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英语“妻子之诗”中的夫妻_古英语论文

古英语“妻子之诗”中的夫妻_古英语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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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哀歌》是一首盎格鲁撒克逊时期的古代英语诗歌。由于其对性爱的特殊关注,以及对在流放中的妻子所受心灵与肉体煎熬的细致描述,这首诗在早期英国文学中占有一定的地位。然而,由于文本的诸多不确定因素,加上缺少文本外的佐证资料,尽管学者们纷纷对诗中所描述的颇富戏剧性的情节提出自己的见解,但是,人们始终未能达成一个令大家满意的结论,对多数学者来说, 它仍然是个费解的迷诗。 当年William W.Lawrence教授曾评判说,对这首诗的研究还远远未达到成熟的水平(2)。事隔90年后,我们今天依然觉得, 他的判断似乎还很适用。多年来,学术界不断对此诗作出新的解释,与本世纪初相比,不同的看法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发多了起来,从这个意义上看,这个几个世纪都未解开的迷如今显得更为费解了。应该说,除非找到令人信服的文本外证据,有关这首诗的谜底是很难找到的。

对《妻子哀歌》的研究涉及到了方方面面,即使对诗中主人翁的性别也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不过,对诗中所反映出的浓厚感情色彩,以及基本情境,多数学者的意见到还算一致。人们普遍认为,此诗是段独白,记录了一位妻子在流放中的愁苦心情。她叙述着此时自己所感受的孤独与悲哀,追忆着导致她不得不与丈夫分别的段段往事,比较着他们之间以往的与此时此刻的愁楚,抱怨着身处的恶劣环境,也表达着对造成这一切的人深切的愤懑,以及对所遭受的种种灾难的无奈。不过,对这首诗的归纳也只能到此为止,因为,只要一接触到诗中的细节,我们就会发现,学者们会立分成两个在观点上几乎对立的解读阵营。

我们仔细读一读这首诗,就会感觉到,诗中的丈夫对妻子的处境负有责任,而妻子说辞虽很含蓄,其态度直接源于她对丈夫对整个事件所负责任的理解。那么,丈夫在对其妻子的流放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妻子反过来对其夫又抱有什么态度呢?很明显,不回答这两个基本问题,是很难全面理解这首诗的,而恰恰在回答这两个问题时,学者们在各自作着极不相同的判断。

Stanley B.Greenfield曾写过一篇颇有影响的文章,表达了他对此诗的重新思考,同时也再一次系统地阐述了部分学者的观点。根据他的分析,诗中的丈夫对其妻子的流放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在妻子的眼里,丈夫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当他离开被流放的妻子时,他再次听信了亲友的诽谤,认为妻子作出了不忠于感情的事,于是,他找到本想收留她的国王,命令他将其扣为俘虏。Greenfield认为,诗中“heard”一词与第15行中的“hlaford”一词为同位语,因此,第15行至第17行前半行应译为“我的丈夫,怀着铁石的心肠,下令将我在这块土地上监禁起来,这里我有一些朋友,他们本可以保护我,以免除如此厄运”(909)。按Greenfield的理解,妻子对其夫的态度是复杂的。 她觉得,丈夫运气不好(heardsaelig ),因为他不幸受到他人的蒙蔽,作出了错误决定;他的内心十分困惑(hygegeomor),因为,尽管亲友的谗言不绝于耳,他依然对自己的决定深感不安;他始终把话深藏在心底(mod mipendne),即使决定将妻子扣押起来时,他也未当面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妻子,以至她没有机会向丈夫辩驳。基于上述种种,妻子的结论是,丈夫一直在筹划着一种罪孽(morpor hycgende), 最后将自己的亲人打入了监牢。为此,妻子十分痛苦,原因在于,她深深地为一种复杂的感情所困扰, 她爱自己的丈夫, 但又必须忍受他的敌意。Greenfield说,诗中充分强调了妻子的这种复杂感情(910)。 在诗的第21行至第26行中,妻子深情地回顾着以往的甜密日子,她与丈夫曾幸福地海誓山盟,决心厮守在一起,永不分离。然而,事过境迁,眨眼间,一切都变了,而她还要无止境地承受丈夫的仇恨与敌意。

