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网络流行语“××本×”
○唐陈玉琪
（复旦大学 国际文化交流学院，上海 200433）
【摘 要】 网络用语进入千万家，甚至成为词典词条。首先从词汇学视角探析时兴网络用语“××本×”的词汇准入条件，并推测“××本×”与极端意义的关联；其次以原型理论为依据，认为“××本×”中的“××”是原型理论中的最佳样本；最后探讨“××本×”两类潜在形成机制，得出“××本×”由“××本人”演化而来的结论。
【关键词】 语用学；网络用语；原型理论；极端意义
一、“××本×”词类分析
2016年7月，网络浮现出“戏精本精”“智障本障”的说法，意指戏精和智障，即“××本×”中的“××”。因“××本×”中的词汇具有强烈情感色彩，故本文以情感色彩为标准，将“××”分为褒义词、贬义词和中性词，以期明确“××”词汇类型。
据调查，进入“××本×”的词汇以双音节名词为主。现代汉语双音节词多，如“蝴蝶、食物”，单音词亦呈现双音化趋势，如“耳”——“耳朵”“目”——“眼睛”等。此外，汉语词汇亦有多音节部分，如三音节词“九节鞭”，四音节词“浪漫主义”，五音节及以上的词亦不在少数。经调查，“熊本熊”似是而非，“熊本”为日本熊本县，“熊本”作定语修饰“熊”。此外，亦找到“周杰伦本伦”“木村拓哉本哉”等用法，“××”多为专有名词。可见，单音节词尚不可进入“××本×”，双音节词及多音节词并无音节限制。
表1[1]显示，“戏精本精”在个人账号中出现39条，主要是网友的评论性语言。新闻报道出现了185例，多为媒体的评论性语言。而在网页、APP中则出现了276例，既有问答网站，也有视频网站。APP/网页以介绍、阐释词语为主，夹杂相关视频内容；新闻报道多用来形容某人或某群体的演技，娱乐报道占了很大一部分；而个人账号发布的内容则多是网友个人言论为主，是网友个人的评论或见解。使用场合不同，但共性在于评价性，即“戏精本精”是由个人或集体发出的，对某人、某事、某物的评论，并带有强烈的情感色彩。基于“××本×”中“××”皆具有强烈的情感色彩，本文将“××”分为褒义词、中性词和贬义词，考察三类词汇是否都能进入“××本×”。
（一）褒义词
褒义词是指含有赞许和认可的意义的词，人们倾向于对自己喜爱的事物进行褒扬，比如美丽、勇敢等。本文以褒义流行语“仙女本仙”为例，明确褒义词的准入条件及语用差异。
“仙女本仙”，用于形容清新脱俗的美女，以刘亦菲为代表，因其出演过小龙女，获赠“神仙姐姐”，影迷似乎觉得“仙女”不足以表现刘亦菲的美貌，便使用了“仙女”进阶版称呼“仙女本仙”。同理可见例句：
（1）这位加拿大的花滑妹子，应该就是仙女本仙了吧。 （东方网）
（2）周慧敏一袭白裙深情开唱，完全是仙女本仙。 （石家庄传媒网）
首先，软件行业巨头Autodesk，BentleySystems等公司的总部均在美国，推出了一系列以数字化建造为核心概念的新一代软件产品(AECOsim以及稍后占北美市场主导地位的AutodeskRevit)，以取代传统CAD产品作为行业变革的技术基础并支持建筑行业内数字信息交互和协同合作。
“仙女”源于中国神话，本指智慧非凡、纤尘不染的天宫神女，现指容颜姣好、清新脱俗的女子。常被用于夸奖女性的美貌与身姿，其褒义程度远胜于“美女”“靓女”。“仙女”本是“非常美丽”，为何还会产生“仙女本仙”呢？原因在于“强调”。“仙女本仙”相当于汉语中的最高级，在表达狂热爱慕的同时，更具有幽默感。
同理，“戏精”最初比喻演技派，既用于赞美演员富有戏剧张力，又可用于指责爱作秀的弊病。进入“戏精本精”后，会演的特性被放大，例如：
（3）嗯哼可以说是戏精本精了，一个人演了一出偶像剧。 （谈资）
（4）“戏精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活捉动物界戏精本精。” （中国日报网）
“戏精”多见于网站及新闻报道，媒体扩大了“戏精”的传播范围。由于“戏精”本身具有的双面性，进入“戏精本精”以后亦具有双重含义。
具有评价功能的褒义名词大多能够进入“××本×”的构式，如“权力本权”“女神本神”“偶像本像”等，其原型就是权力、女神和偶像，进入句式后获得了原型不具有的极性意义，类似于英语形容词最高级，达到了“best”的程度。
（二）贬义词
原型理论可以作为“××本×”产生的心理学理论依据。如“可爱本爱”这一用法，最初粉丝圈常用“可爱本人”形容偶像，表现其“非常可爱”。久之，更具情感色彩的“爱”取代了中性名词“人”，“可爱本人”演变成了如今更为常见的“可爱本爱”。例如：
