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产业融合的动因、路径与主体探析——以深圳华强集团融合发展旅游主题公园为例，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动因论文,主题公园论文,探析论文,为例论文,深圳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产业融合是世界产业经济发展的重要趋势之一[1]。产业融合的思想最早源于罗森伯格对美国机械工具业的研究，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受到学术界、产业界的广泛关注[2]。其基本思想是：由于技术进步和放松管制，发生在产业边界和交叉处的技术融合，改变了原有产业产品的特征和市场需求，致使企业之间竞争合作关系发生改变，产业界限的淡化甚至重划产业界限，结果出现了新的产业或新的增长点。作为一种新兴的经济现象，产业融合在全球范围内表现出蓬勃的发展态势，成为提高产业生产率、竞争力的新动力源泉。
旅游产业关联度高综合性强，具有产业融合的特性[3]。在全球产业融合的背景下，旅游产业也呈现出强劲的融合发展势头。一般认为：旅游产业融合是指旅游产业与其他产业或者旅游产业内部不同行业之间发生相互渗透、相互关联，最后形成新的产业[4]。近些年来，旅游产业跨界融合的发展迹象明显，农业旅游(如农业休闲观光、农业保健疗养、现代农业公务商务等)、工业旅游(如厂区参观、经济探秘等)、文化创意旅游(如动漫旅游、养生旅游、演艺旅游、节事旅游、科技旅游等)等陆续出现，丰富了旅游产品体系，扩大旅游者体验内容并提高体验质量，更为旅游业的发展增添新活力。
1 相关研究进展与研究框架的梳理
旅游产业融合在旅游实践领域悄然生长引起旅游学界关注与研究兴趣。旅游产业融合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两方面：第一，基础理论探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相对较少[5]，因此，学界可进行旅游产业融合的系统研究，形成系统性研究体系[4]。第二，融合机理问题。表现为某产业与旅游业相融合的研究。Apostolakis[6]、Balleseteros[7]、Chang[8]、Brian[9]研究旅游产业融合效应。Dimitrios[10]、Tang[11]等关注旅游业创新管理方式对旅游产业融合的影响。麻学峰[5]、刘艳兰[12]、李美云[13]、王朝辉[14]研究旅游产业融合的路径。庄清娥[15]、陈琳[16]、姚洁[17]研究旅游产业融合新业态与新产品。杨颖[18]、杨娇[19]、刘志勇[20]、张伯瑞[21]研究旅游产业融合的效应。徐虹[22]研究旅游产业融合的障碍因素。2011年4—6月，《旅游学刊》发起“产业融合与旅游”主题笔谈[23-25]，学者们围绕着旅游产业融合的概念、类型、路径、产品、机制等展开广泛与深入的探讨。
借鉴已有研究成果，文章构建旅游产业融合研究系统(图1)，包括输入子系统与输出子系统。输入子系统包括动因、内容、路径，即在旅游产业融合动力系统(技术、市场、政府、企业等的助推—牵引)的作用下，融合因素(信息流、人流、物流、资金流等)经由融合路径(资源、技术、市场、功能等)，催化产业融合，值得学界深入研究。输出子系统有融合产品、融合效应与融合障碍(融合摩擦)，即旅游产业融合以创新旅游业态与旅游产品为结果，满足旅游市场需要，产生融合效应(优化产业结构、丰富产品内涵、提高竞争力等)，也存有融合摩擦(制度障碍、能力障碍、需求障碍等)，可能导致“死尸融合”的出现。企业是旅游产业融合主体，其整合融合要素，是融合的操作者、执行者，最终完成产业融合，并作为克服融合障碍，消化融合摩擦的主体。旅游产业融合主体的研究尚不多见。需要指出，输入子系统中市场基础的成熟是旅游产业融合重要动力，供给基础的完备是参与融合的重要要素(内容)，值得学界深入探讨。
图1 旅游产业融合研究系统
Fig.1 The Study Framework of Integration of Tourism Industry
2 研究对象与问题的提出
方特高科技主题公园是旅游产业融合的结果，由深圳华强集团投资兴建，集科技、参与为一体的中国第四代主题公园，由“方特欢乐世界”、“方特梦幻王国”与“方特影视乐园”三部分组成，被称为“中国的迪斯尼”。它以科技和幻想为主题，采用计算机、自动控制、数字模拟与仿真、数字影视、声光电等现代科技精心打造旅游主题体验项目，是拥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文化产业主题公园。经过数年精心培育，方特高科技主题公园在国内一些新兴城市，如芜湖、泰安、青岛、汕头、株洲等地纷纷落地开花，并取得了成功(见表1)。2008年，华强集团与伊朗山曼·高斯达公司签约，在伊朗共同建设方特高科技主题公园。2009年，计划在南非约翰内斯堡投资方特高科技主题公园，使中国成为继美国之后第二个主题公园输出国。
