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介智能化与智能网络社会转型论文

媒介智能化与智能网络社会转型论文

媒介智能化与智能网络社会转型

别君华1,许志强2

(1.杭州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1121;2.四川传媒学院 数字媒体与创意设计学院,四川 成都 611745)

[摘 要] 在媒介与社会互构关系这一框架基础上,就媒介智能化趋势和智能网络社会转型做了尝试性的理论梳理。首先从媒介技术哲学思想中“媒介对意识的延伸”的视角入手,梳理了智能网络社会兴起与发展及其三个基本阶段,其次审视了智能媒介对人类能力(感知力、认知力、行动力、创造力)的延伸作用,进而深层次揭示了智能网络的内在连接逻辑(人与人、人与物、物与物),最后从数据体验、跨界共享和深度个体化文化三个角度出发,指出媒介智能化将成为未来世界主流的社会图景。

[关键词] 媒介智能化;智能网络社会;人工智能;泛在智能网络

一、媒介技术哲学视阈下智能网络社会的兴起

人工智能从最初的技术概念设想阶段,逐步走到理论研究、软硬件设计与开发的研究阶段,再到渗透到社会各个领域中的应用阶段,其演变轨迹已深深地嵌入到经济结构、政治冲突和文化经验之中,成为社会变迁无法剥离的“背景色”。本文通过文献梳理发现,现有智能传播研究多将智能媒介直接等同于人工智能,因此在回顾智能媒介发展历史时多将其追溯至1956年夏季在美国召开的达特茅斯会议。但实际上,人工智能只是智能媒介一个最为人熟知的代表性子集,智能媒介不等于人工智能。那么何为智能媒介?智能媒介与传统媒介的分界点在何处?智能媒介如何作用于社会结构和社会文化?本文试图从媒介技术哲学中人、技术与社会的互构关系开始谈起。

精确称取芦丁、野黄芩苷、橙皮苷、柚皮苷对照品,分别配制成 1. 0 mg/mL 的对照品溶液,用0. 45 μm微孔滤膜滤过,4 ℃保存备用。分别取配制的对照品溶液适量混匀,制成混合对照品溶液。

(2)实验内容的开放。即学生在实验室所做的实验内容是随意的。学生除了完成基本的验证性实验内容外,经指导教师审核同意,可以自由做实验。包括:计划规定内容的补充,进一步完善课堂实验内容,仪器设备的使用练习,自己的小发明、小设计以及小家电的维修等。学校设置的课程设计、毕业设计、专业实习等教学内容也可以在开放实验室完成。

(一)媒介技术哲学

“人类先天本能的缺失,是我们技术的真正起源。”① 吴国盛《:技术哲学演讲录》,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4页。 西方媒介技术哲学认为,人类是没有本质的动物。当其他动物都有自己生存的“尺度”时,技术的创造发明为人类延伸自我、创立本质创造了根本条件。借助于技术,人类具备了按照任何一个物种的尺度来改造世界的能力;借助于技术与生产方式、生产力的更新,人类作为“所有社会生产关系的总和”不断实现“本质力量的对象化”,并逐步趋近“全面自由的发展”这一根本目标。

人与工具并非结构功能主义者简单划分的二元对立关系。芒福德在《技术与文明》中对“人是使用工具的动物”这种观点提出批评,因为他认为人的价值并不在于通过技术开发、占有、侵略外在的环境,而在于与技术的和谐共生中延续与放大自身,创造丰富多彩的文化并使之有机生长。因此,站在技术哲学家的视角来看,技术的存在既使得人类能力得到了极大的延伸和发展,更使人类自身得到了生物进化之外的体外进化与强化。延续芒福德的观点,麦克卢汉提出了经典的媒介延伸三段论:媒介技术首先延伸个别的、较为低级的器官,接着延伸人的中枢神经系统,“经过一个世纪的电力技术发展以后,我们的中枢神经系统又得到了延伸,以至于能拥抱全球”,最后“我们正在迅速逼近人类延伸的最后一个阶段——从技术上模拟意识的阶段”① 马歇尔·麦克卢汉《: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何道宽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1年版,第4页。 ,这是对人类整体感觉器官进行延伸的高级进化阶段。

