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初国际高等教育研究发展的动态及趋势，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高等教育论文,趋势论文,世纪论文,动态论文,国际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64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7667(2006)12-0001-06
20世纪以后，英语日渐成为学术界的国际通用语言，自然科学研究、人文科学研究概莫能外。高等教育研究领域也呈现出英语文献独占鳌头的局面。21世纪伊始，国外高等教育研究有何新进展？高等教育研究的主题、方法以及研究的层次有无新的变化？本文以在国际高等教育研究领域颇有影响的17种英语学术期刊为主，通过分析这17种期刊在2000年发表的406篇文章和其他相关研究，以期把握国际高等教育研究在新世纪的动态及走向，从而为我国高等教育发展和高等教育研究提供有益的借鉴。
一、作为研究对象的学术期刊及特征
在国际高等教育界，以英语发行的期刊可谓汗牛充栋，难计其数。限于个人精力及期刊获取渠道的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只能依据一定标准做出选择。本研究在期刊的选择上做出了如下界定：首先，本研究不包括北美地区发行的期刊，以缩小分析的范围；其次，所选期刊主要是专门致力于高等教育研究的学术期刊，发表的文章采用的是同行评价的方式，出版前由两个及以上的相关专家进行评审，并根据专家的观点进行相应的调整；第三，发表的文章通常应该是以研究为基础的，要么是在数据收集和分析基础上的定量研究，要么是对相关问题进行的严谨反思；最后，所选择的都是在高等教育界享有盛名的期刊，以确保所选文章的质量。
以这样的标准来选择，众多期刊便被我们有意识地排除在外了。比如像《新学术》(The New Academic)和《透视：高等教育的政策及实践》(Perspective:policy and practice in higher education)这样的文集类杂志，以及像《泰晤士高等教育副刊》(The Times Higher Education Supplement)这样的报纸。它们既不是采用同行评价的方式，也不是以研究为导向的，既比通常的学术期刊要短，又没有参考文献。其次，一些当前还没在学术界确立地位的期刊也不在我们选择的范围。比如像《研究生教育杂志》(Journal of Graduate)和《高等教育思考》(Reflections on Higher Education)这样的杂志，成立的时间不长，出版的期数不多，缺乏商业性的出版机构，在贯彻同行评价和研究导向上也不彻底，故而也不在我们的考虑之列。第三，不被考虑的还有一些重要的学术期刊。比如像《英国教育社会学杂志》(the British Journal of Sociology of Education)、《比较教育》(Comparative Education)、《性别和教育》(Gender and Education)这样的普通教育期刊，以及像《组织》(Organization)、《政策和社会学》(Policy and Sociology)这样非常专业的社会科学类期刊，尽管这些期刊在学术界相当有影响，也发表一些高等教育文章，但它们并不是专门研究高等教育的，因而不被列入研究范围。我们所选择的期刊主要是以高等教育为主要研究对象，位居高等教育研究核心的那些期刊。
从上述三项标准出发，我们收集了17种期刊，不计算编辑社论、书评、评论性文章和少量的专题论文，它们在2000年共发表了406篇文章，这就是本研究的主要分析对象。这17种期刊是(后文用英文缩写)：《高等教育领域中的积极学习》(Active Learning in Higher Education,ALHE)；《高等教育测评》(Assessment and Evaluation in Higher Education,AEHE)；《高等教育》(Higher Education,HE)；《欧洲高等教育》(Higher Education in Europe,HEE)；《高等教育管理》(Higher Education Management,HEM)；《高等教育政策》(Higher Education Policy,HEP)；《高等教育季刊》(Higher Education Quarterly,HEQ)；《高等教育研究和进展》)(Higher