本文以深圳华强集团进军旅游业，融合发展的旅游主题公园——方特高科技主题公园为例，探讨旅游产业融合动因、路径及主体等机理问题。抛砖引玉，期待学界更多的探讨。
3 旅游产业融合的动因分析
3.1旅游科技创新与运用是旅游产业融合的启动力量
技术进步与创新在产业融合中起到重要作用。技术创新开发出替代性或关联性的技术通过渗透扩散融合到其他产业中，改变了原有产业产品或服务的技术路线，为融合提供动力。20世纪70年代以来，高新技术快速发展，重大技术创新在不同产业间的扩散，使原本分工明确、界限清晰的产业边界逐渐模糊，即发生融合。
同样的，旅游科技创新及其应用使得旅游产业融合成为可能，也是融合的重要路径。一种技术范式跨行业的扩散，导致参与融合的产业出现技术创新，扩大了参与融合产业的技术基础。通过技术的渗透，将原属于不同产业带价值链活动环节，全部或部分无摩擦地渗透到另一产业中，形成新的产品与业态。诚然，旅游科技创新与科技旅游资源在方特高科技主题公园的诞化中起到重要作用。深圳华强集团利用其掌握的在电子精密制造领域的高新技术，将此种技术范式扩散渗透至文化产品的生产，进军文化产业，形成文化科技产业。华强文化科技产业将现代高新科技(如前所述的：现代计算机、自动控制、数字模拟与仿真、数字影视、声光电等高科技手段与艺术)和文化产业相融合，以文化为核心，科技为依托，打造“创、研、产、销”的文化科技产业链，“方特”是其麾下的品牌之一。在其融合发展中，科技创新是重要推手。
3.2旅游市场新变化是旅游产业融合的牵引力量
20世纪90年代以来，传统的观光休闲旅游已不再是旅游者唯一的选择[28]。旅游市场需求的多元化趋势正在显现。时至今日，旅游市场需求的体验性特征凸显。乡村采摘、农事体验、徒步探险、自驾露营、养生保健、文化演艺等深度体验项目深深地吸引着广大旅游者。旅游市场新变化给旅游业提出新的命题，改造与优化现有旅游产品或打造新的旅游产品以满足旅游市场需求成为必须，也成为了旅游产业融合的市场牵引力量。
方特高科技主题公园顺应旅游市场需要，以主题文化体验为核心，依托高新技术打造体验性旅游项目。其中，方特欢乐世界以体验“科幻”为主题，方特梦幻王国以体验“动漫”为主题，方特影视乐园以体验“影视”为主题，迎合了旅游市场文化体验、快乐体验的需要。目前，方特主题公园运营事业在国内取得了成功，并出口伊朗、卡塔尔等国家，使中国成为继美国之后第二个主题公园输出国。旅游市场是旅游产业融合的牵引力量，市场需求是融合产品与业态的发展方向。同样的，敏锐地捕捉市场变化，生产出符合市场需要的产品，才能取得成功，旅游产业融合才能得以向前推进与深化。
3.3企业谋求合理利润是旅游产业融合的助推力量
企业间日益密切的竞争合作关系和企业对利润及持续竞争优势的不懈追求是产业融合浪潮兴起的重要原因。产业融合化发展，可以突破产业间的条块分割，加强产业间的竞争合作关系，减少产业间的进入壁垒，降低交易成本，提高企业生产率和竞争力。通过融合，企业获取范围经济，其最根本的内容是企业以较低的成本提供更多的产品和服务种类。因此，企业谋求合理利润与保持持续竞争优势助推产业融合，继而也使其成为产业融合的主体。
华强集团以高科技电子制造业为主导，当技术发展到能够提供多样化手段满足企业对利润的追求后，企业便会将此种技术范式渗透入不同行业产业的生产中。需要提出的是，产业间的关联性是产业融合发展的重要因素。旅游业的强关联性决定了它与其他产业融合的天然属性，成为诸多企业不约而同的选择。自2005年开始，华强集团开始设计研发中国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文化产业主题公园，由高科技电子制造业进军文化科技产业，由文化科技产业涉足旅游服务业，产业链得以延展，逐渐形成以高科技电子制造为主导，文化科技产业、电子信息高端服务业、商业地产业等多元化产业格局。
3.4政府制度环境优化是旅游产业融合的催化力量
制度环境的优化意味着政府放松管制，创设有利于产业融合的环境，是旅游产业融合的催化力量。不同产业间存在着进入壁垒，这使不同产业之间存在着各自的边界。进入壁垒是新企业比旧企业多承担的成本，政府管制是形成不同产业进入壁垒的主要原因。管制的放松导致相关产业的业务扩散渗透到本产业的竞争中，从而逐渐走向融合。
表2为深圳华强集团融合发展高科技主题公园进程中的宏观与微观制度环境。从宏观环境来看，政府倡导旅游产业融合，鼓励旅游产业与相关产业的融合发展，以增强旅游产业活力，丰富旅游产品内容，满足人们日益多样化的精神需要，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微观环境来看，地方政府均采取实际措施为参与融合的企业提供支持，发挥政府在产业融合中的导向与服务功能，共同推进旅游产业融合的发展。
4 旅游产业融合的演进与路径
旅游产业融合演进分为纵向融合与横向融合。纵向融合是指不同产业间的渗透与延伸，实现融合。如工业与旅游业融合发展出工业旅游，农业与旅游业融合发展出农业旅游。横向融合是指产业内部各要素的重组融合，它发生于具有密切联系的同一产业内部不同行业之间[32]。如第三产业服务业内部的动漫业与旅游业的融合发展、会展业与旅游业的融合发展[33]。在旅游产业融合演进中，技术与资源是主要融合路径(融点)。