事实上,机器的艺术创造不等于人类的艺术创造,但人工智能创造力的逐步成熟已将人类从一些重复性、模式化较强或数据处理需求较强的创作工作中解放出来。以机器新闻为例,其已广泛应用于体育、财经、天气、突发自然灾害等专门领域的报道中,自动收集新闻数据、整理新闻线索、提取知识图谱,使得人类记者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解放并能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深度报道或特稿写作这类需要情感、细节的创作工作中。由此可见,未来的人工智能的成熟将在更多领域推动人类生产升级,并将更多释放科学与艺术的创造力。

(二)智能网络社会的兴起

媒介不仅是“传输信息或传播思想的消极管道”,而且是“活生生的力的漩涡,造就隐蔽的环境”,还是“决定着该文化总体结构的动因的塑造力量”③ 罗伯特·洛根:《理解新媒介:延伸麦克卢汉》,何道宽译,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312页。 。技术和环境的互动互构如此紧密,以至于在每种文化形态中都可以找到占主导地位媒介的影子。而不同媒介历史时期占主导地位的媒介界面,又深刻地影响着这一阶段的信息流通方式、人类交往方式,进而影响社会组织方式、社会结构与社会文化,如此,媒介正通过不同的结构促进或阻碍人生存的机会。

新媒介造就了新的传播环境,而智能媒介即将造就新的生存环境。大数据环境下的智能互联平台,一方面可将用户数据从终端汇聚到云端,并为智慧城市、医疗健康、设计制造、生态保护等领域提供优化路径,另一方面无所不在、具备自我学习能力的终端又能不断地从云端汲取智慧,为信息社会“赋能”,如此正向循环,正激发着网络社会中隐藏的潜力,驱动着以“云大物移智区加”等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壮大发展,加速推动互联网进入“下半场”,这时人类才开始意识到社会已进入智能化时期。

研究认为,信息化是智能化的准备阶段,智能化是信息化的高级发展阶段。人工智能作为当前社会最为显著的新型生产要素,已经全面介入到现代社会生产体系并被社会结构高度形塑,使得人类已站在人、技术与社会共生智能驱动创新(计算驱动、场景驱动、数据驱动)的入口,并即将加速迈入由智能媒介主导的智能网络社会新阶段。

二、智能网络社会发展的三个阶段

为更好的理解媒介智能化与智能网络社会的演变过程,研究尝试将智能网络社会划分为相互依存、相互作用、共同演化的三个阶段,即电力媒介主导的前期准备阶段、计算机与互联网主导的初步智能化阶段、移动传播与人工智能主导的正式智能化阶段。

(一)前期准备阶段——电力通讯系统

移动传播与人工智能是网络社会进入移动传播阶段后开启的正式智能化阶段。在该阶段,以5G、大数据等为代表的新一代基础技术,和以人工智能、VR/AR/XR、3D打印、数字孪生等为代表新一代智能技术集群,共同构成了新的技术环境,进一步渗透到包括儿童教育、老人陪护、城市建设、健康医疗等在内的人类社会生活中,正将人类从那些简单、笨重且重复性较强的可替代性工作中解放出来,塑造了一个“新物理世界”,使得智能网络开始从“有形到无形”,智能网络应用开始从“有人到无人”,推动着媒介智能化与智能网络社会转型。由此可见,移动传播与人工智能的普及,使得参与信息交换的行动者数量、智能环境中的信息交互范围与交换频率,以及智能网络社会的数据记录、处理与应用能力以及数据总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此后历代艺术家、理论家根据自己的知识和经验不端丰富和发扬“气韵”一词的内涵,使之逐渐成为一种美学范畴:气韵美。历代学者结合中国传统阴阳理论及思想传统将之发扬光大,使之内涵更为深远并由此广泛应用于传统美学的各个领域,成为人们品评各种艺术类型的重要命题。同样,美学家、评论家用它来表达和品评中国古建筑之美。这是因为无论是何种类型的中国古建筑,都具有与之所表达的气韵生动之美。而处于武陵地区的各少数民族聚落恰恰内在地符合了中国传统美学中“气韵美”的美学追求。

