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学
高、低层转喻的逻辑推理机制研究
范振强
(浙江工商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杭州,310018)
摘 要: 转喻是一种基本的认知方式逐渐成为学界共识。但对转喻推理本身(即从转喻源域到目标域的推理过程)的具体操作研究相对较少。结合逻辑学的三大推理模型,分析高、低层转喻的逻辑推理机制,研究发现:由于高、低层转喻本质的显著特征是偶然性,所以属于必然性推理的演绎逻辑与高、低层转喻都无关;高层转喻的推理基础是不完全归纳逻辑;低层转喻的推理基础是溯因逻辑。两者交叉互补,前者强调转喻的认知功能,后者侧重转喻的交际效果。
关键词: 高层转喻;低层转喻;演绎逻辑推理;归纳逻辑推理;溯因逻辑推理
一、引言
随着隐喻认知研究的深入,转喻已逐渐成为一门显学,被公认为是人类认知的重要方式,普遍存在于不同概念的形成与交流表达中。[1]越来越多的学者也认识到,转喻在一定程度上比隐喻更为基本,更能影响我们的思维和行动。[2]近二十年来,国内外转喻研究取得了长足进展,大量论著不断涌现,如Panther &Radden、Bierwiaczonek、 Littlemore、Denroche、Blanco-Carrión、李勇忠、张辉、孙明智、文旭、叶狂、徐盛桓、陈香兰、范振强、魏在江等。
在论文方面,基于可视化科学知识图谱,对发表在国际核心期刊(2007—2016)的论文进行分析,结果显示,国际上转喻研究的核心热点课题聚焦在“文化制约、意象图式、词汇语义发展、情感(语义)、跨语言视角研究”等11个方面,前沿研究领域涵盖“修辞、转喻类型、图文隐喻、及物——主观构式”等13个子域。[3]而对中国知网中(1999—2017)的核心期刊中的“转喻”论文进行科学知识图谱分析发现,国内转喻研究视角和范式呈现多元化,既囊括“语用”和“认知”视角,又运用“多模态”“FRAME模型”等多元混合研究范式;研究内容日益丰富,涵盖“概念转喻”“意象图式”“构式”“范畴化”等身体经验和文化经验层面的研究内容;前沿研究辐射面广,涵盖“认知语言学”“概念隐喻”“概念转喻”“词汇化”“认知机制”“修辞性”“动机”“汉语修辞”为代表的8个域。[4]
纵观已有研究,对转喻推理本身(即从转喻源域到目标域的推理过程)是如何具体操作的这一根本问题的研究相对较少。在日常话语中,转喻是发话者最常采取的言语行为,而受话者正是依靠转喻,通过概念与语境之间的整合推断出发话者的交际意图。[5]Panther& Thornburg倾向于所有的转喻都是溯因推理,但这种研究结论忽视了大量具有默认意义的转喻推理。[6]本文在区分和界定高、低层转喻的基础上,基于两种转喻推理的偶然性本质,分别运用演绎逻辑、不完全归纳逻辑和溯因逻辑,全面分析高层转喻和低层转喻的逻辑推理机制,旨在构建转喻推理的综合推理模式。
二、高层转喻、低层转喻的演变、认知内涵和偶然性
(一)高、低层转喻的演变:从静态指称到动态认知构建
转喻一直是传统修辞学关注的焦点课题,是一种表示指代的修辞格。首先,早期的观点认为转喻是一种指称现象,强调转喻的指代功能。例如,作家指代作品(Plato is on the top shelf),点餐名代替顾客(The ham sandwich has spilled beer all over himself)。[7]其次,认知语言学推动了转喻从指称到认知的过渡。《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一书的出版标志着认知语言学的兴起,如书名所示,该书主要提出隐喻认知,仅用一个章节讨论转喻。在不长的篇幅中,该书认为“隐喻和转喻并不相同。隐喻是用一种事物来认知另一种事物,其主要功能是理解。而转喻的主要功能是指称,换言之,它使得我们能够用某一种物体来替代另一物体”,他们同时指出,“转喻具有帮助人们理解的功能,影响着人们的思维和行动”。[8]36最后,转喻实现全面认知转型。20世纪90年代末,随着隐喻研究的不断深化,特别是对其认知功能的全面揭示,转喻的认知价值也受到全面重视。此时概念转喻的内涵已经突破了指称的藩篱,从一种静态的概念表征,转变成为一种动态认知构建机制。[9]57其中一个广为接受的定义是,转喻是“一个认知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一个概念实体或载体为同一ICM内的另一概念实体或目标提供心理可及”。[10]21随着转喻研究的深入,指称性转喻和动态构建转喻同时受到了转喻学者的重视,前者被称为低层转喻,后者称为高层转喻。
(二)高层转喻和低层转喻的界定
