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岳型旅游地生命周期研究*——安徽黄山、九华山实证分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黄山论文,旅游地论文,山岳论文,安徽论文,实证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1 旅游地生命周期
旅游地生命周期研究是地理学对旅游研究的主要贡献之一。30多年前就已出现旅游地生命周期概念（The Concept of destination life cycle）。德国著名地理学家克里斯泰勒（W.Christaller）曾研究了地中海沿岸旅游乡村的演化过程，认为旅游乡村生命周期可以分为3个阶段：发掘阶段、增长阶段和衰落阶段。加拿大地理学家勃特勒（R·W·Butler）根据产品生命周期理论（Productlife cycle）和其它人文地理学者研究成果，提出S型旅游地生命周期演化模型（图1）。模型认为旅游地生命周期一般经历探索阶段、参与阶段、发展阶段、巩固阶段、停滞阶段、衰落阶段或复苏阶段，每个阶段均有其标志性特征[（1～8）]。
图1 旅游地生命周期
Fig.1 Stage of tourist resorts life cycle
探索阶段（Exploration stage） 旅游地发展初始阶段，自然和文化吸引物招徕少量“异向中心型”旅游者，或称之为探险者。此时旅游地很少有专门旅游服务设施。
参与阶段（Involvement stage） 旅游人数增多，当地居民为旅游者提供简便旅游服务，制作广告宣传旅游地。旅游市场季节性、地区性出现。旅游业投资主要来自本地区。公共投资开始注意旅游基础设施建设。
发展阶段（Development stage） 旅游人数增长迅速，超过当地居民。外来资本大量投入，外来旅游公司大量进入，给旅游地带来大量先进的旅游设施和服务，同时控制了当地旅游业。大量人造旅游吸引物出现，并逐步取代原有自然和文化旅游吸引物。大量旅游广告吸引更多旅游者。较为成熟的旅游市场形成。“混合中心”型旅游者取代“异向中心型”旅游者，旅游设施过度利用和旅游环境恶化现象开始出现。
巩固阶段（Consolidation stage） 旅游人数增长速度下降，为了缓和旅游市场季节性差异，开拓新的旅游市场，出现更多的旅游广告。“自向中心型”旅游者光临。旅游地有了明确的功能分区，当地居民感受到旅游业的重要性。
停滞阶段（Stagnation stage） 旅游人数高峰来到，已经达到或超过旅游容量。旅游地依赖比较保守的回头客。大批旅游设施被商业利用。旅游业主变换频繁。旅游地可能出现环境、社会、经济问题。为了发展，开发旅游地外围区。
衰落阶段（Decline stage） 旅游者流失，旅游地依赖邻近地区的一日游和周末旅游的旅游者来支撑。旅游地财产变更频繁，旅游设施被移作他用，地方投资重新取代外来投资占主要地位。
复苏阶段（Rejuvenation stage） 完全新的旅游吸引物取代原有旅游吸引物。
勃特勒观点激起许多学者从事旅游地生命周期研究。研究结果支持了勃特勒模型，同时结合各自研究实际，对勃特勒模型提出了修正，使之更具有可操作性。
Hovinen（1982）研究了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Lancaster旅游发展演化过程，发现Lancaster旅游生命周期最初3个阶段符合勃特勒模型，但将巩固阶段和停滞阶段合并称之为“成熟阶段”，原因是Lancaster接近美国几个重要客源地，并且当地有关部门采取了有效措施，不断地提高环境和旅游质量，使得旅游地具备承受内、外部因素而导致旅游发展波动的能力。“成熟阶段”更能反映Lancaster现状[（9）]。Strapp（1988）从事加拿大安大略的Sauble Beach旅游生命周期研究，发现Sauble Beach经历了停滞阶段后，成为更多旅游者的第二居住地，在此度过传统的旅游季节，虽然旅游者人数下降了，但旅游者人天数却上升了。停滞阶段后Sauble Beach没有进入衰落阶段，也没有进入复苏阶段，而是进入稳定阶段[（8）]。Getz（1992）研究了美国、加拿大边境的尼亚加拉瀑布旅游生命周期，发现尼亚加拉瀑布生命周期存在明显的探索阶段，但发展阶段来的非常快。致使参与阶段与发展阶段之间界限比较模糊。Getz认为“成熟阶段”更能反映尼亚加拉瀑布这样历史悠久的旅游地和大多数旅游城市现状。“成熟阶段”可能是较为长久的过程。对于一个成熟的旅游地，巩固、停滞和复苏等因素俱在，为了保持竞争力和效益，必须在微观上和宏观上都努力发展[（6）]。