（5）现在的网友有些真的很没脑子，智障本障了！
综上所述，必须具有情感色彩和评价意义，才可进入句式“××本×”，以名词和形容词为主。
经过数天精心的实验，结果仍然与迈克尔逊在1881年做的实验结果一样，测不到任何“以太”漂移的速度，1887年12月，他们发表论文“地球运动和传光的‘以太’”，宣布了得到否定结论的实验结果，由此说明地球和“以太”之间不存在相对运动。这就是物理学史上有名的“以太”漂移的“零结果”。
（6）天呐，这个女主的演技简直是智障本障了！
传播不实谣言，缺乏理性思考，便是愚蠢的“智障”行为。女主角演技不佳，角色代入感差，甚至像是在作秀，便会得到观众的恶意评价。“智力障碍”是名词，可作动词宾语，“智障”具有强烈的评价意义，我们形容他人“智障”，实际想表达他人蠢得像患有智力障碍，名词获得了描述性。
此外，较之“××”，“××本×”更具极端意义。所谓“极端意义”，就是表示“极”“最”意思的词语，它们表示的是程度范围中的最高级或极高级。在现代汉语发展过程中，极端意义词语出现了两次大规模爆发，一次在“文革”，另一次则是在当下。[2]“文革”期间，大量使用“完全”“彻底”“最”等词，如“最最受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最”扩大使用范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3]如今，“超级”“至尊”的用法屡见不鲜。现代社会，物欲膨胀，“好”字已不足以形容好，若只用“好”，表达的可能是“一般般”，会添加“很”“非常”等修饰成分表达“好”。
（三）中性名词
中性词专指褒义、贬义词语之外不能体现特殊情感倾向的词，例如“跑步、白色”等。经调查，没暂未发现中性词进入“××本×”的例句。故初步形成结论，不具备感情倾向的中性词不能进入构式“××本×”。
网上有一句名言，生活不仅是我们活过的日子，也是我们记住的日子。什么会被记住？不是矫揉造作，而是洗尽铅华。让人们看到真实的生活，体味各自的奋斗，这样的记录，才有更加持久的吸引力。
2）描述时要灵活、合理地运用一些常用的专业术语，如高速公路、国道、省道、县道、小路、高速铁路、沟渠、山头、高地、洼地、山脊、沟底、山坡、鞍部、塬面、塬坡、塬底等地物、地貌的名称，呈直线、呈折线、呈弧线、呈曲线、呈蜿蜒等形态词，转向、折向、越过、穿过、延伸、沿……、经……、至……、继续等方向词。
“智障”逐渐取代了“笨蛋”和“傻瓜”的批评意义。据悉，“笨蛋”和“傻瓜”已失去部分批评义，甚至成为情侣、亲人之间宠溺的称呼语，“笨”“傻”“呆”等在语言使用中被磨蚀。情侣间相互打趣“你这个傻瓜”，不仅没有指责意味，反而蕴含了“可爱”“呆萌”的喜爱色彩。原有贬义意义缺失，又急需表达厌恶时，另一类词便会发生变化，如“智障”等词，便获得了批评贬损义。“智障本障”演化路径同“仙女本仙”相同，当“智障”不足以表达厌恶感，人们会使用谴责效果更明显的“智障本障”强化“智障”的贬损效果，表达最大限度地厌恶。
此因素对工程质量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两方面，即材料质量和设备质量。材料是建筑质量的基础保证，若其未达到相关标准就被使用在施工中，会大大缩短建筑寿命。很多施工单位为牟取巨大的利润，在材料购买上通常只要求价格低廉，并未将其质量和实际施工联系到一起，有的建筑完工后不久，就会出现坍塌现象，严重影响住户的人身安全。机械设备是现代建筑施工的必备品，针对施工需求，近年来我国对机械设备的优化力度很大，施工水平也在稳步提升当中[2]。但在机械的自动化研究方面还存在很多不足，若能进一步提升建筑机械的自动化水平，施工效率和质量会有很大提升。
“超级”指“超出一般等级”，以前只有“超级大国”，现在这类表示极端意义的词被广泛用于比赛，或修饰人、事等，比如超级富豪、超级计算机、超级病毒、超级喜欢等。“××本×”的出现和极性用法的扩张密切相关，原有程度不足以体现情感时，程度便进一步提升，从原型“美丽”升级成比较级“仙女”，再进一步升级为最高级“仙女本仙”。
二、“××本×”原型意义
原型研究始于20世纪60年代，Berlin ＆ Kay调查了98种语言，他们在实验中要求各种语言的说话人对颜色进行命名，随后向这些说话人出示色卡，并要他们指出：
