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语句中“了”的语篇功能初探,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语句论文,功能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本文拟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探讨“”在叙述性语篇中的分布与功能,兼及“”。下面对有关“”的研究做一简单综述。 关于“”,朱德熙(1982)、吕叔湘(1980)认为,“”表示新情况的出现,或肯定事态出现了变化或即将出现变化;刘勋宁(1988、1990)则进一步强调“”带有申明的语气,其意义是申明一个新的事态。M.van den Berg & Wu Guo认为,“”标记共同基础中的高峰情景(peak situation),是动态语篇中话主调整听说双方大脑共同接收模式的标记(转引自杨素英等2009),王洪君等(2009)将其通俗理解为“提示出现新情况”。以上学者对“”语法意义的理解本质上是一致的。另外,吕文华(1992)、王光全、柳英绿(2006)、王洪君(2009)等还进一步揭示了“”使用的语用条件:吕文华(1992)认为“”句具有信息提示的语用功能;王光全、柳英绿(2006)认为,“”主要用于报事范畴,信息具有现场性;王洪君等(2009)也发现,“”的使用具有高层的语体限制,话主主观上是否要拉近与受话的距离决定了他是否使用“”,即“”主要用于主观近距交互式语体。 以上这些学者的研究,让我们越来越清楚地了解“”的语法意义以及语体使用上的限制。本文所关心的是,在一个“主观近距交互式”的叙述性语篇中,“”“申明新事态、新情况、变化”等语法意义究竟表现为什么样的语篇分布与功能。 关于“”的语篇功能,Li & Thompson(1981)认为,“”在语篇中标志着“结束陈述”;张武昌(1986)、屈承熹(2006)等认为,“”用于表示一个“篇章单位的结束”;赵立江(1997)认为,“”标记话语单位的结束,并将话语单位界定为话题链、段落或更长单位。以上三位学者的研究表述不同,但研究结论本质上是一致的,即“”表示语篇中一个“单位”的结束。对此,金立鑫、邵菁(2010)提出过质疑,但未深入分析。谭傲霜(1999)则认为“”除了结束陈述以外,也可以用于“段落开始”,“表现一个新的主题的开始”,“”句起到“承前启后,保证篇章上下文前后连续的作用”。不过,无论是结束一个“单位”,还是开启一个“单位”,这些关于“”的语篇分布与功能的研究,都没有很好地揭示“”的语法意义与语篇功能间的内在联系。本文拟对此做出解答。 一、本文的研究对象 Smith(2003)认为,依据展开的方式,语篇可以分为叙述性语篇、报告性语篇、描写性语篇、信息性语篇、论证性语篇等几类。叙述性语篇的特点是,采用叙述的手法(narrative mode)将特定的事件(events)与状态(states)引入语篇,在时间轴上推进语篇的发展。不同类型的语篇中,时体助词的分布具有不同特点。而“了”在叙述性语篇中的出现频率远远高于其他类型的文章(张武昌1986,陈楚芬2005,彭玉兰、吴青峰2006,屈承熹2006等)。因此,本文将专门研究“了”在叙述性语篇中的功能。 1.1 叙事句与非叙事句 在叙述性语篇中,有些语句是对过去已然事件的叙述,构成故事进展的主链条,我们称之为叙事语句;而有些语句则用于故事进展的背景描述,或者是作者对相关人物或事件做出的评价,属于非叙事句。具体分析如下。 Labov变体理论(variation theory)认为,一个完整的个人叙述性语篇包括点题、指向、进展、评议、结局和回应几个部分。