近年来旅游地生命周期研究在国内受到重视，已有学者从事这方面研究[（13），（14）]。本文选择黄山、九华山为实证分析案例，并结合国内其它一些著名的山岳型旅游地情况，尝试旅游地生命周期分析。
2 黄山、九华山旅游生命周期
2.1 黄山、九华山旅游生命周期探索阶段、参与阶段
黄山、九华山旅游生命周期探索阶段大致开始于唐宋，一直延续到本世纪早期，整个阶段与宗教密切相关，同时吸引众多文人雅士，登临揽胜，赋诗作画，流传后世，为名山增辉。成立于本世纪30～40年代的黄山建设委员会、九华山管理筹备处，标志着政府作为主要力量参与两山开发，同时也标志着两山旅游生命周期探索阶段的结束，参与阶段的开始。道路、水电、旅馆建设是本阶段开发的重点。本阶段旅游者人数逐渐增多，但政府等单位接待客人占较大份量[（10），（11）]。参与阶段结束于70年代末。
2.2 黄山、九华山旅游生命周期发展阶段
70年代末实行改革开放政策，黄山、九华山旅游生命周期进入发展阶段。主要标志是旅游者人数迅速增长，1979～1987年两山旅游者人数年均增长率分别为25.9%和25.1%。旅游市场区域结构基本形成[（15）]，旅游市场季节性明显[（18）]。为了适应旅游迅速发展，两山制定了风景区规划，加强了旅游基础设施建设[（10），（11）]。旅游人数迅速增长对旅游环境产生的压力日益明显，旅游环境恶化现象已经出现[（11），（16）]。
进入80年代中期，大致以1987年为界，黄山、九华山旅游者人数虽有增长，但增长率已明显小于前期。1987～1993年黄山、九华山旅游者人数年平均增长率分别是3.6%和4.6%，并且1987年后旅游者人数增长出现波动现象。有些年份呈负增长（图2）。
图2 黄山、九华山旅游人数增长曲线
Fig.2 Increasing curves of tourists in Huangshan Mountain andJiuhuashan Mountain
泰山、庐山、峨眉山、华山、丹霞山和青城山等国家级山岳型旅游地，80年代中期以来，旅游者人数大多呈平缓、波动增长[（12），（13）]。这种增长现象有些山岳旅游地来的早些如庐山、丹霞山，有迟些如华山、青城山。80年代早期制定的风景区规划，对旅游者人数进行的预测，今天看来普遍偏高，有些差距较大（表1），这主要是因为当时制定预测规划时正处于山岳型旅游地蓬勃发展时期，对80年代中期以来出现的低速、波动增长预见不足。
表1 山岳型旅游地预测客流量与实际客流量比较（万人次）
Table 1 Contrast between the forecasting tourist flows andthe practical ones in mountain resorts(×10[4] person)
资料来源：根据参考文献[2]整理得。
面对80年代中期以来旅游者人数增长态势，黄山、九华山都借助传播媒体加强旅游宣传，努力开拓新的旅游市场。作者1994年5～6月再次调查了黄山、九华山国内旅游市场区域结构，发现与1987年相比，两山国内客源市场均有不同程度的扩展[（20）]。同时两山加强招徕境外旅游者。黄山境外旅游者从1987年的1.9万人次上升到1992年的8.1万人次；九华山已从1987年的1470人次上升到1993年的7845人次。两山采取一系列措施，缓和旅游季节性差异，经过几年的努力初见成效，黄山、九华山客流季节集中指数R值较清楚地反映了这一点（表2）。1987年以来为了适应旅游量与质的发展，两山在增加旅游设施数量的同时，更注重质量的提高，两山均投入巨资兴建了旅游索道，新建、改建了中高档宾馆。经过多年的建设发展，黄山、九华山已有明确的景区功能划分[（10），（11）]。
表2 黄山、九华山R值
Table 2 R Value of Huangshan Mountain and Jiuhuashan Mountain
国内外客流境外客流
1984
198819931986 1993
黄山 — 6.75.9 7.85.1
九华山 5.0 — 3.9 6.25.0
资料来源：根据黄山风景区管理委员会、九华山管理处提供资料整理得。
上述分析可以看出两山现阶段已经出现勃特勒模型巩固阶段的一些现象。但考虑到勃特勒是在总结较发达国家具有较长历史旅游地发展规律之后得出的生命周期模型，而我国是发展中国家，70年代末80年代初改革开放政策刚开始实施几年，旅游作为一种新事物激起了大量国内居民的兴趣，开放的中国同时吸引了境外游客的关注，这一时期旅游者人数在基数较小的背景下保持了较快的增长率。但我国毕竟是发展中国家，80年代中期以后，两山旅游者人数较快的增长率受到一系列诸如交通条件较差、旅游项目单调、周围景区开发较弱，皖南旅游区整体优势难以发挥等一系列门槛的限制，增长速度明显降低，并且出现波动。今后，随着这些门槛的渐次突破，两山旅游还将会有大的发展。可以认为两山旅游仍处于生命周期的发展阶段。