西门子双源CT冠状动脉成像技术存在比较高的密度分辨率和时间分辨率高，较短的扫描时间，可提升图像质量[1-2]。西门子双源CT冠状动脉成像技术属于无创的一种影像学检查措施，在临床中已经获得诊断冠状动脉狭窄的应用价值。本次数据结果表明，诊断金标准即为冠状动脉造影(CAG)，诊断基础即为冠状动脉病变节段，可获得较好的特异性、敏感性、准确率，但也可能发生漏诊或者过诊现象，一般是由于血管细小、血管壁钙化、走形迂曲等导致的，且造影剂推注速度过快、服用硝酸甘油也可能影响诊断结果[3]。
第一，所有在任何条件下都可被称之为×的色卡。
自动驾驶在早些年前开始便得到了人们空前的关注，也能够在今日得以空前发展。它带给社会的不只是技术，也不仅是资金，更是全球性人工智能的发展，更是人们价值观的一种提升，更是道德沦理的一种上升。所以技术是工程师提供，技术背后的一切体验都将赋予于人们，这从某种程度上讲，这场技术性的革命是人类历史发展历程上一次跨纪元的成功。
第二，×是最好的，最典型的样本。[4]实验结果发现，英语母语者会选出被Brent Berlin和Paul Kay称为“焦点色”（focal colors）的最佳样本颜色。[4]（Berlin ＆ Kay 1969）其他19种语言的测试者所指出的焦点色，与说英语的人所指出的基本一致。该实验结果证明：颜色范畴不是任意的，而是固定在焦点颜色上的。即颜色范畴的边界在不同语言、不同说话人之间会有变化，但是焦点色却是为人类所共有的。
继Brent Berlin和Paul Kay之后，Rosch（1975）用“原型”（prototype）这一术语替换了“焦点”（focus）。Rosch 对[BIRD][FRUIT][VEHICLE]等十个范畴进行实验研究，并发现这些范畴都表现出了原型效应（prototype effects）。他认为原型就是“一个范畴中最典型的，最具代表性的成员”（Rosch1973：135）[5]。Taylor则认为原型应该是“范畴核心的心理图式”（Taylor1989），无论是典型成员还是心理图式，原型本质上就是人们在范畴化过程中的认知参照点。人们在划分范畴时，在对原型总体认识基本不变的情况下，把握该范畴的其他个体特征。[6]
在原型理论兴起之前的悠久历史中，经典范畴理论一直占据着统治地位。该理论认为，范畴是有清晰边界的均质单位，所有成员都是平等的，可以用数量有限的本质特征来描述其特性。然而，这样的范畴理论很多时候是不太符合我们的具体感知的。例如下面的一组“杯子”：
我们可以看到，上排从2号开始到5号，横向延展使得杯子向碗发生了过渡；而从6号到9号，随着纵向的拉升，杯子与瓶子的界限渐渐模糊，但无法指出转变发生的具体时刻。同为杯子，它们在典型性上是有着巨大差异的：
5号和9号与“理想杯子”相差甚远，因此是“差样本”；1号杯子更加接近理想的杯子，是“好样本”。
从表5可以看出，2012—2016年青岛市GDP总量及三次产业产值都在增加，其中第一产业产值的增加速度最慢，第二产业产值的增加速度较快，第三产业产值的增加速度最快，这完全符合经济发展的趋势。另外，从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GDP占比来看，2012—2016年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的产值虽然在数量上有所增长，但是其在青岛市GDP的占比却有所下降，而第三产业GDP的占比稳步增长。由此可以认为，青岛市第三产业发展速度非常快，是带动GDP增长的主要产业。通过三次产业结构可以看出，2012—2013年青岛市的工业化发展水平进入工业化中期，2014—2016年同样属于工业化中期。
从严格的范畴认知观来看，“原型”其实可以被定义为人类的一种心理表征，或者某种认知参照点，具有理想性和抽象性。例如“理想杯子”就是杯子的“原型”。当眼前的杯子足够接近原型，我们能够立刻肯定杯子的身份；反之，我们就可能犹疑，甚至认为眼前的器皿根本就不是杯子。
贬义词与褒义词相反，“智障本障”形容某人愚蠢的行为。“智障”是智力障碍患者的缩写形式，本指因智力发展受到的障碍，但“智障”的引申义更为常用，被用于形容某些愚蠢或不合理的人、事。如：
（7）“字如其人，吴亦凡是小可爱本爱不接受反驳！” （爱豆网）
采用带漫反射附件的NICONET5700型傅立叶变换红外光谱仪[5]，对样品进行了4 000～400 cm-1范围内的漫反射光谱测试；测试条件为扫描16次，分辨率为4 cm-1。对同一种样品又做了多角度测试，样品的漫反射红外光谱见图5。
（8）“学校里的小喵喵们～可爱本爱了，眼睛里仿佛有星星。” （微博）
阿里根本没有注意到几乎站不起身的父亲。跳完就跑着去厨房里找母亲。嘴上喊着：“姆妈，阿东回了，要烧肉!”