根据不同的标准,转喻的分类也有不同。例如,根据语用功能,可以分为指称转喻、谓词转喻和言外转喻;根据原型结构,又可分为典型转喻和非典型转喻。[11]18近年来,转喻又区分出高低层,高层转喻思维机制研究“正是国内外认知语言学的一个前端课题”[12]2。划分高层和低层转喻的一种方法是根据其是否从语言表达形式中依靠直觉观察出来。“能看出来的简单的指称转喻为低层转喻;不容易看出来的转喻,如只有在特定的情景中才产生的转喻和特定的篇章衔接中才能领悟的转喻称为高层转喻,即高层情景转喻和高层篇章转喻”。[12]7高、低层转喻大致相当于Blanco-Carrión的转喻二分法(概念层和语言层),即高层转喻是一种概念层面的认知推理过程,而低层转喻则是语言层面标记出的转指过程。[13]57Barcelona将概念层的纯推理性转喻称为图式化转喻,而将语言层的非指称转喻称为典型转喻,语言层的指称转喻称为原型转喻。[14]45
高层转喻是“在各种语言转喻、概念转喻和前概念意象图式之上的更高层次的动态构建能力,是一种统帅人类思维、语言和行为的总领方式和策略能力。……是人类历经数千年演化得来的一种生存能力(格式塔心理学所昭示的),既可以在概念上操作,也可以在前概念上(如意象图式)上操作,还可以在语言层面操作。”[9]63转喻动态构建能力以意象图式为基础,意象图式是人们通过对具有相似关系的多个个例反复感知体验、不断进行概括而逐步形成的一种抽象的框架结构。[9]67意象图式直接源自身体经验,它本身就具有意义,不需要解释,是人类的范畴、概念结构、语言等背后所依赖的最重要的语义结构,在人类的意识阈值下运行,不容易为人类的意识捕捉到。
引理1.1[33] 令(xi)i∈I和(ui)i∈I是H中的有限族集,令(αi)i∈I是R上的一个族集,且使∑i∈Iαi=1。则我们有:
以基于“部分—整体”意象图式的转喻为例,人类很早就具备了感知和区分部分—整体结构的能力。从个体发生学角度看,儿童在出生以前是母体这个整体的部分;出生后,自身成为整体,由若干部分构成,这种对自身整体和部分的体验将伴随人的一生,并在与世界的互动中得以强化,如,儿童拆装玩具和摆弄积木等。从种系发生学视角看,人类为了在与其它物种的竞争中尽最大可能生存下来,在漫长的进化过程把从自身和早期经验中获得的感知“部分—整体”的能力进行扩展和投射,通过析出周围事物的部分和整体结构,与世界万物进行互动。人类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法则下生存,部分—整体结构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9]65
这种前概念的“部分—整体”意象图式结构有助于人们在概念层面(包括范畴、框架、脚本等)实现有序的部分和整体组织结构。换言之,我们关于世界的各种知识是以“部分—整体”的形式以知识块的方式存储在长时记忆中,在执行认知任务时,也以“部分—整体”的方式激活,即各种大小不一的知识块框架及框架的各要素之间(或范畴及范畴成员之间)相互关联、纵横交错,牵一发而动,有助于在语言层面生成转喻现象。
“党报印刷首先强调的是一份政治责任,这是我们对新人入职讲的第一句话”“15—20分钟完成制版,约3小时完成印制,5点前报纸乘车前往自己的目的地”,广东南方报业传媒控股有限公司印务分公司副总经理张军如是说。原来,每一份伴着晨光抵达读者手中的《南方日报》的背后,恰是一整夜与时间的赛跑,是每一名党报印刷人责任与使命的凝结。
最低层的语言层面转喻依靠上述在概念框架层面运行的高层转喻机制,即“部分—整体”意象图式。可见,意象图式转喻位于高层,概念范畴转喻位于中高层,而语言层面的转喻话语则属于低层,见图1。
图1 高、低层转喻示意图
【10】a. 正常句: She is a mother, but she isn't a housewife.
【1】She is a mother of two daughters, i.e., she is a typical housewife mother.
1.归纳推理
以上两句中的“mother”和“secretary”本身都不是转喻,但它们的理解离不开概念范畴层面的转喻思维,即高层转喻,见图2。
课后交流,同事总结说:“杨老师,你的这堂课,有朗读、静思、讨论、争鸣、共识、多元评价,充满学科特点、人文元素且智慧启迪。你说的话少,却又画龙点睛。满堂课没有花样,却有氛围。让人感觉意犹未尽,听了还想听。”
AI-2在细菌对数生长早期及中晚期升高均未超过0.8,无调节细菌形成生物膜作用,AI-2变化趋势与细菌生长曲线无直接相关性,见图4。
S1、S2、S3…… Sn是S类的部分成员
图2 基于范畴的高低层转喻
再比如:
但是各地的发展情况并不都如此令人欣慰。在时尚快速更迭的今天,公众的喜好非常容易“喜新厌旧”,也许某款文创产品今天还是“爆款”,三五个月后就快速落寞,成为蒙上薄尘的滞销货色。如果旅游者在各个景点见到的都是大同小异的鼠标垫和钥匙包,大概很快就会对大量同质化的“小清新”产品产生审美疲劳。所以,越是跟风,越容易被抛弃,最后再度沦落到以前纪念品商店无人问津的局面,最终,文创单位又陷入了不断追赶市场流行的怪圈。要预防这种隐忧,我们还是要回到最初的问题上:文创要创,才能有生命力。
【3】That book is too large for you bookcase.
【4】That book is very informative.
