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的心灵与沉重的肉身,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肉身论文,沉重论文,心灵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I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7535(2016)-005-04 DOI:10.13399/j.cnki.zgwxyj.2016.02.001 《山海经》载,发鸠之山“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詨。是炎帝之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精卫填海,不管是出于复仇,还是因为救世(不让别人像她一样地被淹死),都只是一种理想,它彰显的是心灵的伟大。但是她的身体却无法支撑其心灵的追求。这种无法支撑是两方面的。一是精卫身体本身的物质构成,这种物质构成决定了她的衔木石填海只能是一种象征性的行为,不可能对大海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一是其生命的持续时间。如果仅从形式的角度看,精卫如果能够永远生存,她总有一天能够把大海填满,但是,构成生命的物质不可能长久地存在,因此她的生存必然只是时间长河中的一瞬,她的填海行为也只能是一种象征的行为。在精卫这里,心灵与肉身发生了分裂。由于物质性的限制,它的肉身既无法与心灵一起放飞,也无法支撑放飞的心灵。这既彰显了她精神的崇高,也突出了其肉身的无奈。 这种心灵与肉身的矛盾与分裂,在文学作品中是普遍存在的,值得我们的重视。 心灵,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就是意识、思想、精神。但又不完全等于意识、思想与精神,它还有感情、感觉的因素。因此,概括地说,心灵是以精神为核心,综合意识、思想、感情、感觉等因素所形成的主体生命场。心灵依托人的物质身体而存在,但它又不受物质身体的制约。从唯物的角度讲,它虽然也是物质的一种活动和功能,但物质只是为它提供了活动的基础与可能,却无法决定它活动的内容与方向。另一方面,心灵的活动也无需外在物质的支持。在这个意义上,心灵是绝对自由的。 心灵的自由可以从两个方面探讨。其一,是心灵活动的自由。心灵活动当然是身体物质特别是大脑皮层的一种功能,一种运作。但是身体物质只是为这种活动提供了物质上的可能性,却无法制约、决定这种这种活动。心灵的活动不受拘束。在心灵中构建一座大厦无需物质条件的支撑;想象一种生活无需现实地进入这种生活,因此,心有多高,精神的世界也就有多高。其二,心灵的构成因素或者说内涵是自由的。心灵总是个体的,每个心灵的构成因素都是不同的,这种不同,不是由心灵的承载体也即身体物质所决定的,而是心灵自身活动的结果。中国有句古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赤”和“黑”,显然都不是一种物质状态而是一种精神状态,是心灵在环境的影响下潜移默化的结果。 而肉身则是不自由的。肉身的不自由也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是肉身的物质构成,任何肉身,都是由一定的物质构成的。构成肉身的物质本身具有一定的规定性,无法因主观的因素而改变。人体的物质结构决定了任何个体都无法撑起上千斤的重量,因此,《悲惨世界》中的冉阿让钻到马车下面,一个人支起了十几个人都抬不起的马车,不可能是一种现实的行为,只能是作者雨果的想象。其二,任何肉身都处于一定的环境之中,要与周围的自然、社会、人们发生各种关系,因此,他也就要受到自然、社会、人们的影响和制约。心灵不受物质的限制,可以高飞到九天之上,追求任何不可思议之事,所谓天地有多大,心灵就有多大,只要想象能够到达的地方,心灵也就可以到达;而肉身则要受到物质的多重制约,只能执着于大地,脚踏实地地做其所能做到的事情。构成肉身的物质无法做到的事情,肉身也就不可能做到。由此造成人世形形色色的压抑、苦痛与悲剧。肉身无法超越现实,它与现实、生活等联系着,心灵则高翔于现实之上,它与想象、愿望等联系着,因此,二者之间的分裂、矛盾、冲突不可避免。但在这对矛盾中,主导的方面总是肉身而不是心灵。因为肉身能够做到的,心灵都能实现,而心灵能够做到的,肉身则不一定能够实现。