Education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HERD)；《高等教育评论》(Higher Education Review,HER)；《国际学术进展杂志》(International Journal for Academic Development,IJAD)；《高等教育地理杂志》(Journal of Geography in Higher Education,JGHE)；《高等教育政策和管理杂志》(Journal of Higher Education Policy and Management,JHEPM)；《高等教育中的质量问题》(Quality in Higher Education,QHE)；《高等教育研究》(Studies in Higher Education,SHE)；《高等教育教学》(Teaching in Higher Education,THE)；《三级教育和管理》(Tertiary Education and Management,TEAM)。
现就所选期刊的发行期数、发表的文章量、发行商、背后的专业性协会以及编辑人员的构成作一简要分析。第一，出版的卷数：成立最早的期刊《高等教育季刊》(HEQ)到2000年时已发行了54卷，而上述期刊的平均发行卷数是20卷。相当部分的期刊是上世纪90年代才开始发行的，《高等教育领域中的积极学习》(ALHE)甚至到2000年才开始发行，但是从一开始发行，它就受到了学界的关注。第二，每年出版的期数：HE当年出版了2卷共8期，ALHE、IJAD和JHEPM都只出了两期，大多数杂志当年的出版期数为3期或4期。发表的文章数量也不等，最少的ALHE只发表了10篇文章，而最多的HEE则发表了55篇，每个期刊当年平均发表的论文数为23.9，平均每期6.5篇。当然，文章的长短也存在差异。第三，发行机构：17种杂志有7个发行商。泰勒-弗郎西斯(Tayler and Francis)是9种杂志的发行商，占到总数的一半以上，布拉克威尔(Blackwells)和库鲁威尔(Kluwer)各发行了两种，这三个机构发行的杂志超过了总数的四分之三。发行地最集中的是英国，有14种杂志在英国发行。第四，与专业组织的联系：上述刊物有10个与不同的专业协会或中心有直接联系。有4个在英国，3个在法国，澳大利亚、荷兰和罗马尼亚各有1个。从协会名称上可以看出，四个协会是以单一国家为范围，三个关注欧洲，三个强调国际整体。其中，英国高等教育研究协会(the United Kingdom' s Society for Research into Higher Education)发行了2种杂志(HEQ,SHE)。第五，杂志主编：2000年，这17种杂志共有31位主编(包括当年职务更换过的3位)。11种杂志只有1个主编，3种杂志有2个主编，1种杂志有3个主编，2种杂志有4个主编。男性主编有26位，占了绝大多数。[1]
二、研究主题
初步比较后我们发现，不同杂志对研究主题的关注度存在差异。有些是各个杂志共同关注的主题，有的则关注度相对较小。表1对所选406篇文章的研究主题和研究方法进行了归类统计。
表1.论文主题和研究方法[2]
如果将研究主题分为主导性课题、流行课题和专业性话题的话，教育制度/政策(system policy)和课程设计(course design)属于主导性的两大研究主题，发表文章数都近100篇，两者相加占到了论文总数的48％。教育政策类文章大都采用文献法(documentary)，有54篇文章采用了文献法。多变量分析(multivariate)和比较分析(comparative)也应用较广，有19篇论文采用了多变量分析，17篇文章运用了比较分析法。课程设计类论文中文献法和多变量分析法应用也较广，分别有34、23篇论文采用了上述方法。此外，还有21篇文章采用了访谈法(interview)。
学术著作(academic work,15％)、学生经历(student experience,11％)、机构管理(institutional management,10％)和教育质量(quality,8％)可归为流行的研究主题。学术著作类研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传记(biographical)和采访(interview)的使用，分别有15篇和17篇论文。在学生经历这类文章中，多变量分析以28篇论文的应用数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而在机构管理方面，文献法也有绝对的优势，教育质量研究也一样。在上表的左右两端，是不大为人重视的教学和知识的研究，我们将它们归类为专业性话题。