本研究通过预试验确定了香菇酱的配料为菜籽油、花生、干木耳、新鲜小米辣、黄豆酱、大蒜、花椒、食用盐、白砂糖、五香粉、生姜粉、干辣椒粉。炒制过程中配料先后顺序对于香菇酱的炒制和感官有一定影响,通过前期试验考察和优化确定了各配方的添加顺序,分别为花椒、大蒜、小米辣、辣椒面、炸制好的菇粒、木耳、五香粉、生姜粉、食用盐、白砂糖、花生米、黄豆酱。该顺序不仅能发挥出各配料的独特香味,同时大大提升了香菇酱的风味。
根据认知语法的活跃地带理论,“book”作为一个整体认知域,在例【3】和【4】中分别指次认知域“物质实体”和“知识内容”。这里的用法不是典型的转喻,其转喻地位在学界存在争议,[14]45但其背后的认知机制是一种意象图式层级和概念框架层级的“整体代部分”高层转喻思维,见图3。
图3 基于框架的高低层转喻
综上所述,高低层转喻的区别见表1。
表1 高层转喻和低层转喻的区别
(三)高层转喻和低层转喻的偶然性
在不同公共话语中,转喻域源与目标的关系是不固定的。“转喻关系本质的显著特征是偶然性(contingency)。所谓偶然性是指认知域之间的关系在概念上没有必然(not conceptually necessary)”。[16]转喻的源域和目标域之间的偶然性可以从其与蕴含关系(entailment)的对照中看得更清楚。例如:
【5】The piano is in a bad mind.
【6】The loss of my wallet put me in a bad mood.[17]
例【5】中,作为主语的名词短语“the piano”取的是转喻义,转指“钢琴演奏者”。“钢琴”作为转喻的源域,为目标域“钢琴演奏者”提供了心理通道,但“钢琴”的存在并不以“钢琴演奏者”为前提,两者之间的转喻关系是一种根据百科知识做出的语用推理,而不是一种基于语义的逻辑蕴含关系。与语用会话含义一样,转喻推理过程具有可取消性。相比之下,例【6】中“the loss of my wallet”虽然也为“non-possession of the wallet”提供了心理通道,但我们不能得出“lose”和“non-possession”之间是一种转喻关系。也就是说,例【6】中所表达的命题“在某个时刻t我的钱包丢失了”必然蕴含了“从某刻t 起,我不再拥有钱包了”。而在例【5】中,“钢琴”和“钢琴演奏者”之间不是蕴含关系,即,“存在一架钢琴”这一命题并不蕴含“存在一个钢琴演奏者”。“因此与具有必然性特征的蕴含关系相对照,转喻关系具有偶然性和不确定性”。[9]105它们之间是一种必然的语义和逻辑衍推关系。这种蕴含关系用公式表示如下:
(2)结论所断定的范围超出了前提所断定的范围,因为结论具有偶然性;
“转喻表达的是一种偶然关系,其偶然性在很大情形下要依赖语境而得以存在”。[18]转喻的偶然性尤其表现在其对语境的依赖性上。例如:
【7】那年月,时髦姑娘们流行的歌诀是:一颗豆太少,两颗豆嫌少,三颗豆太老。她很快就和一颗豆吹了,不久找了一位三颗豆。(古华《芙蓉镇》)
离开语境,例【7】中下划线的转喻指称很难确定,只有结合上下文语境,才可以推知:转喻的源域是军人肩章上的豆,目标域是军人军衔的高低。
三、高层和低层转喻的逻辑推理机制
科学研究中的3种基本逻辑推理模式为演绎、归纳和溯因推理。就这3种推理方式所得出结论的性质而言,演绎得出的是必然如此的结论,归纳得出的是事实如此的结论,而溯因得出的是想必如此的结论。[19]以下对这3种基本逻辑推理与高、低层转喻推理的关系进行论述。
(一)高层和低层转喻与演绎逻辑推理
演绎推理是严格的逻辑推理,一般表现为大前提、小前提、结论的三段论模式:即从两个反映客观世界对象的联系和关系的判断中得出新判断的推理形式。演绎推理有三段论、假言推理、选言推理、关系推理等形式。以亚里士多德的三段论为例,见例:
【8】a. All humans are mortal. 【大前提】
b. Aristotle is human. 【小前提】
c. Aristotle is mortal.【结论】
在a、b两个前提下,结论c必然是真的,即,当给出前提:所有人都会死,亚里士多德是人,得出结论:亚里士多德会死。推理过程如下:
a. p ⊃ q 【前提1】
b. p 【前提2】
适应辅助服务市场化的自动发电控制调频容量实时计算方法//仇进,吴继平,滕贤亮,徐瑞,于昌海//(8):16
c. q【结论】
保藏培养基:MgSO40.5 g、KH2PO41.0 g、NH4Cl 1.0 g、6.67 g/L CaCl23.0 mL、17 g/L FeCl33.0 mL、FeSO4·7H2O 0.05 g、NaNO31.0 g、酵母浸粉 2.0 g、1000 mL蒸馏水。
可见,演绎推理的基本特征是:前提真,结论必然为真。换言之,必然性是演绎推理的基本特征。“如果从论证的角度来表述这类逻辑模式,就是其论据与论题之间的联系具有必然性,亦即论据能逻辑必然地得出论题,如果论据为真,则论题必真”。[20]69