(二)初步智能化阶段——计算机与互联网

从某种意义上讲,此环节只有起点没有终点,“读者”的身份永远“不改变”,“对文本的‘完成’”也不可能彻底地“完成”。随着译者年龄、阅历、知识、见识、技巧等的增加与提升,其每一次阅读都将会有新的体验和感悟、新的理解与收获,反过来重观其前期的译作,必然也会有新的认识与否定,进而有进一步的补充、修改和完善。因此,对于译者来说,“阅读”原语文本没有期限也没有极限,必定是常读常新,而每一次“更新”都是向“更好”目标的一次迈进。

(三)正式智能化阶段——移动传播与人工智能

电力通讯系统是智能网络社会的前期准备阶段。在结束了约500年的漫长印刷时代后,1844年美国科学家塞约尔·莫尔斯在华盛顿国会大厦向40英里外的巴尔的摩城发出了世界上第一份电报,从此“大地遍布通讯神经”,信息“以思考的速度把这块土地上的消息四处传播,从而使各地都会成为毗邻。”④ 丹尼斯·杰·切特罗姆《:传播媒介与美国人的思想:从莫尔斯到麦克卢汉》,曹静生等译,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1年版,第10页。 在该阶段,包括电报、电话、广播、无线电通信、广播、电影、电视、卫星通讯在内的信息技术初步铺设了地球“神经网络系统”,使得人类传播能力在电力压缩时空的地球村落中突破了肉身之限制,信息得以在世界范围内瞬时传播,为现代信息技术向智能化正式延伸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三、智能媒介对人类能力的延伸

荀子曾在《劝学》中提到:“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着彰”,表明人类是“善假于物”的动物,可在借助工具和技术弥补自身的缺陷和不足的同时,不断更新并增强身体器官的力量,最终造就“万物之灵”的人类本身。在科技创新、消费升级以及技术人性化进化内在规律的“三轮驱动”下,媒介技术在完成对人类外在官能的延伸后,进入到了对人体延伸的最后阶段——意识的技术模拟阶段,即开始对人类感知、认知、行动力、创造力的延伸。

(一)对人类感知能力的延伸

传统媒介虽然能够延伸人的外在感官,但其只是对人类自身具备的视觉、听觉、触觉等感官能力进行了放大,而其自身并不具备感知能力。伴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发展,智能媒介在数据计算能力基础上发展出了类似于人的感知智能,并可通过智能感知能力与人和环境进行交互。传感器作为智能感知时代的重要硬件基础,一方面其工作机制和效应类型不断增长并越来越“聪明”,另一方面智能化应用推动着媒体生产系统的更新迭代。在智能家居领域,扫地机器人可运用程序算法自动规划清洁路径,与此同时,其还能对家居布局的数字地图进行自动记忆与实时更新,大幅度提升了家居智能体验的友好度,解放了人类的双手;在智能交通领域,无人驾驶汽车可通过雷达、测距仪等设备和算法实现动态路径规划、避免碰撞和保持安全距离等;在智能通讯领域,苹果iPhone XS手机可利用前后摄像头的TrueDepth传感器来精确测量深度,而搭载了麒麟980芯片的华为Mate20手机,在双NPU(神经处理单元)的加持下可实现4 500张图片/分钟的惊人计算力,诸如此类的计算智能和感知智能均是人类能力所无法比拟的。

计算机与互联网是智能网络社会的初步智能化阶段。在电力技术发明一个世纪之后,以计算机和通信技术密切结合的计算机网络系统的出现和普及为社会引入“新的尺度”,使得人类的中枢神经系统再次得到了延伸,以至于能拥抱全球。1964年,世界上第一台电子数字积分计算机ENIAC问世;1989年蒂姆•伯纳斯•李正式提出万维网(World Wide Web)设想,将广域范围内的众多计算机互联互通并汇合成信息网络集合。与此同时,伴随着网络集群连接的软硬件资源的更新迭代以及信息流动的变迁,计算机与互联网还推动着人与人、人与内容、机器与机器的汇聚并产生协作。由此可见,计算机与互联网的普及,塑造了结构化的网络社会,标志着社会进入了初步智能化阶段。

