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壮语和廉州话指示代词的异同
王英远
（广西外国语学院，广西 南宁 530200）
【摘 要】 壮语和廉州话的指示代词都有表示“近指”和“远指”的意义，但在用法上各有差异。文章采用共时比较的方法，比较壮语和廉州话指示代词在分类、构词特点以及语法动能等方面的不同，以期为中国少数民族语言及方言的研究提供理论参考。
【关键词】 壮语；廉州话；指示代词；比较
廉州方言是指分布于广西壮族自治区北海市合浦县大部分地区、北海市区周边，钦州市区、钦州市浦北县、灵山县，防城港港口区的企沙、光坡等镇以及玉林市的博白县等地区，使用人数约达 120 万的粤语次方言。一般认为狭义的廉州方言是指合浦县人民政府所在地廉州镇居民所说的当地方言——廉州话[1]。由于地理位置靠近和民族交往的深入，广西壮语和广西廉州话之间相互接触、相互影响，本文对这两种语言之间指示代词的构词特点及语法功能进行比较，为更深入的语言比较研究做准备。
1 壮语、廉州话指示代词的分类
指示代词，表示用指示和代替的方式来区分人、事物、情况的代词[2]。经考察，壮语和廉州话都有各自的一套指示代词。根据壮语和廉州话指示代词的特点，指示代词按功能来分类，大致可以分为表示人或事物（单/复数），表示处所，表示时间和表示性状、方式、程度等六大类。具体如表1所示。
（1）从表中可以看出，壮语和廉州话指示代词都有表示近指和远指的意思，有空间上也有时间上的。壮语的指示代词对应整齐，“neix”和以“neix”构成的指示代词表示近指，“haenx\de”和以“haenx”“de”构成的指示代词表示远指，壮语南部方言还有表示“更远指”的意思，如德宝壮话：dwnx这、dumx那、baenx那（更远指，如果跟前有三个以上不同的事物，则指最远者）[3]廉州话指示代词里没有表示“更远指”的意思。
“他妈的小鬼子，真是有钱啊，不是炸弹就是炮弹，跟放爆竹一样，不让我们有个消停。”夏国忠一边骂，一边赶紧和副连长组织战士们躲避小鬼子的炮弹。
表1 壮语、廉州话指示代词的分类
（2）相对于壮语而已，而廉州话的对应显然没有那么整齐。廉州话虽然都用“嗰”和“喏”表示，但是它们的声调是不完全一样的，调值不一样，意义也不一样了，可以说廉州话指示代词主要是根据声调的变化来区别词义的，例如表里所示当“嗰”表示“人或事物、处所”时调值是44声，而表示“时间、性状、方式、程度”时，“嗰”调值是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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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做谓语。表示性状、方式、程度的指示代词可以做谓语，这是因为句子省略了主要动词或形容词谓语以后，指示代词充当了谓语。廉州话和壮语的复合指示代词都可以做谓语。例如：
2 壮语廉州话指示代词与其他成分的构成对比
壮语：De byom baenzneix lo.（他瘦成这个样子了。）
与壮语不同的是，廉州话里有两套指示代词“嗰、喏”和“基、呢”，含义上都相当于现代汉语里“这、那”，但它们的用法各有分工。廉州话里“嗰（这）、喏（那）”不能跟汉语“这”“那”一样可以单独使用，也不能直接修饰名词，须与量词或数量短语结合才能修饰名词，如“嗰只人（这个人）”“喏三条树枝（那三条树枝）”。又如“嗰只是你的，喏只是我的（这个是你的，那个是我的。”然现代汉语在一定语境下可以省略量词，直接说成“这是你的，那是我的”）。而“基、呢”同样是表示近指和远指，和“嗰、喏”不同的是，它们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直接修饰名词。例如：
①基是喏呢？（这是哪里？）
②呢是喏呢？（那是哪里？）
③基车不好，呢车好。（这种车不好，那种车好。）
这里，第①②例子表示的是具体的特指的哪个地方，而第③例表示的不是特指某辆具体的车，而是某类车。这说明“基、呢”的用法已由某一特定的目标转变为某一特定类的目标，已有些泛指的意味。这是不是“基、呢”语法化趋向的表现，还有待做进一步的调查研究。而要表示特指某辆车时，就得用“嗰”（这）、“喏”（那）表示，如：嗰部车不好，喏部车好。