而由前文关于转喻偶然性的论证得知,无论是高层转喻还是低层转喻,它们的推理是一个不确定、偶然性和依赖语境的过程,转喻义具有可取消性。因此,具有必然性的演绎推理模式对高层和低层转喻的偶然性推理都不适应。
(二)高层转喻与归纳逻辑推理
【2】My boss hired a new secretary, i.e. a female. [6]156
301调查启动之后,美国对华出口产品的准入要求变得越来越严格,产品要通过专业机构的EPA测试,取得各项认可证书,以CARB证书为例,每份证书费用3万元,并且认证时间较长,一般需要6个月左右;同时,进入美国市场的汽油机须缴纳每台25美元的保证金,占用了企业的大量资金,增加了企业的生产经营成本,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国在美国市场的开发。
归纳推理分为完全归纳推理和不完全归纳推理。完全归纳推理是一种必然性推理模式[20]68,不具有归纳推理结论偶然性的一般性质,也不具有归纳推理的方法论意义,它实质上是演绎推理,只不过在形式上采用归纳推理的表述方式,人们习惯上称之为完全归纳推理。[21]220因此,它同演绎推理一样不属于转喻推理。而不完全归纳推理是根据一类事物的部分个体具有(或不具有)某种属性而得出一般性结论的推理,具有3个特征。
(1)前提考察的仅仅是某类的部分对象而不是全部对象;
LOSE(x, y)╟NOT-HAVE(x, y)
(3)结论的推出以列举若干事例为基础,因而它又可称为列举式归纳或积累式归纳。[20]97
不完全归纳推理模式如下:
S1具有(或不具有)P
S2具有(或不具有)P
S3具有(或不具有)P
……
【12】Peter: Is Jack a good sailor?
老道一边带着王祥去了古玩市场里各家大老板的店铺拜码头,一边给他讲解古玩市场里的一些小知识。比如古玩市场里的叶总从来不卖古董,但是无论权势还是资产都在这个圈子里首屈一指。比如专营古钱币的钱总身家百万,也是古董市场里的狠角色。不过据说钱总之前是千万富翁,就是踏入了古玩界,才把自己变成了百万富翁。再比如古玩界有“鬼打眼”一说,指的是“古玩界不打假”的行规。买卖了“打眼”货不但赔钱,还要丢人现眼。所以一旦“打眼”,发觉后事主会赶紧把事压下来,不再跟人提,否则被同行当笑料说出去,自己在这行就不好混了。这次,老道正是准备利用这一点去牟利,骗完人再让他吃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
所以,所有S都具有(或不具有)P
公示解释为:如果大量的A(A1、A2、A3……An)在各种各样的条件下被观察到,而且如果所有被观察到的A(A1、A2、A3……An)都毫无例外地具有性质B,那么,所有A都具有性质B。这类推理的关键是没有出现过反面的事例。下面是一个大归纳推理内部嵌套小归纳推理模式的例子:
推论1 设p0是不做差分隐私保护处理时由期望的损失L(p0)求得的一个最优解,损失函数(eu,i)=(eu,i)2是可凸可导且|″(eu,i)|c.当给定一个泛化误差εg(εg<1)和整数d(d
在甲医院看到的护士1是女性,护士2是女性,护士3是女性……所以,甲医院所有的护士都是女性;
在乙医院看到的护士1是女性,护士2是女性,护士3是女性……所以,乙医院所有的护士都是女性;
在丙医院看到的护士1是女性,护士2是女性,护士3是女性……所以,丙医院所有的护士都是女性;
……
所以,所有医院的护士都是女性。
归纳推理具体运用到人的思维中表现为,
个体S1具有属性P
由表4可知,在整个试验过程中,对照组脾脏指数和胸腺指数逐渐降低,各试验组的脾脏指数先升高后降低,而胸腺指数逐渐降低,但降低速度缓慢。试验一组脾脏指数与对照组相比的优势逐渐增强,并在试验进行6周后优势达到最优,比对照组提高21.00%(P<0.05);试验二组在试验进行3周后脾脏指数与对照组相比优势最强,与对照组相比提高14.50%(P<0.05),之后降低,但整体均优于对照组;试验组胸腺指数与对照组相比均有提高,其中试验进行6周后试验组胸腺指数与对照组相比分别提高17.69%和13.08%(P<0.05)。试验结果证明,预消化蛋白能够提高小鼠免疫器官指数,提高机体非特异性免疫水平。
S1是S类的代表性个体
所以,所有S都具有属性P
这种推理是从一个类事物中选择一个标本作为典型,对它进行考察,然后将其显示的某种属性概括为同类其它个体对象共同具有的属性。运用不完全归纳推理的论证,其结论是偶然性的。
作为一种推理方式,它既可以体现在语言层面,也可以作为语言生成和理解的“幕后认知”,表现为一种无意识的推理。例:
【9】有个护士有一个亲生儿子,但是护士又说自己不是儿子的亲妈妈。这是怎么一回事?