特席勒(Teichler,U.)是欧洲高等教育研究领域的一位权威人士与先驱，他为高等教育研究主题提供了最为全面和成熟的分类。当他意识到高等教育研究界缺乏“一张通用地图”时，他把高等教育研究主题分成了四类：高等教育的质量与结构、与高等教育相关的知识和学科、与高等教育教学和科研相关的人以及高等教育的组织和管理。他接着指出了高等教育研究中的几个典型领域，并把这些研究领域与对应的学科相联系。如，质量与结构研究领域包括高等教育的入学与选拔制度、精英和大众化高等教育、多样化、高等教育机构的层次和类型、学习时间、毕业、教育与就业机会、工作前景、收入和地位、教育投资的回报、合适的岗位及流动性等。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更多倾向于关注这些问题。
知识、学科和专业研究领域既是学科性的又是跨学科性的，学术性与职业性并重，质量、技能、竞争力与实用并举。它们经常受到教育领域专家以及所属学科(历史、社会学等)专家的关注。
与人和培养过程相关的研究领域可以用下列词汇描绘：动机、交流、咨询与指导、讨论、学习风格、考试与和评估等。教育学和心理学是这一领域的核心学科，但社会学在其中也起了一定作用。
组织和管理领域的研究是规划、管理、控制、权力与舆论、决策、效率及实效、资金、资源分配等。法律、政治科学、经济学、公共和商业运作是其涉及的主要学科领域。[3]
另一位分类简洁的人是佛莱克曼(Frackmann,E.)，他长期专一致力于高等教育研究，提出了五个研究的“主题群”：高等教育的角色与功用、知识与学习的本质、社会与高等教育之间的调节机制、教与学、高等教育与欧洲一体化。除了最后一个方面是专门针对欧洲高等教育研究之外，其它四个很接近特席勒的观点。[4]
三、研究方法
与研究主题存在很大差异不同，研究方法上的差异并不明显。表1显示，文献分析(37％)、多变量分析(26％)和访谈法(17％)这三种方法累积达到了80％。相反，传记(9％)、比较法(6％)和概念分析(4％)则要少许多，而批判反思和现象学方法则运用最少，各有1％的应用率。
仔细分析后发现，前三种方法在所有研究主题中都有应用。在教育政策领域有54篇论文主要使用文献法，在课程设计和机构管理研究中也分别有34篇和26篇论文。强调运用直接问卷调查和复杂技术分析的多变量分析方法在学生经历类研究中运用次数达到28次，在学术研究和教育制度也分别有12次和19次。而访谈法则成了课程设计的重要方法，有21篇论文采用了此方法，此外，在学术著作、教学研究中也有较高的应用率。
而那些不太流行的方法其应用范围则要少许多。传记法主要应用于在学术著作研究，有15篇文章采用了此方法。比较研究(17篇)主要运用于教育制度比较，概念分析(7篇)则集中在课程设计上。而批判反思和现象学方法则运用得最为有限，此不赘述。
泰特教授(Tight,M.)把西方高等教育研究常用的主要方法归纳为八种：文献分析——包括历史研究、作品评论、实践概括和政策分析；比较分析——两个或多个国家间的国际性比较研究；访谈——包括面对面的和网上的交谈，重点是关注群体；调查和多元分析——包括问卷、大量数据分析和实验研究；概念分析——主要是理论化、抽象化和哲学层面的研究；现象学及相关方法，比如现象学；批判的或女性主义的研究视角——对既成地位观点批评的研究；传记、自传和现场观察研究——很大程度上是基于个人经验的数据和研究。[5]
四、分析的层次
在对高等教育研究的主题及方法详细分析后，我们转向了对研究层次的考察。我们列出了从个人(individual)到课程(course)、部门(department)、机构(institution)、国家(nation)、制度(system)和国际(international)五个层次。国家和制度两个层次的区别极其细微。总体而言，国家层次的分析主要关注一个特定国家高等教育系统，而制度层次的研究则主要关注理想的高等教育体系构建。表2归纳了上述论文对不同分析层次的关注度差异。
表2.论文主题和分析层次[6]
从表2我们可以发现，国家层次的论文在高等教育研究中最为突出，占到了总数的三分之一多(38％)。此外，机构层次、课程和国际层次也分别以21％、14％、11％的百分比位居研究前列。相反，部门和个人层次的研究可能是因为与邻近的研究层次相重叠的缘故，关注明显不足。
国家层面的研究在我们所列举的8个研究主题中比较流行，这当中尤以制度研究最为突出。国际和系统层次对制度研究也表现出一种偏好。在课程、部门和机构层次，则对课程设计、教学以及机构管理较为偏重。