高职旅游专业设置不合理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个是专业设置没有特色，相同专业开设过多。现阶段，国内高职旅游专业设置大都集中在旅游管理与酒店管理等少数几个领域，从而导致学生专业知识大众化，不具备较强的竞争力[1]。第二个是新兴专业发展缓慢。高职旅游专业设置跟不上市场发展的实际需求，专业设置与行业需要脱节，与就业要求脱节。
此前已有多种手段提升程度，如程度副词“非常”“相当”，也可利用补语，如“可爱死了”等。“可爱本爱”与“非常可爱”“可爱死了”的差异在于：“可爱本爱”预设存在“可爱”本体作为认知参照，这个“可爱”的认知参照就是原型。按照原型理论，认知原型范畴内各成员地位不平等——既有好样本，也有不好的样本[7]。现实中越是接近“可爱”原型的事物，就越可能成为“可爱”的好样本。当称赞某人是“可爱本爱”时，其实只是符合说话人心中“可爱”的最佳样本，通过“本”字，将之等同于“可爱”原型，被称赞的对象是说话人心中最接近原型的现实样本。
“戏精本精”中，“戏精”是原型，“戏精本精”强调的就是原型的强大力量，是现实生活中最接近“戏精”的好样本。“戏精本精”中的“本”意指追溯本体，可用于描述自己，“戏精本精”凸显了描述对象在“戏精”成员中的显著地位，具有强烈主观性。
很多高校可能暂时没加入国际MOOCs平台，但可以加入国内的一些优秀平台，比如清华大学 “学堂在线”、中西部高校课程共享联盟、爱课程网、复旦大学与上海交大MOOCs平台等。MOOCs已使高校认识到Bricks(砖块)与 Clicks(鼠标)深度融合是高校教育发展的未来，高校应借助MOOCs积极探索混合式教学模式，同时优化面授教育与在线教育的课程设计，充分利用优质的MOOCs教学资源，制定适合自身发展的教学计划，从而不断提升教育教学质量。
为了适应国际国内的新形势，适应消费者需求的变化，中国地板行业必将形成新的格局与发展，地板行业将面临很大的变化，变局将体现在新渠道变革、新需求变化、新模式冲击这三个方面，这也是摆在大家面前的三大市场挑战。
“仙女”作为美丽的原型存在于认知中，以“仙女”为中心形成范畴，美丑边界模糊地存在着，我们可以轻易判断何为美丑，但无法量化美、丑水平。最接近“美”“丑”原型的是好样本，距离中心越远，样本边界越模糊。“仙女”范畴里也有好样本和坏样本的差异，演员刘亦菲貌若天仙，成为很多人心中“仙女”典型样本。
简而言之，人脑认识世界时，经过去粗取精，加工提炼删去无用信息，再以原型的方式存储在大脑中。提到“鸟”时，南方人心中会出现麻雀等小型飞鸟，而不会出现鸵鸟。麻雀成为南方人心中“鸟”的原型，以之为中心构成“鸟”范畴。鸵鸟身形巨大，被放置到范围边界处，在认知中是一个不好的样本。“××本×”将“××”视为典型样本，说话人认定被评价者就是“××”的最典型样本，也就是现实中最接近“××”的存在。
第三，“戏精本戏精”与“戏精本人”。“××本×”的形成未见定论，一种观点认为“××本×”由“××本××”缩写而来，“本”后的“××”复制了前面的“××”，此处“本”的功能近似“等于”。
“××本××”属于拷贝式结构，即将某个语言成分‘复制’到同一句子的另一句法位置。最早由王灿龙（2002）提出，他认为：“回声拷贝结构是现代汉语中一种常见但又比较特殊的句子形式，是‘回声’和‘拷贝’两种手段共同作用的产物。”[8]我们认为“××本×”并非拷贝而来，而是意义叠加。在回声拷贝式中，拷贝成分是对回声成分的复制。王灿龙（2002）认为将“A就A”放诸全句，除回声部分A作为旧信息充当话题角色外，拷贝成分A与副词“就”组合在一起，充当说明语的角色，传达了说话人的主观评定和认定。王长武（2015）从A就A”格式中前“A”部分和后“A”部分的关系入手，将引述回应格式“A就A”的基本语义概括为“肯定认同”[9]。