例【9】中人们在理解“有个护士有一个亲生儿子”时,在思维层面依据不完全归纳推理无意识地激活了“所有护士都是女性”这样一个幕后认知,而这种认知与后面的信息产生了冲突,于是脑筋需要转弯,取消不完全归纳推理的结论,进而有意识激活反例事物。
2.高层转喻的归纳推理
(1)词汇层面
不完全归纳推理是种属转喻认知的重要机理。“一个丰富的概念系统中存在多种转喻模型,用于实现多种目的。但本书最感兴趣的是范畴成员(或次范畴)代整个范畴的转喻模式,该模式可以用来为推理或判断服务”。[15]79例如,从过去到现在,数量庞大的母亲是家庭主妇,所以“家庭主妇型的母亲”已经成为“母亲”范畴的典型成员,“它形成了人们对母亲理解的常规文化期待”,“常规文化期待在认知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是某些单词意义刻画的必要条件”。[15]79-81这种基于不完全归纳逻辑的“成员代范畴”转喻是词义理解的无意识后台认知,并不浮于语言表面,但可以用语用学的“可取消性”测试加以检验。例:
不难看出,高层转喻是低层(语言层面)指称转喻背后的推理基础,两者的这种区别都可以体现在语言的各个层面,后文详述,下面仅以词汇层面加以例证。在默认语境下,美国人听到“mother”一词时,首先在概念和范畴层级想到的是家庭主妇型的母亲;[15]79同理,人们遇到“secretary”时,一般理解成女秘书。这种对人们语感的判断可以用语言学的方法展示如下:
b. 异常句: She is a mother, but she is a housewife.
12月20日11版《马赛克般的拼贴能成为类型片捷径吗》,其导语“从……影片中撷取高强度画面段落”,读者糊涂;“高强度画面段落”是何意?
【11】a. 正常句: She is a mother, but she has a job.
b. 异常句: She is a mother, but she doesn't have a job.
正是因为例【10】a中的mother被转喻地理解为housewife-mother,已经成为人们的刻板印象,所以可以实施否定,而【10】b就显得赘言。同样,也正是因为人们对mother的刻板印象中是传统的家庭主妇,没有工作,于是例【11】a中的转折成立,例【11】b是赘言。以会话为例:
Sn具有(或不具有)P
Mary1: ALL the English are good sailors.
Mary2: He is English.[22]219【13】——小张能吃辣吗?
——他是湖南人。
【14】A: Do you like rugby?
B: I AM a New Zealander.[23]8
例【12】中,英国是海岛国家,历史上航海事业发达,人们与海洋有着深厚的生活体验,因此很少会晕船,但不排除部分人依然会晕船,尤其是现代英国人。但这种经由不完全归纳推理形成的“英国人不晕船”概念,已成为人们对英国人的刻板印象(英国人自己也引以为豪)。在例【12】中,发话者利用受话者的基于刻板印象的高层转喻推理,既以比较简洁省力的话语传递了足量的信息,又表达了发话者的某种情感或主观评价信息(例【12】和【14】的国家自豪感;例【13】对“吃辣”程度的肯定)。这是一种存在例外的不完全归纳推理,例【13】中,并不是所有的湖南人都能吃辣,这也体现了不完全归纳推理和转喻认知推理的偶然性。
(2)命题层面
除了发生在句子词汇内部,基于不完全归纳推理的转喻认知会超越句子层面,成为命题层面或语篇层面或自然会话背后的认知推理机制。以言语行为转喻为例,“一个言语行为是一个言语场景(scenario),言语场景可分为若干个组成部分,每个部分都可以转喻地代表整个场景或言语行为”。[11]19例如:
【15】甲:你怎么去机场的?
乙:我叫了辆滴滴。
甲在听到乙的话后需要激活事件的整体图式知识,包括:通过滴滴软件找到车辆、进入车辆并启动、乘坐、到达目的地、停车从车里出来、到达目的地等。这是子事件(滴滴下单)代整体事件(叫车)的转喻认知推理。这种部分代整体转喻认知是基于不完全归纳推理,是在潜意识中操作的幕后认知推理。这种幕后推理同样可以用语用学的“可取消性检验”加以验证。例如乙可以补充说,“我叫了辆滴滴,但是师傅不接单,后来我们还是坐机场大巴过去的”。但不能说,“我叫了辆滴滴,但是滴滴车司机开车送我们过去的。”因为如果“我叫了辆滴滴”,“我”就“很有可能”是通过滴滴打车过去的。这种“很有可能”即是一种不完全推理。
反过来,从发话者角度看,他可以利用不完全归纳推理,通过转喻影响受话者的认知。比如:
【16】:小张这次的考试能通过吗?