事实上,人类平均大概能够识别大约5 000张面孔。但由于移动传播带来海量较容易标签化的图像数据,使得人工智能所能识别数量几乎没有上限,与此同时,熟悉或陌生等主观认知以及环境也不会对机器识别产生影响。未来,纳米交互、显微交互、迷你显微交互、Pico交互、3D交互等多层次互动界面信息传递必将会更多、更丰富。除了视觉识别,在语音识别方面CNN(卷积神经网络)、RNN(循环神经网络)等神经网络基础算法的成熟,也使智能语音识别准确率达到97%以上。感知领域的人机协作突破了人的生理局限,这就如同温佛里德•舒茨所说:“媒介技术拓展人类的传播能力,使其打破自然的限制。”① Winfried Schulz,“Reconstructing Medialization as An Analytical Concept”,European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vol.19,No.1,2004,pp.87-101. 由此可见,相比于人类感知能力,智能媒介不仅突破了人类感知的生理约束,而且还不受主观因素的影响,似乎还更胜一筹。

(二)对人类认知能力的延伸

物联网的概念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凯文•阿什于1991年时最早提出,是指通过互联网、无线通信技术和射频识别系统等信息传感设备把人与物连接起来进行信息交换,实现智能识别、定位和管理,以提供智能服务的网络系统。简而言之,物联网是指人类生存环境中的万物通过信息传感设备与互联网连接,从而进行信息更新的大型网络系统。事实上,物联网是在互联网基础上延伸出的网络,其核心仍然是互联网,物联网的发展使得信息发送与接收终端从个人计算机延展到广泛的物,例如冰箱、洗衣机、道路、汽车等。

事实上,语言是人与动物的最本质区别之一,语言的形成使得人类在掌握制造符号能力的同时,促进了人类抽象思维能力与综合知识体系的构建,语言层或将成为分辨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的关键所在。由此可见,当前建立在大量数据训练基础上的智能媒介即便看起来“能理解”甚至“会思考”,但若不在语言理解、知识表示、联想推理、自主学习等领域形成突破,就无法形成具有情感、想象、审美、创造、直觉、智能等特质的人类认知能力。

本文对发生在国内外实验室典型安全事故进行分析 [10-17](如表1所示),发现未遵守制度、人为疏忽、防护不当、监管不力、设施不完善、安全意识淡薄、措施落实不到位等原因是引起实验室安全事故的重要因素。

(三)对人类行动能力的延伸

2019年初,大型社会公益性科技节目《智造将来》在浙江卫视首播,节目中的国产机械臂家族不仅向观众表演了跳舞、写毛笔字等基础动作,还展现了与主持人点头、挥动双臂等互动动作。其中,双臂14轴协作机器人Yumi的运动性能格外引人注目,其能够在高速度运动过程中精确对准0.2毫米的针头,而人类尚不能在高度运动中精确对准约0.5毫米的铅笔尖。而手部动作感测技术(motion sensor)也可将人的手部动作转换成运动控制路径,提供抓取力和抓取位置反馈,并可实现通过关节力矩估算的环境接触力为触发信号的动作等。正是得益于其精准的操控,未来或将被逐渐应用于机械表、平板电脑、手机等精密部件高效安装的制造业中。

事实上,具有行动能力的还有救援机器人、服务机器人、战地机器人、军事侦查机器人等。以救援机器人为例,其具备替代人类在危险且复杂的环境中独立完成任务的能力,如开车、下车、开门、钻墙、上楼梯、意外任务、360°旋转、高清图传等,从而有效降低了人类重体力劳动、避免了有毒物质侵害和减少了人员伤亡。由此可见,智能媒介不仅具有感知、认知能力,而且具有类似人和动物的行动力,能够完成走路、递东西、跳舞、写字等肢体动作,在特定工作领域可以延伸人类的行动能力。