肉身由于各种原因,往往拖累心灵的步伐,无法满足心灵的要求和愿望,矛盾由此产生。 这种矛盾是多种多样的,但大致可以分为两种大的类型。 第一类是肉身的物质存在本身与心灵之间的矛盾。肉身的存在是有限的,而心灵的追求则是无限的。有限与无限如不能找到一个相互的适应点,就必然会产生矛盾。辛弃疾的《破阵子》很好地阐释了这种矛盾。“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1](P539)辛弃疾一生致力于国家统一,追求建功立业。年轻时曾有率数十骑深入几万人的敌营,把叛徒张安国擒拿处置的壮举。但生不逢时,壮志难酬,中年之后便赋闲在家,不过报国理想并未泯灭,然而“可怜白发生”,徒有满怀豪情,激扬抱负,却没有相应的身体与之匹配。这正是辛弃疾的悲哀所在。杜甫诗云,“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巾”,描述的也是这种矛盾。诸葛亮一生都在计划收复中原,统一全国。然而他的身体却无法支持他完成这一理想。理想的长远与肉身的短暂所造成的“出师未捷”,正是“英雄泪满巾”的根本原因。 肉身与心灵的矛盾更多地表现在肉身的物质性与心灵的精神性之间。肉身由物质构成,物质的属性与功能必然要受到客观规律的限制。而心灵则是精神的,它不受物质世界规律的限制。一个人可以想象自己挑着千斤重担健步如飞,但实际上他的身体也许连一百斤都支撑不起。中国古代神话《夸父逐日》写道:“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一般认为,这则神话反映的是中华民族历史上的一次长距离的部族迁徙,具有多重寓意。不过如果换一个视角,也可认为它反映了肉身与心灵之间的矛盾。夸父与日竞走,彰显了其心灵的追求与伟大,但其身体却无法给予配合。心灵可以飞扬,而肉身则受到物质的限制。在这则神话中表现为夸父对水的渴求,这种渴求无法满足,意味着物质条件的不够,物质条件的不够,则必然导致构成夸父身体物质本身的失调与枯竭,并最终导致夸父死于路上。 这种差异所造成的心灵与肉身之间的矛盾是文学作品的重要母题。《巴黎圣母院》中的加西莫多因爱斯梅拉达外貌与心灵的美而一往情深地爱上了她,但爱斯梅拉达却因为他外貌的丑陋而本能地回避着他,后来虽然接受了他,但至死都没有爱上他。《魂断蓝桥》中的玛拉虽然对罗伊一往情深,但生存的压力迫使她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后来罗伊生还,玛拉仍然深爱着他,但因为身体已不完整,她无法继续这种爱,而且正因为这种爱,导致了她在绝望中永远地离开了人世。这一爱情悲剧令人唏嘘,但根本的原因还在身体无法克服的物质性。爱情的伟大,解决不了生存的物质需求,伟大的爱情,修复不了身体的物质破损。《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主人公保尔·柯察金有着钢铁一样的意志,忘我的献身精神,然而无情的病魔击倒了他,孱弱的身体背叛了他,心灵的追求得不到身体的支撑,他陷入苦难、绝望之中。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之所以产生自杀的念头,正是因为心灵与肉身的这种分裂。后来,他调整了自己,让心灵的追求与肉体的状况互相适应,终于走出了精神危机。《浮士德》中,年老的浮士德听到“铣、铲的锒铛声”,以为“是那为我服役的民夫们,把新垦地同大陆连接起来,还为波涛划出了疆界,用强固的堤围圈起了大海。”由此他得出智慧的最后断案:“只有每天争取自由和生存的人,才配有享受二者的权利!”[2](P433-434)但实际上,这些“铣、铲的锒铛声”并不是填海造地的劳动声,而是靡非斯特派来为他安排后事的工人挖墓的声音。眼瞎了的浮士德的感觉欺骗了他,因此他的“智慧的最后断案”是建立在错误的信息基础之上的。肉身的缺陷无法阻止心灵的飞扬,但飞扬的心灵由于没有肉身的配合,其飞扬的结果也就成了无本之木。浮士德最后的倒地死去,意味着他实际上并没有找到“智慧的最后断案”,不仅他没有找到,他的创作者歌德实际上也没有找到。这对浮士德、对歌德都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剧。 第二类是肉身所依托的社会存在与心灵的矛盾。肉身是一种物质存在,这种物质存在无法单凭自身而存在,它必然要依托社会并且融入社会才能从社会得到自身存在的支撑与各种条件,因此,它也就必然要受到社会的制约。这一方面是因为肉体是实体的存在,社会的支撑与制约都只能落实到肉身之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肉身的物质性使它无法回避社会的支撑与制约。