3 黄山、九华山旅游生命周期演化方向
根据勃特勒模型旅游地生命周期进入巩固阶段，随之而来的是停滞阶段。如果没有出现新的旅游吸引，衰落阶段是可以预见的结果。但国外许多学者研究证明，旅游地生命周期演化可以脱离勃特勒模型的后续阶段，进入较为理想、维持时间较为长久的成熟阶段，或称之为稳定阶段。
成熟阶段应该是黄山、九华山旅游生命周期演化方向。这是因为，首先黄山、九华山具有很强的旅游吸引力，特别是黄山作为世界自然和文化遗产在国内外享有盛誉。并且两山均属大型风景名胜区，面积均在100km[2]以上，具有较大的旅游发展空间。其次，具有良好的区位条件。两山地处华东地区，邻近长江三角洲等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人口稠密地区，这些地区居民出游能力较强，具有广阔的客源市场。第三，具有良好的政策环境。安徽省将两山作为振兴皖南旅游经济的支柱，加以重点扶持。国家将黄山作为推向海外的旅游拳头产品，予以重点发展。
因此应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加以引导。首先，应坚持保护第一的方针。相对旅游城市而言，山岳型旅游地自然生态系统比较脆弱，容易遭受破坏。没有良好的自然生态环境，山岳型旅游地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其次，充分开发景区。黄山、九华山景区开发尚有较大的余地，应有计划、有步骤地开辟新景区，扩大风景区实际游览面积，提高旅游容量，减轻重要游览区的负荷压力。第三，切实有效地缓解旅游季节差异。第四，延长旅游者逗留时间。旅游者逗留时间是影响旅游经济效益的关键要素之一。旅游地生命周期的探索阶段、参与阶段和发展阶段初期，由于旅游地可进入条件较差，旅游者逗留时间较长。但随着旅游地开发的深入，可进入性改善，旅客逗留时间可能不断缩短。70年代末以来，黄山旅游者逗留时间一直在不断减少[（17）]。采取措施延长旅游者逗留时间是引导黄山、九华山旅游地生命周期向成熟阶段演化的重要内容。对此，应该充分利用两山旅游资源，开展多种专项旅游活动，延长旅游者逗留时间。值得一提的是，两山毗邻，同处皖南旅游区，可以联合开发旅游线路，实现以黄山为中心的皖南区域旅游，延长旅游者区域逗留时间。
4 结语
上述分析说明，勃特勒模型前期几个阶段在黄山、九华山旅游发展进程中已有明显的表现。探索阶段最初可以追溯到唐宋时期，历经一千多年到本世纪早期结束，此期间，山岳的开发与宗教密切相关。参与阶段自本世纪30～40年代开始，一直持续到70年代末。政府作为主要力量参与开发是本阶段标志性特征，开发的重点集中在旅游基础设施建设。由于大众旅游此时在我国尚未普及，因此谈不上形成旅游市场时空结构。旅游广告更是罕见。70年代末大众旅游开始在我国普及，黄山、九华山旅游者人数增长迅猛，强劲的增长势头保持到80年代中期。旅游市场时空结构形成，旅游基础设施建设加快。由于旅游者人数增长迅速，旅游宣传未曾得到重视，但旅游环境恶化现象已经出现。两山都具有很强的旅游吸引力，因此很少需要人造旅游吸引物。80年代中期至今，两山旅游人数增长速度明显降低，波动现象出现。为了缓解旅游季节差异，开拓新的客源市场，旅游宣传得到加强，加大了投资力度，提高旅游设施档次，旅游地有了明确的功能划分。虽然勃特勒模型中巩固阶段一些现象80年代中期以来已有反映，但考虑到我国的国情和当地交通等基础设施建设水平、旅游发展水平，两山旅游发展仍有相当大的潜力。可以认为旅游地生命周期的发展阶段比较适合两山旅游发展现状。勃特勒模型中的停滞阶段、衰落阶段特征性现象目前在黄山、九华山尚没有明显表现。
根据两山实际情况，参考国外研究，黄山、九华山旅游生命周期今后演化方向，脱离勃特勒模型后期阶段，进入较为理想、持续时间较为长久的成熟阶段完成是可能的。为此，必须采取有效措施加以引导。综上所述，以黄山为例，山岳型旅游地旅游生命周期演化过程，大致可以通过图3演示。
图3 黄山旅游生命周期模型
Fig.3 Model of Huangshan Mountain tourist life cyc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