(2)展台的照明。展台的照明方式常用的设置方式为:展台的上方装轨道射灯、聚光灯等具有良好聚光效果的灯具,展台照明忌讳平均,要有强弱主次之分,用以突出强调展品的展示效果。

(四)对人类创造能力的延伸

能写诗唱歌、当主播写评论的微软小冰,能基于用户行为痕迹、社交数据整合banner、图文元素制作“千人千面”海报的鹿班,能基于图文内容与“情感计算”能力自动配乐生成短视频的Aliwood……虽然越来越多人工智能复制了人类的大部分创造力,但当前的人工智能由于尚未获得人类独具的感知、情感、想象力等,对诉诸感官的内容还不够深化,因此依旧不能说“具备智能”。与此同时,当前的人工智能也不具备审美能力,这也将导致其在艺术创作时无法发挥出如同人类一般对美的创造力。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使未来的人工智能具备了艺术创造力,这门艺术也是属于机器的艺术,艺术作品是属于机器的艺术品。因为独一无二的艺术之美与人的审美感知、审美理想、审美愿望紧密关联,与身体在社会生活中息息相关的经历和独特的或细微或猛烈的感受息息相关。

在媒介技术哲学视阈下,以媒介社会历史演变经验与媒介技术哲学家麦克卢汉提出的“媒介对人意识的延伸”为基本判断依据,便可发现智能媒介并非新鲜之物,早在电力媒介诞生之初,人类就已开启了媒介智能化与社会智能化之旅。只不过这一时期的智能化转向过于隐形于基础通讯设施之中,并未如当代这般发挥其显在作用。而从电力时代进入网络传播尤其是移动传播阶段后,延伸意识的个性化媒介(如手机)显在地介入到个人信息生产过程,“由于媒介的移动性界面和挪用性潜力的全面扩张”② 陈卫星《:媒介域的方法论意义》《,国际新闻界》2018年第2期,第8-14页。 ,新媒介的社会生产效应便愈发彰显了媒介技术性质本身具有的潜在能动力。加之人工智能第三次浪潮正好在移动传播阶段兴起,因此人们便终于瞩目于媒介的“智能”效力,在一个较广的范围内,简单地将智能媒介等同于人工智能。而实际上,智能媒介至少包括电力媒介、网络媒介、大数据、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诸多能够延伸人类“意识”的媒介。

四、智能网络社会的内在连接逻辑

20世纪70年代开始浮现的新型信息技术范式,正以惊人的速度自我进化,让人细思极恐。尤其是当前以“云大物移智区加”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组合共同作用,搭建了一个技术与技术、人与技术、人与人相互作用的泛在智能网络,改变了“入口”的形式,形成了智能网络社会发展的技术基石。技术变革不是数量上增减损益的变革,而是整体的生态变革① 尼尔波·兹曼著:《技术垄断:文化向技术的投降》,何道宽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2007年版,第10页。 。媒介技术作为社会中最广泛遍布的动力引擎,其智能化趋势与人的互动将无处不在,将促进整体社会生态的智能化转型。

(一)人与人的连接

1994年到2004年是中国网络社会发展的第一阶段,即Web1.0阶段,该阶段的互联网以“内容”为主,为人类提供了基于基础网络的海量信息服务,改变了人类的信息获取方式和知识积累方式,实现了人类与信息的连接。肇始于2004年的社交革命是中国网络社会发展的第二阶段,即Web2.0阶段,该阶段的互联网以“关系”为主,改变了人类传统的交往内容与关系,提供了“身体在场-意识缺场”或“意识在场-身体缺场”的社交方式,实现了互联网空间中人与人的连接。

通过理论推导、软件仿真及实验分析,研究了泄漏对于液压系统流量、速度的影响;推导出了泄漏对于速度的影响表达式,为今后系统的研究提供了更好的参考;基于AMESim建立了调速阀进油节流调速回路仿真模型,仿真研究了外加负载对液压缸泄漏以及泄漏量对活塞速度的影响,得出了负载-流量、负载-速度、流量-速度曲线。