乙:反正他前几次考试都及格了。
乙的话意在引导受话者启用“如果前几次考试及格,那么这次考试也能及格”这样一条不完全归纳推理,推导出“小张这次考试也能及格”这样一条转喻义。
(3)语篇层面
高层转喻还体现在语篇上,以“部分代整体”转喻为例,运用不完全归纳推理(部分)得出的结论(整体)是偶然的,“部分”事实呈现得越多,得出整体的结论就越具有说服力。例如,美国总统罗斯福1941年12月8日在参众两院呼吁对日宣战的讲演:
【17】昨日夏威夷群岛的受袭使美国的海军遭受严重损失。……
昨天,日本政府还向马来西亚发动进攻。
昨夜,日军又进犯香港。
昨夜,日军袭击关岛。
昨夜,日军向菲律宾群岛开火。
昨夜,日本入侵威克岛。
今晨,日军又突然袭击中途岛。
由此可见,日本已在整个太平洋地区出其不意地摆开全面攻势,昨天与今日的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21]221
这种从个别或局部推出一般或整体的归纳推理,在论证和反驳中经常使用。其结论虽然不具有必然性,但“事实胜于雄辩”,前提中列举的一系列事实,同样使听众或读者相信其结论是可靠的,因而具有很强的说服力。而且,前面呈现的部分事实越多,得出的整体结论就越有说服力。
(4)语用层面
“场景理论从认知角度,对原本属于语用学领域的间接言语行为给予可接受的解释,这种转喻思维比较抽象,归为高层情景转喻”。[12]15例如:
【18】Will you close the door? (您关一下门好吗?)
这是一个规约化的间接言语行为表达,即疑问言语行为被用来实施请求言语行为,“您关一下门好吗”只作为言外场景请求关门的一个成分,代替关门本身的整体要求。比较直白的表达是“close the door”。同理,
【19】Can you get me a cup of coffee?(你能帮我来杯咖啡吗?)
该言语行为的常规化程度非常高,但这其实是一个高层转喻,源域为问句,目标域为请求。“许多间接言语行为已规约化到对本族人来说难以辨别其中的间接语力的程度”。[12]16虽然如此,该句子在一定语境下依然可以是只表达疑问的直接言语行为句。但由于其大部分情况下被用作表达请求,因此,表达这种间接言语行为的用法就成为一种常规和高频用法,进入人们的潜意识,成为一种基于不完全归纳推理的默认推理,所以“在绝大多数语境中,人们不假思索地认为这是个请求而非疑问句”[12]16。
(三)低层转喻与溯因逻辑推理
1.溯因推理
溯因推理(Abduction)的历史与演绎推理的历史一样悠久,是人类最常用的思维形式之一,从观察到的现象反溯其因的推理被称为溯因推理。[24]语言学领域的溯因推理研究也呈现出从描写走向解释的转变,不但要说明语言是什么,还力求说明为什么。[25]
皮尔士给出了溯因推理的基本运作过程:
(1)观察到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 C;
(2)如果A为真,那么C是一个不言而喻的事实;
(3)因此,有理由相信A为真。
这种依据已有的事实推断出产生该事实的最佳解释项的溯因推论过程,最终得到学界重视。在科学领域,皮尔士的溯因推论过程被用来解释开普勒发现行星运行轨道和伽利略发现重力加速度。随后,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认识到溯因推理在科学探索发现中起到形成新的科学理论的作用。而后,这种推理常应用于各种学科领域, 如医学诊断、人工智能、语言会话的理解、司法研究中的推理模式等等。而在语言研究中,溯因推理亦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在语用学、修辞学、会话分析、自然语言理解和语言习得等领域中皆有研究。人们逐渐认识到,在日常交际中,含意的推导和解释其实就是一种溯因推理[26]。转喻的溯因逻辑推理图式如下:
(1)某些语言单位(LU)的字面义S1(源域)与上下文语境或情境语境发生语义或语用冲突;
(2)如果LU的字面义S1(源域)转而指称与之相关的意义S2(目标域),那么S1与上下文或情境语境的冲突就会消解,即S2与当前的上下文语境或情境语境更兼容。
(3)因此, LU的意义很可能是S2(目标域)。
低层转喻更加依赖溯因逻辑推理,两者对应关系,见表2。[6]149-150
表2 低层转喻的溯因逻辑推理机制
2.低层转喻与溯因推理
高层和低层转喻是根据抽象程度做出的区分,但它们的“界定方法还是模糊,而且难以操作。因为抽象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缺乏具体标准”。[12]6我国学者提出了以语言形式为判断的依据,“有些转喻从直觉上可以看出来,如‘新手’表示‘新员工’,称为低层转喻,修辞领域涉及到的借代基本属于这种可以在语言层面看出来的转喻”。[12]6“新手”的转喻义“新人”已经成为其一个义项被收录到词典,因此根据认知的经济性原则,这种转喻义在理解时,可以直接从心理词库中提取,无需每次都启动部分代整体转喻思维(比如“元宵”代“元宵节”)。这类转喻不涉及推理,因此不属于本文讨论范围。对这类转喻的判断可以利用词典,以降低直觉判断的主观性。
此外,降低仅凭语言判断主观性的办法就是寻找溯因推理“令人惊讶的事实”的触发机制,转喻的诱发机制分为上下文语境和语言外语境,[27]79具体包括搭配、构式、百科知识、常识和语境等。
(1)搭配或构式冲突
在人工智能领域,转喻的自动检索通常依靠违反选择限定原则。所谓选择限定指的是某些动词只和特定的名词有字面搭配,比如和“reading”搭配的词限定在“book”“magazine”“newspaper”等文本载体。而下面转喻:
【20】I stayed there all summer reading Shakespeare.