其中,评议部分渗透于整个叙事结构当中,其主要作用在于“制造悬念,提高听众的兴趣,增强故事的吸引力和感染力”(黄国文1994),与故事自身的发展没有关系,属于非叙事语句。以王朔小说《空中小姐》第一章为例:第一自然段的主要作用在于“点题”和“指向”。从第二自然段开始,进入故事的进展和结局,最后两个自然段属于回应。评议则渗透在故事叙述的全过程当中,如“那个夏天真是美好的日子”、“恐怕那形象真有点叫人终生难忘呢”等。评议游离于事件的进展过程之外,不影响故事自身的推进,属于非叙事句。 同时,在大型叙述性语篇中,往往还包括大量的人物对话、心理活动描写,以及间接引语。对话和心理活动描写都具有细化故事进展的作用,不过,它们并不是故事进展主链条上的必有环节;间接引语则是人物对话的另一种呈现方式。本文也将这些语句作为非叙事句。 本文只考察《空中小姐》中“”“”在叙事语句中的分布与功能①。 1.2 “”与“” 如何区分“”和“”,学界分歧较大。(王学勤2004)我们在对语料进行归类标注时,完全依据“了”的出现位置,即词尾“了”为“”,句尾“了”为“”。 对于“动词+了”句,以往学界认为“了”可能是“”,也可能是“”,还可能是“”。(吕叔湘1980)我们的处理方法是:如果动词后可以补出宾语,且在语篇当中宾语最好补在“了”后,则“了”为“”;如果宾语最好补在“了”前,则“了”为“”。例如: ①阿眉绘声绘色,,“为什么这样干?” ②还记得那年到过咱们舰的那个女孩吗?就是她。她长大了,。 例①中,“听了”之后可以补出宾语“她的话”,因此“了”为“”;例②中,若要补出宾语,则最好补在“了”前,即“我和她搞上恋爱了”、“我是说谈上恋爱了”,所以“了”为“”。 《空中小姐》中,共出现441个“了”,而在叙事语句部分,共出现295个“了”,其中,“”207次,“”88次。 二、“”“ ”的语篇功能 下面我们从语篇的宏观结构来观察“”和“”在叙事语句中的分布与语篇功能。 2.1 《空中小姐》的语篇考察 仔细分析《空中小姐》第三章,可以发现“”句与故事进展的主要阶段密切相关。在这个故事进展的主链条上有三个进展阶段:没机会跟王眉独处、相处不愉快、确定恋爱关系。而后两个进展分别是通过“王眉来了”和“王眉又来了”引介的。如果将“王眉来了”换成相应的“”句,如“王眉来了我的房间”,则语篇在连贯上就会出现问题。而在故事进展的每一个阶段中,作者则使用“”对具体的事件进行叙述。在最后的回应部分,作者也使用“”(即“后来,这事还是成了悬案”)。 有时,作者也可能直接进入具体事件的叙述,而不是从语篇一开始就明确营造一种故事在时间链条上进展的气氛。比如,小说第二章主要叙述“我”与王眉多年后再次相见。这次相见过程包含了几个具体事件,但作者并没有对“相见”进行阶段切分,语篇中只使用“”进行叙述。但在本章结束处,故事有了重大进展,作者使用“”引入了这一进展。第三章接下来叙述在“继续住下去”这一进展阶段所发生的事情。 回头再看小说第一章。叙述者在叙述故事时,在故事进展的链条上设置了五个阶段:(1)初次认识阿眉:从“这个女孩给我留下的印象是这样鲜明”到“恐怕那形象真有点叫人终生难忘呢……”;(2)通信联系:从“后来,暑假结束了”到“她在班级里还很受羡慕哩”;(3)没再见面:从“五年过去了”到“我们舰进了坞”;(4)我复员了:从“不久”到“我复员了”;(5)我手足无措了:从“回到北京家里……我几乎手足无措了”到“尝够了孤独的滋味”。 这五个进展阶段中,后四个都分别使用了一个“”句进行标注。撇开语篇中其他所有的事件进展细节,这四个“”句基本上可以将故事的进展框架呈现出来。即,它们都明确地标注了故事发展的几个阶段。在故事发展的第一个阶段中,又包括了三个“小故事”,分别用“进港时”“第二天”“一天傍晚”做出了时间指向。在第三个小故事中,叙述者也使用一个“”句(女孩却被凶暴的波浪吓坏了)标记出故事进展中的一个重要事件,从而进入了其后故事的进一步发展。而在故事进展每一个大阶段中所出现的一个个具体事件,作者则分别使用“”进行叙述。