图2为深圳华强集团融合发展高科技主题公园的演进方式。纵向维度的融合发生于第二产业的高新技术制造业与第三产业的服务业之间(文化科技产业)，表现为高新技术产业向服务业的渗透。通过掌握在高新技术制造业中现代计算机、自动控制、数字模拟与仿真、数字影视、声光电等技术，进军文化科技产业，技术路径将两种产业边界、业务边界联系在一起，共同的技术范式成为两者关联的纽带与融合的要素。横向维度的融合发生于第三产业的服务业不同行业之间，表现为文化科技产业各要素(文化创意、文化传媒)与旅游业的重组融合。经过多年的培育，华强形成“创、研、产、销”全面布局的文化科技产业链，旅游产业融合的供给要素得以完备，实现横向的重组融合。创意设计中心解决文化科技产品创意设计；文化科技研究院针对创意设计的需求给予高科技技术支持；在芜湖、青岛、泰安、汕头、长株潭等地区建立文化科技生产基地，解决文化产业规模化生产问题；最后通过建立电视动漫联播网等媒体网络理顺销售问题。资源是其融点与路径。人才资源、影视科技资源、文化资源(影视文化、动漫文化、衍生文化)、信息资源(文化创意)源源不断地输入主题公园业的制造与发展，共同完成方特高科技主题公园的建设。
5 旅游产业融合的主体分析
旅游产业融合主体的研究尚不多见。政府还是企业，成为学界争论的焦点。文章认为，在旅游产业融合中，政府是重要的推动者，企业是融合的真正主体。如前所述，谋求合理利润及保持持久市场竞争力是产业融合的企业动因。显然，企业是旅游产业融合的主体，是具体的执行者。企业将技术、资源、资本与市场等要素有机整合在一起，打造出新的旅游产品，形成新的业态。
图2 深圳华强集团融合发展高科技主题公园演进方式与路径
Fig.2 The Evolution and Path of Industrial Integration in Fangte High-tech Theme Park
图3 旅游产业融合主要要素互动关系
Fig.3 Interaction between Main Elements of Integration in Tourism industry
在对方特高科技主体公园旅游产业融合机理分析中，发现“科技、文化、创新、华强(企业)”是其旅游产业融合的主要发展要素。图3为他们的互动关系。科技是旅游产业融合的战略支持要素，它既是旅游产业融合的手段与路径，又是旅游产业融合的资源要素。“科幻”的主题体验与科技旅游资源在方特主题公园中的运用分不开。文化是旅游产业融合的核心资源要素。方特把中华传统文化主题化，打造一批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主题文化体验旅游产品，在文化体验中获得快乐，在快乐体验中收获文化知识。游客感知不虚此行。创新是旅游产业融合的关键，表现为科技创新、文化创新，科技创新手段重新演绎传统文化，传统文化借助科技获得新生命，焕发新生机。科技创新与文化创新共同打造出文化创意旅游产品。企业是旅游产业融合的主体，它提供融合的平台，在这一平台上完成融合，企业是平台的搭建者，也成为融合的操作者。需要指出，企业在主观上追求合理利润与持久竞争力，在客观上成为旅游产业融合的助推力量。
6 结语与启示
旅游产业的综合性与高关联性使其具有产业融合的天然属性。本文以方特高科技主题公园为例，梳理旅游产业融合机理问题。在“技术、市场、企业、政府”等诸多合力的“助推—牵引”互动作用中，旅游产业融合发生与发展；旅游产业融合的演进方式主要表现为纵向的渗透融合与横向的重组融合，其中技术与资源是主要融合路径。旅游产业融合的主体是企业，企业在主观上追求范围经济和持久竞争力的过程中，将技术、资源等要素融入旅游业中，客观上完成旅游产业融合。
通过研究，得到以下启示：①旅游市场需求是旅游产业融合的方向。时至今日，旅游者已不再满足走马观花式的游览参观，旅游市场呼唤文化深度体验型的旅游产品。准确地把握着旅游市场脉搏，融合出符合市场要求的产品与业态，才会受到市场的欢迎与追捧，融合才是成功的。②人才培养是旅游产业融合的智力支持，“旅游产业融合背景下旅游人才培养模式”是学界应关注的新课题。③企业是旅游产业融合的主体。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在旅游产业融合的实证研究中发现，率先发出融合信号，并主动作为的往往是相关产业中的企业。如方特高科技主题公园的融合发展是深圳华强集团有限公司(以第二产业的高科技制造业为主导产业)进军旅游业的发展；大浦乡村世界是安徽鲁班集团(以第二产业的建筑业起家)探索乡村旅游产品的开发[34]。显然，这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属性以及旅游企业“小、散、弱”等特点不无关联，值得学界实证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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