Greenfield在描述了饱受心灵折磨的妻子后,推出了他的一个重要观点。他认为,诗中第42行至第47行前半行表达了妻子对其夫的一种较克制的诅咒,而并非对其不幸上当的同情(907)。当然, 妻子对丈夫仍保持着深切的爱意,即使在饱受煎熬的时候,依然不断以爱慕的字眼呼唤着他,依然称他为“我的挚友”(min freond;se min wine)。然而,不能说她内心毫无怨恨之情。她分明在诅咒其夫有朝一日也品尝一下流放的滋味,亲身感受一下他给她带来的灾难,尤其是精神上的痛苦(908)。

应该说,Greenfield对丈夫所扮演的角色,以及妻子对其夫所持态度的分析,在很大程度上帮助我们建立起了两个有血有肉,具有复杂心理活动,又极富戏剧性的人物形象。前者,由于某种原因,将仇恨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而公开下令流放自己的妻子,进而将其打入大牢;后者,因其夫的仇恨而饱受心灵与肉体的摧残,但她的爱仍未泯灭,在诅咒他的同时,还在以充满情爱的词语传达着难以扯断的丝丝柔情。不过,值得我们注意的是,这种在现代文学中司空见惯的爱恨并存的复杂感情,在盎格鲁撒克逊文学中却显得不很自然,因此,这种人物解析多少有些牵强附会,至少在当时的文学人物刻划范例中,似乎不大容易找到类似的支持材料。

与Greenfield相比,William W.Lawrence的观点显得稳健了许多。Lawrence代表了在很大程度上与Greenfield对立的一派学术意见。在他看来,诗中的丈夫是位值得同情的人物。Lawrence承认,丈夫的确将其妻子流放到森林之中,然而,妻子并不认为其夫对此事负有责任,证据在于她对丈夫的种种赞许之词。我们来看一看Lawrence对文本的解读,这样或许对我们理解他的观点有所帮助。从传统上看,“妻子哀歌”中第17行至第25行,通常被认为是丈夫以友好的假象掩盖其险恶阴谋的重点段落。然而,Lawrence对这些诗行的解释却与传统大相径庭。他认为,“mod mipendne”应被理解为“将其感情藏匿于心中”,但这不应是指责他筹划阴谋的证据,正相反,这是丈夫的美德,因为,对其妻子来说,“充满智慧的男人会独自思考问题(5)。在同一诗行中, 诗人使用了另一耐人寻味的词组“morpor hycgendne”。根据Greenfield等学者的判断, 这两个字的意思是“酝酿置人于死地的阴谋 ”。 对此,Lawrence却有截然不同的理解。他认为,这短短的两个字意义重大,它们确切含义当是“思考着死的命运”(5)。以此推论, 诗中的丈夫当是一位有着不幸遭遇,处事严肃,惯于思考,诚信命运,且又生性活泼的年轻人(3)。正像他所指出的那样,盎格鲁撒克逊文学强调, 年轻人应有直面严肃未来的美德,因而,诗中的丈夫当是一位典型的正面形象。

如此看来,诗中的妻子虽身陷危难之中,且又远离丈夫,但考虑到其夫的高贵与善解人意,也不大可能对他进行诅咒,即使是有限的诅咒,也不大合乎情理。当然,Lawrence对此则另有解释。根据他的理解,这几行诗是诗人对所发生事件的一般性道德思考,这在盎格鲁撒克逊诗歌中是常见的现象(3)。表面上看,他的讲法不无道理,因为, 正象他指出的那样,在古英语“游历者”和“航海人”两首短诗中,也有游离主题,对所涉及的一般道德问题进行评述的现象(4)。但是, 考虑到整诗首尾一致的格调,我们似乎很难找出任何随意插入评述的迹象。由此看来,将诗中某一部分视为与主题毫不相关的离题之笔,似乎并不是最切实际的解读方法(Ward 32)。

