦绕便是,人言‘词为艳科’非妄言,绮罗香泽之小道,绸缪宛转之小技,总难登大雅之堂。”苏轼对着书案大堆草拟的诗文稿,说,“日前辩才大师婉责《水龙吟》之言给我一惊醒。这几日我悟出,好曲辞应声辞相合,这与作诗同样,无意不可入,无事不可言”…… 学生觉得两篇文章语言差异极大,前篇朴实有土味,从“我”的视角,叙写母亲人生中的苦难与爱心。黄昏也是母亲人生的象征,叙述描写议论性的语言与文章中的人事能贴近,如结尾“骂猪长得太慢”,语言极为普通,但含义很深:希望猪长得快,可以早点换钱。 对后一篇学生感兴趣也是质疑较多的是第二、三段苏轼夫妻对话的语言,如:王闰之对三个词人的称谓,温庭筠称其字,为什么欧阳修则称其为“公”呢?柳永为什么又称其为“柳七”? 学生们对两篇文章的看法,反映了他们对作文有了认识以后的思考,很难得。他们能够认识到语言的“贴”的意义,体悟到作文语言与文章内容的“适合”的重要性,也反映了学生对语言开始敏感起来了。但对如何“适合”,我结合自己的写作经历与学生作了交流。我向学生说明: 我的文章绝不是范文,我的写作只是参与了你们的写作,作为一个共同的写作者,把自己写时对语言的思考拿来与你们交流。 首先,我写时试图让“我”的语言能够“贴”住自己的生活与内心,这样的语言才踏实。《黄昏里的母亲》,是贴着泥土里劳作的母亲来选择语言;写苏轼,以古雅语言去贴住时代与文人雅士的特性。这里我觉得涉及对语言的敏感问题。若没有语言的敏感,感觉钝化麻木,那么笔下的文字就容易成为僵硬冷漠的公共化的套语。我的体会是:不只是用脑写作,还需要用耳朵写作、用鼻子写作、用眼睛写作,以形成对生活、对文字的感悟认识,总起来说,真正的写作是用生命写作。 其次,虽然是虚构的小说,但也要贴着语言写人。看似简单的称谓,关乎伦常人理。所以,对作为前代词人温庭筠称字妥帖;欧阳修是苏轼的恩师,文坛领袖,故应称“欧阳公”;叫柳永为“柳七”,因为在时人眼中柳永为人为词有点低俗,故以排行来称之。 五、在深度阅读中学习对语言的敏感 这几堂课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就是让学生从感悟语言到学习运用语言,培养学生对语言的敏感。我努力让学生懂得,把从生活中体悟到的“内部语言”转化为表述写作的“外部语言”的过程就像是十月怀胎,不可能没有痛苦,这种痛苦既是对生活和生命的思考,又是对自我的一种挑战。 其实,苏轼也说过写作“外化”之难,他认为:“求物之妙,如系风捕影;能使是物了然于心者,盖千万人而不一遇也,而况能使了然于口与手者乎?”(《答谢民师书》)由于书面语言缺少口头语言那些辅助表达的条件,所以,写作者常常“了然于手”又难于“了然于口”。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我经常给学生提供一些景或物作为想象对象,来触发学生的生活体验和人生感悟,并让他们用不同的语言来表达。有人说,“锤炼语言”是世界上最辛苦、最艰难的“工种”,而世界上也只有这个“工种”能锤炼出“语言大师”。我对学生说,如果在语言运用上从来没有苦闷,从来不曾经历过锤炼语言的艰辛,他便不可能对语言有深切的感悟。只有经历痛苦者,才可能成为写作上的成功者。 随后,我与学生们再次一道阅读以前曾经读过的鲁迅、史铁生、韩少功、刘亮程等的文章,要求体悟这些文章是如何表达作者的思想与情感的。经过深入阅读,学生们开始慢慢悟到:每个写作者的语言个性和潜在天赋,在深层的阅读感悟中才能够触动它,唤醒它,在这种阅读感悟中才容易发现适合自己个性情趣的作品。如张国庆同学谈到他喜欢鲁迅先生杂文犀利语言的含蓄幽默与反常规,他拿了《拿来主义》一文中“要不然,则当佳节大典之际,他们拿不出东西来,只好磕头贺喜,讨一点残羹冷炙做奖赏”等句子作分析,觉得寥寥数语写出那些“送去主义”的荒唐,特别是反常规的词语的搭配,使语言关系有意识地错位,把讽刺对象的可恶揭露得毫发毕现。 我在最后的提示中说: 生活本身并不能直接转化为作文语言,要想真正在笔下表现思想与生活,很关键的是要在深度阅读中学习对语言的敏感。若已经寻找到与自己相契合的作家,那么就可以在深入立体的阅读中确定几位与其相近的其他作家作为继续借鉴模仿的对象。就像找到了合适的“爱人”,由其伴随着你学写作,他们自会“告诉”你怎样去一步步关注并表现生活。由此,你的作文语言就可以慢慢贴住自己内心,形成自我风格,你的写作才会有灵魂,有落脚点。 编辑手记:作文难教,这已是语文教师的共识,但培养学生写作能力又是至关重要的语文教学目标,教师们应对办法多是传授些写作技巧、应试秘籍,结果作文教学效率低下。黄孟轲老师洞悉写作真谛:作文语言问题并非出在语言本身,一字一句都跟言说者的思想、个性相关。黄老师指导学生作文也不单单是传授些技巧方法,而是从学生意识层面入手,引导学生剖析作文语言问题,然后针对问题与学生展开对话,在对话中帮助学生提高认识,体悟语言的个性化特点。逐字逐句总是与“人”有关--浅谈作文语言在高一课堂教学中的运用_文学论文
逐字逐句总是与“人”有关--浅谈作文语言在高一课堂教学中的运用_文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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