研究层次和研究方法之间也存在一定的关联，表3对此作了概括。我们发现，文献法主要集中在国家层次，占到了这方面文章的20％，与此同时，多变量分析方法也相对运用较广，12％的文章运用了该方法。此外，比较分析大都集中在国际层次，概念分析集中在系统层次，而传记和访谈则倾向于课程和机构层次。
表3.论文研究方法和分析层次[7]
事实上，不同期刊在关注的层次上既存在共性，也有差异。在所有的期刊中，除JGHE外，其它期刊都发表过国家层次的文章。相反，在个人层次上，只有三分之一的期刊有所涉及，且发表的论文数量不多。总体而言，有很多期刊所发表文章的层次都比较分散。
五、作者分析
这406篇文章共有作者668位，最多的一篇文章有7个作者，平均每篇文章1.6名作者。59％的文章都是一个作者，占作者总数的35％。25％的文章有2个作者，占作者总数的31％。10％的文章有3个作者，占作者总数的18％。
这668名作者居住在48个不同的国家。英国的作者居多，以33％的比例遥遥领先。位居次席的是澳大利亚，占总数19％的作者来自该国。除此之外，美国的作者占了9％，荷兰作者5％，香港作者4％。由于我们在选择期刊时将北美的期刊有意识地排除在外了，因此北美的作者并不是很多。相反，澳大利亚籍作者之多却让我们有些意外。
三分之二的作者居住在英语是第一语言的国家，三分之一的作者来自非英语国家地区，英语作为国际语言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24％的作者居住在欧洲以外的地方，分布在25个不同的国家。但是，来自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等欠发达地区的作者却相对较少。
(一)作者的地理分布
仔细分析作者的居住国与他们所发表文章的期刊杂志，我们发现，同一地区的作者似乎对某一问题更为关注。ALHE、HEQ、HER和SHE这四个期刊主要发表来自英国学者的文章，EJE和HEE，如同它们的期刊名所透露出来的，作者主要来自欧洲。由于期刊主编的原因，HERD和JHPEM的作者大都来自澳大利亚。IJAD主要刊发英国或者澳大利亚作者的文章，JGHE的作者则主要来自英国或北美，剩余的7种杂志的作者则分布比较广泛，作者来源呈现出多元化特点。
(二)性别、职业、工作性质等因素
排除那些性别不太能确定的作者后我们发现，三分之二的作者是男性，女性作者只有三分之一。在HEE、HERD、IJADD和THE四个杂志中，女性作者稍微占了上风，但是在HEP、HEQ和HER这三个杂志中，女性作者甚至不足四分之一。
从发表文章的数量看，有14位专家在一年之内发表了两篇及以上的文章，这当中4位英国人，5位澳大利亚人，一位德国人、香港人、挪威人和西班牙人。其中最多产的作者是曼智(Mantz,Yorke)，当年他不仅独立发表了一篇文章，还与另外两位作者合作了两篇。
从作者工作的单位看，文章中的作者分布在24所大学、学院和研究中心。其中，10个大学、学院和研究中心在英国，8个在澳大利亚，2个荷兰，芬兰、中国香港、挪威和瑞典各有1个。414位作者(占总数的62％)有明确的工作单位以及职务说明。[8] 从作者的工作单位看，在教育类部门或中心工作的人数与其他学科的作者基本持平。当然，我们不能仅仅从名字就做出精确的判断，即便是前者，我们也不能确定他是普通教育还是高等教育或者继续教育，而后者则大都集中在商业、地理、政治、心理学和社会学。而作者的职务则更难以精确界定，大多数作者都署名研究员、助理研究员、讲师之类，也有署名是管理人员的，既有副大臣，也有院系主任。
由此可见，高等教育研究吸引了很多学者的注意，来自不同学科的学者都对此有着浓厚的兴趣。高等教育研究正逐渐变成一个肥沃的研究领地，在这里，教育领域的学者和其他领域的学者亲密合作，共同为高等教育研究贡献自己的智慧。
六、结论
经过上述分析，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首先，绝大部分杂志和其他高等教育研究都可以从研究主题上进行划分，研究主题集中在制度、政策、课程设计、学术研究、机构管理和教育质量等方面。其次，在研究方法上，不同的期刊杂志、专著和其他研究对定量、定性以及非实验性研究有不同的侧重。第三，在研究的层次上，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课程、部门、机构、国家、系统和国际层次。第四，从事高等教育研究的作者居住在不同的国家或地区，国际化程度比较高。最后，比起女性作者而言，男性作者有较大优势，发表的文章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