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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无学”,“新闻摄影更无学”的观念,多少年来一直困扰着广大新闻工作者,阻碍着社会主义新闻事业的发展。“新闻无学”的观念,直到改革开放以后才有了根本性转变。这种转变是随着我国新闻事业的发展、新闻教育的普及、新闻理论研究的深入、新闻专业职务的评定而转变的。现在,很少再听到“新闻无学”的论调了。新闻作为一门科学的地位已经基本确立,新闻学以及采访学、编辑学、新闻评论学、新闻史等专业学科的研究,越来越受到重视,科研成果也不断涌现。然而,新闻摄影作为新闻工作、特别是报纸工作的另一翼,其科学地位是否已经确立了呢?我的看法是,并不尽然。也就是说,“新闻无学”的观念转变了,并不等于“新闻摄影无学”的观念也转变了。新闻摄影作为新闻工作领域的一门带有一定独立性和特殊性的学问,并没有得到普遍承认,新闻摄影只是一种“附属品”的地位还没有彻底改变。
这样说,并不是否认近年来新闻摄影方面的科研成果。应该说,在中国新闻摄影学会成立之前,我国新闻摄影界的一些老前辈,如石少华、蒋齐生等,就曾对新闻摄影进行过研究,发表过不少论文和专著,阐释了新闻摄影的许多重大原则问题。中国新闻摄影学会成立之后,举办了多届理论年会,探讨了新闻摄影方面的许多重要理论和实际问题,倡导了“图文并重,两翼齐飞”的办报思路,促进了新闻摄影事业的发展。湖北省新闻摄影界,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公开和内部出版了多部新闻摄影论文集。这些成果,是社会各界有目共睹的,也是无法否认和不应否认的。但是,这些成绩能不能说明已经确立了新闻摄影的科学地位呢?我的看法是,仍不尽然。新闻摄影工作者本身的努力,固然是确立本学科科学地位的基础和主体,但如果没有一股由各方形成的强大的“合力”,要树立起新闻摄影学的科学地位也是不可能的。
现实情况是,这种“合力”还没有完全形成。从新闻教育角度讲,众多的新闻院校和系尽管也较重视新闻摄影,有的有专业教师,有新闻摄影的设施设备,有的还开了新闻摄影课,举办过新闻摄影的培训班、进修班等,但相对其他专业而言,特别是相对近几年兴起的广告学、发行学、科技新闻学、经济新闻学等专业而言,新闻摄影的专业教育还显得比较薄弱。从新闻理论研究角度讲,除摄影记者本身的理论研究成果之外,这些年来较少出现专门的新闻摄影理论家,较少看到这样的理论家拿出科研成果。就连一些权威性的新闻学辞书中,有的见不到新闻摄影和摄影记者的条目,有的把照片和新闻摄影的条目,放在“广播电视电影学”中,这显然比较牵强。从新闻实践单位来讲,尽管这些年对新闻摄影较过去重视多了,但重视的程度并不平衡,“图文并重、两翼齐飞”的办报思路并不是人人都理解、都接受,摄影记者忽视理论研究和理论指导的情况也并不少见,新闻摄影工作中出现的许多新情况和新问题,也还没有得到科学的论证和解决。以上情况说明,新闻摄影作为一门科学,其地位的确立,体系的建立,还有许多工作要做,还要经过艰苦的努力。
湖北省新闻摄影界,人数众多,“名家”不少,新闻摄影理论研究起步较早,研究成果曾多次受到中国新闻摄影学会的肯定与表扬。在这样的基础上,我们如何为确立新闻摄影这门科学的地位再作新的贡献呢?我以为应该在提高认识、形成“合力”、探索规律、注重实践这十六个字上下功夫。
所谓提高认识,就是湖北省新闻摄影工作者,要更新“新闻摄影无学”、“新闻学可以代替新闻摄影学”、“搞新闻摄影学是新闻研究机关和教育机关的事”、“搞新闻摄影学难度大”等旧观念,丢掉摄影记者只要会“摁快门就行”的想法,视研究新闻摄影理论为己任,开动脑筋,拿起笔杆,从总结自己的实践经验入手,大胆涉足这一学科领域,以邓小平理论为指导,运用社会主义新闻学基本原理,勇于提出自己的理论见解和科学设想。诚如斯,新闻摄影学的根基就会扎得很牢,新闻摄影学的内容就会不断充实和扩展,新闻摄影学的地位就会得到公认。
所谓形成“合力”,就是新闻摄影的研究、教育和实践工作者要同心协力,朝着确立学科地位这一共同目标努力奋斗。从目前情况看,新闻摄影队伍中研究、教育和实践工作者的整体力量,确实不如从事新闻文字工作的实力。而在这样一支队伍中,“门户之见”、“以邻为壑”、“河水不犯井水”的现象还存在,为确立新闻摄影学的学科地位的“大合唱”还没有完全形成。应该说,在科学问题上,不同流派的存在,学术上的争鸣是正常的、必要的,但不能变成个人之间的成见,甚至相互贬低和攻讦。这里特别要强调,新闻单位的领导,在形成“合力”的过程中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社长和总编辑们如果真正把新闻摄影看作是办报的另一翼,就应该大力发挥组织协调作用,就应该大力支持新闻摄影的理论研究。如果新闻摄影队伍的方方面面都能精诚团结,互相支持,互相学习,互相切磋,取长补短,就可以树立起良好的学术风气,提高学术研究水平,争取社会更多的支持和承认。
所谓探索规律,就是要通过实践和研究,找出新闻摄影内部的本质联系和发展的必然趋势,或者说是要找出和确定新闻摄影的一些基本法则。新闻摄影学的任务,就在于从理论上揭示新闻摄影的客观规律,借以指导实践。这样的理论,当然要有系统、有深度,有普遍指导意义。但目前可以读到的新闻摄影论文论著,真正达到这一水平的也不多,谈技能技巧、谈个人体会的比较多。也就是说,比较透彻地阐述新闻摄影的基本原则、基本任务、基本目的、运行规则以及与边缘学科关系等重大理论问题的学术性著作并不多,有科学系统性和理论突破的更少。因此,广大新闻摄影工作者应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实践的基础上,对新闻摄影方面的种种现象进行调查研究,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找出并掌握新闻摄影的规律,争取写出更多更精邃的学术著作,把新闻摄影理论研究提高到一个新水平。
所谓注重实践,就是说要通过新闻摄影的实践活动,来检验新闻摄影学是不是真理。如果是真理,就不仅要坚持,还要不断丰富和发展,否则就要修正甚至抛弃。新闻摄影作为一门科学,它是用来反映和改造自然、社会和人类本身的。为了达到反映和改造的目的,新闻摄影界一方面对理论的探讨研究有待进一步增强,另一方面以理论指导实践也有待进一步增强。一些新闻摄影实践活动得不到提高,显然是缺乏理论的指导,而有些新闻摄影理论经不起推敲,则是缺乏实践的检验,存在一定的主观片面性。因此,新闻摄影学的地位一旦确立,我们就要努力付诸实践,使之成为一门充满活力、经得起严格检验的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