Web1.0和Web2.0阶段人与信息、人与人的连接,为Web3.0阶段开始向“陌生化的粘性交往关系”转型奠定了基础。该阶段的互联网以“服务”为主体,人与人的交往依赖场景和算法,应用服务则根据个人所在的时间点和空间位置推荐周围的潜在社交人群和社交服务。例如,2017年开始大火的社交短视频软件“抖音”,之所以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超越美拍、秒拍、快手、微视等短视频应用,就是因为它能够基于受众场景和浏览历史记录智能推荐符合用户偏好的视频内容,建立了更具有粘性的陌生化社交关系。

(二)人与物的连接

从智能手机到可穿戴设备再到芯片这条媒介进化的路径来看,未来的移动智能媒介,体积将从大到小、质量将从重到轻、材质将从“硬”到“软”、距离将从“携带”到“植入”,而与人类的距离将从外到内,越来越近。由最初的人们随身携带手机,到人们佩戴智能眼镜、智能手表等可穿戴设备,再到指甲盖大小的芯片代替超级计算机,智能媒介设备或将成为人类器官延伸的工具。

未来,伴随着生物识别、计算机视觉等日益友好的人机交互方式的壮大发展,无论是数据信息在人类与移动智能设备之间的无障碍流通,还是人类对智能媒介即时提供的定制化服务功能的依赖,都会将人体进一步终端化,使得人类在信息外记忆能力、信息处理与运算、信息发送与接收等方面的能力不断进化,最终促进人与物“内在的自然”连接。由此可见,人类对媒介的依赖将使“媒介是人的延伸”逆转为“人是媒介的延伸”。未来,人与媒介的共同进化或将更多地通过人机结合方式完成,“人”或将被机器重新定义。

(三)物与物的连接

2018年,Facebook旗下的Instagram推出了一款机器学习工具,其不仅可对照片中的批评倾向、冒犯性评论进行检测,还可对欺凌行为进行标记并将疑似内容发送到人工审核者处复查。类似机器学习工具认知能力的建立基于基础算法形成的语义识别能力,NLP(自然语言处理)与深度学习结合加速了语义识别能力五个阶段包括分类、匹配、翻译、结构化预测和序贯决策过程的突破。在机器阅读理解较高级水平测试SQUAD1.1中,BERT模型这种预训练语言表示的新方法已在两个衡量指标上超过人类,取得了惊人的成绩。机器认知让我们意识到:智能媒介可以通过深度学习发展出人脑般的独立思考与逻辑判断能力,而这种能力就类似于人类的认知能力。学者蔡曙山认为,人类心智从初级到高级进化的形式依次为:“神经层级的心智、心理层级的心智、语言层级的心智、思维层级的心智和文化层级的心智。”① 蔡曙山《:认知科学框架下心理学、逻辑学的交叉融合与发展》《,中国社会科学》2009年第2期,第25-37页。 而这五个层级的心智又映射了认知科学的五个层级,即“神经认知、心理认知、语言认知、思维认知和文化认知”② 蔡曙山,薛小迪:《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从认知科学五个层级的理论看人机大战》,《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4期,第145-154页。 。其中,神经与心理认知属于人和动物共有的“低阶认知”,语言、思维和文化认知属于人类所特有的“高阶认知”。

对于每个人来讲,乡村的一草一木、一景一情,都是他割舍不断的情结。很多时候,我常常通过各种媒体关注家乡的变化。我知道,这些年家乡的许多村子如同舒展开放的花一样越建越美丽,美丽得让人心生嫉妒。这些美丽的乡村仿佛散落或簇拥成片的花圃,将黄骅的农村点缀得美不胜收。