Lawrence对诗中最后几行的解释当然值得商榷,不过,他的一个观点却使我们颇受启发。他指出,典型的盎格鲁撒克逊诗人在创作时,惯于利用旧有题材,在重新组合的过程中,赋予其某些新意,以此方式使其成为一部新的作品。基于此种情况,Lawrence认为,要想正确解释一首盎格鲁撒逊诗歌,仅仅注视着这一作品是不够的(12)。他的这一看法在解读“妻子哀歌”中的含混与朦胧之处时显得尤为贴切适用。假使“妻子哀歌”是某部长诗的一部分,我们就会对丈夫在放逐其妻子这一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妻子对其夫所持的态度有一个较全面的了解。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现在所面临的问题也就不复存在了。

实际上,一些学者为解决这一棘手的问题在不断地进行着探讨,不断地寻找着有价值的参照文本。 在众多学者中间 ,

Robert

P .Fitzgerald是非常值得我们注意的。Fitzgerald坚信,要想为诗中那些费解的段落找到真正合理的解释,只依赖于Exeter Book 所提供的文本进行分析是远远不够的,我们所需要的是本诗之外的支持材料(769 )。而他所使用的文本之外支持材料是一个著名的斯堪的纳维亚民间传说,题目是“寻找失去的丈夫”,这个传说见于AArne—Thompson 民间传说目录。Fitzgerald详细研究了这一传说各个版本所提供的人物与情节,并与古英语“妻子哀歌”一诗作了认真的比较,之后,他指出,两者间的确存在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与诗中的妻子一样,传说中的女主人公永远是个被哀伤缠绕着的人物。她嫁给了一个本属于另一世界的夫君,当某一戒律遭到破坏时,他便会神秘地消声匿迹,留给妻子的则是无尽的哀伤与忧愁。这位神秘的丈夫品行高尚,有着令有折服的人格魅力,然而,他却不得不因过失而按照其主人的旨意,离开妻子。传说中的丈夫也与诗中的丈夫颇有相似之处。一方面,他运气不佳,因此而深感沮丧;另一方面,他也对所发生的一切遮遮掩掩,暗自策划着对妻子不利的阴谋(773)。传说中的女主人公处处表现出逆来顺受的可悲性格, 这与诗中的妻子也很相似。她不断寻求着世人的帮助,忍受着种种艰难困苦,也始终对其丈夫保持着真挚的情感。正象Fitzgerald所说,在一个更趋理性的版本中,妻子或许对因丈夫的仇视而引起的种种不幸而发出抱怨, 尽管其仇视尚未诋毁妻子真挚的爱情, 这种抱怨也是自然的(773)。

的确,在《妻子哀歌》与斯堪的纳维亚传说之间,存在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不过,Fitzgerald的解释也有着不尽如人意的弱点。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所精心建立的观点始终不能引出一个科学的结论。由于我们所掌握的知识的局限,我们当然无法证实这种推论的正确与否。我们所展示的只是一种可能(777)。当然, 尽管我们无法证实或推翻其观点,Fitzgerald的客观开放的研究态度确是值得我们敬佩的。这种客观而开放的精神同样也可在J.A.Ward的充满才华的研究文章中感受得到。与Fitzgerald不同的是,Ward没有着力在文本之处寻找材料,而把精力集中于文本内部。通过对丈夫在整个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及其妻子的心理状态的细致分析,他第一次推出了一个令人信服的有机整体,从而使每一词语在全诗中找到了自己的逻辑位置。

首先,Ward认为,诗中的丈夫面对着流亡的现实(开始时并未直接称之为放逐,但后来的诗行证明了这一点)。他的流亡似乎是因奸党篡权所引起的,这与“Cynewulf与Cyneheard ”一诗中所描述的情形颇为相似。当然,Cynewulf国王的命运显得更惨烈一些,他没有遭到放逐,等待他的是死亡。诗中男主人公亲友的意图是将其拉下王位,是惩罚他,而不是其王后,因为,女主人公曾明确地说,亲友们成功地迫使其离开了他的夫王, 因此“wit [不是‘ic ’]gewidost