（2）壮语单音节指示代词“neix”能和其他语素结合成复合指示代词。如“gizneix这里、seizneix这时、baenzneix、yienghneix这么（这么样）”等。“haenx（de）”能和其他语素结合成复合指示代词“gizhaenx（gizde）那里、seizhaenx（seizde）那时、baenzde、yienghhaenx那么”。廉州话单音节指示代词“嗰”也能和其他语素形成复合指示代词：嗰基、嗰时、嗰低、嗰低子。“喏”和其他语素结合成复合指示代词：喏呢、喏爹、喏时、喏低、喏低子。由此不难得出：首先，壮语的合成指示代词中，“neix”、“haenx”都是放在后面，这符合壮语修饰语在中心语后面的语法习惯，而廉州话则在前面。其次，从组词结构上看，壮语倾向于用类比的手法来结合成复合词的，这样除了整齐还有易读易记的特点。而廉州话主要用声调变化的形式来表示不同的词义，如表人、事物和处所时“嗰、喏”发平声，表时间、性状、方式、程度时发上声。再次，壮语由“neix”和“haenx”构成的复合词的数量是相对称的，声调对应也很整齐，廉州话由“嗰”和“喏”构成的复合词也是对称的，（表示时间的另一套词语：嘎啦（现在）和旧时（过去）除外）而且组合上，“嗰、喏”和“基、呢”常常是连起来用的，“嗰”要和“基”搭配成“嗰基”，“喏”和“呢”搭配“喏呢”，如“嗰基是喏呢？（这里是哪里？）。
（3）廉州话复合指示代词“嗰基”和“喏呢”表示复数，如：嗰基花生晒干了。（这些花生晒干了）。而壮语指示代词本身没有复数形式，要表示复数，就在指示代词前加不定量词“gij”（些），构成“gij＋名词＋neix\haenx”的结构来表示，如：Gij vunz haenx gou roxnaj.（那些人我认识）。
3 壮语、廉州话指示代词的语法功能
就语法功能来说，有的代词是体词性的，如表中表示人或事物、时间和处所的代词。它们都具有体词的语法功能，能做主语、宾语、定语。有的代词是谓词性的，如表示方式、程度、性状的代词。它们有谓词的语法功能，能做谓语、壮语等[4]。
3.1 体词性指示代词做主语、宾语和定语的情况
廉州话：你冇能嗰低做哇。（你可不能这么做啊！）
壮语：Mwngz mbouj ndaej baenzneix guh ha.（你可不能这么做啊！）
壮语：Gizneix heuhguh mbanj gijmaz？
廉州话：嗰基叫么低村？
廉州话单音节指示代词“基、呢”（这、那）也可以做主语，如：基是书本，呢是布料。（这是书本，那是布料。）壮语则说“Gij neix dwg gobwnj,gij haenx baengz.”，是由“gij neix 、gij haenx ”构成的指量短语做主语。廉州话“嗰、喏”不能单独做主语，要跟量词或数量词组结合才能做主语，当数量词是数词“一”时，“一”常省略，如“嗰件衫是你的，喏件衫是我的”（这件上衣是你的，那件上衣是我的）。
（2）做宾语。表示人或事物（复数）和处所的指示代词都可以做宾语。如：
“深度学习”(deep learning)的概念最初于1976年由美国学者罗杰·萨尔乔(Roger Saljo)和伦斯·马顿(Ference Marton)提出[1]。“深度学习”不是指学习内容的深度和难度，而是关注学生的学习过程和状态，追求知识的主动加工、深度理解和不断地自我反思，关注学生应用、分析、评价和创造等高阶思维的发展，是一种合理运用合作、探究、展示和追问等教学手段使学生全身心地投入，经历高阶思维过程，并获得深度体验的学习。
廉州话：去参观个学生就是嗰基低了。（去参观的学生就是这些了。）
壮语：Mwngz ndwn gizneix.（你站这儿。）
1.机会的均等性。所有参与竞聘的人员享有平等的权利，在资格条件上不因人设限、量身定制，不附加“特别条款”，在政策、程序和评价标准等方面一视同仁；对个别职位有性别、年龄、专业、政治面貌等特殊要求的，坚持机会均等和民主公开原则，事先做出具体说明和公告。由于竞争性选拔着重体现岗位对干部能力素质的要求，没有种种壁垒或条条框框，从而赋予了各类人才更多的机会，给他们发挥能力、展现自我提供了广阔的舞台，形成了“在多数人中选人”的格局，有效避免了内外有别、远近有别以及因信息不对称导致的竞争不公平。
相同的是，壮语、廉州话的单音节指示代词都是要跟别的词组合成复合词或短语才能做宾语。
（3）做定语。廉州话的指示代词不管体词性的还是谓词性的都可以做定语，而且位置都是放在中心语之前。如：
如果有多个修饰成分，“neix这”、“haenx那”则在修饰成分的最后位置上。例如：Bonj saw neix\Sam bonj saw ngamq cawx haenx.（这本\那三本刚刚买的书）。
壮语的“neix这”、“haenx那”也可以做定语，但不能直接修饰名词作定语，要跟量词配合才可以，而且位置都在中心语之后，这符合壮语的语法习惯。如：
Gij ndoibya neix,gij raemx neix.（这山，这水）