同时,在故事的点题、指向和回应部分,作者也使用了“”。 通过以上考察,我们可以初步得出一个结论:“”在叙事语句中主要用于推进故事的叙述主线,引导读者了解故事进展的主要阶段,与其他指向成分一起共同设置故事进展的时空大框架;而“”则用于该叙述大框架中的具体事件,以及用于点题和回应部分。 在语篇中,我们还观察到两个突出现象: 一是“”句常常与语篇中的时间衔接成分共现。例如: ③因为我从中学就听熟了这本经,所以还能平心静气看下去。,我简直气昏了。 ④我的第一个反应是震惊,脑子迷糊了,最后是拍案而起…… 例③、④中带下划线的部分,都具有时间衔接的功能。在《空中小姐》叙事语句部分,“”句的这种分布多达35处,约占“”句总数的40%。其他的“”句前,也往往可以增补时间表达式而不影响语篇的意义表达。与此相对,只有8个“”句前有时间表达式,不到“”句总数的4%。 二是,“”句和“”句中的宾语具有明显区别。在《空中小姐》中,“”句的宾语全部都是光杆名词,而“”句中的宾语大都带有数量词语或描写性定语等修饰成分,或者是代词或专名,即便是光杆名词充当宾语,在语篇回指上也都是有指的(孙朝奋1994),即可以让具体事件获得语义自足。例如: ⑤不久寄来充满孩子式怀念的信。,鼓励她好好学习,做好准备…… ⑥我由“安办”分配去了个工厂,试用期未满,。 例⑤中的“信”回指前文的“信”。例⑥中“炒鱿鱼”是固定搭配,语义自足。这一点郭继懋(2002)也有论及,认为“”用于对情状的概括说明,“”用于对情状的详细说明。 这两点可以佐证有关“”“ ”语篇功能的初步结论:(1)故事的重要进展都可能牵涉到时空人物的变化,“”若主要用于推进故事的进展,则叙述时会倾向于将时间信息明确交代出来。(2)如果“”句用于引介故事进展的大框架,则不需要具体交代事件的细节信息;而“”句若是对具体事件的叙述,则有必要详细交代事件涉及到的客体等事件自身的细节信息。 从“”语法意义的角度来看,“申明新情况、新事态、变化”等语法意义,在叙述性语篇中即表现为叙述者向读者或听众报告故事进展阶段中的一个重要事件。徐晶凝(2012)基于大规模语料分析指出,“”表达说话人对事件在事件进展链条上的关注,而“”则关注事件自身的终结。这一观察,与本文所观察到的“”和“”在叙事语句中的语篇功能高度吻合,即在一个叙述性语篇中,事件的进展链条就是故事自身的发展过程,“”用于标注故事发展的主要阶段,这些阶段通过“”句的标注,在时间链条上形成凸显的推进关系,而“”则用于每个发展阶段中的具体事件自身的叙述。 2.2 《梨子的故事》的语篇分析 为了检验基于《空中小姐》语篇所概括出来的“”“ ”的语篇分布与功能是否可以扩展到所有的叙述性语篇,我们做了一个叙事调查研究。请北京大学对外汉语教育学院的18名在读研究生观看上世纪七十年代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Wallace Chafe教授所设计录制的电影短片《梨子的故事》。影片长七分钟,彩色,有声,但无对白与字幕。故事情节是:(1)一个农夫在树上采摘梨子,一个骑自行车的男孩骑车经过时偷走了一筐;(2)男孩在路上遇到一个女孩骑车经过,他因看女孩而被一块石头绊住摔倒,梨散落在地,帽子被风吹掉;(3)有另外三个男孩经过,帮他拣起梨,并在随后将帽子拣起送给男孩;(4)三个男孩经过梨树时,农夫发现梨被盗。如果从故事叙述的角度理解,这四个情节可以看作是故事进展的四个主要阶段。 我们要求研究生在观看电影后,以小男孩的身份以及第一人称的视角叙述故事,共获得18个语篇。从这些语篇中,我们发现了一些非常明显的、有趣的现象: 第一,18个语篇大都忽略掉故事情节(4),未对该故事情节进行细致叙述,而大都是以一种揣测语句一笔带过,如“不知道他们后来经过那些梨树的时候,会不会发现梨是我偷的”,或“他们三个要是拿着梨子经过果园,被丢梨的农夫看见了,那该多有趣啊”。