物联网作为一项革命性技术其突出的意义在于,物的数据处理能力使其突破了客体性,获得了特定的能动性,而这种能动性又使“物”成为了广义上的媒介,扩大了媒介的范围,从而形成了万物皆媒的能动环境。在认知上,物将被视作具有能动性的行动者,和人类一般具备主动交互的能力,不再被视作完全被动的客体;在实践上,物将和人类一般具备信息收集、发送、传输、匹配的能力,将促进传播环境的智能化,而这种环境智能又将对人类智能进行主动补充与延伸,从而促进人与物的和谐共生关系。由此可见,当下的网络是人与人的交流平台,而未来的网络将是能够主动传递信息、计算数据、调配服务、“万物皆媒”的“对话”平台。

(四)泛在智能网络成型

伴随着智能信息技术集群的加速演进与迭代,互联网中的连接交互也在优化升级,并从人与信息、人与人的连接逐步演化为人与人、人与物、物与物相互通连的泛在智能网络。而泛在智能网络的发展又将把“地球村”变成“地球脑”,这就如同乔治•迪森在《机器世界里的达尔文》中将复杂网络交织而成的地球脑比作一种有智慧的生命结构一般。网络社会的智能化,不仅将使物联网型的系统——设备和云越来越受欢迎,使得人与人机物的交流互动愈加频繁,而且将使以个人为中心的智能共享网络建立起全新的智能服务模型,使得“人-环境-技术”这一互动互构的整体生态发生革命性的变化。

2018年,在媒体转型过程中供给侧与需求侧皆因泛在智能网络的成型而出现新的特点,“政务新媒体开启资源共享与服务升级新阶段,内容付费和知识服务掀起变革,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促进全球传播秩序革新。”① 唐绪军:《新媒体蓝皮书:中国新媒体发展报告No.9(2018)》,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8年版,第6页。 由此可见,变革的序幕已经拉开,当下的我们正处于网络社会智能化的初级阶段,未来初步与个别领域的智能或将升级为社会全领域的深度与群体智能。

五、智能网络社会的主要特征及其文化意义

我们正站在智能化社会的门槛当中,向后看,大量的人工智能技术正源源不断地进入城市管理、社会和人际交往中;向前看,新一代人工智能正在将网络社会向“腹地”推进,或将重塑产业结构和社会生活。而网络社会的智能化转型也必然引起社会文化的变革,一方面它将深化过去网络社会的某些特征,另一方面网络社会的智能化转型趋势又将带来新的社会文化特点。

(一)数据体验文化

石油、煤炭是工业时代不可再生的主要资源和生产动力,而大数据则是当前智能网络社会中爆发式增长的主要资源,当下的人类已从CT(通信技术)、IT(信息技术)时代迈入到了OT(运营技术)、DT(数据技术)时代。在智能手机、可穿戴设备无处不在,人与智能设备紧密连接的大背景下,人类日常生活和衣食住行全部渗透在数据之中,使得人类的身体和心理数据几乎全部能够通过智能设备外化出来。正是由于与人类紧密关联的数据服务无所不在,未来的网络社会必将被包括新产品高效研发体系、柔性生产体系、敏捷供应链体系、全域精准营销体系等在内的智能服务渗透。波德里亚媒介思想指出,电视、广告的媒介符号将现实世界转换为虚拟世界,这就如同在经典的《魔兽世界》这类的角色扮演游戏和《第二人生》这类的在线社区中,人类想象在虚拟世界中有一个极具混沌感的虚拟存在。在未来的世界里,整个世界都将被数字化,无所不在的数据体验将进一步深化虚拟体验,如一个房间里很难有100个人挤进去,但虚拟现实却能让100个人虚拟的化身在一起工作和交流,最终促进建立一个万物互联、万物智能、数字孪生的镜像世界。