inwowuldric/lifdon laolicost,ond mec longade”(11.13—14)。她知道,她与丈夫都是政治阴谋的受害者。正像Ward指出的那样,由于整个事件是由妻子口述的,因此其政治含义并没有得到讲述者的重视。在她的叙述中,全部注意力都在身受分离之苦的一对爱人身上,而亲友的所作所为也不是过顺便提及的繁杂琐事(28)。Ward指出,妻子对整个事件的叙述的确非常模糊,造成这一状况的原因或许是,她对其丈夫的王国还很陌生,因而,她还没来得及把所观察到的事情与政治争斗联系到一起(28)。根据Ward的解读,诗中的丈夫很有可能是为保护妻子,设法将其放逐出自己的领地。显然,妻子对其夫的良苦用心不甚了解。不过,她对自己与丈夫都是受害者这一事实是充分了解的。诗人在第18行至第21行前半行中,清楚地告诉我们:

Da ic me ful gemaecne monnan funde,

heardsaeligne,hygegeomrne,

mod mipendne,morpor hycgendneblipe gebaero.

在此,Ward与一些学者的观点不同。他认为,这几行诗中的形容词都明显地表现出了妻子对丈夫的尊重与爱怜(30)。 出于这种观点, 将“mod mipendne ”理解为“把敌对的思绪深埋在心底”, 将“morporhycgende”译为“预谋着杀机”,显然是不合适的。对持上述意见的学者,Ward提出了两个令其难以解答的问题。其一是,在这一诗节中,前三个形容词明显地反映了妻子对丈夫的同情,而后两个形容词却流露出敌视的情绪,对这一情绪上的重大变化应该如何作出解释?第二个问题是,诗中先说丈夫对其想法秘而不露,又说他公开命令将妻子放逐出领地,对这一态度的不同又该如何理解?至此,Ward同情诗中丈夫的理论显示出了相当的说服力,但是,在我们根据这一思路,试图解释从第25行后半行到第26行这个诗段时,这一理论似乎又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了。大多数学者认为,这两行诗描述的是丈夫对其妻子所怀有的仇恨与敌意:

Sceal ic feor ge neah

mines fela feofan faehou dreogan.

这里,人们普遍会假设生格“mines”是一语法错误, 它应被改为与格“minum”或“min”,这样一来,全行便可译为“指向我的爱人的仇恨”。这样做当然会解决一部分问题,但这种做法很难赢得学术界的认可,因为,正象Lawrence所说,如果我们可以不承认现有的语法形式所表达的意思,我们同样也可以抛弃本诗所给我们的其它任何已知事实(引自Davis 295)。而Ward 对这些看似与其它部分相互矛盾的诗行持有不同的态度。他没有回避问题,而是对其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解释。的确,诗中的丈夫心怀深刻的仇恨,但他所痛恨的不是其妻子,而是篡夺了他的王位,将他推入无边的痛苦之中的亲友(31)。对此,他的妻子是完全了解的。

由此推论,Ward 以诗中明显表现出的仇恨与愤懑为依据, 摒弃了Greenfield关于“有克制的诅咒”的观点,也抛开了Lawrence关于一般评述的说法。他提出,这段诗中前几个动词为祈使语气,而随后的几个动词则是直陈语气;前一部分是恶狠狠的诅咒,而后面所表达的是充满真情的爱。如此看来,前部分所指的“年轻人”绝非后面所提到的“我的挚友”。如Ward所说,前者为导致妻子受难的人物,有可能是篡权帮派的领袖,而后者当然是她真心爱着的丈夫(32)。如此,由于故事背景明确了,丈夫在整个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妻子对其丈夫所持的态度,就显得清楚且易于理解了。

Ward在他的文章中明确指出,他对《妻子哀歌》一诗的解读主要依据假想,其原因很简单,除非有人突然发现了什么文本外的证据,否则,没有什么人能够完全解决这首诗给我们带来的困惑。就现在的情况看,很有可能此诗是一首长诗的一部分。诗中所反映出的诸多不明确性完全是出于我们对这部分诗上下文的不了解或无知。因此,我们目前或许能做到的,不过是尽力理解所能理解的部分,使其尽量贴近本来面目。从这个意义上说,与众多学者的观点相比,Ward的努力当是很有分量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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