这大概是因为从小男孩的叙述视角看,这个情节已经游离于“偷梨”故事发展的主链条之外。 第二,在前三个构成“小男孩偷梨”故事主链条的情节中,有12个语篇在故事情节(1)中使用一个“”句,且皆用于“骑车离开”这一事件,占总体语篇数量的三分之二。还有6个语篇的叙述者没有使用“”句。 第三,在故事情节(2)和(3)中,有1个语篇中使用了5个“”,其他语篇则只出现1~2个“”。具体情况如下表1所示: 在“偷梨”故事中,情节(2)和情节(3)之间存在着紧密的内在逻辑联系,若着眼于它们之间的内在因果联系,将其处理为一个情节也无不可。如果着眼于这两个情节对于故事发展的独立的推进作用,则可将其视为两个独立的故事进展阶段。有8个叙述者采取了第一种处理办法,8个叙述者采用了第二种处理办法。 第四,无论叙述者如何处理这三个故事情节,每个故事进展阶段都有明确的时空指向成分,而“”句则凸显了该故事情节中的重要进展。仅仅将语篇中的时空人物等指向成分与“”句挑出来,就可以大致将故事的进展框架表述清楚。 第五,“”句的出现数量在16个语篇中大致相当,介于5-13个,平均数量为每个语篇中出现8个。这些“”句均用于故事发展中的细节呈现,如“树下已经摘了满满的两筐”“我摔了个人仰马翻”“把草帽还给了我”“给了他三个梨作为酬谢”等。 虽然调查样本不是很多,但这一初步的调查充分印证了我们基于《空中小姐》的研究结论,即:叙述者倾向于使用“”句标注故事进展的主要阶段,用“”句进行故事细节的叙述。 2.3 “”“ ”的语篇功能 基于对《空中小姐》和《梨子的故事》语篇的研究,我们认为,在“主观近距交互式”叙述性语篇中,叙述者依据自己对故事情节的理解,切分故事进展的阶段,并通过使用时间、空间、人物等指向成分对每个阶段进行标注,同时,叙述者通过“”句来标记故事进展主要阶段中所实现的关键性变化,以凸显该进展阶段对故事发展所起到的推进作用。而对于每个故事进展阶段中的若干小事件的叙述,叙述者则选择使用“”句,也就是说,“”与语篇故事进展的阶段性和时间次序无关。打个比方,“”句就仿佛是一个远景镜头,它与时间、空间、人物等指向成分互相配合,将故事分成几个主要情节,分别拍摄为一个场景。而“”句则仿佛一个个近景聚焦镜头,展现的是每个场景中的事件细节。“”“”这种语篇功能上的分工,与英语中“used to”和“would”的区别很相似。(Suh 1992) 叙事语句中如果包括点题和回应部分,也通常选择使用“”句,因为这两个部分是游离于故事进展的主链条之外的:点题,是叙述者按照时间顺序展开故事之前,对故事的总体概括;而回应则是在叙述者按照时间顺序展开故事之后,对故事的总结。它们都不必与故事中其他的事件构成时间上推进的关系。 2.4 对以往研究的反思 以往学者所谓的“篇章单位”“陈述”“话语单位”等,在叙述性语篇中,其实就是故事进展的一个阶段,但“”是用来标注故事进展的新阶段的,而并非标注“结束”。因为“”既可以出现在“篇章单位”的起始处,也可以出现在“篇章单位”的结束处,也可以出现在“篇章单位”的中间。只有当“”出现在“篇章单位”结束处时,它才貌似具有“结束陈述”或“标记篇章单位结束”的功能。 当“”句出现在“篇章单位”起始处时,“”句开启一个“篇章单位”,其后语句群对它所引入的故事新进展做具体的说明。《空中小姐》第一章中,“暑假结束了”出现在“篇章单位”的起始处,后面的句群是对这一阶段的具体说明。当出现在“篇章单位”的结束处时,“”句前面的语句群,则是对“”句的具体说明。在小说第一章中,“我复员了”位于“篇章单位”的结束处,其前语句是对复员的原因进行说明。当出现在“篇章单位”的中间时,“”句与其前后语句群都可能有语义上的直接联系。在小说第一章中,“我手足无措了”前面的语句群,是对“手足无措”的原因做说明;其后的语句群则对“手足无措”时的心态、行为等进行了具体的阐述。 