(二)跨界共享文化

智能社会的泛在网络全面促进了人与人、人与物、物与物的“大连接”,或将进一步打破社会诸多界限,并使不同的产品和服务能够跨界流通。智能网络社会中的信息流,首先体现为信息突破了任何物之间的界限,不同媒介平台、不同媒介形式、不同内容之间的信息界限将完全消失构成全媒体信息流,因此移动传播阶段将是一个媒介彻底融合和一切皆是媒介的时代。其次,“正因为产品呈现为数据流动状态,智能时代的新闻传播、服务分享可以达到高维传播、全息传播的程度,能够在各类智能终端上无障碍实现人机互动”② 吕尚彬,刘奕夫:《传媒智能化与智能传媒》,《当代传播》2016年第4期,第4-8页。 。因此,基于用户场景、社交关系、智能算法与接触终端匹配形成的数据关联,还将促进海量、异构信息的个性化配置与媒介融合创新。

(三)深度个体化文化

如果说网络社会在初级阶段为个人提供了多样的兴趣社群,促进了深度个体化文化的发展,那么智能信息流便进一步深化了网络社会的深度个体化文化。跨界化、智能化、移动化、个人化是高维信息服务四项基本要素,而集合这四点基本要素的智能信息处理平台便如同拥有“上帝之眼”,可在高空俯瞰个人,并可通过数据运算智能优化配置资源,从而提供个性化智能服务。与此同时,智慧家庭、智慧生活、智慧出行、智能助手等“私人定制化”的个性沟通产品的延伸,正越来越多地展现出人工智能产业的未来趋势,必将进一步深化线性导航式的智能个体化文化。但正是由于目前针对个人的信息服务太过于“准确”,以致出现了个人与公共信息剥离的现象,这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信息茧房”的形成。因此,智能网络社会中的深度个体化文化更具有双面性质。

对照图纸找出分、合闸的接线端子;先接仪器的外壳接地线、再接分、合闸线及电源线;对照找出来的接端子进行接线(如果有储能闭锁要用工具把闭锁进行解除);接好线后、检查接线无误;进行试验前先查看机构铭牌电机的额定电源是110V还是220V、是交流还是直流;进行对机构储能、安照要求试验80%可靠合闸、65%可靠分闸、30%不能分、合闸、各进行5次;如果不合格要进行调整合格;试验合格后、先断开电源、再进行拆除接线。

总之,媒介技术的智能化趋势促进了传播环境与媒介生态的智能化,开启了智能网络社会。从“+互联网”的初步探索发展到“互联网+”的整体融合,再到当前“人工智能+”的智慧升级,连接一切、跨界融合、创新驱动、尊重人性,正使以万物皆媒、人机合一、自我进化等为特征的智媒时代加速到来。未来,网络媒介这一概念或将消失,因为它将演进为一切新智能化媒介“无形”的“泛在连接”系统,而媒介也将会在网络系统基础上更加智能化。与此同时,媒介技术的自我进化,不仅将带动媒介智能化的持续加速,而且将推动整个传媒业的蜕变与成长,还将在微观层面重塑传媒产业价值链。

Media Intelligentization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Intelligent Network Society

BIE Jun-hua1,XU Zhi-qiang2
(1.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Hangzhou Normal University,Hangzhou 311121,China;2.School of Digital Media and Creative Design,Sichuan University of Media and Communications,Sichuan 611745,China)

Abstract: On the basis of the framework of mutual construction relationship between media and society,this paper makes a tentative theoretical analysis of the trend of media intelligentization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intelligent network society.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media as an extension of consciousness in the philosophy of media and technology,this paper first summarizes the rise and development of intelligent network society as well as its three basic stages.Then,it examines the extensive function of intelligent media on human abilities(perception,cognition,action,creativity),and further reveals the internal connection logic of intelligent network(person and person,human and material,material and material)profoundly.Finally,it is concluded that the intelligentization of media will be the mainstream social picture of the future worl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ata experience,crossborder sharing and in-depth individual culture.

Key words: media intelligentization;intelligent network society;artificial intelligence;ubiquitous intelligent network

[中图分类号] G20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1710(2019)05-0068-07

[收稿日期] 2019-08-27

[基金项目] 国家社科重大基金项目(18ZDA282);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16YJA860006)

[作者简介] 别君华(1991-),女,山东日照人,杭州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博士,主要从事新媒体传播、传播理论与传播思想史等研究。

[责任编辑:吴晓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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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智能化与智能网络社会转型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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