基苹果不好，呢苹果好。（这种苹果不好，那种苹果好）
3.2 谓词性指示代词做谓语、状语、补语的情况
（3）表示“人或事物”时，壮语和廉州话都有表示“近指和远指”的意义，但壮语里只有单数形式，廉州话有单数和复数两种形式，含义相当于汉语里“这、那”和“这些、那些”。
廉州话：佢经常嗰低。（他经常这样。）
张仲平一大早就和徐艺出了家门。徐艺身兼双职，既是他的助理，也是他老婆唐雯的外甥。下楼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徐艺背着一个大旅行袋走在前面，样子有点怪异。也许并不怪异，只是张仲平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五十万现金而感觉有点特别罢了。
壮语：Mwngz gaej baenzneix.（你别这么样。）
（2）做状语。壮语和廉州话的指示代词做状语，情况大致相同，都是谓词性的指示代词。例如：
(4)园区检票人员口头告知了包括赵某一家在内的自驾车游客进入包括野兽区禁止下车、严禁开窗投喂食物等相关注意事项，发放了六项禁止事宜的告知单，包括：禁止开窗，禁止下车，禁止开窗向动物投喂食物，禁止携带宠物，禁止一切野外用火，禁止酒后、心脏病者驾驶。受害人赵某与还八达岭野生动物世界签订了《自驾车入园游览车损责任协议书》，该协议包含有“禁止下车”等相关内容。
（1）做主语。体词性的复合指示代词都可以做主语，如：要表达“这里叫什么村？”，
（3）做补语。表示性状的指示代词在句子中经常充当补语。例如：
（1）壮语、廉州话的指示代词常跟量词、数量短语组合起来用。如壮语“duz neix（这只）”、“aen haenx（那一个）”；廉州话“嗰只（这只）”、“喏一只（那一个）”。在数词是“一”时，廉州话里可省略，如“嗰只牛够大只（这只牛好大个）。喏只猪乸生了十个猪仔（那一只母猪生了十个猪仔）”，而其他数词不可省略，如“喏两只猪（那两只猪）”。 但壮语数词是“ndeu/it（一）”时，常省略，不受指示代词的修饰，如不能说duz ndeu neix\it duz neix（这一只），只能说duz ndeu\it duz。
廉州话：佢瘦成嗰低子了。（他瘦成这个样子了。）
本文在新课大力推广发展的背景下，明确了创新素养培养对于高中体育课堂的重要性，提出了师生教育观念的改变，课堂创新活跃氛围的培养，设计情境让学生创造，多样化教学模式等方法，旨在实现高中体育教学中创新素养培养的渗透。
壮语中，“baenzneix这么”既可以在形容词后面做补语，也可以在形容词前面做状语。但意思不一样。如：De byom baenzneix.（他瘦成这个样子）De baenzneix byom.（他那么瘦）。而廉州话里没有这个用法，要用单音的指示代词表示“他那么瘦”，如：佢嗰瘦。而“嗰低”放形容词前时也可以做主语，如：喏低好看，嗰低冇好看。（那样好看，这样不好看。）
3.3 指示代词的特殊用法
在语法功能上，壮语和廉州话的指示代词都可以做主语、谓语、宾语、定语、补语、状语等。除了以上用法，还有一些特殊的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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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海鲜，虽然菲律宾海岛众多，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的海鲜生产链却并不发达。例如他们习惯用刚捞上来的面包蟹做一罐香浓的蟹黄酱，或者直接用香茅加椰浆煮一锅美味的淡青口——但这仅停留在最简单的海鲜做法之上。因为，海鲜对于他们来讲实际是一种吃不起的食物，急于果腹之余又不得不将捕捞上来的海鲜售卖给酒店，所以这导致他们很少去研究海鲜的更多做法。
（1）廉州话的指示代词“基（这）、呢（那）”连着用不确指某人某事，而是起概括的作用，表示强调一切的意思。例如：
廉州话：佢看看基，摸摸呢，高兴死了。（他看看这，摸摸那，高兴死了。）
微纳测头支撑机构的主要参数如图3所示，l、wb、tb分别为支撑梁长度、宽度和厚度,ls为测杆长度，wi为中心体半径。其中：Z向为轴向，Y向为横向。
壮语的“neix这、haenx那”不能单独表示不定指，而是用它们的复合词“yienghneix这样、yienghhaenx那样”或“gizneix这里、gizhaenx那里”来表示，如“De baez haeujdaeuj couh yawjyawj gizneix,lumhlunh gizhaenx yaep he couh okbae lo.（他一进来就看看这，摸摸那，不一会儿就走了。）”