三、“”句与“”句的语篇分布 下面我们进一步深入观察“”句和“”句与其前后语句群之间的修辞关系(rhetorical relation)。本文将采用Asher & Lascarides(2010)所提出的语段篇章表述理论(Segmented Discourse Representation Theory,SDRT),对“了”句在语段中所处的修辞结构进行描写。根据SDRT,在语篇中语句与语句间的修辞关系可概括为七种:行为序列、展开说明、解释原因、交代结果、交代背景、并列、对比。这种分类框架不像修辞结构理论提出的二十几种修辞关系那么复杂,对于语篇分析来说更为实用。 3.1 “”句与其后语句间的修辞关系 胡晓丹(2009)考察了“”句在不结句的情况下与其紧接后续小句间的修辞关系。我们发现,“”用于结句时,它与后续句群之间也存在同样的修辞关系。从“”在语篇中的分布来看,88个包含“”的叙事语句用于结句和不结句②的分布频率也是大致相当的:有47个用于结句,41个不用于结句③。因此,区分结句和不结句,实际上对于考察“”的语篇功能并无多少意义。从《空中小姐》来看,“”句与其后语句间存在如下几种修辞关系。 第一,展开说明(elaboration)。其后语句对“”句所引入的情状进行详细说明。例如: ⑨阿眉来了,她现在是稀客。 (12)夜里,不论我醒着还是入梦,阿眉无时不在和我相亲相近……我伸手抓她,抓了个空,。 我擦去横溢入耳的泪水,紧张地思索起来。…… 例⑦-⑨“”句不结句,例⑩-(12)“”句结句。从修辞关系来说,例⑦和例(11)是对“”句所引入情状的具体含义进行解释说明。例⑧和例(12)是对“”句所引发的情状进行具体的细化。值得注意的是,例(12)“”句虽然位于段落的结束处,但它与下面的段落间存在紧密的修辞关系,《空中小姐》中这样的“”句有3个。例⑨和例⑩则是对“”句进行的备注式补充说明。 第二,解释原因(explanation)。其后语句对“”句所引入的情状进行原因解释。例如: 例(14)中,“”句后面的语句交代了行为的目的,我们也将之作为原因的一种。 第三,交代结果(result)。其后语句引入“”句所导致的结果。“”句和其后语句之间可以补充因果关系连词“因此”,以明确它们的修辞关系。例如: 第四,行为序列(narration)。“”句后面的语句,是按照时间顺序叙述事件的发展。例如: 第五,并列(parallel)。“”句后的语句,与“”句在语义上是并列的。“”句与其后语句间可以补充表并列关系的连词“而”,以显化它们之间的修辞关系。例如: (19)我去疗养院找她。在九溪镇上碰见个卖冰糕的,买了一大把,。她一见我,笑了(我就知道她不记仇)。 第六,对比(contrast)。“”句与其后语句间,一般有表转折关系的连词,即便没有也可以补出。例如: (22)“才没有呢。”阿眉有点委屈,“过会儿我还要亲手端茶给你。” :“那好,现在领我去我的座位。” “请坐,先生。提包我来帮您放上面。” 有5个“”句用于结束一个段落且与下一个段落间不存在紧密的修辞关系。例如: (23)云层在有力、热烈地沸腾,仿佛是股被释放出的巨大能量在奔驰,前挈后拥,排山倒海。。 例(23)是小说第四章的最后一段,从内容表达上来说,没必要继续进行详述或者解释原因等,因此篇章戛然而止。 还有2个“”句属于临时宕开的一笔,叙述完后,作者即转入正题。例如: (24)我没冷清多久,父亲回家和我就伴。他老得不中用,人家叫他离休了。我和他开玩笑…… “”句与其后语句间所构成的修辞关系,以及在整体语篇中所占的比例情况见下表2: 可以看到,在实际语篇中,“”句与其后面的语句,最常构成展开说明和交代结果关系。其次是行为序列和解释原因。“对比”关系与“并列”关系,在地位上基本平等,实质上可以划归为一类,在这样的修辞关系中,“”句与其后语句在语义上其实并无紧密的联系。 3.2 “”句与其后语句间的修辞关系 与“”句一样,语篇中“”句用于结句和不结句时的分布频率也大致相当。