自然,肉身从社会得到的支撑不仅仅是物质支撑,社会的制度、文化、政治、道德等各个层面也都要与肉身产生极其密切的关系,因此,社会的制度、文化、政治、道德等也要作用并制约肉身。而相较而言,心灵则要自由得多。自然,心灵也要受到社会的影响与制约。这种影响与制约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社会本身要对心灵的内涵与活动产生影响,一是社会可以通过对肉身的影响与制约来影响与制约心灵。如通过对肉身的长期监禁来影响心灵活动的范围与质量,通过对肉身的持续惩罚来消弱心灵的反抗意识。但是,由于心灵的非物质性,与肉身比较,心灵受社会的影响和制约要小得多。当肉身小心谨慎地注视着社会的反应时,心灵则可无视社会的规约而自由地飞翔。因为心灵虽然是肉身物质的一种功能,但肉身只能决定这种功能的存在并影响它的活动,却无法决定和制约它的活动。一个人尽管持续地受到肉体惩罚,但其心灵仍可依然保持反抗;一个人的肉体可以监禁,但他的心灵仍可遨游在广阔的天地。 因此,心灵与肉身所依托的社会之间的矛盾也是无处不在的。在文学作品中,这种矛盾主要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其一,是心灵与欲望之间的矛盾。人作为一种物质存在,不可避免地具有各种欲望。这些欲望既有生理层面的,也有心理层面的,更有社会层面的,如食欲、色欲、金钱欲、名利欲、权力欲、控制欲,等等。按照弗洛伊德的观点,人的欲望可以压抑,但却不可能消失,它总要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宣泄出来。而心灵则往往高翔于欲望之上,无视欲望的要求,甚至试图对欲望进行规范、引导,但这种规范与引导往往失败。由此导致心灵与肉体的分裂与矛盾。雨果的《巴黎圣母院》中的副主教克罗德遵守教义,一直过着禁欲的生活,追求知识和灵魂的得救。然而见了吉卜赛女郎爱斯梅拉达之后,他无法压制内心的欲望,想方设法将爱斯梅拉达弄到自己手中,并不惜在得不到她的时候将她毁灭,自己也因此被加西莫多推下圣母院而摔死。克罗德的欲望与心灵是分裂的,他的心灵在宗教的轨道上前行,试图成为一个得道的高僧。但是他的欲望却集中在爱斯梅拉达的肉体之上。心灵无法规范、引导他的欲望,由此造成包括他自己的在内的多人死亡。自然,克罗德的心灵也是扭曲的,它一方面被教会的禁欲主义所扭曲,另一方面又被对教会和教义的狂热所扭曲,由此造成他对爱斯梅拉达的双重态度,这也是爱斯梅拉达回避他的一个重要原因。因此,有学者认为克罗德也是一个悲剧人物。笔者以为,这个观点是可以接受的,但悲剧的原因不在心灵的扭曲本身,而在于心灵与欲望的矛盾,心灵的扭曲不一定会造成他的悲剧,心灵无法控制狂野的欲望的才是他的悲剧的根本原因。心灵与欲望之间的这种矛盾导致他对爱斯梅拉达既爱又不敢爱,对肉体的美的狂喜无法升华到爱的高度,剩下的就只有无法抵制的欲望,正是这种欲望最终导致了两人的死亡。 其二,是心灵与现实的矛盾。心灵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心灵的追求往往遭遇现实的障碍。哈代《无名的裘德》中的男主人公裘德与女主人公淑的爱情是真挚的,他们追求的是心灵的契合与灵肉的交融。然而他们心灵的追求却违反了现实的禁忌,首先,他们是表兄妹,这违反了当时社会有血缘关系的男女不能结婚的禁忌,其次,他们婚前各有一段婚姻,虽然他们结合之前已经通过合法手续各自离了婚,但仍不为社会所接受。为此,社会对他们进行了多重打击,裘德因此失了业,求贷无门。在他们的孩子被裘德与前妻的儿子杀死之后,淑终于妥协,回到前夫的家中,成为行尸走肉;裘德则终日酗酒,郁郁成疾,年未满三十即含恨而终。他们心灵的追求是美好的,但他们的肉身却承受不了社会的打击,并最终影响、挫败了其美好的心灵,导致他们的堕落。放飞的心灵终究无法克服现实的障碍。 其三,是心灵与责任之间的矛盾。人生活在社会之中,必然要与社会、社会中的组织和个人发生各种关系,这些关系通过一定的制度与程序确定下来,就成为责任。个体必须承担自己的责任,否则就会受到内心的谴责和社会的惩罚。但按照福柯的观点,内心的自律也是长期的社会规训造成的,社会通过惩罚肉体,使个体的内心形成一些禁忌,有些甚至是些无意识的禁忌,这就是自律。所以责任实际上也主要是与肉身而不是心灵相连的。《廊桥遗梦》中的男女主人公弗朗西丝卡和金凯从相遇、相识到相恋,只有短短四天的时间,从此再没见面,但这段情却持续了他们的整个后半生。刻骨铭心的爱情与无法摆脱的责任产生了矛盾,挣扎的结果是责任战胜了爱情。