例【20】中的Shakespeare并不是文本载体,因此违反了reading的选择限定,造成了一种搭配不协调,造成了溯因推理的“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C”。解决惊讶事实C的一个合理途径是通过转喻对Shakespeare的词义进行压制,转换成“plays written by Shakespeare”。
(2)百科知识或常识
违反百科知识或常识的转喻也可能构成惊讶事实C,其解决方案主要是指称转移。如:
【21】The kettle is boiling.[6]138
【22】我喝汤,他吃肉,圆圆吃我。(杨绛《我们仨》)
这两个例子分别是指称转喻和述谓转喻。例【21】陈述的可能是一个事实。凭借百科知识可知,不锈钢的熔点是1510°,沸点是3000°。水壶煮沸的条件在日常生活中不容易满足,所以“壶开了”中的“壶”和“开”之间依然存在局部冲突,冲突的消解就是壶转而指称“The liquid substance in the kettle”,甚至在默认语境下,就是指“The water in the kettle”。同样,凭借常识,例【22】中的事实C更加令人惊讶,依据溯因逻辑,在述谓“吃我”转指“吃我的奶”以后,C可以变成不言而喻的事实,由此推断转喻可能成立。
(3)语境冲突
有时候转喻在内部的搭配上没有冲突,但转喻和语境发生冲突。例如:
【23】无奈考试期临近,北大附近的旅馆已是爆满,迎面撞见的满是各种各样的“眼镜”,或高谈阔论,或向隅独坐,或神采飞扬,或双眉紧锁。(於曼《赶考记》)
【24】我认识到,这个世界上有玫瑰,也有荆棘。(萧乾《梦之谷》)
就语言形式而言,例【23】话语表达“迎面撞见的满是各种各样的‘眼镜’”没有语言内部的局部冲突,但和上下文语境中(包括双引号的提示)发生冲突(即惊讶事实C),冲突消解的溯因推理方式之一是让“眼镜”指代“戴着眼镜的考生”。例【24】中的“世界上有玫瑰,也有荆棘”并没有搭配或构式冲突,但从字面看,话语信息量不足,与会话原则的数量准则相冲突,需要利用溯因推理,借助转喻认知推理(玫瑰指代美好事物,荆棘指代丑恶事物),才能消解冲突。
(4)有时候构式压制和语境同时发挥作用。首先,指称转喻与语境结合。例如:
【25】包子往里走。
【26】服务员:谁的肠子?谁的肠子?
高:我的肠子?
服务员:你的肠子不早答应!这个肝是你的么?
高:肝不是我的,我没肝![28]
根据溯因逻辑,这组指称转喻构成令人惊讶的事实C,在饭店语境下,工作人员可以用顾客所点的菜品来指代顾客(例【25】),用菜的主料指代做好的菜(例【26】),那么上面的例句就变得不言而喻。
其次,述谓转喻和语境结合。例如:
【27】Richard Dawkins began a new book.[6]139
动词begin的论元只能是事件,而宾语a new book本义是物品,于是产生冲突(即惊讶事实C)。由于begin的构式压制,宾语转指一个事件。在不同的语境下,转指的事件或转喻义可以是“write a new book”“read a new book”“bind a new book”“draw illustrations of a new book”等等。但是转喻的语境依赖性也不是完全没有限制,比如例【27】不大可能转指“tore up a new book”“trashed a new book”“put a new book on the shelf”“threw a new book out of the window等等”。当然,“能转指”与“不能转指”之间不是绝对的。
五、结语
随着转喻认知研究的不断深入,转喻在人们日常推理中的作用日益彰显。本文结合逻辑学的三大推理模型,对高、低层转喻的逻辑推理机制进行了分析,研究发现:(1)由于转喻本质的显著特征是偶然性,所以无论是高层转喻还是低层转喻,都与属于必然性推理的演绎推理无关;(2)高层转喻的推理基础是不完全归纳逻辑;(3)低层转喻的推理基础是溯因逻辑。
就两种转喻及逻辑推理的关系而言,它们是交叉互补的关系。首先,低层转喻多是修辞行为,“而修辞行为本身就是一种自觉的有意识的语言行为。只要对自身的语言表达有清醒的自觉意识,那这种表达就总是修辞的,也就是积极的”。[29]14可见,低层转喻属于有意识思维推理,主要用于指称。这与溯因推理是一致的,因为溯因推理中“令人惊讶的事实”会唤醒人们的意识加工。其次,“在认知语言学中,讨论转喻,其实质上指的就是转喻思维,转喻是转喻思维的省略表达。同理,高层转喻就是指高层转喻思维”,[12]8可见高层转喻是认知语言学的关注范围,而认知语言学的一个重要理论基石是“认知是无意识的”,据此得出,高层转喻属于无意识思维推理。意象图式转喻和概念框架转喻都是人们从无数的经验中归纳提炼出来的高度抽象的结构和知识表征,在反向运用到其它经验时,也往往是无意识的。
总之,基于不完全归纳逻辑的高层转喻是无意识推理,基于溯因逻辑的低层转喻是有意识推理。两者交叉互补,前者强调转喻的认知功能,后者侧重转喻的交际效果;前者属于认知语言学的研究范畴,后者是语用学或修辞学研究的着力领域。转喻在认知和修辞方面的交叉有重要的研究前景。
参考文献:
[1] 刘建稳,刘春伶.基于实证语料的转喻研究——《转喻:语言、思维和交际的捷径》评介[J].外语研究,2016(6):104-107.