而且,宾语无论是有界的还是无界的,“”句既可以结句,也可以不结句。例如: 例(25)和例(26),“”句的宾语都是无界宾语;例(27)和例(28),“”句宾语都是有界宾语。两种宾语内部都既可用于结句,也可用于不结句。 无论“”句用于结句还是不结句,其宾语有界还是无界,它与其后语句在语义上的关系都基本一致,而且与上节所描述的“”句也大体一致。不过,与“”句不同的是,“”句与其后语句构成行为序列关系和并列关系的比例要更高一些。 (29)可她跟我说的都是什么鬼话哟,整整讲了一天英语故事。什么格林先生和格林太太不说话。…… (30)台风出其不意地登了陆,拔树倒屋,机场禁航。 (31)……女孩哽咽着回了南方。不久寄来充满孩子式怀念的信。 (32)……阿眉也被批了一顿,还查出一些不去餐厅吃饭,客人没下完,自己先跑掉等违反制度的事情。 (33)没有,她又倾注进了大量别的感情成分。她怜惜我,对我百依百顺,还在物质享受上反过来惯惯我。 (34)我突然想了起来,可那个字不能在客舱里喊呀。 以上例(29)-(34),“”句与其后语句间的修辞关系依次分别为:展开说明、交代结果、行为序列、并列、解释原因、对比。 也有一部分“”句用于结束段落,没有后续语句。这样的“”句或者出现在回应部分,或者用于对话段落的叙述语。 (35)她最后一封信告诉我,她高中毕业,。 (36)“姑娘,您抓的是我的手。”站在我身旁的一个老头一边从扶手上抽回自己枯瘦的手,一边歉意地对阿眉说。 一个复杂的叙述性语篇,往往包含着性质、功能不一的各种语句成分,有主要用于讲述故事本身发展的部分(本文将之称为“叙事语句”),也有评议、点题、回应等游离于故事发展主线的部分,也有主人公的对话和心理活动描写等。要考察“了”在语篇中的功能,有必要将这些不同质的语句区分开来。 通过叙事语句中“”句与“”句的分布,我们清楚地看出,两者在语篇中具有重要的语篇设置功能,而且分工明确。简言之,“”“ ”在语篇中的使用规则为: (1)用于主观近距交互式语篇(王洪君等2009)。 (2)在叙述性语篇的叙事语句中,“”可以用于标注叙述者为故事进展所设置的主要阶段,它可以出现在该故事进展阶段的结束处,也可以出现在起始处或中间;“”则用于对故事进展大框架中的具体事件进行叙述。 (3)“”“ ”在宏观、微观两个层面上共同推进故事进展,而其紧邻语句则从原因、结果、细节阐述等方面进行补充推衍。 它们在语篇中的分布如图1所示: 根据“”“ ”的这一分布规则,我们来看一个留学生的语篇: *(37)(昨天)我先去西单了,在那儿吃饭了,买了一些东西,还去书店了,然后就去国贸大厦了。 例(37)中,从单句看,“了”的使用都没有问题,但语篇整体不好,这是因为:第一个“”引入新的进展,其后语句中“吃饭”“买东西”“去书店”作为并列的几个具体事件,是隶属于该进展框架的,应该使用“”。最后一句,如果仍然作为该事件框架下的一个具体事件,也应该使用“”;若作者要强调“然后去国贸大厦”是一个新的进展,则可以使用“”。 ①小说的第17章、18章和19章是通过对话的形式成段叙述故事,考察时,不把这几部分内容都看作对话。 ②根据标点符号判断,句号、感叹号、问号等是结句标记,逗号为不结句标记。虽然标点符号的使用可能带有作者个人的特点,也可能不太规范,不过,《空中小姐》作为正式出版物,其标点符号的使用基本上还是符合一般规范的。 ③在对话段落的叙述语部分,“”句后接直接引语时,不算结句。如:我笑了:“那好,现在领我去我的座位。”无后接直接引语时,则算结句。如:我哑了。浅谈“德”在叙事句中的语篇功能_电影叙事结构论文
浅谈“德”在叙事句中的语篇功能_电影叙事结构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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