爱情在家庭责任的重压之下被抑止,但同时也得到了升华。心灵自由地飞翔,而肉身则沉重地滞留在地上。不过,《廊桥遗梦》中制约着两人心灵的责任具有合理性,因此两人的结局虽然令人惋惜,但并不使人感到悲哀,反而从中感到某种崇高的意味。而巴金的《家》中,觉新所背负的责任却缺乏合理性。这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才干、有品德的年轻人,但由于他是高家的长孙,命中注定要承担家族的运转和未来发展的重任,因此,他不得不放弃自己读大学、与相爱的表妹梅芬结婚等机会,按照家族的安排来过自己的生活,违心地在家族成员中周旋,维护着他并不赞成的封建家族制度。结果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他所爱的人。 人,是肉身与心灵的统一体,人之为人,正因为其既有肉身又有心灵并且有二者的统一,二者的分裂必然造成人的解体。但是这种统一不是无差别的合一,而是建立在对立、矛盾、差异基础上的统一。心灵与肉身的矛盾无处不在,这为文学创作提供了无数丰富的素材。放飞的心灵与沉重的肉身,成为古今中外文学作品中反复出现的意象与母题。按照荣格的观点,在神话、宗教、梦境、幻想、文学等中不断重复出现的意象,就是原型。原型源自民族记忆和原始经验的集体潜意识,它能唤起观众或读者潜意识中的原始经验,使其产生深刻、强烈、非理性的情绪反应。从这个角度看,文学中反复出现的灵肉矛盾这一意象,实际上也是一种原型。按照原型命名的通常做法,我们可以采用中国神话中的一则故事,将它命名为“精卫填海原型”,或者再简练一步,命名为“精卫原型”。 精卫原型的核心是建基于物质基础上的肉身与没有物质羁绊的心灵之间的分裂与矛盾。放飞的心灵无羁地想象与追求,沉重的肉身无法随着心灵飞升,两者之间由是出现裂痕,产生矛盾。其结局往往是悲剧性的。 根据心灵与肉身之间不同的矛盾关系,精卫原型可以分为不同的类型,这里我们讨论三种。 其一,心灵飞升型。这种类型的精卫原型中,心灵的想象与追求是高尚的,但由于肉身物质性的拖累而不能实现,二者的矛盾往往导致悲剧,并且伴随着崇高与壮美,如《精卫填海》的神话。中国古代另一则神话《愚公移山》也是这种类型。愚公立志移山,决定子子孙孙挖山不止,精神是崇高的。然而正如智叟所说,两座山那样高,愚公凭着肉体的力量是不可能将它们移走的。神话结尾也没有叙述他们将山移走了,而是采用折中的办法,让天帝派了两个神仙将两座大山背走了。肯定的是他们的心灵,而不是他们的肉身。 其二,对立平衡型。这种类型的精卫原型中,心灵的想象与追求是合理的,而肉身的滞留同样具有某种合理性,这种矛盾则往往伴随着悲剧的色彩,令人惋惜而崇敬。如《廊桥遗梦》中弗朗西丝卡与金凯的爱情。两人的爱情是真挚的,因此虽然是婚外恋,也具有合理性。但弗朗西丝卡因为对家庭责任而放弃与金凯结合的选择,也是合理的。她在生前将自己奉献给家庭,在生后将自己奉献给恋人。这种处理方式既考虑到了爱情,又考虑到了责任。心灵与肉身从分裂、对立,然后在一个新层面达到了一个新的平衡。 其三,心灵堕落型。这种类型的精卫原型中,心灵的想象与追求是不合理的、甚至卑下的,但肉身由于物质、社会等因素的限制却无法与其配合。不过,在这种类型中,肉身起的不是阻遏、而是制约的作用,呈现出正面、肯定的色彩。如《红楼梦》中的贾瑞觊觎凤姐,色胆包天,但身体却承担不起这些“重任”,被凤姐略施小计,就受凉伤风,并最终流精而死。凤姐手段当然歹毒了一点,然而如果光从贾瑞的角度看,他的肉身的孱弱,倒也遏制了他的心灵的进一步堕落。杰克·伦敦的小说《海狼》主人公拉森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自信能够战胜所有的人。在小说最后,他试图掐死作家卫登,但却因疾病发作而未能如愿,并最终败于卫登之手。在这类原型中,人物卑下的想象与追求实际上也是其心灵的一种放飞,因为它们同样脱离了其肉身的实际,进入了虚幻的领域。只不过这种心灵的高扬是一种反向的飞升,因此,这种类型的精卫原型往往带有一定的喜剧色彩,带有讽刺的意味。 心灵与肉身的分裂与矛盾是人类最古老的生命体验,根源于人类物质与精神的矛盾,在文学作品中有着反复的呈现。探讨精卫原型有助于我们对相关文学意象与文学作品的理解,进一步了解人类自身。自然,本文的探讨只是一种初步的尝试,更深入的阐释还有待于我们进一步的努力。飞翔的心和沉重的肉体_文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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