[2] 黄曙光.转喻认知运作机制中的概念突显[J].当代外语研究,2014(9):30-35.
[3] 金胜昔,林正军.国际转喻研究动态的科学知识图谱分析(2007-2016)[J].外语研究,2017(3):18-23.
[4] 郭雅欣,范振强.中国转喻研究的发展趋势与前沿动态——基于可视化技术的科学知识图谱分析[J].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学报,2019(1):81-88.
[5] 樊玲,周流溪.认知语用推理框架中的转喻[J].外语学刊,2015(2):18-22.
[6] Panther K,Thornburg L L.What kind of reasoning mode is metonymy?[J].In Blanco-Carrión,O.et.al.(eds.)2018:121-160.
[7] Bierwiaczonek B.Metonymy in language,thought and brain[M].Shefeld:Equinox,2013.
[8] Lakoff G,Johnson M.Metaphors we live by[M].Chicago & London: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
[9] 范振强.具身认知视域下转喻的动态构建机制[M].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14.
[10] Radden G,Z.Kövecses.Towards a theory of metonymy [M]//In Klaus-Uwe Panther & G. Radden,G.(eds.)Metonymy in Language and Thought.Amsterdam:John Benjamins,1999:17-59.
[11] 张辉,卢卫中.认知转喻[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0.
[12] 陈香兰.语言与高层转喻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
[13] Blanco-Carrión O,Barcelona A, Pannain R.(eds.)Conceptual Metonymy:Methodological, theoretical,and descriptive issues[C].Amsterdam:John Benjamins,2018.
[14] Barcelona A.General description of the metonymy database in the Cordoba project, with particular attention to the issues of hierarchy, protypicality, and taxonomic domains[J].In Blanco-Carrión,O.et.al.(eds.)2018:27-54.
[15] Lakoff G.Women,fire,and dangerous things.What categories reveal about the mind [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7.
[16] 张辉,孙明智.概念转喻的本质、分类和认知运作机制[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5(3):1-6.
[17] 李勇忠.转喻的概念本质及其语用学意义[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5(8):1-4.
[18] 韩晨.概念转喻偶然性刍议[J].连云港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5(2):56-60.
[19] 许余龙.三种推理模式及其在语言学研究中的功用:以名词短语可及性研究为例[J].现代外语,2014(6):731-742.
[20] 黄华新.逻辑与自然语言理解[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
[21] 黄华新,张则幸.逻辑学导论[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5.
[22] Sperber D,Wilson D.Relevance:Communication and cognition [M].Oxford:Blackwell, 1995.
[23] Blakemore D.Understanding Utterances[M].Oxford:Blackwell,1992.
[24] 江晓红,何自然.语用推理:逻辑的经验转向[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6(1):15-18.
[25] 徐盛桓.常规关系与语句解读研究——语用推理形式化初步探索[J].现代外语,2003.
[26] Hobbs G R.Abduction in natural language understanding[M].The Handbook of Pragmatics.Eds.Horn,L.R.&G.Ward.Oxford:Blackwell,2004:724-741.
[27] Hernández-Gomariz I.Analysis of metonymic triggers, metonymic chaining, and patterns of interaction with metaphor and with other metonymies as part of the metonymy database in the Cordoba project[J].In Blanco-Carrión,O.et.al.(eds.)2018:75-96.
[28] 高英培.高英培表演相声精品集[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4.
[29] 霍四通.汉语积极修辞的认知研究[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8.
The Logical Reasoning of High- and Low-level Metonymy
FAN Zhen-qia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Zhejiang Gongshang University,Hangzhou,310018,China)
Abstract: With the deepening of cognitive metonymy research,metonymy is increasingly recognized as a fundamental way of cognition.However,there is relatively little research targeting the fundamental issue of the metonymy inference itself,i.e. the specific inference process from the metonymic source domain to the target domain.Based on the three inference models of logic,an analysis of the logical reasoning mechanisms of high- and low- level metonymy reveals that:First,because of its contingency nature,metonymy has nothing to do with the truth-preserving deductive reasoning;Secondly,high-level metonymy is based on incomplete inductive logic;Thirdly,the basis of reasoning for lower-level metonymy is abductive logic;Finally,high-level metonymy and lowlevel metonymy complement each other,with the former emphasizing the cognitive function of metonymy,while the latter focusing on the communicative effect of metonymy.
Key words: high-level metonymy;low-level metonymy;deductive reasoning;inductive reasoning;abductive reasoning
中图分类号: H0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2082(2019)05-0082-12
收稿日期: 2019-09-01
基金项目: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9BYY008)
作者简介: 范振强(1980—),男,山东青岛人,浙江工商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语言学博士。
(责任编辑 郑娟榕)
标签:高层转喻论文; 低层转喻论文; 演绎逻辑推理论文; 归纳逻辑推理论文; 溯因逻辑推理论文; 浙江工商大学外国语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