我们同意“××本×”构式中的拷贝部分“××”和“本”一起构成了说明语，表示主观评定，但不认为仅是对回声的复制。在“××本×”中，重音落在拷贝部分，如“仙女本仙”“尴尬本尬”“戏精本精”；而在“A就A”构式中重音落在前一个“A”上，如“吃就吃”“走就走”“去就去”。重音反映说话者的语义重点，回声拷贝式“A就A”语义重点在前，即对上文做出回应的回声部分，而构式“××本×”的语义重点在后，所以我们认为“××本×”构式中后一个“××”并非复制前者后的省略，因为在“可爱本可爱”“戏精本戏精”等结构中，前后二者地位相当，后一个成分若只是复制前者，则无法表达说话人心中的极性意义。
另一种观点认为“××本×”来源于“××本人”，“本人”可指当事人自己或所提到的某人自身。[10]“本”做副词可表示情况和状态始终如此，相当于“一直、一向“，后面常有进一步说明和强调。[10]我们认为，使用“我本人”或“他本人”可以强调当事人在场或者事态发展的严重性，如：
（9）他来了。
（10）他本人来了。
（11）这封信是我写的。
（12）这封信是我本人写的。
“仙女”和“戏精”最初都形容人，进入“××本人”后相当于“仙女她本人”“戏精他本人”，具备了强调意义。“仙女本人”“戏精本人”演化为“仙女本仙”“戏精本精”与前文极端用法有关。
三、结语
本文分析了构式“××本×”，我们认为能够进入“××本×”中的词必须具有评价意义。并以“原型理论”为依据，得出“××本×”中的“××”就是原型样本的结论，现实中越是接近原型的事物，就越可能成为好样本。文末还就“××本×”构式的两种可能来源进行探讨，认为“××本×”演化自“××本人”，具有浓烈的强调意义。
此外，对“××本×”的研究尚未详尽，例如为何“仙女本仙”“尴尬本尬”“智障本障”都只强调尾字，而并未出现“仙女本女”“尴尬本尴”“智障本智”的说法，以上问题亟待探究。
【参考文献】
[1]齐奇.网络流行语“××本×”的认知解读[J].锋绘，2018（3）.
[2]刁晏斌.当今汉语中极为活跃的“极端词语”[J].辽东学院学报，2004（6）.
[3]刁晏斌.“文革”时期的极端词语及其使用[J].衡阳师范学院学报，2008（4）.
[4]Berlin，B. ＆ P.Kay.Basic Color Terms：Their University and Evolution[M].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69.
[5]Rosch，E.On the Internal Structure of Perceptual and Semantic Categories[A].In Moore，T.（ed.）Cognitive Development and the Acquisition of Language[C].New York：Academic Press.
[6]Taylor，J.Linguistic Categorization[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9.
[7]Rosch，E.On the Internal Structure of Perceptual and Semantic Categories[A].In Moore，T.（ed.）Cognitive Development and the Acquisition of Language[C].New York：Academic Press.
[8]王灿龙.现代汉语回声拷贝结构分析[J].汉语学习，2002（6）.
[9]王长武.引述回应格式“×就×”论析[J].新疆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科学版），2014（2）.
[10]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现代汉语词典.第七版[M].商务印书馆，2016.
【作者简介】 唐陈玉琪，复旦大学国际文化交流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对外汉语教学语法与对外汉语教学教育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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