（2）廉州话表示处所的指示代词可以直接放在人称代词后，做句子谓语。例如：我嗰基。（我这里。）；老王喏呢。（老王那里。）也可以表示疑问，又如：你做乜在嗰基？（你怎么在这里？）。
急诊科当中胸痛的病因比较广泛，其中部分涉及到高危致死的疾病，例如主动脉夹层、急性冠脉综合征、肺栓塞、张力性气胸等。医师要以专业的诊疗技术进行治疗，例如介入、溶栓、胸腔密闭引流等[4-5]。
壮语的（baenzneix）和廉州话（嗰低）单独使用时，在句子中，起连接作用。例如：廉州话“佢把题目又讲了两遍，嗰低，同学们才明白。”（他把题目又讲了两遍，这样，同学们才明白了。）壮语“Dayozswngh haeuj hag le cungj camgya gvaq ginhyin,baenzneix,yozfungh caeuq gijliz cungj bienq ndei hauqlai lo.”（大学生入学后都参加了军训，这样，学风和纪律都变好了许多了）[3]。
（3）壮语指示代词不能重叠，不受其他词类的修饰限制。但廉州话里可以使用复合指示代词“嗰低、喏低”的并列形式来表示范围的扩大。例如：“人生有嗰低喏低个伤心事是正常个。”（人生有这样那样的伤心事是正常的）。
面对千差万别的学生，应对层出不穷的问题，处理千头万绪的工作，班主任常常觉得分身乏术，时间不够用。因此，班主任要学会管理时间，想方设法让有限的时间发挥最大的效能。
4 小结
本文比较分析了壮语和廉州话指示代词的不同表现，两者的异同在分类、构词特点、语法功能还有特殊用法上都有所体现出来。通过比较分析，我们可以看到虽然是在同一个区域内使用的语言或方言，壮语与廉州话的差别是显而易见的，至于有没有因交流接触产生词汇、语音、语法上面的借用，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比较研究。
【参考文献】
[1] 合浦县志•方言.合浦县志编纂委员会[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1994.
[2] 韦景云,覃晓航.壮语通论[M].北京:中央民族出版社,2006.
[3] 张增业.壮汉语比较简论[M].南宁:广西民族出版社,1998.
[4] 朱德熙.语法讲义[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of Demonstrative Pronouns in Zhuang Language and Lianzhou Dialect
Abstract: The demonstrative pronouns in Zhuang language and Lianzhou dialects include close terms and distal terms. However,there are differences in usage. In this paper, we use the method of synchronic comparison to compare the differences in the classification,word formation and grammatical kinetics of the demonstrative pronouns in Zhuang language and Lianzhou dialect to provide theoretical reference for the study of minority languages and dialects in China
Key words: Zhuang language; Lianzhou dialect; demonstrative pronouns; comparison
【中图分类号】 H1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1151(2019)08-0137-03
【收稿日期】 2019-06-03
【基金项目】 2018年广西外国语学院校级课题“‘一带一路’背景下广西沿海地区民俗文化传播研究”（2018XJ51）。
【作者简介】 王英远，广西外国语学院助教，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汉语方言、汉语与壮语比较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